秦漠的助手和尼克在面上的相處起碼還是很平和的, 至少尼克本人和他們其他的老戰友都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反而是柳鈺涵讓他們更感興趣一點。

不過柳鈺涵到底不是他們以前遇到的那些小明星, 他們也不好用對待明星的態度對待他，就算對他有著濃重的好奇心，也不得不掂量著自己的行為處事是否妥當。

柳鈺涵的底線可比一部分明星高多了。

柳鈺涵沒想到除了之前在車上見到的那些人以外，其他的人對他竟然是這麽一個態度，不由看了一眼秦漠的助手, 見秦漠的助手揚起下巴指了指尼克，柳鈺涵這才明白過來。

所以尼克表面上對他說著感謝的話，心裏卻是這麽想他的？

這人可真是……

柳鈺涵的眼神定在尼克身上，一邊感慨著他真是會裝, 一邊十分羨慕他對第六感和自己情緒的控制能力。如果他也能像尼克這樣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該多好？

到時候他就不會整天給自己母星丟臉了！

柳鈺涵敢舉起雙手保證，自己這個時候的想法絕對是很單純的, 但是尼克看到他羨慕的表情，第一反應就是挑起眉頭。

顯然，他不是這麽想的。

柳鈺涵不知道尼克到底有著怎樣的腦回路, 但是他因為感興趣而瞬間變亮的眼睛，卻很清楚地表達出他略帶某種顏色的想法。

作為一個一直覺得自己長相很普通的地球人，柳鈺涵總覺得自己和絕大多人沒得比, 卻不知道他身上有著一種對星際人而言飽含著古樸和天真的韻味, 讓許多人會在不知不覺間把註意力放在他身上。

再加上他的實力一直很差，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眼中，是比其他人更好攻略的存在。

色是刮骨鋼刀, 這句話果然沒說錯，尼克明知道柳鈺涵是秦漠看中的人，可是在發現他天真的羨慕給他染上了一種特別可口的色彩時，仍然沒忍住沖柳鈺涵吹了個口哨。

這個口哨非常輕挑，讓柳鈺涵在楞了幾秒鐘後，一下就沈下了臉色。

秦漠的助手也註意到了尼克的動作，臉色瞬間比柳鈺涵還要難看。

挖秦少將的墻角？尼克八成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秦漠的助手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對他發難，只是做了個小動作，讓他身邊的其他戰友也看到了尼克現在的模樣，一時間整個醫生辦公室都寂靜下來，氣氛變得十分尷尬。

秦漠的助手到這個時候才假裝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有些奇怪地看了一圈邊上的戰友：“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就不說話了？”

其他人交換了幾個隱晦的眼神，為了避免柳鈺涵感到尷尬，他們沒有在秦漠助手的面前直接把事情挑明，而是很有技巧地表示想向柳鈺涵表達感謝，但不知道柳鈺涵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以前的情況，所以才有些遲疑。

秦漠的助手很滿意其他老戰友的做法，臉上馬上露出一個笑容：“沒問題的，尼克剛剛同他說了。”

尼克？又是尼克？

其他人當中也不乏談過男朋友女朋友的，很清楚尼克這麽做只會給秦漠幫倒忙，所以再次交換過一個眼神後，他們就很自覺地走到柳鈺涵身邊，以盡量能讓柳鈺涵感覺到愉快的方式對他表示了感謝。

柳鈺涵一開始雖然感覺到自己做出貢獻的方式有些蛋疼，但一來他畢竟是真的救了這些人的命，二來這些人也的確是非常會說話，漸漸的他竟然覺得自己就算是誤打誤撞，但這個結果也是相當不錯的，臉上很快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柳鈺涵：我母星的人民啊！聽到他們的讚美，我竟然覺得自己真的是有勇有謀，是新時代的好青年，你說我是不是終於爭氣了一回，沒給你們丟人？

眼神游移了一下，被誇得不太好意思的柳鈺涵臉色有些泛紅，但他的模樣明顯說明了他已經從尼克給他帶來的打擊當中走了出來，讓秦漠的其他老部下松了一口氣。

不管尼克到底是什麽想法，總之他造成的結果就是柳鈺涵不願意面對秦漠，這顯然不是其他人願意看到的。

他們還是希望秦漠能得償所願。

秦漠也希望自己能得償所願，不過在他一開始將尼克叫來的時候，他也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從昏迷中蘇醒以後，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著柳鈺涵尷尬的模樣，選擇讓他先避開收拾一下心情。

同自己的老部下敘過話，秦漠把其他人打發出去，看著一臉不大好意思的尼克，不動聲色地說：“你給我出了個難題。”

尼克早就預料到秦漠會這麽說，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嘆了口氣回答說：“我本來是想幫忙的，哪知道他臉皮這麽薄……不過他這反應也太出人預料了，其他人想要得到少將您的青睞都沒機會，他們得到這個機會，就算丟臉一點兒又能怎麽樣？”

秦漠看尼克還是賊心不死地想給自己制造小麻煩，鋒利的眼神被隱藏在漆黑的碎發後，尼克能看見的只有他清淡的表情：“他膽子一直很小。”

尼克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很想直接說這根本就不是膽子小的問題，但最後他還是只露出一副又尷尬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鄭重地向秦漠承認了錯誤：“是我考慮不周。我本想著再這樣下去他會誤會您的真心，這真不是一件好事。”

秦漠說：“我有分寸。淵源我當然不會隱瞞他，但也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對他澄清。”

尼克縮了縮脖子，一副蔫蔫的模樣。

秦漠沒有再和他計較，擺了擺手讓他也離開了病房，尼克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什麽，聽話地退了出去。

離開醫生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他在監控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陰郁的表情。

哪怕早就知道肯定會是這個結果，尼克仍然覺得秦漠有點兒太難對付了。

“不是說柳鈺涵是少將的心頭好嗎？怎麽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有些煩躁地用手指揉著太陽穴，尼克保持著玩世不恭的表情離開了源康的大樓。

不管怎麽說，他還有時間。

秦漠從窗戶上能看到他離去的背影，註視了一會就冷漠地收回了視線。

不管尼克心裏有什麽樣的打算，秦漠都不準備放任他。

“你做的很好。”秦漠這樣對被助手領進來的柳鈺涵說，“後面他還會擔任你幾天教官，你多從他身上學點東西。”

柳鈺涵本來是不想回到醫生的辦公室的，但不管是秦漠的助手還是醫生本人，都牢牢地看著他，讓他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

這讓柳鈺涵郁悶極了。

再重新被帶回辦公室的時候，柳鈺涵滿心的悶氣，仗著秦漠對他特別縱容，竟然有膽子頂了回去：“我做的這麽好，連個獎勵都沒有，還要我繼續跟他學東西？這不公平！”

秦漠被他這個反應弄得稍稍楞了一下，然後眼中猛然閃過一道愉悅的光：“尼克這個人雖然不講究，但他還是有優點的。等你從他身上把該學的東西學會，隨便你怎麽向他收報酬，我給你撐腰。”

柳鈺涵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打算起身的秦漠：“少將這是打算躲懶？”

星際的科技這麽發達，就秦漠身後那麽一道口子，在治療儀的輔助下要不了兩天就能完全痊愈，更別說止血止痛什麽的當時就能完成，根本算不了什麽大事。而他現在做出這麽一副重癥病號的樣子，又是打算給誰看呢？

秦漠語帶笑意，話說的冠冕堂皇：“這道傷口正好和我的舊傷是一個位置。”

好吧，柳鈺涵明白了，這是給尼克看的。

翻了個白眼，柳鈺涵完全忘記了醫生和秦漠的助手也在邊上，膽子越來越大地懟了秦漠一句：“又不是半身不遂，這樣一動不動的就不覺得裝的太過了嗎？而且少將你這麽費心地去騙尼克，難不成他和那些間諜也有關系？”

柳鈺涵只是隨口一提，卻沒想到秦漠真的點了頭。

“我懷疑有。”秦漠沒有提具體原因，他無意讓柳鈺涵被卷得太深，只是柳鈺涵既然已經猜出來了，他也就借此機會給柳鈺涵提個醒，“和他學東西的時候警醒點，小心被套了話。”

柳鈺涵非常意外，不過很快他就弄明白了秦漠的用意：“……這算是，開始了關於控制第六感的訓練？”

秦漠坦誠地點頭：“尼克是個很好的練習對象。”

柳鈺涵不說話了。

他知道秦漠這是為他好，但是不管是所謂的救命之恩，還是尼克這個人本身，都讓他非常不舒服，這讓他在感動之餘也是滿心的別扭。

他感動於秦漠對他的關心和愛護，別扭於秦漠和他淵源和安排。

看了看眉眼間仍然帶著溫柔的秦漠，柳鈺涵實在沒辦法對他生氣，最後只好把鍋甩給了尼克。

都是尼克的錯，要不是他的野心太大，要不是他想要的東西太多，要不是他不合時宜的話，柳鈺涵覺得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糾結！

柳鈺涵在心裏舉手發誓：我母星的人民啊，我要是不從他手裏討回個說法，我就不姓柳！

作者有話要說： 三徒弟開始膽大了，他和三徒婿這個談戀愛方式也是很有意思的=v=。

貧道一向熱愛懟攻，三徒弟的主場雖然在慫，可貧道的愛好並沒有變，嗯=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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