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聞言，嚴華問道，古瀟也是皺著眉看向楚雷。

“她到底為什麽會昏迷，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楚雷掃了兩人一眼，淡淡地道：“先天之毒，雖然詭異莫測、無藥可救，但是有的人即使身懷此毒，卻一輩子都是安然度過，你們覺得是為什麽？”

“兩個月前，還是活蹦亂跳的人，怎麽會突然間就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了？怎麽會忽然間體內的先天毒素就發作了？怎麽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在這個時候忽然就發作了？”

聞言，嚴華和古瀟都是神色覆雜，古瀟的臉色更是有些發白。

沒有理會兩人的反應，楚雷繼續說道：“病癥、毒素，就算再怎麽無藥可救，也總會有法可醫。但若是有了心病，病入膏肓之際，那就是真正的無力回天，神仙難救。應該不用我再多解釋什麽了吧？”

“你不是醫術很高超嗎？難道你就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嗎？”古瀟抿了抿嘴唇，有些艱難地道。

“我不是神仙，再怎麽努力，也有無法拯救的人，無法醫治的傷病，更何況，就算是真的神仙來了，心病，只能從根源上解決，非藥石能夠解救。”楚雷淡淡地道。

看著眼前兩個神色不斷變化的人，楚雷終究是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什麽，道：“嚴華，扶古月姑娘坐起來。”

“哦哦。”

嚴華有些失神，下意識地按楚雷的話將古月扶了起來讓其靠坐在床邊貼墻的位置，並在其身後加塞了一個枕頭。

楚雷看了眼神色依然在不斷變幻的古瀟長老，嘆了口氣，便是拿出了一把發著寒光的尖銳匕首，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直接在左手手腕上劃出一道清晰可見的傷口，然後將自己的手送到古月的嘴邊，然後殷紅的鮮血猶如涓涓細流一般註入她的口中。

“你這是？”嚴華有些擔憂地看著楚雷，問道。

“這就是治療的方法，我的血液能夠驅除她體內的先天毒素。”楚雷頭也不擡，一直註意著古月的情況，淡淡地道。

“什麽？血液驅毒？難道……難道你是傳說中的仙靈體？”聞言，古瀟有些震驚地道。

楚雷沒有回答，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甚至就跟個沒事人一般，就像現在失血的人並不是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古月下意識地吞咽著楚雷的鮮血，原先蒼白的俏臉，漸漸地開始變得紅潤，從氣色上看，正在漸漸變好。

鮮血不斷地流失，楚雷沒有停止鮮血的供給，甚至還刻意控制著不讓傷口愈合，不然以他的自愈能力，這種傷口很快就會恢覆如初的。

……

“唉～你說你這個徒弟，操別人的心倒是挺在行的，自己的事情，卻是那麽理性，理性的我都想揍他一頓，這幾個月看給殿下憔悴的，我看了都心疼。”

“你敢！”寒風雪眼睛一瞪，道：“你敢動我徒弟，我就先揍你。”

林嘯天脖子一縮，有些怯怯地道：“我就說說，要是真的揍了，別說你，就算是殿下都得來埋怨我。但我說的是事實啊，這還不都是你徒弟自己搞出來的？而且殿下可是你的親外甥女，你總不能真的不管吧。”

“我怎麽管？我能用的辦法都用了，那小子說自己三年後就要死了，我能怎麽辦？”寒風雪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道：“我現在都有些後悔了，當初帶他去見天機幹嘛？”

……

楚雷體內的鮮血一點一滴地流失，就在楚雷感受到失血帶來的暈眩感時，一直關註著古月的靈識卻是反饋來了一股帶著強烈掙紮的精神力，甚至古月的俏臉都是微微動了動。

見狀，楚雷微微一笑，逐漸減少了鮮血的註入，然後木屬性的治療靈力往手腕上一抹，那道傷口便是瞬間愈合。

然後，楚雷將一股濃郁的木屬性靈力註入古月的身體，滋潤著她因毒素發作而有些虛弱的身體。

良久，古月臉上的掙紮之色越來越濃，然後在嚴華和古瀟的驚喜之色中，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有些迷茫的看著周圍。

“醒了醒了，她醒了。”嚴華驚喜地叫道。

楚雷將靈力漸漸收回，一股眩暈感從大腦深處傳來，讓得他有種要昏過去沖動，一時沒站穩，直接半跪在了地上，若非右手及時抓住了床角，可能直接就倒了下去。

沒有嘗試過，絕對體驗不到失血過多時的感覺，楚雷此時覺得自己很疲憊，兩個月來煉丹堆積的疲憊感，在這一刻一並湧了上來，若非他的意志力遠超常人，恐怕早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楚雷，你怎麽了？”

見狀，嚴華將手中扶著的古月交給了一邊湊上來的古瀟，趕緊走到楚雷旁邊，有些擔憂地扶著他。

楚雷輕輕吸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臉上滿是失血導致的蒼白，淡淡地道：“沒事，只是有些累了，這次真是虧大了。我先走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

說著，楚雷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拍了拍嚴華的肩膀，嘆了口氣，便是往病房外走去。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吧。”

就在楚雷即將走出房門的時候，嚴華的話卻是讓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有些皺眉地看著他。

嚴華長長地吐出了口氣，看著病床上已經再次躺下的古月和一邊神色有些覆雜的古瀟，微微躬了躬身，在古月有些不安的神色中，說道：“古月姑娘，對不起，這段時間，打擾你了。”

古月掙紮著，蠕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卻見到嚴華再向自己的母親深深鞠了一躬，道：“古長老，給您添麻煩了，實在對不起。”

然後，不待古瀟回話，也不待古月說話，嚴華就大步走到楚雷身邊，扶著他一起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呆滯的古月，和神色不斷掙紮的古瀟。

……

“我說，你這樣真的可以嗎？”

走出醫療大樓，楚雷停下了腳步，輕輕掙脫了嚴華扶住自己的手。

嚴華神色變化，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道：“三個月前，就在你離開學院的那個月裏，我喜歡上了古月，我們也慢慢地在一起了。但在兩個月前，就在你回學院後不久，古瀟長老知道我們的事情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極力反對我們在一起，古月也因此跟古瀟長老鬧得有點僵。”

“一邊是我，一邊是自己的母親，我知道古月夾在中間很痛苦，但沒想到，卻給她帶來了這麽大的災禍。也許，這樣收尾是最好的，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長痛不如短痛，只希望她能盡早恢覆以前的自己吧。”

“那你呢？”靜靜地聽著嚴華講完，楚雷淡淡地道。

“我？我會沒事的。”嚴華顯得有些無力，道：“只是這次卻沒想到讓你也……實在抱歉了。”

楚雷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先前看到你們的神色就猜出了個大概，本來還想著能幫幫你，你這一出，卻讓我真的是做了義務勞動了。但不管怎樣，作為朋友，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還是好好考慮下吧，我能看得出來，古月對你是有情的。”

“有情又怎麽樣？兩個人要在一起，很多時候都不是自己希望就可以的，如果家人反對，即使勉強在一起了，最後也很難得到幸福，不是嗎？你不也是因為這個而沒有跟淩雪走到一起嗎？”嚴華苦笑一聲，道。

楚雷直接翻了個白眼，道：“那是兩回事，我對淩雪，一直都沒有愛情，在我知道她有婚約後，就不可能再起那份心思的。你不一樣，你跟古月是相互之間有感情的，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握好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說真的，姐姐走了這麽久，之前回來看到你們的時候，我是真的為你感到開心。所以，你至少不要那麽輕易放棄。”

嚴華楞楞地看著楚雷認真的臉龐，良久苦笑一聲，道：“再說吧。”

見狀，楚雷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多勸什麽，自己能做的，已經都做了，以後的路，還是得他們自己選擇。

“對了，那個叫白冰的小姑娘呢？之前她明明跟我一起來的，怎麽不見了。”忽然，嚴華皺了皺眉，掃視了下四周，說道。

楚雷眉頭不著痕跡地一皺，但很快就松了下來，道：“應該是自己先回去了吧。”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楚雷可能還會有些擔心，但在啟明學院裏，楚雷可是知道暗地裏有著兩個超強的存在在保護著她，不可能出現任何意外。

“聽說那小姑娘霸占了你的住處？”嚴華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道。

聞言，楚雷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別提了，說到這事我現在就有點頭疼。”

“你為什麽不接受人家算了？反正那姑娘喜歡你的事情這幾個月已經傳遍了大半個學院了，你就從了吧。”

楚雷輕輕揉了揉額頭，道：“不瞞你說，我確實也有點喜歡她了。但是，其中牽涉著很覆雜的原因，比如，你剛才說的家人的因素。”

“哈哈，虧你還勸我，結果自己不也一樣？咱們倆也就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了。”嚴華輕輕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十分勉強。

“不一樣的。”楚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她的身份背景大的嚇人，以我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再卷入更多的麻煩中了，而且，作為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我也沒有資格去接受任何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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