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尊大人物走了，一些精神緊繃的長老都不禁松了口氣，但隨即就有一道清脆的喝聲從中響起。

“楚雷小子，你說清楚，憑什麽來個裁決聖女跟你要梓莘花的花種你就給了，而且是白送，老娘之前好言跟你交換你理都不理！”

說話的是一名身著青色衣衫的中年美婦，此時後者一臉憤怒，直接走上前來揪住楚雷的衣衫，大有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跟你沒完的架勢。

“呃……這個，古長老，你冷靜下，聽我給你解釋。”

中年美婦是靈音系的高層，地位相當於是靈音系的院長。

先前楚雷在搬回學院時，順便將一些梓莘花移植了過來，種在自己住的小院裏。

在這過程中，被這位古長老看見了，便是想要跟楚雷交換一些花種。

雖然梓莘花看上去並不那麽艷麗，但卻十分聖潔，如果種植在靈音系的花園裏，說不定對學生的心境有所好處。

沒想到的是，楚雷當時並沒有買她的賬，好說歹說就是油鹽不進，雖然楚雷當時的態度也是客客氣氣的，但就是軟硬不吃。

“有什麽好解釋的，先讓老娘揍你一頓！”

聞言，楚雷清晰地感覺到腦門上有一滴豆大的汗水要滴下來了。

要說法的是你，現在不讓我解釋的也是你，女人吶，果然都不好惹。

沒辦法，楚雷只能眼神求助周圍的長老們，但是……

“哎，陳渡長老，那些小家夥訓練的情況怎麽樣了？我跟你一起去看下？”

“對啊，我都忘了，今天還沒給他們安排任務來著，走走走，我帶你去。”

“老陳，老劉，等下，我也去，聽說這次有很多天賦傑出的小家夥啊。”

……

不一會兒，大廳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楚雷和古長老，就剩大長老淩志峰和寒風雪了。

古長老，全名古瀟，靈音系的最高負責人，靈皇級強者，在學院長老會裏都不是弱手。最要命的是，脾氣火爆，完全不講道理，沒有幾個人敢觸她的黴頭，所以學院裏的長老見到楚雷的求助眼神自然是能跑就跑。

沒辦法，楚雷只能再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上方的寒風雪。

“咳咳，那個，古長老，要不你先息怒，聽聽他怎麽說。”

寒風雪本來想看好戲，但見到楚雷這樣，也不好再裝啞巴了。

聽到寒風雪都開口了，古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松開了楚雷的衣領，道：“好，那你說，為什麽，再怎麽樣我跟你也比院外的人要親得多吧，當年四院交流賽後的長老會上我可是沒少幫你說話。”

楚雷整了整衣衫，無奈的嘆道：“裁決聖女跟我有一些淵源，我院子裏的那些梓莘花，可以說就是她的東西，所以我才會這麽痛快地把花種給那位秋先生。”

聞言，古瀟眉頭微皺，疑惑地道：“不會吧，你剛才不是說你不認識她嗎？而且我怎麽聽說那花是你和月馨用在一處遺跡中得到的種子培育而成的？”

“這其中解釋起來有些覆雜，但我說的是真話，而且，將花種培育成花，我和姐姐加起來花了有三年的時間才開花，您說您要那花種幹嘛？”說到最後，楚雷攤了攤手。

“要那麽久啊？我還以為很快的。”古瀟臉上的氣憤之色已經消失了，但還是有些不爽。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在我居住的小院裏，我移植了一些梓莘花，您可以將它們移植走。不夠的話，可以再去平心居找嚴華，那裏的後院也種滿了梓莘花。”

“真的？”古瀟有些狐疑地看著楚雷。

楚雷點了點頭，道：“真的，只要別把那裏連鍋端了就行。”

“這還差不多，放心吧，我不會把你家後花園拆了的。”

聞言，古瀟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然後愉快地在場中消失了，估計是移植梓莘花去了。

見狀，楚雷輕輕松了口氣，終於把這姑奶奶送走了。

整個學院裏，除了寒風雪，唯一能讓楚雷忌憚的就是這位長老了，真的發起飆來可是敢直接跟自己老師叫板的存在。

不過楚雷對這位長老也是很有好感的，因為當年交流賽後，在學院的長老會上，雖然很多長老對淩志峰的態度不滿，但只有古瀟直接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

聽說那一次，靈音系有兩名精英學子就死在了交流賽中。

這是在搬到平心居後，有一次寒風雪跟他說的。

這也是為什麽，先前古瀟這麽粗暴地對待楚雷，後者依然只是賠笑沒有發飆的原因。

因為在楚雷看來，古瀟是真正為學生著想的師長。

甚至，如果不是她脾氣過於沖動，楚雷都認為她才是接任學院大長老的最好人選。

轉過身來，楚雷看著在一邊幸災樂禍的寒風雪，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沒有說什麽，反倒是將目光移向了一邊的淩志峰，微微遲疑，還是在後者有些疑惑的神色中說道：“大長老，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你。”

“什麽事？你說吧。”

自從先前的事情發生後，淩志峰已經對楚雷沒有了任何敵意，剩下的只有歉疚，畢竟，當初月馨的死，他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年四院交流賽的時候，除了當時在現場的各院領隊和長老，你可還感受到過其他人的氣息？”

聞言，淩志峰皺了皺眉，微微沈思良久，道：“當時我和其他學院的一些代表隱約間確實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但是一閃即逝，我們都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後來，我又感覺好像不是。”

“那就說得通了。”楚雷點了點頭，道：“謝了，大長老。”

淩志峰微微一楞，楚雷什麽時候跟他道過謝？

除了剛帶他來到啟明學院那會兒，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吧。

淩志峰嘴唇微抿，神色有些變化，嘆了口氣，道：“對不起。”

楚雷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神情有些恍惚，然後轉頭看向在一邊一臉欣慰的寒風雪，從儲物戒指中拿出裝著生命之水精華液的紫色玉瓶，在寒風雪疑惑的目光中遞到他的面前，示意他接下。

寒風雪有些奇怪地看著楚雷，伸手接過了玉瓶，剛想打開瓶口，卻是被一邊淩志峰的告辭聲打斷。

寒風雪應了一聲後，淩志峰也消失在大廳內，此時，偌大的議事大廳，只剩下了楚雷和寒風雪師徒二人。

“這個是？”

寒風雪一邊疑惑地詢問，一邊打開瓶口，湊上去聞了聞，卻是被那龐大的生命氣息給嚇了一跳，然後趕緊將瓶口封好，眼睛頓時瞪得碩大，震驚地看著楚雷。

“您檢查一下，如果真的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喝了它吧，這裏面應該是生命之水的精華液。”

沒什麽問題？當然沒問題，這麽濃郁的生命氣息，即使是寒風雪的閱歷，也是生平僅見。

但也很有問題，這似乎並不是一般的生命之水，生命之水的精華液？哪裏來的？

“你說有要確認的事情，就是去找這東西了嗎？”寒風雪握著玉瓶，楞楞地看著一臉笑容的楚雷，心裏不禁有些感動。

“機緣巧合，只能說是運氣好。”楚雷輕輕一笑，道。

寒風雪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楚雷的肩膀，沒有說什麽，以兩人的關系，如果說謝謝，那就太虛偽了。

“對了，關於裁決聖女，我剛才聽你話裏的意思，難道你們曾經有過交集？還是……”

楚雷搖了搖頭，示意寒風雪不要再說下去，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說道：“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您就趁早閉關把身體的問題解決了吧，也省得以後再擔心了。”

楚雷伸了伸懶腰，就要邁動腳步離開。

“等一下。”

“嗯？幹嘛？”楚雷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著寒風雪。

“前段時間，我去問了天機先生，他說他預測的未來，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你三年後不一定就真的會死。關於……白冰那個丫頭的事情……你就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這些神棍，怎麽說話都是那一套，總是說讓人聽不懂的話。說是未來的是他，說不是未來的也是他。”楚雷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

隨即，楚雷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寒風雪，其中的莫名意味，讓得寒風雪有些不自在。“怎麽了？你這麽看我是什麽意思？”

“老師，您似乎從來沒有為某一個晚輩的事情這麽上心過，去找天機先生確認，除了是關心我以外，應該也有冰兒的因素吧。”

楚雷的語氣有些古怪，讓得寒風雪都是心頭一跳，但後者還是收斂心神，沒好氣地道：“能有那丫頭什麽因素，不就是我老人家在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嗎？再這麽下去，天知道我什麽時候能抱上徒孫。”

“那可不好說啊，您要是想抱孩子，可以給我找個師娘啊，然後生個小師妹小師弟什麽的。”

楚雷的語氣愈發古怪，道：“至於能有那丫頭什麽因素，難說哦，沒準人家是你失散多年剛剛相認的私生女侄女外甥女什麽的，也不一定啊。”

“胡說八道！”

寒風雪一吹胡子，作勢欲揍，心頭卻是咯噔一下，後面這句話直接是命中了事實，白冰不正好是自己一直沒有見過的外甥女嗎？這小子不會是知道了什麽吧？但看這情況，似乎也不太像啊。

“我去，惹不起我躲得起，再見了您嘞，我先回去睡覺了，您趁早把那玉瓶的東西處理了吧。”

楚雷直接身形一閃，就掠出了大廳，那速度，就跟逃命一樣，看得寒風雪哭笑不得。

看著手裏的紫色玉瓶，寒風雪會心一笑，感慨道：“有徒如此，夫覆何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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