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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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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蕪手裏拿了半天的草莓, 終於落進了敖木的嘴巴裏。

楊蕪躺敖木身邊兒,看著敖木嚼著草莓的嘴巴。

“其實回頭想想, 也挺無聊的。那些人無聊著呢。你一點小動作, 對方都能給你解讀出一百個意思來。累都累死了。當初我剛過來投奔的你的時候。我爸這邊,我媽這邊都出問題了。兩個家庭背後的三親四朋也亂了。誰都要進來分一杯羹。亂就亂好了。

還非要拉我下水。我能咋辦,幹脆就把局攪得更亂。我本以為, 張子豪還在讀博, 應該會從明天。結果他非覺得他的機會來了。要踩著我的臉上位。我正愁每個背鍋的。就全扔給他了。誰讓他自詡我爸正經嫡子, 那就替我爸坐牢好了。”

楊蕪將當年的事情以簡單的語氣道來,敖木就能夠才想到當初的局勢究竟又多麽混亂。

這一點上,楊蕪沒有必要撒謊。

敖木略諷刺的說到:“可他跟我說的。是你在賬冊上動了手腳陷害他的。所以他才會逃去內蒙。結果還是被抓了。”

“這不稀奇。”楊蕪道, “這麽說吧。他上小學時候, 丟一根筆都會覺得是我偷走扔的。他一直堅定的認為我才是那個私生子。所以我嫉妒他, 所以他的所有不如願,都是我害的。”

這份病態的思想,是打小被種植進去的。也許是有人為的影響。

可不論怎樣,都註定了張子豪悲劇的一聲。

敖木有點理解張子楓為什麽忽然越獄逃跑了。選擇的逃跑方式還那麽簡單粗暴。

也許他的心裏,已經沒有楊蕪了,那麽以他的聰明,什麽事都會進行的十分順利。

“輸在起跑線上的人吧。”不論是人生,還是心裏思想。

楊蕪打了個哈欠:“其實我也有點可憐他。你知道他為什麽堅持去S市嗎?”

“你不是說他可能還幻想著那裏還有家人嗎?”敖木道。

“這是其中之一。”楊蕪道, “他還要回去,以我爸兒子的名字回去。他這幾十年來,都想明目張膽的姓楊。偏偏, 我這個光明正大姓楊的,卻根本不在意這個姓氏。”

這也是張子豪恨楊蕪的原因之一。楊蕪一生下來就擁有的東西。卻是張子豪只此一生都奢求的。

“姓氏是可以自己改的吧。”敖木道。

“我爸怎麽可能準許。他還仰仗我姥爺鼻息呢。”楊蕪嗤笑了一聲,隨後貼在敖木的耳邊兒問,“你怎麽一回家,竟跟我討論別的男人?”

敖木整個後背都是一激靈。

“吃醋了?”

“你就沒聞見酸味兒?”楊蕪翻身騎在敖木的身上,“三個月都沒見了。誰知道你會不會被哪個小妖精勾搭走了。人不吃肉久了,聞見腥味就受不了了。”

楊蕪貼近敖木,呼吸打在敖木穿著病號服的胸口。

已經三個月沒有跟愛人接觸的身體,此時對楊蕪的一根頭發絲都十分敏感。

楊蕪實在太會轉移話題了。

敖木手放在楊蕪的腰上,頓了幾秒才道:

“被你養叼了。”敖木貼著楊蕪的耳朵,壓低了聲音道,“至少,我還沒見過比你騷的小妖精。”

楊蕪雙眼一瞇,笑道:“畢竟也就你能看見我身上的魅力。”

楊蕪的好,只有敖木看得見,自然也只有敖木享受的道。

兩個一別三個月的小夫夫正膩歪著,門口卻傳來了動靜。敖木反應還算快,直接拉開被子,讓楊蕪鉆進被窩裏。

楊蕪穿著鞋子的腳還露在外面,人躺在敖木的身邊閉上眼睛,一副休息的樣子。

敖木擡頭,瞧見是護士過來檢查一下吊瓶。快要打完了,等最後一點底下去就能拔針了。這最後一點兒一滴都不能浪費。所以一定要等藥水下去到不能再下去的時候再拔針。

瞧見床上躺了兩個,無奈道:“虧著你們兩個能睡下。”

“他這累壞了。能給我看一下單子嗎?”敖木跟護士要了他吊水的單子,也就是些營養藥,“咱們醫院裏東西現在還夠用嗎?”

護士嘆口氣:“不夠用了,現在所有資源全部回收。可能再利用的少。現在針筒都開始重覆使用了。這吊瓶也是。針頭眼下還夠用。可也堅持不了多久。”

當前全國的幸存者,享受了末世前全國人的資源不假。可很多資源的再生需要更多的原材料供給。人口少了,生產下降,生產環境又惡劣。

醫療資源能夠在末世後堅持這麽長時間,已經是一大奇跡了。

“短時間能做的也就是節流開源了。”敖木坐起身,給楊蕪到地方。

手上的針頭已經開始回血了,自己動手將真拔了。護士忙將藥瓶和點滴管都收起來。

敖木是睡夠了,身體還有些沈重。這個只要做做運動就能恢覆。他這邊還要去院長那邊研究後面工作問題。已經離開這個避難所整整三個月了,有的工作需要重新安排。

“聽說上面決定,二期那邊的第四層一半的地方用於種植中藥。已經找到相關人才了。以後也會重點培養中醫學生。”護士道。

“也是個辦法。”

敖木要給楊蕪脫鞋,楊蕪腿一踢,睜開眼睛道:“我還不困。”

“那也睡會兒吧,你這黑眼圈都出來了。我去趟院長那裏報到,等我回來一塊吃飯。”敖木道。

護士也跟著笑道:“你是該睡一會兒了,敖大夫睡著的功夫你都沒合眼。都說了只是累壞了好好睡一覺系好了。”

敖木回頭揉了揉楊蕪的頭發,起身先去院長那邊。

楊蕪翻身蹭一蹭針頭,才回頭道:“我睡來著,你沒看見。”

再睜眼,敖木已經出了病房了。

護士調侃兩句,也跟著離開了。楊蕪兩只手疊在枕頭上,下巴墊在胳膊上。目光有些覆雜,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了一會兒,忽然冷冷一笑,踢掉了鞋子,用被子抱進自己。

還是敖木的味道更讓人安心一點。

至於張子豪他們,就權當他們死了吧。反正他們也死得差不多了。

什麽楊家,什麽親人。

他現在,是敖家人。

敖木來到了院長辦公室。院長正在看著資料。門開著,敖木輕輕敲了敲。院長擡眼,瞧見了敖木,便笑道:“醒了?這麽人裏你可是睡得最晚的了。”

敖木也有些過意不去,揉揉鼻子道:“可能是壓力太大導致的吧。”

“你們最近壓力是有點大。不過戰果也很讓人振奮。誰能想到,這次的病毒竟然又這樣的效果。我這邊也是剛接到的通知。你們剛回來的這一批人可以休假七天。咱們過一下書面,你去軍隊那邊報個到就行了。”

敖木簽了字以後就沒什麽事了。一連休假七天,這放在過去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當然,這個假期,是敖木三個月高壓工作換來的。

得了假期,敖木也不急著去軍隊,而是回到楊蕪哪裏先吃個飯。確定今天和往後的七天都不用工作了,敖木這心也就放下了。

也就吃飯的功夫,敖木才有機會聽楊蕪說一說近幾個月基地裏面的情況。

“二期這幾天就開放了。回頭大批外面人員入住。而原本打算搬入二期的,已經都搬進去了。尤其是那些種植、養殖的。還有自家開廠子的。都去二期謀發展去了。有人還在觀望等情況。對了,上回集中貿易的時候,咱們基地跟其他基地買了面包蟲繁殖,聽說不光是餵牲畜,還打算當菜品供應在食堂。”

楊蕪說到這裏,打了個寒顫。

敖木倒是沒覺得什麽:“從營養角度來講,面包蟲確實是性價比很高的食物。”

“看著膈應。”楊蕪說到這裏,手裏的飯都不香了。

敖木伸手,將楊蕪唇角的飯粒摘下去:“放心吧。就算真的投入食堂,那也只是眾多選擇的一個。咱們現在的主食、蔬菜、肉類、蛋類的供給已經十分成熟了,餓了誰也餓不著你。也別小看了咱們做菜的手藝。活著時候你看著惡心。說不定到時候你搶著吃。”

面包蟲、蚯蚓、蛆。這些看著都很惡心。不過必須要承認的是,他們擁有者十分優質的營養。且養殖成本低,成活率高。過去就有人做出假設,如果真的因為不可抗力的原因,造成人類糧食緊缺食不果腹,這種容易養殖的蟲子,是最好且最容易獲得的代餐食品。而且,可能吃他們還更健康一點。

“我就那麽嘴饞。”楊蕪吐槽了一句,又繼續道:“對了,有不少人想要從咱麽這裏購買幼崽開放養殖,牲口裏除了豬以外,基地方也是收的。之前你一直在內蒙,我沒跟你說。現在二期都要開放了。不少人都打算去二期開個小養殖場。或是買果樹種水果。咱們家賣嗎?”

其實敖木不再的話,楊蕪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做一些決定,不過他還是等著敖木回來再商量這件事。

敖木喝口人參雞湯,道:“你怎麽想的?”

不得不說,敖珍這煮雞湯的本事是真不賴。滋味比上一回喝還要好。

楊蕪道:“我倒是覺得咱們沒必要握著崽子不放。長期給外界供應幼崽也是一種辦法。不過驢咱們要自己留著。這往後就是咱們的特色。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驢皮也挺寶貝的。就是現在沒有人懂得煮阿膠。其他的,咱們要是有富餘,能賣就賣。就這驢咱們自己留著。”

敖木不禁笑道:“你這不是想的聽明白的嗎?”

“那也得等你點頭兒啊,大老板。”楊蕪調侃笑道。

敖木撇一眼楊蕪,沒理會他。

“咱們基地也要開始迎接二期人口了。”敖木說完,目光有些覆雜。

內蒙的瘟疫來源就是接入第二批人口。雖說病毒最後有了一個可能惠及全人類的重大突破,可害死的人永遠都活不過來了。

內蒙的那個避難所裏,總共才二十萬出頭的人口,足足死去了一千多人。

這樣的比例,已經是十分恐怖了。

死亡的人口,是全國乃至全人類的損失。

在內蒙近距離接觸了瘟疫的敖木,此時已經對新進人口產生了心理陰影。哪怕這些即將進入避難所的人,也是懷揣著對生命全部的希望。

外面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有了內蒙的那次,這回新人進入應該也會嚴格把關吧。”楊蕪道,“體檢過後隔離一下。疫情防控是個大問題。不過扼殺在萌芽階段,對咱們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問題。”

“但願吧。”這個話題有點沈重,敖木換了個話題,“對了,我後面要放七天假。想要讓我陪你幹什麽了嗎?”

“當然回四層當苦力去。”楊蕪笑容得逞道,“正好我放個假。”

敖木瞥了一眼楊蕪,楊蕪就十分又求生欲的改口道:“肯定能空出時間來跟你約會!”

這還差不多。敖木繼續低頭吃飯:“咱們還去上回的那家國營飯店?”

這期間其實也開了幾家民營的。不過二期開放以後,二期內的政策明顯優於一期,且有政府的大力支持。他們差不多已經搬去二期了。這吃飯就只能去國營飯店。

當然,從眼下看,不論是食材的豐富程度,還是味道上面,都是國營飯店更生一重。

“那再去超市轉轉。你還沒去過超市吧。”楊蕪道,“其實你這一走三個月,咱們這邊兒變化也不小。”

定好了約會的計劃,二人眉來眼去的吃完了飯,又膩了一會兒,敖木就將楊蕪哄睡了。

沒一會兒敖珍就過來了,瞧見敖木醒了,人眼圈都紅了。自打當初敖玲帶著孩子搬回村裏,跟敖木就沒分開過。眼下敖木在外呆了整整三個月,人還是昏睡著回來的。這當長輩的,怎麽可能不擔心。

敖木對敖珍做了個噓,示意楊蕪睡了。

敖珍點點頭表示明白,順手收拾一下二人吃完飯的殘局,壓低了聲音道:“我還沒敢跟你媽說你昏迷回來的呢,就說你在醫院還有事情忙。一會兒你回家一趟給你媽看看。別看你媽平時犯傻。其實人精著呢,我都不知道說的那些話能糊弄她多久。”

敖木應下來,敖珍又拉著敖木問了半天內蒙那邊兒的情況。敖木怕吵醒楊蕪,就拉著敖珍一塊去走廊說話。

敖木是昏睡,又是醫院內部的人。算不上住院,自然也不用辦理住院手續。

敖珍留下來陪著楊蕪。敖木這才有了空閑去軍隊報道。

敖木這三個月在內蒙的付出,不是沒有回報的。至少在軍隊這裏,敖木第一時間趕往瘟疫現場,三個月來兢兢業業奮鬥在一線。

直接榮獲個人二等功。連同整個單位,榮獲集體一等功。

敖木入籍入得有點糊塗,不過這竣工不糊塗。至今為止,敖木已經有了兩個二等功傍身。這將是他整個軍醫生涯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軍區裏面呆了一個下午,幾個共同作戰的軍醫和解放軍護士在一塊,舉行了表彰儀式。敖木換上了一身軍醫的軍裝,帶著勳章和獎狀回的醫院。這時候敖珍跟楊蕪已經回家了。

不過敖木的“保姆車”,那輛房車還在,敖木開著車回家。

竟然沒等他。敖木雖說不是個多心的人,不過此時多少還是有一點失落。

不過也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明天開始就放假了。他跟楊蕪分開了整整三個月。

這放假的七天,正好將這三個月缺失的全部找補回來。

往樓上走。敖木開始翻找口袋裏的鑰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也不知道家裏人睡沒睡。最好別打攪家裏人休息。

開門,仍舊們聽見屋裏頭的腳步聲。看來是吃完飯打算睡了。

敖木推開開門。

那一瞬間,只聽見“嘭嘭”幾聲,眼前一片五彩斑斕。各色彩紙飄飄灑灑,敖木眼前的,是全家人圍聚在門口的鼓掌和笑聲。

敖木的腦袋一片空白,卻是了整整三個月的溫暖重新流淌入他的心底。

一家人,正在慶祝他的回歸。

小舅!吳麗麗過來抱住敖木,兩個小外甥也跑了過來一人抱住敖木的一條大腿。

敖木蹲下身子抱一抱三個軟軟的小家夥,心都快化了。

回家真好。

晚飯吃的熱鬧,敖珍帶著一家人準備了一大桌子的好飯好菜給敖木接風洗塵。

飯桌上有問敖木情況的,敖木都撿好聽的說。這一頓飯吃的進行,又多喝了一點酒。

當敖木托著不省人事的楊蕪回臥室,看著癱倒在床的楊蕪,敖木總覺得這個畫面熟悉極了。

敖木楊蕪拖著一副。已經醉了的的楊蕪揮手攔著,十分不配合。

敖木無奈的勸道:“咱們脫衣服好睡覺。”

楊蕪撅起嘴,嘟嘟囔囔的。敖木耳朵貼近,才聽楊蕪的聲音高了八度:“又托我衣服!你就知道饞我身子!”

三個月沒親近了,敖木不饞才叫乖了。

“我當然饞了,那你想想,你饞不饞我?”敖木笑問道。

醉酒的楊蕪,腦子跟身體只能同時運作一個。腦子開始想事情的時候,身子就怎麽擺弄怎麽算了。

“好像……挺饞的。”楊蕪認真想的功夫,衣服已經被扒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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