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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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同居
孟為卿留在深圳的這兩天，搞了一次團建，見了一個重要人物，跟客戶吃了三頓飯，每天都拉著孫辰宇一起吃吃喝喝。孫辰宇拐彎抹角地問了幾次他為什麽突然跑來深圳，孟為卿都沒正面回答含糊過去了。第三天一大早孟為卿找孫辰宇吃早茶，吃著喝著孟為卿突然問他有沒有看公司監控的習慣。
“啊？監控？”孫辰宇楞一下搖搖頭。
孟為卿笑笑，“那你有眼福了。來，給你看兩段。”
說著孟為卿把手機裏的一個視頻打開推到孫辰宇面前：是兩段被剪輯到一起的內容。前半截兒北京公司一個人在發傳真，後半截兒深圳這邊會議室傳真機打出幾張紙，孟為卿從休息室走出來拿起一張看了一會兒，隨後朝門外看一眼又退回到休息室。接著邊走邊打電話的孫辰宇開門進屋，在傳真機前等到要接收的所有內容打完，他把一摞紙卷成一卷攥在手裏，進入休息室查看了一圈才離開會議室。
前半截兒視頻中室內光線不好，發傳真的人看不太清楚，但只要是認識，也能看出來那是孟為可。
“我今早跟孫伯伯通了個電話。”孟為卿收起手機，“他說最近身體不大舒服，讓你回去看看他。”
孫辰宇的臉色不出意外地很難看，“Will，你應該知道，你們孟家的人我一個也得罪不起，我……”
“我知道。”孟為卿打斷他，“百善孝為先，你先回去看看老爺子。有什麽事咱們回來再聊。深圳這邊我不走，給你盯兩天。”
“可是……”
“怎麽著，不放心？”
“不是……”
“機票我已經讓你的秘書給訂好了。今天下午的飛機，趁著還有時間，回家收拾收拾吧。”
孫辰宇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孟為卿拿出手機看一眼，剛好白曉俊發來條消息：我殺青了。今晚有空嗎？
孟為卿：我去接你。
白曉俊：千萬別。給我個地址就行，我找你。
孟為卿：去醫院吧，先看看你的腳。
白曉俊看一眼自己纏著重重疊疊不知道多少層的繃帶還是腫成了饅頭的腳，鼻子一酸，回了個“好”。
到了醫院孟為卿看到白曉俊的腳，不顧邊上的醫生護士和送白曉俊過來的一個劇組場工，劈頭蓋臉就把白曉俊一頓罵。
“你是不是傻？缺心眼兒？！不就一個破電影兒嗎？！還是個配角！至於腳都不要了嗎？！上次我說截肢是逗你玩兒！現在看來你正朝那個方向努力啊！”
一旁的醫生也黑著臉，“我不是說了不能做劇烈運動，不要造成二次傷害？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啊？你這不止二次，三次、四次、五六七八次都有了吧？”
護士給白曉俊拆繃帶，“這誰給你綁的？”
場工撓著頭笑得憨厚而尷尬，“嘿嘿，是我。剛才上車前我看太松要掉了，幫忙給重新綁了下。”
護士看他一眼，“勁兒不小呀，再來兩圈兒腿就斷了。”
白曉俊本來想反駁孟為卿幾句，結果護士一拆繃帶，他就只剩咬著牙倒吸涼氣的份兒了。
繃帶拆完了，醫生讓護士帶白曉俊去處置室。孟為卿看著他青紫一片腫得上下一樣粗的小腿，本來還想再罵幾句，可看到白曉俊面白如紙滿頭虛汗的樣子，話又咽了回去。
白曉俊、醫生、護士都走了，剩下孟為卿和場工相對無言。
孟為卿今天過來醫院沒換衣服，西裝襯衫領帶加上新配的眼鏡，發起脾氣來看著就讓人發怵。片場還有很多事，場工想走又覺得不好，想著怎麽也得等白曉俊出來打聲招呼再說，不知道孟為卿什麽來頭不好亂說話，兩人這麽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幹呆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出去抽根煙啊。”憋出這麽一句場工擡腿就要往外走。
孟為卿立刻跟上，“我跟你一起。”
站到花壇邊，孟為卿跟場工要了支煙，兩個人從相對無言變成了對著吞雲吐霧。
“您是……”場工試探著開口，“白先生的朋友？”
“嗯，朋友。咳咳咳……”戒煙好幾年了，猛一抽孟為卿有些不適應。
“那一定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要不應該不會那樣說他。”
“還好，認識也沒多久，普通朋友。不過他這個事太氣人了。唉？您是一直都在拍攝現場嗎？曉俊這幾天都拍什麽了？”
“唉——其實吧，他腳傷了全劇組的人都知道，但是趕進度沒辦法。一天好多錢，哪敢耽誤。就我看到的，這幾天他基本都是動作戲。前天一直在跑，昨天還吊了威亞，今天一大早又補拍兩個爆炸逃跑的鏡頭。中間副導問過他能不能堅持，說不行就用替身拉遠景，可他堅持要自己上，大家都覺得他的傷他自己心裏肯定有數，哪成想這麽嚴重。”
“咳咳咳……”孟為卿猛吸幾口把煙抽完扔進旁邊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行了，沒事您先回去吧，劇組都挺忙的。曉俊不是殺青了麽，我會看著他把腳養好的。你回去如實說一下，後期宣傳的時候也是個賣點不是。”
“嗯嗯，您放心，這種情況現場早有工作人員給拍過照片了，都留著官宣的時候用呢。”場工也把煙掐了，“行，那一會兒他出來您替我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
白曉俊從處置室出來的時候，孟為卿已經租好了輪椅和拐杖。醫生給開了些吃的和塗的藥，又再三囑咐要休息和熱敷。
取了藥，孟為卿推著白曉俊來到停車場，低頭瞥一眼，發現他在查機票。
“先別想著回去了。在這呆幾天，腳好了再回北京。”
“啊？”白曉俊轉過頭，“為什麽？”
“醫生不是說了麽，讓你休息，不要勞累。”
“坐飛機有什麽勞累的啊？再說回家才能好好休息。這樣，咱倆先去吃個飯，我訂晚上的飛機，你要是有時間就送我到安檢口，等到了北京再讓大齊他們誰去接我一下就行。”
“不行。”孟為卿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什麽不行？這是我自己的事好吧？！”
“我說不行就不行。”
“餵？！你太霸道了吧？”
“‘霸道總裁’麽，你沒聽說過？”
白曉俊被氣笑了，“你別逗我，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孟為卿繃著臉，“你回北京有什麽事嗎？”
“那……倒是沒有……”
“那不就得了。你著急忙慌地回去幹嗎啊？我要是能跟你一起還行，但是這邊公司現在有點事我走不開，你就陪我在這兒待幾天吧，順便把腳養好。”
“順便？”
“哦不，主要是把腳養好，順便陪我待幾天。”
“唉——”白曉俊很無奈，嘆了口氣，“陪你待幾天沒問題，可是我住哪啊？你可以住五星酒店，但我可不想花那錢，也不能讓你給我出錢。”
“住什麽酒店？想什麽呢？來了這邊當然是住我家。”
“你家？”白曉俊又轉回頭。
“是啊，我們這種富的流油有錢沒地兒花的富二代不都滿世界買房嗎？我在深圳呆了五年，怎麽可能不買呢？”
到了汽車旁邊，孟為卿打開車門伸手想要把白曉俊從輪椅上抱下來，白曉俊拍開他的手，“你幹嘛？我又不是高位截癱！”
孟為卿撇撇嘴，然後端起肩膀看著白曉俊強忍疼痛狼狽不堪地爬上汽車後座，砰地關上門又麻利地收起輪椅和拐杖塞進了後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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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為卿留在深圳的這兩天，搞了一次團建，見了一個重要人物，跟客戶吃了三頓飯，每天都拉著孫辰宇一起吃吃喝喝。孫辰宇拐彎抹角地問了幾次他為什麽突然跑來深圳，孟為卿都沒正面回答含糊過去了。第三天一大早孟為卿找孫辰宇吃早茶，吃著喝著孟為卿突然問他有沒有看公司監控的習慣。
“啊？監控？”孫辰宇楞一下搖搖頭。
孟為卿笑笑，“那你有眼福了。來，給你看兩段。”
說著孟為卿把手機裏的一個視頻打開推到孫辰宇面前：是兩段被剪輯到一起的內容。前半截兒北京公司一個人在發傳真，後半截兒深圳這邊會議室傳真機打出幾張紙，孟為卿從休息室走出來拿起一張看了一會兒，隨後朝門外看一眼又退回到休息室。接著邊走邊打電話的孫辰宇開門進屋，在傳真機前等到要接收的所有內容打完，他把一摞紙卷成一卷攥在手裏，進入休息室查看了一圈才離開會議室。
前半截兒視頻中室內光線不好，發傳真的人看不太清楚，但只要是認識，也能看出來那是孟為可。
“我今早跟孫伯伯通了個電話。”孟為卿收起手機，“他說最近身體不大舒服，讓你回去看看他。”
孫辰宇的臉色不出意外地很難看，“Will，你應該知道，你們孟家的人我一個也得罪不起，我……”
“我知道。”孟為卿打斷他，“百善孝為先，你先回去看看老爺子。有什麽事咱們回來再聊。深圳這邊我不走，給你盯兩天。”
“可是……”
“怎麽著，不放心？”
“不是……”
“機票我已經讓你的秘書給訂好了。今天下午的飛機，趁著還有時間，回家收拾收拾吧。”
孫辰宇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孟為卿拿出手機看一眼，剛好白曉俊發來條消息：我殺青了。今晚有空嗎？
孟為卿：我去接你。
白曉俊：千萬別。給我個地址就行，我找你。
孟為卿：去醫院吧，先看看你的腳。
白曉俊看一眼自己纏著重重疊疊不知道多少層的繃帶還是腫成了饅頭的腳，鼻子一酸，回了個“好”。
到了醫院孟為卿看到白曉俊的腳，不顧邊上的醫生護士和送白曉俊過來的一個劇組場工，劈頭蓋臉就把白曉俊一頓罵。
“你是不是傻？缺心眼兒？！不就一個破電影兒嗎？！還是個配角！至於腳都不要了嗎？！上次我說截肢是逗你玩兒！現在看來你正朝那個方向努力啊！”
一旁的醫生也黑著臉，“我不是說了不能做劇烈運動，不要造成二次傷害？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啊？你這不止二次，三次、四次、五六七八次都有了吧？”
護士給白曉俊拆繃帶，“這誰給你綁的？”
場工撓著頭笑得憨厚而尷尬，“嘿嘿，是我。剛才上車前我看太松要掉了，幫忙給重新綁了下。”
護士看他一眼，“勁兒不小呀，再來兩圈兒腿就斷了。”
白曉俊本來想反駁孟為卿幾句，結果護士一拆繃帶，他就只剩咬著牙倒吸涼氣的份兒了。
繃帶拆完了，醫生讓護士帶白曉俊去處置室。孟為卿看著他青紫一片腫得上下一樣粗的小腿，本來還想再罵幾句，可看到白曉俊面白如紙滿頭虛汗的樣子，話又咽了回去。
白曉俊、醫生、護士都走了，剩下孟為卿和場工相對無言。
孟為卿今天過來醫院沒換衣服，西裝襯衫領帶加上新配的眼鏡，發起脾氣來看著就讓人發怵。片場還有很多事，場工想走又覺得不好，想著怎麽也得等白曉俊出來打聲招呼再說，不知道孟為卿什麽來頭不好亂說話，兩人這麽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幹呆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出去抽根煙啊。”憋出這麽一句場工擡腿就要往外走。
孟為卿立刻跟上，“我跟你一起。”
站到花壇邊，孟為卿跟場工要了支煙，兩個人從相對無言變成了對著吞雲吐霧。
“您是……”場工試探著開口，“白先生的朋友？”
“嗯，朋友。咳咳咳……”戒煙好幾年了，猛一抽孟為卿有些不適應。
“那一定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要不應該不會那樣說他。”
“還好，認識也沒多久，普通朋友。不過他這個事太氣人了。唉？您是一直都在拍攝現場嗎？曉俊這幾天都拍什麽了？”
“唉——其實吧，他腳傷了全劇組的人都知道，但是趕進度沒辦法。一天好多錢，哪敢耽誤。就我看到的，這幾天他基本都是動作戲。前天一直在跑，昨天還吊了威亞，今天一大早又補拍兩個爆炸逃跑的鏡頭。中間副導問過他能不能堅持，說不行就用替身拉遠景，可他堅持要自己上，大家都覺得他的傷他自己心裏肯定有數，哪成想這麽嚴重。”
“咳咳咳……”孟為卿猛吸幾口把煙抽完扔進旁邊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行了，沒事您先回去吧，劇組都挺忙的。曉俊不是殺青了麽，我會看著他把腳養好的。你回去如實說一下，後期宣傳的時候也是個賣點不是。”
“嗯嗯，您放心，這種情況現場早有工作人員給拍過照片了，都留著官宣的時候用呢。”場工也把煙掐了，“行，那一會兒他出來您替我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
白曉俊從處置室出來的時候，孟為卿已經租好了輪椅和拐杖。醫生給開了些吃的和塗的藥，又再三囑咐要休息和熱敷。
取了藥，孟為卿推著白曉俊來到停車場，低頭瞥一眼，發現他在查機票。
“先別想著回去了。在這呆幾天，腳好了再回北京。”
“啊？”白曉俊轉過頭，“為什麽？”
“醫生不是說了麽，讓你休息，不要勞累。”
“坐飛機有什麽勞累的啊？再說回家才能好好休息。這樣，咱倆先去吃個飯，我訂晚上的飛機，你要是有時間就送我到安檢口，等到了北京再讓大齊他們誰去接我一下就行。”
“不行。”孟為卿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什麽不行？這是我自己的事好吧？！”
“我說不行就不行。”
“餵？！你太霸道了吧？”
“‘霸道總裁’麽，你沒聽說過？”
白曉俊被氣笑了，“你別逗我，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孟為卿繃著臉，“你回北京有什麽事嗎？”
“那……倒是沒有……”
“那不就得了。你著急忙慌地回去幹嗎啊？我要是能跟你一起還行，但是這邊公司現在有點事我走不開，你就陪我在這兒待幾天吧，順便把腳養好。”
“順便？”
“哦不，主要是把腳養好，順便陪我待幾天。”
“唉——”白曉俊很無奈，嘆了口氣，“陪你待幾天沒問題，可是我住哪啊？你可以住五星酒店，但我可不想花那錢，也不能讓你給我出錢。”
“住什麽酒店？想什麽呢？來了這邊當然是住我家。”
“你家？”白曉俊又轉回頭。
“是啊，我們這種富的流油有錢沒地兒花的富二代不都滿世界買房嗎？我在深圳呆了五年，怎麽可能不買呢？”
到了汽車旁邊，孟為卿打開車門伸手想要把白曉俊從輪椅上抱下來，白曉俊拍開他的手，“你幹嘛？我又不是高位截癱！”
孟為卿撇撇嘴，然後端起肩膀看著白曉俊強忍疼痛狼狽不堪地爬上汽車後座，砰地關上門又麻利地收起輪椅和拐杖塞進了後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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