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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像喝了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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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家的時候年紀小,又因為現在已經好久沒有接觸童年時期的家人了,目前對童年的往事、家庭背景啊,都記得不是怎麽清楚,昊應該也是一樣吧。

只是記得,父母被捕入獄之後,我們兩個就被交給年長8歲的姐姐照顧,而且還有年長9歲的姐夫,他倆好像對我們不怎麽好,其實也沒有多深的印象了。反正就是對我們不好才對,因為某天半夜三更的時候,昊突然把我叫起來,然後兩個人隨便拿了點東西跑了,再也沒回去過。

其實我當時也沒有這麽想,只是想著如果這次離家出走能讓姐姐和姐夫重視我們就好了,我猜,昊大概不這麽想,因為出門沒幾天就碰見了人販子,貌似還是被昊心甘情願地勾引過來的。兩個人就心安理得地坐了一程免費火車,一直往北往北,莫名其妙地就到了我國的大冰箱,然後不知怎的,昊又把人家人販子給套路了,開開心心的和人販子分別,搖著手就在吉林下了車......

人販子也是太嫩了啊......

不記得老家是哪裏的了,也不記得姐姐家是在哪裏了,別說具體住址,我現在連城市、省份都不記得,或許是童年生活太艱辛了,或許是我們之後的生活太滋潤了。

我感覺其中兩個都不是。

因為過得太爛,甚至比假象中最差的童年生活還爛。

剛到吉林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快要虛掉了,其實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時候,那段時間現在想起來都讓人感覺很虛——

因為沒有很多錢、沒有父母、沒有身份證,所以待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地方,自己都感覺有些反差萌,於是就跑到了很偏僻很偏僻的地方,好像是在一條大河旁邊,是在山腳下,長著樹。那一小片地區簡直就像與整座城市斷開了一樣,明明走不了多遠,立刻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這裏就像是回到了原始社會。

不知道是不是河運的時候淘汰出來的集裝箱,但是又不想交處理費,就大大方方地扔在沿河、稍微有些樹木遮蔽的地方。集裝箱的一角破了個口,稍微弓一下腰就可以鉆進去,然後就更加奇葩了,這裏面曾經好像還住過人......

不知道是不是小說裏面的騷年的秘密集會地點,但是他們那段時間鬧掰了,就再也沒來過。不知道從哪裏還搬來了別人家不要的三人沙發,裏面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陰暗潮濕,於是我們靠著從家裏面拿出來的那點本錢,趴在沙發上,在天氣已經稍微寒冷的環境中,住在鐵皮箱裏稍微兩三個星期吧。

冬天到的特別快,很快就冷下來了,每天,即使有太陽照著,但是鐵皮房還是暖和不起來,外界的寒意毫無保留地傳入,而且好像還加強了,用手摸一下鐵制的墻壁,冷的幾乎要把手指粘在上面。昊說這裏太冷,再繼續住下去我們的腳底板都要粘住了,所以就搬走了。

其實我從剛住進去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了了,因為下雨的時候,雨點就打在鐵質的房頂上,聽起來就像鬼片的音效一樣,常常嚇得我一晚上睡不著......

不過昊好像就在旁邊睡的很香。

之後我們搬到了附近的一間小平房裏,房租很便宜,家具齊全,甚至連被褥都附贈,因為上一個住戶就是躺在被子裏,一邊嗑藥然後“嘎嘣”地就死了,所以我們是完全的提包入住,房租還很便宜。這裏的地段其實不是特別差,就是那種城中村,釘子戶,原本就是一間房一個月400這樣的價錢了,之後因為最近就死過人,還給我們降到200.

但是畢竟也是城中村啊,環境並不好,物質上的我覺得自己不需要多講,重點是我們同院的鄰居們,凈點子雞!但是昊好像很高興,他說:“我喜歡這裏,就像家裏一樣呢。”

其實雞子姐姐對我們很好,大概是對小孩很稀罕吧,有時候就給我們吃零食啊之類,如果大家一起去吃火鍋,還會叫上我們兩個,半夜會帶我們一起打牌,也願意給我們借錢......那年我和昊10歲,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雞子姐姐比我們才大5歲呢。

她們並不是經常宅在家裏,因為並不是像我和昊一樣有點本錢,不用賺錢就可以養家。但是這種生活並沒有持續很久,更何況我們還是那種根本就不懂“省”意味著什麽的小孩子。所以我們兩個莫名其妙地就必須也要早出晚歸地努力了,我和昊兩個人一起做童工,他好像特別擅長,但是我就完全不行了,因為我的拖累,他還必須得跟著我一起被炒魷魚,終於有一天,他受夠了這樣的“株連”,告訴我,以後可以一直待在家裏面,什麽都不用做,但是要省錢。

從那之後,我就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了。

不過可以確認的是,他沒有再正經地做過童工了,而是在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扒扒錢,威脅威脅同齡人,我本來以為他是在做這些事情,尤其是在那次之後——

是一個貌似初中生的藍孩子,提著根棒球棍就跑來了,門全都沒鎖,虛掩著,大概是沒有享受到破門而入的樂趣吧,他莫名其妙地就跑到我和昊的臥室裏,站在死過人的那張床前,拿棒球棍指著我的頭就開始罵,開始質問。

如果只是說聽的話,我倒是聽懂了,他無非就是在重覆“你把我的錢放哪了?!”、“你把我的錢怎麽樣了!?”,我也很無奈啊,只好說“啊?”“你說啥。”、“我不資造。”這樣的話。看起來就像是裝傻一樣,但是實際上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他都淚奔了,說我之前不是還囂張的很嗎?不是背後有人嗎?

可是我不資造啊......

然後他就一副垂死掙紮的樣子“知啦”了一聲,舉起棒球棍就要打我,然後不知道腫麽回事“咣”地連人帶棍子倒了。然後我就看見昊背光的身影,舉著一把鐵鍬,好像是在陰邪地笑著。之後昊叫我看著他,自己出去買了一沓冥幣,抽出來幾張戳了郵戳之後塞到他嘴裏,然後就把他撂到路邊趴著了。

在塞冥幣的時候我問他:“哥,你在幹嘛?”

他無邪地笑了笑說:“封口費啊~”

之後那個慫人真的沒來過,也再也沒人來過了,我在很久之後才開始懷疑,那其實是郵戳的功效。

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昊其實早就已經開始混了,混的比較厲害,隸屬於一個割人器官的小團隊,這個小團隊又隸屬於一個很厲害的器官組,昊憑借自己是小孩子、又長得很可愛的優勢,負責把目標騙到適合下手的地方。

其實這份活挺適合他的,因為他不是能把人販子都忽悠的一楞一楞的嗎?

但是其實也不希望他這麽做,如果他那個時候一直規規矩矩做童工的話,就不會加入那個組織,也不會因為組織的牽連被老少爺追殺,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被老少爺看中,不會加入現在的大清遺產,也不會為它賣命而死去了......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他不去協助割肉的話,我們就會過著一輩子窮酸的生活,吃不飽穿不暖。但是這也沒關系,至少我們兩個還能一起相依為命吧......

那年冬天,老少爺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披著白色大絨鬥篷,凍得直打哆嗦地就半夜三更地來追殺我們了,而且還規規矩矩地走了門,然後一腳踩進了陷阱裏,整個人就被倒吊起來了,身上還套著一個刺刺的破桶——其實沒什麽別的意思,也沒有人料事如神,只是為了防止初中生提著棒球棍來打我們而已。

所以,那一次以“你們搶我們生意”為由,端走整個器官組的行動,除了老少爺親自出馬打小孩這條路線以外,全都成功的不能再成功。

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給老少爺說了什麽話,還是到底是怎麽笑話他了,他居然特別看中我們兩個,想要帶我們走。尤其是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昊就是加入組織,天天忽悠別人去送死的那個孩子。當然也能看出,這個陷阱就是昊做的。

再次關註起那個郵戳是因為當時準備離開,收拾東西的時候,老少爺在一邊有耐心地監督我們,細心地教導著,什麽應該帶,什麽不應該帶,那個時候昊想要把郵戳裝在包裏,老少爺說:“算了吧,以前那個主子的東西還留著幹嘛?現在都滅了。”

那個時候才開始懷疑,其實真正威脅住初中生的是這個戳,已經被端了的組織的聯絡戳。

昊那個時候雖然一臉不情願地說:“誒?難得留個紀念,過個幾百年說不定會值錢......”

但是還是把戳扔了,在老少爺的引導下,裝上了那一沓冥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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