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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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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話音剛落,就有人找到百花樓下,大聲喊著司空摘星的名字。

司空摘星一臉懵逼,有些呆傻傻的問道:“陸小鳳,你說他們怎麽會找到我?”

陸小鳳沒說話,因為花滿樓已經代替他開口。

花滿樓道:“想來也不難,江湖人皆知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是一對好朋友,如果司空摘星遇到了麻煩,就一定會去找陸小鳳。而且江湖人現在大部分也都已經知道我和陸小鳳的關系極好,要找陸小鳳,就要來找花滿樓。而花滿樓無疑是這三個人之中最容易尋得蹤跡的人,我的百花樓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去。他們找過來,也是自然的,甚至很有可能這是一場守株待兔。我和陸小鳳最近都沒有出百花樓,可能疏忽也是有的。”

司空摘星聽完花滿樓的分析之後,扯著陸小鳳的袖子就要拽著他飛出這百花樓。

陸小鳳拽回自己的袖子,一臉嫌棄地看著司空摘星,道:“幹什麽幹什麽,花滿樓還在這兒呢,你要把我拽到哪兒去?”

司空摘星悶悶地說道:“外面那些人肯定都是麻煩,遇見這種麻煩,還是要先跑了再說。”

看著司空摘星愁眉苦臉的樣子,陸小鳳挑著眉毛調笑道:“麻煩從來找的都是我陸小鳳,沒想到你這猴精居然也有麻煩纏身的一天。”

司空摘星被陸小鳳事不關己的風涼話噎住,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沒等司空摘星想出來他要說點什麽話出來回敬陸小鳳的時候,花滿樓已經開口,將司空摘星的註意力引開。

花滿樓沈吟道:“你們怕是走不了了。”

司空摘星從百花樓的窗戶向外一望,倒抽一口涼氣,他發現自己的確是走不了了。

密密麻麻的人,將百花樓團團圍住。

但這並不是司空摘星無法脫身的原因。

真正困住司空摘星的,是在不遠處凝望著百花樓方向的三位老人,三位武功已臻化境的老人。

山西鐵家鐵不容,河北閻家閻也愁,河南萬家萬箭發。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三人都是已經被滅門的山東寧家家主、寧長的父親寧莫讓的多年老友。

司空摘星往椅子上一癱,只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黴運當頭。

可誰讓他是個賊呢?只要是賊,無論是大賊,還是小賊,總歸都是要偷東西的。既然要偷東西,那自然也肯定會有流年不利被人逮到的一天。

不過栽在賊王司空摘星頭上的,是百餘口人命,他未免也有些太冤。

司空摘星擡眼去看陸小鳳,一雙可憐巴巴的圓溜溜狗狗眼裏面的求救含義不言而喻。

陸小鳳笑著點頭,算是應下司空摘星的求救。司空摘星的麻煩,也就成了陸小鳳的麻煩。

陸小鳳,果然還是麻煩纏身的陸小鳳。

陸小鳳走出百花樓,花滿樓和司空摘星跟在陸小鳳身後。

最先開口的卻不是陸小鳳,而是花滿樓。

這裏是百花樓,花滿樓的地方,由花滿樓來先開口,合情合理。那只雞不過是跑得快點,跑在花滿樓前頭而已。

花滿樓的聲音沈穩而柔和,他的臉上掛著禮節性的淺淺笑意,開口問道:“不知三位老前輩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這還用問麽?”最先開口的是河南萬家的萬箭發,他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的味道,他說道:“我們自然是來擒拿殺人兇手司空摘星的。”

花滿樓微微上前一步,看似不經意的舉動,但他卻不再身處陸小鳳身後,而是和陸小鳳並肩站在了一起。

聽見萬箭發這麽不客氣的話,花滿樓也沒有什麽表情波動,他只是淡淡地問道:“你怎麽那麽篤定司空摘星就是兇手?百餘口人的性命不是兒戲,怎麽能這麽輕易草率地斷定就是司空摘星?”

萬箭發用鼻子發出“哼”的一聲,粗聲粗氣地反問道:“你敢說山東寧家的翡翠觀音不在司空摘星手裏麽?”

花滿樓還真不敢說,因為翡翠觀音的確就在司空摘星手裏。

“那又如何?”花滿樓依舊是那副四平八穩的樣子:“一尊翡翠觀音,不過是珍奇些的寶物,司空摘星拿來玩兒兩天又能說明什麽?”

“對啊對啊,”陸小鳳在一邊幫腔道:“只憑著一尊翡翠觀音你們就要冤枉司空摘星是滅人滿門的兇手,未免也太過分。”

本來一直在旁觀的河北閻家的閻也愁說話了。

閻也愁的聲音中有一種篤定的傲慢,他的聲音緩慢而清晰,一字一句地清楚說道:“我們並不是憑空汙蔑。翡翠觀音,對山東寧家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若是被旁人取走的話,山東寧家定然是會傾盡全力去追殺盜寶者的。他既然盜走這翡翠觀音,先下手為強滅寧家滿門也是說得通的。”

陸小鳳有些詫異,道:“這樣就定罪也未免太過草率。司空摘星竊寶,從來都是賞玩幾天再原路歸還。而且司空摘星自詡為一個大賊,從來只是偷一些珍奇寶物罷了,手上極少沾人命的,更別說殺盡百十口人。”

司空摘星什麽也沒有說,這種時候他不適合說話,他說的任何話都會被對方當作狡辯。

萬箭發看上去很不服氣,還想再說幾句的樣子,但是他被山西鐵家鐵不容伸手攔住了。

鐵不容氣質內斂而沈穩,措辭也比萬箭發和閻也愁要客氣得多,他道:“久聞陸大俠與花公子盛名,今日一見,少年英才,果然名不虛傳。”

司空摘星被鐵不容刻意地忽略了,但他也沒在意,這種時候他的存在感越低越好。

陸小鳳笑道:“也久聞山西鐵家鐵不容老前輩的盛名。”

萬箭發和閻也愁也被陸小鳳刻意地忽略了,因為他們對他的朋友,太不客氣。鐵不容的客氣雖然只是表面功夫,但起碼也還算是客氣。

鐵不容盡他所能地擠出一個虛假得顯而易見的笑容,他道:“陸大俠既然說滅寧家滿門的不是司空摘星,那老朽也不得不再打個問號。只是請問陸大俠,這兇手不是司空摘星的話,又會是何人呢?”

陸小鳳沒有回答鐵不容的問題,反而又向鐵不容拋出一個問題。

陸小鳳問鐵不容道:“司空摘星竊寶,向來悄無聲息,你們那麽篤定翡翠觀音就在司空摘星手裏,這又是哪裏來的消息?是寧長在事發之前就得到的消息麽?”

鐵不容被陸小鳳問住了。

不是寧長事先就得到的消息,鐵不容三人也的確不知道這個消息最開始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這個消息恍若冬日北方那來自遙遠西伯利亞的寒風,一夜之間席卷整片中原大地,卻沒有人能說得清楚這風是從何而來。憑空而生,卻又能夠讓人輕易地相信,不生半點疑惑。

鐵不容坦然答道:“我不知道,寧長事先也不知道。”

陸小鳳笑了,笑得有點諷刺,他道:“是麽?你們就憑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消息就篤定這滅門案的兇手是司空摘星?萬一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呢?”

萬箭發開始些煩躁,他吼著他那大嗓門問陸小鳳他們道:“那翡翠觀音到底在不在司空摘星手裏?”

“在。”陸小鳳面不改色地承認道。

萬箭發伸手就要拔劍,道:“那不就完了?”

陸小鳳又道:“不過人,不是他殺的。他竊寶在先,山東寧家被滅門在後。如果不是寧長的事後清點、整理廢墟,說不定直到司空摘星將翡翠觀音還回去,山東寧家都發現不了這翡翠觀音曾經被借出賞玩過幾天。寧長出門在外,沒有在翡翠觀音丟失的第一時間收到家書就是最好的佐證。”

陸小鳳的語調並不沈重,反而蘊含著他一貫的吊兒郎當和輕松愉悅。

但這話,卻已經敲進每一個前來尋仇的人心裏。

這栽贓嫁禍,由陸小鳳說來格外地清晰直白,但為什麽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曾經提出過疑問?

鐵不容嘆口氣,有些感慨地說道:“後生可畏。”

陸小鳳的笑容仍然沒有褪去,他笑意盎然道:“鐵前輩過獎。”

鐵不容又道:“江湖人都知道,若是有什麽破不了的謎案,解不開的謎團,只要找到陸小鳳就能迎刃而解。”

陸小鳳自謙道:“江湖傳言,如何可信。”

陸小鳳並不像是一個會自謙的人。

如果他開始自謙,那多半是因為他不想沾惹那個麻煩。

但是這個麻煩事關司空摘星,而司空摘星是他的朋友。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拒絕這個麻煩的可能性,他本不必自謙的。

那只剩下一種可能性,就是與花滿樓朝夕相伴,陸小鳳也沾染上一些花家七公子的品行與美德,花滿樓就從來是一個很謙虛的人。

鐵不容卻不容陸小鳳自謙,他道:“江湖傳言,如何不能信?陸小鳳,你既然說司空摘星不是山東寧家滅門案的兇手,那我們給你一個月,你不妨找出那個真正的兇手,我們自然不會再找司空摘星的麻煩。”

陸小鳳依舊笑得滿不在乎,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鐵不容問道:“那如果我找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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