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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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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情況,已經過去這麽久,他不想再提,只要他永久銘記,五靈就永遠的活著,哪怕只是在他的腦海中。

提起這些,蘇幼卿的圓溜溜的杏眼中,滿是陰狠。

蕭洵毫不遲疑的接話:“我陪你。”

蘇幼卿搖頭:“能跟五靈對抗,遠不是你我二人能抗衡的。”

蕭洵神色堅定,不容拒絕:“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些。”

擡眸,認真的望著對方的眼眸,那幽黑一片,滿滿的都是認真,蘇幼卿點頭:“好。”

兩人一道去了蘇幼卿的別墅,將鬼將放出來之後,不容他反駁,就捏出搜魂訣,鬼將神色驚恐,對於這個法訣,他也很熟悉,平日裏也沒有少用,可是輪到自己,細想一番後果,就忍不住睚眥欲裂。

像是看電影一般,鬼將的鬼生是很漫長的,但是有些在快鏡頭的作用下,很快就到了五靈山發生的年代,那時候,鬼將還不是鬼將,只是一個小小的鬼兵,怯弱的躲在同類的身後,時不時的撿漏。

蘇幼卿眼眸發紅,望著昔日熟悉的五靈山,那些老弱婦孺,一個個被斬於刀下,五靈還在抵擋末法的蔓延,加上使不出法術,只能用龐大的身軀抵擋……

而當時小小的鬼兵,也敢擡頭啐一口:“這些該死的東西,忒是麻煩。”

蘇幼卿握緊雙拳,恨不得一拳轟出,揮掉冥域,但還是耐著性子看下去,不論是何種生靈,都不能一概而論,有黑就有白,有壞就有好。

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出對方的敵對陣營,扯出大旗,靠集體的能量,幹掉敵人。

更別提之前騎著白虎骨架的那鬼物,更是強大的能在一擊之下,讓他和蕭洵受傷。

雖然當時他的靈力所剩無幾,身體也破敗的厲害。

但是他的肉體力量很強橫,那些年,他屬於長勢最慢的那一個,因此五靈都要愁壞了,每天想法的讓他運動,讓他鍛體,企圖讓他長快一點,然而沒有用,他的變化,仍然是以百年記。

這就造成了,他雖然幼小,但是實力僅在五靈之下,其他人都不是敵手。

就算失去了靈力,也不會如此不堪一擊,那鬼物,定是鬼王般的存在。

而鬼王只有寥寥幾個,他要確定的就是,當時參戰的具體情況。

鬼王是相當於五靈的存在,以他全盛時期,也是無法抵擋的,更別提,如今重傷在身,蘇幼卿抿嘴,這個時候,喬裝打扮一番,深入敵營,調查清楚,還是可以的。

更多的事情,就要留到以後去解決,他首先要做的,是保住小命,不被對方發現。

跟蕭洵商量一番,他也同意他的計劃,蘇幼卿翻了翻儲物間,發現裏面有生魂抑制劑,一口幹掉,看向蕭洵:“需要嗎?”

蕭洵搖頭:“你忘了,我有鬼族的血統。”

說出這句話,蕭洵有一瞬間的後悔,蘇幼卿的敵人是鬼物,萬一……他的生父是兇手呢?

那他要如何來面對他,這個問題,又成為了一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困難。

蘇幼卿身上的氣息,瞬間陰沈下來,身上有濃厚的灰色霧氣彌漫,素來白皙紅潤的臉龐,變得青白無血色,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齜了齜牙:“像不像?”

蕭洵目光認真:“像,你不說話的時候。”

蘇幼卿冷哼,打量著變身過後的蕭洵,他本身有鬼族的血統,因此變化不是很大,但是一瞧就不會覺得是外族的。

嫣紅的唇部,讓蕭洵不自在,老是不由自主的舔唇,總覺得舔一舔,就會沒有那麽紅。

蘇幼卿想說,別舔了,混血的唇就是這樣的,再舔也沒有用,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別舔了,再舔我舔……”

蕭洵回眸,眼神熱切,蘇幼卿被自己的口誤,嚇壞了,連忙澄清:“口誤口誤,我意思再舔沒用……”

摩挲著指尖,很想告訴他,你來舔吧,我很歡迎。

蕭洵捏訣,一條虛擬的旋渦憑空出現,兩人攜手,跳了進去。

降落的地點,是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沙漠中,頭頂上有炙熱的太陽,蘇幼卿拿出地圖,上面清晰的閃爍著他們所在的地點。

那鬼將的儲物袋很龐大,裏面的物品也很豐厚,有貴重的修行用品,各級靈藥,也有日常用品,他們兩個,就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這地圖就是在儲物袋翻出來的,特別好用,跟GPS似得,還帶導航,厲害的不要不要。

現在是在冥域的西部,仔細的研究了地圖之後,他發現,冥域跟人間界是對應的,人間界的地貌,清晰的反映在冥域。

輕輕一點酈都,冥域的都城所在,一條清晰的路線就規劃出來,點擊放大之後,兩人辨別方向之後,從寵物袋引出一只飛雲鶴,這是在冥域最常見的飛行坐騎。

飛雲鶴一聲清鳴,展翅飛向酈都。

在路上的時候,兩人仔細的研究了一番,現今冥域具體的情況,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心中也有了一點譜。

中途將那鬼將提溜出來,仔細的審問,將一些自己看的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又問了一邊。

鬼將心如死灰,這兩個惡妖,將他的底細看個底掉,還要再來問他一遍,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將冥域的情況很詳細的說了一遍,鬼將輕輕的閉上眼睛,已經做好隱姓埋名,重頭再來的決定,這麽大的人,他丟不起,兩人身上有清晰明確的信息,屬於他的信息。

這些印跡,是他們橫行無忌的原因之一。

作為都城的所在,酈都與帝都有著截然不同的風貌,更偏古風一點,亭臺樓閣,猛然一看,像是回到了古時候。

進入酈都是要交納三顆魂珠的,他們有鬼將的家底在,一點都不心疼,那裏面的魂珠多的厲害,粗略一數,都有好幾萬,這相當於現金,裏面有魂氣的存在,有助修煉,鬼將才會帶那麽多。

要不然冥域也早就進入現代化了,都是以刷卡居多,誰又會扛那麽多的魂珠,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麽大的乾坤袋。

外表很古風,內在很現代化,蘇幼卿左右張望,約莫是鬼修還是少了點,所以每家的占地面積,都是很廣闊的。

像黑白無常,就是基層的工作人員,戚萌等鬼物,屬於擠不進村的那種,只能在人間界隨意的飄蕩。

拿出一顆魂石,兩人直接買下一座宅院,位置有些不大好,離主枝幹也比較近,可惜周圍魂氣很稀薄,影響修煉,所以才賣這麽便宜的。

兩人也不是真心想住,喬裝一番,就去了街道上,巧的是,齊王府在招聘清客,蘇幼卿眼前一亮,站在眾人身後,排隊等著填報名登記表。

這齊王是個梟雄,在鬼將的記憶中,他素來是主戰派,手中權柄也是大,當初鬼族要去攻打五靈山,他就十分同意,自然也是領軍人物。

他這一批鬼王,很是洋洋得意了幾年,現在兩千年過去,齊王府漸漸式微,而組團去五靈山的另一個鬼王,反而節節高升。

蘇幼卿咬牙,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清客也是有意思,平日裏可以自行活動,也可以長時間的進駐王府,但是王府危難之時,必須加以援手。

輪到蘇幼卿的時候,管家問的很詳盡,看到他身邊的蕭洵,也問道:“這位是?”

蘇幼卿面不改色:“這是我對象,不過他身體不太好,沒有修煉資質,我得養著他。”

蕭洵抿嘴,默默的垂下眼眸。

他是劍修,體內都是靈氣,並無魂氣,一點都不怕管家查探,只要他轉為鬼身,真的像廢柴一樣,無法修煉,也不能儲存魂氣。

他估摸著,這也是他母親失望的原因,本來以為,他有一個強大的父親,但是以他的遺傳因素來看,顯然不是的。

管家理了理長袍,嘆氣:“你也是個有情有義的,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見王爺,看他怎麽說。”

身後的人頓時抗議起來:“為什麽不帶我們去?!”

管家回眸,冷冷一喝:“鬧什麽!”

頓時鴉雀無聲。

蘇幼卿回首,笑容燦爛的朝後面揮揮手:“我先走了啊~”

眾人怒目以示,太氣人了。

管家輕笑,到底是年輕,多麽的青春有活力。

能這麽短的時間內見到齊王,蘇幼卿的心中也是有些激動的,對於報仇這個事情,他還是很積極的。

兩人見了齊王之後,也很是驚訝,萬分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副年輕的模樣,白皙俊秀的臉龐,略有些發青,反而顯出幾分病弱感,氣勢十足,風流倜儻。

見了他,也只是挑了挑眉,看向管家,管家會意,將蘇幼卿的資料遞上去,齊王翻了翻,鮮紅的唇緊抿,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是體修?”

蘇幼卿故作緊張,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目視前方,聲音出奇的洪亮:“是!”

齊王擡了擡手,安撫他:“不必緊張,這清客的工作,你都了解了,你說說你有什麽想法。”

蘇幼卿似乎是被他安撫到了,整個人放松下來,款款而談,對應清客的條件,詳細的說了一番所謂的優勢。

齊王點頭:“我們跟社會上是一樣的,有一個月的試用期,接下來讓管家帶著你,我們合作愉快。”

蘇幼卿驚喜的笑出來,雙眸彎彎:“謝謝王爺。”

兩人跟著管家一起,去了宿舍區,清客的地位相對來說,也是屬於小高層,而且蘇幼卿又帶著家屬,因此分到了一個小單間。

屬於公寓式的,有獨立的衛生間,還有獨立的廚房,小陽臺也是有的,總體還是能接受。

兩個人就這樣安頓了下來,慢慢的融入王府的生活,也知道了一個王府眾人心中明了的事情,齊王每隔一段時間都有虛弱期,據說是因為攻打五靈山,被朱雀的血液給汙染了。

若是妖族,被朱雀的血液淋到,只會起到鍛體洗髓的作用,而鬼族就不行了,朱雀熾熱的火靈氣,是鬼族的克星。

蘇幼卿眼眸一亮,這麽天降的大好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兩人本來就是喬裝打扮,將自己的身份按在鬼將的名下,他也是一方人物,又有他的信物,至今沒有人懷疑。

他手中有一小節火靈,是朱雀送給他的成人禮物,可惜還沒來得及慶典,就別末法和鬼物給破壞了。

如今四海升平,很多生靈甚至不知道末法的到來,而鬼物更是節節高,讓他心中氣血難平,恨不得將他們都給炸了。

透明的火靈,就像一塊火紅的琉璃,如煙如霧的靈氣,被籠罩在透明的外殼中,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塊藝術品。

“便宜你了。”蘇幼卿輕笑,和蕭洵對視一眼,靜靜的等待正午的到來。

與人間界不同的是,鬼族休息的時間,都集中在白天,中午陽氣最盛的時候,沒有特殊重大事件,他們是不會出來的。

太陽一點點的爬到正中間,兩人穿上防輻射服,帶上巡邏隊的隊徽,大搖大擺的走在王府中。

這王府外緊內松,外邊的禁制很厲害,但是內部相對比來說,就弱一點,兩人也已經摸清了大致的情況,對於行走於王府來說,是很稀松平常的。

蘇幼卿有想到,要不要和另外一個鬼王一起,一網打盡,結局是遺憾的,以他目前的水準,是不能的。

而僅僅殺了鬼王還不夠,雖然作為罪魁禍首,他死不足惜,可是他帶領的軍隊,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一點一點的將五靈山磨平。

蘇幼卿從鼻子噴了一口氣,立馬有一只幹燥溫暖的手,握過來,他瞬間臉色爆紅,知道這是他洩露氣息,蕭洵不能說話,只能以這種方式提醒他。

隔著包裹嚴實的防輻射服,蘇幼卿期期艾艾的回握,告訴他,自己萬不會再洩露氣息,沒想到的是,蕭洵的腳步微頓,手指微微痙攣。

摳了摳他的手心,蘇幼卿無聲的問道:“怎麽回事?”

蕭洵也摳回來,輕輕的搖了搖。

兩個人都看不到對方的神色,雖然是青天白日的,對於兩個妖族來說,一切都不是問題,但妨礙與厚厚的防輻射服,兩人還是沒有辦法交流。

走到二門的時候,蘇幼卿身形一閃,攀上院墻,將青竹傘向上一拋,灰色的靈氣彌漫,將兩人籠罩在內,霎時間,整座王府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悄沒聲的慢慢潛入,內圈一片寂靜,這裏才是齊王活動的地方,不管是修煉還是休息,都是在這一片,兩人沒有進入過,只得慢慢摸索。

第一次摸進去的地方巧了,是私庫,裏面擺著琳瑯滿目的珍寶,比鬼將的儲物袋,要豐厚太多了。

有十級靈藥的味道,還有器靈的震顫聲,蘇幼卿拉著蕭洵,低聲安慰:“等我們出去的時候,你想要什麽,盡管給我說。”

蕭洵不動聲色的點頭:“先去找齊王。”

好在第二個小院子,就是齊王的練功房,兩人站在院子周圍,蘇幼卿皺眉望著那密布的禁制。

要是暴力破開,難免會驚動其他人,可要是一個個的解,就比較費工夫了。

沒想到蕭洵甩手拋出一塊四方的小東西,黑色的實木,拿在手裏沈甸甸的。蘇幼卿眼前一亮,這是令牌。

齊王府的令牌,分四個等級,黑色是一級,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暢通無阻。蕭洵早就打聽清楚了,黑色的令牌是可以進練功房的。

兩人頭上打著青竹傘,又拿著令牌,蕭洵想了想,掏出靈劍,催動靈氣,一股煙的沖進去。

站在練功房內,兩人對視一眼,顧不得其他,朝著有澎湃魂氣的地方進發,進去之後,才發現,練功房也是很大的,裏面結構很覆雜,怕繞錯,兩人小心翼翼的,攜手並進。

一室寂靜,連半點風聲都沒有。

蕭洵打頭,快速朝著魂氣充足的地方略去,到了之後,才更能感覺到那澎湃的魂氣,還有熾熱的火靈氣。

隔著一道屏風,是一張巨大的寒冰床,氤氳的冒著白煙,將齊王的身形籠罩其中,青白色的臉龐,縈繞著一片火紅,再也沒有風流的模樣。

蘇幼卿毫不猶豫,將火靈激射而出,打入正在沈睡的齊王上空,磅礴的火靈氣爆發開來,將齊王籠罩在內,灼熱的氣浪,讓他心中湧起無限驚喜。

雙手捏訣,源源不斷的木靈氣輸入其中,木助火勢,讓火靈爆發的更加徹底。

蕭洵站在他的身後,拿出兩人早就備好的,一件青黑色的兵器,屬於那個鬼將的本命靈器,千魂斬。

齊王受到攻擊之後,反應也是很快的,眨眼間就跳起身來,握起身邊的長劍,卻發現外面的火靈,和體內的火靈交相呼應,讓他一時間提不起氣。

臉色大變之下,想要尖嘯示警,卻被一件青黑色的長刀劈重,齊王不敢置信,望著將他釘在墻上的長刀,刀身震顫,嗡嗡作響,上面有清晰的刻字:千魂斬!

這兵器他簡直太熟了,是他親手所鑄,敲打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才造就這一把靈器,而這靈器被他轉贈給了勤王。

勤王一直告訴他,珍而重之的收著,沒想到,有一天會拿來索他的命。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底滑出。

齊王大怒,臨死之前回光返照,大聲喝道:“勤王老兒!你卑鄙!”

灰色的魂體,漸漸變成一片青灰色,氤氳不清,蘇幼卿知道,罪魁禍首,他已經給滅掉了。

剩下的小炮灰,就看他們政敵了。

兩人飛快的略去私庫,大手一揮,將裏面的寶物隨意的塞進儲物袋,全部掠走,一甩靈劍,兩人快速的回到宿舍。

而這時,隔壁恰巧來敲門:“你們聽到什麽動靜了沒有?”

隔壁的那個鬼族,有些尷尬的望著兩人,心中暗自感嘆,有對象的怎麽都鐘愛虐狗呢。

聽到有腳步聲來臨,兩人快速的鉆進被窩,脫掉上衣,緊緊的抱在一起,裝作熟睡的模樣。

聽到吱呀的門響,蘇幼卿都快要憋不住了,那火熱結實的胸膛,緊緊的挨著他,實在讓他有些靜不下心來。

兩條修長柔韌的雙臂,將他緊緊抱在懷裏,蘇幼卿心跳如鼓,聽到那鬼族的聲音,才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揉著眼,不耐煩的坐起身。

“怎麽了?擾人清夢。”

那鬼族尷尬的別開眼,眼前清瘦柔韌的青年軀體,明晃晃的在眼前,讓他有些無法招架。

“內圈出事了,讓集合呢。”那鬼族摸摸鼻子,無奈敗退,深更半夜吃狗糧,心累。

見鬼族還沒有走遠,蘇幼卿輕柔的摘掉蕭洵的大手,柔聲說道:“乖,你在家裏等我,我去去就回,沒事的,別害怕啊。”

那鬼族腳步一頓,立馬大踏步走開了,這戀愛的酸臭味,迎風飄十裏。

見他走了,蘇幼卿望著蕭洵坦誠以見的軀體,頓時羞澀有加,匆匆丟下一句,我走了,就捂著爆紅的臉頰,敗退。

蕭洵劍眉微挑,唇角上鉤,心情頗為美妙的穿上衣服,有反應就好,這七竅通了六竅,剩下的一竅,就不難了。

等到了集合的地方,蘇幼卿這種沒有什麽權限的新人,只不過是粗粗排查一番,齊王是被火靈幹掉的,但是他上報的是個體修,況且那些禁制,也不是這麽毫無名號的人,能夠解決的。

只不過是大排查,大盤點而已。

更多的,蘇幼卿神色不定的望著臺上的青年,他是齊王的弟弟,一雙粗粗又濃黑的劍眉,狹長的丹鳳眼,神色冰冷,又帶著點漫不經心。

要說基因真是個奇妙的事情,蘇幼卿擡眸,裝作好奇的打量著臺上的青年,與蕭洵實在是太像了。

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真是有趣,幸好沒有帶他出來,要不然兩個人出現在同一場合,也是一個奇妙的感受。

那青年就在臺上冷冷的站著,一身艾青色的長袍,背後背著一把青色的劍,巡視了一會兒,就走了。

蘇幼卿戳了戳叫他過來的鬼物,努了努嘴:“這誰啊?也太帥了。”

鬼物驚詫的望著他:“你對象可在等你呢,別見著長得好的,就走不動道。”

蘇幼卿齜牙一笑:“想什麽呢,只不過隨便問問,免得路過不相識,得罪了貴人。”

那鬼物撇嘴:“嗨,這青年說起來也是倒黴,他們是大房的,他父親才是齊王,可惜了,被我們齊王給擠下去。”鬼物驕傲的擡手挺胸:“我們齊王是最棒的。”

蘇幼卿又湊近了些:“那老齊王呢?”

那鬼物皺眉思索:“二十幾年前,妄圖反抗,逃到人間界,還是被齊王給弄死了。”

蘇幼卿豎起大拇指:“那我們齊王還真是厲害,那這青年……這麽亂跑,齊王不管嗎?”

“說起來也是啊,往常這青年,總是呆在內圈,從來不出來的,因為齊王關了他緊閉,但凡出來,就往老齊王的墳頭潑黑狗血。”

對於潑黑狗血的行為,那鬼物可能有些無法茍同,話語間很是唏噓。

蘇幼卿:……

要他怎麽跟蕭洵說,哦,你父親疑似前齊王,你還有一個哥哥,然後現在的齊王殺了你父親?

蘇幼卿撓了撓頭,也想去給現在的齊王頭上,潑一大碗黑狗血。

讓他嘗嘗火焰燒身的感覺。

沒一會兒,人群就散了,蘇幼卿還沒有走回去,就又接到通知,說是以後齊王府換主人了,認準剛才的青年——蒼黎。

要不是鬼魂對於目光很敏感,蘇幼卿很想拿出手機,給他拍一張照片,然後拿去給蕭洵看,看他有什麽看法。

回到宿舍之後,把這事情跟蕭洵說了,他的眼神很耐人尋味,目光清淺,幽幽的看向遠方:“是也罷不是也好,總之我不會去認的。”

不管老齊王和新齊王是什麽關系,有一點他還是很確定的,齊王是蘇幼卿的仇人,生死之仇,不共戴天,認了之後,萬一蘇幼卿遷怒於他,他們之間的關系,豈不是又要回到從前。

見面不相識,擦肩不說話。

再說了,老齊王還不定是個什麽人呢,當初為什麽要不辭而別,留下一個孕婦,肚子在世間徘徊,就算是妖族,實力強大又如何,孕期的婦人,實力折半,分分鐘被別人幹掉,也是很正常的。

而別提,因著這不負責任的父親,這麽多年來,壓根沒有露過一次面,顯然是對他們母子不上心,就算多年前死了,這權勢這麽大,留下點什麽東西,讓他母子好過活,也做不到嗎?

蘇幼卿望著他的神色,瞬間就明白了,這人是真的對自己身世不感興趣。

默默的收回這個話題,既然他不願意,他自然也不會再多說。

“勤王實力強大,是現在的我,所不能抗衡的,我要回人間界了,你有什麽打算?”蘇幼卿哈了口氣,漫不經心的掀開被窩,下一秒卻怔在原地。

白皙如玉的肌膚,流暢結實的肌肉曲線,性感又惹人……

輕輕咳了一聲,佯裝無事的躺進被窩,手無意間碰到一片溫熱,蘇幼卿像是被燙到了,咻的一下收回手,翻了個身,將自己捂在被窩裏,又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說道:“睡覺吧。”

蕭洵幽黑的瞳孔,在被子的遮蓋下,閃閃發亮,唇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一點笑意,看著邊上那鼓鼓的大團子,滿足的拉上被子,安安靜靜的躺平。

蘇幼卿覺得自己著魔了,時時刻刻的註意著邊上的動靜,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頭上小嫩芽中間的小鼓包,現在已經尖尖的,露出嬌嬌嫩嫩一點青色花苞,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開花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幼卿就跑去找管事,話說的懇切:“當初仰慕齊王的人才,才一路尋過來,想要效忠,如今齊王不在了,是時候告辭了。”

那管事見四周沒人,抹了抹眼淚:“哎,齊王遭逢大難,若是知道你有這份心,肯定也是感激的。”說著塞過來一個小儲物袋:“你拿著,也算是一點念想。”

蘇幼卿也跟著紅了眼眶:“我是聽著齊王的故事長大的,對他的逝去,表示萬分悲痛,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我的心痛,實在是讓人無法待下去……”

“管事見諒……”蘇幼卿長籲短嘆,悲痛之色溢於言表。

齊王府效率很快,不過第二天的功夫,齊王已經草草下葬,連白幡都沒有,生前極盡奢華,死後一時潦草。

兩人特意跑到荒郊野外,才打開傳送陣,一起回了人間界。

到了帝都的時候,蘇幼卿恨不得跳起來轉三圈,人間界實在太美好了,有清新的空氣,有溫暖的陽光,還有著充足的陽氣,都令妖非常開心。

蕭洵雙手插兜,溫柔的看著他在一旁發瘋,等他回過神來,才溫聲說道:“走,回去吧。”

他們從酈都郊區出發的,回來的時候,也是在帝都的郊區,剛好在五靈山周圍,這裏現在已經變成了新的模樣,白墻青瓦,周圍都是蒼翠的樹木。

看得出來,規劃的很用心,這種江南庭院的風格,想來在北方會比較吃香。

靈劍在上空一閃而過,那成片的山頭,就這樣消失在眼前。

等到了半島花園,蘇幼卿客氣的讓了一句:“嗨,進來坐坐?”

正打算關門,就見一條大長腿邁了進來,毫不客氣的占據沙發一角。

蘇幼卿:……

他真的只是客氣客氣,在冥域的時候,整天黏在一起,回到了人間界,不是要好好的透透氣嗎?

他在這裏,自己渾身都不自在,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陌生的氣息。

不自覺的看向鏡子,想要把頭上豎起的那根呆毛,用水抿下去,這也太影響形象了。

蕭洵靜靜的坐著,左腿翹右腿上,等會又悄悄的右腿翹左腿上,等了又等,也不見蘇幼卿有什麽反應,不由得有些洩氣,感情為什麽不像是修煉,有個明確的境界指示,劃分的超級詳細,一對比就知道。

像現在,他心中一片懵,對於蘇幼卿,他已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想了想,從儲物袋掏出一束玫瑰花,是他早些日子,從電影上看來的,那人分分鐘就抱得美人歸,他也想試試。

將玫瑰花擺在茶幾上,舔了舔幹澀的唇,心裏緊張到要抽過去,面上還是一派淡定,甚至還有空扯出一抹笑,森森的白牙,趁著初生的太陽,淡然的開口:“跟我在一起。”

蘇幼卿從他拿出花的那一刻,面色就變了,神色冷淡又氣惱,差點把自己氣成了河豚,氣鼓鼓的回:“不好!”

蕭洵臉色也變了:“為什麽?!”

蘇幼卿一擡指尖,一道青色的靈氣箭迸發,將那一大束玫瑰花毀了個幹凈。

橫眉冷目:“蕭流氓,你走。”

蕭洵死死的站在原地,不肯走,執拗的望著他:“告訴我,為什麽,給我一個死心的理由。”

蘇幼卿又是一道掌風劈出,將空氣中殘留的香氣驅散,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忍不住一陣氣惱,是什麽人啊,竟然送別人這種東西。

索性上手去推:“你走,你走!”

蕭洵眼神受傷,緊緊的攥著蘇幼卿的手腕,低沈的喝道:“告訴我,為什麽?!”

蘇幼卿回眸,因氣惱而顯得愈發晶亮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蕭洵,另一只手使勁的掰著,冷哼道:“花是植物的什麽?”

蕭洵一瞬間想到了,尷尬的松開手,垂頭喪氣的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表白……”

蘇幼卿耳尖紅了,惡聲惡氣的說道:“有誰會拿著這種東西,去告白的。”

蕭洵抿嘴,默默的打開手機,搜索告白利器,那上面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玫瑰花。

蘇幼卿:……

可寶寶是花妖啊,這麽對寶寶,是不是有些太殘忍。

說起來也是難過,寶寶的花,還只是米粒大小的花苞……

正在出神,就被啪的一下抱了個滿懷,炙熱的氣息縈繞,淡淡的聲音,透著委屈:“你答應了。”

蘇幼卿費力的扭過來,猶豫了半晌,手還是在那大頭上,禿嚕了一把:“什麽時候?”

蕭洵眼神火熱,炙熱的氣息噴到他臉上:“你沒拒絕,就是同意了,我不管。”

話音剛落,白皙如玉的臉龐就緩緩靠近,蘇幼卿說不上來為什麽,閉上了雙眼,如羽毛一般輕,又鄭重的吻,落在了額頭上。

一觸即分。

蘇幼卿:……

褲子都脫了,你就幹這個?

蕭洵心滿意足,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裏,快要亂碼的心跳挨在一起,蘇幼卿扭頭,抱在一起是很美好,可是他也想嘗試一下其他的。

比如說——

蘇幼卿眼神兇狠,一不做二不休,閉上眼睛踮起腳,堵住那一片柔軟的唇。

堵上之後,又不知道該怎麽做,就那麽楞楞的,蕭洵唇上貼過來一片柔軟,大腦頓時當機,平日裏厲害的一塌糊塗,這個時候懵的一塌糊塗。

試探著伸出舌尖舔了舔,香香軟軟,還有點甜……

好像福至心靈般,蕭洵瞬間開竅,單手扣住對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緊緊的箍住腰,將他牢牢的鎖在身邊。

半晌兩人唇分,蘇幼卿雙頰爆紅,茶色的眼睛水潤潤的,薔薇色的唇,變得紅艷艷的。

蕭洵眼神幽深,恨不得欺上前去,噙住那一片柔軟,那也不松開。

蘇幼卿推了推他,兇狠的催促:“快走!”

摸了摸鼻子,蕭洵忍不住又露出八顆牙齒,笑的開懷:“走,走,這就走。”

蘇幼卿更兇狠了:“吃幹抹凈不擦嘴,走的倒快!”

“嘭!”碰到門框的聲音,讓兩人懵了下,蘇幼卿哭笑不得,兇狠的表情也裝不下去了,噗嗤一聲笑出來,溫柔的說道:“再見。”

蕭洵神色柔和,眼神纏綿溫柔:“再見,親愛的。”

將門關上之後,蕭洵靠在門框上,忍不住在清晨的陽光中,笑成一個二百斤的沙雕。

從觸摸到他,那直沖腦門的眩暈感,到親吻的幸福,那身心都被填滿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流連。

而室內的蘇幼卿,也靠在墻上,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露出一個笑容。

因為有幾天沒有泡楊枝甘露,蘇幼卿還有些想念,趕緊跑到浴室,在浴缸裏滴上一滴,躺進去,任由那迷人的甜香,將他包裹。

蕭洵靜靜地聽著,室內沒有了動靜,才大踏步離去,走到路上的時候,掏出手機,給趙琦打了個電話:“餵,你的出差可以結束了,回來工作吧。”

趙琦歡呼一聲,對蕭洵簡直感激不盡,說實在的,他真有點想帝都了,這麽多兄弟都在這,還有那無故曠課的蘇幼卿,這未成年妖,真是令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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