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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夢澤悲風陽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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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徹慌亂手腳的跑到少卿跟前。望著她駭人的兩個血窟窿。怒喊道:“混蛋。胡來。你生來便定心神的東西怎麽能就這樣給了他。”

少卿淡然的尋摸著拉住鬼徹的手。好笑道:“不是還有些你還替我保管著麽。死不了。他若是清顧。日後定會還給我。清顧若再也回不來。就當拿著修為得一段安生的日子。你快些帶我去凡間。銀月還在等我。”

這幅鬼德行了。還想著去凡間。鬼徹顫抖的將手覆在少卿眼眸處註入靈力。卻怎麽都無法愈合。斥責道:“你眼瞎了。還去什麽凡間。”

少卿佛開他的手。堅定的說道:“不得不去。莫要攔著我。否則會出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湛瀘劍造成的傷和龍淵劍是一樣的效果。都是我鍛造的兵器。我自會知道怎麽處理。你不需這樣。你再不帶我去凡間。怕是什麽都來不及了。”

鬼徹望著少卿已經滿臉是血的臉頰。見她依舊是這樣堅持。拉著她的手就要離開。心痛如絞的瞪了一眼白清顧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凡間。”

白清顧望著少卿血染的臉頰。還有地上晶瑩剔透閃著瑩瑩光芒的海藍色玲瓏石。腦子裏一片空白。自己只不過是想要留下她。想要留她在身邊。從未香想過少卿會如此決絕。他的身上還沾染著刺眼鮮紅的血跡。拾起地上的石頭。飛快的沖了上去。壓抑的喘不上氣息。拽住少卿的胳膊。低沈哽咽的說道:“卿月你哪也別想走。鬼徹。你休想將她帶走。”

鬼徹不耐煩又厭惡的擋著白清顧。瞬間雙手緊握著圓月彎刀。威脅道:“白荷歌。男人最好說話算數。更何況你還是個神君。莫要再阻攔我們。”

清顧紅了眼的喊道:“你不能就這樣把她帶走。不能。她沒了雙眸和修為根本鎮不住身上的魔性。”

鬼徹指著少卿。對著白清顧毫不客氣的訓話道:“她都這樣了。你打算把她帶到哪裏去…帶回你的青丘欺辱她。這就是你說的心悅她。當年你玷汙了花千紀。和花千紀訂結緣契約的時候可曾想過是你負了少卿。她對你下不了手。我收拾你。今天多少是去不了凡間了。”

白清顧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只覺得鬼徹是在胡攪蠻纏。“你莫要和我糾纏。我分明是和少卿訂的結緣契約。將她玷汙了。她要我修為。我給她就是。她偏偏要殺了我。她怎麽都容不下我。背棄我。她身上到現在還有我的氣息。”

少卿聽到這裏用盡所有的力氣喊道:“白荷歌。我在和你說一次。我的身子是給的白清顧。我和清顧已經結緣了。我身上是白清顧的氣息。不是你。不是。你不要將莫須有的東西按在我的頭上。鬼徹制服住他。快些送我下凡。”

鬼徹冷然的不再言語。化作一道玄黑色的光影直接沖著白清顧而去。兩人一黑一白的在空中纏鬥了起來。少卿也看不到他們是如何的激鬥。只覺的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一般。雙眸處的傷口將蝕骨的疼痛傳遍周身。現在也沒了修為。無法自行愈合傷口。只能任由鮮血直流。五感皆遲鈍起來。

猛地耳邊響起一聲破空的尖叫。“少卿。少卿。你這是怎麽了。你的雙眸怎麽了。”

少卿聽到是花千紀的聲音。身子一顫。連連的向後退了幾步。警惕虛弱的問道:“千紀。你來這裏做什麽。”

花千紀望著少卿駭人的模樣。月白色的長袍上已經浸滿了鮮血。海藍色發絲的顏色似被太陽暴曬後的褪色。變成了水色。比任何時候還要狼狽不堪。她憤怒的向四周嘶吼道:“是誰。是誰將她傷成這樣。”

少卿急忙阻止道:“千紀。別喊了。是我自己弄得。我不想到你。哦。已經看不到了。現在我不想聽到的你聲音。你快些離開這裏吧。”

誰能把一向隨心隨意。一聲傲氣的魔神折磨成這般。花千紀想到本是該比自己先一步來到天刑臺的白清顧。咬牙切齒道:“少卿。是白清顧對不對。是他對不對。我殺了他。那時候就該殺了他。”

少卿眼睛周圍頓時裏泛起一層濃濃緋紅的顏色。極端妖灼詭譎。比臉上的鮮血還要讓人毛骨悚眼。朝著花千紀的方向喊道:“你不要在添亂了。若你殺了他。我們此生不覆相見。”

花千紀知曉少卿對白清顧的情義。擡頭望著天空中激烈的打鬥。又見少卿雙目已盲。轉睛一想。柔聲哄騙的說道:“少卿。你莫要動怒。莫要急躁。你若入了魔。誰也救不回來。我這就走。這就會花央神殿。”

說完便給少卿掐了個靜默咒。轉身便飛向空中的打鬥的地方。

少卿只能辨別出花千紀聲音的來處佇立原地。靜靜地。耳邊連風聲都聽不到。心中劇烈的跳動。嗓音低微的問道:“千紀。你還在麽。”

反反覆覆問了幾次見不人應答。胸口似乎很痛地揪扯了下。急躁的不安的四處喊人。眼睛周圍的紅暈越發的濃重起來。一時竟忘記了身處何處。還沒走了兩步。就覺得腳下一踩空。只感到四肢發涼。森冷徹骨。直直的從高空中墜落而下。高處的寒冷。一點一點把自己的呼吸凍住。身上毫無傍身之技的少卿像是空中飄落的紅葉。無聲無息消失在天刑臺上……

被九重天上的冰冷雲氣這麽一凍。少卿心境才平穩不少。暗嘆。這次是真的糟了。天刑臺又叫焚神臺。凡人和仙人跳下來魂飛魄散。神君若是墜落下去也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也沒有神君吃飽了撐著從這裏跳下去過啊。再說現在的自己和凡人有何區別。必死無疑了……就在少卿頹敗絕望之際。只覺得身上被人緊緊的抱住。帶著他獨有的檀木香氣。識得。再熟悉過的人。少卿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摟住那人的腰身。又哭又笑的說道:“王八蛋桑陽。你怎麽也跳下來了。我現在聽不到也聽不到了。”

桑陽低頭望著少卿空而黑的眼眸時。仿若是自己被剜了雙眸。臉上閃過一抹極度的苦楚逼上眉梢。擡手去了她身上的靜默咒語。冷言道:“我就說你怎麽好端端的跳下來。原來是沒了定魂的眼眸。胡鬧也有個限度。誰準許你這樣做的。”

少卿心中泛起一怔酸澀。腦中猛地想起女媧娘娘曾囑咐過自己的話。這世間若所有人都背棄你。唯有東華桑陽不會舍你。危難之際。定護你安然。

她的眼淚和血混跡在一起順著臉頰一個勁的往下流。嗚咽道:“王八蛋。我是失足墜了下來的。你呢。也不要命了。你下來日後誰來救我。這下可好。兩個上古神君就這樣殞命了。”

他靜靜地盯著她。不忍去碰觸。生怕她若曇花般短暫的破碎掉。從未見她這樣脆弱的模樣。更加緊了抱著她的力道。哄勸著:“你還是不要哭。現在哭起來是真的醜極了。他們見怕是嫌棄你都來不及。”

少卿聽著桑陽這般嫌棄自己。倒也跟著打趣起來。就當做最後的歡笑。撇嘴道:“性命攸關的時候。你還說這種冷笑話。桑陽你在這九重天的冷雲裏就不冷麽。”

桑陽嘴角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將她因下落黏膩在血跡裏的長發撥弄開來。嘆聲道:“少卿。可還記得你的雙魂一體的荒唐法術。”

少卿聽到他輕微的笑意。沈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也跟著笑道:“記得。當時我被你打的半死怎麽會不記得。說是禁忌之術。不得隨意拿出來顯擺。”

桑陽皺著眉頭。想著自己過往確實將少卿當著男子一樣看待。下手自然沒輕沒重。無奈又輕松的說道:“現在你可以顯擺了。活下來。記得回了神界救我。哎。借了我的修為和魂魄。毀我肉身這筆賬。你可一定要記得還我。我和你從不做虧本買賣。”

少卿心中一顫。手中死死的攥著他的九色雲霞的長袍。桑陽打算將修為全都給自己。舍了肉身來護著兩人的周全。因為只有魔神吳少卿才會重塑肉身的法術。只要有魂魄在。總是會有辦法。她雙唇來來回回的開合著。卻不知該說什麽。一切都顯得那麽不得已。可是他明明可以棄自己不顧。

桑陽將頭貼在她的臉頰。耳邊。用盡此生所有的柔情。帶著幾分抱怨的喃喃低語道:“還有。我歡喜你。心悅你。好像很早以前就這樣了。可你偏偏就喜歡狐貍。以前喜歡。下了凡也喜歡。現在還喜歡。我心情不好這筆賬怎麽算。”

少卿可以感受到身上有修為的湧入。如春日的暖陽流淌在身體裏。強忍著眼淚問道:“你想怎麽算。”

桑陽從未想過她會這樣回應自己。想著凡間月顏和西顧的癡情。少卿和清顧的纏綿。最後的祈求道:“少卿。我把當作白清顧。吻我一下。你可從未好好吻過我。我現在完全不嫌棄你變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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