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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若是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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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湘謊稱懷有身孕,著實擺了皇上一道。

聖顏大怒,卻著實沒有法子。

事已至此,若再下聖旨將夏湘指給太子,豈不是要被全天下人恥笑?要說懲罰夏湘,又想不出正兒八經的主意。

晏國的禦水師未出閣便壞了孩子,若大張旗鼓問責,於晏國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會帶來些弊端。

面對此事,只有沈默,皇帝只能當作不知情,不提不念。

夏湘早算到了皇帝和太子的態度,對此並不擔心,只怕皇帝和太子將氣撒在戴言身上。故而,夏湘每日巴巴地求著杜蒼去宮裏保護戴言。

原本,杜蒼氣不過,覺著自己如此身份,又是夏湘的師父,怎麽能被夏湘指使著去保護戴言那小子?實在荒唐!

可夏湘哭了兩天兩夜後,杜蒼實在不忍,終於去了皇宮。

他忘了,夏湘禦水的本事厲害的很,就算哭個十天十夜,她也全然沒什麽壓力。

有杜蒼保護戴言,夏湘心裏踏實了許多,便專心考慮柔姐兒和柳桑的事。此事要辦成,還需勸服祖父、父親和蘇姨娘。

思及此,夏湘便有些頭疼。

她喚來柳桑:“既然成了自己人,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事。”

“什麽事?”

“你是否有個弟弟?他來晏國找你,便沒了音信。”

夏湘看到柳桑的表情由慵懶變成錯愕。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

“你不用管我如何知曉的,總之,我知曉你弟弟現在何處。”夏湘微笑望向柳桑:“你弟弟與我還有些交情呢,他救過我的命。”

“他在哪兒?”柳桑一把抓住夏湘的袖子。隨後又驀地冷靜下來:“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帶著弟弟離開?”

“看來,你還不大了解我。”夏湘笑意不減,側頭望著柳桑,鄭重道:“我決定你是自己人。你便沒法子帶著你弟弟遠走高飛。我不管你對柔姐兒是真情還是假意,可柔姐兒對你動了心思,那日後,你若敢拈花惹草,惹得柔姐兒傷心,必然不會有好下場……呵呵。你若好奇,可以試試。”

柳桑蹙眉,雖然反感夏湘的威脅,卻也不大在意,畢竟。他對柔姐兒是真心實意,而夏湘也是當真愛護柔姐兒。

“我弟弟在哪兒,他可還好?”柳桑神色浮現一絲苦澀。

夏湘點點頭:“他還好,不過,忘了許多事。如今,他叫木頭,跟在寧王世子身邊做事。寧王世子對他很不錯,他日子過的也還算自在。”

“那便好。”柳桑垂下眼簾:“今晚我回去寧王府看他一眼。大小姐放心,我不會驚動他,也不會耽擱太久。只看一眼,便回來。”

“嗯,”夏湘笑道:“無妨,你不在我身邊也無妨。畢竟,與你身手不相上下的護衛,我可以隨隨便便喚來十幾個。我血殺的兒郎,可都不是吃素的。”

柳桑笑了。

這個大小姐。著實有些恐怖。十五歲的姑娘,怎麽能有這樣的心思和模樣?她方才那一番話哪是讓自己放心。而是向自己示威,告訴自己不要造次,不要想著逃跑,更不能辜負柔姐兒和她如今的苦心安排。

曾經,他以為夏湘得到的一切大半要歸於運氣,然而與夏湘相處越久,他越覺得夏湘如今得到的一切,跟運氣似乎沒什麽關系。

這丫頭,確實像個妖孽!

天氣漸漸回暖,夏湘心情卻不大好,她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見過戴言了,心裏空落落的,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她摸摸袖中的小小機關弩,嘆了口氣,帶著柳桑和蕓香、迎春打算回夏府一趟。

柔姐兒的事兒,總要跟府上商量商量才是。

然剛剛走到山腳下,便瞧見樹影中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當今太子,白玉京的二東家,另一個是杜府的千金,杜芷。

“聽說她跟個護院暗結珠胎,你惱不惱火?”杜芷聲音有些尖銳,似乎壓抑著情緒,使得聲音微微顫抖。

“有什麽可惱火的?”太子冷冷望著杜芷,聲音有些漠然。

“喏,這珠子還你。聽說,這珠子是她送你的。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何要送我這珠子,難不成是你二人合夥戲弄我?”杜芷臉色蒼白,將兩顆碩大圓潤的珍珠遞給太子。

夏湘蹙眉。

曾經太子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向自己要過兩顆上好的珍珠,戴言說過,老大是要送給杜芷的。戴言說過,老大和老二都是喜歡杜芷的。

這事兒,夏湘也十分清楚。

太子眉頭越鎖越深,默默盯著那兩顆珍珠,冷聲道:“娶夏湘是父皇的意思。”

“那你呢?便這樣聽話?”杜芷的手微微顫抖,兩顆珠子滾落,掉到草地上,一直滾到樹根兒下。

“難不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忤逆父皇?芷兒,你不是個愚蠢之人,你應該明白,若此時我失去了太子之位,將來我必然守不住你我的情意。”太子眉目間露出掙紮之色。

“我杜芷不管你李鈺是成了蟲還是成了龍,只要我能做你的妻,便此生無悔。若你終於登上大寶,我卻只能做你的嬪妃妾侍,那又有什麽意思?”杜芷冷笑,容顏慘淡。

太子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若丟了皇位,你還能嫁給我?”

“李鈺!你當我杜芷是什麽人?不做皇後有什麽了不得?你便是淪落成佃戶,我杜芷也不會拋下你!”

許是氣惱,許是委屈,杜芷哭了,眼淚滾滾而落。

“我若成了佃戶,誰會成為皇帝?我若不是皇帝,一道聖旨你便不得不拋下我。”李鈺重重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將杜芷攔在懷裏:“芷兒,我也不願生在帝王家。”

夏湘深呼吸,帶著柳桑大大方方走過去,看也沒看太子和杜芷一眼,徑直從他二人身邊走過,眉目端凝,視若無睹。

太子和杜芷嚇了一跳。

“夏湘!”

杜芷和太子脫口而出。

夏湘停住腳步,側頭望向他二人,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啊,杜小姐、太子殿下,你們怎麽在這裏?”

四下無人,夏湘懶得喬模喬樣給太子請安。

太子和杜芷臉上表情十分覆雜,擔憂、愧疚、慌張……十分精彩。

見二人不言不語,只是沈默,夏湘笑了:“不用管我,你們聊,繼續聊。啊對了,太子殿下,湘兒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盡管說。”

“若是真龍,不會一味順從。”夏湘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柳桑朝太子行了一禮,跟隨夏湘而去。

大皇子站在那裏,沈吟不語,眼中的旋窩卻越發深邃起來。或許,父皇只是扔給自己一個考驗。而自己,又許多種選擇,至於怎樣才會讓父皇欣賞,抑或者自己本就不該去想著父皇的賞識,自己要有自己的主見,自己要有明確的目的。

他霍然開朗,笑著拉住杜芷的手:“芷兒,一切都會好的。”

夏湘帶著兩個丫鬟上了馬車,柳桑坐在車轅上趕車。望著柳桑的背影,夏湘心裏忽然有些難過,又想起戴言坐在那裏駕車趕路的樣子,還有戴言回過頭時溫潤的笑容。

思念像毒藥一樣,讓夏湘日漸疲憊。

為什麽還不回來呢?

夏湘悶得心慌,撩起車簾,與柳桑閑聊:“入了夏府要小心仔細些,收起你那慵懶模樣兒。祖父是個挑剔的,父親也是不好伺候的,柔兒的生母蘇姨娘更是把柔姐兒當成心頭肉,如今你跟她索要心頭肉,必然不會好過。”

柳桑輕笑:“在下遵命。”

夏湘又揉揉額角,問道:“最近可有戴言的消息?”

柳桑搖頭:“沒有。”

“那我師父呢?”

“也沒有。”

夏湘心裏越發不安:“宮裏有沒有什麽異動?”

柳桑搖頭:“未曾聽說有異動,大小姐有些過於緊張了。難得能瞧見大小姐患得患失的模樣,除非,與戴言有關。”

迎春湊過去,臉色不大好看:“我們姑爺的大名是你可以直呼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咱們姑爺樣貌好,本事好,性子好,對大小姐又體貼,大小姐緊張姑爺也是常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大小姐跟姑爺是一對璧人,天造地設……”

“迎春!”夏湘一把按在迎春頭上,將迎春推回車廂:“什麽姑爺不姑爺的?你再胡說,就把你送去夏府給趙姨娘當丫鬟。”

迎春吐了下舌頭,不再說話,柳桑卻笑的十分歡暢。

“餵,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笑。待會兒去夏府,你就一點兒不擔心,不緊張?若留不下什麽好印象,或者即便留下好印象也因為身份的緣故沒法子得到祖父、父親和蘇姨娘的點頭,你可有的心操了,還笑,還笑,待會兒有你哭的。”夏湘憤憤然。

柳桑打了個哈欠,馬車搖搖晃晃慢悠悠的。

“大小姐這樣心疼柔姐兒,舍得不管她?便是我沒法子得到府上認同,大小姐也會想轍把事情擺平,我只要站在一旁看著就是了,有什麽可擔心的?”

“你……你們一群……白眼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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