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

李建成心中微微驚訝，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這個女子。

“等等，我不上船了。”

“兄臺你不想上船？”那個修長優雅身影微微抖動，聲詫異地奇問道：“兄臺難道不是要去洛陽嗎，為何不與秦某同渡一載？”

“我不是不能。”李建成答道：”我只是害怕。”

“所怕何事？”秦川問道。

“曾經有個女子，叫白清兒想要算計我，施展美人計，結果被我睡了；後來，又遇到了一個女子叫綰綰，想要殺我，也被我睡了！只是我一點也不快樂，盡管她們都是美女……”李建成道：“若是你我同舟而過，那時引出紛爭，就不妙了！”

秦川道：“我不會對閣下施展美人計，也不會對閣下不利，只會論道而已！”

“果然，師仙子，就是師仙子，果然是觀世音菩薩轉世！”李建成道，“躲不過，在下就不躲了，上船便是！”

說著，李建成上了船，第一次看這位絕代仙子，觀世音菩薩的轉世之身。

師妃暄說不上美麗，姿色較之白清兒，甚至是單婉晶都差了很多，可是她卻很是迷人。看著她，似乎很容易忘記，人世間各種煩惱，忘記了人生的諸＊多憂愁，忘記了人生的諸多無奈。

大概是人生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無奈了吧，於是她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使人遺忘痛苦。哪怕是短暫的，也是幸福無比。

若說，綰綰的魅術，是無盡誘惑，使男人激發欲望。從而沈淪其中；那師妃暄的魅術，則是老少通殺，使人忘記憂愁，心靈得到寧靜。

在某種程度上，慈航靜齋的魅術，已經不能稱為魅術了。應該稱為仙術，普渡之術。

慈航靜齋，慈航普渡，度化生靈，到到彼岸。而在彼岸，是極樂世界，沒有痛苦，沒有憂愁。盡管知道，那時虛構的。是不存在的，是暫時的，可還是沈迷在其中，只因為人生有太多痛苦，太多不如意。

“唉！”

李建成悠悠嘆了一口氣，立時師妃暄營造而出的環境消失了，渡口依舊是渡口，船只依舊是船只。沒有了那種美妙的感覺。

那種蠱惑人心的魅術消失了。

失去了魅惑味道之後，師妃暄也失去了那種動人的感覺。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女子，優雅、淡然，又愛又恨。

那個觀世音菩薩轉世之身消失了，有的只是凡人女子。

“師妃暄，佛門的那些手段，對我無用。說一些直接的吧！”李建成道。

“天下智者無數！”師妃暄語氣一轉，道：“然而，如閣下這般天資卓越之人，少之又少，想必與閣下沙門有緣。何不隨妃暄一同乘船共渡？談論大道！”

李建成無語，立時有種遇到了準提聖人的感覺。

師妃暄繼續道：“人世苦難，恍若夢境，沈迷其中，不得超脫，何其苦載？”

“百年沈迷，倒是算不了什麽，怕就怕一世又一世輪回，無邊無盡，好似夢幻一般！”李建成嘆息道，“佛門有大能，名為準提聖人，有一門絕學名為夢中證道，在睡夢中演化三千世界，將一絲真靈投入其中，一次次輪回，一次次磨礪心性！這方世界，看不起如此真實，說不準就是一位大能者，夢境的演化。而你我只是夢境中的人物！”

“怎麽會是夢境呢？”師妃暄啞然道，“世界上，有如此真實的夢境嗎？活著，可感受世界的美好；受傷了，可感覺身體疼痛；悲傷了，心中會傷懷落淚。這一切都是如此，真實，豈會是夢境！”

李建成說道：“凡人的夢境，支離破碎，虛幻無比，就連凡人自己也能輕易識破；可是聖人的夢境，卻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就連聖人也沈迷其中，難以自拔。修為到了極致，可化虛為實，化假為真，哪怕只是一個夢，只是一個虛幻的世界，也可為真實世界，可觸摸，可感受！”

師妃暄道：“既然，已經化虛為實，假的變成了真的，為何執著於真假！”

李建成笑道，“真假又如何？只要曾經活過，只要曾經感受過，曾經經歷過，就足夠了，至於死後下地獄，還是上仙界，是一片黑暗，還是另一個開始，這並不重要。人活著，不要想太多，太多了，只會煩惱不斷，不如活在當下！”

師妃暄一時啞然，有以己之矛攻擊之盾之感。

師妃暄不得不話題一轉，問道：“秦川有三問，天下何以安定？帝王之道當何如？誰當為帝王？”

李建成聽著這三個問題，立時再也忍受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選秀活動，選出青樓名妓，是選秀活動；選出江湖十大美女，是選秀；選出武林十大高手，是選秀。然而，最出名的還是皇帝選秀。

而慈航靜齋，竟然玩起了皇帝選秀！

皇帝，本來是至高無上的，威嚴無比，神秘無比，似乎也唯有如此，才能威懾住群臣，才能鎮壓住草民。只是到了慈航靜齋這裏，皇帝淪為了與妓女一般，也是被選秀，而和氏璧則是成了最後的獎品。

只是這場選秀活動，如同後世的選秀活動一般，有著太多的黑幕。

看似公平，其實有太多的不公平。

有些人，用刀劍殺人；有些人，用大義殺人。

師妃暄不由問道：“閣下，為何發笑！”

李建成冷笑大：“天下何以安定？只要死人，死人，死上足夠的人，天下就安定了，天下就太平了。為何秦能一統天下，只因為七國征戰，死了太多太多人，死的眼睛都發麻了；為何漢朝一統天下，只因為一次次血戰，十室九空，帝王也好，百姓也好，野心家也好，都是厭倦了戰爭！”

“死得人太多，心中生出厭惡，天下就太平了！”

師妃暄又問道：“帝王之道，當如何？”

李建成沈默了片刻之後，說道：“我不知道！”

師妃暄道：“那公子，暫且說說一二？”

李建成說道：“歷來，多是屁股決定腦袋，而不是腦袋決定屁股。先居其位，然後思其事；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我如今不是皇帝，空談皇帝之道，好似趙括紙上談兵，虛有其表，華而不實！”

“皇帝之道，還是等我當了皇帝再說吧！”

師妃暄又問道：“那誰可為帝王？”

李建成傲然道：“普天之下，舍我其誰！”

師妃暄道：“當日起兵太原，唐公曾說，誰先入關中，誰為世子。並曾私下對秦王說，此事全由你一力主張，大事若成，自然功歸於你，故一定立你為世子。而公子比秦王大上十歲，當年在太原起事時，公子還在河東府，未曾參與大謀。一年之後，公子卻硬被立為太子。”

“在後來，秦王在外身先士卒，沖鋒陷陣，斬關奪隘，殺敵取城，而公子卻留在西京坐享其成。縱使秦王心無異念，但令兄僅以年長而居正位，如何可令天下人心服，恐怕重演蕭墻之禍，李密殺翟讓之舉？”

“而世子暴戾，多殺，恐又是桀紂，煬帝之流？”(……)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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