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我也不認識了嗎？我是嚴華，是你的好友，也是你的姐夫。”

“你是我姐夫？哪個姐姐的夫？這些事彩彤沒跟我說，你給我說說。”楚雷道。

“你忘了嗎？以前，還在溪風鎮的時候，你跟月馨一起住在平心居，然後我總是趁你不在或者閉關的時候溜進去見她，後來，我們都以為她死了，但她其實是接受了裁決聖女的職位而詐死，然後，她現在卸下了裁決聖女的責任，回到了啟明學院，也回到了我的身邊，你想一想。”

“楚雷師兄，我是古月，你曾經還救了我兩次，一次是用自己的鮮血給我驅毒，還有一次，也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你忘了嗎？我跟嚴華，也是你促進撮合才在一起的。”

“等會兒！”楚雷擡了擡手，臉上露出一個糾結的表情，有些懵逼地道：“你是嚴華，我的姐夫？你是月馨，我的幹姐姐？你們倆在一起了。然後你是古月，你們倆又在一起了，還是我撮合的？什麽情況？什麽情況？信息量有點大。”

“簡單地說，就是她們倆都要嫁給我了，多虧了你啊。”嚴華直接摟住兩人的肩膀，看著兩人因此俏臉羞紅的樣子，道。

“呵呵，不懂。”半晌，楚雷呵呵一聲，搖了搖頭道。

……

“大哥，聽說你還活著，我跟玲兒馬上就使用傳送陣回來了，怎麽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嗎？”

楚雷有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看著有些擁擠的大廳，有氣無力地道：“你們是誰啊？”

……

“楚雷，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你不會真的忘了吧？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打了一架，記得嗎？在我跟雨馨在一起的時候，你還說要是我對不起她，你就打死我，你都忘了？”

“你又是誰啊？”楚雷有些疲倦地道。

……

“楚長老，你真的完全不記得了？我是古瀟，是靈音系的長老，古月的母親，當年你為了幫他們，還親手去把魏家給炸了，你忘了？”

“你在說什麽啊？”楚雷的眼神有些呆滯了。

……

“楚長老，我是淩志峰，淩雪的父親，你還記得嗎？當年，你在學院的時候，我曾經還處處刁難你，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了？”

……

楚雷崩潰了，整顆頭倒在茶桌上，然後有些無力又幽怨地看著彩彤，道：“我當初幹嘛要跟你回來啊？”

就算是正常人，就算遇到真正熟悉的人，被接連不斷地問你認不認識我，估計都會瘋掉。

更何況，楚雷現在是真的完全不認識這些人，被一群陌生人一個接一個地問你認不認識我，他感覺自己快瘋了。

……

良久，聽完眾人七嘴八舌的描述，楚雷才緩過來，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感覺腦子有點亂。

稍稍消化了一下先前聽到的事情，楚雷勉強算是將這些人說的事情明白了大概。

但隨即，他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站起身來，道：“我要回去了。”

“你回哪裏？這裏就是你的家啊？”肖冬一把拉住楚雷，道。

“我感覺人有點多，不是很自在。自從我來到聖城之後，心裏就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好像……我潛意識裏並不是很想留在這裏。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你們之中一些人的時候，我心中似乎有股怨氣，讓我有些煩躁，讓我並不是很願意見到這些人。”楚雷聳了聳肩，道。

肖冬微微一楞，道：“你是什麽意思？”

“準確的說，在聽完先前的一切後，我心中就有種奇怪的情緒，除了你、老師、師母、嚴華、古月、古瀟長老、雨馨等幾人以外，我似乎並不是很想見到其他的人。”楚雷有些不確定地道。

“什麽？大哥，難道你連我們都不想見到嗎？”楚雲飛有些驚疑不定地道。

楚雷揉了揉額頭，道：“剛才聽你們七嘴八舌的，我勉強也算是理出了個頭緒。也就是說，我本來應該是消散在了天地間，但不知道為什麽活了下來，只是失去了記憶，然後頭發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白色，對吧。”

“對啊。”楚雲飛微微一楞，道。

“而我會死的原因，哦，我還沒死……差點死去以及變成現在的樣子的原因，應該是因為我承受了靈珠傳承的副作用，然後邁出神級的那一步，跟邪慟族的強者一戰，最終因此被天道法則所不容，對吧？”

“沒錯。”

“而我之所以去承受那種後果，是因為你們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地要接受靈珠的傳承，只是覺得這能讓你們強大起來，能夠幫我分擔什麽救世者的責任對嗎？”

“沒錯。”楚雲飛和其他幾人臉色有些變化了。

“那說的直接一點，我變成這樣，可以說是你們導致的後果，那我為什麽要見到你們？或者說，不想見到你們也不奇怪吧……”楚雷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眾人，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楚雲飛等人臉上滿是自責和後悔的神色，其他人則是有些奇怪楚雷的說話態度，這跟以前的他似乎有些不同。

以前的他，雖然有時候冷冰冰的，但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只要沒有惹到他，他一般說話並不會如此直接和傷人。

雖然此時的他，完全是一副不確定的猜測性口吻，但……這何嘗不是現在的他的親身感覺？

“雷兒，你？”寒風雪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楚雷。

“怎麽？是我說話不怎麽順耳嗎？那不好意思，我先跟你們說聲抱歉。我不知道以前的我，究竟是什麽樣的行事風格，但現在的我就是這樣。雖然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麽想的，但我就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說我現在是怎麽想的吧，說實話，我現在心中有很多疑問。”

“首先，不管怎麽聽，以前的我，似乎都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濫好人，我怎麽可能會去救世？既然你們都說很了解我，那麽你們接受靈珠傳承，真的是為了幫我？還是為了靈珠中的強大力量？還是說，其實你們自己有著一顆心懷天下的心，說幫我只是剛好給你們找了一個合適的借口？”

“要不然我根本想不出來，當初我既然回來了，而且按你們的說法，甚至動上了手，還把其中的利害關系都跟你們說清楚了，你們為什麽不放棄靈珠的傳承？既然我當時說能夠讓你們脫離靈珠的束縛，那就說明我應該是有辦法解決的，但你們沒有接受，對嗎？”

聞言，眾人都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楚雷擡了擡手，阻止了下來。

“別插嘴，等我說完，你們想怎麽解釋都可以。”

“另外，你們剛剛都說，她們三人是我的紅顏知己，甚至……都對我有愛意，而我似乎也對她們有情……可是我怎麽聽，都覺得哪裏不對。”楚雷指了指白冰三人，有些疑惑的道。

“我們之間，好像一點信任都沒有，她們並不信任我，而我，似乎也並不那麽信任她們。”

“白冰……接受神女職位，而且是在知道神女必須要跟守護塔聯姻的情況下……”

“然後，白冰、奚潔、淩雪，都被選中為那什麽靈珠傳承者……在我返回聖城的那次，曾經希望你們放棄靈珠傳承，但是最後失敗了。”

“為什麽拒絕？你們都說其中有我的因素，說想離我近一點，想要幫助我……但我，並沒有想要接受那所謂的救世大任吧？”

“還有，從你們的話語中，還有彩彤告訴我的事情來看，以前的我，應該是很討厭麻煩的人，一個討厭麻煩的人，最不可能容許的，就是因為自己的感情，而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煩。那麽，白冰那邊，我不太可能會接受她主動讓自己陷入那種無聊旋渦的做法。”

“而淩雪和奚潔那邊……按你們說的，或許以前的我對你們確實有著特別的感覺，也可能會有虧欠，但是……如果我真的對你們有那份情，我怎麽可能會獨自離開神都而棄你們不顧？”

“我不知道，我後來有沒有對你們產生那種感覺，畢竟我現在知道的事情很有限，但是……在秩序裁判所，你們拒絕放棄靈珠傳承，應該就註定了我們之間的結局。那時候的我，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靈珠傳承的後果。”

“那……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就算我真的對你們有情，我有可能會自私地跟你們說出自己的心意嗎？所以，對於我對你們有情的事情，我感到有些疑惑，我真的有親口這麽說過嗎？還是說，這只是你們的說法或者揣測？你們能跟我說句實話嗎？”

聞言，楚雲飛上前半步，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楚雷擡手攔住了。

“你不要說，你也許是我的弟弟，但是，我現在不是特別相信你。”楚雷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寒風雪，道：“老師，既然都說，我以前與你情同父子，那麽，請你告訴我一句實話，這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希望你不要騙我。”

寒風雪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沒想到，僅僅是眾人口述的各種碎片，楚雷就能從中發現問題。

更沒想到，即使是失憶的楚雷，都是如此的敏銳。

“老師，你的反應已經給了我答案。”楚雷微微一笑，道。

楚雷轉過身來，繼續看著奚潔三人，道：“另外，你們都說你們在以為我死去的這一年多時間裏，很傷心、很難過？真的？從我看到的情報上，似乎並不是這樣。”

“什麽情報？”肖冬皺了皺眉，問道。

楚雷從白羽戒中拿出了一卷卷軸，然後張開，緩緩念了起來：“聖靈歷紀元349年七月二十六號，守護塔前往聖殿，代金靈珠傳承者江若雪向光靈珠傳承者、原聖殿神女白冰提親，江若雪當場表露自己對白冰的愛慕之情，白冰婉拒。”

“同年八月六號，江若雪以教習身份加入啟明學院至今，期間多次向白冰表露愛意，白冰態度暧昧，但並未接受。”

“同年八月二十三號、八月二十六號、八月二十九號、八月三十號、九月一號等近十五次，兩人皆在神都第一大酒樓一笑樓單獨共進晚餐，談笑風生、歡聲笑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實在令人艷羨。”

“此後，也常見兩人的身影成雙成對、形影不離地出現。據悉，因白冰原為聖殿神女，聖殿暗地裏已有借此與守護塔再度聯姻的意圖，對此也是喜聞樂見。”

念到這裏，楚雷輕輕合上卷軸，遞了過去，有些疑惑地道：“要不要自己看看？談笑風生、歡聲笑語？如果我沒記錯，你們說，我消散的時間是聖靈歷紀元349年三月二十二號，你們說的大戰結束的時間是聖靈歷紀元349年六月二十七號，大戰結束後的第二個月，就提親了？然後……第三個月，就暧昧不清了？還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不是的，先生，你聽我解釋，江若雪來自守護塔，雖然我已經不再是聖殿的神女，但我必須考慮到聖殿的一些情況，不能隨便與守護塔交惡。我與他並沒有其他的關系，只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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