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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奈何情終坐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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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顏的手腕被西決捏的生疼。凝眉低頭道:“好。是我思慮的而不夠周到。”

流光在廚房中見月顏從院子裏走了出來。對著院中喊道:“阿姐你趕緊回屋子去。還什麽事待會我去辦便好。”

這一聲叫嚷讓院中的婦人們看著她微隆的肚子也催促起來。寒暄囑咐了幾句要註意的事項。說著有人照顧她們也就放心了的話。時不時的瞥眼偷瞄了幾眼冷峻的西決。便都散了去。從院子裏走出來走遠了。才紮堆的討論起來。

村子裏好不容易來的體面富貴人家就這樣走了。到底是有幾分失落。看著西決的穿戴也不像是缺吃喝的。但還是決定回去準備些送別的禮物。也好對的起這四月的情義。

西決小心翼翼的撫著月顏。一邊朝屋子裏走去一邊問道:“看大夫了麽。”

“看了。”

“怎麽說。”

“明日怕是你還要尋個轎子把我擡到金陵。”

“好。”

就在兩人淡然的一問一答時。流光將砂鍋從竈臺上端了下來。院中空氣中頓時彌漫開小雞蘑菇的香味。月顏一把推開西決背過身子開始幹嘔起來。撫著胸口。弱不成聲的開口道:“流光。湯水先給放放吧。我現在真的吃不下了。”

侍衛從廚房走了出來。對著西訣行禮道:“皇上。可以用膳了。”

月顏勉強的站起身道:“皇上你去吃飯吧。我進屋子歇歇。放心我都這樣了。想跑也跑不掉的。”說著便獨自一人走進了屋子。

都是在刀尖上過活的龍翼營。吃飯也不講究。將屋子中的野味頓成肉湯。和了面。把面片下在肉湯中。胡亂也算湊和了一頓。便五人一堆圍坐在院中一起開動起來。把廚房的獨留給西決使用。

想著滄西顧平時錦衣玉食。龍翼之首便囑咐流光做了幾道平日給月顏吃的飯菜。找人試吃了之後。才端在西決面前。

西決進了廚房看著餐桌前的小雞燉蘑菇做的已算是精致了。想到方才月顏難受的模樣。擡手喝了口湯水。口感肥而不膩。鮮美可口。低聲嘟喃道:“到了山野裏倒是顯的這麽矯情起來。”

流光在看聽覺比常人要好。把西決的話聽了進去。不由的輕哼一聲。手中端著還冒著熱氣為月顏準備的奶羮。裝作淡定地朝月顏的屋子走去。

西決撇見流光朝著月顏屋子走去。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道:“小子。你要做什麽去。”

流光舉著自己手中的碗。理直氣壯的說道:“給我阿姐送飯吃。”

西決指著自己的餐桌。命令道:“我送便好。你放在我這裏。”

流光極不情願反身的將奶羮放在爐火旁。道:“我放在這裏。免得涼了不能喝。”眼不見心不煩的出了廚房躲進了自己的屋子。

西決草草吃完桌上的飯菜。拿起爐火上的奶羮自己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果真是甜膩的吃食。現在喝起來剛好。便端著碗進了月顏的房間。

月顏方才難受了一陣子。正躺在床上歇息見西決進了屋子心登時懸了起來。

果然。房門一關上。滄西決的臉立即沈了下來。雙眸透著幾分憤怒的不穩定。月顏正猶豫要不要開口詢問。便聽他不悅地開口道:“你的屋子怎麽能讓那小子隨便進來。”

她語氣中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疏離道:“流光他一直照顧我。哪裏是隨便了。”

西決想著流光摘眼罩禍水般的容貌。皺眉道:“他的模樣太招眼了。我不喜歡。把這奶羮喝了。”

月顏不耐煩的啟唇道:“沒胃口。”

西決坐在月顏的床邊。沒好氣的呵斥道:“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不吃東西明日怎麽趕路。”

誰不想為了孩子多吃點東西。可就是不知怎麽。這孩子懷的太過累人。到現在還在害喜。吃了就吐。來來回回的折騰著自己本就不怎麽好的身子。她為難的看著西決手中攪動的奶羮。調羹已經遞到自己的唇邊。不得不張口咽了下去。

沒有平日對甜膩滑糯的貪食。反倒是能嘗出裏面的奶腥味。五臟六腑的翻湧。抓住床單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嘔吐。虛脫的望著西決道:“你放在一邊吧。我待會兒再吃下去。”

西決看著她難受的模樣。算是明白她為何不想吃東西了。不滿的說道:“這哪裏是懷孩子。簡直是在要你的命。”

聽了西決的話。月顏身子一怔。如今到了這個局面。不坦白也不行了。低頭開口道:“等生養的時候你留著孩子便好。”

登時西決心頭籠上一層陰霾。挑眉問道:“什麽意思。”

月顏出神的望著往著院中紅梅樹。眼中空洞無光的開口道:“起初也沒這麽厲害。只是不知為何日子越久身子就越發不濟了……”

西決心終於狠一抽搐。自己深愛的女子的腹中正孕育著一個生命。竟然是西顧的孩子。究竟該愛該恨。自己都分不清楚。甚至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孩子。竭力壓抑著情緒低聲道:“山裏的大夫你聽的做什麽。明天回去看太醫。”

他將月顏輕輕的摟抱在懷裏。二人許久不曾有這般光景。像是想到什麽。他從袖中掏出一條繡著梨花的綢帶。刺繡上面紅綠色的花蕊皆綴著同色的細小的寶石。綁在她的一雙手腕上。剛好遮住了西顧描畫的桃花。更襯得手臂冰肌瑩徹。細潤如脂。

“喜不喜歡。”見她不言語。西決徐徐講道。“月顏。你給我一次機會。西顧和你不過早幾年相識。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榮華富貴。無盡榮寵。你喜歡孩子那就留著他。只要你喜歡。讓這孩子繼承皇位都可以。你教養出來的定是一個好的君王。不管將來我們會不會有孩子。”

他現在完全瘋魔了。這樣的事都能想出來。不知何時月顏臉頰已經掛著兩行清淚。伸手撫著西決的臉。似情人哀怨低語。困惑的問道:“西決。是什麽讓你有了對我的執念。”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稱呼自己的名諱。他貪戀的抓住月顏的芊芊玉指。望著自己日思夜想的臉容。長顰減翠。瘦綠消紅。低頭道:“我也不知。你像一個人。可是我又不知你像誰。可我第一次見了你的畫像就覺得我上一世定是認識你許久。”

月顏伸手想去解開綢帶上的玉扣。卻被西決按得死死不松手。略微急促地喘息著:“西決。你要的我給不起。你可以取了我的性命。我無怨無悔。”

他淡淡落寞地笑了下。擡眸望去。眼中閃過一縷痛楚:“你不喜歡……”

“嗯。我不喜歡。”

沒想到她還是這樣的執拗。西決時風俏眼微瞇。胸中氣悶。不由的緊抓著她的手腕。望著眼前已恢覆原來在宮中淡然姿勢的女人。

“賤婦。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談喜歡和不喜歡。我沒有給你下休書。便於我皇弟茍合。懷裏這孽種。即便是他在青城護國有功。我也可以殺了他。而你在皇宮的爹娘還有月氏一族。理當滿門抄斬。”他冷笑。

月顏呆了一呆。想著現在自身難保。就連肚子裏的孩子都難護住的的處境。忍住那剜心擰肝般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只要他們都沒事就好。然後。她緩緩坐起了身走下地。低眉斂目地扶著肚子。跪在西決面前。伏身卑微的開口道:“是臣妾自大了。還請皇上恕罪。”

再擡起頭時已是笑靨如花。

她吃力的給坐在床邊的他脫去鞋襪。笨拙又小心的將那雙冰冷的腳放入被暖爐捂熱的棉被中。她緩緩的爬上床。為他揉著額角暴跳的青筋。為他捏肩捶背。如後宮那些溫順乖巧的女子一般伺候著他。她推來窗子對著院中的流光喊道:“流光。打盆洗漱的熱水來。”

西決抿著雙唇。沒再吭聲。木然的接受著這一切。心中卻絞成一團。流光看著端著熱水進來。以為是月顏要洗漱。卻看到她擺弄著熱巾。為西決擦拭的臉上的風塵汙漬。站在門口瞪著西決。心直口快的喊道:“別說是我阿姐她懷著孩子。就算是我阿姐沒懷身子。平日也沒伺候過誰洗漱。過往這種活計只有西顧將軍照顧她的份兒。”

月顏在西決臉上的熱巾明顯一顫。用力的咬著下唇。對著流光厲聲道:“你趕緊給我滾出去。死進你的屋子別給我出來。”

流光望著月顏臉上難看之極的神色。才知曉自己闖了禍。委屈內疚齊齊湧上心頭。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哭了出來。憤然的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隨著一聲清脆的關門聲。月顏這才放心的給西決繼續擦拭。

西決臉上陰雲滿布。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隱忍。然後閉上眼。猛地站起身奪過月顏手中的熱巾。看著她依舊柔光流轉的美目。花顏月貌的嫣然巧笑。胸口上下起伏制出粗喘的氣息。強撐著要崩潰的精神。

拿著方巾在她臉上胡亂的擦抹一通後。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收回手。卻又突然探進她的懷中。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月顏當即擡手撐著他。冷然的開口道:“皇上。我不能侍寢。”

“虧你也是當了近一年的妃子。花樣還不如後宮中的那幾個美人。不能侍寢就自己想辦法。”

他反唇譏笑的同時。毫不猶豫的伸手拽扯開她的衣襟。探入衣下。覆上那因身孕而愈發豐滿。令男人們發狂的綿軟。月顏不由自主繃緊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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