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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結局(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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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要搶,穿的要搶,女人也要搶!

穿用的東西自是不必多說,光看這些人的衣著就知道衣裳在這裏的珍貴程度,至於吃的,原本像他們這樣修煉玄氣達到一定程度的人便是月餘不進食也不打緊,但在這樣冰冷的環境裏,他們若一直依靠玄氣保持體溫,體力容易消耗過甚,這時他們便需要食物來保持一定的體力,所以在冰冥島食物的需求量還是很大的,可這裏冰天雪地的,許多植物都不能生長,食物自然極為缺乏,他們大多只能靠獵殺雪島上的雪地兇獸為食物,或者獵來一些毛皮,與火沙島或者雲島的人進行交易換來食物。

因為食物的稀少,很多情況下自然要搶奪了。

而女人嘛,雪島上雖有女人,但與那些漢子的數量相比則太過稀少了,女子的體力本就不比男子,在雪島這個地方能生存下來是極為不易的,所以很多人則是靠著出賣身體色相換來食物以求得生存,尤其是那些年輕貌美的姑娘們可比起年老色衰的要吃香得多。

男女比例相差太多,以致於很多情況下他們會為了爭奪一個女人而打起來,可能是由於他們很長時間都在爭鬥,是以這裏的人實力都是杠杠的,看慕錚幾個的慘樣就知道,這些人看著跟野人似的,實則每一個都是高手,鳳淩輕易也不敢去招惹。

不過她不招惹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招惹她。

初到雪島,鳳淩雖然頭一回因範雪使的維護而未損一根頭發絲,可她人長得太美,年紀又輕,自然很容易招人覬覦,見範雪使竟未將她帶到冰宮,那些人不由心頭發癢,觀察了幾日,見雪使未曾放言宣告所有權,便有一群漢子趁著夜裏偷上她的屋子,所幸她在初時見到的事情讓她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雖那些人身手都不比她弱,她卻有著意念師的優勢,早在那群人一窩蜂過來時躲了開來。

過了好一陣東躲西藏的日子,鳳淩真是苦不堪言,第一次怨念起自己的容貌。

雖說她的鎖魂塔裏存儲了不少食物,吃穿用皆不愁,可任誰天天被人盯著也活得不自在,她原想躲進鎖魂塔,誰料在雪島這個地方也不知怎麽一回事,她能夠自如地往鎖魂塔收取物品,但她卻是不能進去了!

雪島上男人的淫欲,女人的嫉妒,逼得她幾乎無處藏身,她日日不得安歇,尤其是晚上,別人都在睡覺,她卻不得不十分警惕,要補充體力,睡眠也是必不可少的,是以一個月下來,她都覺得自己吃不消了,期間躲不過時,她也沒少出手,只可惜她的實力還是弱了些,一個兩個的也還好對付,最怕的是一群人,她就真的只有逃的份了。

好在後來遇上了南鴆,兩人本就有些交情,再加上南鴆對鳳淩的心思有了些轉變,時時護著她,她的情況才好了些,後來慕錚和慕華一致受到那些人的排斥搶奪後,也終於向他們靠攏過來。

在這個地方,誰還理會神隱之域那一點子恩怨,沒被坑死就不錯了。

他們在雪島這一個月也不是白待的,這些人有不少是本地居民,但也有些是跟他們一樣,從另外一片大陸來的,據說先時他們來的時候也是遭到了同樣的待遇,那些本地居民是非得把他們壓榨得一絲不剩才能滿意的,直到後來他們這些外來的抱成團才沒讓他們得逞。

只是原本經過考核後,三年未過本該遣送回去的,但他們發覺在這裏雖然環境惡劣,可不知為何,人們的壽命卻普遍很長,那些外來者據聞年紀最大的已經有四百多歲了,便是年紀最輕的也有一百多歲,可從外表看來,他們分明也不過是二三十歲模樣!

也因為這等異事,選擇離開的人極少,多數是留了下來。

鳳淩幾個聽聞十分震驚,不過心裏也明白了,像他們這樣修習玄氣者無不想高壽的,在各片大陸,實力越強者往往壽命越高,可現在他們即便還沒有成為帝皇玄師,卻也能夠高壽,換誰舍得離開,即便生活環境差了些,也不是不能活下去,再者等他們達到帝皇玄師實力亦可進入環境比較好的雲島,聽說那個地方的人既高壽生活得又富足,比起雪島和火沙島來真可謂是神仙之地了。

不過鳳淩他們畢竟是新來的,雖第一天身上的東西被搶了不少,可誰都知道像他們那樣的身份必定攜帶了不少好東西,那一日是看在範雪使的面子上他們不敢做得太過,可範雪使一離開,他們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於是鳳淩一行十分苦逼地在雪島上東躲西藏,當然,每日免不了要打上幾場,由於實力相當,受傷什麽是在所難免的,幸而那些人還有些分寸,知道這些是新人,沒有經過考核就被弄死的話上頭可是會跟他們算賬的,因此慕錚幾個身上傷不少,卻不致命,不過有鳳淩這個頂級煉藥師在,鎖魂塔裏還有那麽一池能令傷口快速愈合的浴鳳池水,那麽點子傷他們都不曾放在心上。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已是半年,鳳淩他們的生活日日充實緊迫,比起剛來時他們應付起來已經是相當熟練了,而且這半年來他們的損失無疑是這幾百年來新人中最少的。

因為慕錚等人事先並不知道冰冥島的環境會是這般,幾人中除了鳳淩外皆未備齊食物,鳳淩的鎖魂塔中雖然有,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的實力在四人中亦是最弱的,現在他們因是新人的關系都受到排斥才團結在一起,可誰知以後會是怎麽個情況,她自然不會輕易洩露自己的底。

這期間他們除了躲避那些人的搶奪外,亦自己尋找食物,而鳳淩是女子,便格外得到照顧,待打到食物時她有著帝玄火脈的先天優勢便負責烹煮。

第一次吃到她烹煮的食物時,不說慕錚、慕華吃驚了,便是與她頗為熟悉的南鴆也驚嘆不已:“你竟能做出這般美味,看來我們還得努力了,這麽點子東西真不夠吃啊!”

慕錚和慕華嘴上雖不說,心裏也是承認的,他們本來對吃食之類並沒有什麽要求,只是依他們的身份地位平日裏吃的也算精細,可若讓他們像本地居民們連生食都肯吃,他們卻是忍受不了的,剛開始他們並沒有那麽熟悉都是自己烤了食物來吃,技術不熟的緣故,東西有些難以下咽,後來換了鳳淩來做,他們總算能吃上頓飽的。

後來索性分工合作,三個大男人負責狩獵,鳳淩只負責烹煮,少了許多危險。

這天四人尋到了一個頗為隱秘的地方,鳳淩先行藏了起來,慕錚三人則負責去獵食。

由於雪島上的獵物們十分狡猾且常年被捕獵,獵物已經十分稀少,並不容易獵到,但雪島周圍都是海域,所以除了島上的獵物,他們還能夠從海中捕來海魚。

南鴆三人此刻就在海邊捕魚,而鳳淩則需要休息一番,昨兒輪上她值夜,雖說於她的實力來說,少睡一晚也沒什麽,但長期的爭鬥還是讓他們的體力消耗得極快,他們也習慣了用睡眠來保持體力。

烏豆就臥在她身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轉,顯得很是機警。

只要慕錚三人都不在場時,她就會叫烏豆出來幫她放哨,烏豆無疑是一名合格的哨兵,以往好幾次有人偷襲都是它示的警,鳳淩很信任她。

南鴆他們捕捉獵物時經常一兩天不回,鳳淩不是不想幫忙,只是她這個目標可比他們要顯眼得多,跟著出去反而容易幫倒忙,即便她隱藏蹤跡的本事不錯,但雪島的居民比她強的比比皆是,她要躲藏也非易事,索性她躲起來還要安全得多。

只是今日不同往時,她睡得並不安穩,外頭又下起了雪,她隱在一片尖葉雪林裏,這片雪林很大,很容易迷失,通常本地的居民們都不願意到這來,鳳淩他們也只是取個巧,尋了個位置比較特殊的地方躲了起來。

風呼呼地刮著,大雪簌簌地下,她從睡夢中幾次醒來,掃落身上的積雪,見烏豆在她周圍玩耍,不禁微微一笑,擡頭望望天,似乎更加暗沈了,看來今晚他們是回不來了。

她取出一條厚實的被褥,往身上遮了遮,覆又沈入睡夢中。

忽然,身上被什麽東西重重一壓,她原以為是烏豆淘氣又跑到她身上來,然下一刻她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烏豆體重極輕,怎麽會有這種令她感到窒悶的感覺,而且,這氣息不對!

這些念頭也不過是在她腦海中一閃,下一刻她立刻睜眼,對上一雙如狼似鷹的目光,那裏頭閃爍著灼熱的火焰。

“範雪使!”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沒錯,壓在她身上的就是當日領他們入雪島的範雪使!

她知道這人對她有些不好的念頭,可這半年來他都不曾再出現,她以為那只不過是他一時的新鮮感,過後也就忘了,誰知——

“你這是做什麽?”她掙紮一番,卻發覺身上巋然不動,即便她使上全力的力氣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她明白,自己的實力與他相距甚遠,鳳淩一顆心止不住往下沈。

範雪使雙目灼灼地看著她,單手將她的雙手反背在後,另一手緩緩伸到她臉上,緩緩摩挲,那細膩光滑的觸感宛如絲緞,令人愛不釋手。

“小丫頭,我可是等不及了,原想讓那些人逼一逼你,你就只能心甘情願地依靠我,做我的女人,誰知你還真有能耐,跟那幾個新來的打得火熱,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你驅使,嘖嘖,我真是小看你了。”昏暗的光線中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的話讓鳳淩心驚膽顫,這麽說來,她這半年之所以會遇上這麽多的麻煩,其中少不了他的手筆了!

“寶貝兒,別害怕,我是真心想疼你的,只要你跟著我,在這雪島就沒有人能夠欺侮你!別激動,別激動,聽我說完,以你現在的實力便是半年後的考核你也進不了雲島,雖然你天賦不錯,可像你這般剛剛晉入聖玄九級的玄師要三年之內成為帝皇玄師,那是絕不可能的,寶貝兒,三年時間,總有你屈服的時候,與其到時候被那些粗魯不知憐惜美人的蠢貨們糟蹋了,你還不如只跟我一個,我保證,會盡量助你入雲島的。”範雪使徐徐善誘。

鳳淩冷笑:“你做夢!”

不過她心裏也明白,範雪使的話不假,她也不過是神選時帝玄火脈解封才助得她實力直接提升至聖玄九級,但離帝皇玄師還十分遙遠,如慕錚、南鴆這等驚才絕艷之輩,在這個等級也停留了數年,她雖實力晉升得快,卻也不敢妄言能比他們厲害,三年便能晉入那等境界。

可即便如此,她又怎可能任由範雪使這等卑鄙之徒趁機占有她!

一道微藍的光芒從眸底閃過,鳳淩輕嘯一聲,一股強大的無形之力捆縛住了他,鳳淩在那道驚愕的目光中奮力一掙,身形一晃已在數十米外,她十分清楚,她的意念之力困不住他,不過能絆住他一兩秒也行,起碼她贏得了逃跑的時間。

對上範雪使,她一點勝算都沒有,因為此人已經是帝皇玄師!

若不是她是意念師的事情從未曝露,範雪使即便暗中派人關註也沒有察覺,這會兒不曾防備,她也不能這般順利掙脫。

果不其然,她還沒跑出他的視線,下一秒,一道雪色輕裘便在她眼前劃過,範雪使已經落在她身前,以充滿驚喜的目光看著她:“我的個乖乖,還是個意念師呢,嘖嘖,本使可真是拾到寶貝了。寶貝兒,別跑了,你跑不過我的,瞧,這是什麽?”

範雪使從身後撚起一樣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鳳淩眼前一黑:“烏豆!”

“加加……”聲音虛弱無力,鳳淩聽得心酸不已。

難怪她方才一直沒聽到它的示警,顯然是範雪使傷了它,烏豆的速度連她都有所不及,卻輕易被範雪使捉拿,想到這,鳳淩一顆心直往下沈。

看著範雪使像揉捏泥偶一般搓揉著它,鳳淩大怒,明知不敵她還是出手了,一股強烈的火芒迎滿噴出,範雪使眼睛一亮,輕輕巧巧地一揮,便將她的力道打偏,身子一閃,人已經來到她身後,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寶貝兒,你打不過我的,不過若是你想玩玩,我也願意奉陪哦。”

鳳淩握拳,反手一揮,玄氣如鋼刀,將那簌簌而落的風雪都割斷了一瞬,然她的拳頭再硬,打在那人身上卻猶如落入了棉花中,找不到著力點。

她心中駭然,這便是聖玄師與帝皇玄師的差距麽,她已經用盡全力了……

直到她累得氣喘籲籲,對面的範雪使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鳳淩不甘心,她望著他手中痛苦掙紮的烏豆,眸中藍光氤氳,範雪使的手微微一頓,他感覺到手中的小東西被一股力量拖拽過去,嘴角劃起一抹詭譎的笑意,他直接張開手,放棄與那力道爭奪。

鳳淩不曾想到他有此一舉,身體被自己的力道拽得往後一傾,下一刻一雙大手已經摟緊了她纖細的腰肢,她擡眸,對上那雙充滿*的眼,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著眼前越湊越近的臉,她很想一巴掌揮過去,卻是沒了力氣。

風吹起那一頭及腰青絲,映著一張玉雪花顏,竟有種說不出的妖嬈魅惑,範雪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如斯美人令他再也忍不住,大手一撕,頓時扯下一片衣襟,露出那雪一樣的肌膚,那一抹春色若隱若現,烏發散落其上,幾欲令人血脈噴張。

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越來越熾熱,鳳淩焦急不已,拼命掙紮起來,一頭青絲散亂開來,發間一抹碧色從烏緞般的發間悄然滑落,慌亂中指尖碰觸到這一抹微涼,她驀地一喜。

“寶貝兒,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的可人兒,真是讓本使心疼死了。”微繭的手指順著雪頸下滑,滑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粗魯的動作也不禁柔和了幾分,範雪使聲音低啞,固定住那扭動掙紮的身子,俯身欲附上那張令他幾近迷失的粉嫩唇瓣。

驀然,一縷碧光乍然綻開,一股迫人的壓力將範雪使掀開,懷中嬌人已經消失無蹤,碧光盡處,一抹暗紫在皚皚白雪中分外顯眼,而他懷中所抱,正是方才還在他懷中的少女,那個人是什麽時候奪了去的?

範雪使心中大駭,他的本事自己清楚,即便雲島上高手眾多,他也能排上名號,可這人竟能毫無聲息地從他手中奪人,這究竟是什麽樣的實力才能做到!

只是,待他的目光落在那一襲暗紫衣袍上金銀交織的紋理圖案上時,整個人不禁一凜,強撐底氣顫聲喝道:“來者何人!”

來人並未回答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已然因念力損耗過度而暈厥過去的懷中少女,觸及那片細膩光裸的雪膚,抱著她的雙手微微一緊,勒得昏迷中的少女也忍不住輕蹙蛾眉。

他忙緩了緩手臂力量,擡手間手中便多了一件衣物,覆上她的身子,這才緩緩擡眸,直視對面狼狽的範雪使:“範輊?”

範雪使猛然擡頭,對上那一雙古井無波的幽深眸子,心頭一顫,忍不住道:“你怎的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覷他一眼,輕笑一聲:“明兒接任雪島使者的人就會下來,你回雲島便去刑宮報到。”說完人已是消失不見,雪風呼呼刮過,地上不曾留下一絲痕跡。

範輊呆呆地看著那個方向,心裏不敢置信。

雪島與火沙島雖是冰冥島四島嶼上最不起眼的兩處,環境亦惡劣得很,但好歹也是一島之主,平時都是由青翼大領主親自任命,任誰也不能越過大領主擅自做主,剛剛那人卻是一句話捋了他的職?

不僅如此,還讓他到刑宮報到!

刑宮,顧名思義就是雲島上掌管刑罰的地方,除了凈島外,這三島的刑罰都歸刑宮管轄,他是讓自己去領罰嗎?

憑什麽!

範輊心裏憤憤,眸中幾欲噴火,突然,他想到了那人那一身裝扮,金銀交織的紋路匯聚成的圖案,那是一只鳥狀的獸,背生四翼,尾部則如魚狀,有層疊的線路,看起來像魚鱗,其他的因在夜裏又那底色是暗紫,他看得不甚清楚,但憑著這一些他也隱約猜出了一種生物,那是冰冥島供奉的一種海獸——青溟神獸!

可能夠在衣裳上繡上神獸的,也就只有凈島中那一位,五百年前他被賜為雪島使者時,曾遠遠拜過那位一次,隱約記得,他便是一身尊貴的暗紫長袍,看不清面貌,只記得那一身迫人的氣息他迄今也無法忘懷。

今晚那人也是著的一身暗紫衣袍,還以金銀絲線繡上青溟神獸的標記,難道——

範輊雙腿一軟,栽在了地上,眼睛直楞楞盯著那處,低聲喃喃,“竟然是他!怎麽會是他,他怎麽會在這?”

想起那異常尊貴的人竟然抱著那女子,他抖得更厲害了,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往上鉆。

範輊忍不住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不管那人與那火鳳淩什麽關系,自己對那女子做的事那就是在向那位挑釁,他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麽!

早知如此,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對她下手的。

範輊一想到今日自己所作所為,一時間悔得腸子都青了,對接下來在刑宮要接受什麽樣的處罰心裏滿是仿徨。

鳳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腦袋傳來一陣鈍鈍的疼痛,她茫然地睜開眼,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望著周邊清幽翠宇和耳旁傳來的潺潺水聲,她一度以為自己再度重生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雪白的細紗長裙,衣料說不出的輕柔,她猛地坐了起來,身子一軟頹然倒下,她忍不住一拍自己的腦袋:“不會吧,難道我靈魂出竅到別人身上了?”

“別拍了,本來就不怎麽聰明,再拍就成傻子了。”一道淡淡的卻又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了來,鳳淩擡頭,猛然睜大了眼,絕美的臉上流露出驚喜之色。

“雲瀲!”

雪衣輕逸如風,烏發肆意流洩,頭頂一支簡潔的碧玉簪輕挽,簡簡單單的模樣亦是風華絕代無人能及,不是她所熟悉的雲瀲又能是誰!

她掙紮著想爬起來,奈何全身都沒了力氣,待一側頭,才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冒著水霧的玉臺上,隨著她的清醒,一絲氣流漸漸入體,她倒是恢覆了些許力氣。

“別動,漣池正在修覆你損耗過多的玄氣和念力。”雲瀲並未靠近玉臺,而是隔著輕渺的水霧看著她,眉眼間沒有初見故人的驚喜之色,雙眼淡如古井,波瀾不起,讓鳳淩總覺得他明明是雲瀲,看著卻又覺得有些陌生。

“雲瀲,我終於找到你了!”尋到他的喜悅讓她忽略了這一絲怪異,燦爛的笑容從心底迸發出來,蒼白的臉色染上了一絲暈紅,看起來分外嬌嫩美麗,雲瀲微微一怔,背過身去。

“你好好歇著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一方池臺。

“雲瀲!雲瀲!”鳳淩忍不住喊道,方才雲瀲眸中的淡漠她並未忽略,只是不及細想,待他這般離開,她才驚慌起來,他怎麽突然就不理她了?

噗通一聲,她稍稍用力過頭,摔下了玉臺,落入霧氣氤氳的池中,池中的寒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此刻的她忽然意識到,她不僅玄氣和念力受損,連帝玄火脈暫時也使不出來了……

雲闕宮中,雲瀲望著面前攤開的冊子有些出神,冊子上記錄的正是鳳淩的資料,原想著讓她歷練一番,待她晉入帝皇玄境再招她入雲島著重培養,只是他竟不知雪島的範雪使品行如此低劣,差點害了她,也幸虧關鍵時刻她動用了碧空簪才讓他感應到了危險,及時出手。

宮外傳來侍者的傳報聲:“總護法求見大領主。”

雲瀲眸中微動:“宣。”

不多時,一名身材高大健碩的中年男子大步走進雲闕宮,右手握於胸前,行了禮:“言鐸參見大領主。”

“免禮!言總護法,那件事可有消息?”

“目前為止,青龍大陸和雪虎大陸坤陵鏡、隕魔劍的主人都已經尋到,實力也相當不俗,相信再過幾年定不遜色於他們的先祖。”言鐸言語中帶著些許欣喜,雲瀲微微點頭。

“如此甚好,安錦瀾在朱雀大陸的情況如何?”

言鐸面上含笑:“小安的能力您還不清楚麽,自然是不會有錯的。”

雲瀲嘴角揚起一抹細弧:“看來那個叫夕陽的女子便是朱雀令之主了,他眼光不錯。”

言鐸哈哈大笑:“小安那一出也算是陰錯陽差尋著了真正的朱雀令主,若不是當年他被人暗算,跟那夕陽姑娘有了那麽一出,還就此賴上人家,害得那姑娘七逃八躲的,最後竟讓他發現她是朱雀門的人,還被朱雀令認可了,他又怎能這麽快完成任務,不得不說,這夕陽姑娘真乃天賦異稟,不出十年她定能完全掌握朱雀令,甚至比當年的朱雀令主更加適合使用朱雀令。不過,還有一事進展得並不順利,便是那鳳羽千墜了,火家如今血脈雕零,根本尋不到擁有帝玄火脈者,偏偏五大神器中鳳羽千墜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而且萬年來其損耗也最為厲害,若非帝玄火脈擁有者怕是難以將其修覆到當年的程度,這般看來,玄武大陸一行怕是沒什麽收獲了。”

“無需擔心,此人我已尋到,正是火家嫡脈。”

言鐸吃了一驚:“領主莫不是指的百年前通過神選進入冰冥島的火霓裳?此女的帝玄火脈雖覺醒,卻終究弱了些,天資亦是不錯,然而我總覺得缺些火候,她在火沙島修煉百年,實力卻一直停留在帝皇二玄之境,終究是不行啊,其他三大陸神器繼承者無一不是天賦卓絕之人,火霓裳還是差了些。”

雲瀲待他說完才道:“本座指的不是她,那人喚作火鳳淩,百年前吾天魂出竅親自去尋被慕宗旭偷走的《器典》,最終追到玄武大陸,將慕宗旭滅殺後,吾主魂也受到了沖擊,幸而當時無意中得了火家的鎖魂塔才免遭魂滅之災,數年前吾遇上了火家後人,彼時她正好覺醒帝玄火脈,也無意中將吾之魂從塔中釋放出來,吾覺得其火脈之力比火霓裳更甚,為極品帝玄火脈,便偶爾指點一番。只是此女年歲尚幼,吾只怕來不及啊。”

說到最後,他眸中湧起一抹憂色。

言鐸聞言不免大吃一驚:“能遇上領主大人,卻是此女的大造化,只不知她如今……”

“她此刻就在瓊池殿。”

言鐸:“……”

領主大人啊,你這樣明顯的假公濟私真的好嗎?

凈島這地方並不算太大,但集天地之靈,更兼有許多陣法,除了他和另外四大護法,其他人可輕易進不得這裏,而且,他們回稟完亦是不得停留在此地,領主大人真偏心啊!

言鐸心中暗自腹誹。

不過他也明白,領主大人既然說此女尚幼,實力怕是不行,他這般行事想也是為了提升此女的實力好趕上其他三人的進度。

只是後來他打聽到鳳淩的年紀後,也不免無語了,才十六歲的姑娘,領主大人您確定就選定她了嗎,她能擔起修覆鳳羽千墜並且熟練地使用它的大任嗎?

言鐸內心表示很懷疑,只是領主大人決定的事一向都是誰也無法反駁的。

就在言鐸準備告辭時,整個雲闕宮陡然晃了幾晃,雲瀲雙手往桌面上一按,桌上那一疊即將滑落的冊子又穩穩地立在案頭。

直到地面停止搖晃,言鐸才看向雲瀲:“領主,那魔獸實在厲害,那處封印怕也困不了它多久了,看來五大神器也該抓緊時間讓其歸為了,咱們…還有多少時間?”

雲瀲雙目幽深,聲音低沈而緩慢,含著一絲沈重:“十年。”

言鐸的心一沈,十年,對普通人來說,十年時間或許挺長,但對於他們來說,十年時間彈指間也就過去了,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相比於言鐸,雲瀲思慮更深,以她現在的實力而言,十年要達到那個境地,實在太難太難了。

不知不覺走到瓊池殿,目光不覺往裏頭看去時,卻猛然發覺瓊池玉臺上早已不見伊人芳蹤,雲瀲心頭一跳,記得他離開前,仿佛聽到落水聲。

眼神不覺往薄霧彌漫的池面上脧了脧,那池子不算深,但寒氣逼人,她如今身體受損,可能承受得住?

雲瀲覺得,他是出於對五大神器之一的繼承者的關心才會如此在意,於是邁入殿中,輕聲喊道:“火鳳淩,你在哪?”

哈啾!哈啾!

瓊池殿一角傳來幾道打噴嚏的聲音,雲瀲尋聲望去,只見角落裏縮著一團身影,身上的衣衫還濕嗒嗒地貼著吶,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他不由移開目光,冷不防看到她臉上紅撲撲的一片。

糟糕!他都忘了,凈島上有他親自設置的頂級空間禁制,若非他的允許,火鳳淩根本無法從她身上攜帶的空間儲物器中拿出任何東西,難怪她跌入池中現在還穿著濕衣裳。

這一刻雲瀲有些懊惱,自己怎麽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呢。

本想喚人扶她下去,但他一向很少用那些侍從女婢,所以瓊池殿裏此刻並沒有什麽人侍候著,他低頭時,又見她身上衣衫濕透,內裏風光若隱若現,不由臉頰生出一絲暈色,猶豫了一下,似乎她這番模樣讓人看到了也不好,反正他看也看了,索性上前將她抱起,帶到了另一處大殿中歇息。

鳳淩醒來時,只覺得周身軟綿綿的,體內似有一股小火不住亂竄,她難受得緊。

她側頭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覺這裏並不是先前她所在的那一處宮殿,反而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十分陌生,她忍不住出聲,澀啞的嗓音一發出來,她自個兒都嚇了一跳。

好在房間外很快有人走了進來,是一個梳著雙鬟髻看著年紀不大的丫頭,她笑吟吟地看著鳳淩:“姑娘醒了,您發了高熱,主上已經吩咐給您餵了藥劑,現在看著臉色好多了,需要喝點水嗎?”

鳳淩點頭,那丫頭就捧了杯水過來,扶著她半躺著喝下。

有了水潤嗓,她覺得嗓子不再冒火一般,但身體還是熱得很,仿佛一股火就堵在心裏,怎麽也發不出來,燥得她難受,只是她一貫堅強,在丫頭面前並不表現出來,只像她問了幾個問題,後來外頭有人喊她,鳳淩便揮手讓她出去了。

待丫頭離開,她躺在床上有些茫然,因為丫頭竟然告訴她,這個地方是四島中最為神秘的凈島!

至於雲瀲的身份,丫頭沒有告訴她,但鳳淩心中已有幾分猜測,能在凈島住上這麽好的宮殿的人又怎會簡單?

然而,想起她與雲瀲的這兩次見面,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很清楚,現在的雲瀲已經不再是魂魄狀態,但是對她也淡漠得很,也只比陌生人稍稍強了點,這卻又是為何?

體內火燒火燎的,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半夜裏經常醒來時,渾身都濕透了,一直熬了近一個月,整個人都脫了形,體力才漸漸恢覆。

只是,待身體恢覆後,她突然發覺一個問題,她的實力在這一個月裏竟然又提升了不少,雖還達不到聖級巔峰,但她能感覺得到力量的明顯提升。

自那日她清醒後,便再也沒見過雲瀲了,倒是一位喚作流觴的掌管這座宮殿的女使給她安排了清掃的工作,於是打從她身體好了的那日起,她成了這座先雀宮的一名灑掃丫頭!

鳳淩實在很郁悶,不過她也明白,以她的實力的確沒有資格來到凈島呢,現在能以丫頭的身份留下也未嘗不是好事,起碼她離雲瀲近了些,要想找他想必也不會太難才是。

可惜她想錯了,她來到雲闕宮大半年了,也未再見過雲瀲的面。

鳳淩摸了摸垂掛在胸口的鎖魂塔,鳳冰還在裏頭呢,也不知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這天終於忍不住,趁著歇息的機會和往日裏打聽到的情況,悄悄來到雲闕宮,就算他把她當成陌生人也無事,只要他肯救三哥!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她一直等到天色微暗,才終於看到一道高大的暗紫身影踏進雲闕宮。

她看得分明,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的確是雲瀲,只不過她所見過的雲瀲一向喜愛白衣,不想他穿上這樣暗色系的衣裳依舊俊美不減,反而更添一絲尊貴霸氣。

然而,此刻他並不是單獨進來的,在他兩側還有兩名相貌絕色的女使,其中一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流觴女使,另一人不用說了,定是與流觴齊名的曲水女使。

流觴相貌極為美艷,是迄今為止鳳淩見過的最美的女子,比當年在華陵聖墓裏見過的那位不男不女的家夥還要強上一些,也更具女人味,但舉手擡足間並不顯得妖嬈魅惑,卻也別有一番嫵媚韻致,當然,作為鳳淩的頂頭上司,她還知道這位流觴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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