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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獵鹿帽(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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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華生?”

“啊,你醒了。”

華生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睛,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我是怎麽了?”

林蒙盡力讓自己不笑出來:“我們談著話談著話,你就昏了過去,我想是最近你經歷了太多磨難。”

福爾摩斯遞給了華生一杯白蘭地:“顯然你最近淋過雨,而且還有一個最笨手笨腳的女傭人。”

林蒙跟著說道:“你去薩諾爾街出診,遇到的還是一個不令人省心的病人。”

“是這樣沒錯!”華生楞楞地接過白蘭地,思緒不知不覺地就跟著他們倆的推斷走了,“的確,星期四我步行去了鄉下一趟,回家時被雨淋得一塌糊塗。可是我已經換過了衣服,真不知道福爾摩斯你是怎麽推斷出來的。至於瑪麗·珍,她簡直是不可救藥,我的妻子已經打發她走了。同樣的,這件事我也看不出來你是怎麽推斷出來的。還有,我剛才確實是去了薩諾爾街看診,病人只有十歲,我在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差點把我的藥瓶打翻,可伍德你又是怎麽推斷出來的呢?”

華生看向林蒙時,神情蠻正常的。

福爾摩斯和林蒙對視一眼,他嘆了口氣:“好吧。華生,看來我們得先為你解決你眼下的疑惑。”

福爾摩斯解釋了下他是怎麽推斷出來的,原來是華生左腳鞋子裏側,也就是剛好被爐火照到的地方,上面有六道幾乎平行的裂痕。這些裂痕是有人為了去除沾在鞋跟的泥疙瘩時,粗心大意地順著鞋跟刮泥時造成的。顯然,這就說明華生曾在惡劣天氣中出去過,而裂痕正是粗心大意的女傭人造成的。

福爾摩斯推理地是那麽輕而易舉,華生忍不住像從前那樣讚嘆起來。

林蒙躍躍欲試道:“現在輪到我了。”

華生這會兒已經喝了半杯白蘭地,他鎮靜了許多,昏過去前的記憶似乎也開始回籠,因而他盯著林蒙大聲喊道:“等等,等等!”

林蒙挑眉看他。

福爾摩斯也含笑看過來。

華生語氣虛弱道:“我昏過去前,你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林蒙坐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可憐的醫生看:“有嗎?醫生你是不是昏睡過去時,做了什麽讓你記憶深刻的夢?”

“你先等等。”華生手忙腳亂地掏出了他的懷表,“我下車前看過手表,從我下車到現在只過去了不到十分鐘,所以我不可能是昏睡了過去,我也沒有做夢。”

福爾摩斯拍手叫好:“雖然你的說法並不夠嚴謹,但還是展示了一定的反駁力度。”

林蒙也真心實意道:“幹得不賴,華生。”

華生:“…………所以你是怪盜羅賓漢。可是,可是——”

林蒙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華生,不過我傾向於先說一說我是怎麽推斷你去了薩諾爾街看診的。”

華生:“…………”

林蒙還是見好就收了,不然華生就要惱羞成怒,拔槍掃射了。

接下來,林蒙有和華生解釋了下怪盜羅賓漢出道的初衷,還解釋了下怪盜羅賓漢是怎麽人在荷蘭,而高斯·伍德卻在同時間出現在倫敦的,即怪盜羅賓漢的變裝術,不僅能對本人使用,還可以對他人進行變裝。林蒙說這個的時候,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福爾摩斯一眼。

林蒙可是牢記著西格森小姐的芳容。

福爾摩斯白了她一眼。

華生開始慢慢消化這一真相了,他還感慨了下這次怪盜羅賓漢在荷蘭現身時,他和福爾摩斯就在荷蘭,他們倆正準備返回倫敦。

然後,華生一擡頭,就又看到福爾摩斯和怪盜羅賓漢期待的眼神。

“怎麽了?”

林蒙和福爾摩斯對視過後,決定還是不要再刺激可憐的醫生了,所以林蒙就神情自若道:“沒什麽,我只是欣慰於華生你信了我的說辭。要知道自從蘇格蘭場將嫌疑指向我後,我和不少人都說過我就是怪盜羅賓漢,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都以為我在開玩笑。”

華生忍不住道:“這不能怪他們吧?”

福爾摩斯附和道:“沒錯,華生!伍德你本來就是要混淆視聽,就不要事後埋怨他們果真上當了。”

林蒙瞪他:“你到底站哪邊啊?”

華生也看向福爾摩斯:“所以福爾摩斯你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嗎?那你為什麽從來不說?還有之前伯明翰你和怪盜羅賓漢的較量,到底意義何在啊?不過我得承認,怪盜羅賓漢的出場方式實在是太令人目眩神迷了,我有被徹底震撼到!”

林蒙就聽到了最後一句:“謝謝。”

華生不是很懂他們倆的思維方式:“但我還是不明白你們倆到底為了什麽。”

福爾摩斯點燃了一支煙,全身舒展地倚靠在扶手椅上:“如果你還記得南非之星失竊案的話,華生,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案件完全是南非之星的擁有者自導自演的。至於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用怪盜羅賓漢,為南非之星帶來更高的社會關註度,好讓南非之星賣個更高的價錢。”

林蒙補充道:“南非之星的擁有者還利用了福爾摩斯,他蓄意挑起怪盜與偵探的高下之爭。說起來,華生你的編輯,有和你建議過讓你寫一寫怪盜羅賓漢VS大偵探歇洛克·福爾摩斯的故事吧?”當時因為怪盜羅賓漢發表了聲明,一時間大眾的註意力,都轉移到了怪盜羅賓漢和伯明翰博覽會上,和南非之星有關的新聞熱度立刻降了下去。不過南非之星還是博得了一定的熱度,之後的成交價,要比最開始南非之星的出價高了近三成。

華生點點頭:“沒錯。可現在我實在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態度,去看待怪盜羅賓漢和伍德你了啊。這太奇怪了,怪盜羅賓漢一直就在我身邊,而我現在還是第二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

福爾摩斯不住地搖頭:“我親愛的朋友,你為什麽會認為你是第二個?”

“讓我數一數,知道我真實身份的都有誰。”林蒙掰著手指道:“福爾摩斯,賀斯特子爵,傑夫·格蘭特,莫裏亞蒂教授,一名貴婦,第歐根尼俱樂部的創始人,我的傳記作者,我的手下若幹名。啊,華生,你能排到第十五名。”

華生:“……第歐根尼俱樂部的創始人?是說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嗎?”之前因為一個案子,華生第一次知道福爾摩斯有個哥哥,他還跟著福爾摩斯去第歐根尼俱樂部見了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林蒙看向福爾摩斯:“我們見過幾面。”

福爾摩斯道:“我不意外。”

華生就不說他們倆這種“我見過你哥哥,我認為沒必要告訴你”,“你是沒有必要,我能推測地出來”的相處之道了,他的關註點偏到了另一個人名上:“再等等,莫裏亞蒂教授知道?!”

“是的。”林蒙繼續坦白道:“因為怪盜羅賓漢阻礙了莫裏亞蒂教授,所以他有深入調查了怪盜羅賓漢,他在最後關頭幾乎可以確定了。只是當時他緊追著福爾摩斯,沒有親自來對付我。”

福爾摩斯忽然拋出一個名字:“蘿絲·紀伯倫。”

林蒙:“嗯。”

福爾摩斯不客氣道:“你從沒有提及過她被莫裏亞蒂教授蠱惑,對你下殺手的事。”

林蒙回擊道:“難道你就和我說過莫裏亞蒂教授三番兩次置你於死地的事情了?”

華生連忙插話進來:“等等,那是誰?”

林蒙盡量言簡意賅地回答道:“我之前將她哥哥送上了絞刑架,莫裏亞蒂教授利用她對罪魁禍首的仇恨,挑撥她來對我下手。之後我沒有對她提起控告,所以報紙並沒有做過相關報道。”

福爾摩斯彈彈煙灰,對林蒙的說話不以為然。

華生則義憤填膺道:“我想肯定是她哥哥犯了罪,才會受到他應有的懲罰。那麽將他繩之於法的你,又怎麽會是罪魁禍首呢,你分明是伸張正義的使者!紀伯倫小姐未免也太糊塗,也太不講理了點。”

華生一腔熱誠,全然忘記了就在不久前,林蒙還在捉弄他。

林蒙:“……”

林蒙不免有點過意不去,她往後靠了靠。

福爾摩斯絕對看了出來,他略微浮誇地說道:“我不能更讚成華生的說法了。在紀伯倫一案中,伍德你伸張了正義,為倫敦除去了一大禍害,讓倫敦的空氣得以清新,就是我也敬佩你在此案中表現的英勇無畏。”

林蒙:“…………你確實得羨慕我的英勇,畢竟我這個直搗罪犯大本營的先鋒人員都毫發無傷,偏偏帶著增援人員趕來的你受了傷。”

福爾摩斯:“……”

華生連忙做起了和事佬:“我能問問到底是什麽案件嗎?還讓福爾摩斯受了傷。我記得福爾摩斯上次受傷,是——啊,我想起來了,‘簡·多伊’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原來那個案件,伍德你也參與了嗎?可我記得你也挺驚訝福爾摩斯有多伊小姐這麽個女性朋友的。難道當時你們錯開了嗎?”

福爾摩斯:“……”

林蒙:“……”

林蒙只是覺得華生再次完美錯過了真相,她看了看鐘表道:“這個案件很覆雜,一時半會兒我和你講不清楚。為什麽我們不另外選個時間呢。再者病人家用以賠禮的蛋糕,華生你還是盡快和華生太太一起享受才好——我剛才扶你的時候,不僅從你身上發現了硝酸銀遇光照射留下的深棕色斑痕,還從你的膝蓋上方聞到了蛋糕的香甜味。我想華生你在坐馬車時,是將蛋糕盒子放到了膝蓋上方。”

華生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膝蓋,然後擡頭肯定了林蒙的推斷。他也看了看時間,不得不同意了林蒙的提議,他其實還有很多問題要問,還感覺自己今天晚上可能會亢奮地睡不著了。

等華生意猶未盡地離開,林蒙洩氣地般往椅背上一靠,她真的不忍心欺瞞一片赤誠的醫生了。

福爾摩斯對她的心態嗤之以鼻,“怎麽不見你在捉弄他前於心不忍?”

林蒙翻了個白眼:“難道你就阻止了?我看你和我配合得很好。還有,讓你對我大說讚美的話,還真是難為你了。”

福爾摩斯點了點頭:“確實。”

林蒙:“……”

林蒙不想和他一般見識,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

福爾摩斯懶洋洋地不願意動一動:“我不餓。”

林蒙問:“你給自己註射了什麽?”

福爾摩斯看了過來:“可卡因,百分之七的溶液。你要試試嗎?”

林蒙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無聊到這個程度,再者我還是有作為一個醫生該有的專業素養的。”

福爾摩斯伸長了腿,提不起什麽勁來:“伍德你得承認,自從莫裏亞蒂教授死了以後,對我來講,倫敦就變成了一座十分乏味的城市。”

林蒙:“嗯哼。”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要離開倫敦一段時間,你就在倫敦發黴吧。”

福爾摩斯坐正了:“你對接下來的旅程,看起來十分向往。”

林蒙得意洋洋道:“羨慕嗎?我可不像某人,仿佛除了做一個刑事專家外,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福爾摩斯擺擺手,讓她趕緊走開。

林蒙也沒有多停留,就和他告別離開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林蒙去了大洋彼岸,這時候的大洋彼岸,正進行著對以後歷史發展有著重大影響的電流之戰。林蒙這次去美國,是用的詹姆斯·伍德森的身份,她有意將伍德森汽車推向這片大陸,另外,還有意向參加芝加哥博覽會,近距離接觸下交流電以及其發明者,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獲得相關授權,拓展伍德森工業涉及的領域。再有,林蒙還有為怪盜羅賓漢的下次活動,取得了素材。

關於怪盜羅賓漢這個身份,林蒙已經有了“銷號”的想法。

只是該怎麽謝幕,林蒙還沒有想好。

林蒙自己也不否認,她的所有馬甲中,怪盜羅賓漢這個馬甲是經歷最精彩紛呈的。而其他的身份中,無論是詹姆斯·伍德森,還是高斯·伍德都還不差,就只是林蒙這輩子本來的身份,莉莉·伍德,反而最少出現,也不為人知。

這和林蒙對這個身份沒有什麽認同感,有莫大的關聯。

而說起莉莉·伍德來,自從之前林蒙這輩子同父異母的姐姐黛西·伍德,和這輩子的繼父埃德溫·斯特林互相謀殺了對方一案後,林蒙就算是失去了她這輩子母親艾文娜的消息。根據當時的情況來看,艾文娜是帶著兩個孩子,去投奔了林蒙同父異母的哥哥,也是黛西·伍德同母同父的哥哥亨利·伍德。

林蒙和亨利·伍德也沒多少感情,因為他們之間年齡差了不少。在林蒙離開伍德家前,亨利·伍德就離家去了印度。他們倆的父親伯頓·伍德去世時,也有給亨利·伍德留下了一部分遺產,但是大部分遺產都歸了艾文娜。否則,當時的伍德鍛造廠,就該是亨利·伍德繼承,而不是在埃德溫·斯特林的慫恿下,被艾文娜賣掉了。

不過在林蒙的印象中,亨利和艾文娜的關系還不錯。艾文娜不是享受施舍嗎,所以對於失去了親生母親的亨利以及黛西,都很關照,尤其是年齡較小的黛西。

林蒙回想起這段過去時,絕對沒想到她還會再見到這家人。

從美國回來的第二年夏天,一向很少生病的林蒙病倒了。

她盡管不能說是個工作狂人,可誰讓她馬甲多,相應的工作也多,之前還來回奔波,哪怕身體再好,也有卡殼的時候。

林蒙現在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不說,還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來。

在被管家華德暗暗地刺了一句後,林蒙就舉手投降,把原本要做的工作分派下去,自己待在家中休養,以恢覆元氣。

期間有許多人送來了問候,林蒙都讓管家代為處理。她在家中,就沒有再易容,也就不願意見客。

這天,她在書房的長沙發上看書看著睡著了,等她昏沈沈地醒過來,被眼前的身影震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扶了她一把,不用林蒙問,他就主動解釋道:“格蘭特來探望你,被你的管家拒之門外,他就來找我,懷疑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林蒙裹著毯子坐起來:“嗯?”

福爾摩斯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色:“他懷疑你得了傳染病。”

林蒙捏了捏眉心,沒好氣道:“我還以為他懷疑我的管家聯合我其他仆人,一起謀害了我呢。”

福爾摩斯替傑夫·格蘭特說了句話:“格蘭特對你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林蒙扯了扯嘴角:“我要是真有大本事,我就不該生病的。我現在感覺我整個人,困在了一個令我伸展不開的箱子中,連呼吸都不順暢。”

“你該離開倫敦,去空氣清新的鄉下。”福爾摩斯提議道,“正好格蘭特在薩裏郡有一處莊園,他很樂意為我們開放,供我們使用。”

林蒙的關註點有些偏:“不會是他第一任妻子‘養病’的那個莊園吧?”傑夫·格蘭特的第一任妻子貝拉·埃文斯,因為想和情人私奔,所以就自導自演了一出生病而亡的詐死戲碼。

“我想是的。”福爾摩斯道。

林蒙這會兒後知後覺道:“‘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本世界走向尾聲啦,說完艾文娜,然後怪盜羅賓漢謝幕,就沒有啦。關於感情線,我真的佛了,扔番外裏我盡量寫吧_(:з」∠)_

·已經安排上的新世界有DC,紅樓夢,四大名捕,全職獵人,陸小鳳傳奇或楚留香傳奇,神探夏洛克。犯罪心理和覆聯,大家要是想看的話,也可以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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