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

就在眾人沈浸在悲傷和痛苦中時，一道婀娜的修長身影忽然出現在了位面裂縫之前，一只白皙的玉手伸出，一道淡淡的五彩光芒便是覆蓋了整個裂縫，然後在眾人有些驚異的目光中，那道裂縫在漸漸地縮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這……”

眾人眼神微凝，這等能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至少，在場的人沒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從此再也不會有位面裂縫，而裁決聖女所連接的那道伴生封印，也就不覆存在了。今後，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那道身影轉過身來，輕輕一動，便是到了月馨的面前，淡淡地道。

“這聲音是……塔靈大人？”

聽到這聲音，月馨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與自己差不多高的身材妖嬈的美麗女子，哪裏還有以往十六七歲的青澀樣子。

“什麽？”

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成熟的美麗女孩，難以想象，這會是多年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青澀樣子的塔靈。

“如果你是塔靈，那你有沒有辦法救救我師父？上次他就是你救活的，你有辦法的對不對？”苗雨馨上前抓住彩彤的手臂，一臉期盼地道。

彩彤嘆了口氣，俏臉上浮現著難過之色，道：“我無能為力，上一次，是早有準備，而且……他當時並未晉升神境，且有著一抹真靈未滅，如今……他不僅跨越神級，而且，神魂破碎，湮滅於天地間，無法挽回。”

“怎麽會……”聞言，苗雨馨呆滯地往後退了一步，喃喃道。

“其實……他曾經還拜托過我，問我有沒有消除你們的記憶、但不傷害你們的方法，當時，我的使命並未完成，不能過於幹涉世俗間的事情，如今，位面裂縫不覆存在，我也不再是塔靈，便沒有了這些限制。如果你們覺得痛苦，我可以幫你們消除有關他的所有記憶，也算是……我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彩彤輕聲嘆息道。

“我不要，忘記他，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淩雪流著淚，倔強地道。

“我也不要，我曾經忘記過他一次，我不想再忘記。”白冰道。

“什麽找個好男人嫁了吧，這個混蛋，我絕對不要忘記，絕對。”奚潔道。

“師父待我就像家人一樣，我不要忘記，就算他離開了，我也不要。”

“我與他相識多年，很少有這麽對脾氣的朋友，我不要忘記。”

“他把我當親姐姐對待，但我傷害了他太多次，我要記住他，下輩子，我希望我們能成為真正的姐弟和家人，我不要忘記。”

……

彩彤微微沈默，聽到眾人的話，神情有些覆雜地道：“雖然以我的身份，或許不該這麽說，但是……既然你們都這麽在乎他，當初為什麽不聽勸告，非要接受什麽拯救天下蒼生的大任、接受靈珠傳承呢？”

“他都告訴你們了，他並不需要你們的幫助，他也不想去做什麽救世者，但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句不好聽的，你們才是害死他的元兇。因為你們的自以為是，讓他不得不選擇召喚聖靈珠，邁出最後一步，導致自己被這片天地所不容。”

“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知道大哥為什麽會消散是不是？”楚雲飛神情急切地問道。

“因為他的靈魂有些特殊，與這個大陸的一般人都有所不同，當他達到神級的時候，就必須立即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大陸，不然……他會遭受到這個世界一切物質的排斥，被天道法則碾壓湮滅。”

“這兩年裏，他雖然沒有刻意修煉，但他的力量依然在一步步地靠近神級。在他吸收聖靈珠入體的那一刻，也就自然而然的達到了那個境界，在邁出那一步的那一刻，他身體的湮滅……就成了定局。”

“本來，我可以幫他封印住體內的修為不再增長，這樣，他就可以不用消散，甚至，都不用再管你們的事情，不用承受失去記憶和情感的宿命。但他說，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成為行屍走肉。”

“先前他可以憑借位面卷軸召喚的位面之門離開大陸，這樣就能躲過湮滅的結局，但是……他知道，就算這樣，他也無法避免失去所有的記憶和情感的宿命，這一切，讓他有些疲憊了，所以，他才會選擇用生命去打破宿命……”

彩彤的話，讓眾人久久不能自已，如果是這樣，那麽，害死楚雷的，不正是眾人自己的自以為是嗎？一開始以為自己能夠幫到他，最終卻是自己親手將他推入了死亡的旋渦。

此時，來自守護塔的那兩名靈珠傳承者已經回到了守護塔的陣容中，剩下的，都是與楚雷密切相關的人，他們皆是心頭發堵，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指責你們，而是讓你們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你們以為是怎麽樣就怎麽樣，他已經不在了，你們再怎麽自責和難過，他都無法回來了，以後，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吧。”

彩彤說完後，轉身看著寒風雪和在他手中的白羽劍，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上前道：“能讓我看看白羽劍嗎？”

“當然可以。”寒風雪微微一楞，隨即將白羽劍遞給了彩彤，道。

“謝謝。”

彩彤輕輕地撫摸著白羽劍的劍身，心中湧現一股難過的情緒，隨即，一滴滴晶瑩的淚水落下，滴在白羽劍上。

“你這個……撩動女孩的心後就跑的混蛋。”彩彤在心中，默默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在楚雷消散後，彩彤的身上便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看到楚雷消散後，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似乎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然後便被一個光繭所包裹了。

當她破繭而出的時候，她全身心都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是身體，就連體內的一切和力量都是，而且……她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完全懂得了人類的情感。

“記住，身為守護靈的你，如果對人類產生了愛意，那麽，你就會因此進入成年期，但是……同樣的，你會變為人類，失去守護靈本該擁有的漫長的壽命，無法逃脫生老病死的輪回。所以，千萬不能愛上人類。”

彩彤中想起了自己三千年前剛來到這個大陸的時候，曾經有一名守護靈這麽告訴自己。

“我在孤獨中活了三千年，卻只有這幾年才是最開心的，無盡的歲月，如果只有無盡的空虛，我寧願在有限的生命中，去追尋自己的心。”

“霜羅帝國，東部。”就在彩彤輕輕撫摸著白羽劍，有些難過的時候，白羽劍忽然發出一聲輕響，她的腦海裏出現了這麽幾個字。

“什麽？白羽，是你在傳遞給我什麽信息嗎？”

“霜羅帝國，東部。”依然是這道信息，再度在彩彤的腦海中浮現。

“你……”彩彤抹去眼角的淚水，有些疑惑地道：“這是什麽意思？”

“塔靈大人，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寒風雪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孩，道。

“不好意思，白羽劍，能先借我一段時間嗎？”彩彤微微沈默，有些嚴肅地懇求道。

“可是……”

“拜托了！”彩彤對著寒風雪彎下腰，道。

“你……”寒風雪楞住了，其他人也楞住了，知道彩彤身份的人，皆是被這一幕震得有些發楞。

“好吧，但我想知道，你想用它幹什麽？”寒風雪嘆了口氣，道。

“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是……白羽劍似乎已經有了靈性，剛才它告訴了我一個地方，也許，是他留下了什麽東西，亦或者其他的，我要去看看。”彩彤傳音道。

“什麽？”寒風雪皺了皺眉，疑惑地道。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我想去看看，看看他留下了什麽東西。不過，暫時還是先別告訴他們的好，畢竟，不論過去怎麽樣，他們現在都處於不穩定的情緒中，再加上，也不知道他到底留下了什麽。”彩彤看了後方的那些人一眼，道。

“好吧……不過……到時候，不論你找到了什麽，還請你將他留下的東西帶回來，還有白羽劍。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在聖城等你的消息。”

“請放心，在找到他留下的東西後，我會立即返回。”

……

彩彤帶著白羽劍離開了，除了寒風雪，其他人皆是一臉疑惑，但很快就再度陷入了悲傷之中。

但寒風雪卻是收拾了下心情，主動安慰起了眾人，讓得其他人有些疑惑，但也不禁有些擔憂，尤其是花玉，想著他是不是傷心過度，有些不正常了？

事後，除了守護塔的兩名靈珠傳承者，其他人都將自己的靈珠交給了秩序裁判所。

雖然靈珠傳承已經完成，而且也不會再帶來任何的壞處，但是……每次看到它，都會想到楚雷的死。

期間，天機先生和金青松再度相勸，希望眾人能夠以天下為任，承擔起守護者的責任，說什麽楚雷的死只是意外，但被楚雲飛以強大的力量，直接打成了重傷，冷冷地拋下一句“今後誰再跟我說天下蒼生，我便滅了誰”便是直接離開了神都，和秦玲一起回了熾焰帝國。

白冰不顧反對，憑借著強大的實力，卸下神女一職，與奚潔、淩雪三人一起去了啟明學院，當了一名導師，不論誰來相勸，皆是吃了閉門羹。

肖冬看著有些蒼老的父母，但在聽到他們說了一句“這終究是為了天下蒼生”後，無比失望地說了一句“你們沒救了”。

在慕容燕和肖峰返回守護塔後，肖冬沒有回去，而是在寒風雪的允許下住在了夜府，並且後來被寒風雪和花玉收為了幹女兒。

為了這事，林嘯天十分郁悶，自己忽然間就從叫寒風雪叫大哥，變成了要叫爹？而寒風雪則是像忘了楚雷死去的悲傷一樣，常常拿此事調侃林嘯天。

但眾人都知道，他只是在強顏歡笑。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楚雷消散死去的場景真真切切地在他們的眼前發生，雖然不知道彩彤說的他留下的東西是什麽，但是……他畢竟已經不在了。

只是作為長者，他必須要懂得去壓下心中的悲傷，甚至還要去安慰同樣悲傷的人。

至於苗雨馨，也是回到了啟明學院，奚少游則是沒有辦法，必須要承擔商會繼承人的責任，幸好啟明學院離金桐商會總部不遠，兩人也不會因此異地戀。

月馨在交接好最後的職責後，也是卸下了裁決聖女的頭銜，說道：“我以為我能守護天下，但我連自己最重要的家人都無法守護，我以為我做的事情是對的，卻因此讓我的弟弟墜入深淵，這樣的我，有什麽資格，談保衛大陸？”

之後，月馨去拜訪了一下寒風雪，原本是打算就此離開神都的，但是在聽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的時候，寒風雪邀請她去啟明學院任職。

剛開始，月馨是不太想去的，因為如果在啟明學院，難免會碰到嚴華和古月，相見難免尷尬，但是花玉也是勸告，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經過一番勸解，終究是留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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