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當初臭名昭著的強制保護法可是把那些能力強大的OMEGA視作洪水猛獸，采取了各種殘忍的管制方法。現在看到這位滿手鮮血的帝國上將還能在這樣漂亮舒服的屋子裏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是讓人懷疑是否應該對他們如此仁慈？”

趙越繼續說道：“這全賴國務卿大人胸懷寬廣。他饒恕了淩寒柏曾經對他犯下的種種惡行。甚至淩寒柏之所以沒有被處死，似乎當年也是他在幕後運作。”

李茂沈默了一下，他又看了看監視器鏡頭裏端坐的淩寒柏，這個男人現在的確已經不會再對任何人構成任何威脅，但是當年獨裁統治下OMEGA所經歷過的黑暗時代，仍舊如同陰影一般，在李茂的心頭揮之不去。

“值得嗎？去救那樣一個殘忍傷害自己的人。”

聯邦政府成立之後，曾對方其正獨裁政府的惡行進行過全面的清算，人們也因此知道了許多之前並不知道的秘辛。

這個冷血的獨裁政府比人們想象得還要更醜陋無恥。

他們對總統傅雲深在內的許多平權黨人施以殘忍的酷刑，甚至故意讓OMEGA清醒地承受發情期不被標記的痛苦，直到將他們逼瘋逼死。而如今擔任聯邦政府高官的展鴻宇在發情期被淩寒柏這位當時的鎮反指揮部副總指揮折磨至猝死的經歷，也作為某種必要的宣傳材料被許多人熟知。

李茂以為展鴻宇即便申請了對淩寒柏的獄外監管，也絕對不會對這個殘忍的劊子手再有所憐憫，可讓他吃驚的是，作為一名旁觀者，他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展鴻宇對淩寒柏的愛意，或者說，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意。

“展先生和淩寒柏之間好像很早就認識了。這對一開始背道而馳的朋友，如今殊途同歸，不也挺好的嗎？”

趙越微微一笑，淩寒柏這些日子在寫的東西是關於如何實現特星六性平權的論證，對方似乎真的洗心革面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淩寒柏在午餐之後上床午休了一會兒，然後又坐到書桌前用那只笨拙的左手繼續撰寫關於實現六性平權的論證書稿。

六性平權是展鴻宇經常提到的話題，對方的追求已經不再限於AO平權，而是期望所有人不管是什麽性別、什麽身份、什麽職業都能共同生活在一個自由公平正義的國度。而淩寒柏如今已經能夠理解對方的信念，他也為自己當年被仇恨蒙蔽雙眼之後的種種惡行深感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麽才能幫助展鴻宇，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想為對方的理想盡一點力。

雪月早就回來了，可憐這個孩子無法在放學後像其他小朋友那樣回到父親的懷抱，她的父親也只能通過窗前的柵欄靜靜地看著她和公爵在院子裏玩耍。

“淩先生，請用晚餐吧。今晚國務卿大人有會議暫時不會這麽早回來，所以您的監管時間還得延長。”

李茂推開了門，淩寒柏在監管時間裏的飲食起居是由他們親自照顧的。

趙越推著餐車隨後進入了監管室，食物都是展鴻宇請的廚師針對淩寒柏的身體狀態為他烹飪的，為了提供更多的營養，這樣一份食物也註定不會有多麽美味。

“謝謝。”淩寒柏的目光仍落在雪月的身上，他轉身的時候，才想到當初展鴻宇被自己囚禁在上將府裏，是不是也曾如此向往自由。

他記得有一次，自己在展鴻宇難得的休息時間裏曾遠遠地看了他一眼，對方看上去十分難過。

是啊，被所愛之人這樣傷害，他的鴻宇哥哥的心中該有多麽悲傷。

一想到自己曾對展鴻宇所做的一切，淩寒柏就會下意識地覺得一陣不安與愧疚。

情緒忽然的波動讓淩寒柏拿著叉子的左手輕輕地顫抖了起來，他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努力地將食物送到了口中。

不好好進食會被視作變相抗議監管條例，監管人員有權力將這樣的情形上報管理機構，並對被監管對象作出處罰，甚至還會牽連被監管者的伴侶。

而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給展鴻宇添任何麻煩。

勉強地吃完了飯，淩寒柏主動要求服藥，他怕自己要是沒有藥物的幫助，又要情緒失控。

李茂他們也註意到了淩寒柏今天反常的狀態，對方顯得比平時要更為焦躁，不時站起來在監管室裏四處走動。

“他這個樣子，簡直就像OMEGA快要發情了。”

李茂指著不知是第幾次開始在屋裏走動的淩寒柏。

趙越作為一名ALPHA對於李茂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他輕笑了一聲，將監視器的鏡頭調得近了一些。

“準確說，這位ALPHA的確是要發情了。”

“怎麽，你們ALPHA也會發情嗎？”李茂吃驚地問道。

趙越點了點頭：“食髓知味懂嗎？作為ALPHA一旦標記過自己的OMEGA，那麽以後每個月，他也會和OMEGA一樣迎來發情期。不過ALPHA的發情期不會有OMEGA那麽強烈就是了，但是我相信也不會很好過。”

“你這麽清楚，莫非你已經有標記過的OMEGA了？”李茂忽然不懷好意地問道。

趙越被他看得有些不大自在，臉上卻依舊笑意盈盈。

“沒有。不過……你也還沒有找ALPHA吧，要不要試試我？我那根很厲害的哦。”

兩名監管人員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監視器前開始打情罵俏，在聯邦政府一系列的開放政策之下，曾經勢如水火的ALPHA與OMEGA之間的裂痕似乎正在逐漸彌合。

夜幕之下，隆重的國宴在燈火璀璨的總統府舉行著。

外形簡潔大方的總統府是新修的建築，在帝都被改名為平寧之前，政府就開始在營建起了這座象征著平權精神的大樓，這棟大樓的旁邊就是當年供方其正享樂的總督府，如今那個地方一片黑暗，早已不覆當年的輝煌。當然這個地方並沒有被廢棄，而是作為平權革命紀念堂向全體公民開放，人們在欣賞總督府宏偉建築、奢華裝飾的同時，也可以看到總督府內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牢與刑具，據說一度被傳出死亡的現任聯邦政府總統傅雲深就曾在這個地方被刑囚折磨長達十年的時間。平權革命的勝利，從來不易。

“鴻宇，你這是有什麽急事嗎？”傅雲深叫住了不停看表的展鴻宇，今晚的國宴很成功，這也是特星聯邦政府向周邊星際國家展現誠意與軟實力的時候。

展鴻宇微微一楞，急忙擡起了頭，郎薩星的外長此時正在和負責外交事務的副國務卿傾談，也難怪傅雲深此時能抽空過來。

“總統先生，您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淩寒柏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根據戰犯監管條例被軟禁十二個小時了，我怕把他關太久了，對他身心的恢覆不太好。”

“鴻宇啊，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傅雲深笑著點了點頭，他側身從禮賓侍從的托盤裏拿了一支酒杯，遞給了展鴻宇。

傅雲深舉了舉自己的杯子：“來，和我幹一杯吧。我們能活到現在，看到如今這和平歲月，真是何其有幸。”

展鴻宇微微頷首，舉杯示意之後，仰頭飲盡。

“總統先生，淩寒柏他已經受到了懲罰。我相信他的內心也已經悔改。如果可以的話，我認為有必要對舊政府的犯人進行一次赦免，以示新政府的寬大。我聽說有些監管小組對被監管對象使用了十分過激的管控行為，這樣的行徑，與當初那些迫害我們的獨裁政府成員又有什麽區別呢？”

展鴻宇有些猶豫地望向了傅雲深，他知道自己這番話裏難免帶了私心，但是他也的確擔心有人會胡作非為，損壞聯邦政府的威信。

“鴻宇，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國防安全局昨天才遞交了一份秘密報告，報告顯示有人妄圖覆辟帝國政府。我們不能不有所提防。”

傅雲深那雙溫和深邃的眼在這個時候也變得有些冷凝深沈了，他輕輕嘆了一聲，鬢角的白發雖然無損他英俊的容顏，卻足以令人感受到這位平權領袖這些年來肩負了如何沈重的責任。

國防安全局只對總統一人負責，展鴻宇並不能從其他渠道得知他們的具體工作，甚至無法獲悉他們做出的一份份報告來自何種途徑。

他沈默地凝視著面前這位讓他敬愛的總統先生，心中卻不知為何生出了些許不安。其實，這些年，雖然聯邦政府一直在推行六性平權，但是卻遇到了重重阻力，曾經身份高貴的ALPHA們在社會生活中開始遭遇到各種無形的壓力，不少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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