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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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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就算再了解陸小鳳,也不可能熟知陸小鳳的每個想法。

比如現在,陸小鳳吃完了飯就說困要回房睡覺。花滿樓雖能猜到一二,但也不能夠完全的明白其中緣由。

不懂就問,這向來都是人世間一條簡單而有用的真理。

花滿樓也吃飽了,於是他決定和陸小鳳一起回房,問問陸小鳳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只剩下司空摘星,還在兀自對著一桌的菜挑挑揀揀,一會兒戳戳魚腹上最為鮮嫩的那塊肉,一會兒又夾一筷子炒得嫩嫩的小青菜,一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陸小鳳和花滿樓已經回到房間之中。

陸小鳳的動作遠比花滿樓要快得多,房門剛閉,花滿樓還沒來得及問陸小鳳什麽話,陸小鳳就已經吻上花滿樓臉頰,吻上花滿樓的酒窩。

這種時候,花滿樓還需要再問陸小鳳什麽話麽?

他自然已經明白陸小鳳是在想什麽。

淺淺一吻,陸小鳳擁住花滿樓,在花滿樓的耳邊低聲說道:“七童,你的酒窩真好看。”

陸小鳳說話的時候,有溫暖而輕柔的氣息自他的唇齒之中呼出,噴落在花滿樓的耳畔,拂得花滿樓的耳朵和心都有點兒癢。

花滿樓又笑起來,他擡手摸上自己的臉頰,道:“是麽?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酒窩。”

陸小鳳又吻吻花滿樓的手指,笑道:“有的,我很喜歡。”

花滿樓笑笑,又伸手摸向陸小鳳的臉龐,他笑道:“那讓我來摸摸,我們家小鳳凰有沒有酒窩。”

陸小鳳很配合地笑起來,笑出他那兩個深深的酒窩。

待到花滿樓摸到他的酒窩之後,陸小鳳低頭,輕輕叼住花滿樓的指尖,細細舔咬著。

花滿樓被陸小鳳的動作弄得有點兒想笑,他笑著對陸小鳳道:“怎麽和只小狗似的,還咬人。”

陸小鳳松開花滿樓的手指,笑道:“我才不是小狗。”

花滿樓摸摸陸小鳳的腦袋,笑道:“是啊,你不是小狗,是有著兩個深深酒窩的小鳳凰。這只小鳳凰一定偷喝過很多很多的酒,不然怎麽會有這麽深這麽深的酒窩?”

陸小鳳還是抱著花滿樓不撒手,他笑道:“我哪裏需要偷喝?七童家裏那麽多好酒,還不是任我喝。”

說著說著,陸小鳳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笑起來。

花滿樓忍不住問陸小鳳道:“怎麽?”

陸小鳳又吻吻花滿樓的面頰,這才答道:“七童,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和我說‘好酒是有,但我只請朋友’?”

花滿樓笑著答道:“自然是記得的。”

陸小鳳又笑著問花滿樓道:“那我現在不是你的朋友了,還能不能喝你們家的酒?”

花滿樓也擡手抱住陸小鳳,一下一下地拍著陸小鳳的腰背,笑著答道:“你這只鳳凰都是我們家的了,酒自然隨便你喝,還說什麽請不請的。只盼望你能夠別醉在酒窖裏,省得我再費心去酒裏撈你這只貪嘴鳳凰。”

陸小鳳笑道:“自然不會。美酒雖妙,可卻也妙不過七童。”

花滿樓聽見陸小鳳的呼吸漸漸變得有些沈重。

他們這才剛剛回房,還沒有來得及點亮燈火。既然燈火還沒有被點亮,那麽自然也就不存在關燈一說。

陸小鳳已經吻上花滿樓的嘴唇,花滿樓的手指也已經解開陸小鳳的衣襟。

黑暗中,他們可以將對方的呼吸聲聽得清清楚楚。

黑暗中,他們的呼吸聲都帶上幾分暧昧,幾分心有靈犀,幾分心照不宣。

還有幾分,心向往之。

冬天的夜,總是很長,也很寒冷。還是要有一個人,互相依偎著,這夜才能夠不那麽長,才能夠溫暖起來。花滿樓就是陸小鳳的那個人,陸小鳳也是花滿樓的那個人。不論從前,只說以後,陸小鳳和花滿樓,一生一世一雙人。

鳳凰所棲,亦不必梧桐。所食,也不必練實。所飲,也無需醴泉。

花枝可棲,花蜜可食,花露可飲。

滋味無窮。

有情人的夜晚是這麽過的,單身狗卻不是。

單身狗司空摘星在酒足飯飽之後,又要了一壺清茶慢慢地啜飲著,打發這漫漫長夜。

畢竟,他昏過去那麽久,睡得也已經很夠。

司空摘星一個人品茶,這杯子,自然亦是只有一只的。

但卻又來了一個人。

此人輕功極佳,在外人看來,他幾乎是飄進來的。這人徑直坐到司空摘星旁邊,坐到了這張桌子旁邊,他一身白衣如雪,身邊還帶著一把即使並沒有出鞘看上去也鋒利無比的長劍。可以想來,這劍一定是沾過不少人的血,才會有這麽重的煞氣。

司空摘星嚇了一跳,話都說不太連貫,他道:“西、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淡淡看司空摘星一眼,就算是應下了。

睡眼朦朧的店小二又給司空摘星這桌拿來一只杯子,用帶著濃重睡意的鼻音問司空摘星和西門吹雪道:“二位還要加一些什麽麽?”

司空摘星看一眼西門吹雪的顏色,回絕店小二道:“不用了。”

店小二打個哈欠又走回櫃臺,繼續半夢半醒地站班,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剛走過了怎樣一個人身邊。

他只覺得這客人吧,大半夜的進來就算了,還穿身白的,風一吹,他的頭發一飄,怪嚇人的。

不過這店小二很有職業素養,他心裏怎麽想是一回事,他的臉上嘴裏卻是不會顯露分毫。

這份職業素養,有的時候,真的是能救命的啊。

所以店小二現在還可以愉快地站在櫃臺邊打盹兒,全身上下連一滴血絲兒都沒有。

司空摘星揉揉眼睛,確認眼前是西門吹雪無疑,他這才又問道:“你來幹什麽?”

西門吹雪沒吭聲。

司空摘星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他道:“你來找陸小鳳?那你不去敲陸小鳳的門兒來找我幹嗎……”

說到這裏,司空摘星的語聲一滯。

是啊,西門吹雪不去直接敲陸小鳳的門,反而是來這裏坐著和自己喝茶幹什麽?

斷沒有這個道理。

除非他此時不能去敲陸小鳳的門。

可是他又為什麽不能去敲陸小鳳的門呢?

司空摘星回憶一下那只鳳凰離開時候臉上的神情,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懂得了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尷尬地笑兩聲,司空摘星給西門吹雪倒上一杯茶,僵硬地假笑著道:“喝茶,喝茶。”

然而司空摘星這倒茶的技術卻實在是不怎麽樣,就不說讓他倒出來個“鳳凰三點頭”什麽的,僅僅是簡簡單單倒一杯茶,讓茶水都安安穩穩地落到杯子裏他都沒有做到。他這一杯茶倒的,杯子裏面裏面只有半杯,剩下半杯全給倒到桌子上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在讓西門吹雪喝茶,還是在讓桌子喝茶。

司空摘星這麽多句話說過去,西門吹雪才終於從嗓子裏面擠出來兩個字。

西門吹雪謝絕司空摘星的茶,說道:“不必。”

西門吹雪又扔出一錠銀子,對店小二道:“一間上房。”

都快要睡過去的店小二趕忙揉揉自己的眼睛,收好那錠銀子,掛上熱情而職業的笑容對西門吹雪道:“這位爺,這邊請。”

司空摘星覺得有點尷尬,摸摸鼻子,他也起身離開大堂,準備回房去歇息。

一間客棧,上房一般來說也就是那麽有限的幾間,並沒有很多。

陸小鳳和花滿樓占去一間,司空摘星占去一間,現在西門吹雪又要了一間。

所以西門吹雪只好和司空摘星作一晚上鄰居。

西門吹雪雖然武功高強,但他終究也只是個人,不是神。他已經趕了好幾天的路,自然是有些疲倦的。

既然他已經不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陸小鳳,那麽他現在的願望,就是能夠好好地睡上一覺,休息休息,好恢覆精力,這樣他的劍才能更準、更快。

然而天不遂人願。

只因為西門吹雪的耳力很好,而且簡直是太好了一點。

耳力太好,有時候也會有煩惱的。

特別是當你想要盡快地入睡,隔壁卻住了一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不睡覺的人的時候。

司空摘星之前昏迷了那麽久,此時此刻真的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他雖然硬是強迫自己躺在了床上,但是卻一會兒左翻翻,一會右翻翻,倘若他是一張大餅的話,估計早已經把自己烙焦糊過去。

翻來翻去,從前半夜翻到後半夜,司空摘星都沒能成功入睡。

雖然入睡沒能成功,但是司空摘星卻成功地惹怒了隔壁的西門吹雪。後半夜的時候,西門吹雪忍無可忍,終於翻身而起去敲了司空摘星的門。

司空摘星一打開,就看見西門吹雪一張黑成鍋底的臉。像是感受到來者不善的氣息,司空摘星把自己往門後面藏了藏,只露出來半個小腦袋和西門吹雪說話。

司空摘星問西門吹雪道:“有事麽?”

西門吹雪口中仍然是淡淡的,他道:“你動靜太大,打擾我睡覺了。”

司空摘星反省一下自己,道歉道:“抱歉,那我註意一點。”

話剛說完,司空摘星就“砰”的一聲將門再次閉起。

作者有話要說:

註釋:

1. “好酒是有,但我只請朋友”這句話出自張智霖版《陸小鳳傳奇·鐵鞋傳奇》。

2.《莊子》裏有“夫鹓鶵(鳳凰)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的說法,“鳳凰所棲,亦不必梧桐。所食,也不必練實。所飲,也無需醴泉”這句用的就是這個典故。後面那句意會一下應該就不用解釋了,我說這是開車你們信麽哈哈哈哈哈,很隱晦了。

3.“鳳凰三點頭”是茶道裏面的傳統禮儀,這個我也不太懂。

4. 我知道西門吹雪那個講究的脾氣,這裏這麽處理(住客棧)是為了寫他和司空摘星的沖突,覺得還蠻好玩的,可能沒太跟著原著走還請多多包涵。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章註釋莫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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