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林培軍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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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兩人在屋外說話，堂屋內唐靜秀有林國豪陪著，朱翠雲卻沒有心思跟妹妹聊天，而是時不時地就看向二樓樓梯口。既盼著筆錄能早點做完，兒子少受點罪，又盼著兒子能回憶地仔細點，因為據說這樣對反而對什麽心理創傷的自愈會更有幫助。
二樓，兄弟倆的房間內。
林培軍坐在床沿，雙手交捏地放在腿上，低頭沈默，久久不開口。
林丙清想要催促兒子，但又怕會加重兒子的心理負擔，只能不時地向張所長投以歉意的目光，張所長反而用眼神安慰他，讓他別著急、慢慢來。
不知不覺地，時間就已經過了十幾分鐘。
張所長這才溫和地輕聲道：“小軍，張叔叔知道你還年輕，又才剛剛經歷了那些，現在就讓你去回憶那段痛苦，確實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小軍，無論是哪個人，他的一生之中，總有一些坎要自己一個人度過。家人和朋友固然能給你很多的幫助和鼓勵，但最終要去真正克服的，還是你自己。只有這樣，將來有朝一日你再驀然回首時，才會感謝正是當初的努力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所以，小軍，別怕，也不要覺得自己不夠強大，水滴石穿，勇氣也是一點點積累的，沒有人會取笑你，更沒人會指責你。”
林培軍似有觸動，頭微微地擡了一下。
“是啊，小軍，張叔叔說得對，你已經很勇敢了，別苛求自己必須要做的那麽完美，也別再害怕，不管過去怎麽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咱們今日好好地回想一番，然後就永遠丟開它，好不好？”林培國攬著弟弟的肩頭，柔聲勸慰。
林培軍的頭又垂了下去，嘴唇微微蠕動，卻沒能如大家期待地說出話來。
又是一陣靜默。
林丙清原本陪張所長坐在書桌邊，見此情景先歉意地對張所長搖了搖頭，而後起身走到林培軍面前，伸出手掌輕輕地按了按小兒子的頭：“小軍，要是你還沒準備好，那我們就跟張所長改天再約，爸爸不強迫你。”
說著，又對張所長道，“張所長，實在不好意思！”
張所長微笑了一下：“沒事，那就改天吧。”
林培軍抿了抿唇，忽然出聲：“讓寵仔上來。”
眾人一楞，林培國立刻道：“好，我去叫她。”
說著，快步走到走廊上往下喊，“小悅，小悅，你上來一下。”
“哎！來啦！”
林悅忙應和了一聲，然後匆匆地跑過小溪回到家裏，又蹬蹬蹬蹬地上樓。
“小悅，你跟你二哥好好聊一聊。”林丙清讓她進入房間，自己和大兒子，以及兩個警察卻反而走了出去，還輕輕地把門都給帶上了。
看到這個架勢，林悅有點兒小懵，卻還是習慣性地先沖坐在床沿上的林培軍燦爛地笑了一下：“二哥，你找我啊？”
“如果當時被綁架的是你，你會怎麽想，怎麽做？”林培軍面無表情地看林悅，語氣似乎幹巴巴的。
林悅楞了楞：“怎麽想？我估計會先是害怕，然後是憤怒吧？至於怎麽做嘛，那就要看是什麽樣的情況下了，二哥你說具體點。”
“那時候，你剛醒來，全身都被綁的緊緊的，嘴巴裏也塞了東西沒法喊出聲，旁邊還守著兩個拿著刀的綁匪，正惡狠狠地瞪著你，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麽做？”
林悅想了想，才如實地道：“我可能會第一時間表現地非常害怕，即便我心裏沒有一那麽害怕，但我也會表現的越弱越好，最好讓他們覺得我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膽子和能力了，因為這樣才有可能放松綁匪的警惕心，給自己爭取機會。”
林培軍想起了自己當時的反應，垂下眼去。
那個時候，其實他心裏真的是很害怕很害怕，但他為了不讓綁匪看輕，卻努力地不讓自己表現出來，還狠狠地瞪著那兩個綁匪，並且不停地掙紮，於是，很快就迎來了一頓拳打腳踢。
“那要是當時你明明聽到屋外頭經常有人走動說話呢？”
“我會特別渴望能讓他們知道我在裏頭被綁架了，可我沒法喊，所以估計我還是會表現的老老實實的。”
林培軍想起了自己當時在全力掙紮著，往後撞擊著床腳，試圖發出聲音驚動外頭的人，不由默然。
見他不再開口，林悅稍稍地上前兩步，離他近了一點，眼睛一直認真地凝視著他，然後敞開心扉真誠地輕柔開口。
“二哥，我知道很多人都誇我聰慧，誇我懂事和能幹，好像我完美地沒有一點缺點似的。可是我自己心裏很清楚，我根本就不是個完美的人，我也有很多缺點和不足，我也會有很多粗心大意的時候，甚至，也許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不小心傷了別人的心了。所以，二哥，要是我哪裏做錯了，你就告訴我，好不好？你和大哥都是我的親哥哥，我也是你們的親妹妹啊，如果我做錯事的時候，連你們都不忍心說我，那我將來豈不是還會一錯再錯嗎？”
林培軍長長地透了口氣：“不，你沒錯……”
“二哥……”
“我沒敷衍你，”林培軍吞了一口口水，忽然擡起頭，閉著眼睛一口氣地問了出來，“小悅，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當時被綁架被欺負的人是你，你在遲遲盼不到希望的情況下，會不甘心，會怨恨老天爺，為什麽一家人五口人，偏偏就你被綁架了嗎？”
林悅怔住了，立刻隱約地猜到這才是二哥的心結，只是這心結具體是怎樣的，她一時還想不清楚，但本能卻告訴她，此時此刻，她想的時間越長，也許就會對二哥越有傷害。
當下，幾乎是念頭剛一轉，連一秒的時間都不到，她就毅然地回答：“肯定會啊！”
“不，你騙我！”林培軍突然睜開眼睛，恨恨地瞪著她，“你肯定不會這麽想，你總是什麽時候看起來都那麽冷靜理智，你肯定不會這麽想的！”
“二哥，你不是我，我怎麽知道我肯定不會這麽想呢？”林悅反問。
此時她已經完全明白了林培軍的心理，多半是在他絕望的時候，曾經產生過為什麽被綁架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自己的念頭。
可當這種念頭出來之後，他又感覺到非常羞愧自己怎麽會有這種念頭，所以最後在矛盾之下，反而變成了故意地躲著自己。
“我就是知道。”林培軍硬梆梆地猛然扭過頭，嘴巴抿的緊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一旁的被子，仿佛要活生生戳出一個洞來似的。
“二哥……”林悅又輕輕地往前一步，語氣放的更加溫柔舒緩，“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沒法完全感同身受的。我沒有處在你那樣的情況下過，沒有經歷過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上的那種恐懼，還有久久等不到救援的那種絕望……”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當時換做是我，我是不是也會怨恨家裏人為什麽還不來救我？是不是也會在心中不甘地問老天爺為什麽被綁架的人偏偏是我，而不是其他家人？”
“二哥，我們都學過‘度日如年’這個成語。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也許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點點的時間，在當事人的感覺裏，卻好像已過了很久很久，可能‘度時如年’、‘度分如年’，甚至還可能是‘度秒如年’。”
“雖然實際中，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我們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把你成功地解救出來了，連程叔叔張叔叔都覺得這樣的拯救行動十分神速，甚至還可以說是個奇跡。可我知道，如果換成是我，我肯定會覺得那是一個十分十分漫長的時間，再加上不時地被迷昏，完全失去時間的感覺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不管是產生了什麽樣的想法，都是有可能的，也是正常的……而若是當時被綁架的人是我，在久久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自然也會絕望，也會怨恨……”
“不，你不會，我知道……”聽著小妹如此挖空心思地側面安慰自己，林培軍哪裏還會猜不出小妹多半是已經猜測自己內心深處的卑鄙齷蹉了，熱熱的眼淚頓時再難控制地從眼眶中湧了出來，“小悅，我……我……”
極度愧疚的林培軍很想對自己的妹妹坦誠他曾經詛咒和怨恨過老天爺，為什麽綁匪們不綁架妹妹要綁架自己，可是話到嘴邊，卻接連幾次都“我”不出來。
林悅既知緣由，哪裏還會讓他再說下去，連忙趁機再上前一步，快速地半蹲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而後仰著臉笑顏如花地故意撒嬌。
“二哥，那你現在是不再生我氣了，對不對？”
“我不是生你的氣……”林培軍慚愧無比地想要解釋。
林悅卻已不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突然起身猛地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二哥終於不生我氣了！”林悅摟著自家二哥的脖子，將頭擱在他的肩頭，特意避免兩兩相對，“我就知道二哥平時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也一樣疼我的。二哥，謝謝你！”
不，小妹，應該是二哥謝謝你才是！謝謝你故意保全二哥的顏面！
林培軍紅著眼眶，有些笨拙又有些別扭地擡手摟住了自家妹妹，然後緊緊地箍了一下。
小妹，以前是二哥不對，總覺得在這個家裏，不但爸爸和大哥都最疼你，就連姆媽這些年也越來越在乎你，甚至把我都比下去了，很多時候我才故意跟你對著幹的。其實，是二哥自己自卑，覺得沒有你聰明能幹……不過二哥保證，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努力當個好哥哥，再也不亂跟你爭寵吃醋了！
一句句的心語在林培軍的心中不斷地翻湧著，只是礙於大男孩的面子全都沒有說出來，只化作了更加灼熱的眼淚汩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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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兄弟倆的房間內。
林培軍坐在床沿，雙手交捏地放在腿上，低頭沈默，久久不開口。
林丙清想要催促兒子，但又怕會加重兒子的心理負擔，只能不時地向張所長投以歉意的目光，張所長反而用眼神安慰他，讓他別著急、慢慢來。
不知不覺地，時間就已經過了十幾分鐘。
張所長這才溫和地輕聲道：“小軍，張叔叔知道你還年輕，又才剛剛經歷了那些，現在就讓你去回憶那段痛苦，確實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小軍，無論是哪個人，他的一生之中，總有一些坎要自己一個人度過。家人和朋友固然能給你很多的幫助和鼓勵，但最終要去真正克服的，還是你自己。只有這樣，將來有朝一日你再驀然回首時，才會感謝正是當初的努力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所以，小軍，別怕，也不要覺得自己不夠強大，水滴石穿，勇氣也是一點點積累的，沒有人會取笑你，更沒人會指責你。”
林培軍似有觸動，頭微微地擡了一下。
“是啊，小軍，張叔叔說得對，你已經很勇敢了，別苛求自己必須要做的那麽完美，也別再害怕，不管過去怎麽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咱們今日好好地回想一番，然後就永遠丟開它，好不好？”林培國攬著弟弟的肩頭，柔聲勸慰。
林培軍的頭又垂了下去，嘴唇微微蠕動，卻沒能如大家期待地說出話來。
又是一陣靜默。
林丙清原本陪張所長坐在書桌邊，見此情景先歉意地對張所長搖了搖頭，而後起身走到林培軍面前，伸出手掌輕輕地按了按小兒子的頭：“小軍，要是你還沒準備好，那我們就跟張所長改天再約，爸爸不強迫你。”
說著，又對張所長道，“張所長，實在不好意思！”
張所長微笑了一下：“沒事，那就改天吧。”
林培軍抿了抿唇，忽然出聲：“讓寵仔上來。”
眾人一楞，林培國立刻道：“好，我去叫她。”
說著，快步走到走廊上往下喊，“小悅，小悅，你上來一下。”
“哎！來啦！”
林悅忙應和了一聲，然後匆匆地跑過小溪回到家裏，又蹬蹬蹬蹬地上樓。
“小悅，你跟你二哥好好聊一聊。”林丙清讓她進入房間，自己和大兒子，以及兩個警察卻反而走了出去，還輕輕地把門都給帶上了。
看到這個架勢，林悅有點兒小懵，卻還是習慣性地先沖坐在床沿上的林培軍燦爛地笑了一下：“二哥，你找我啊？”
“如果當時被綁架的是你，你會怎麽想，怎麽做？”林培軍面無表情地看林悅，語氣似乎幹巴巴的。
林悅楞了楞：“怎麽想？我估計會先是害怕，然後是憤怒吧？至於怎麽做嘛，那就要看是什麽樣的情況下了，二哥你說具體點。”
“那時候，你剛醒來，全身都被綁的緊緊的，嘴巴裏也塞了東西沒法喊出聲，旁邊還守著兩個拿著刀的綁匪，正惡狠狠地瞪著你，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麽做？”
林悅想了想，才如實地道：“我可能會第一時間表現地非常害怕，即便我心裏沒有一那麽害怕，但我也會表現的越弱越好，最好讓他們覺得我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膽子和能力了，因為這樣才有可能放松綁匪的警惕心，給自己爭取機會。”
林培軍想起了自己當時的反應，垂下眼去。
那個時候，其實他心裏真的是很害怕很害怕，但他為了不讓綁匪看輕，卻努力地不讓自己表現出來，還狠狠地瞪著那兩個綁匪，並且不停地掙紮，於是，很快就迎來了一頓拳打腳踢。
“那要是當時你明明聽到屋外頭經常有人走動說話呢？”
“我會特別渴望能讓他們知道我在裏頭被綁架了，可我沒法喊，所以估計我還是會表現的老老實實的。”
林培軍想起了自己當時在全力掙紮著，往後撞擊著床腳，試圖發出聲音驚動外頭的人，不由默然。
見他不再開口，林悅稍稍地上前兩步，離他近了一點，眼睛一直認真地凝視著他，然後敞開心扉真誠地輕柔開口。
“二哥，我知道很多人都誇我聰慧，誇我懂事和能幹，好像我完美地沒有一點缺點似的。可是我自己心裏很清楚，我根本就不是個完美的人，我也有很多缺點和不足，我也會有很多粗心大意的時候，甚至，也許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不小心傷了別人的心了。所以，二哥，要是我哪裏做錯了，你就告訴我，好不好？你和大哥都是我的親哥哥，我也是你們的親妹妹啊，如果我做錯事的時候，連你們都不忍心說我，那我將來豈不是還會一錯再錯嗎？”
林培軍長長地透了口氣：“不，你沒錯……”
“二哥……”
“我沒敷衍你，”林培軍吞了一口口水，忽然擡起頭，閉著眼睛一口氣地問了出來，“小悅，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當時被綁架被欺負的人是你，你在遲遲盼不到希望的情況下，會不甘心，會怨恨老天爺，為什麽一家人五口人，偏偏就你被綁架了嗎？”
林悅怔住了，立刻隱約地猜到這才是二哥的心結，只是這心結具體是怎樣的，她一時還想不清楚，但本能卻告訴她，此時此刻，她想的時間越長，也許就會對二哥越有傷害。
當下，幾乎是念頭剛一轉，連一秒的時間都不到，她就毅然地回答：“肯定會啊！”
“不，你騙我！”林培軍突然睜開眼睛，恨恨地瞪著她，“你肯定不會這麽想，你總是什麽時候看起來都那麽冷靜理智，你肯定不會這麽想的！”
“二哥，你不是我，我怎麽知道我肯定不會這麽想呢？”林悅反問。
此時她已經完全明白了林培軍的心理，多半是在他絕望的時候，曾經產生過為什麽被綁架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自己的念頭。
可當這種念頭出來之後，他又感覺到非常羞愧自己怎麽會有這種念頭，所以最後在矛盾之下，反而變成了故意地躲著自己。
“我就是知道。”林培軍硬梆梆地猛然扭過頭，嘴巴抿的緊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一旁的被子，仿佛要活生生戳出一個洞來似的。
“二哥……”林悅又輕輕地往前一步，語氣放的更加溫柔舒緩，“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沒法完全感同身受的。我沒有處在你那樣的情況下過，沒有經歷過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上的那種恐懼，還有久久等不到救援的那種絕望……”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當時換做是我，我是不是也會怨恨家裏人為什麽還不來救我？是不是也會在心中不甘地問老天爺為什麽被綁架的人偏偏是我，而不是其他家人？”
“二哥，我們都學過‘度日如年’這個成語。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也許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點點的時間，在當事人的感覺裏，卻好像已過了很久很久，可能‘度時如年’、‘度分如年’，甚至還可能是‘度秒如年’。”
“雖然實際中，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我們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把你成功地解救出來了，連程叔叔張叔叔都覺得這樣的拯救行動十分神速，甚至還可以說是個奇跡。可我知道，如果換成是我，我肯定會覺得那是一個十分十分漫長的時間，再加上不時地被迷昏，完全失去時間的感覺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不管是產生了什麽樣的想法，都是有可能的，也是正常的……而若是當時被綁架的人是我，在久久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自然也會絕望，也會怨恨……”
“不，你不會，我知道……”聽著小妹如此挖空心思地側面安慰自己，林培軍哪裏還會猜不出小妹多半是已經猜測自己內心深處的卑鄙齷蹉了，熱熱的眼淚頓時再難控制地從眼眶中湧了出來，“小悅，我……我……”
極度愧疚的林培軍很想對自己的妹妹坦誠他曾經詛咒和怨恨過老天爺，為什麽綁匪們不綁架妹妹要綁架自己，可是話到嘴邊，卻接連幾次都“我”不出來。
林悅既知緣由，哪裏還會讓他再說下去，連忙趁機再上前一步，快速地半蹲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而後仰著臉笑顏如花地故意撒嬌。
“二哥，那你現在是不再生我氣了，對不對？”
“我不是生你的氣……”林培軍慚愧無比地想要解釋。
林悅卻已不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突然起身猛地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二哥終於不生我氣了！”林悅摟著自家二哥的脖子，將頭擱在他的肩頭，特意避免兩兩相對，“我就知道二哥平時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也一樣疼我的。二哥，謝謝你！”
不，小妹，應該是二哥謝謝你才是！謝謝你故意保全二哥的顏面！
林培軍紅著眼眶，有些笨拙又有些別扭地擡手摟住了自家妹妹，然後緊緊地箍了一下。
小妹，以前是二哥不對，總覺得在這個家裏，不但爸爸和大哥都最疼你，就連姆媽這些年也越來越在乎你，甚至把我都比下去了，很多時候我才故意跟你對著幹的。其實，是二哥自己自卑，覺得沒有你聰明能幹……不過二哥保證，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努力當個好哥哥，再也不亂跟你爭寵吃醋了！
一句句的心語在林培軍的心中不斷地翻湧著，只是礙於大男孩的面子全都沒有說出來，只化作了更加灼熱的眼淚汩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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