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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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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就沒再理會莫先生,反正如今這樣子,就像他說的,是誰告的密,對他一點都不重要了。

但是莫先生卻似另有話要說,許恪註意到了,便隨口問:“莫先生還有什麽事?”

莫先生神神秘秘壓低聲音,輕聲說:“世子爺身邊的鄭侍衛,我覺得有點問題。”

他雖然是對許恪說的,聲音大小,卻控制在戚無為也能聽見的地步。

戚無為果然哂笑,沒作聲。鄭江是不可能背叛他的,上一世他死亡前最後一個記憶,就是鄭江奔過來扶著他,眼睛赤紅赤紅的,口口聲聲要為他報仇。

見他不信,莫先生只得作罷,行禮退下。

他走後,許恪才問戚無為:“他說的,你信嗎?”

戚無為道:“不信,鄭江不會背叛我。”

聽他這麽說,許恪也沒多說什麽。轉而分析起這個時候,莫先生上門是什麽意思。

許恪道:“莫先生那麽通透一個人,不會看不出侯爺此舉類似螳臂當車,早晚失敗。那他這時候過來,是不是想從侯爺那裏跳到世子爺這裏當幕僚?”

他這番話嚇戚無為一跳,戚無為忙說:“別胡說,這些讀書人都是有氣節的,你這樣說,有責怪他見異思遷之嫌。”

好吧,許恪做了個閉嘴的動作,表示不再提這件事。

停了一會兒,戚無為沒聽見許恪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些不適應,擡頭見他正認真地打著棋譜,不由更覺不可思議。

難道他剛才那句話沒說好,惹他生氣了?

戚無為不自在地叫了許恪一聲。許恪擡頭,戚無為別扭地問他:“生氣了?”

許恪一臉茫然,道:“沒有啊,怎麽這麽說?”

戚無為卻不開口了。

第 32 章

反客居裏,照舊能聽見定國侯那邊傳來的隱約動靜。戚無為煩躁地站起身,說:“我領你去外面酒樓用午膳。”

“啊?”許恪望了望外面的大太陽,有些猶豫,外面好熱啊!

“那不去了。”戚無為一看許恪的神情,就明白他在想什麽,何況外面的確太熱了。

他這樣,許恪就有些心軟。“還是去吧,我還沒到外面吃過飯呢。”

聞言,戚無為奇道:“怎麽沒有?你從前不是老跟著許忻一起在外面用飯的嗎?”

糟糕,許恪這才發現自己一言不慎,說出實話了。他沒有,但原身肯定在外面吃過飯,難怪戚無為會覺得奇怪。

“我是說,有好幾個月沒到外面用飯了。”許恪打了個哈哈,又緊跟著催促戚無為,“我們現在就走吧。”

戚無為將疑惑收起,和許恪並肩向外走。為了避開糟心的定國侯,他們沒再經過前院走侯府正門,而是直接繞到西角門出去。

京城最大的酒樓就在離定國侯府西角門一條街的地方,兩個人沒走多遠,就到了地方。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見戚無為身著錦袍,氣宇軒昂的樣子,二話沒說,立刻將兩人迎到二樓的雅座,先上了一壺好茶。

等菜的空檔,店小二還送了一盆冰放在雅座裏,為兩人消暑。

許恪將手放到冰盆外側,感受涼意,口中還嘖嘖稱奇,道:“這家店的老板,很會做生意啊!難怪是京城第一的酒樓。”

戚無為一笑,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停下動作,屏息凝神地聽著。

他們坐的這間雅座,和隔壁那間,只用木板隔開,那邊的聲音很清晰就傳過來了。

只聽到一個聲音說:“……定國侯世子竟是個斷袖,難怪結伴逛花柳巷他從不留宿,也沒對那些紅粉佳人有過好臉色。”

隨即另一個聲音附和道:“對啊,我當時以為他不行呢,誰知道原來人家不走此道走彼道。”

他最後聲音拖得長長的,一聽就是另有所指,惹得在座一眾年輕公子哥兒們哈哈大笑。

這笑聲惡意滿滿,許恪騰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打算過去教他們做人。

“夠了吧,幾位口下留德!”忽然另有一個聲音斜斜插入一堆笑聲中,隔壁難得一靜。

許恪也因為這個聲音停下了動作,沒想到還有打抱不平的人。

起初說話的公子冷哼一聲,道:“楊思齊,知道你和他關系好,但也不必如此相護吧。我們也沒說錯什麽,你這樣,別人又會怎麽想你呢?別忘了那位世子爺可是個斷袖。”

楊思齊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許恪默念兩遍,忽然想到他是誰,小聲朝戚無為開口說:“是楊家大公子?”

戚無為點點頭。

只聽那邊楊思齊又說:“諸位父親長輩都是朝中重臣,長輩們因政見不同互相攻訐也是有的。咱們大家難道因為長輩立場不同,也要分清派別,往死裏作踐人?”

這下許恪聽明白了,感情那邊一屋子人都是翟黨的後人,難怪對戚無為這麽不友善了。

靜了片刻,先前那道聲音又說:“我倒忘了,令尊兩不靠,難怪你能如此清高。可你只怕也忘了,若不是令叔父肯投身翟相,護持家宅,令尊哪能如閑雲野鶴般獨來獨往。你如今在這裏假清高,是不是以後入仕,也有令叔父那般的兄弟為你保駕護航呢?”

一番話說的楊思齊啞口無言。他父親楊公茂任太常寺卿,的確諸事不問,他叔父楊公蕤卻是翟黨旗下得力幹將,出任吏部左侍郎。他也清楚他楊家全賴叔父委曲求全,才有今日太平。

隔壁的氣氛頓時僵住。許久,有人打圓場說:“好好的提那些事做什麽?我們暫且都還沒有入仕,能過幾日松快日子就過幾日吧,吃菜吃菜,都涼了。”

只聽楊思齊緩了緩語氣,道:“是我不好,先提到朝政,犯了規矩,自罰三杯。子瀾兄,你莫見怪,我先幹為敬。”

那邊漸漸傳來聊天的聲音,一場爭吵消弭無蹤。

許恪猶猶豫豫坐下,此時再過去教訓人已然不妥,他只好問戚無為:“走不走?”

這是怕戚無為敗了胃口,才有此一問。

戚無為道:“算了,外面天太熱,我們吃我們的,當他們不在就是。”

許恪便為他續上茶,輕聲問:“那個子瀾是誰?”

一群人裏就屬他話多,又咄咄逼人。許恪心想要拿個小本本記下,將來有機會可要教訓一番討回來。

戚無為道:“那是寧遠伯的小兒子。”

寧遠伯這個人,許恪知道。清閑富貴人,靠祖上蔭庇過活。他之所以成為翟黨,說到底還是當今陛下不理朝政,翟修一家獨大的原因。一個沒權勢的沒落伯爺,年節裏陛下賞賜都可能會遺忘的皇親國戚,遠遠不如朝中有實權的三品以上大員。這才不得不上趕著巴結翟相,以免被翟相打成敵方,一根手指就將其碾壓死。

本來寧遠伯一家子都低調至極,他這個小兒子卻有些頑劣,也不過十七八歲,就在同齡人中頗有威望,說一呼百應有些誇大,但多少也有幾個追隨者。幾個人成日作怪,有時候捅了簍子,免不了家裏出面擺平,寧遠伯對他很是頭疼。

戚無為給許恪科普完這家子,就將寧遠伯及他的小兒子拋之腦後。

沒想到過了兩天,他卻在鄭江口中又聽到了這一家子的消息。

彼時,定國侯總算不應酬那些上門道賀的人了,說是要趕著上任。戚無為和許恪在家裏偷偷商量,是不是打斷定國侯的腿,就能阻止他繼續作死時,鄭江在外面叩了叩門。

兩個人嚇了一跳,還是戚無為穩了穩,將鄭江叫進來,鎮定地問他有何事。

鄭江說:“寧遠伯的小兒子,那個叫子瀾的,被抓了。”

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聽到子瀾的名字,許恪奇道:“因為什麽?”

鄭江說:“早幾年前,子瀾縱馬上街,踩死了人。這事兒後來寧遠伯求到翟相那裏,才擺平了,沒想到現在那家死了兒子的老婆婆又出來喊冤,這才抓走了子瀾。”

許恪心中一動,幾年前的舊事,如今又翻出來,說背後無人插手都沒人會信。只是,他有些擔心,這件事總不會是定國侯他們搞出來的吧?

見兩人都沒動靜,鄭江又說:“聽說子瀾是被大理寺的人抓走的,如今寧遠伯進宮哭去了。”

聽到大理寺,許恪就全都明白了。大理寺卿賈大人是反翟黨一員,雖然也有些愛推諉,多少還肯做事。聯系前兩日定國侯的作為,不難得出,這是定國侯一派的人,對翟黨的宣戰。

寧遠伯沒什麽根基,他兒子子瀾正好又有把柄,拿他開刀再合適不過。

眼下這局勢,翟相剛好勢弱,若是護不住他的門生故吏附庸,再往後就是一瀉千裏,離他徹底倒臺沒多遠了。

不得不說,定國侯這招有用兵之神,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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