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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看到傳說中的白公子。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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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怕是依舊難以逃脫。”

經過這一路,劉春賢早不是那個軟弱的書生,生與死的凝練,讓他身上多了剛強以及果斷,這會也只是拍了拍徐康勝的肩膀,什麽話都沒多說。

“徐將軍的情況我的醫術用不上,止顧。你想辦法將夏珍帶過來,她那手針灸的本事能幫上忙。”

白瞻看了陳元一眼,陳元會意,去做安排。

徐康勝感激的看著她,原本他還有些擔心莊大夫不會淌這趟渾水,畢竟徐家現在麻煩纏身,說不定就要被人一鍋端了,少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摻和進來。

在等待的時間裏,他和春賢已經商量出了不下五種應對方法,要是來的人是莊大夫那什麽都不用說。自是千好萬好,要是他們暴露了又該如何做。

好在莊大夫真的來了。

以前聽人說雪中送碳如何如何讓人感動,現在他體會到了那種讓人無法言說的滋味。

徐康勝知道的情況不多。想要弄清楚原委還得等徐將軍醒來。

大概這回的毒不是那麽好解,夏珍都來了解藥還沒弄出來,莊書晴先讓夏珍給徐將軍走一回針。

她拉著白瞻出了屋,長長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感覺不太好。”

白瞻牽住她的手,輕恩了一聲附和,沒告訴她這事怕是和他有關。

哪怕他遠遠離著,有些人就是不放心他,一定要把他弄死了才甘心。

他們從來都不相信他看不上那個位置。

他們以為他和他們一樣。眼睛裏只裝得下小小一個周國。

“止顧,徐家會如何?”

白瞻緊緊握住她的手。明明這些日子連睡覺都不安穩,她卻固執的堅持。一意不要將他牽扯進去。

只是現實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我不會讓他們得手。”

莊書晴反握住他的手,“若是他們做這些就是為了逼你做出對抗皇上的事呢?”

“他們早就做了,對徐功茂動手就是這個打算。”

莊書晴心頭泛起涼意,所以徐將軍剩半條命,死了幾百親衛和一個兒子,都是因為止顧?就為了激得止顧行差踏錯?

“他們除了那個位置,還看得見什麽?死再多人都無所謂是不是?”

白瞻將氣得發抖的人摟進懷裏,天家無親情,所以他才遠遠處著,連京都不願意去,天下之大,又豈只有一個周國。

他從不曾因為父親是皇帝而雀躍過,反倒因為他那個身份而曾起過不要相認的心思,太麻煩了。

就如這回。

“解藥做好了。”青陽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過來,看到相擁的兩人長長的喲了一聲,五指叉開捂住眼睛,“長針眼了長針眼了。”

莊書晴橫他一眼,到底也沒好意思再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止顧親密。

徐功茂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二兒子在喜極而泣,劉春賢眼睛紅了,莊大夫在,白公子也在,看樣子他是活著回來了。

遲鈍的腦子好一會才緩慢的轉動起來,最先沖入腦海的,是昏過去前看到的長子的慘樣。

莊書晴一看他臉色發白,氣息急促,嘴唇變色就知道不好,忙上前號脈,果然是又氣了。

“徐將軍,死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活下去,您不能出事,徐家一大家子在等著您。”

急促的喘息了幾聲,徐將軍才漸漸緩過來,老淚從眼角滑落。

莊書晴鼻子發酸,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眼前這個痛失愛子的老人。

好在徐功茂並沒有失態多久。

“勝兒,春賢,你們這一路不容易,去歇著。”

“爹……”

劉春賢應是,拉著徐康勝往外走。

夏珍自覺的也出了屋,在門外守著。

沈默片刻,徐功茂才開口,“他們是沖著公子您來的。”

莊書晴腦子裏嗡嗡作響,竟然……真的是這樣,“因為徐家和我走得近,我和止顧又是這種關系,所以要除掉您?”

“不是那麽簡單。”徐功茂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說話,青陽子上前幫了一把,“朝中所有人都知道會元府是白公子的地盤,不少人給皇上諫言過,皇上非但沒有因此說過白公子什麽,還不年不節的給了白公子一份其他人都沒有的重賞,這更坐實了那話,所以只要是會元府的人他們都防著,就是柳家現在在京都為官的柳家老四,也因為本家在會元府而寸步難行,柳老爺子幾十年的人脈關系都沒起到多少作用,其他人更不用說。”

歇了口氣,徐功茂繼續道:“雖然我已經不掌大將軍兵權多年,就管著會元府這點兵馬,可他們依舊對我不放心,怕我被公子所用,所以才會有要斷了公子臂膀之言。”

白瞻一貫的波瀾不驚,“他們和鞠國勾結?”

“是。”一說到這個,徐功茂又激動起來,“之前的兵敗就是他們裏通外敵才導致的,他們難道不知道鞠國是餵不飽的嗎?如此引狼入室的事怎能做!”

“只要能坐上那個位置,有什麽不能做的,你上京去。”白瞻唇角冷冷勾起,“徐家所有人都會去,父親派來的人在路上了,我會讓人護送他們。”

徐功茂立刻明白了公子的意思,用力點頭,“我去。”

“陳元,去安排。”

“是。”

白瞻這時才正眼看向徐功茂,“徐家因我之故受難,我會給你個交待。”

“不關公子的事,是他們容不得公子,我不求別的,就求能給長子報仇血恨。”

莊書晴仔細分辨著徐功茂的神情,確定沒有帶著對止顧的恨意才悄悄松了口氣,要是徐家和止顧或者和他起了芥蒂,她會很遺憾。

只是她肯定是站在止顧這邊的,哪怕佳瑩是她的弟子。

徐家無辜,止顧何嘗不無辜。

☆、146章 白瞻病發

連續幾日,徐佳瑩都呆在自己的院子裏,這是三哥的意思。

她心裏也是盼著的。

已經是晚上了,她也就死了心準備早些歇息。

“嗷嗚!”

想也不想的,徐佳瑩也顧不得脫了一半的衣裳往外跑去。

院子裏還是那頭威風凜凜的銀狼,嘴裏依舊叨著東西。

伸手接過來後,徐佳瑩傻傻的說了句謝謝。

銀狼又叫了一聲,躍上屋頂離開。

信封上依舊寫著徐夫人啟。

徐佳瑩往母親的院子跑去,在院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吩咐,“去找我三哥,叫他去娘那裏。”

“是。”

徐夫人一夜夜睡不著,這會正喝安神茶,祈禱著今夜能好好歇上幾個時辰,別讓這具已經不年輕的身體撐不住。

擡頭看到女兒這時候過來正要問話,看到她手裏的信封就明白過來。

示意屋裏侍候的人都出去,徐夫人連忙接了信拆開來看。

大概是寫信的人心緒難平,字跡潦草了許多,措詞也不比之前那封的心平氣和。

徐夫人仔細的看了兩遍,遞給兒女。

“太好了,太好了,爹還活著,爹還活著……”徐佳瑩一邊看一邊笑,可看到後邊就笑不出來了。

大哥沒了,大哥竟然沒了。

徐佳瑩怔怔的擡起頭來看向娘,卻看到娘在笑,邊笑邊掉淚。

“娘……”

“我沒事,我高興的,我高興。”徐夫人捂著胸口,忽略那裏的刺痛,“要是沒有之前的壞消息。我這會只會傷心,可是比起三個都回不來,現在總算回來了兩個。已經比我預料的要好了太多,我高興。真的高興。”

徐佳瑩自是不信這種話的,這時候卻也只能盼著娘真是這麽想才好。

“莊大夫是叫我們和爹一起去禦前喊冤?”

“這是白公子的意思。”徐夫人拍了胸口幾口,試圖讓心口不再那麽堵得難受,“你們一直不解為何我們這般禮遇白公子,現在也沒什麽可瞞的了,白公子是皇子,其他的你們無需細究,按這上面的做。既然白公子說了會讓人護送我們上京,我們就沒有危險,準備準備,京都的人一到我們就跟著走。”

“皇……皇子?”徐佳瑩呆楞楞的問,“那師傅豈不就是皇子妃了?”

“白公子看不上那些,皇上幾番要將他正名他都不要,所以他還是白公子,而非周國的某一位皇子。”

徐康平想的卻更實際,“皇上待這位皇子如何?”

“偏疼偏寵,只要他插手管這事。我們徐家就不會有事,你們大哥,也不會白死。”徐夫人緊緊咬住後槽牙。直恨不得立刻找出那人來去咬破他脖子。

徐康平心安了些許,想到信中所寫來拿徐家的人已經在路上,“我立刻去做準備。”

就在次日,京都的人就來了。

一眾人先將徐家團團圍住,卻並未有動作,領頭之人則先去了白府。

然後又由那邊白府的人領到這邊公子面前。

“末將禁衛軍右統領金和貴參見白公子。”

“免。”白瞻心情不是很好,“誰的人?”

“恩?”金和貴不解的擡頭,什麽誰的人?

“我家公子問你是哪位貴人的人。”陳元翻譯了一句,旋即自己也抽了嘴角。誰會老實說自己是誰的人。

果然,金和貴啪的一聲跪了下去。“末將萬萬不敢。”

白瞻最是厭煩動不動就跪,白府通常都沒有這一套。“來見我做甚。”

金和貴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雙手遞上,“臨行前,皇上交給末將這封信,命末將親自送到公子手裏。”

陳元接過仔細驗了封口才交給公子。

信裏寥寥幾言,說的卻是叫他回京都去,只要他接手這事,徐家任由他處置。

白瞻當然知道這是個坑,一踩進去就別想再脫身,可他還是覺得心情好了些,連帶的看金和貴也順眼了許多。

“起來說話。”

金和貴忐忑不安的起身,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父親叫你如何做?”

“回公子話,皇上說徐家直親全部帶往京都,徐府暫時貼上封條。”

“帶了多少人前來?”

“兩百人。”

白瞻轉頭吩咐,“陳元,派四十人混進去,和他們一起上京,來犯者全部綁起來送到父親面前去。”

金和貴原本還沒有多想,只以為白公子是為了保護徐家人,畢竟會元府離京都近,徐家和莊書晴親近是許多人都知道的,可聽到後面他就覺出不對勁了,白公子是說有人會來劫人?

不過他也沒敢問。

來之前皇上就有過吩咐,白公子怎麽說他就怎麽照做,如果白公子要扣下徐家人,他也只需拖著。

現在的情形總比預料中的要好。

白瞻將信給莊書晴看了。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還嫌不夠給你拉仇恨?”

“父親想讓我繼位。”

莊書晴啞然,再去細看那幾句話,硬是沒看出這個意思來。

白瞻也不和她解釋這些,“我沒興趣,無需理會,不過過些日子我打算去京都一趟,有些人既然不想好好過日子那就別過了。”

莊書晴也惱他們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恨恨的道:“就該折騰得他們沒那個閑功夫去折騰別人,之前大皇子和四皇子惹出那麽大事也只是閉門思過而已,他們怎麽會怕,要是他們犯事也按律法來處置,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麽蹦噠。”

白瞻眼裏有笑,別看有風是個大夫,一副慈悲心腸,有些事上卻極有原則。

“止顧,你別動。”因為是在家裏,白瞻沒有正式挽發。頭發散了一半。

莊書晴順了一縷頭發在手裏,她沒看錯,止顧有白頭發了。這麽明顯,如果以前就有她不可能沒發現。總不可能是突然就有的。

拉著人到外面,將他的頭發全部散開,借著外面亮堂的光線湊近了細瞧,白發比她以為的要多多了。

莊書晴立刻急了,“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白了這麽多。”

下意識去號脈,白瞻卻避開了,“無事。”

莊書晴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知道是怎麽回事是不是?”

白瞻自己拾起一縷瞧了一眼,心裏起了波瀾,臉上卻半分不顯,“以前就曾有過,後來好了,沒想到現在又有了。”

莊書晴內裏的芯子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少年白發她見過不少,那些確實不是大問題,真正讓她掛心的,是止顧的大度。

“給我看看脈。我不放心。”

白瞻從來都不舍得拒絕她什麽,沒堅持多久就將手遞了過去。

“怎麽會……”莊書晴滿眼驚訝,她以前就給止顧號過脈。從來都是再好不過,可這會的脈象元氣明明充盈的超乎正常,氣血卻虛,這不是矛盾嗎?

“不要擔心,過段時間就好了,要是到時還不好你再擔心不遲。”

看他神情完全正常,莊書晴心裏的疑慮終於也少了些,“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恩。”

一如往常一般陪著莊書晴到晚間。將人送回屋,道了晚安。白瞻才步伐如常的回了隔壁。

只是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踢開了青陽子的門。

青陽子對解剖的態度實在積極熱情得過了頭。莊書晴一直都很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會做得過了,也擔心他被陰氣所侵,所以給他定下了晚上不習解剖的規矩。

原以為青陽子並不會聽從,哪想到青陽子非但應得爽快,行動上也認真執行,莊書晴這才不再時不時盯著他。

這會,青陽子正在配藥。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他手一抖,藥粉的量放多了,他卻老老實實的轉過身來,半句抱怨都不敢。

沒辦法,敢來踢他門的人實在不多。

“公子。”

白瞻隨意坐下,“號脈。”

青陽子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怎麽會……”

看公子絲毫不覺得驚訝,青陽子沈下心來仔細分辨脈象中透出來的古怪。

“元氣足,氣血虛,是不是如此?”

怪就怪在這裏,元氣足通常氣血都是旺盛的,怎會氣血虛!

青陽子收回手,眉頭鮮見的皺起來,“公子您知道自己的情況?原因呢?您可知曉?”

“有風說的。”

青陽子想了一會才記起來公子給莊小姐取的表字為有風,“莊小姐知道了?”

理了理袖口,白瞻方道:“你透給她知道你正給我調理身體,免得她擔心。”

“是,您要我怎麽說都可以,只是您也得告訴我您身體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跟我幾年,可有見我練過功?”

青陽子想了想,搖頭。

“功法不完全,我十四歲那年就到了瓶頸,突破不了,當時就差點送命,後來散去一部分功力,我也不再練功才沒再出事。”

“既然沒再練功,怎麽會又出狀況?總不會是沒練它也在增長。”看公子的神情,青陽子瞠目,“真是如此?”

這讓那些拼死拼活於功法上卻難有寸進的人情何以堪!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能不能再散去一部分?”

白瞻輕掀唇角,“再散就只能散去全部,當個廢人。”

“公子,您就算是個廢人我也跟著您。”

“……”白瞻不再看他,轉身離屋。

“好像是說得不太好聽。”青陽子蹲下來揪亂了一頭本就搖搖欲墜的頭發,用力回想從師傅那裏學來的東西,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種情況,能不能想辦法把功法補全了?要是有這麽容易,公子早就補全了吧?

公子練的好像是白家的家傳功法?

他腦子不行,得去和大管家說一聲,讓他去想辦法。

他說的真心話,就算公子廢了功夫也依舊是他們追隨的公子,只是……公子絕對無法容忍自己變成那般。

徐家雖說現在是罪臣家眷,卻並沒有被苛待,更不用說鎖鏈加身。

因為大部分是女眷,金和貴準了他們乘坐事先準備好的馬車。

徐家人很有分寸,馬車並不華貴,就是最簡單,街上常有人用的那種,路不平就顛簸得厲害。

可徐家人依然感激,這不但保全了徐家的面子,也能讓她們少遭許多罪,身為罪臣,這已經是難得的優待。

這事早就傳開了。

這日一早徐家門外就遠遠候了許多人。

和徐家有關系的卻不多。

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徐佳瑩和母親以及大嫂一家同坐一輛馬車,試探的撩起簾子,也沒人過來喝斥。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這會落了難,徐佳瑩臉上也有些抹不開,可當看到師傅和師妹都在人群中時,她心頭頓時亮堂了。

“娘,師傅在向我點頭,是什麽意思?”

徐夫人精神不太好,這會也強撐著從車窗看過去,不過卻沒有看到莊大夫的動作。

正要放下簾子,窗口扔進來一樣東西。

徐佳瑩忙撿起來,是個紙團子。

“往裏滲了四十人,領頭的人你見過,叫吳天,有事找他,一路當心。”

“娘,只要徐家能過了此難,我都想將我的命賣給師傅。”

徐夫人心下微松,身體往後靠,“賣吧,她值得。”

她們困在府中動彈不得,若非有這麽個人在外替她們奔走,她們不可能這麽穩得住,京都來的人也不會這麽容易就允了她們乘坐馬車。

她無比慶幸成全了女兒學醫的心願。

有因,才有果。

白瞻依舊在莊書晴身後跟進跟出,好像一切如常,但是陳元分明覺得公子跟得越加緊了。

他已經在白家幾進幾出了。

“沒有任何秘本。”

向左急躁的踱著步子,“白家這功法從哪裏來的?”

“祖傳。”

“祖上幾代?從源頭開始查呢?這功法總有個來頭。”向左停下腳步,“我去查。”

“等等。”陳元想了想,“我們可以試試從白正樹那裏下手。”

白正樹?向左從腦子裏將這人翻出來,倒也確實是個好人選,白家人知道的總比他們去查的詳細些,只是,“他不見得會告訴你,要是讓白家人知道公子身體出問題,或者他們趁此機會提出什麽要求,公子還不得掀了白家?”

“我們不行,莊小姐不一定辦不到,那白正樹並非貪得無厭的人,一般的要求可以答應。”

陳元推開窗戶,正好有風吹來,帶著冷意,“這事,本就應該讓莊小姐知道。”

“公子不會同意。”

“後果我來擔,沒什麽比公子的身體更重要。”

☆、147章 根源(求粉紅)

莊書晴本就一直掛心著那件事,可聽到陳元的話她還是有些懵。

不就白個頭發嗎?怎麽就扯上這麽大件事了?

“要是一直找不到辦法解決,止顧又不願意散功會如何?會死嗎?”

“會。”陳元苦笑,“公子是絕不會散功讓自己成為廢人的。”

從天堂跌入地獄也不過如此,向來驕傲的人如何受得了。

只是想想,莊書晴就覺得心疼得不得了。

“等兩日,白正樹會送他兒子過來覆診。”

陳元心領神會,無聲退下。

該去醫館了,可身體卻像是脫力了一般站不起來,她想,怎麽會這樣呢?明明她才摸著幸福的尾巴,明明止顧不久前還說她只須守孝幾個月了,一出孝就先定親,明年就成親。

她明明幸福可期。

白瞻進來,什麽都不用問就明白了。

難得的,他腳步有了遲疑。

他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臉色神情還如往常,眼神卻波瀾變化的有風,只是走近,抱住。

然後,他聽到回抱住他的人輕聲說:“不怕,我們不怕,會解決的,我們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白瞻想說他不怕,他心裏並沒有懼怕這種情緒。

可他又覺得害怕,怕自己無法和這個人一起白頭,怕成親後要丟下她一個人孤單的過很久很久。

而這些,他都無法說出來。

因為他是白瞻。

好久過後,莊書晴才又說話,“三子說什麽了?”

剛才陳元敢來找她,就是因為三子來了。

“明面上的人是長公主和她的駙馬,暗地裏的人三子沒能查出來。手下的人拿到了長公主和鞠國勾結的證據。”

“國周的叛國罪怎麽處置?”

“死罪,誅九族。”白瞻將人拉起來自己坐了下去,將人抱到腿上抱著。“她誅不了九族,駙馬一家得跟著完。”

莊書晴皺眉。“到了這種地步她還不供出與她共謀之人?”

“得看那人承諾了她什麽,三子進京了,我很好奇後面這人是誰,比之前幾個都有腦子。”

“真不消停。”靠在男人胸前,男人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引著自己的心跳和他同步,莊書晴偷偷想,要是兩個人能活成一個人就好了。

“徐家到哪了?有沒有什麽動靜?”

“還沒有,都是女眷。走得不快。”

“你身體什麽時候開始出問題?”

“十四歲,那時候為了突破到處挑戰,可惜對手挑了不少,依舊未能突破。”

“你肯定突破了就不會有問題了嗎?”

“恩。”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就這麽抱了半天。

白正樹被請到裏面時還以為兒子的腿出了什麽問題,不等坐定就問出了聲。

莊書晴搖頭,“不是你兒子的事,他恢覆得很好,好好養著腿會長好。”

“那……”

“田真,你守在門口。誰都不許靠近。”

田真早從大管家那裏得了話,二話不說退了出去。

看著這陣仗,白正樹心裏越發沒了底。

喝了口茶。莊書晴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明意圖,“止顧的身體因為練功出了點問題,他練的是白家的功法,我想問問,白家可曾有人出過這方面的問題?”

白正樹訝然,“怎麽會有問題?白家幾輩人練的都這種功法,沒人出過問題。”

“一個也沒有?”

白正樹想了想,也沒急著否定。“白家的功法不易練,共分六層。但是據我所知,白家除先祖外最厲害的也不過是練到第四層就再難突破。敢問一聲,白公子練到第幾層了?”

這個莊書晴沒有問過,一時也答不上來。

想了想,“若是練到六層會如何?”

“不說天下無敵,也鮮有敵手,就是白家沒有那麽出過那麽爭氣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白瞻,只是他們根本不敢肯定白瞻練到了第幾層,據傳聞,他的身手就少有人敵。

“白家功法的源頭在哪裏你可知道?”不等他答話,莊書晴又道:“我知道這個問題有些過了,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回答我,哪怕是看在白夫人的面子上。”

白正樹一時間沒有答話,像是在考慮。

“當然,如果你有什麽要求也可以提。”

“我不是白家的當家人,以後的當家人也輪不到我,我就不替白家操那份心了。”白正樹自嘲了一句,“這本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白家祖上並非中原人,來自西域。”

“有沒有具體一點的地址?”

“我沒記那麽多,這樣吧,我回去翻翻祖譜,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莊書晴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醫師之魂起了作用,她沒有因為那個孩子姓白而不救他,所以現在白正樹才會用心來回報她。

起身鄭重行了一禮,“多謝。”

“你這聲謝太早了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話頭一頓,白正樹問,“白公子的情況很糟了?”

“那不是我擅長的東西,具體我也說不好,聽他說必須突破,不突破就會死。”

白正樹心裏一咯噔,會不會是練到第六層了?外祖有練到五層,留下的記載裏也沒有說必須突破,不突破會死這樣的話,而第六層在家族的記載一直是空白的,沒人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白正樹是白家難得擺得正心態的人,覺得白瞻就算不回白家也姓白,也是堂姐的兒子,他能在這般年輕的時候就進入家族從沒人進入的層次,這是整個白家的驕傲,不能就這麽沒了。

“我這就回去,盡快給你回話。”

莊書晴隨之起身。語出拜托,“止顧的情況還請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倒不是防著白家。而是現在朝中有皇子針對他,要是挑在這時候對他發難。我怕他有事。”

“我省得。”白正樹沒有多問天家的事,是個真正有分寸的人。

有些話莊書晴卻是故意說的,止顧從不是示弱之人,也從不言自己的辛苦,她卻不用管這些,她就是要讓有些人知道,他擁有的東西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白正樹一走,旁邊屋子的門打開。陳元、向左,青陽子三人從裏出來。

“都聽到了?”

陳元點頭,“沒想到會和西域扯上關系,那邊的功法很邪,倒有點像公子的這個路數。”

“白府的人裏有沒有熟悉西域的?”

“沒有,不熟沒關系,去得幾趟就熟了,我先讓人去探探路。”

“不急,等白正樹那裏的消息。”

向左一直沒說話,他算是白府的人裏最早接觸莊書晴並留在她身邊的人。可那時候行事還帶著謹慎小心的小姑娘和眼下行事果決利落的姑娘完全不能比。

成長得真快,他想。

“這麽沈默可不像你,向左。”

突然被點名。向左下意識的擡頭看向說話之人,話不經腦子就先說了出來,“還在適應這樣果決的莊小姐。”

陳元都要拋白眼了,青陽子則直接笑出了聲。

莊書晴也笑了,“以前無依無靠,當然要小心行事才能避免惹麻煩,現在有了大靠山,膽子還不就肥了,這樣不好?”

“好。當然好。”向左跟著笑,心裏來來去去翻滾的那些東西剎時全沒了。“我們都等著叫您白夫人的那日。”

會有那一天的,莊書晴笑笑。在心裏給了答案,她會成為白瞻的妻子,不管他到時會如何。

白正樹返回的速度比他們預料的快多了。

看到有其他人在,他也不過遲疑了一下就道:“這是我拓印的一張圖,這上面有地名標記,只要那個部落還在原地沒有搬遷就一定能找到,若是搬走了,就打聽一個叫莎東的部落,附近應該有人知道的。”

陳元接過去看了看,點頭道謝,這東西若是他們自己去打聽,未必會知道得這麽詳細。

白正樹又道:“祖上對來歷沒有留下太多筆墨,只有寥寥幾句,大意就是說他離開部落來到中原並非本意,只是不願和同胞兄弟相爭,具體是爭什麽卻沒有說,至於這功法是不是來自這個部落卻沒有說過,就算找到部落,也不一定就……”

“總要去過才知道。”莊書晴心裏遠不如面上來得安穩,“這次承情了。”

白正樹識趣的沒有多做停留,他心裏是很高興的,白家其他人想盡辦法也攀不上的人他卻攀上了,還讓人欠了他一份情,這事他誰都不會說,不到必要的時候也不會將這份人情用掉。

自私嗎?那便自私吧,在白家養大的哪個不自私。

莊書晴並沒有瞞著止顧這些事。

白瞻卻遠不如其他人來得激動,只是說了句知道了就將話題轉開了,“那邊的人動手了,一個沒跑。”

“又這麽大張旗鼓去京都,會不會不妥?”

不止這回,之前也是,這方面止顧好像耐性特別好,總能耐心的等著事情發酵到壓不住的時候才動手,好處自然是讓敵人連個狡辯的理由都說不上來,至於壞處,當然也有。

先是皇子,再是公主,這根本就是在打皇上的臉,這樣的事,他能忍幾回?

“不用他忍我,我不想忍他了,等徐家的事解決了,我們就去西域,我曾去過離得近的幾個地方,別有一番風味。”

“……好。”

☆、148章 被擒

蘇文在正堂看到了莊書晴,薇兒正圍著她團團轉,又是親自沏茶又是賣笑的。

嘖,對自己都沒這個樣子過。

“蘇先生。”

蘇薇也跟著起身行禮,“爹。”

這會倒是規矩了,蘇文瞪她一眼,旋即看向莊書晴,“難得白公子能放你一個人出來,是書寒怎麽了還是……”

莊書晴搖頭,“我是為止顧的事前來的,有點事想問蘇先生。”

蘇先生看她神情嚴肅中透出焦急,蘇文就知道不會是小事,“都出去,薇兒,你守在門外。”

蘇薇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就應聲退出門去。

“說吧。”

莊書晴也說不好自己為什麽要來走這一趟,白家的事,外姓人又能知道多少,可她還是來了。

病急亂投醫的心理,她算是體會到了。

可即便知道自己是病急亂投醫,她也依舊抱著一線希望問出了口,“蘇先生,止顧十四歲那年身體曾出過毛病,您可知道?”

蘇文面上再無輕松之色,“什麽毛病?是現在又犯了嗎?”

他不知道!

莊書晴難掩失望,肩膀都塌了些,勉強回話道:“恩,止顧練的功法有點問題。”

蘇文多聰明,察言觀色尤其厲害,腦子一轉就明白了她的來意,“白家那邊我去打聽。”

“我已經從白正樹那裏打聽到一些了,白家的祖上來自西域,所練的功法也是從那邊帶來的,只是我以為蘇先生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我冒昧了。”

蘇文知道她指的是他和玲瓏的表親關系,只能無奈苦笑。後面那些年,他們來往並不多。

“很嚴重?”

“暫時還好。”莊書晴起身,“我不能離開太久。打擾了,蘇先生。”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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