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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轉,主要把之前的伏筆揭開一半,順便再埋下新的。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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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斯誇羅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的側影,他看到她微閉著眼,吹了幾個調,然後放下了笛子,皺著眉頭翻看放在膝蓋上的譜子。

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是斯誇羅知道的,越來越劇烈的心跳已經告訴他了。

他咳了一聲,往前走了一步。

註意到這邊的情況,她疑惑地看了過來。

“小羽?”

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她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可很快,她就露出了得體的笑容。

“請問你是父親的朋友嗎?”

她說的是中文。

斯誇羅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跳下去,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朝她走過去。

“我是……斯貝爾比斯誇羅。請問你是?”

他用中文問道。

“……顧念。”她似乎不情願,過了幾秒才回答,而隨著斯誇羅的靠近,她的身子防備性的往後小幅度的靠了靠。

“你……”選擇性的忽略掉她的反應,斯誇羅視線落到了她的腿上,“你生病了麽?”

為什麽坐在輪椅上?

她好像沒料到眼前的男人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楞楞地看了斯誇羅一會兒,突然抓起扶手上刮著的鈴鐺,搖了起來,盡管和他對視著,臉上仍是自然的笑容。

“你在幹什麽?”發覺自己被懷疑了,斯誇羅壓下心裏的不甘和難受,勉強地拉出一個笑容,朝她伸出手。

“走開。”顧念打開他的手,推著輪椅往後退了退,看著斯誇羅冷靜地開口:“如果你是父親的朋友,不會不知道我的情況。如果你是父親的客人,那麽就不該被允許出現在我面前。”

“很好的分析。”幹脆抱起胳膊,斯誇羅看著冷靜地炸毛的顧念,挑了挑眉,露出一臉諷刺的笑容,“那你又能怎麽樣我呢?”

聽到斯誇羅的話,她終於扯下面具,皺起眉頭。

莫名地,看到她真實的反應,斯誇羅的心裏反而好受了一些。

“我不能拿你怎麽樣,但是總有人可以。”她說著,視線落到斯誇羅身後。

突然意識到什麽,斯誇羅回過頭去——

一個盤子朝他飛了過來,還有獨屬於少年的朝氣滿滿的聲音:“你這家夥要對我的大小姐做什麽啊看招啊啊啊啊啊——”

斯誇羅下意識想要閃開,可是突然想到身後的人,他停下動作,就那樣繼續的站在了原地。

啪的一聲,盤子碎成了幾塊。

顧念看著他沒有動彈的背影,瞳孔微縮。

丟暗器的少年,呲牙咧嘴的叉著腰,站在走廊上,看著斯誇羅憤怒地大喊道:“那個長毛的家夥離大小姐遠一點,不然小爺我讓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嘁。”認出了是飛機上的小鬼,斯誇羅不屑的撇開眼,彎腰一下把顧念攔腰抱起。

“啊——”“混蛋你在幹啥!”

低下頭看著緊緊抓住他衣領,一臉驚慌的顧念,斯誇羅抿了抿嘴,下意識溫柔地低聲解釋:“這裏太吵了,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吧。”

“我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下被斯誇羅帶到圍墻上的顧念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大小姐不要怕!”沈羽翻過欄桿,焦急地朝他們跑來。而遲來的護衛也登上了場,突然十幾個人出現在院子裏,朝斯誇羅沖過去。

看了一眼下面的雜魚,斯誇羅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看向那個黑發的小鬼,咧出得意的笑容。

“餵——這家夥我先借走了!”

***

今天是顧念的人生中,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天。當然,她的前半段人生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醒來之後什麽也不記得了。她的父親顧依然先生只是默默地拿出了一摞相冊,交到她手裏。

然後她才知道,八歲那年她和母親出去玩,在路上出了車禍,車上的人一死一傷。她就是傷到腦子,變成植物人在床上躺了20年的顧念。因為變成植物人的關系,所以她醒來之後,基本上不能動彈,現在還在進行康覆治療中。

順便一說,今天她不過是在院子裏散心,隨便吹吹笛子打發時間。陪著她的沈羽,去廚房拿小點心和果子的空隙,她不知道,就是因為無聊吹著玩的笛子,把那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引了過來。

然後給了她一天“美妙”的旅程。

作者有話要說: 0v0就是這裏,不是BE了喲

其實本來這章沒有這麽少的……

之前在考慮,到底是一下恢覆記憶END呢

還是不恢覆記憶,再來個二周目_(:з」∠)_

果然這個要看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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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為什麽最近覺得斯誇羅崩得很厲害呢

感覺以他的視角寫得太多了。

下章還是女主視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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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

☆、被討厭了

被帶到一個幽靜的小公園裏,顧念被這個男人放到了長椅上。她有些艱難地抓住扶手,讓自己挺直背,瞪著面前這個一臉兇樣的男人。

“把我送回去!”

他擰著眉沒有搭理她,只是那樣站著看她苦苦支撐。

“……我說把我送回去啊!”顧念激動得吼著,突然手一軟,整個人往旁邊栽倒——

被他一下接著了。

斯誇羅順勢扶著她的肩膀坐到了她身邊。

“你這個家夥!很奇怪啊……”顧念扭頭看著不說話的斯誇羅,洩憤地捶了一下他的大腿,反而撞到了他的膝蓋骨,把手弄得很疼。

瞥著顧念一下皺起來卻不吭聲的臉,斯誇羅清了清嗓子,擡頭看向頭頂交錯在一起的常綠枝椏,從縫隙中透過的光,很美麗,充滿希望。

“你不怕我殺了你。”

抓住自己肩膀的男人突然這樣說道。

顧念的第一反應是……他是在問她嗎?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只是在陳述。

“誰說的!我當然害怕……”她說著伸手把肩膀上的手推開,然後又差點倒下去了。再次被斯誇羅提拉回來,她聽到男人很無奈但卻帶著笑的聲音:“別動了,你一個人能坐好嗎?”

這是□□裸的鄙視吧?!

試圖推開斯誇羅,顧念語氣激烈地說:“不用你管!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斯誇羅的話讓她感覺自己被刺了一下,難受的是自己的自尊心。能蘇醒過來她很開心,父親不會再難過自責,沈叔叔也可以放心。可是,還不夠,這二十年的光陰,她欠父親的太多了,她想要好好彌補。而她身為繼承人,現在連好好坐著都辦不到。

“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推不開他,她就不再做無用功了,而是用手扯了扯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的頭發,又提起自己的衣角,讓他看變得松散淩亂的浴衣,最後她用食指戳著斯誇羅的胸膛,一字一頓:“送我回去!”

“……”斯誇羅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告訴她:鬼才會送你回去。

那就讓鬼來送好了!

顧念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而斯誇羅依舊只是皺著眉頭,什麽都沒說。她氣得嘴唇顫抖著,吸了一口氣,她低下頭揉了揉臉,很快地冷靜了下來,吐出一口氣,再擡起頭看他的時候,緊皺的眉頭已經放松,臉上再次拉出得體的笑容。

斯誇羅那一瞬間竟然感覺到了難過。

最讓他難過的是,她的眼神變了。

如果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薇拉的眼神裏是帶著一點防備和試探,之後她暴露情緒是因為她的憤怒和不滿,而現在,顯然她因為要求接二連三地被拒絕和無視而對他產生了厭惡的情緒,因為無可奈何、無能為力而厭惡。

那次他把薇拉擄走,帶回巴裏安,她也是無可奈何的,也是抗拒的。但是她相信著他不會傷害自己,而更重要的是,她喜歡著他。

而現在,他沒有了那樣的資本。

斯誇羅知道自己搞砸了。

“我……”

“有什麽話,這位先生你就說吧。如果我沒記錯,您只是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顧念說完,盡管還是在斯誇羅的懷裏,但是她挺直了背,肩膀緊繃著。

“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斯誇羅啞聲重覆了一遍,才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和她從何說起。他挫敗的擡起左手,用義肢戳了戳額頭。

他第一次發現了左手斷掉的壞處,他很想扶額。

為什麽把她帶走?他見到她的時候,腦海裏只有一句話,那就是絕對不要再讓自己後悔了。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想問她。就算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至少他記得。為什麽帶她走?那個小鬼出現的時候,他單純的覺得很礙眼。什麽是“我的大小姐”?這家夥不是他的!

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但是他已經搞砸了。

他身邊的這個人,沒有屬於他們的記憶。

玩刀的小鬼說得對,他可能會失望而歸。

必須說點什麽,他想著開口道:“我是斯貝爾比斯誇羅。”

“我是顧念。”

盡管兩人早就已經交換了名字,但是顧念沒有和他嗆聲,反而配合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說完,她微微揚起頭,翹起的唇角讓人看著很心塞,好像在說,我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

“你可以叫我斯貝爾比。”

“好的,斯誇羅先生。”

她看到斯誇羅一瞬間挫敗的眼神,心情好了一點,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斯誇羅楞了楞,瞇起眼。如果他直接告訴顧念她失憶了,絕對不會被相信,他只能讓她現在信任的人告訴她這個事實。想到她所信任的人不是自己,斯誇羅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的情緒。

“嘖,既然如此,老子送你回去好了。”

顧念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下意識張了張嘴,可很快對上斯誇羅的眼睛,就平靜下來了,不信任地移開眼,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噢~”

“嘖……”

很想把什麽東西毀掉啊。

斯誇羅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把她攔腰抱起。

***

顧家的人大多都跑出去找人了。斯誇羅抱著薇拉在房頂上蹲了一會兒。

他這次的行為大概已經惹惱了那個人,對方會不會告訴顧念阿爾伯特的事,還不能肯定,更何況是關於他的。如果就這樣放她走了……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了?

斯誇羅很快地否認了自己滑稽的擔憂。憑他的本領,怎麽可能被攔住。

“餵……”

懷裏的人發生一聲幽怨的喊聲。

都到房頂上了,還不把她送回去,到底是要鬧哪樣?

低頭對上她琥珀一般的眼眸,斯誇羅嘆了一口氣。

很不甘心啊。

******

顧念擺弄著手裏的玉笛,瞳孔逐漸失去焦距。

“大小姐!”

“啊?”她被少年不滿的喊聲一嚇,手裏的笛子脫落,在地毯上咕嚕咕嚕地滾到了門邊。被來人撿了起來,遞到她面前。

擡頭看了一眼沈羽生著悶氣的臉,顧念感覺有些好笑和不可思議,接過笛子,她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

“怎麽了,小羽?”

“大小姐你剛才在想什麽……不會是下午那個長毛家夥吧?”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顧念,沈羽像是懷疑孩子早戀的父母一樣,瞇著眼睛仔細地觀察起她的細微表情變化。

“你不好意思了?!”他震驚地跳了起來,對自己的發現表示強烈的接受不了,一下抽出掛在自己腰間的唐刀,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宰了那個家夥!巴裏安的又如何,下午的時候只是個意外,我忘了帶刀而已!”

“小羽……”顧念扶住額頭,覺得頭略痛啊:“被你那樣看著不好意思很正常吧?好像我臉上有飯粒似的。”

他一下湊到顧念面前,很不放心的追問:“那大小姐真的對那家夥沒有意思?那你為什麽不讓Boss追究啊?”

顧念擺了擺手,點頭:“沒有意思,真的沒有意思。那種一點禮貌都沒有,大嗓門的家夥誰會喜歡?而且你也說了他是巴裏安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吧?”

聽起來很有道理,沈羽放心地點了點頭,突然瞥向顧念,露出討好的笑容:“大小姐,為了你的安全,我可以在房間裏睡嗎?”

“嗯?不太好吧。”

“不會的啊!”

“小羽……”

聽到這裏,坐在房頂上的斯誇羅很心塞的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兩天的時間聯文那邊我碼了一萬字

被自己打敗了……於是這邊只有2000了果咩!

☆、自然而然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樹葉被吹動,呼啦呼啦的響聲。

下雨了嗎?

顧念閉著眼捋了一把頭發,翻了個身。雖然已經睡不著了,但是,柔軟溫暖的被窩,讓人一點也不想離開呢。

“呼……”

輕輕吐了一口氣,她轉向墻壁,睜開雙眼,看著窗戶縫隙中,透出的日光。

“天亮了啊。”

自言自語了一句,顧念撐著身子坐起來,剛睡醒的原因,全身乏力,她靠著墻喘了幾口氣,拿起枕頭邊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快到七點了。

側身推開窗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激起一層疙瘩。顧念抖了抖,趕緊抓起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包得嚴嚴實實之後,她才轉頭朝窗外看去。

院子裏的那棵楓樹已經禿掉了,水池裏零零落落的漂滿了枯黃的落葉,視線收回,移到房檐下,看著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下來。

已經是深秋了。

一個月前出現的那個銀發男人,她再也沒有見過了。

很奇怪……明明只見過一面,可她時常會想起那個人。

甚至還夢到過他幾次。

奇怪的夢。

夢裏她好像和他關系很好似的,叫他斯貝爾比,還和他一起去夜市吃拉面之類的……

“大小姐~”沈羽從窗戶底下探出一顆黑色的腦袋,朝她笑著眨了眨眼,問候道:“早上好!天氣預報說今天中午雨才會停,請穿多一點。”

她輕輕拉起嘴角,露出溫柔的笑容。

“好的,幫我把窗戶關上吧。”

“OK!那我馬上把早餐端過來。”

掀開被子,把椅子上的衣服拿了過來,先穿上一件棉的打底衫,再套上高腰的背帶裙。顧念還在穿另一只腳的長筒襪時,沈羽已經在敲門了。

“馬上就好。”

穿好之後,她走到衣帽架旁,取下一字領連帽的長款風衣,打開門。

他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標準的中式早餐,一碗白米粥和兩個包子,還有一小碟鹹菜。

沈羽看了一眼還沒穿外套的顧念,責備地皺起眉頭:“大小姐,裏面穿太少了吧?”

“穿上羊毛外套就不冷了嘛。”顧念不在意的說著,把榻榻米上的書拿開,好讓沈羽把早餐放下。

在少年的監督下,她穿好外套之後,又在脖子上圍了一圈絲巾,才得到批準可以吃飯了。

拿筷子戳了戳包子,她支起下巴看著沈羽,少年還青澀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沈明的影子。搖了搖頭,她拿起包子咬了一口:“你可不要像明叔叔那樣,少年就是要活潑一點……誒~奶黃包!”

“嘁……我才不會變得像老爸那樣的老婆子。”他不服氣的別開了頭。

少年曬成巧克力色的側臉清秀好看,顧念收回視線喝了一口粥。應該說他是綜合了父親和母親的有點吧?顧念聽說沈明的妻子就是一個開朗愛笑的人。

“行了,小羽。你別看著我吃了,現在該去練習了吧?”

“嗯,”他摸了摸背後掛著的唐刀,站了起來。“那待會我來收……”

“不用了,我自己拿到廚房去。”顧念擺手說道,打斷他的話。

***

走廊上,顧念坐在輪椅裏,手裏抱著一本大相冊,認真的翻看著。這就是她醒來的時候,顧依然交給她的其中一本,記錄的是最近五年的內容。

裏面有她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有顧依然道不同地方的留影,也有其他人的照片,沈羽從意大利寄回來的明信片也夾在裏面的,每一張照片旁邊都有一段長長的話——顧依然一直等著她醒過來,所以為她創造了那麽多的“記憶”。

翻到最後一頁,照片裏顧依然坐在院子裏,低著頭,只有一個側影,他在旁邊寫著:我夢到你了,好像你從沒有睡去過。

擦幹臉上的淚痕,顧念擡起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的父親已經55歲了,萬幸的是,她醒過來了。

“大小姐——QAQ”

沈羽的哀嚎突然傳來,顧念疑惑地看向轉角,然後黑發的少年一臉驚慌失措地跑向她,推著輪椅就往來的方向去。

“怎麽了?”

“大大大大……大小姐!Boss要把你嫁人了!”

他說著,擡起一只手崩潰地捂住腦袋。

“啊啊啊,那家夥說自己是彭格列的守護者,居然敢當著小爺我的面求婚……可惡!Boss居然也答應了!明明大小姐是我……”

他突然不說話了,死死地咬住嘴唇。

只是顧念根本沒有註意到沈羽的話,她被激動的少年在走廊上推得搖搖晃晃的,緊抓扶手,而心裏也在狂嚎。

雖說她已經28歲了……但是來個人求婚就同意,父親也太著急了吧?

被沈羽風一樣推進會客廳,顧念一下就發現了那個坐著的黑發男人,他的下巴上有一道刀疤,整個人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第一眼的印象不壞,而且,還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Boss我不同意!大小姐也不會同意的!”

沈羽大聲抗議著,被顧依然身後的沈明瞪了一眼,訓斥道:“誰叫你把小姐帶來了?沈羽你不要太沒大沒小了!”

“沒事,讓她來見見也好。”顧依然擡手止住沈明,看了一眼不服氣的沈羽,後者一下弱了下來,可憐地縮了縮脖子,然後他看向靜靜坐著的黑發男人,擡著脖子,姿態高貴的道歉:“這孩子總是毛毛躁躁的,讓你見笑了。”

“沒事,這樣開朗的孩子在她身邊,也會讓人放心一些。”男人說著,看向了默不作聲打量他良久的顧念,抿嘴露出略帶羞澀的笑容:“顧小姐你好,我叫山本武,日本人,二十五歲,彭格列的雨守。”

“……”顧念別開眼,看向首座上的顧依然,表情嚴肅的求證:“父親已經決定要把我嫁給他了嗎?”

顧依然沒有猶豫地點頭,眼中甚至露出了一點笑意:“山本武先生是成熟穩重的人,我相信他會把你照顧得很好。”

可是我還不認識他啊……

顧念張了張嘴,可是看到顧依然投向山本武欣賞信任的目光之後,垂下視線,順從地咽下了所有說辭。

“我們見過呢,顧念小姐。”山本武突然這樣說道。

“你說的‘見過’,是指在我生病的時候?”就算那樣也只是他單方面的見過她。

山本武彎了彎眼眸:“應該說,我們認識,在夢裏。”

“噗——”沈羽很不給面子的噴笑出來,捂著肚子,惡意滿滿地嘲諷道:“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這麽老天的搭訕方式。”

“沈羽,你給我出去!”

“我難道說錯了?”

“出去!”

感覺被背叛了,沈羽瞪了山本武一眼,一邊離開房間,一邊不滿的嘟噥著:“切,不是嗎?為什麽要幫這個外人說話啊老爸!”

等沈羽關上門之後,山本武才繼續說道:“顧小姐不相信的話,可以問你父親,當然,沈先生也知道。”看向臉色難看起來的顧依然,他拉出笑容,在顧念看來,那爽朗得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反而好像透露著某種深意。

“父親?”

顧依然幹巴巴地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山本武,然後嘆了一口氣。

“是……你們見過,只是你不記得了。”

顧依然簡單地敘述了山本武所謂的“見過”,頭疼似的扶住額頭,“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你就是那個薇拉。”

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顧念看了一眼不再笑的山本武,整理著語言,緩慢地開口,重述了一遍:“你父親你的意思是……你每天晚上入夢之後,都會進入一個虛構的世界,那裏面有我……然後我還認識了彭格列的那些人?”

“嗯。”顧依然看了一眼山本武,把目光放到顧念的臉上,看著她無法接受的樣子,不舒服地擰起眉:“並不能說那是你。只是那個女孩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而,那個世界毀滅之後,你醒了過來。”

顧念沈默了。她想到了一個月前突然出現的,名叫斯誇羅的男人。

“我想,結婚的事情,還是讓顧念小姐考慮一下吧。”山本武說著,站了起來。他朝顧依然鞠了一躬,露出抱歉的表情:“基地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就先離開了。如果顧念小姐同意,請再聯系我吧。”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轉身之後,卻朝她露出了類似永別的落寞神情。

“我會想你的。”

他說完,越過顧念,打開門走了出去。

楞了一會兒,顧念才慢半拍地回過頭去,而他已經走了。

“小姐,你想嫁給他嗎?”

顧念回頭看了一眼沈明,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顧依然。

“父親你真的想我嫁給他嗎?”

“當然不是開玩笑的。”顧依然無所謂的笑了笑,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畢竟你已經快30歲了,都要成老姑娘了。而且,比那家夥大三歲,不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嗎?”

“父親!”

“好了。”他理了理衣服,大概覺得有一點好笑,搖了搖頭:“那家夥並沒有娶你的決心。只是給我下了一個圈套。”

“圈套?”

他走到顧念面前,沒有再說什麽,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

午後。

沈羽枕著自己的手臂,躺在地板上,翹著二郎腿,身邊坐著還在練習笛子的顧念。

“原來那家夥不想娶大小姐啊?”沈羽松了一口氣,可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發現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一下翻身坐了起來,憤怒地握拳喊道:“那家夥居然敢嫌棄大小姐?!”

拍了拍沈羽的頭順毛,顧念翻動著樂譜,漫不經心回答:“沒關系,小羽不嫌棄就行了。”

那個人……大概只是為了讓顧依然告訴她那件事。

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她看著樂譜,稍微有一點走神。

“今天晚上有獅子座流星雨呢~大小姐想去看嗎?”

眨了眨眼,擡頭看向陰沈沈的天空,她搖了搖頭:“晚上會下雨吧?”

“不會的。天氣預報說只有早上有雨……我給大小姐表演一下我學的刀法吧!”沈羽蹦起來,興沖沖地跑到臺階那邊,穿上鞋沖到院子裏。

揮舞著雙手,讓顧念看他。

“大小姐,要看好了啊!”

確認顧念看著他之後,他表情莊重地抽出了刀,然後……

“餵——這種垃圾刀法有什麽好表演的!”

顧念上方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還有瓦礫響動的沈羽,而下一秒,一道黑影落到了沈羽面前。

顧念震驚地扔下笛子,站了起來,看著那個一月不見的男人。

他穿著修身的風衣,領上邊上有一圈毛領,這次左手上綁著長劍,一臉倨傲的睥睨著眼前的矮個兒沈羽。

斯誇羅退後了一步,把劍舉起,對著沈羽的喉嚨,露出不屑的笑容:“餵,小鬼。既然你對自己的刀法那麽自信,那就比一場吧!”

這不是一個好提議。

“小羽!”

顧念叫住有些心動的沈羽,不讚同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挑起眉的斯誇羅,抿了抿嘴,開口:“巴裏安的二把手是要欺負小孩子嗎?”

“哼,那我要帶你出去可以嗎?”他收起劍,饒有興致地咧出笑容。

顧念還沒有回答,那邊沈羽已經沖動地抽出了刀,朝斯誇羅沖了過去。

“我不允許!你這家夥離大小姐遠一點啊!”

輕松地擋住沈羽的進攻,斯誇羅引誘他道:“那你打敗我了,我就離你的大小姐遠一點——”他最後的語氣頗有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經不起挑撥的少年往後退了一步,不服輸地喊道:“如果我打敗了你,你就不要出現了!”

說完,再次朝斯誇羅沖了過去,“輸了的話,你這家夥可別哭鼻子啊!”露出滿意的笑容,斯誇羅在空中揮了一下劍……很快,兩人的身影以肉眼無法撲捉的速度,飛快的沖撞起來。

“蠢貨……”

顧念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只有兵刃相撞的聲音,她只能扶著柱子,無力又緊張地等待結果。

她說不清自己的心情。

看著那人飄散的銀色長發……明明是個男人,頭發竟然比她還長。明明只是個普通的男人……

“啊——”

被斯誇羅一腳踹飛,沈羽摔到地上,吐了一口血。

“小羽!”

顧念慌張得顧不得自己還穿著室內拖鞋,匆忙地跑到了沈羽身邊,蹲下去查看他的傷勢。

“我沒事。”

黑發的少年低垂著頭,抗拒地推開了她的手,自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顧念擡起頭,看到他水光閃動著的雙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

他輸掉是在意料之中。

“是我輸了。”

他丟下這一句,失魂落魄地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顧念有些尷尬地在原地蹲了一會兒,低頭看到被泥漿弄臟的拖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給他說了什麽。”

她沒有在問斯誇羅,而是肯定。僅僅是輸了的話,按沈羽的性格,也不會留著他們兩個人獨處。

然後她聽到斯誇羅態度惡劣的回答:“說了又怎麽樣?你喜歡那種雜魚?”

真是的。

顧念受不了地站起來,想無視斯誇羅,回房間裏去。

但是被他一下擋在面前攔住了。

“餵……我聽說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但是顧念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山本武那家夥向你求婚,你同意了?”

“只是沒反對。”

顧念擡起頭瞪了斯誇羅一眼,企圖繞開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糾正斯誇羅說辭的錯誤,只是不想聽他說起來,好像自己很願意嫁給山本武似的。她只是不想讓父親失望。

“混蛋……別走啊。”他一把拉住顧念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吼道:“老子叫你別走啊,薇拉!”

薇拉?!

顧念回頭看著斯誇羅的後背,想到什麽,遲疑地開口:“你也認識我是嗎?在夢裏。”

他的身影怔了怔,訝異地回頭對上顧念探究的目光。他的眼中原本有著欣喜,可很快看出顧念只是單純的在問他之後,黯了下來。

他微低著頭,看著她好像在想什麽,額前的長發垂了一綹下來,落到眼眸間。

顧念覺得這一幕好像很熟悉,她下意識,自然而然地擡起手,把那一縷發絲挽到了他耳後。視線突然碰到斯誇羅微怔而睜大的雙眼,顧念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她背過身去,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臉。

好燙好燙……

是不是錯覺?

她是不是臉紅了?

怎麽會這樣呢,不應該這樣的啊!

“餵。今晚,去看流星雨嗎?”

斯誇羅好像很興奮的在她身後喊道。

顧念不爽地揉了揉嗡嗡作響的耳朵,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那我晚上再來找你。”

“餵!不要這樣自說……”顧念抗議著,轉過身去,卻發現斯誇羅已經不見了,她疑惑不解的把沒有說完的話念叨了出來:“自話啊——”

***

心神不寧的吃完飯,顧念做賊心虛的看了一眼小口喝湯的父親,咳了一聲,表示自己要回房間了。

“小羽那小子怎麽不在?”沈明不滿地往門外看了看,準備站起來。

“不用了明叔叔,我自己回去。”

顧念叫住沈明,推著輪子往門外走。

一路上她都有些疑神疑鬼,總覺得斯誇羅會從什麽地方出來。

想到斯誇羅,她很自然地想到了兩人躺在地上看流星的場景……甩了甩頭,顧念打斷不切實際的想法,有些崩潰的長嘆了一聲。

安然無恙地走到了房間門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又有些失落。

家裏吃晚飯的時間比較晚,現在已經快8點了。顧念看了一眼變得昏暗不清的院子,伸手打開了門……

坐在榻榻米前的銀發男人托著下巴,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抱怨道:“你這家夥太慢了吧?”

“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顧念的視線落到他面前攤開的相冊上,意識到那是什麽,她感覺到一股被人脫、光的羞恥感,沖過去把相冊搶了回來,抱在懷裏。

“你……”

“嘛,你小時候果然是那個樣子。”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站了起來,“走吧。”

“啊?”

“走了。”“啊?餵——”

一下被人扛了起來,顧念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他帶上了房頂。

被人扛著在屋頂上跳躍,顧念看著底下急速後退的景物有些出神。

她竟然覺得,這不是第一次了。

很自然的,她想到了父親提到的那個世界。

既然她認識了彭格列的那些人,那麽她肯定也認識現在這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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