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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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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的陰森森的, 沒有開燈, 今天又是陰天, 烏雲密布, 自然光從磚瓦的縫隙中漏進屋子裏既不會讓人覺得亮堂, 也不會讓人覺得暖和, 就好像遇到的這件事一樣。

金蛋摸摸身邊小孩的胳膊, 就跟冰塊一樣, 他們被帶走的時候都穿著夏天的單衣, 這今天連綿陰雨, 氣溫降了不少, 再這樣穿一定會感冒。

屋子裏已經有小孩開始打噴嚏了, 金蛋對旁邊的小男孩說:“你挨著我,我不冷,我是熱的。”

小男孩似信非信的伸出手摸了摸金蛋的胳膊, 真是熱的, 很暖和,於是男孩非常不客氣的抱住了金蛋, 瑟瑟發抖的小身體終於平靜了下來。

另一邊的女孩看到了, 也小心翼翼的磨蹭到金蛋身邊,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容,然後慢慢抱住了金蛋的腰。

帝俊看著這一幕,正要出手調高溫度的時候卻被謝允攔住了,謝允搖頭說:“金蛋自己也能調溫度,他不調, 證明他有自己的想法,你先別動手。”

看著自己兒子受凍,帝俊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雖然他清楚金蛋是不可能受凍的,畢竟金蛋本身就是一個小太陽。

金蛋就這麽坐著,非常安靜,完全就是一個被嚇破了膽子的形象。

晚上十一點,估計是團夥收工了,他們才回到這個小院子,還把今天拉出去要錢的小孩都帶了回來,這些大人買了鹵菜和串串,蹲在院子裏邊喝啤酒邊吃,小孩們一人只分到了一個饅頭,三個人有一袋鹹菜。

這一袋鹹菜還是生意好的時候才有的,生意不好的時候,兩個人一個饅頭都很常見。

“去去,進去。”老劉把自己帶回來的五個孩子趕進房間,還囑咐年紀最大的一個說,“你跟新來的講一下,讓他們好好聽話,聽見了嗎?”

最大的那個瞎了一只眼睛,但好歹保住了四肢,他早就被嚇破了膽子,忙不疊送的點頭。

說是給新來的講一下,其實就是嚇唬新來的,告訴他們聽話就有好日子過,不聽話就要倒黴。

他們早就沒什麽精神了,也沒有一丁點小孩子特有的朝氣,一個個像是將行就木的老人,他們被趕進房間,有一個是雙手和腳掌都沒有,身下墊著一個拖車,用自己四肢滑進來的。

他們沒有挨得太近,挨近了被看見要挨打,外面的人怕他們湊在一起商量逃跑,所以哪怕只是坐的近一點都要倒黴。

金蛋看著那個瞎眼的男孩,男孩大概是這五個人裏情況最好的,他看起來有十二歲的樣子,比所有孩子都大,受苦的時間估計也更長,金蛋小聲問:“你為什麽不跑啊?”

和別的孩子不同,這個男孩有手有腳,就算瞎了一只眼睛也比別的孩子逃跑成功的幾率大得多。

男孩咬了一口饅頭,吃了一口鹹菜,把自己齊肩的頭發拉開,他的兩只耳朵都被齊根削去了,好在沒有傷到耳膜,他用只有金蛋和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說:“跑過。”

割了兩只耳朵就是逃跑的下場。

被關著的孩子都有好幾天沒吃飯了,只靠喝水維持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他們看到這幾個人有饅頭吃,都在偷偷的咽口水,剛被送到這兒的時候他們還會哭,但是現在他們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孩子們還在期待自己的父母會發現自己,找到自己,把自己救回去。

但是只有瞎眼男孩知道,他們回不去了。

“就算回去了又怎麽樣?”瞎眼男孩面無表情的說,“要是健全還好,變成我們這樣,回去了也是給家裏增加負擔,誰都不好過。”

屋子裏的孩子們又開始哭。

靠著金蛋的男孩問道:“那你們這樣,是天生的嗎?”

男孩又開始發抖了,他多希望聽見對方肯定的答覆啊。

瞎眼男孩搖頭:“我的眼睛是被戳瞎的。”

說完,男孩指了指旁邊沒有手腳的男孩說:“他的手腳是被柴刀砍斷的。”、

又指著另一個雙腿被齊根削去的說:“他的也是柴刀砍的。”

那兩個男孩只是默默的吃著饅頭,眼底沒有一點光芒,孩子身上的活潑天真早就在他們身上失去了蹤跡,明明年紀這樣小,卻已經活成了行屍走肉。

屋子裏又傳出哭聲。

他們的年紀太小了,就算其中有人想要逃跑,體力和智力都不足以支撐他們跑出去。

就算跑出去又怎麽樣?只要沒有跑出青雲鎮,就還是會被抓回來,到時候失去的就不知道是不是耳朵了,或許是一雙手,或許是一雙腿,誰說的準呢?

金蛋小聲問:“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

瞎眼男孩嚼完最後一口饅頭:“二十三個人。”

二十三個成年人,對付十幾個殘疾和將要殘疾的小孩子,太簡單了。

而且會用暴力威脅恐嚇給他們洗腦,只要他們真的變殘,想要逃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瞎眼男孩看著金蛋,問道:“你之前也被拐過?”

他看著金蛋的空蕩蕩的那只手,被削的很齊整,這不是天生的,也不像是意外造成的。

要麽是金蛋被截過肢,不過如果真是被截肢的話不太會被拐到這裏來。

肯定就是已經被拐過,動過手術了才被這裏的團夥抓住。

金蛋點頭:“嗯。”

瞎眼男孩咧嘴笑了笑:“別想太多,過一天是一天吧。”

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知道。”金蛋忽然抓住了男孩的手,沖他說,“會好起來的。”

男孩沒說話,他只是被金蛋嚇住了,因為金蛋有一雙所有人都沒有眼睛,看起平靜無波,但裏面卻有熊熊燃燒的火焰,像是要把這裏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謝允站的有點累了,直接坐到了地上,反正回去也要洗。

帝俊還是站在原地,眉頭緊皺的看著這裏的所有孩子,在每當父親之前,帝俊對人族的孩子是沒什麽感覺,就連妖族,他都沒什麽感覺。

當了父親之後,心態就變了,他現在目光很冷,冷得像是要把外面的團夥全部凍結起來,卻又覺得這樣做反而是輕饒了他們。

對於這些被拐賣的孩子,尤其是被拐賣後人為弄殘疾要飯的孩子,謝允只在電視上看過報道,以為這樣的人離自己很遠,他見過最過分的,也只是普通人假裝孕婦或者殘疾人要錢,沒見過這樣殘忍的產業鏈。

謝允的手都有些發抖。

淩晨一點多,外面傳來了喧鬧聲,是這個團夥的另外一群人回來了,二十三個成年人,果然一個都不少,他們還帶回來了十二個孩子,像趕豬趕羊一樣往屋子裏一趕,他們就坐在院子裏算錢。

“多少了?”

“今天有多少?”

“今天才兩千多。”

“就這點啊,果然小鎮上掙不到什麽錢,換地方吧。”

“先等等,把新來的那批貨弄好了再走,不然到時候找不到地方動手術。”

“就是這個麻煩,還得想把他們搞成什麽樣子。”

“要不這次統一一下,全部把腿砍了?”

“你是不是傻?全部砍腿,腦子稍微正常點的都知道有貓膩,不行不行,你們這幾天都好好想想。”

“弄瞎幾個吧,直接兩只眼睛都弄瞎算了,這樣還好管一些,跑不掉。”

“全部弄瞎也不好,要是有人從他們面前拿錢,他們看不到,吃虧的還不是我們?”

“那就一只眼睛好看,再砍一條腿,這個比較合適。”

……

他們像是討論殺豬宰羊一樣討論著這些孩子們將來會變成什麽樣的殘疾。

謝允聽的腦袋都要炸了,他現在就想把這些人直接就地正法。

古代的刑罰更適合他們。

比如五馬分屍,或者千刀萬剮,最好送到妲己面前,讓他們感受一下。

就在謝允要沖出去的時候,帝俊卻拉住了謝允的手,他輕聲說:“相信金蛋。”

謝允壓低聲音:“我知道。”

此時的金蛋正透過關不嚴的門縫打量著外面的男人,這些人生的一般,就是走在路上不會被人多看兩眼的普通人,甚至還有兩個長著一張老好人的臉,和路人擦肩而過,誰也不知道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鬼。

確定了二十三個人都在場之後,金蛋才開始捏手訣,這是個昏睡訣,現在的金蛋也就只會最簡單的。

孩子們果然在瞬間睡了過去,一點響動也沒有。

金蛋掰開抱著自己腰的女孩的手,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臟兮兮的,金蛋伸出手,把女孩臉上的淚痕擦幹凈,然後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推開了小屋的門。

他轉頭看了小屋內一眼,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多個近三十個孩子,他們有些剛剛離家,有些早就被外面的惡鬼磋磨的沒有人樣,金蛋忽然湧起了一股類似英雄情懷的感覺。

“怎麽走出來了一個?”

“這個是新貨嗎?怎麽少了只手?愈合的這麽快?不科學啊。”

老劉笑呵呵地說:“是我找到的,就在鎮子上流浪,估計是哪個對家跑路的時候把他弄丟了,這個手術都做完了,也恢覆了,我們都不會下本錢擔風險,白來的。”

“不過這個膽子還真是大,敢從屋子裏出來。”

老劉笑著說:“估計是之前的對家也沒怎麽管他吧,這種孩子都老實,就算沒人管也不會跑。”

不會跑的孩子很多,他們不認識路,也不認識人,加上又是殘疾,不知道自己該到哪裏去。

這種孩子是對讓團夥放心的,他們就像豬狗牛馬,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謝允和帝俊就站在金蛋的身後,金蛋忽然張嘴問話:“你們都沒有結婚嗎?”

二十幾個男人忽然笑了起來。

“這小孩怪有意思的。”

“當然結了,不然掙那麽多錢幹什麽?我還得養兒子呢。”

“是啊,我家閨女現在正是愛美的時候,沒錢怎麽給她買新衣服?”

“你別說,養兒子也不便宜,我兒子看中一雙球鞋,乖乖,了不得了,要一千多一雙。”

“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打算結婚,掙的錢我自己花,就一個字,爽。”

“我也是,找什麽婆娘哦,找個雞就不錯了。”

金蛋忽然又問:“那你們怎麽不打算自己孩子的腿,讓他們來掙錢?”

這些人忽然啞了,過了幾秒才有人吐了口唾沫罵道:“小雜種,你們能跟我的寶貝兒子比?你們是什麽東西?就是小畜生,一輩子就是當狗的命!”

“要不是我們心腸好,你們早就被摘了器官死了,個狗雜種。”

他們越罵越起勁,好像他們真的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不是他們的話,這些孩子早就死了。

金蛋看著這些人的樣子,心裏其實不太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金蛋的年紀太小了,他的世界非黑即白,他不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麽能幹著壞事,卻又打著好人的旗號。

於是金蛋索性不想了,他捏了一個手訣,嘴裏念了一串咒。

這個咒是黃元教的,黃元別的不行,但咒術是真的厲害,就連趙公明都稱讚過他,一個人族能把咒術了解的這麽明白的,他也就見過一個黃元,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趙公明沒怎麽下過凡,沒見過幾個術師的原因。

院子裏靜謐無聲,二十幾個男人剛剛還振振有詞,現在卻安靜的跟鵪鶉一樣,一個個縮著脖子,雙眼木木呆呆,過了幾秒,他們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像院外走去。

謝允看了下方向,發現這群人的目的地是鎮上的派出所。

現在的金蛋已經明白派出所的職能了。

謝允問帝俊:“金蛋這是讓他們幹什麽去?”

帝俊:“只是讓他們去派出所。”

帝俊笑了笑:“別擔心,我來給金蛋善後。”

於是帝俊伸出了一只手指,他不用念咒,也不用比手訣,只需要輕輕在空中一掉,一陣金光從指尖閃過,直奔那些渾渾噩噩走在路上的人。

金光每穿過一個人,那人就會瞬間變得面黃肌瘦,有些是雙腿肌肉萎縮,只能靠手臂在地上爬,有些是雙臂萎縮,支著兩條腿繼續走。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青雲鎮的街上早就沒人了。

他們這群人像鬼一樣在街頭走動爬動,卻並沒有驚動鎮上的人。

這個夜晚沒有星星,連月亮都被烏雲掩住,派出所的李錦正在值夜班,他一邊看著電視劇,一邊喝著熱茶,這個時節沒有開空調,半夜還是有點冷,他就拿了一個毛絨薄毯蓋在腿上,靠著沙發看劇。

反正青雲鎮是個小鎮子,鎮上的派出所遇到的最大的事也不過是抓小偷,或者打架,久而久之,警察們也就放松了警惕。

遇不到犯罪,就不太可能升遷嘛。

李錦喝了口熱茶,差點被燙到,他呲牙咧嘴的把水杯放到桌子上,準備先瞇一會兒,就在他剛閉上眼睛的時候,派出所傳來了敲門聲。

派出所的大門是玻璃門,而且並不會上鎖,推開就能進來,怎麽會有人敲門呢?

結果敲門聲越來越大,像是十幾個人在一起敲門,李錦連忙從沙發下來,走到大門口,一看可不得了。

二十多個中年男人在敲門,他們各個雙目無聲,機械性的敲著玻璃門,似乎根本沒發現這門沒上鎖。

李錦忽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到自己剛剛在看的那部叫行屍走肉的美劇,難道……喪屍要來了?李錦連忙拍拍胸脯,不會的不會的,那只是電視劇,不可能是真的。

要真是喪屍,鎮子現在不可能這麽安靜。

腦補了一大堆的李錦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口。

本來晚上是兩個人值班的,他的同事老婆懷了孕,今晚突然發動,他就讓同事先去照顧老婆,他一個人值班就行了。

現在李錦後悔了,要是同事在這兒的話,他也不至於這麽害怕啊!

李錦不敢直接去開門,就在門裏喊:“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這群木木呆呆的齊聲喊:“我們是來自首的!”

李錦:“……自首什麽?”

這群人繼續說:“我們從鄉裏收被拐的孩子,做成殘疾,讓他們去街頭要飯,生重病的直接扔到野外,弄殘以後沒熬過來的直接找地方埋了。”

“做成人畜,好帶出去要錢。”

“那、那你們是怎麽變成這樣的?”李錦咽了口唾沫,這群來自首的施暴者,現在怎麽看怎麽像受害者,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還有瞎眼沒耳朵的。

難道是他想升遷想瘋了?大半夜的做夢?

“我們把人畜和新收上來的貨物放在鎮子東邊的廢棄院子裏。”

“他們都知道。”

“我要舉報販賣兒童的給你們。”

“我們有產業鏈。”

……

李錦聽傻了眼,他聽著聽著,眼睛就紅了,他如今四十多歲,有一兒一女,兒子大了,女兒還在讀小學,她班上就丟了一個孩子,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的女兒被拐了怎麽辦。

他很快就失去了恐懼,雙眼赤紅,冷著一張臉打開了門,外面的人很快湧了進去,他們什麽也不幹,就癡癡呆呆的坐在大廳裏。

雖然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有些玄乎,但李錦還是迅速給上司打了電話,讓上司親自帶人過來一趟。

本來還在睡覺的上司接了電話,腦子一下就清醒了。

其實這個團夥並不是毫無蹤跡,只是他們每年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要抓他們簡直難比登天,而且他們其中還有人會反偵察的本事,前年一個年輕的警察找到了蛛絲馬跡,不顧上司的勸阻一個人去跟蹤,結果再也沒能回來。

上司把所有能喊動的人手全部召集到了派出所,連夜做筆錄,這些人就像吃錯了藥一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僅把自己做的事全部說了出來,還把自己知道的團夥跟產業鏈也招了。

一個龐大的,纏繞著全國的地下產業鏈,終於暴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呈現在了世人的眼前。

李錦也熬了一個通宵,審到了第二天下午,他現在精神極度亢奮,不靠咖啡紅牛也不會犯困。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沒有一個說笑,那二十多個人裏,最年輕的只有十七歲,還是個半大小子。

但卻並沒有任何人同情他,都在扼腕他為什麽沒有滿十八?

這個案件很快就震驚了全國。

關於人販子拐賣這件事並不少見,只是大部分人認為,這些被拐賣的孩童應該是被賣到了沒有孩子的家庭,他們第一次這麽清晰明白的知道,原來大部分孩童是被做成了殘疾人,像豬狗一樣活著。

空前絕後的震動。

民間要求這些人販子死刑的呼聲越來越大。

在事情發生的一個月後,這一行人的老大和另外兩個副手被判了死刑,其他的都是無期徒刑,不允許減刑。

判決一下來,那些把該說的都說了的犯人們忽然恢覆了理智。

他們在監獄裏哭天喊地,表示那些事都不是自己幹的,他們是中了邪才跑來亂說。

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沒有幹壞事。

只是並沒有人相信他們。

至於院子裏的孩子們,也在犯人自首的那天晚上被解救了。

金蛋被帝俊牽著,一步一回頭的看著那個屋子,他聲音裏帶著遲疑和不解:“爹,我想把他們都治好。”

帝俊卻搖頭說:“已經發生的事,你再去覆原,就是逆天而行。”

金蛋忽然站定,倔強地看著帝俊:“我就要逆天而行。”

帝俊一只手把金蛋提起來:“然後呢?你以為治好就是果,治好只是因,你跟他們有了糾纏,之後的事你又怎麽去解決?光有一腔熱血夠嗎?”

謝允怕金蛋不能理解,就把金蛋抱起來,溫和的對金蛋說:“你爹的意思是你已經做了最重要的事,金蛋已經很棒了。”

金蛋把腦袋埋在謝允的懷裏,他說:“爸爸,我長大了不想當幼兒園的學生了。”

謝允摸了摸金蛋的頭發:“那金蛋想要做什麽?”

金蛋捏著小拳頭說:“我要當警察,我要去鏟奸除惡!把壞人全都殺光光。”

謝允親著金蛋的額角:“好啊,我們金蛋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英雄。”

每一個男孩都有一個英雄夢,只是大部分人無法實現,但金蛋可以。

只要金蛋不走歪路,謝允就是一直支持他,成為金蛋最忠實的擁壘。

只希望金蛋長大以後,依舊記得今天這顆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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