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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是在大伯家,她和書寒都喝過用茶葉沫泡的茶。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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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於是一月能領兩份月錢,前提是得用心幹活,公子可在看著呢!

莊書晴再次覺得她們聽話的有些過了頭。

若是陳元知道她心裏所想也只能嘆氣,只要是公子吩咐下來的事,就算是他有時候也會用力過猛!更何況是其他人。

雖然心裏壓著事,可該做的事莊書晴也沒含糊,繡娘和做成衣的娘子全請到了這邊宅子裏,所需布料由於娘子的布莊送來。

自在慣了的織娘等人雖然一時有些不適應,看在一個月能賺的是平時的雙倍甚至更多的份上也規矩的認了。

另外再請了個做活利落的婦人來做飯打掃,由朱珠兼了這邊的管事,這邊的事暫時就用不上她費心了。

莊書晴將心思都花到了新鋪子那邊。

給公子小姐們做衣裳,普通的布料自是不行了,花了兩天時間,莊書晴才定下來供應布料的作坊,並且白紙黑字的寫上她的要求以及對方違反的後果,找了中人鄭重按了手印。

然後是淘換各種能做為擺設的物品,不能太貴,還不能太次,看得眼睛都花了,樓上樓下的所需量又大,花了好幾天才勉強挑夠。

“三面墻上用天藍色的布料,屋頂也要鋪,不過最好是換個顏色,布料也要選輕薄一些的,到時你看看什麽顏色合適,不用鋪得墻上那麽緊,可以適度松散一些,隨著微風起伏該會好看,地上可以鋪個地毯,我好像在哪個鋪子裏有看到……”

莊書晴越說越覺得肉疼,地毯好貴!其他東西也都不是便宜貨!不狠狠宰客,她要多久才能回本!

前提是有客人給她宰!

呼出一口氣,莊書晴擺了擺手,“先這樣吧,今兒先回。”

向左忍笑去關門,看著掌櫃的買東西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不知道公子是不是也這麽想,他可是看到公子幾回了。

當天晚上,向左就被自家公子召了回去。

“約的什麽時候送貨?”

“時間還未定,掌櫃的說最後才擺那些東西,所以看好的東西都只放了定金。”

白瞻伸展長腿,擡手將頭上的白玉冠取下來扔到桌子上,頭發披散下來,明明會讓人看起來柔和的模樣到了白瞻身上卻更顯冷冽淩厲,“查查那幾家鋪子都是誰的,還是之前她談下來的那個價錢,將最好的送去。”

陳元深深的覺得,他家公子還是不要看上誰的好,這一看上了,做的全是賠本的事兒。

“公子,其中有一家是您的。”

“那更好,府裏有合適的都送去。”

不知道為什麽,向左這會很想笑,盡量扯平嘴角,道:“公子,這都是掌櫃的親自一樣樣挑的東西,全換了不可能看不出來,不如將辯別度沒那般高的換了,其他還是照常送去,采買所需的數量是我算過後告訴掌櫃的,當時我便少說了四分之一,便是鋪子裏只有這四分之一的珍品也夠了。”

“難得聰明了一回。”不等向左松了口氣,白瞻又道:“四分之一少了,你當住在主城的人都是瞎子?必須有四分之三的珍品,要是能全換了最好。”

向左哭喪著臉看向大總管,這難度太大了!主城的人不是瞎子,掌櫃的也不是啊!他要是換了大半,掌櫃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公子其實就是想讓掌櫃的看出來吧!不然怎麽每回都讓他做這漏洞百出的事!

陳元撇開頭,公子決定的事什麽時候還有商量的餘地?這回沒讓向左全部換了就已經是放過他了。

“做不到?”

他要是回答做不到,公子會如何?

“換個人……”

“公子,屬下一定做到!”

向瞻滿意了,“自己去庫房挑,什麽合適拿什麽。”

“是。”

陳元同情的看了向左一眼,看公子打算離開忙說正事,“公子,屬下有事稟報。”

“我以為我給你的權力足夠大了。”白瞻站起身來,他比陳元高了半個頭,低垂著眉眼的模樣如同在俯視他。

陳元心裏一緊,再不見剛才的松散閑適,鄭而重之的道:“公子給屬下的權力無人能及,可屬下不是公子。”

因為不是他,所以有些事便不能擅自替他做決定,白瞻理解了他話中之意,惱意也就散了去,“武國之事?”

“是,公子英明,武國太師來信,自四月以來武國連續遭災,冬天怕是難過,請您出個主意,帶領武國走過這個難關。”

武國的太師在武國地位和國王相當,更甚者國王不出色時,太師還要淩駕於國王之上,可在武國的歷史上卻從未有太師篡位之事發生,他們就坐在那個位置上兢兢業業的做著他份內該做的事。

當年也是他領頭來尋的白瞻,非要他坐上那個位置不可,就算後來白瞻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並且沒有半分隱瞞的告知於他,他的態度也沒有改變。

陳元其實挺佩服那老頭兒的。

白瞻不解,“這事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是早說過武國的事一概不用理會嗎?難道說我不管他們就會任武國滅國?”

當然不可能,陳元不能說是自己心軟了那麽一下,每年武國給公子送來那麽多孝敬,就是看在那些東西的份上他也得盡個心意不是。

不過他能做的也就是提一下罷了,公子要真不打算管誰也沒辦法。

等等!

039章 了解

更新時間2014-10-29 17:21:43 字數:2685

靈光一閃,陳元看了公子一眼,決定試上一試,“公子,聽說莊姑娘每日都帶著那頭長不大的狼外出。”

白瞻擡了擡下巴,“你想說什麽。”

陳元硬著頭皮道:“屬下記得那日莊姑娘明明已經上了馬車了,卻又突然出來四處打望,最後在柳家的護衛手裏發現了受傷的狼,屬下不解,已經上了馬車的她怎知道那狼受了傷?莫不是有感應?”

“那又如何?”

吞了口口水,陳元盡量讓自己站直了,“若是莊姑娘知道武國受災……”

“她不會知道。”白瞻看著陳元的眼神有些涼薄,“便是知道了她也就道句可憐罷了,在過好自己的日子前她不會管那些閑事,你還真當她是那到處布施所謂善良的人不成。”

怎會……

明明在那種時候都會出手救下一個與她無關的畜生,人受苦受難反而能無動於衷?這是什麽道理?

白瞻勾起薄唇,竟是難得的帶出些笑意來,“會元府雖繁華,卻也不是沒有乞兒,更不是沒有活不下去的人,她每日在外走動又豈會看不到這些,她可有做過什麽?沒有,她一門心思的過自己的日子,明知道向左不可信任卻照樣用他,明知道後面有人在幫她,她卻不過於追究,這足以說明她有自己的主見和非同一般的膽氣,她知道自己沒有倚仗,所以從不屈服於天性上的心軟去管那原就不該一個孤女該管的事,陳元,你莫小看了她,她若是個流於世俗的女子,我不會對她另眼相看。”

此時白瞻腦子裏全是莊書晴的一顰一笑,不自知的神情也柔和下來,“她和娘一樣,有自己一套為人處世的原則,她,很像娘。”

公子好久沒有連續說這麽多話了,陳元完全偏了重點,聽得公子提及老夫人不由得將之和莊姑娘做了個對比,才發現原來兩人有那麽多相似的地方。

雖說莊姑娘只是個小姑娘,且沒有老夫人那一身好身手,可她們行事太像,便是性子也像極,怪不得公子會突然關註一個之前並沒有過交情,且也沒有表現出多出色的女子。

他還是將莊姑娘看輕了,這大概也是公子想要告訴他的,陳元擺正了態度,“屬下明白了。”

白瞻這時候心情好,難得的就對武國的事做了個指示,“府裏人不是都閑得要發黴了嗎?看看誰在賑災方面有一手,叫他替我走一趟,免得那老頭兒緩過來後到我面前哭。”

府裏就沒人願意去武國,沒辦法,那是一個相當熱的地方,男人女人都普遍比大周朝的人要黑上許多,看慣了白白嫩嫩的美人,誰願意去看那些黑炭,雖然偶爾也能發現一個黑美人,可那也就是圖個新鮮,周朝人的審美觀普遍還是差不多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以公子的名義下令,不然準得出幺蛾子,陳元在某個人名上劃了個勾,說起另一件事。

“現如今已經十一月了,按慣例,老爺子應該就在這幾天會過來,您看可要做別的安排。”

“無需,該怎樣還怎樣。”突然冒出來一個父親,還是身份不一般的父親,白瞻也沒有看得很重,對他就和對普通人差不多,於他來說也就是飯桌上多了個一起吃飯的人,不愛搭理的時候照樣不搭理,來了就來了,走了就走了。

遣人送來的東西照單全收,偶爾得個他看得上眼的東西也會往宮裏送去,不過這樣的事一年都難得有一回。

他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宮裏那位也覺得這樣的兒子再好沒有了,兩父子就一直以這種方式處著,誰都沒想過要改。

連帶的府裏人都覺得那位也就是個平常人。

進入十一月,已經有些涼意了,確定書寒添了衣莊書晴才放他出門。

對於他執意不肯做馬車去上學,莊書晴雖然心疼他吃苦頭,卻也沒有強求,凡是書寒做出的決定她都會盡量接受,這是一個由男孩長成男人的過程,她盡己所能的配合,讓他在這個過程中變得更自信,更出色。

效果很明顯。

比起在涼山縣的時候,現在的莊書寒眉眼間的陰郁再也不見,說話時會直視對方的眼睛,還沒有長開便已經很是俊俏的小臉上微微帶著笑意,初現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

莊書晴看著他一天一天的變化,心下比之新鋪子快要開張了還要來得讓她歡喜。

向左準時出現在院門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心虛,“掌櫃的,是直接去主城還是先去集市?”

“去主城。”

“是。”向左揚鞭,在心裏向諸天神佛請願,掌櫃的一定要看不出來才好。

這幾天都在家裏用心畫花樣子,這也是鋪子布置好後莊書晴第一次過來。

比她想像中要好許多!

嫩藍色的墻上暫時還空著,淺紫色的屋頂,布料垂下來些許,讓屋子的空間看起來小了些,再加上米色的地毯,以及整套梨花木的茶幾桌椅,看著像是一個舒適的會客室而非商鋪,將市儈氣息降到了最低。

之前留下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櫃子也都派上了立場,有的放在合適的位置擺放著裝飾品,給鋪子帶來一分厚重,有的擦拭幹凈並排靠墻放著用來掛布料,顏色搭配好,非但不顯得多餘,還讓屋子更顯出彩。

莊書晴站在中間轉了一圈,很是滿意這樣的布置。

“去樓上看看。”

向左跟在後面悄悄抹額頭,樓下是門面,所有的擺設都是從白府庫房拿的,就為了鎮住那些心眼跟毛孔一樣多的公子小姐們。

那些人自持身份不會將一個生意人放在眼裏,可只要讓他們看到這些便知這鋪子後面有人,不圖其他,只要他們不會沒眼色的來找麻煩就算是達成了目的。

按莊書晴的吩咐,樓上三個小間隔成了兩個,一個是繡娘做活的地方,一個用來給客人量尺寸。

兩小間的窗口和門都垂了珠簾,門上的搭起來攏在兩邊,屋內放著刺繡時所需的一應東西,靠窗的地方還放了個貴妃椅,繡娘累了時可以輪流歇一歇。

墻上內置的櫃子放滿了擺設,這方面莊書晴只會看個好看不好看,東西好不好,有多好,是什麽材質卻是一竅不通的,眼神掃過也沒有多留。

直到下了樓,向左才確定掌櫃的沒有看出來什麽,懸了幾天的心終於落了下去。

為了讓掌櫃的不看出什麽來,他將公子的庫房翻了個底朝天,總算找出好幾件和掌櫃的挑的讓人一眼看著就留下印象的相像的東西,這幾樣都擺在了明處,現在看著,應該是蒙混過去了。

莊書晴確實什麽都沒看出來,對新鋪子能布置成這樣滿意得不得了。

“我查了下,三天後沒有忌諱,就那日開鋪吧。”

向左正打算和掌櫃的說這個,聞言笑道:“半個月後才有好日子,若真等到那時未免太耽擱時間了,三天足夠將鋪子裏的後續事情安排好,開鋪正合適,不過掌櫃的可想過再買兩個人?朱珠要管繡莊的事,那邊鋪子也得搭把手,怕是抽不出人手到新鋪子來。”

莊書晴看向向左,“會不會再買一個你這樣的回來?”

向左撇開頭去,輕咳一聲道:“掌櫃的,我這樣的也不是隨便能買到的。”但是只要公子想,一定能送來很多我這樣的。

“那是最好,你讓我省心,可也讓我沒法放心。”莊書晴走近靠裏的櫃子,最顯眼的地方放著一尊白玉彌勒佛,她都不記得還看中了這樣一樣東西了,放在鋪子裏真合適?

不過既然買了就算了,她不想再花錢。

“我明天去買兩個老實的姑娘家放鋪子裏,你就當這邊鋪子的管事吧。”

“是。”

040章 道賀

更新時間2014-10-30 16:23:59 字數:2859

新鋪安安靜靜的開張了。

莊書晴沒有使之前那些手段,在集市那樣的手段有用,在主城,這手段用出來反而落了下乘。

有錢人各有各的毛病,可有一點是通病,那就是絕不能掉了他們的身價。

主城區新開個鋪子,在這條街上常來常往的沒有不進來看一眼的道理,只要他們進來,莊書晴相信,憑著鋪子裏的布置,墻上掛著的精致衣裳,以及向左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不可能做不成生意。

開門不久,白瞻背著手來了,後面跟了幾個尾巴。

擡頭看著字跡尚有些稚嫩的招牌‘暖意’,白瞻一臉嫌棄的對迎出來的莊書晴道:“沒我寫得好。”

莊書晴腳步頓了頓,要說出口的話全給咽了回去,護弟弟護得那叫一個反應迅速,“我的鋪子,我樂意用我弟弟的墨寶,白公子寫得再好也和我沒什麽關系。”

這下輪到白瞻被咽著了,陳元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連帶的後面的人也連忙後退求自保,要知道公子向來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必攻擊。

“你想和我有關系嗎?”

陳元默默的又往後退了兩步,努力不去想這話裏的歧義有多驚悚。

莊書晴在想,以古代人的思維,她現在應該給個怎樣的反應才對,臉色慘白的捂臉要死要活?可怎麽樣才能把臉憋白?要不憋紅?憋紅她還有可能做到。

白瞻走近她,“說話。”

男人高她大半個頭,莊書晴擡起頭才能對上他視線,這找茬一樣的話她聽著有些著惱,也就懶得壓制自己的伶牙俐齒。

“白公子是以什麽身份來問我?若是救命恩人,恩情我已經記在心裏,並且也依你的要求給了謝禮,若是其他……恕我愚鈍,實在想不出來除了這一層關系還和公子有何牽扯。”

你住的地方是我的,你租的鋪子是我的,你用的人是我的,你這鋪子裏擺的東西全是從我庫房出來的……白瞻在心裏默默的回答,再沒腦子他也知道這話要真這麽說出來,這個並不好收買的女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些通通還給他。

那麽,要怎麽答他自己問出去的這個問題呢?

向來平淡的臉上微微露出個苦惱的表情。

陳元善解人意的上前提醒,“公子,這是您的賀禮。”

白瞻眼神一亮,把那個問題遠遠丟開了去,從陳元手裏接過一個包裝精美的錦盒,“喏,給你的,好好一個鋪子開張連個來道賀的都沒有像什麽樣。”

這步驟才走對了嘛,看到大總管使的眼色,向左抹了下額頭上前施禮道:“掌櫃的,公子既是來道賀的,便去裏面說話吧。”

莊書晴並非不講道理的人,相反,她願意和所有人講道理,要是白瞻胡攪蠻纏,她還能將人拒之門外,可對方來這麽下軟的,她也只得跟著軟下態度來,側身讓步,畢竟說得再硬,那救命之恩都是實打實的,她也沒有這麽健忘。

白瞻心情頓時好了。

明明昨晚上才來看過,可這會白瞻還是一副才看到的模樣東瞧瞧西瞅瞅,眼角餘光看到莊書晴親自給他沏好了茶才踱著步子走過去坐下。

椅子上鋪著軟軟的墊子,坐著很是舒服,白瞻決定回去後府裏也得這麽用起來。

“你不看看我給的賀禮?”

“……”這副暗含期待的模樣,是她看錯了吧,此時此刻,莊書晴隱隱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並沒有表現得那麽高冷,若不然今日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她甚至猜他是為給自己撐腰而來,雖然不管怎麽想,他們的交情也沒到那個地步。

心裏左思右想,莊書晴手上卻也不慢,三兩下將錦盒打開。

白瞻自顧從盒子裏將東西拿出來展開,是一幅字,“怎麽樣,還算契合今日這個日子吧?”

“言必信,行必果。”莊書晴輕聲念出來,眼底浮起笑意,“很喜歡,謝謝。”

白瞻滿意了,他就喜歡看到這個人收起滿身的刺露出柔軟一面的樣子,不過說的話照樣不討喜,“不用謝我,反正也不是我寫的。”

陳元轉開頭去不忍再看,要是可以,他想將耳朵都捂上,在心裏琢磨著事後要如何替公子補救一二。

告訴莊姑娘這是皇上的墨寶?連帶的就還要說出公子和皇上的關系,不成,太麻煩了,沒有公子的命令之前他也不敢透露。

那暗示一下這幅字的重要性?其實只要讓莊姑娘去看下印鑒就明了了,可一樣不好解釋。

陳元想來想去,決定把這事交給向左去解決,能者多勞嘛。

不知道自己又被派了苦差的向左雙手捧著墨寶問,“掌櫃的,這個是收起來還是掛在鋪子裏?”

“收……”

“掛在顯眼地方。”白瞻打斷她的話,“收起來做甚,要是有那不長眼的手欠,正好收拾,理由都不用找了。”

莊書晴越加不敢掛了,做買賣講究一個和氣生財,要是因著這幅字就要起風波,她還是束之高閣的好。

接過來親自將之卷起來收進錦盒裏,莊書晴邊道:“賀禮自是要收起來才妥當,白公子還未去樓上看過,向左,你帶公子上去看看。”

“是,公子請。”

白瞻看了那個盒子一眼,到底也沒有再多說,本來他也不覺得這東西有多珍貴,每年父親過來都會留下不少,於他來說就是一幅字罷了,他自己也能寫,要多少有多少。

他原本想都沒想過送幾個字,是陳元說這東西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起大作用他才拿了來。

收起來便收起來吧,在他的地盤上也用不上那個。

將人請走了,莊書晴著實松了口氣,每每見到這位白公子她就提心吊膽的,總覺得他行事總有出乎意料之舉,和旁人大不相同,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家庭養出來的。

陳元沒有跟上去,此時便上前輕聲道:“莊姑娘不用多想,我家公子並無惡意。”

莊書晴擡頭,“眼神這般純粹的人若要使壞,直接把這鋪子拆了才合乎性子。”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用純粹來形容公子,仔細想來確實如此,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比公子更純粹?陳元深施一禮後退到一邊。

自從聽了公子那番說道,陳元對莊書晴就多更留心了幾分,也更理解了公子那番話,他確實是小看了這個尚未及笄的姑娘。

“暖意?幾天沒出來怎麽多出來這麽家鋪子,賣什麽的?”門外傳來人聲,話音落時已經到了門口。

前兩日買來的兩個姑娘一個叫喻娟,一個叫龍艷艷,毫無疑議,這又是白府出來的,哪怕是莊書晴換了個牙婆也沒改變結果。

能被挑出來的自是口齒伶俐,且極有眼色,此時喻娟便迎了上去。

“好叫小姐知道,這是家賣繡衣的鋪子,繡娘都是宮中出來的,繡活做得都是一等一的好,我們這裏還提供許多繡樣供小姐選擇,小姐請這邊坐。”

小姐的目光先是落在頭頂,然後是墻上,再之後便是離她最近的那個櫃子,櫃子上錯落有致的隔成數個格子,每一個格子上都擺放著物品。

若是一般的東西自然不能讓陳家大小姐面露驚色,可她怎麽都沒想到無意間進來一個鋪子竟會看到這許多珍品。

擡眼四顧,移步到每個櫃子前駐足片刻,發現竟然沒有一樣次品!

就是她爹的書房比之這裏都差遠了!

不過是個賣衣服的鋪子就舍下如此成本,背後的東家是誰?

再一擡頭,陳大小姐徹底不能淡定了,疾步走過去上手一摸,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竟然真是……

“你鋪子裏有天蠶布賣?”

這鋪子裏的布料都是莊書晴一樣樣去談下來的,她可以肯定沒聽說過天蠶布這種布料,再一看她盯著的衣裳,心下就明了了。

原來這布叫天蠶布。

一直跟在陳大小姐身後的喻娟柔聲道:“小姐好見識,竟認得天蠶布,既然識得就應該知道這布市面上不可能有賣。”

“那這件衣裳……”

“這是一位客人的,衣裳上的繡樣才是我們鋪子裏賣的。”

原來如此,陳大小姐倒也不覺失望,從一開始她就沒抱希望,不過能讓擁有這種布料的人來光顧生意,且同意將衣裳掛在鋪子裏攬客,足以說明這鋪子不簡單。

041章 環境造就不同的人

更新時間2014-10-31 16:24:51 字數:3426

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陳大小姐態度便好了許多,在喻娟的引領下在椅子上坐下,龍艷艷手法嫻熟的沏了茶,不著痕跡的又露了一手。

這時白瞻從樓上下來,也不用人招呼,將向左打發了就徑自四處裏去看了。

莊書晴此時也顧不上他,拿出一撂花樣子叫喻娟送去給客人選擇。

於她來說,白公子是打過幾次交道的,拋開種種關系,她心裏已經隱隱將他當成了朋友,不是感情多深厚,就是那種有意無間幫過你幾回,也不招你討厭的朋友。

當然,以他們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她不會真撲上去要和人做朋友就是了。

在朋友和初次臨門的客人之間,她自然要先顧著客人。

那邊陳大小姐在看到有男客的時候就有些不自在了,偏又收不住眼神,時不時的眼神就飛了過去。

白瞻是長得真好,哪怕他神情淡淡,哪怕他生就一副薄唇看著便是寡情之人,可那副清俊的相貌足以將這些缺點都掩蓋。

更何況在有心人眼裏這都不是缺點。

喻娟輕咳一聲,將花樣子遞過去,“小姐請看,這是我們鋪子裏的花樣子,絕對獨一無二,只要小姐定下來了的,以後必定不會出現在其他人身上。”

陳大小姐定了定神,原是做個樣子翻了翻,可看到那上了顏色的漂亮繡樣馬上認真起來。

她今年已經十五了,像她們這樣的人家應是早就定好親了,只等吉日下嫁,她卻因故遲遲沒有定下來,可嫁妝卻是準備了多年,她也會多留意市面上會有的好東西。

她很清楚,嫁人後嫁妝是她的底氣。

這些花樣子確實是她從未見過的,並且都漂亮極了,要是能買回去……

“單賣繡樣嗎?”

喻娟早就被囑咐過,搖頭道:“小姐見諒,我們暖意雖然賣的就是繡樣,卻只賣成品。”

“我出高價。”

“小姐見諒,我們東家不想沖壞了市場。”接過龍艷艷遞來的成品繡衣,“小姐您看,這是我們鋪子的繡娘做出來的,您是明眼人,當看得出來這不是普通繡娘的手藝。”

確實如此,她平時自認女紅少有人及,這時也不得不承認這手藝比她不知道好了多少。

陳大小姐輕撫過黃色襦裙上用綠色繡線描出來的圖案,明明只是簡單的幾株柳枝,卻像是繡活了一般在隨風擺動。

喻娟看她心動,又下了一記重藥,“不瞞小姐,我們鋪子裏坐鎮的皆是從宮中出來的繡娘,她們這會便在樓上做活兒,一會小姐去樓上量尺寸的時候便能看到。”

陳大小姐大喜,“真是宮中出來的繡娘?”

“做買賣講究的就是個誠信,萬不敢說假話毀了鋪子的信譽。”

陳家也有宮中出來的繡娘,不過只得一個,一年到頭輪到她時也就一件夏衣一件冬衣,那手藝有多好她是知道的,店家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鋪子裏做的又是這樣的陳設,想來不會做那因小失大的事,畢竟是不是宮中繡娘出品,拿回去給繡娘一看就知。

要是嫁妝裏的衣裳全是一等一的繡功,她也有面子,多花些銀子也值。

想到這陳大小姐也不猶豫了,眼神重新移向花樣子,從頭到尾翻了兩遍,指著幾張自己尤其喜歡的道:“這幾張都要了。”

“是。”喻娟利落的將她指的四張都取下來,“布料都在那邊,小姐可以在我們鋪子裏選定,若您有更好的也可送來。”

成了,莊書晴強壓興奮在心裏比了個勝利手勢,有了個好的開始,心裏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個鋪子花了那麽多銀子,她本身就不是多有錢的人,由不得她不當一回事。

“一件衣裳你打算開個什麽價?”不知道什麽時候白瞻走了過來,饒有興趣的給她建議,“不說一千兩,八百兩要吧?”

比向左還獅子大開口,莊書晴收回目光看向他,“將價定這麽高,白公子確定我這鋪子還開得下去?”

“當然。”白瞻擡著下巴看她,不相信他?哼,等一會你就知道你鋪子裏生意有多好了!

莊書晴抽了抽嘴角,從他的口氣就知道這是個不差錢的,千八兩買件衣裳,這樣的事是有人幹,卻沒人會常幹,這生意她還想做個長長久久,沒有自斷後路的道理。

“衣裳的價錢正常在一百五十兩到三百兩之間,更貴的也有,料子要用得金貴些,花樣子也要覆雜許多,但是再貴也絕不會超過五百兩。”

莊書晴看皺眉的白瞻一眼,“當然,若是白公子覺得這價錢便宜了不襯您的身份地位,您給八百兩一件我也會接受的。”

“好。”

“!!!”

看到莊書晴瞪眼,白瞻火上燒油的繼續道:“之前那幾件的差價我會補上的。”

“!!!”誰來救救她,反話,她說的那是反話,他聽不懂嗎?

陳元連同其他幾個努力裝作不存在的人齊齊後退一步。

“向左。”

向左正想悄悄撤退,聞言只得停下腳步回頭,“掌櫃的有何吩咐。”

“我去樓上看看,你好好招待白公子。”

“……是。”

“白公子請便。”不待人回話,莊書晴疾步離開,她不仇富,可她仇白瞻!

白瞻看出來莊書晴在躲她,可他翻來覆去想了幾想也沒想出來自己做了什麽,遂問杵在眼前的人,“我剛才說的話不對?”

向左無力的看著自家主子,他倒是想說公子不對,可他敢嗎?府裏誰敢說主子做得不對!

“公子,您做什麽都對。”

“那她為什麽要躲開我?”

向左有抹眼的沖動,他覺得他們之前都錯了,他們不該放任公子的,雖然公子一輩子都不用知道米多少錢一斤,面多少錢一兩,酒多少錢一盅,這些生活常識他都不需要知道,會有人打點的妥妥當當,公子只需要享用就好。

可公子現在有了凡心,而讓公子心動的那個人卻並非什麽都不懂,只會任人揉捏的人,相反,她有主見,有頭腦,聰慧,並且需要自己養活自己。

一個是身上隨時帶著各種面額的銀票任意消費的人,一個是買點什麽都要計算銀子的人,這樣的兩個人觀念相差太大,便是以後真成事也容易在這事小事上鬧矛盾,可人活著的每一天,就是由這些小事堆積而成的。

看喻娟帶著挑好布料的客人往這邊走,向左引著公子換了個位置,聲音也放低了些,“公子,掌櫃的並非躲你,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接您的話。”

“為何。”

想了想,向左打了個比方,“您在府上的每一頓飯若折成銀子最少在百兩,有些由老爺子送來的東西根本就是有銀子都買不到的,就像天蠶布一樣,價比黃金,而掌櫃的一頓飯折成現錢可能不過百文,一件衣裳用的最普通的布料,不會超過二兩銀子,和您比起來天差地別,對您來說一件衣裳千百兩銀很正常,於掌櫃的來說百八十兩才在她的接受範圍,便是鋪子裏現在定的價位也是因為我堅持才勉強讓步,公子,掌櫃的和您是不一樣的人。”

白瞻沈默下來,抿直的唇更顯薄情,表情更淡,向左額頭見汗,卻咬牙挺著。

他是真的很佩服掌櫃的,若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另一個主子,他比誰都高興,可他也知道掌櫃的是個骨子裏多傲氣的人,就公子現在做的這些事若被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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