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聽說，那裏是傳銷的重災區，就連那裏的出租車司機和小商販都知道那裏很多傳銷，而且是很少本地人進去的，是嗎？”劉轍問道。

顧言點點頭，道：“據我的觀察，是的。”

劉轍就不懂了：“為什麽這麽明目張膽，有關部門不管管呢？”

“那你知道，這些玩意能拉動當地的經濟嗎？”蘇慕道：“人多了，當地的商販就有顧客了。那裏的房子，飲食什麽的都可以發展起來了。”

顧明軾不屑：“這樣發展起來的經濟，毫無長遠利益可言。”

劉轍嘆了口氣，怎麽有些人的腦袋就是拎不清呢？？

顧言點點頭，這樣發展起來的經濟確實是太缺德了，也不想想當年tg是怎麽發展起來的。是與百姓的那份深厚的感情支撐起來的，是他們的處處為百姓著想贏得他們的尊重的。

“好了，顧言，你吃完就快點去睡吧，別想了，都回來了。”蘇慕道。

“哦。”

劉轍忽然想到那些村民，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他們？？

蘇慕和顧明軾接到緊急集合，就出去了。劉轍留下來默默收拾碗筷，把顧言趕去睡覺。

劉轍一邊刷碗一邊想，要不要給高逸打個電話呢？要不今晚他收工後再打吧。

正打算著呢，電話就響了，劉轍急忙洗幹凈手，就地拿衣服擦幹，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高逸。

“你那裏不是已經搞定了嗎？怎麽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高逸的語氣有點小委屈，可憐巴巴的。

劉轍有點想笑，怎麽像個小孩子找媽媽一樣：“我打算今晚你下班後再打給你的，怕打擾你。”

“打擾個屁，你不在我都沒心思工作了。”

劉轍心裏咯噔一下，不該這樣的吧，他和高逸不過是朋友而已。

“劉轍，劉轍，你不在嗎？”

“在啊，你這樣，侯導會罵你的。”

“還有兩天而已，也沒關系了，對了，你還要不要過來？”

“還有兩天啊？”劉轍皺皺眉，不是很想過去了，怎麽辦。

高逸聽到他的猶豫，便道；“算了，你就不用過來了，省的跑來跑去了，在家等我兩天，我就回去了。”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是我該做的工作。”雖然是不想過去，但是該是他做的工作，該是得要做的，不然就對不起他領的這份工資了。

“沒關系的，我說不用過來就不用過來了。”

“我還是過去吧，不然你又沒心工作了。”

高逸笑笑，道：“現在有心工作了，不用擔心我，好好在家歇著吧。”

“高逸，謝謝你啊。”

“不會只是說聲謝謝吧？”

“你想要什麽？”劉轍想不到他缺什麽，高逸什麽樣都有。

“我現在缺一個陪我到處玩的人。”

“行啊，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哪裏唄。”劉轍想都不想的答應了，反正不管他答不答應，高逸都會把他拉起來陪他去的。

“你說的。”高逸心裏暖暖的，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讓他有反悔的機會。

劉轍放下手機，慢慢的刷著碗，他是不是該考慮蘇慕說的，和高逸保持點距離呢？

顧明軾看著莫名其妙的被拉到的地方，真是心裏十萬匹草泥馬在奔騰，這他媽的臭氣都可以飄出去十萬裏了。

一場雨水把山上的泥土沖下來了，土裏被掩埋的死豬病豬的屍體被翻了出來，烏黑色的水四處流著，一些穿著防化服的專業人員在檢測。一些小溪裏，泥坑裏到處都是死去的豬的屍體。

村民們在自發的守著這個地方，防止別有用心的人要把豬的屍體移走，他們被調來的目的是維持現場的秩序，怕村民們一激動跟現場的人幹起來，順便把現場的人勸走一些。

他們也是不許接近第一線的，怕會被傳染病。

盡管戴著厚厚重重的一層防護罩，臭氣還是一陣陣的跑進鼻子。

蘇慕連張大嘴巴說話都不願意了，這裏簡直是連空氣都是臭的，怕是水汙染或是其他的汙染有多嚴重還不確定吧。

不遠處的一些村民站在那裏，冷眼的看著這裏的處置。

顧明軾和蘇慕走的時候滿眼無奈，他們只是來這裏值勤一天，而這裏附近的村民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自己的家園被汙染成這樣，還無處說理去，心裏是有多痛啊。

現在被翻了出來，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處理完這些東西。

顧明軾回去的時候情緒相當低落，蘇慕叫了他兩聲他都沒有聽到。

“顧明軾，”蘇慕加大聲音再叫了他一聲。

“怎麽了？”顧明軾的眼睛終於從外邊的街景挪回了蘇慕身上。

“你在想什麽了？”

“沒有啊。”

蘇慕嘆了口氣，道：“你別想了那麽多了，很多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你說，為什麽錢的威力會那麽大呢？”令那麽多人鋌而走險，不擇手段，把最基本的道德都忘得一幹二凈。

“可能，在他們的成長的時候有了意外，所以價值觀發生了偏差。”心裏除了自己的利益裝不了別的東西了。

“我該怎麽辦？我看到這些東西，心裏真的很難受。”

“真誠待人，善待這世界。”我們都只是普通人，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吧。

是的，這社會很不完美，但你要相信，有些事還是有人在做的。推動兒童性教育，關註塵肺病人或是推動中國的環保事業，都一直有人在默默的努力。

其他的或多或少，也許是你看不到，也許是他們的力量太薄弱了，需要更多的人加入。

“顧明軾，這社會是人組成的，人是很覆雜的，人類一直研究至今都沒能把人徹底研究明白。很多事，你要接受，如果真的想幫他們，那就認真的想想，你能做什麽，又或者，你想做什麽。”

“嗯，我知道了。”

在力所能及之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其他的，交給有能力去做的去做吧。

大半夜的，蘇慕拿著幾瓶啤酒上去天臺找到了顧言。

顧言很驚訝，他是今天睡飽了，明天暫時還不用上班，但是蘇慕是工作了一天的人啊，跑上來幹嘛？

蘇慕扔了幾瓶啤酒給他，道：“這麽晚了，睡不著嗎？”

顧言拉開易拉罐，噗呲一聲，水汽就上來了。

“白天睡了，晚上就睡不著了。你能，去執勤了一天，不累嗎？”

蘇慕仰頭要喝啤酒的動作頓了頓，白天那股味道還猶在，然後猛的喝了一大口，才感覺把味道壓了下去，道：“特地上來看看你的，沒事吧？緩過來了沒有？”

“好多了，我沒事。”平安出來了，比什麽都好。

“那李奕其呢？你打算怎麽辦？”

顧言苦笑，道：“我還能怎麽辦？他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左右的。”

“你們兩個真的有一腿嗎？”

“噗，”顧言嘴裏的啤酒直接就噴了出來了。

蘇慕嫌棄的抽了幾張紙巾給他。

顧言有點囧，道：“我們沒有一腿。”

“你回來的時候，李奕其偷偷的來了，卻不敢光明正大的出來，你回來了卻不敢給他打一個電話，他在你失蹤的時候差點就住我們這裏了，天天去你的房間睡，這樣你還告訴我你們一點事都沒有？”當我三歲嗎？

“他，他睡我房間？？這樣你也放他進來？”

“你的意思是我要放老蘇老顧咬他嗎？”

“呃。。”顧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蘇慕，你專門上來就是為了這事嗎？”就是為了逼問他嗎？

顧言忽然有點想回去睡覺了。

“嗯，李奕其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你呢？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顧言低頭悶了一大口啤酒，想在一起啊。

“我，好像，有點，喜歡他，”顧言慢慢的說道，“但我，不知道，我能怎麽辦。”

蘇慕看著他，道：“首先你是不是該知道，到底他是不是也喜歡你。”雖然他的行動是挺明顯的，但是李奕其今天不敢出來，很明顯是有顧慮。

“我，我不敢。”

蘇慕看他那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也不想逼他，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進去之前，曾經想過，如果能活著出來，就理清這段感情，沒想到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你怕什麽？”怕自己表錯情還是怕連朋友都不能做？

“怕說清楚以後，我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顧言的話很輕很輕，但在這個寂靜的環境裏，蘇慕還是聽得很清楚。

夜很安靜，這裏只有偶爾過去的車子，沒有城市的喧嘩。

夜涼了，吹來一陣一陣的清風，兩人不再說話了，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是不是該勇敢一點，那麽什麽才是最勇敢的？是不是只有去說清楚才是最勇敢的？

在屋裏的劉轍和顧明軾睡的很沈，兩個沒有睡意的人在天臺靜靜的坐著，再過不久，天就由黑色變為深藍色，再變成深紫色，然後露出魚肚白，迎來第一聲雞鳴。

白天到了，睡著的人們又開始一天的活動。日覆一日，年覆一年。

尹同在家裏睡足了一天一夜才來上班，顧言見到他很開心啊，他還是那麽活蹦亂跳的，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我過去認為想象的事，卻發生的那麽理所當然.....

很遺憾，我不能了解到詳細的情況，所以只能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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