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威廉二世茫然的眼神看得出，他並不知道自己被喬娜控制了。這也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想，吸血鬼絕不會因為一天不吃飯就失去理智，而是威廉二世一旦失去巔峰狀態後，就無法抵擋喬娜的力量，從而被控制住。

我沒有告訴威廉二世，他被喬娜控制的事實，其實說了也沒用，因為以我對這個‘墨守成規’迂腐家夥的了解，他絕不會去找喬娜報覆，頂多從每日一餐變成每日三餐罷了，一直保持著全盛狀態，避免被喬娜再次控制，而這，只會讓更多無辜的旅人淪為下酒菜，除此之外毫無改善。

“你的脖子怎麽了？”威廉二世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伸出他好像女人般留著黑色指甲的手指，指了指我的脖子。

之前威廉二世被喬娜控制，一把將我按在地上，就是抓著我的頸部，這個動作可以使得他很順利的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是一種很‘科學’的姿勢。

只不過我的陽人之軀，哪裏經得住這千年老妖精的手勁兒，脖子通紅一片，有些僵硬生疼。

“自己摔的。”我隨口回了一句。

威廉二世看我的眼神微微一變：“摔可以摔成這樣？我活了千年，也摔過不少跤，可是從來沒有摔成這樣。”

“你是你，我是我，沒可比性。”

“好吧，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威廉二世舔了舔嘴唇，苦澀道：“你放走了我的食物，該怎麽賠償我？”

“要錢沒有，要命不給，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開始耍起無賴。

威廉二世嘆了口氣，有些拿我沒辦法，他猶豫了片刻後，突然眼前一亮，興奮道：“不如你陪我一起去狩獵，怎麽樣？”

“狩獵？也就是說，我跟你一起去獵殺人類？虧你想得出來！”我白了威廉二世一眼，覺得這個千年老妖精有些思想單純，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正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細想下來，這個孤獨了千年的‘留守兒童’生活之中也透著些許的悲涼。

也是，得到一樣東西，就必然會舍去一些東西，老天爺是公平的。威廉二世得到了永恒的生命，卻也得到了永恒的孤獨。或許在他漫長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愛他，他也愛的女人吧，只可惜，就像威廉二世說的那樣，一旦吸血鬼出現性沖動，伴隨而來的也會有殺戮。

估計他所愛的女人，早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中，讓他不敢再愛。

虛驚一場，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威廉二世的嗓音從後面傳來：“等價交換怎麽樣？”

“交換什麽？”

“你陪我去狩獵，我救你的丈夫。”

“成交！”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但是讓他等一會兒，我先要換一套衣服，畢竟現在穿的還是睡衣。

至於陪著老妖精狩獵人類是否道德，我現在已經顧不上了，因為只要能夠盡快治好蘇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退一萬步說，我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就算是跟在老妖精身邊又能如何呢？怕是八竿子都和助紂為虐扯不上關系吧。頂多是冷眼旁觀！

對，冷眼旁觀！我這輩子旁觀了很多事情，就像是喬娜，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成長起來，最後變成一只無法控制的猛獸。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喬娜所做的一切惡，都有我的一部分責任。

放任不管，也是一種罪！

抽身世外……呵呵，以前太天真，以為放下一切就不再背負責任。現在看來，那些罪業於我來說，仍舊如影隨形。

我換上一套便裝，女人出門在外，什麽都可以不帶，但是換洗的衣服一定不要帶，我換的是一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運動裝，粉紅色，下身松垮，上身無袖，以居家自然舒適為主。臨走的時候，我又摸了摸蘇靖的額頭，沒有溫度，心裏說不出的愧疚。蘇靖受的傷，背負的責任，全都是替我承受的。

“噹噹……”

敲門聲響起，威廉二世站在門口，黑西褲，白襯衫，帥氣十足。

“可以走了嗎？”

我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蘇靖一眼，柔聲道：“你好好地，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我轉身離開房間，靜靜的跟在威廉二世的身後，走到古堡的一側，在茂密的植被之中，竟然隱藏著一輛豪車。一款上了年紀，卻依舊散發著上等氣息的勞斯萊斯。司機自然是管家。

大門自動打開，車子徐徐開動，我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門，調侃道：“我現在離開古堡，不是壞了規矩嗎？”

“只要跟在我們身邊，就不算壞規矩。”管家一邊盯著前方道路，一邊回應道。

我心裏止不住犯嘀咕，規矩什麽的，還不是你們隨口定制。

我和威廉二世坐在後排，這種老古董一般的豪車，並不像現代豪車那麽一應俱全，相反的，只有細節之中透露著它豪車的身份。

車子在穿過密林，前往最近的人類聚集區域時，我有些犯困，正準備趁這段時間打個盹兒。剛合上眼，就感覺一側的臉頰傳來一陣‘呼哧呼哧’的呼氣聲，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用餘光往旁邊看，發現威廉二世的臉竟然離我非常近，正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心裏一沈，睜開眼睛，沒好氣道：“說是出來狩獵，你該不會把我當成獵物了吧？”

“當然不會。”

“那你為什麽用看獵物的眼神看著我？”我沈聲問道。

威廉二世笑了笑：“我察覺到你的身體非比尋常，似乎能夠經受住普通女人無法經受的摧殘。”

聞言，我眉頭微皺：“你什麽意思？”

“吸血鬼的雄性荷爾蒙。”威廉二世沒有半點禮義廉恥，直來直去的說道。

“離我遠點！”我一臉鄙夷，看威廉二世的眼神，越發從中世紀貴族往路邊痞子看齊：“我跟你說過了，我已經結婚了，你們西方的婚姻觀，不適用我們東方！所以你最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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