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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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見面
孟為卿看到的白曉俊：面色蒼白，眼窩深陷，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倒有撕皮留下的血痂，頭發又剃成了蓋不住手指的毛寸，無神的雙眼見到孟為卿的一瞬有光一閃而過。看起來就像剛出獄的犯人，疲憊中帶著一絲驚恐。桌上放著黑色的毛線帽子和口罩。
白曉俊看到的孟為卿：面色蒼白，眼窩深陷，眼眶發青，眼白上布滿了血絲，頭發早過了他習慣的長度，胡亂地恣向四面八方，胡茬子也均勻密布，一雙細長的眼睛瞪得比平時圓了不少，目光炯炯有神晃得人頭疼。看起來就像吸、毒的人剛剛嗑過。
四目相對，白曉俊驚訝過後突然很誇張地大笑，“哈哈哈哈！我就說麽，房地產市場這麽低迷，我哪就那麽幸運不到24小時就碰到個全款的買主兒！”
孟為卿不理會他誇張的自嘲，冷靜地走過去隔著桌子站到他對面。“這兩天你跑哪兒去了？”
白曉俊也迅速收斂了笑容，“酒店。”
“酒店？”
“前天一早本來要到片場拍戲，結果沒等下車手機就炸了。到了地方車的都沒下去。好多好多的人，粉絲、狗仔、記者，各種官媒私媒，亂成一團。根本無法分辨都是什麽心態什麽意圖，隔著車玻璃就聽見了有人在罵我……沒辦法，只好取消當天的拍攝計劃，轉道去了以前住過的酒店。”
“那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我不想再聽手機的提示音，也不想再看見親戚朋友的手機號。幹脆把手機調成靜音塞衣櫃裏，後來沒電了。”
“你在酒店呆了整兩天？沒用手機？”
“看電視、睡覺、發呆，兩天而已，也沒那麽難打發。”
“為什麽賣房子？”
“還你錢。還有幾個片酬沒結完，到時一起給你。”
“然後呢？”
“回老家，結婚生孩子。我想通了，回去守著爸媽做點小買賣，安安穩穩度過後半生。挺好。”
“你這是氣話。”
“不是。”
“你在開玩笑。”
“沒有。”
白曉俊坐著，孟為卿站著，說到這兩人不再說話，都一副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瀾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白曉俊伸手想去拿帽子和口罩，孟為卿一拍桌子，“那你就回一個試試，看我能不能掘地三尺再把你找出來！”
白曉俊騰地站起來，“孟為卿！你醒醒吧！你我之間橫亙的是馬裏亞納海溝！”
“那我也能跨過去！”孟為卿轉身往門外走。
“你幹什麽去？！”
“去找娛記找狗仔，不就是花錢炒新聞嗎？讓他們說清楚你我沒有任何特殊的關系，只是普通朋友！”
“來不及了，現在只會越洗越黑！”
“那怎麽辦？”
“這種時候最好保持沈默，等等風頭過了。你不會有事的。”
“那你呢？”
“我剛才告訴你了。”
“我不同意！”
白曉俊咬咬牙，快走幾步超過孟為卿自己先開門走了出去。
孟為卿緊跟其後，“你現在去哪？”
白曉俊不回頭，“你不要管我，快回公司忙你自己的事去。”
“那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哪？”
“我都到這兒了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去幹什麽？”
“我有東西落你家了。”
“騙鬼呢。”
“真的。”
……
兩人一前一後說著話，走出了中介公司。
唐新欣在後面喊：“孟總白哥慢走啊”。
孟為卿回過頭，“我會找你買房子的。”
沒走出二十米，孟為卿感覺不對，前後左右逐漸圍上來一些人，都舉著長、槍短炮的攝影器材。白曉俊低聲說快點走的同時自己先加快了步伐。可是人越來越多，各種形狀的話筒也一支支伸到了面前。
“孟總你今天是專門來找白曉俊的嗎？”
“白曉俊聽說你要賣房子？是打算搬去跟孟為卿一起住嗎？”
“孟總是葬禮一結束就趕過來了嗎？您家人知道您和白先生的事嗎？”
“聽說現在因為您缺席，整個劇組的拍攝都停滯了，損失巨大，您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完成工作？”
“孟總您跟吳小姐解除婚約是因為白曉俊嗎？”
“銘虹股票連續三天下跌，孟總有什麽想說的嗎？”
……
孟為卿和白曉俊向前的路被徹底堵死了。不停有快門按下的聲音，遠處還有不明所以純湊熱鬧的附近居民站在高處舉著手機在錄視頻。
孟為卿突然站住，理理頭發再正正領帶，“我現在回答你們的問題，答完拜托大家能給我們讓出條路來，我理解都想為自己掙口飯吃，誰也不容易，咱們互相體諒。新聞上得少，我孟為卿是什麽性格你們大概不太了解。但是把我惹毛了很快就會知道結果。來，話筒都給我。”
說著孟為卿接過了一大把話筒，“一、我跟吳飛飛分手是因為感情不和，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二、白曉俊賣了房子也不會跟我一起住。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網上那些照片都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往來，覺得不正常的人大概是自己不正常沒有朋友。三、股價走低只是暫時的，銘虹不會連這點兒風吹草動都經不住。四、這幾天的網絡暴力對我和白曉俊的生活都造成了很大影響，他需要調整一下，很快就會回去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行了，謝謝大家這麽關心我們，讓你們費心了。來，話筒都自己拿回去，別弄錯了。請讓一讓，讓我們走吧。”
“能讓我們拍幾張照嗎？”又有人提出要求。
孟為卿咬著牙點點頭，“可以，兩分鐘。在哪兒拍？”
有人給挑了個光線合適的位置，孟為卿和白曉俊很配合地站過去，一會兒搭肩一會兒靠背地拍了一會兒，畫風可以說是很鋼鐵直男，毫無破綻。後來有吃瓜群眾要求合影，被孟為卿拒絕了。
白曉俊從始至終面帶微笑，一個字也沒說過。
幸好白曉俊家所在的小區物業還算靠譜，一路跟拍的人最後被保安暫時攔在了外面。
終於開門進屋，白曉俊反鎖上門坐到沙發上出了口長氣，“幸虧今天有你在。真的，你不混娛樂圈實在可惜。”
孟為卿進廚房到了兩杯水端進客廳，“話說你們娛樂圈，平時亂的一逼烏煙瘴氣，一幫老爺們兒眉來眼去摸摸搜搜的節目也沒少做，怎麽一說到誰誰彎的直的出不出櫃就這麽大反應呢？至於嗎？圍追堵截的。”
“賣腐炒CP是一回事，真刀真槍是另一回事。我早就跟你說過的。而且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很多人都認為是我導致了你跟吳飛飛分手，導致青大跟銘虹不合，導致股票下跌，導致股民陪錢。他們才不管真相是什麽，他們只想恨我罵我。目前為止我看到的對我最好聽的定義是‘藍顏禍水’，難聽的我根本說不出口，想起來就像胸口被人一刀刀在捅，還有各種詛咒。可是誰又知道，你才是我白曉俊人生裏最大的坑……”
說著說著白曉俊把胳膊肘支到膝蓋上，用手捂住了臉，聲音從手掌間傳出來含含糊糊的。孟為卿放下水杯蹲到白曉俊面前拉開他的手。
“你幹嘛？”白曉俊看著孟為卿。
“我以為你又哭了。”
“我什麽時候哭過。”
“那天打電話的時候。”
“你聽錯了，我沒哭。”
“行，你沒哭。你能不能不走？不要賣房子？我們……”
“不能。我受夠了，太累了。要想等眼下的風波平息，最少也得個一年半載。而且就算表面上沒人再提，也還是會有人永遠記得，會跑到一切我能看見的地方繼續罵我詛咒我。再說我跟我爸媽說好了，已經……”
孟為卿的手機忽然響了，白曉俊停住。孟為卿不接電話，“你繼續。”
白曉俊用下巴指指他的手機，“你先接電話。”
孟為卿看一眼手機，“張家興？嗯……大概是公司的事。”
“餵？”孟為卿站起身接通電話，“嗯，怎麽了……你說什麽……什麽事啊……這麽著急……嗯，好。”
孟為卿掛斷電話，嘴裏還在嘀咕，“什麽事啊？這麽急。”
白曉俊看著他欲言又止，想一想只說：“你要是有事就趕緊走吧。”
孟為卿舒展開緊皺的眉頭，“行，那我先去趟公司。你哪也不要去，晚點我來接你，帶你去一個不會被狗仔和粉絲騷擾的地方。你還在拍的那個片子……”
“制片人已經跟我聯系過了，他們會換人的，比我年輕比我紅，我就不說是誰了。片子剛開拍不久，損失不大。”
孟為卿有些驚訝，“這麽現實嗎？”
“哼，你以為呢。經紀人說給我放長假，讓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已經表達的很明確很委婉了。”
“這個事情我會解決。”
“你能不能別摻和了，快去忙你自己的事！”
白曉俊突然發火兒，孟為卿楞住了，可他沒生氣。
尷尬了一陣看看表，孟為卿往門口走，“那我先走了。你就在家等我回來接你。餓了叫外賣吧，別出去。”
白曉俊不說話也不動，直到門被關上，他擡起一只手捂住臉，眼淚不爭氣地又沾到了手上。昨晚先是鼓起勇氣給媽媽打了個電話，他才下定決心到中介登記的房子信息。覺得現在市場不好不可能很快賣出去，晚上他一遍遍想著媽媽的話，掙紮了整整一夜，才一早訂了今晚回老家的火車票。
這會兒屋子裏就剩白曉俊自己了，媽媽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那天早晨我進屋兒，你們還躺在地上睡覺，我都看見了。真滴，媽當時想死滴心都有了。回來也不敢告訴你爸，我就天天告訴自己，你們只是好朋友，當時是睡迷糊兒了。可是這幾天網上說那些……我真希望是有人故意瞎說炒作呢，但問題是我知道那不是啊！
“其實媽知道為卿那孩子挺好，你們現在年輕銀兒也開放。但是……真滴，媽實在接受不了啊！俊俊兒，咱回來吧，不在北京瞎混了行不？你說那地方齁兒老大，去哪哪兒都不方便，啥啥都死貴，有啥意思啊？你回來，要是不愛在老家呆，我跟你爸也都退休了，咱把房子一賣，媽手裏還有點兒私房錢兒，咱們搬去別個城市好不好？你不想結婚媽不逼你了。媽就是受不了你一銀兒天高地遠滴在大北京糟那個罪……太心疼了……”
白曉俊起身環顧四周，開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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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俊看到的孟為卿：面色蒼白，眼窩深陷，眼眶發青，眼白上布滿了血絲，頭發早過了他習慣的長度，胡亂地恣向四面八方，胡茬子也均勻密布，一雙細長的眼睛瞪得比平時圓了不少，目光炯炯有神晃得人頭疼。看起來就像吸、毒的人剛剛嗑過。
四目相對，白曉俊驚訝過後突然很誇張地大笑，“哈哈哈哈！我就說麽，房地產市場這麽低迷，我哪就那麽幸運不到24小時就碰到個全款的買主兒！”
孟為卿不理會他誇張的自嘲，冷靜地走過去隔著桌子站到他對面。“這兩天你跑哪兒去了？”
白曉俊也迅速收斂了笑容，“酒店。”
“酒店？”
“前天一早本來要到片場拍戲，結果沒等下車手機就炸了。到了地方車的都沒下去。好多好多的人，粉絲、狗仔、記者，各種官媒私媒，亂成一團。根本無法分辨都是什麽心態什麽意圖，隔著車玻璃就聽見了有人在罵我……沒辦法，只好取消當天的拍攝計劃，轉道去了以前住過的酒店。”
“那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我不想再聽手機的提示音，也不想再看見親戚朋友的手機號。幹脆把手機調成靜音塞衣櫃裏，後來沒電了。”
“你在酒店呆了整兩天？沒用手機？”
“看電視、睡覺、發呆，兩天而已，也沒那麽難打發。”
“為什麽賣房子？”
“還你錢。還有幾個片酬沒結完，到時一起給你。”
“然後呢？”
“回老家，結婚生孩子。我想通了，回去守著爸媽做點小買賣，安安穩穩度過後半生。挺好。”
“你這是氣話。”
“不是。”
“你在開玩笑。”
“沒有。”
白曉俊坐著，孟為卿站著，說到這兩人不再說話，都一副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瀾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白曉俊伸手想去拿帽子和口罩，孟為卿一拍桌子，“那你就回一個試試，看我能不能掘地三尺再把你找出來！”
白曉俊騰地站起來，“孟為卿！你醒醒吧！你我之間橫亙的是馬裏亞納海溝！”
“那我也能跨過去！”孟為卿轉身往門外走。
“你幹什麽去？！”
“去找娛記找狗仔，不就是花錢炒新聞嗎？讓他們說清楚你我沒有任何特殊的關系，只是普通朋友！”
“來不及了，現在只會越洗越黑！”
“那怎麽辦？”
“這種時候最好保持沈默，等等風頭過了。你不會有事的。”
“那你呢？”
“我剛才告訴你了。”
“我不同意！”
白曉俊咬咬牙，快走幾步超過孟為卿自己先開門走了出去。
孟為卿緊跟其後，“你現在去哪？”
白曉俊不回頭，“你不要管我，快回公司忙你自己的事去。”
“那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哪？”
“我都到這兒了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去幹什麽？”
“我有東西落你家了。”
“騙鬼呢。”
“真的。”
……
兩人一前一後說著話，走出了中介公司。
唐新欣在後面喊：“孟總白哥慢走啊”。
孟為卿回過頭，“我會找你買房子的。”
沒走出二十米，孟為卿感覺不對，前後左右逐漸圍上來一些人，都舉著長、槍短炮的攝影器材。白曉俊低聲說快點走的同時自己先加快了步伐。可是人越來越多，各種形狀的話筒也一支支伸到了面前。
“孟總你今天是專門來找白曉俊的嗎？”
“白曉俊聽說你要賣房子？是打算搬去跟孟為卿一起住嗎？”
“孟總是葬禮一結束就趕過來了嗎？您家人知道您和白先生的事嗎？”
“聽說現在因為您缺席，整個劇組的拍攝都停滯了，損失巨大，您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完成工作？”
“孟總您跟吳小姐解除婚約是因為白曉俊嗎？”
“銘虹股票連續三天下跌，孟總有什麽想說的嗎？”
……
孟為卿和白曉俊向前的路被徹底堵死了。不停有快門按下的聲音，遠處還有不明所以純湊熱鬧的附近居民站在高處舉著手機在錄視頻。
孟為卿突然站住，理理頭發再正正領帶，“我現在回答你們的問題，答完拜托大家能給我們讓出條路來，我理解都想為自己掙口飯吃，誰也不容易，咱們互相體諒。新聞上得少，我孟為卿是什麽性格你們大概不太了解。但是把我惹毛了很快就會知道結果。來，話筒都給我。”
說著孟為卿接過了一大把話筒，“一、我跟吳飛飛分手是因為感情不和，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二、白曉俊賣了房子也不會跟我一起住。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網上那些照片都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往來，覺得不正常的人大概是自己不正常沒有朋友。三、股價走低只是暫時的，銘虹不會連這點兒風吹草動都經不住。四、這幾天的網絡暴力對我和白曉俊的生活都造成了很大影響，他需要調整一下，很快就會回去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行了，謝謝大家這麽關心我們，讓你們費心了。來，話筒都自己拿回去，別弄錯了。請讓一讓，讓我們走吧。”
“能讓我們拍幾張照嗎？”又有人提出要求。
孟為卿咬著牙點點頭，“可以，兩分鐘。在哪兒拍？”
有人給挑了個光線合適的位置，孟為卿和白曉俊很配合地站過去，一會兒搭肩一會兒靠背地拍了一會兒，畫風可以說是很鋼鐵直男，毫無破綻。後來有吃瓜群眾要求合影，被孟為卿拒絕了。
白曉俊從始至終面帶微笑，一個字也沒說過。
幸好白曉俊家所在的小區物業還算靠譜，一路跟拍的人最後被保安暫時攔在了外面。
終於開門進屋，白曉俊反鎖上門坐到沙發上出了口長氣，“幸虧今天有你在。真的，你不混娛樂圈實在可惜。”
孟為卿進廚房到了兩杯水端進客廳，“話說你們娛樂圈，平時亂的一逼烏煙瘴氣，一幫老爺們兒眉來眼去摸摸搜搜的節目也沒少做，怎麽一說到誰誰彎的直的出不出櫃就這麽大反應呢？至於嗎？圍追堵截的。”
“賣腐炒CP是一回事，真刀真槍是另一回事。我早就跟你說過的。而且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很多人都認為是我導致了你跟吳飛飛分手，導致青大跟銘虹不合，導致股票下跌，導致股民陪錢。他們才不管真相是什麽，他們只想恨我罵我。目前為止我看到的對我最好聽的定義是‘藍顏禍水’，難聽的我根本說不出口，想起來就像胸口被人一刀刀在捅，還有各種詛咒。可是誰又知道，你才是我白曉俊人生裏最大的坑……”
說著說著白曉俊把胳膊肘支到膝蓋上，用手捂住了臉，聲音從手掌間傳出來含含糊糊的。孟為卿放下水杯蹲到白曉俊面前拉開他的手。
“你幹嘛？”白曉俊看著孟為卿。
“我以為你又哭了。”
“我什麽時候哭過。”
“那天打電話的時候。”
“你聽錯了，我沒哭。”
“行，你沒哭。你能不能不走？不要賣房子？我們……”
“不能。我受夠了，太累了。要想等眼下的風波平息，最少也得個一年半載。而且就算表面上沒人再提，也還是會有人永遠記得，會跑到一切我能看見的地方繼續罵我詛咒我。再說我跟我爸媽說好了，已經……”
孟為卿的手機忽然響了，白曉俊停住。孟為卿不接電話，“你繼續。”
白曉俊用下巴指指他的手機，“你先接電話。”
孟為卿看一眼手機，“張家興？嗯……大概是公司的事。”
“餵？”孟為卿站起身接通電話，“嗯，怎麽了……你說什麽……什麽事啊……這麽著急……嗯，好。”
孟為卿掛斷電話，嘴裏還在嘀咕，“什麽事啊？這麽急。”
白曉俊看著他欲言又止，想一想只說：“你要是有事就趕緊走吧。”
孟為卿舒展開緊皺的眉頭，“行，那我先去趟公司。你哪也不要去，晚點我來接你，帶你去一個不會被狗仔和粉絲騷擾的地方。你還在拍的那個片子……”
“制片人已經跟我聯系過了，他們會換人的，比我年輕比我紅，我就不說是誰了。片子剛開拍不久，損失不大。”
孟為卿有些驚訝，“這麽現實嗎？”
“哼，你以為呢。經紀人說給我放長假，讓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已經表達的很明確很委婉了。”
“這個事情我會解決。”
“你能不能別摻和了，快去忙你自己的事！”
白曉俊突然發火兒，孟為卿楞住了，可他沒生氣。
尷尬了一陣看看表，孟為卿往門口走，“那我先走了。你就在家等我回來接你。餓了叫外賣吧，別出去。”
白曉俊不說話也不動，直到門被關上，他擡起一只手捂住臉，眼淚不爭氣地又沾到了手上。昨晚先是鼓起勇氣給媽媽打了個電話，他才下定決心到中介登記的房子信息。覺得現在市場不好不可能很快賣出去，晚上他一遍遍想著媽媽的話，掙紮了整整一夜，才一早訂了今晚回老家的火車票。
這會兒屋子裏就剩白曉俊自己了，媽媽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那天早晨我進屋兒，你們還躺在地上睡覺，我都看見了。真滴，媽當時想死滴心都有了。回來也不敢告訴你爸，我就天天告訴自己，你們只是好朋友，當時是睡迷糊兒了。可是這幾天網上說那些……我真希望是有人故意瞎說炒作呢，但問題是我知道那不是啊！
“其實媽知道為卿那孩子挺好，你們現在年輕銀兒也開放。但是……真滴，媽實在接受不了啊！俊俊兒，咱回來吧，不在北京瞎混了行不？你說那地方齁兒老大，去哪哪兒都不方便，啥啥都死貴，有啥意思啊？你回來，要是不愛在老家呆，我跟你爸也都退休了，咱把房子一賣，媽手裏還有點兒私房錢兒，咱們搬去別個城市好不好？你不想結婚媽不逼你了。媽就是受不了你一銀兒天高地遠滴在大北京糟那個罪……太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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