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客人和消費的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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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此事已驚動鎮長和書記,派出所的所有幹警都出動了,讓曾磊先頂住。
“頂住?怎麽頂?把車子都頂到天上去嗎?”曾磊嘀咕著走上淩家壩子,準備找人商量下解決辦法,立刻又被長龍一樣的隊伍震驚了。
他那未來小姨子,一本正經地坐在書桌前給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把脈,這是在給人看病還是玩過家家?她好像是學種田,不是學醫的吧!
曾磊擠上前,因為沒有穿警服,被群起攻之罵他企圖插隊不講文明不講道德,社會敗類什麽的都出來了,沒擠出汗都給他嚇一身汗,急忙舉手高喊:“我是祿鎮派出所的警察!我來找淩二姐是公事公辦!”
“哎呀,原來是警察啊,這人民公仆的服務態度不錯,是來維持秩序的吧,節假日也要上班,真是辛苦了。”
“餵,警察同志,趕緊把路給通通呀,我們的車子給堵裏頭了。”
“很快,很快,大家不要急,我們派出所全體幹警正在努力,希望大家給予配合。”曾磊高聲解釋著,其實心裏也沒底,村村通公路是出了名的狹窄,會車需要特別小心,若是有一個人不肯讓,整條路都得癱瘓掉。
他總算擠到淩秀清跟前,一邊掏出方格手帕擦汗,一邊埋怨未來小姨子:“你還笑得出來呢,車子都快堵到市區去了,趕緊幫我想想辦法,不然大家都不好過。”
小姨子小舅子這兩種生物,生來就是姐夫的天敵,淩秀清可不怵曾磊,嘟了小嘴,很委屈地說道:“你現在才不好過,我早就不好過了,堵車是我願意的嗎?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哪來的呀?”
那白發老人剛剛被告知可以喝到一碗參湯,正高興得合不攏嘴,聽到這兩人的怨言也不生氣,呵呵說道:“我是昨晚從親家那裏得到消息,連夜從省城趕過來的,還好沒耽誤時間哪,不然哪有我的份。”
淩秀清抿出波浪唇,“老人家,我後悔了行不行,一萬塊太便宜是吧?我翻倍漲價行不行?這樣是不是大家就會望而卻步了?”
“哈哈,小神醫,你就是漲到十萬一碗,也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的,現在咱們國力富強,十萬塊能治好老毛病,反正我是願意的。”白發老人得意地說道,又催促陪同的家人快給錢,他等不及要嘗嘗神藥的味道了。
老人的兒子也是笑呵呵地,拿出一疊紅票子,淩秀清數都沒數就扔進抽屜了,曾磊眼尖,看到抽屜裏面也沒有多少鈔票,表示驚訝,“不是來了好多人?怎麽沒賣出幾碗呀?”
淩秀清沒好氣地翻白眼,“你當我的參湯是小菜心,誰都能吃一大盤呢?要對癥下藥的,懂不?”
說著,她起身揭開身後的木頭鍋蓋,奇異的靈參氣息散發出來,離得近的人都陶醉地深呼吸。
曾磊眼睛都瞪圓了,我的乖乖,難怪要賣那麽貴的,光是聞著就氣血沸騰了,要是喝到嘴裏,那還不得跟成仙一樣了。
淩秀清快速打了一碗湯出來遞給老人,可這股參氣還是讓人群起了騷動,人人都想靠得更近,好像這樣機會就會更多一樣。
老人捧著湯,一點也沒猶豫,試了試不燙口,便咕嚕咕嚕一口喝幹了,這是怕人搶呀。
淩秀清收回湯碗,示意老人的兒子陪他去後院,開始那父子兩個不知是何意,等走到客廳門口,老人捂著肚子喊疼,要上廁所,兩人才恍然,這是要排毒了。
淩秀清又想喊下一位,曾磊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阿清,事情緊急,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淩秀清表示這種事情不要找她,她也沒轍,最後還是龍傑給出了個主意,讓陳亦寫兩塊大牌子,分別安置在林場路口和祿鎮通往市區的路口,上書“淩家大屋餐位與參湯已售罄,沒有預訂的朋友請另尋他處游玩!多謝合作!”
謝村長接到淩秀清的電話,也寫了一塊牌子讓人掛到林場那邊去,後面的車子一退,公路慢慢松動起來,到了午飯時間,總算又能通車了。
到了最後,淩秀清的參湯還是沒賣完,收了一些放到冰箱裏,又用一些煮了粥給龍君鵬吃,大姐讓她給曾磊檢查,這家夥居然也是個人級武者,得到小半碗湯,被留下觀察有無不良反應。
☆、101章來者不善
今天能喝上參湯的五位客人,非富即貴,主動要求留下來觀察觀察,鞏固鞏固,淩海燕覺得,前面已經留下了三個,再多幾個也無所謂了,幹脆湊一桌八菜一湯,讓他們分攤三千塊餐費,分到人頭上也沒多少,沒人不樂意,個個笑呵呵好像撿了寶。
到了下午,也沒再有意外的客人來,淩秀清又覺那幾塊牌子挺有用的,幹脆讓曾磊通知過去,牌子別摘了,放一段時間再說。
“師兄,你也不提醒人家,盡在一邊看人家笑話。”到了龍君鵬跟前,淩秀清撅了嘴巴埋怨。
龍君鵬一副我沒錯的樣子,戲謔的看她。
“不讓你得個教訓,以後不定闖出多少禍來,現在知道了吧?仙家之物,不是凡人可以覬覦的,世人多看不清,你更不能火上澆油,讓他們多出不該有的念想。”
“好吧,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是我俗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怨不得師兄,對不起。”
龍君鵬張口含住小師妹送過來的湯匙,吞下香軟糯的雞粥,幸福得瞇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師兄很欣慰,這一關,算你過了。”
“敢情師兄涮我玩呢,有事沒事考一考,真是比高三的老班還兇殘。”淩秀清傻了眼,懊惱得內傷。
龍君鵬歪頭看她,“你得慢慢學會適應自己的身份,世俗界的東西該放下的要放下,塵緣不清,對今後的修行不利,師兄也是為你好,不是要故意為難你的。”
“我明白,師兄是好師兄,我卻不是好師妹,幫不上師兄不說,還總給師兄惹麻煩。”淩秀清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可是師兄,外面的世界,我總要走過了看過了,才能有所悟。學校裏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了。”
龍君鵬順著心意抓過淩秀清一只小手,輕輕的籠在手心,生怕不小心就捏碎了她,“你能這麽想,師兄很高興,好吧,以後學校裏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實在解決不了再來找師兄。”
淩秀清抽手擡眸,撫過耳邊的碎發。露出大大的笑臉,“就知道師兄最好了,以後啊,你就做我最強大的後盾,打不過我再找你出頭。”
“行。聽你的。”龍君鵬嘴巴努了努,她笑著端起碗,繼續投餵。
門外的龍鷹不屑地撇撇嘴,君少都能下牀走兩步了,難道還不會自己捧碗吃飯?真無恥,為了勾妹紙,節.操都不要了。
說來也怪。清小姐多精明的一個人,卻被君少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可憐哦,被那個腹黑的家夥吃定了。
等龍君鵬睡著,淩秀清從房裏出來,龍鷹意味深長地告訴她:“你家來客人了。”
淩秀清看看他。目光很怪異,“睡夠了?有心情管閑事了?”
龍鷹笑容僵住,隨即倒頭就睡,瞬間發出很假的呼嚕聲,惹得站崗的龍溪和龍宇一陣側目。對淩秀清各種崇拜。
能治服鷹大的人,絕對是偶像呀。
淩秀清心中有了準備,看見客廳裏上演的母子久別重逢的戲碼,沒什麽感覺。
要說意外麽,有那麽一點點,歐林珍的兩個仔女,居然把她的老娘和她的弟弟弟媳都帶來了。
這是什麽節奏?證還沒領呢,就想當家作主,連娘家人一起養了?
面對二女質問的目光,淩爸還知道羞愧,紅著老臉解釋:“外婆和你們舅舅舅媽是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
“我外婆姓鐘,我舅舅姓黃。”淩秀清平靜地說道,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平靜,嘿嘿,本姑娘有長進。
她冷眼旁觀,對自己這句話有感的,是歐林珍的弟弟,尷尬和羞愧輪番在他臉上出現,別的人麽,目光裏除了貪婪便是占有。
她開始有點擔心,黃金周太短了,時間可能不夠用,要不要找學校請幾天假捏?
“你這妹仔,長輩跟前不要亂說話。”淩爸瞪了二女一眼,轉頭堆起笑容告訴他新岳母,“這是我二女淩秀清,性格有點偏激,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來來,坐,坐,阿清,快去泡壺好茶來,再叫你大姐整一桌菜,他們坐了好長時間的車,還沒吃午飯呢。”
山裏規矩,來者是客,淩秀清縱是有千般理由,也得把禮數做足了,淡聲請他們稍等,飯菜馬上就來。
她進了後院,發現大姐不在天井裏,只有幫工們在清洗擦拭碗碟,準備消毒。
她走進廚房,看到晚上要用的菜都擇洗好了,大姐坐在竈前燒火,斑駁光影落在她嫵媚的俏臉上,眸中的傷感讓人心痛。
淩秀清搬了個板凳坐下,低聲道:“來者不善,大姐要打起精神來,小心應對。”
淩海燕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腳尖處,“那女人胃口大得很,是不是也告訴你說要辦婚禮?”
“嗯,爸說了一句,我看到時候彩禮什麽的都會提出來的。”淩秀清輕蔑地笑了笑,“他要辦盡管去辦,反正要錢一分沒有,我們還欠人家大棚材料錢呢。”
鄉下辦婚禮,來客不像城裏人隨禮多,二十五十的,最多不過一百,所以絕對是虧本生意。
淩爸有沒有錢,淩秀清不知道,反正她知道他不該問仔女要錢辦婚禮,就是他敢要也不能輕易給,開了這個頭,往後就會沒完沒了。
投資草莓園,就是姐妹兩個商量的借口,開春以前,種苗要在大棚裏渡過,一個棚就是好幾萬,淩秀清要整二十個棚,一百多萬,外人來看就是債臺高築。
這個事情,姐妹兩個一早就趁淩爸和歐林珍出去接人,把軍仔和張吉龍喊來仔細交待過了,債主原本是淩秀清,現在對外就說是龍君鵬,龍君鵬本人自然樂意幫這個小忙,張吉龍和軍仔的嘴巴也緊,可以說這是個完美的謊言。
很快就要做晚飯了,淩海燕就隨意炒了四個菜一個蛋花湯,分量是很足的,可端到桌上,除了淩爸,其他人都露出不滿意的神色。
負責上菜的韋姨回到廚房,憤憤不平地啐一口,“什麽人哪,有吃有喝還沒個好臉色,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客人,張嘴就要雞要鴨。”
淩秀清拍拍韋姨肩膀,“不管那麽多,我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他們說什麽你們也別在意,只是這幾天大家都要小心言行,別讓外人鉆了空子。”
這外人是指誰,眾人都心知肚明,三個阿姨都應了聲,讓淩大姐淩二姐放心,她們會幫著看好那些外人。
過了一會,淩爸進來告訴兩個女兒,他要把歐家人領到二叔公家裏去安置,讓她們把晚飯整好了就打他電話,他再帶人回來吃飯。
“別忘了整兩瓶好酒。”淩爸交待道。
淩海燕直皺眉頭,“住二叔公家裏?他肯嗎?”
“怎麽不肯?一晚上收兩百塊呢,他可不會嫌錢多。”淩爸隨意說道,倒是沒看出來他對二叔公收他的錢有多反感。
兩百塊,是比別的鄉村旅館便宜,歐家來這麽多人,最少得要三個房間需要三百塊的。
淩海燕也就沒說什麽,淩秀清卻註意到淩爸再次提到了酒,他的面相也顯示肝臟功能不好,嚴重懷疑他有酗酒的惡習,會不會是老媽受不了他時常喝酒發瘋打人,才主動離開他的?
對於父母這十來年的打工生涯,淩秀清有一肚子的疑問,可她考慮再三,終究沒有拜托龍鷹去調查。
她就想了,老爸都回來了,老媽還會遠嗎?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軍仔和鑫仔陪著一撥客人爬山回來,不等喝一口水歇一歇,淩爸馬上喊兩個男仔去幫客人拎行李,軍仔不知就裏,應聲就和鑫仔去了,過了半小時,氣鼓鼓地回來。
淩海燕問發生什麽事,他也不說,淩海燕直接指著鑫仔,“你來說。”
鑫仔看了看軍仔,見他沒反對,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淩爸偏心得沒邊了,四五個大人,把最重最多的行李扔給軍仔和鑫仔,自己拎著隨身小包包,就這麽晃悠晃悠先去了二叔公家。
最可惡的是他們開走了兩輛電動車,重行李卻一件不帶,明擺著讓兩個男仔手提肩扛出苦力。
軍仔硬氣,楞是沒找人幫忙,自己找了扁擔和繩子,把行李挑到了地方,卻又讓人好一頓說,怪他動作太慢,耽誤人家用東西了。
“……然後,軍哥就開了小三輪帶我回來了。”鑫仔說完,張吉龍馬上遞給兒子一碗涼米湯,看著兒子吃苦,他這做父親的挺心疼的,相比之下,淩爸的做法真叫人心寒。
“不氣不氣,就當是鍛煉身體了。”淩秀清摸摸老弟腦袋,同樣給了一碗涼米湯,他一口氣喝完,說聲找傑哥學東西,跑了出去。
張吉龍直嘆氣,“以前紹明哥不這樣呀,怎麽出去幾年,整個人都變了。”
“要我看,還是那個姓歐的好挑唆。”韋姨說道,“海燕,你別嫌韋姨說話難聽,你們姐弟還是小心點,關於後媽的傳說,不是無中生有的。”
“後媽的傳說,韋姨又是從你女兒那裏聽來的吧?”淩秀清失笑,淩海燕掐她一把,真誠感謝大家為她們姐弟著想。
☆、102章醉酒發瘋
五點鐘,出去游玩的客人陸續回來,後院又開始忙碌晚飯,軍仔從房裏出來幫忙端茶倒水,對客人笑臉相迎,似乎心情已經放開了。
淩秀清與大姐各占半邊廚房,她手腳快,在煤氣竈上用兩個小炒鍋一起燒,淩海燕負責用大鍋燒些大菜硬菜,姐妹兩個聯手,五桌菜倒也能輕松應付下來,做菜時間比往常縮短不少。
今天淩海燕沒有接新訂單,這其中只有兩桌是節前預約過夜的省城客人,一桌是江順水等留下觀察病情的,一桌是鷹組的,還有就是歐家人。
一群人忙得不可開交,就連鑫仔都分配到一個任務,負責熬制為龍君鵬準備的粥。
用冰箱裏剩下的靈參湯煮的粥,細燉慢熬,香氣一直飄到前院去,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
趙姨沈著臉把腳步虛浮的淩爸帶到廚房,告訴淩秀清:“有人想吃鑫仔煮的粥,我說那粥是給龍先生專門準備的,不能隨便吃,他們不信。”
淩秀清斜了一眼淩爸,“是歐家人?”很肯定的語氣。
不會是游客,因為他們上午就排隊把過脈了,能喝的早就喝了,不會這個時候來說這麽不靠譜的話。
淩爸知道女兒弄的參湯很神奇,掙了很多錢,可昨天他忙完應酬忙吵架,今天又忙著接人,具體細節並不清楚。
現在看女兒又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有些醉意的他當場就吼了起來:“喝你一碗粥就跟剜你一塊肉一樣!要不要這麽小氣?阿公阿婆幾時這樣教你待客的?!”
張吉龍上來拉淩爸,“紹明哥,不是這樣的,你不懂其中厲害……”
“是啊!我不懂!”淩爸用力掙脫張吉龍的手,用發紅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跟自己一點都不親的仔女,用更大的聲音吼道。
“我不懂我的仔女為什麽不聽我的話,也不懂他們為什麽跟外人一起來對付我!你一個月拿我家幾千塊的工資。比我在外面打工的都多,而我連一碗粥都要不到!阿龍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唉,不是你想的這樣子。紹明哥,這個粥真的不能隨便亂吃的,會吃出人命的,你信我啦。”
現在是個人都看出來了,淩爸喝醉了,張吉龍試圖拉他出廚房,這裏面又是火又是刀的,容易出事啊。
“不要你管!”淩爸卻一巴掌用力拍掉張吉龍的手,酒醉的人不會控制力度,張吉龍的手臂迅速紅了幾個手指印。這就,淩爸還不滿意,又罵罵咧咧地擡腳要踹他,虧得鑫仔機靈將他爸往後拖開,避過了這招陰狠的子孫腳。不然夠嗆。
“你們都不要拉他,小心傷到自己。”淩秀清一邊關煤氣一邊叫道,讓趙姨把炒好的豆角盛出來送上桌,她捏著指骨,追著淩爸出廚房,見他還想毆打張吉龍,便閃電般在他背上戳了兩指。
淩爸的身形被定住了。還維持著兩手大張、一腳站地、一腳後向揚想踢人的狀態,臉上的表情也是極度猙獰。
“老弟,拍照留念,等他醒了給他看看他這副模樣。”淩秀清吩咐道,軍仔聽話地掏手機,各個角度全方位哢嚓
淩秀清走到淩爸面前。目光冰冷,語氣不屑,“我知道你聽得見,既然你不肯好好聽人說話,我也只有用這種方式讓你冷靜下來。”
淩爸動彈不了。可他的眼神表明他很憤怒,因為女兒挑戰了他做父親的尊嚴。
淩秀清就當看不見,自顧自地解釋著。
“趙姨沒有騙你,張叔也沒有騙你,這個粥,是用我師兄帶來的高檔藥材燉的,非常珍貴,一碗粥我賣一萬塊,而且不是你想買就給的,體質不合適的人,吃了會承受不了藥力而送命。”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不信,要不要自己親自試試真假?你簽一個免責聲明,證明生死與我無關,我就給你吃一碗價值一萬塊的粥。”
淩爸的眼神終於有了點變化,淩秀清從中看到了害怕,心知他聽進去了,便揮手解了他的穴位,扶他站好。
淩爸用力甩開她的手,她也沒有生氣,笑了笑,自覺退後兩步。
他從來就不喜歡她的親近,習慣了。
淩爸氣沖沖地走了,淩秀清拍打下圍裙,對天井裏的兩桌客人道歉,這裏一桌是鷹組,一桌是江順水等人,此時都在勸淩秀清開心點,不要因為父親的誤會而生氣難過。
淩秀清謝過,又去向張吉龍道歉,他只說沒事,照樣笑呵呵給客人上菜。
江順水非常遺憾地咂嘴,“淩二姐,你這個參湯,真是個害人的東西,看得見吃不著,心裏這個難受啊。”
淩秀清有心補償大家,便讓鑫仔打來一小碗粥,她親自送到江順水那桌上,“江先生怨念太強大了,我受不了了,這樣吧,沒喝過參湯的客人,每人可以吃一小勺這個粥,讓你們體會一下其中三味,千萬不要貪心哦,只是一小勺。”
半桌人都站了起來,往小碗裏伸勺子,然後很小心地品嘗著米粒,被其中的神奇藥力驚奇著,發出滿足的喟嘆。
江順水人有點混,可心眼不錯,還關心沒有得到粥的小鷹們,“他們沒有嗎?”
“吃你的吧小子,我們昨天就喝過參湯了。”龍唐得意地揚下巴,一句話把江順水憋個半死,“什麽?你們,你們都喝過了?怎麽可能!”
淩秀清取了空碗,上來圓場,“江先生不用驚訝,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一拳能打死老虎的,跟他們比,你是自己找虐,吃飯吧。對了,三叔公那裏住得習不習慣?”
“挺好的挺好的,下午我還跟三叔公一起去餵魚了。”江順水又得意地炫耀起來,“哎,我跟你說個事啊淩二姐,等你這魚長大了,你得告訴我一聲,我要來吃我餵過的魚。”
“行啊,到時我姐會在網上公布消息,你看到了過來就是。”淩秀清答應著,看了一圈,沒發現曾磊,回到廚房問大姐,才知那家夥居然一直在大姐屋裏睡覺,藥力還沒化完。
聽到這個,淩秀清整個人都不好了,感覺大姐要被人搶走了。
之前還盼著大姐能和曾磊有進展,現在如願了,心裏又不舒服,真是矛盾。
淩秀清另取了三碗粥送進客廳,把對江順水等人說的話又重覆了一遍,因是她免費贈送,省城的客人紛紛表示感謝,淩爸等人再有不滿,此時也不敢在人前發作,搶著把粥分食掉了。
等客人的菜都上齊,淩海燕另準備了五個菜擺到番桃樹下,招呼老弟老妹和幫工們吃,萌萌出去覓食了,不然蛇視眈眈,恐怕張吉龍等人也會吃不下。
軍仔和鑫仔終究是孩子心性,兩人偷偷摸摸扔了兩塊肉給阿呆,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阿呆一口一塊,來者不拒。
而大寶二寶只能啃主人不要的骨頭,不滿地汪汪叫,軍仔說怕鹹死它們,就讓它們啃骨頭吃白飯,求也沒用。
淩爸要了兩瓶三花酒,他自己就喝掉一瓶半,成功把自己灌醉,原本要商量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歐林珍無法,只得自己帶了娘家人去二叔公家裏,說晚上要陪她老媽,不回來住了。
姐弟三人相視無語,你一個做人家老婆的人,把個醉漢扔在家裏,自己跑掉,這叫什麽事?
“看我的。”淩秀清讓大姐先把客人送去鄉村旅館,然後她在天井裏靠近排水溝的位置擺了一張竹榻,和老弟一起把淩爸扛到榻上側躺著。
這事她老有經驗了,淩爸酒氣上頭一定會吐,吐到溝邊好沖洗嘛,又不會弄臟房間,多好。
軍仔叉腰看著醉得不醒人事的淩爸,猶豫著問二姐:“這樣真的可以嗎?”
淩秀清滿不在乎地回答:“可以,怎麽不可以,以前老媽就是這麽對付他的,等他吐完了,餵點糖水,再給他洗刷幹凈換衣服送上牀,那就完事了。”
二姐都這麽說了,軍仔沒有不信的,回房找龍傑玩去了。
幫工們在刷盤子搞衛生,淩秀清沒打算插手,盛了一碗粥,添上一碟菜,送去師兄那裏。
她知道師兄可以下牀走動了,扶他坐起來靠著牀頭,腿上擱一張牀上書桌,飯菜一擺,讓他自己吃。
龍君鵬後悔自己好得太快了,投餵福利沒有了,乖乖拿起勺子,慢條斯理地吃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企圖延長小師妹作陪的時間。
“清清,你這一整天都沒休息過,不累嗎?”
“大姐他們都沒喊累,我累什麽?”
“聽說曾磊在這裏?”
“嗯,我讓大姐叫他來的,他也就呆到後天早上,後天就輪到他值班了,怎麽了,你找他有事?”
“沒事,他算是個難得的人才,你大姐撈著了。”
“師兄,你這話我不愛聽,什麽叫撈著了,難道我大姐會恨嫁嗎?”
“當然不會,喜歡你大姐的人多著呢,曾磊那小子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又跟你大姐有同學之誼,不然你未來姐夫是誰可難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整個鷹組全是光棍?”
“你沒說!”
“好吧,是我失誤了,唉,真可惜。”
“可惜什麽呀,別以為我不知道,曾磊也是你的人。”
“嘿嘿,我一下子沒想起來……”
☆、103章為了大姐和老弟
龍君鵬聊了一會,自己先頂不住了,淩秀清扶他躺下,給他蓋好毛巾被,又檢查了空調,這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又睡了?”龍鷹問道。
“睡了,說了一會話就累了。”淩秀清答道,“我看我們還是少打擾他為妙,他需要更多的時間自我恢覆元氣。”
龍鷹比了個手勢,表示明白了。
淩秀清看向大門口,兩只狗狗瘋狂吼叫著,對來人發出警告,天黑了,它們記得主人交待的任務,不能輕易放人進大門。
“阿清!”
“村長叔?大寶二寶,讓村長叔進來。”
謝村長每天這個時候來拉泔水回去餵豬,順便結算當天代賣雞蛋的收入,今天和他一起來的不止有他的家人,還有一些村民。
淩秀清給了三天期限,今天是第二天,這些人比她猜測的來得早,她以為,他們會在最後一天才來。
她把人請進客廳,泡上茶,大彩電在播放國慶晚會,清晰的畫面和寬大的屏幕讓很多人看入了迷,差點忘記來這裏的目的。
張吉龍四人還沒走,幫著淩秀清上了茶,上了月餅和瓜子糖果,自己也找位置坐了下來,這下淩秀清懂他們的意思了,來的都是願意和淩家簽約的,張吉龍果然沒讓她失望。
淩秀清抽空去天井看了下淩爸,軍仔在守著他,空氣中有股難聞的味道,水泥地面和水溝又是剛剛沖洗過的樣子,她便知道淩爸已經吐過了。
“二姐,你來看看他怎麽樣了,剛剛我和張叔餵他喝了一杯蜂蜜水。”軍仔說道。
淩秀清暗暗嘆息,老弟嘴裏說著不在乎,其實血緣親情又豈是那麽容易放下的,看他的行為舉止就知道答案了。
她過去給淩爸輸入一絲靈元,順著他的經脈走了一圈。一些細小的毛病和隱患幫他消除掉,靈元留在他的體內,持續緩慢滋養著全身。
現在的淩爸,就像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一樣活潑健康。淩秀清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姐和老弟,淩爸少些麻煩,他們的生活會更安逸。
她松開手,笑對老弟,“好了,老豆沒事了,你打點熱水幫他擦洗一下,再找兩個人來擡他回房睡。”
軍仔大聲答應著,一陣風跑進了廚房。淩秀清無聲地笑了笑,很高興自己沒有做錯。
她回到客廳,把電視聲音關小,村民們終於想起自己的目的了,羞澀的笑聲響起來。
趙姨遞給她一杯茶水。她道了謝,抿了一口,“村長叔,大家不會是專程來我家看電視的吧?”
村民中又爆發出一陣笑聲,謝村長老臉都有點紅了,顧左右而言他:“阿清,你老豆呢?”
“喝醉了。在天井裏睡著。”淩秀清指了指後院方向。
房門敞開著,謝村長探頭看見軍仔在服侍淩爸,露出安慰的表情,歐林珍帶著娘家人去二叔公家住,他是看見的,對那個女人更加不滿意了。說明天就找時間和淩爸聊一聊。
淩秀清點點頭,沒說什麽,謝村長若能把淩爸勸住,就是大功一件,到時一定好好感謝他。
“阿清啊。我們來,就是問問合股的事情,具體要怎麽簽?你跟大家說說。”
“哦,是這樣的,我打算成立一個農民專業合作社,就叫綠泉農業合作社,凡是使用南山泉水種植綠色蔬菜、養殖家畜家禽的村民都加入進來,聯成一體,再上接星海集團,形成農工商、產供銷一體化的經營模式……”
成立合作社,人員好管理,種養的種類也能規模化、秩序化,消除各自為政的雜亂無章,有力保護村民的權益,這樣對上頭的星海集團,對村民,都是促進合作增加收益的好事。
這裏頭有一個關鍵,加入合作社的村民,要與淩家山莊簽一份南山泉水使用合同,不管農產品價格如何,淩家山莊永遠收取農戶收入的兩成,一旦農戶停止使用南山泉水退出合作社,合同自動終止。
淩秀清簡單把事情說了說,具體的要等合作社成立之後才正式實施,而且還要與星海商議,以合作社的名義重新簽訂供銷合同。
“村長叔,我還是那句話,三天期限,過期不候,明晚十二點以前來的鄉親,可以跟我姐早簽一份南山泉水使用合同,然後馬上就可以按照我們計劃的路線開挖水渠。”
“各位叔叔阿姨、阿公阿婆,用南山泉水不是立竿見影的,土地和蔬菜的凈化需要一個過程,在這段時間裏,正好把合作社搞起來,淩家也不要那兩成收益,與星海重新簽訂合同後,鄉親們的菜檢測結果與淩家一樣了,我們才開始算。”
今晚來的人,都是跟謝村長關系比較好的,謝家人基本上都來了,來之前心裏就有了決定,現在聽淩秀清這麽一解釋,簡直對自己只有好沒有壞呀,個個表示要簽合同。
正好淩海燕回來了,她就拿了個小筆記本,讓各家的戶主把名字寫上,表明願意加入綠泉合作社,願意有償使用南山泉水。
謝村長做了公證人,然後大家回去等消息,合同要請律師撰寫,要打印,現在又是放假,沒有幾天是弄不回來的。
把村民送走,淩秀清看著大姐手裏的小本本大發感嘆,就這東西,沒有一點法律約束力,可它就是管用,山裏人實誠啊,一口唾沫一顆釘,不帶打折扣的。
“二姐,我給老豆洗澡好了。”軍仔進來報告,淩秀清便把值班的兩人喊來,把淩爸移回他的房間。
打開房門,迎面飄出一股異味,除了淩爸睡得呼呼響一無所知,其餘幾人都皺眉頭。
淩海燕打開日光燈,只見屋裏一片狼籍,瓜子殼果皮煙頭滿地都是,牀上也是亂七八糟的沒收拾,最惡心的是牀邊和木沙發邊上有幾大團衛生紙,就那樣子,就那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丟人,太丟人了,還是在龍家人面前丟人,淩海燕氣得臉紅脖子粗,說話聲音都高了幾度,讓人把淩爸往牀上一扔,她拉著老妹掉頭就走,這地方,多呆一秒鐘都覺得惡心。
淩秀清拍拍大姐手臂,“好了,大姐,你先去看看曾哥吧,我來收拾,臟東西悶在裏面對老豆身體不好,明天等她回來,我說她就是。”
“唉,行吧,她就是怕你一點,別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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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住?怎麽頂?把車子都頂到天上去嗎?”曾磊嘀咕著走上淩家壩子,準備找人商量下解決辦法,立刻又被長龍一樣的隊伍震驚了。
他那未來小姨子,一本正經地坐在書桌前給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把脈,這是在給人看病還是玩過家家?她好像是學種田,不是學醫的吧!
曾磊擠上前,因為沒有穿警服,被群起攻之罵他企圖插隊不講文明不講道德,社會敗類什麽的都出來了,沒擠出汗都給他嚇一身汗,急忙舉手高喊:“我是祿鎮派出所的警察!我來找淩二姐是公事公辦!”
“哎呀,原來是警察啊,這人民公仆的服務態度不錯,是來維持秩序的吧,節假日也要上班,真是辛苦了。”
“餵,警察同志,趕緊把路給通通呀,我們的車子給堵裏頭了。”
“很快,很快,大家不要急,我們派出所全體幹警正在努力,希望大家給予配合。”曾磊高聲解釋著,其實心裏也沒底,村村通公路是出了名的狹窄,會車需要特別小心,若是有一個人不肯讓,整條路都得癱瘓掉。
他總算擠到淩秀清跟前,一邊掏出方格手帕擦汗,一邊埋怨未來小姨子:“你還笑得出來呢,車子都快堵到市區去了,趕緊幫我想想辦法,不然大家都不好過。”
小姨子小舅子這兩種生物,生來就是姐夫的天敵,淩秀清可不怵曾磊,嘟了小嘴,很委屈地說道:“你現在才不好過,我早就不好過了,堵車是我願意的嗎?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哪來的呀?”
那白發老人剛剛被告知可以喝到一碗參湯,正高興得合不攏嘴,聽到這兩人的怨言也不生氣,呵呵說道:“我是昨晚從親家那裏得到消息,連夜從省城趕過來的,還好沒耽誤時間哪,不然哪有我的份。”
淩秀清抿出波浪唇,“老人家,我後悔了行不行,一萬塊太便宜是吧?我翻倍漲價行不行?這樣是不是大家就會望而卻步了?”
“哈哈,小神醫,你就是漲到十萬一碗,也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的,現在咱們國力富強,十萬塊能治好老毛病,反正我是願意的。”白發老人得意地說道,又催促陪同的家人快給錢,他等不及要嘗嘗神藥的味道了。
老人的兒子也是笑呵呵地,拿出一疊紅票子,淩秀清數都沒數就扔進抽屜了,曾磊眼尖,看到抽屜裏面也沒有多少鈔票,表示驚訝,“不是來了好多人?怎麽沒賣出幾碗呀?”
淩秀清沒好氣地翻白眼,“你當我的參湯是小菜心,誰都能吃一大盤呢?要對癥下藥的,懂不?”
說著,她起身揭開身後的木頭鍋蓋,奇異的靈參氣息散發出來,離得近的人都陶醉地深呼吸。
曾磊眼睛都瞪圓了,我的乖乖,難怪要賣那麽貴的,光是聞著就氣血沸騰了,要是喝到嘴裏,那還不得跟成仙一樣了。
淩秀清快速打了一碗湯出來遞給老人,可這股參氣還是讓人群起了騷動,人人都想靠得更近,好像這樣機會就會更多一樣。
老人捧著湯,一點也沒猶豫,試了試不燙口,便咕嚕咕嚕一口喝幹了,這是怕人搶呀。
淩秀清收回湯碗,示意老人的兒子陪他去後院,開始那父子兩個不知是何意,等走到客廳門口,老人捂著肚子喊疼,要上廁所,兩人才恍然,這是要排毒了。
淩秀清又想喊下一位,曾磊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阿清,事情緊急,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淩秀清表示這種事情不要找她,她也沒轍,最後還是龍傑給出了個主意,讓陳亦寫兩塊大牌子,分別安置在林場路口和祿鎮通往市區的路口,上書“淩家大屋餐位與參湯已售罄,沒有預訂的朋友請另尋他處游玩!多謝合作!”
謝村長接到淩秀清的電話,也寫了一塊牌子讓人掛到林場那邊去,後面的車子一退,公路慢慢松動起來,到了午飯時間,總算又能通車了。
到了最後,淩秀清的參湯還是沒賣完,收了一些放到冰箱裏,又用一些煮了粥給龍君鵬吃,大姐讓她給曾磊檢查,這家夥居然也是個人級武者,得到小半碗湯,被留下觀察有無不良反應。
☆、101章來者不善
今天能喝上參湯的五位客人,非富即貴,主動要求留下來觀察觀察,鞏固鞏固,淩海燕覺得,前面已經留下了三個,再多幾個也無所謂了,幹脆湊一桌八菜一湯,讓他們分攤三千塊餐費,分到人頭上也沒多少,沒人不樂意,個個笑呵呵好像撿了寶。
到了下午,也沒再有意外的客人來,淩秀清又覺那幾塊牌子挺有用的,幹脆讓曾磊通知過去,牌子別摘了,放一段時間再說。
“師兄,你也不提醒人家,盡在一邊看人家笑話。”到了龍君鵬跟前,淩秀清撅了嘴巴埋怨。
龍君鵬一副我沒錯的樣子,戲謔的看她。
“不讓你得個教訓,以後不定闖出多少禍來,現在知道了吧?仙家之物,不是凡人可以覬覦的,世人多看不清,你更不能火上澆油,讓他們多出不該有的念想。”
“好吧,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是我俗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怨不得師兄,對不起。”
龍君鵬張口含住小師妹送過來的湯匙,吞下香軟糯的雞粥,幸福得瞇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師兄很欣慰,這一關,算你過了。”
“敢情師兄涮我玩呢,有事沒事考一考,真是比高三的老班還兇殘。”淩秀清傻了眼,懊惱得內傷。
龍君鵬歪頭看她,“你得慢慢學會適應自己的身份,世俗界的東西該放下的要放下,塵緣不清,對今後的修行不利,師兄也是為你好,不是要故意為難你的。”
“我明白,師兄是好師兄,我卻不是好師妹,幫不上師兄不說,還總給師兄惹麻煩。”淩秀清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可是師兄,外面的世界,我總要走過了看過了,才能有所悟。學校裏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了。”
龍君鵬順著心意抓過淩秀清一只小手,輕輕的籠在手心,生怕不小心就捏碎了她,“你能這麽想,師兄很高興,好吧,以後學校裏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實在解決不了再來找師兄。”
淩秀清抽手擡眸,撫過耳邊的碎發。露出大大的笑臉,“就知道師兄最好了,以後啊,你就做我最強大的後盾,打不過我再找你出頭。”
“行。聽你的。”龍君鵬嘴巴努了努,她笑著端起碗,繼續投餵。
門外的龍鷹不屑地撇撇嘴,君少都能下牀走兩步了,難道還不會自己捧碗吃飯?真無恥,為了勾妹紙,節.操都不要了。
說來也怪。清小姐多精明的一個人,卻被君少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可憐哦,被那個腹黑的家夥吃定了。
等龍君鵬睡著,淩秀清從房裏出來,龍鷹意味深長地告訴她:“你家來客人了。”
淩秀清看看他。目光很怪異,“睡夠了?有心情管閑事了?”
龍鷹笑容僵住,隨即倒頭就睡,瞬間發出很假的呼嚕聲,惹得站崗的龍溪和龍宇一陣側目。對淩秀清各種崇拜。
能治服鷹大的人,絕對是偶像呀。
淩秀清心中有了準備,看見客廳裏上演的母子久別重逢的戲碼,沒什麽感覺。
要說意外麽,有那麽一點點,歐林珍的兩個仔女,居然把她的老娘和她的弟弟弟媳都帶來了。
這是什麽節奏?證還沒領呢,就想當家作主,連娘家人一起養了?
面對二女質問的目光,淩爸還知道羞愧,紅著老臉解釋:“外婆和你們舅舅舅媽是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
“我外婆姓鐘,我舅舅姓黃。”淩秀清平靜地說道,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平靜,嘿嘿,本姑娘有長進。
她冷眼旁觀,對自己這句話有感的,是歐林珍的弟弟,尷尬和羞愧輪番在他臉上出現,別的人麽,目光裏除了貪婪便是占有。
她開始有點擔心,黃金周太短了,時間可能不夠用,要不要找學校請幾天假捏?
“你這妹仔,長輩跟前不要亂說話。”淩爸瞪了二女一眼,轉頭堆起笑容告訴他新岳母,“這是我二女淩秀清,性格有點偏激,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來來,坐,坐,阿清,快去泡壺好茶來,再叫你大姐整一桌菜,他們坐了好長時間的車,還沒吃午飯呢。”
山裏規矩,來者是客,淩秀清縱是有千般理由,也得把禮數做足了,淡聲請他們稍等,飯菜馬上就來。
她進了後院,發現大姐不在天井裏,只有幫工們在清洗擦拭碗碟,準備消毒。
她走進廚房,看到晚上要用的菜都擇洗好了,大姐坐在竈前燒火,斑駁光影落在她嫵媚的俏臉上,眸中的傷感讓人心痛。
淩秀清搬了個板凳坐下,低聲道:“來者不善,大姐要打起精神來,小心應對。”
淩海燕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腳尖處,“那女人胃口大得很,是不是也告訴你說要辦婚禮?”
“嗯,爸說了一句,我看到時候彩禮什麽的都會提出來的。”淩秀清輕蔑地笑了笑,“他要辦盡管去辦,反正要錢一分沒有,我們還欠人家大棚材料錢呢。”
鄉下辦婚禮,來客不像城裏人隨禮多,二十五十的,最多不過一百,所以絕對是虧本生意。
淩爸有沒有錢,淩秀清不知道,反正她知道他不該問仔女要錢辦婚禮,就是他敢要也不能輕易給,開了這個頭,往後就會沒完沒了。
投資草莓園,就是姐妹兩個商量的借口,開春以前,種苗要在大棚裏渡過,一個棚就是好幾萬,淩秀清要整二十個棚,一百多萬,外人來看就是債臺高築。
這個事情,姐妹兩個一早就趁淩爸和歐林珍出去接人,把軍仔和張吉龍喊來仔細交待過了,債主原本是淩秀清,現在對外就說是龍君鵬,龍君鵬本人自然樂意幫這個小忙,張吉龍和軍仔的嘴巴也緊,可以說這是個完美的謊言。
很快就要做晚飯了,淩海燕就隨意炒了四個菜一個蛋花湯,分量是很足的,可端到桌上,除了淩爸,其他人都露出不滿意的神色。
負責上菜的韋姨回到廚房,憤憤不平地啐一口,“什麽人哪,有吃有喝還沒個好臉色,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客人,張嘴就要雞要鴨。”
淩秀清拍拍韋姨肩膀,“不管那麽多,我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他們說什麽你們也別在意,只是這幾天大家都要小心言行,別讓外人鉆了空子。”
這外人是指誰,眾人都心知肚明,三個阿姨都應了聲,讓淩大姐淩二姐放心,她們會幫著看好那些外人。
過了一會,淩爸進來告訴兩個女兒,他要把歐家人領到二叔公家裏去安置,讓她們把晚飯整好了就打他電話,他再帶人回來吃飯。
“別忘了整兩瓶好酒。”淩爸交待道。
淩海燕直皺眉頭,“住二叔公家裏?他肯嗎?”
“怎麽不肯?一晚上收兩百塊呢,他可不會嫌錢多。”淩爸隨意說道,倒是沒看出來他對二叔公收他的錢有多反感。
兩百塊,是比別的鄉村旅館便宜,歐家來這麽多人,最少得要三個房間需要三百塊的。
淩海燕也就沒說什麽,淩秀清卻註意到淩爸再次提到了酒,他的面相也顯示肝臟功能不好,嚴重懷疑他有酗酒的惡習,會不會是老媽受不了他時常喝酒發瘋打人,才主動離開他的?
對於父母這十來年的打工生涯,淩秀清有一肚子的疑問,可她考慮再三,終究沒有拜托龍鷹去調查。
她就想了,老爸都回來了,老媽還會遠嗎?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軍仔和鑫仔陪著一撥客人爬山回來,不等喝一口水歇一歇,淩爸馬上喊兩個男仔去幫客人拎行李,軍仔不知就裏,應聲就和鑫仔去了,過了半小時,氣鼓鼓地回來。
淩海燕問發生什麽事,他也不說,淩海燕直接指著鑫仔,“你來說。”
鑫仔看了看軍仔,見他沒反對,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淩爸偏心得沒邊了,四五個大人,把最重最多的行李扔給軍仔和鑫仔,自己拎著隨身小包包,就這麽晃悠晃悠先去了二叔公家。
最可惡的是他們開走了兩輛電動車,重行李卻一件不帶,明擺著讓兩個男仔手提肩扛出苦力。
軍仔硬氣,楞是沒找人幫忙,自己找了扁擔和繩子,把行李挑到了地方,卻又讓人好一頓說,怪他動作太慢,耽誤人家用東西了。
“……然後,軍哥就開了小三輪帶我回來了。”鑫仔說完,張吉龍馬上遞給兒子一碗涼米湯,看著兒子吃苦,他這做父親的挺心疼的,相比之下,淩爸的做法真叫人心寒。
“不氣不氣,就當是鍛煉身體了。”淩秀清摸摸老弟腦袋,同樣給了一碗涼米湯,他一口氣喝完,說聲找傑哥學東西,跑了出去。
張吉龍直嘆氣,“以前紹明哥不這樣呀,怎麽出去幾年,整個人都變了。”
“要我看,還是那個姓歐的好挑唆。”韋姨說道,“海燕,你別嫌韋姨說話難聽,你們姐弟還是小心點,關於後媽的傳說,不是無中生有的。”
“後媽的傳說,韋姨又是從你女兒那裏聽來的吧?”淩秀清失笑,淩海燕掐她一把,真誠感謝大家為她們姐弟著想。
☆、102章醉酒發瘋
五點鐘,出去游玩的客人陸續回來,後院又開始忙碌晚飯,軍仔從房裏出來幫忙端茶倒水,對客人笑臉相迎,似乎心情已經放開了。
淩秀清與大姐各占半邊廚房,她手腳快,在煤氣竈上用兩個小炒鍋一起燒,淩海燕負責用大鍋燒些大菜硬菜,姐妹兩個聯手,五桌菜倒也能輕松應付下來,做菜時間比往常縮短不少。
今天淩海燕沒有接新訂單,這其中只有兩桌是節前預約過夜的省城客人,一桌是江順水等留下觀察病情的,一桌是鷹組的,還有就是歐家人。
一群人忙得不可開交,就連鑫仔都分配到一個任務,負責熬制為龍君鵬準備的粥。
用冰箱裏剩下的靈參湯煮的粥,細燉慢熬,香氣一直飄到前院去,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
趙姨沈著臉把腳步虛浮的淩爸帶到廚房,告訴淩秀清:“有人想吃鑫仔煮的粥,我說那粥是給龍先生專門準備的,不能隨便吃,他們不信。”
淩秀清斜了一眼淩爸,“是歐家人?”很肯定的語氣。
不會是游客,因為他們上午就排隊把過脈了,能喝的早就喝了,不會這個時候來說這麽不靠譜的話。
淩爸知道女兒弄的參湯很神奇,掙了很多錢,可昨天他忙完應酬忙吵架,今天又忙著接人,具體細節並不清楚。
現在看女兒又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有些醉意的他當場就吼了起來:“喝你一碗粥就跟剜你一塊肉一樣!要不要這麽小氣?阿公阿婆幾時這樣教你待客的?!”
張吉龍上來拉淩爸,“紹明哥,不是這樣的,你不懂其中厲害……”
“是啊!我不懂!”淩爸用力掙脫張吉龍的手,用發紅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跟自己一點都不親的仔女,用更大的聲音吼道。
“我不懂我的仔女為什麽不聽我的話,也不懂他們為什麽跟外人一起來對付我!你一個月拿我家幾千塊的工資。比我在外面打工的都多,而我連一碗粥都要不到!阿龍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唉,不是你想的這樣子。紹明哥,這個粥真的不能隨便亂吃的,會吃出人命的,你信我啦。”
現在是個人都看出來了,淩爸喝醉了,張吉龍試圖拉他出廚房,這裏面又是火又是刀的,容易出事啊。
“不要你管!”淩爸卻一巴掌用力拍掉張吉龍的手,酒醉的人不會控制力度,張吉龍的手臂迅速紅了幾個手指印。這就,淩爸還不滿意,又罵罵咧咧地擡腳要踹他,虧得鑫仔機靈將他爸往後拖開,避過了這招陰狠的子孫腳。不然夠嗆。
“你們都不要拉他,小心傷到自己。”淩秀清一邊關煤氣一邊叫道,讓趙姨把炒好的豆角盛出來送上桌,她捏著指骨,追著淩爸出廚房,見他還想毆打張吉龍,便閃電般在他背上戳了兩指。
淩爸的身形被定住了。還維持著兩手大張、一腳站地、一腳後向揚想踢人的狀態,臉上的表情也是極度猙獰。
“老弟,拍照留念,等他醒了給他看看他這副模樣。”淩秀清吩咐道,軍仔聽話地掏手機,各個角度全方位哢嚓
淩秀清走到淩爸面前。目光冰冷,語氣不屑,“我知道你聽得見,既然你不肯好好聽人說話,我也只有用這種方式讓你冷靜下來。”
淩爸動彈不了。可他的眼神表明他很憤怒,因為女兒挑戰了他做父親的尊嚴。
淩秀清就當看不見,自顧自地解釋著。
“趙姨沒有騙你,張叔也沒有騙你,這個粥,是用我師兄帶來的高檔藥材燉的,非常珍貴,一碗粥我賣一萬塊,而且不是你想買就給的,體質不合適的人,吃了會承受不了藥力而送命。”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不信,要不要自己親自試試真假?你簽一個免責聲明,證明生死與我無關,我就給你吃一碗價值一萬塊的粥。”
淩爸的眼神終於有了點變化,淩秀清從中看到了害怕,心知他聽進去了,便揮手解了他的穴位,扶他站好。
淩爸用力甩開她的手,她也沒有生氣,笑了笑,自覺退後兩步。
他從來就不喜歡她的親近,習慣了。
淩爸氣沖沖地走了,淩秀清拍打下圍裙,對天井裏的兩桌客人道歉,這裏一桌是鷹組,一桌是江順水等人,此時都在勸淩秀清開心點,不要因為父親的誤會而生氣難過。
淩秀清謝過,又去向張吉龍道歉,他只說沒事,照樣笑呵呵給客人上菜。
江順水非常遺憾地咂嘴,“淩二姐,你這個參湯,真是個害人的東西,看得見吃不著,心裏這個難受啊。”
淩秀清有心補償大家,便讓鑫仔打來一小碗粥,她親自送到江順水那桌上,“江先生怨念太強大了,我受不了了,這樣吧,沒喝過參湯的客人,每人可以吃一小勺這個粥,讓你們體會一下其中三味,千萬不要貪心哦,只是一小勺。”
半桌人都站了起來,往小碗裏伸勺子,然後很小心地品嘗著米粒,被其中的神奇藥力驚奇著,發出滿足的喟嘆。
江順水人有點混,可心眼不錯,還關心沒有得到粥的小鷹們,“他們沒有嗎?”
“吃你的吧小子,我們昨天就喝過參湯了。”龍唐得意地揚下巴,一句話把江順水憋個半死,“什麽?你們,你們都喝過了?怎麽可能!”
淩秀清取了空碗,上來圓場,“江先生不用驚訝,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一拳能打死老虎的,跟他們比,你是自己找虐,吃飯吧。對了,三叔公那裏住得習不習慣?”
“挺好的挺好的,下午我還跟三叔公一起去餵魚了。”江順水又得意地炫耀起來,“哎,我跟你說個事啊淩二姐,等你這魚長大了,你得告訴我一聲,我要來吃我餵過的魚。”
“行啊,到時我姐會在網上公布消息,你看到了過來就是。”淩秀清答應著,看了一圈,沒發現曾磊,回到廚房問大姐,才知那家夥居然一直在大姐屋裏睡覺,藥力還沒化完。
聽到這個,淩秀清整個人都不好了,感覺大姐要被人搶走了。
之前還盼著大姐能和曾磊有進展,現在如願了,心裏又不舒服,真是矛盾。
淩秀清另取了三碗粥送進客廳,把對江順水等人說的話又重覆了一遍,因是她免費贈送,省城的客人紛紛表示感謝,淩爸等人再有不滿,此時也不敢在人前發作,搶著把粥分食掉了。
等客人的菜都上齊,淩海燕另準備了五個菜擺到番桃樹下,招呼老弟老妹和幫工們吃,萌萌出去覓食了,不然蛇視眈眈,恐怕張吉龍等人也會吃不下。
軍仔和鑫仔終究是孩子心性,兩人偷偷摸摸扔了兩塊肉給阿呆,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阿呆一口一塊,來者不拒。
而大寶二寶只能啃主人不要的骨頭,不滿地汪汪叫,軍仔說怕鹹死它們,就讓它們啃骨頭吃白飯,求也沒用。
淩爸要了兩瓶三花酒,他自己就喝掉一瓶半,成功把自己灌醉,原本要商量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歐林珍無法,只得自己帶了娘家人去二叔公家裏,說晚上要陪她老媽,不回來住了。
姐弟三人相視無語,你一個做人家老婆的人,把個醉漢扔在家裏,自己跑掉,這叫什麽事?
“看我的。”淩秀清讓大姐先把客人送去鄉村旅館,然後她在天井裏靠近排水溝的位置擺了一張竹榻,和老弟一起把淩爸扛到榻上側躺著。
這事她老有經驗了,淩爸酒氣上頭一定會吐,吐到溝邊好沖洗嘛,又不會弄臟房間,多好。
軍仔叉腰看著醉得不醒人事的淩爸,猶豫著問二姐:“這樣真的可以嗎?”
淩秀清滿不在乎地回答:“可以,怎麽不可以,以前老媽就是這麽對付他的,等他吐完了,餵點糖水,再給他洗刷幹凈換衣服送上牀,那就完事了。”
二姐都這麽說了,軍仔沒有不信的,回房找龍傑玩去了。
幫工們在刷盤子搞衛生,淩秀清沒打算插手,盛了一碗粥,添上一碟菜,送去師兄那裏。
她知道師兄可以下牀走動了,扶他坐起來靠著牀頭,腿上擱一張牀上書桌,飯菜一擺,讓他自己吃。
龍君鵬後悔自己好得太快了,投餵福利沒有了,乖乖拿起勺子,慢條斯理地吃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企圖延長小師妹作陪的時間。
“清清,你這一整天都沒休息過,不累嗎?”
“大姐他們都沒喊累,我累什麽?”
“聽說曾磊在這裏?”
“嗯,我讓大姐叫他來的,他也就呆到後天早上,後天就輪到他值班了,怎麽了,你找他有事?”
“沒事,他算是個難得的人才,你大姐撈著了。”
“師兄,你這話我不愛聽,什麽叫撈著了,難道我大姐會恨嫁嗎?”
“當然不會,喜歡你大姐的人多著呢,曾磊那小子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又跟你大姐有同學之誼,不然你未來姐夫是誰可難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整個鷹組全是光棍?”
“你沒說!”
“好吧,是我失誤了,唉,真可惜。”
“可惜什麽呀,別以為我不知道,曾磊也是你的人。”
“嘿嘿,我一下子沒想起來……”
☆、103章為了大姐和老弟
龍君鵬聊了一會,自己先頂不住了,淩秀清扶他躺下,給他蓋好毛巾被,又檢查了空調,這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又睡了?”龍鷹問道。
“睡了,說了一會話就累了。”淩秀清答道,“我看我們還是少打擾他為妙,他需要更多的時間自我恢覆元氣。”
龍鷹比了個手勢,表示明白了。
淩秀清看向大門口,兩只狗狗瘋狂吼叫著,對來人發出警告,天黑了,它們記得主人交待的任務,不能輕易放人進大門。
“阿清!”
“村長叔?大寶二寶,讓村長叔進來。”
謝村長每天這個時候來拉泔水回去餵豬,順便結算當天代賣雞蛋的收入,今天和他一起來的不止有他的家人,還有一些村民。
淩秀清給了三天期限,今天是第二天,這些人比她猜測的來得早,她以為,他們會在最後一天才來。
她把人請進客廳,泡上茶,大彩電在播放國慶晚會,清晰的畫面和寬大的屏幕讓很多人看入了迷,差點忘記來這裏的目的。
張吉龍四人還沒走,幫著淩秀清上了茶,上了月餅和瓜子糖果,自己也找位置坐了下來,這下淩秀清懂他們的意思了,來的都是願意和淩家簽約的,張吉龍果然沒讓她失望。
淩秀清抽空去天井看了下淩爸,軍仔在守著他,空氣中有股難聞的味道,水泥地面和水溝又是剛剛沖洗過的樣子,她便知道淩爸已經吐過了。
“二姐,你來看看他怎麽樣了,剛剛我和張叔餵他喝了一杯蜂蜜水。”軍仔說道。
淩秀清暗暗嘆息,老弟嘴裏說著不在乎,其實血緣親情又豈是那麽容易放下的,看他的行為舉止就知道答案了。
她過去給淩爸輸入一絲靈元,順著他的經脈走了一圈。一些細小的毛病和隱患幫他消除掉,靈元留在他的體內,持續緩慢滋養著全身。
現在的淩爸,就像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一樣活潑健康。淩秀清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姐和老弟,淩爸少些麻煩,他們的生活會更安逸。
她松開手,笑對老弟,“好了,老豆沒事了,你打點熱水幫他擦洗一下,再找兩個人來擡他回房睡。”
軍仔大聲答應著,一陣風跑進了廚房。淩秀清無聲地笑了笑,很高興自己沒有做錯。
她回到客廳,把電視聲音關小,村民們終於想起自己的目的了,羞澀的笑聲響起來。
趙姨遞給她一杯茶水。她道了謝,抿了一口,“村長叔,大家不會是專程來我家看電視的吧?”
村民中又爆發出一陣笑聲,謝村長老臉都有點紅了,顧左右而言他:“阿清,你老豆呢?”
“喝醉了。在天井裏睡著。”淩秀清指了指後院方向。
房門敞開著,謝村長探頭看見軍仔在服侍淩爸,露出安慰的表情,歐林珍帶著娘家人去二叔公家住,他是看見的,對那個女人更加不滿意了。說明天就找時間和淩爸聊一聊。
淩秀清點點頭,沒說什麽,謝村長若能把淩爸勸住,就是大功一件,到時一定好好感謝他。
“阿清啊。我們來,就是問問合股的事情,具體要怎麽簽?你跟大家說說。”
“哦,是這樣的,我打算成立一個農民專業合作社,就叫綠泉農業合作社,凡是使用南山泉水種植綠色蔬菜、養殖家畜家禽的村民都加入進來,聯成一體,再上接星海集團,形成農工商、產供銷一體化的經營模式……”
成立合作社,人員好管理,種養的種類也能規模化、秩序化,消除各自為政的雜亂無章,有力保護村民的權益,這樣對上頭的星海集團,對村民,都是促進合作增加收益的好事。
這裏頭有一個關鍵,加入合作社的村民,要與淩家山莊簽一份南山泉水使用合同,不管農產品價格如何,淩家山莊永遠收取農戶收入的兩成,一旦農戶停止使用南山泉水退出合作社,合同自動終止。
淩秀清簡單把事情說了說,具體的要等合作社成立之後才正式實施,而且還要與星海商議,以合作社的名義重新簽訂供銷合同。
“村長叔,我還是那句話,三天期限,過期不候,明晚十二點以前來的鄉親,可以跟我姐早簽一份南山泉水使用合同,然後馬上就可以按照我們計劃的路線開挖水渠。”
“各位叔叔阿姨、阿公阿婆,用南山泉水不是立竿見影的,土地和蔬菜的凈化需要一個過程,在這段時間裏,正好把合作社搞起來,淩家也不要那兩成收益,與星海重新簽訂合同後,鄉親們的菜檢測結果與淩家一樣了,我們才開始算。”
今晚來的人,都是跟謝村長關系比較好的,謝家人基本上都來了,來之前心裏就有了決定,現在聽淩秀清這麽一解釋,簡直對自己只有好沒有壞呀,個個表示要簽合同。
正好淩海燕回來了,她就拿了個小筆記本,讓各家的戶主把名字寫上,表明願意加入綠泉合作社,願意有償使用南山泉水。
謝村長做了公證人,然後大家回去等消息,合同要請律師撰寫,要打印,現在又是放假,沒有幾天是弄不回來的。
把村民送走,淩秀清看著大姐手裏的小本本大發感嘆,就這東西,沒有一點法律約束力,可它就是管用,山裏人實誠啊,一口唾沫一顆釘,不帶打折扣的。
“二姐,我給老豆洗澡好了。”軍仔進來報告,淩秀清便把值班的兩人喊來,把淩爸移回他的房間。
打開房門,迎面飄出一股異味,除了淩爸睡得呼呼響一無所知,其餘幾人都皺眉頭。
淩海燕打開日光燈,只見屋裏一片狼籍,瓜子殼果皮煙頭滿地都是,牀上也是亂七八糟的沒收拾,最惡心的是牀邊和木沙發邊上有幾大團衛生紙,就那樣子,就那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丟人,太丟人了,還是在龍家人面前丟人,淩海燕氣得臉紅脖子粗,說話聲音都高了幾度,讓人把淩爸往牀上一扔,她拉著老妹掉頭就走,這地方,多呆一秒鐘都覺得惡心。
淩秀清拍拍大姐手臂,“好了,大姐,你先去看看曾哥吧,我來收拾,臟東西悶在裏面對老豆身體不好,明天等她回來,我說她就是。”
“唉,行吧,她就是怕你一點,別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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