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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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嗅嗅晚到的，還有靈族和龍族。
各族大佬相聚一堂，試煉選手仿佛深陷考場，不敢說話，只默默豎起耳朵聽著一眾大能和大能中的大能對一個女修噓寒問暖。
楊小小起初還有些沒認出來，比如已經化形的食肉花。滿是利齒的食肉花委屈巴巴地將自己的手化為熟悉的葉片纏著她時，少女才反應過來：“呀，花花你不是不能化形嗎？”
本該是這樣的，靈族長老都算得自己這一任王上無法化形，但偏偏中途似乎有著轉折。他們接回王上後發現雖然王上的缺陷尚在，但少了許多，再加之後面直播系統中通過投票得到的一些神異之物，食肉花竟然也是能夠慢慢地一步步化為人形了，只是維持的時間不長，她也更喜歡本體。
兆筠暗搓搓跟小小邀功：是我哦！我在系統空間裏換了能夠填補基因缺陷的藥哦！
“筠筠可真厲害，這可是靈族都沒法解決的事呢！”楊小小驚嘆著，食肉花長久沒見小小，一米八高的少女跐溜就變成了本體，碗口大的食肉花抓著楊小小的裙擺蹭蹭蹭往上爬，一下子就到了肩膀，和右鍵的嗅嗅分庭而立，得意又高興地搖著葉子。
靈族長老們有些牙酸，他們是多久沒看見王上開開心心安安分分的模樣了，在族裏王上不是狂笑就是冷笑，把靈族的一些不知內情的新生小崽子們嚇得又是害怕又是崇敬。嘖嘖，讓他們看見這一幕，鐵定三觀破碎。
額心生了道金紋，越發像個球的搜寶鼠瞟了眼另一邊得意洋洋的食肉花，一根小觸須在無人可見的地方悄摸摸伸過來想要把它拉走，嗅嗅淡定避開順便把好動的觸須踩在腳下，搖搖頭。
唉，這麽多年了，還是那麽幼稚。
說著搜寶鼠用小爪子按著觸須，蹭了下主人脖子，吱吱吱開始告狀。
誰還不是主人的小寶寶了咋滴！
龍族們看得眼熱，唯獨只有長著金色龍角的金龍少年能高高興興化成小小手指那麽細的小龍，纏上了手腕。
食肉花花口一低就瞧著又多了一個纏人精，張牙舞爪地沖小金龍呲出滿口利齒。小金龍才不怕她，哼哼唧唧的努力伸長尾巴去夠旁邊王曈行的手腕，顯然兩個都想挨著，充滿著小貪心。
暗處的小鬼王已經是一副即將成年的模樣，在鬼族中力量和外貌是掛鉤的。他穿著極為厚重的暗紅色長服，灰色的瞳仁看著那邊，轉頭看著一旁的幾位鬼城城主道：“孤想……”
庚眼皮都不眨，面無表情地截斷了他：“不，王上您不想。”
其他鬼城城主默默憋笑。
小鬼王：“……”
庚是為了雙方好，小鬼王尚且無法完好控制自己的力量，很容易傷及小小。只是他的苦心不能被理解，相當記仇的小鬼王還是暗搓搓在自己心中的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
嘖，總有一天他要暴打這些城主的狗頭。
除卻還有部分趕來的，各方聚齊後，食肉花大佬一揮葉子，第一個發起主動進攻的信號，眾生靈紛紛響應。
於是群龍飛於天，鬼族潛於影，靈族乘風起，喚出防禦力和隱藏能力俱佳的靈船，裏頭搭著剩下的人馬。
楊小小坐在靈船的船尾處，探著頭往下看，嘴裏嚼著花花遞過來的甜甜水果，耳裏聽著嗅嗅吱吱叫和魔書分析情況。
雪白的伶鼬無聲無息出現在靈船頂部，漆黑冷靜的瞳仁註視著魔書上一行行顯示的字。
[魔族一共有七員大將，其名分別以原、猖、鬥、歸、司、深、觀。]魔書嗦一口回生枝成分的墨水，感覺書生巔峰達到了極致，[自從幾萬年前魔王沒了，現在魔將之間也不是然和諧。]
魔書原來的主人正是七將之一的“猖”，一個聽起來兇殘背地裏卻總是喜歡暗搓搓背著老婆喝酒說其他魔族壞話的家夥。
[這個被鬼族抓起來的“歸西”，是大將之一歸魈的侄子，一個口頭上誇誇其談實則沖動又愚蠢的魔二代，不足為懼。]魔書咬了口書角，去翻自己記錄裏那些錯綜覆雜的事。
[在我看來，比起歸西，不，比起歸魈，最該註意的，是歸魈親生的兒子，不過那家夥老早和歸魈鬧翻了，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若是他在，我們就得小心幾分這個“歸”帶領的魔族大軍。]
魔書想起自己的前任主人猖喝醉後咬牙切齒地詛咒著歸魈那個唯一的純血獨子，哪怕當時魔書只是開了懵懂的神智，也能察覺幾分前主人的暗藏言語之下的忌憚。
聽說那個純血獨子為了一個混血的和一個純粹的和他毫無血緣關系的它族女子跟歸魈鬧翻。魔域本來是當個笑話聽得，畢竟混血魔族在他們眼裏確實高貴不到哪裏去，何況那個女子在人間界便稱得上是一句小三，也不知那個歸魈心頭的唯一純血子嗣，怎麽的就搭錯了筋，發了狂。
那人發瘋後和自己父親打了一架，毀了歸魈的半個魔城，最後帶著一身傷消失。真正讓猖佩服又惱恨地是，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時，他偏生能夠在歸魈勢弱被其他魔將圍攻之時，帶著莫名冒出的人馬，把魔域鬧了個人仰馬翻，不至於動搖各個魔將根基，也是各種糟心事，而後又和他以為冰釋前嫌的父親打了一架，再默默留下八個各有受傷的魔將，帶著自己的人消失無蹤。
這些事情太多，魔書只是自己在心裏過了一遭，沒想著說出來。
無人發現在魔書一句句道出之時，已經有一個身影悄咪咪地往後挪動著，只想著無人註意到自己。天不隨人願，很快就有人問起：“你道了那麽多，那人叫何名字？”
魔書道：[本是叫歸傀，聽說自個兒改了，現在應當是叫，歸青。]
二話不用多說，包括看過小小直播在內的一眾，唰地看向了縮頭縮腦正試圖離開的歸染。
歸染額頭上的冷汗涔涔，不敢再動，打著哈哈：“興許是名字一樣。”
魔書也是個機智地，只定定看了歸染一眼，便補了一句：[說起來，當初讓歸青和歸魈鬧翻的那個混血魔族是叫歸染的。]
“……”很好，這下沒跑了。
歸染悲憤，我和你這本破書什麽仇什麽怨！
被鬼族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歸西瞪大眼睛，哈！原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歸染！
食肉花是不怕那個什麽歸青的，只是想起有一個同名的劍修碰了小小，當即花苞之中傳出陰森森的聲音：“若是那歸青真的來了，便拿他去當誘餌吧。”
這樣陰險的法子當然遭到了抵制，正道統領之一——褚月正氣凜然地道：“怎可！”他的劍垂著，劍尖偏向蒙住的歸西，“現下歸青不在，還是歸西更有用些。”
歸染……歸染欣喜若狂，而歸西如喪考妣，他看不過去歸染一副“保住小命了”的慶幸樣，張大口吼道：“你們人修不都是一個個口口聲聲的正人君子嗎！”
靈族、龍族眼觀鼻鼻觀心，嗯，他們不是人族，這說的和他們沒有關系。挾持著歸西的女鬼輕笑一聲：“哎，這生前死後事不能混為一談，我們既然成了鬼族，那人族的口碑和我們就沒有關系了的。”
歸西突然意識到，這次的戰事雖說只是人族和魔族之間的，但看起來龍鬼靈基本都表示了站在人族一方的立場，想到這裏他臉色一變。
其他人還沒有開口，楊小小主動牽著王二丫的手，開口道：“那我和曈行不是君子，是小女子，我們來好了。”
王曈行的耳朵紅了紅，有點小開心，哎呀，好久沒有人誇她小女子了呢，於是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羞答答的樣子閃瞎了裂隙之中的混血魔族的眼睛。其他種族的人倒是很淡定，作為和小小有些關系又追隨直播的人，王曈行撒嬌的模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有些曾經追過王曈行直播的，看見這一幕還有些懷念和感動。
沒有人反駁讓王曈行和楊小小出手，大家並不是一味溺愛孩子的家長（？），再加上確定自己能保證少女的安，他們也就放心地單獨把王曈行和楊小小提溜出來，放在一個小小的速度卻極快的飛船上。
表面上他們是這麽說的：“魔族那些大將也有狡猾的，現在我們的存在被發現，指不定就龜縮道哪裏去了，消息也快傳出去，會生不少變故。”所以他們暫時不出手。
已經出手的紅衣女鬼把歸西的頭按到自己身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點頭。食肉花則是不屑一顧地倔強盤在小小肩上，任憑靈族長老怎麽使眼色都不下來。這有了第一個熊孩子自然會有第二個，龍族看著把假裝是鐲子什麽都聽不見的金龍殿下，還能咋地。
為了讓兩個小崽子好生歷練一翻，其他族類難得都用了偽裝身形的法子，表面看起來空中只剩下一艘孤獨的小飛船以流光速度朝著一個方向劃去。
距離不斷被拉近的魔族大軍之中，歸魈忽而感覺到身寒毛豎起，有未知的危險朝著他不斷靠近。
修為越高，便越是相信直覺。
歸魈心裏盤算了會兒，又聽聞歸西還未歸來，目光一沈，轉而對心腹迅速道：“快去把蛇姬他們叫來！”
心腹雖不解還沒到人族地域，為什麽要叫上暗地聯系的妖蛇一族，還是恭敬地應下。為了讓妖族及時支援或者說偷襲，魔族裏有留著通訊石和連同妖界的傳送陣，不過傳送陣要現擺，還是會耗費一些時間。
傳送陣沒有擺完，楊小小已經到了魔族大軍的上空。
他們沒有多久就被空中巡視的魔族發現。還在研究飛船上的彈炮怎麽用的王曈行猛力一拍，也不知觸動了什麽，飛船的兩翼“哢哢”出現三十二個漂浮的空心圓，光輝在圓中聚集，很快自動瞄準朝著惡意攻來的魔族打了過去。
純粹的光輝和魔族暗色的身體碰撞，綻開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煙花。王曈行看得歡呼不止。
不過三十二個彈炮和泱泱魔族比起來還是太少，更別說地面的魔族也開始註意到他們。
楊小小看著鋪天蓋地的駭人各類魔族仿佛要吞噬他們一般湧來，心裏有些小緊張，把自己手心裏緊緊攥著的紅色光點拋了出去，那本是她從裂隙盆地之中收回的。
一個紅色微光並不起眼，楊小小實在是擔心不夠，她依著感覺又催生了幾個，往下拋去。
這種半成品會引起爆炸，但用在密集的魔族之中剛剛好。
先是仿佛雜色海洋的魔族被不起眼的光點弱地後驟然發出巨大轟響，一聲接著一聲，霎時地面便出現了數個直徑足有千米的大坑，坑內的魔族半死不活。
所有的魔族都被這場面震驚了一下，更有那站在坑邊的，被同類的血腥氣籠罩著，整個魔都有些傻了。
不是，他們魔族是好戰，但是……也不是這麽突然的死法。
大軍中後方主位的歸魈不可能察覺不到這個動靜，他方從巨獸堡壘的口中走出，楊小小剛好開始第二波攻擊——“半成品”開始轉換魔氣了。
一縷縷魔氣被抽空，轉換成純凈得讓人修直舒坦的靈氣來。
魔修們就不那麽好過了，感受著越來越少的魔氣和越來越多的靈氣，最後以數個紅點為中心的坑內甚至出現了粘稠霧化的靈氣。
——那些魔族的屍體上，甚至因濕稠靈力長出了柔弱的花。
可沒魔敢踏進去，進去便會消無聲息地倒下。
靈力仿佛一柄利劍，破開了充滿斑雜魔氣的裂隙。這對魔族來說並不好受，就好比把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扔到冰天雪地裏，一時半會不會死，身體和心裏都受不了。
歸魈的面色難看，他的目光銳利，一下子就鎖定了百萬魔族中渺小而獨特的飛船和上面的人修。
歸魈看著似乎竊竊私語的兩個少女，眼底具是冷光和陰寒。呵，不過兩個丫頭片子，他隨便伸手就能捏死。
和歸魈所想不再少數，在他之前已經有不少魔族打算靠近兩小只殺了。有速度快的也有能夠瞬移的甚至還能詛咒的，偏偏他們還沒能動手，就突發心肌梗塞般，碰地倒地。
雲端之上的浩瀚星海深處，逍遙道嘖嘖道：“對自己的修道者下手，也太狠了。”
血剎道冷冷一笑：“我給他們力量，不是為了傷害珍視之人。”
血剎本就是肆意的性子，就算魔族大半都修血剎道，也並不代表他就禮佛他們般對這些修道者有一分關註。
血剎心裏可惜，若不是天道和大道盯著，那些主要的魔將和顯眼的想殺都殺不了，哪來這麽多麻煩。天道和大道說什麽不幹涉小小的決定，狗屁！他血剎自己能護著的妹妹，憑什麽讓她去經歷這些！
所以說，這場戰爭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血剎殺了些，就被大道發現警告了，他感受著被砍斷的視野，不滿地嘁了聲，轉頭看見悠哉的逍遙道，不滿。他偏生是血剎道，想要像逍遙道他們一樣直接隱晦暗示座下修道人士去護著小小都不行。
血剎心裏不爽，轉念想到其他事又有幾分看好事般的戲謔：“對了，你可知道，那一位打算在你們之中挑好些青年才俊出來。”
逍遙道知道他講的是天道：“挑？做什麽？”
“這我可不知道了。”血剎樂意看逍遙道變臉，“指不定是想控制一下他們，警告讓你們別靠小小那麽近呢？”
逍遙道手裏的扇子不搖了，他轉身看見飄過的逆天道，去勾這唯一喜歡和自家老父親對著幹的不孝兒脖子：“哎，我這裏有一件事……”
血剎心裏舒坦了，但他若是知道天道找青年才俊的真正原因，怕是就高興不起來了。
——
這邊歸魈不知自己躲過一劫，發現竟然無魔能近楊小小身，當即決定自己出馬。
他淩空而立，飛船的速度足夠高，當他剛和楊小小視線相對時，冰冷的容顏上還沒勾出輕蔑的笑，便感覺到一個暗器朝著他飛來。
速度夠快，但他豈是會被這些小東西暗算的魔！
歸魈的手心裏被魔氣隔離，直接用手接住了那個暗器，他將那個暗器輕易捏碎，就仿佛在捏一團棉花，狂妄和陰沈在他眼底聚集：“呵，你麽兩個小輩也真是厲害……”
說道一半，他突然住了口，低頭去看自己手裏的“暗器”。
楊小小見他終於發現了，小聲嘀咕著：“原來還真的有人去接臭雞蛋。”
臭雞蛋液在歸魈手裏黏黏答答，似乎惡心不夠這個瞪大眼睛的魔將，無數臭雞蛋憑空而現，朝著無數魔族砸去。
惡臭散開，王曈行利落封了自己嗅覺，唏噓對小小道：“這個‘魔種’的功力是不是太大了點？”
楊小小被食肉花捂著口鼻，呼吸中是滿滿的綠葉清香。她剛剛不過是用了紅色光點的功效之一——引爆後將產生“中毒”範圍十倍的轟炸區，轟炸物品不定。
臭雞蛋是加強般的，砸到身上比靈氣蛋還疼，臭氣也臭了不止兩倍，有些抵抗力差的魔族定力不夠面色難看。
不過楊小小覺得二丫有句話說錯了，臭雞蛋功力還是小的，她看著只是面色難看還在頑強往上沖的大批魔軍，又看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下一秒就要暴走的魔將，默默地讓“魔種”加大了功力。
被稱為“魔種”的數個紅色光點當即閃動變快，天下下的再不是臭雞蛋，而是一個個渾身長滿尖刺的不規則形物，堅硬而可怕。
原本被臭雞蛋打得不痛不癢只遭了嗅覺荼毒的魔族開始出現了大批傷亡。
沒有尾巴的“流星錘”還自帶定位捕捉功能，哪怕跑了百米，也能精確打得你頭破血流。魔族們嗷嗷叫著倒了一地，不少魔朝著體型最為旁大往日作為堡壘的巨獸身下躲去。
巨獸被“流行雨”砸蒙了，它皮糙肉厚的背部和前胸都疼，腹部是最柔軟的地方，其他魔族引過來的“流星錘”一下下砸上去，巨獸回神，怒了。
“哞——！！咳咳咳嗚嗚嗚。”還沒吼完就被一群“流星錘”懟進喉嚨裏的巨獸哭唧唧地倒在了地上。胃裏翻騰起奇怪的似臭似洩的氣味，巨獸沒忍住，一下子吐了出來，奄奄一息。
砸落在地的“流星錘”，很快炸裂開來，露出黃色的內裏，散發出的氣味濃重而經久不散，那是一種比臭雞蛋更為玄妙的氣味，玄妙到稍許有些潔癖的歸魈眼白一番，暈了過去。
魔書嘻嘻嘻地笑：[你看，我就說歸魈很好對付。]誰讓他有潔癖還有比其他魔族敏銳百倍的鼻子呢。
兆筠看著這一幕，感嘆了一聲：榴蓮啊……
王曈行擦擦不存在的口水，小聲嘀咕：“奇怪，我怎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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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族大佬相聚一堂，試煉選手仿佛深陷考場，不敢說話，只默默豎起耳朵聽著一眾大能和大能中的大能對一個女修噓寒問暖。
楊小小起初還有些沒認出來，比如已經化形的食肉花。滿是利齒的食肉花委屈巴巴地將自己的手化為熟悉的葉片纏著她時，少女才反應過來：“呀，花花你不是不能化形嗎？”
本該是這樣的，靈族長老都算得自己這一任王上無法化形，但偏偏中途似乎有著轉折。他們接回王上後發現雖然王上的缺陷尚在，但少了許多，再加之後面直播系統中通過投票得到的一些神異之物，食肉花竟然也是能夠慢慢地一步步化為人形了，只是維持的時間不長，她也更喜歡本體。
兆筠暗搓搓跟小小邀功：是我哦！我在系統空間裏換了能夠填補基因缺陷的藥哦！
“筠筠可真厲害，這可是靈族都沒法解決的事呢！”楊小小驚嘆著，食肉花長久沒見小小，一米八高的少女跐溜就變成了本體，碗口大的食肉花抓著楊小小的裙擺蹭蹭蹭往上爬，一下子就到了肩膀，和右鍵的嗅嗅分庭而立，得意又高興地搖著葉子。
靈族長老們有些牙酸，他們是多久沒看見王上開開心心安安分分的模樣了，在族裏王上不是狂笑就是冷笑，把靈族的一些不知內情的新生小崽子們嚇得又是害怕又是崇敬。嘖嘖，讓他們看見這一幕，鐵定三觀破碎。
額心生了道金紋，越發像個球的搜寶鼠瞟了眼另一邊得意洋洋的食肉花，一根小觸須在無人可見的地方悄摸摸伸過來想要把它拉走，嗅嗅淡定避開順便把好動的觸須踩在腳下，搖搖頭。
唉，這麽多年了，還是那麽幼稚。
說著搜寶鼠用小爪子按著觸須，蹭了下主人脖子，吱吱吱開始告狀。
誰還不是主人的小寶寶了咋滴！
龍族們看得眼熱，唯獨只有長著金色龍角的金龍少年能高高興興化成小小手指那麽細的小龍，纏上了手腕。
食肉花花口一低就瞧著又多了一個纏人精，張牙舞爪地沖小金龍呲出滿口利齒。小金龍才不怕她，哼哼唧唧的努力伸長尾巴去夠旁邊王曈行的手腕，顯然兩個都想挨著，充滿著小貪心。
暗處的小鬼王已經是一副即將成年的模樣，在鬼族中力量和外貌是掛鉤的。他穿著極為厚重的暗紅色長服，灰色的瞳仁看著那邊，轉頭看著一旁的幾位鬼城城主道：“孤想……”
庚眼皮都不眨，面無表情地截斷了他：“不，王上您不想。”
其他鬼城城主默默憋笑。
小鬼王：“……”
庚是為了雙方好，小鬼王尚且無法完好控制自己的力量，很容易傷及小小。只是他的苦心不能被理解，相當記仇的小鬼王還是暗搓搓在自己心中的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
嘖，總有一天他要暴打這些城主的狗頭。
除卻還有部分趕來的，各方聚齊後，食肉花大佬一揮葉子，第一個發起主動進攻的信號，眾生靈紛紛響應。
於是群龍飛於天，鬼族潛於影，靈族乘風起，喚出防禦力和隱藏能力俱佳的靈船，裏頭搭著剩下的人馬。
楊小小坐在靈船的船尾處，探著頭往下看，嘴裏嚼著花花遞過來的甜甜水果，耳裏聽著嗅嗅吱吱叫和魔書分析情況。
雪白的伶鼬無聲無息出現在靈船頂部，漆黑冷靜的瞳仁註視著魔書上一行行顯示的字。
[魔族一共有七員大將，其名分別以原、猖、鬥、歸、司、深、觀。]魔書嗦一口回生枝成分的墨水，感覺書生巔峰達到了極致，[自從幾萬年前魔王沒了，現在魔將之間也不是然和諧。]
魔書原來的主人正是七將之一的“猖”，一個聽起來兇殘背地裏卻總是喜歡暗搓搓背著老婆喝酒說其他魔族壞話的家夥。
[這個被鬼族抓起來的“歸西”，是大將之一歸魈的侄子，一個口頭上誇誇其談實則沖動又愚蠢的魔二代，不足為懼。]魔書咬了口書角，去翻自己記錄裏那些錯綜覆雜的事。
[在我看來，比起歸西，不，比起歸魈，最該註意的，是歸魈親生的兒子，不過那家夥老早和歸魈鬧翻了，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若是他在，我們就得小心幾分這個“歸”帶領的魔族大軍。]
魔書想起自己的前任主人猖喝醉後咬牙切齒地詛咒著歸魈那個唯一的純血獨子，哪怕當時魔書只是開了懵懂的神智，也能察覺幾分前主人的暗藏言語之下的忌憚。
聽說那個純血獨子為了一個混血的和一個純粹的和他毫無血緣關系的它族女子跟歸魈鬧翻。魔域本來是當個笑話聽得，畢竟混血魔族在他們眼裏確實高貴不到哪裏去，何況那個女子在人間界便稱得上是一句小三，也不知那個歸魈心頭的唯一純血子嗣，怎麽的就搭錯了筋，發了狂。
那人發瘋後和自己父親打了一架，毀了歸魈的半個魔城，最後帶著一身傷消失。真正讓猖佩服又惱恨地是，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時，他偏生能夠在歸魈勢弱被其他魔將圍攻之時，帶著莫名冒出的人馬，把魔域鬧了個人仰馬翻，不至於動搖各個魔將根基，也是各種糟心事，而後又和他以為冰釋前嫌的父親打了一架，再默默留下八個各有受傷的魔將，帶著自己的人消失無蹤。
這些事情太多，魔書只是自己在心裏過了一遭，沒想著說出來。
無人發現在魔書一句句道出之時，已經有一個身影悄咪咪地往後挪動著，只想著無人註意到自己。天不隨人願，很快就有人問起：“你道了那麽多，那人叫何名字？”
魔書道：[本是叫歸傀，聽說自個兒改了，現在應當是叫，歸青。]
二話不用多說，包括看過小小直播在內的一眾，唰地看向了縮頭縮腦正試圖離開的歸染。
歸染額頭上的冷汗涔涔，不敢再動，打著哈哈：“興許是名字一樣。”
魔書也是個機智地，只定定看了歸染一眼，便補了一句：[說起來，當初讓歸青和歸魈鬧翻的那個混血魔族是叫歸染的。]
“……”很好，這下沒跑了。
歸染悲憤，我和你這本破書什麽仇什麽怨！
被鬼族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歸西瞪大眼睛，哈！原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歸染！
食肉花是不怕那個什麽歸青的，只是想起有一個同名的劍修碰了小小，當即花苞之中傳出陰森森的聲音：“若是那歸青真的來了，便拿他去當誘餌吧。”
這樣陰險的法子當然遭到了抵制，正道統領之一——褚月正氣凜然地道：“怎可！”他的劍垂著，劍尖偏向蒙住的歸西，“現下歸青不在，還是歸西更有用些。”
歸染……歸染欣喜若狂，而歸西如喪考妣，他看不過去歸染一副“保住小命了”的慶幸樣，張大口吼道：“你們人修不都是一個個口口聲聲的正人君子嗎！”
靈族、龍族眼觀鼻鼻觀心，嗯，他們不是人族，這說的和他們沒有關系。挾持著歸西的女鬼輕笑一聲：“哎，這生前死後事不能混為一談，我們既然成了鬼族，那人族的口碑和我們就沒有關系了的。”
歸西突然意識到，這次的戰事雖說只是人族和魔族之間的，但看起來龍鬼靈基本都表示了站在人族一方的立場，想到這裏他臉色一變。
其他人還沒有開口，楊小小主動牽著王二丫的手，開口道：“那我和曈行不是君子，是小女子，我們來好了。”
王曈行的耳朵紅了紅，有點小開心，哎呀，好久沒有人誇她小女子了呢，於是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羞答答的樣子閃瞎了裂隙之中的混血魔族的眼睛。其他種族的人倒是很淡定，作為和小小有些關系又追隨直播的人，王曈行撒嬌的模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有些曾經追過王曈行直播的，看見這一幕還有些懷念和感動。
沒有人反駁讓王曈行和楊小小出手，大家並不是一味溺愛孩子的家長（？），再加上確定自己能保證少女的安，他們也就放心地單獨把王曈行和楊小小提溜出來，放在一個小小的速度卻極快的飛船上。
表面上他們是這麽說的：“魔族那些大將也有狡猾的，現在我們的存在被發現，指不定就龜縮道哪裏去了，消息也快傳出去，會生不少變故。”所以他們暫時不出手。
已經出手的紅衣女鬼把歸西的頭按到自己身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點頭。食肉花則是不屑一顧地倔強盤在小小肩上，任憑靈族長老怎麽使眼色都不下來。這有了第一個熊孩子自然會有第二個，龍族看著把假裝是鐲子什麽都聽不見的金龍殿下，還能咋地。
為了讓兩個小崽子好生歷練一翻，其他族類難得都用了偽裝身形的法子，表面看起來空中只剩下一艘孤獨的小飛船以流光速度朝著一個方向劃去。
距離不斷被拉近的魔族大軍之中，歸魈忽而感覺到身寒毛豎起，有未知的危險朝著他不斷靠近。
修為越高，便越是相信直覺。
歸魈心裏盤算了會兒，又聽聞歸西還未歸來，目光一沈，轉而對心腹迅速道：“快去把蛇姬他們叫來！”
心腹雖不解還沒到人族地域，為什麽要叫上暗地聯系的妖蛇一族，還是恭敬地應下。為了讓妖族及時支援或者說偷襲，魔族裏有留著通訊石和連同妖界的傳送陣，不過傳送陣要現擺，還是會耗費一些時間。
傳送陣沒有擺完，楊小小已經到了魔族大軍的上空。
他們沒有多久就被空中巡視的魔族發現。還在研究飛船上的彈炮怎麽用的王曈行猛力一拍，也不知觸動了什麽，飛船的兩翼“哢哢”出現三十二個漂浮的空心圓，光輝在圓中聚集，很快自動瞄準朝著惡意攻來的魔族打了過去。
純粹的光輝和魔族暗色的身體碰撞，綻開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煙花。王曈行看得歡呼不止。
不過三十二個彈炮和泱泱魔族比起來還是太少，更別說地面的魔族也開始註意到他們。
楊小小看著鋪天蓋地的駭人各類魔族仿佛要吞噬他們一般湧來，心裏有些小緊張，把自己手心裏緊緊攥著的紅色光點拋了出去，那本是她從裂隙盆地之中收回的。
一個紅色微光並不起眼，楊小小實在是擔心不夠，她依著感覺又催生了幾個，往下拋去。
這種半成品會引起爆炸，但用在密集的魔族之中剛剛好。
先是仿佛雜色海洋的魔族被不起眼的光點弱地後驟然發出巨大轟響，一聲接著一聲，霎時地面便出現了數個直徑足有千米的大坑，坑內的魔族半死不活。
所有的魔族都被這場面震驚了一下，更有那站在坑邊的，被同類的血腥氣籠罩著，整個魔都有些傻了。
不是，他們魔族是好戰，但是……也不是這麽突然的死法。
大軍中後方主位的歸魈不可能察覺不到這個動靜，他方從巨獸堡壘的口中走出，楊小小剛好開始第二波攻擊——“半成品”開始轉換魔氣了。
一縷縷魔氣被抽空，轉換成純凈得讓人修直舒坦的靈氣來。
魔修們就不那麽好過了，感受著越來越少的魔氣和越來越多的靈氣，最後以數個紅點為中心的坑內甚至出現了粘稠霧化的靈氣。
——那些魔族的屍體上，甚至因濕稠靈力長出了柔弱的花。
可沒魔敢踏進去，進去便會消無聲息地倒下。
靈力仿佛一柄利劍，破開了充滿斑雜魔氣的裂隙。這對魔族來說並不好受，就好比把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扔到冰天雪地裏，一時半會不會死，身體和心裏都受不了。
歸魈的面色難看，他的目光銳利，一下子就鎖定了百萬魔族中渺小而獨特的飛船和上面的人修。
歸魈看著似乎竊竊私語的兩個少女，眼底具是冷光和陰寒。呵，不過兩個丫頭片子，他隨便伸手就能捏死。
和歸魈所想不再少數，在他之前已經有不少魔族打算靠近兩小只殺了。有速度快的也有能夠瞬移的甚至還能詛咒的，偏偏他們還沒能動手，就突發心肌梗塞般，碰地倒地。
雲端之上的浩瀚星海深處，逍遙道嘖嘖道：“對自己的修道者下手，也太狠了。”
血剎道冷冷一笑：“我給他們力量，不是為了傷害珍視之人。”
血剎本就是肆意的性子，就算魔族大半都修血剎道，也並不代表他就禮佛他們般對這些修道者有一分關註。
血剎心裏可惜，若不是天道和大道盯著，那些主要的魔將和顯眼的想殺都殺不了，哪來這麽多麻煩。天道和大道說什麽不幹涉小小的決定，狗屁！他血剎自己能護著的妹妹，憑什麽讓她去經歷這些！
所以說，這場戰爭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血剎殺了些，就被大道發現警告了，他感受著被砍斷的視野，不滿地嘁了聲，轉頭看見悠哉的逍遙道，不滿。他偏生是血剎道，想要像逍遙道他們一樣直接隱晦暗示座下修道人士去護著小小都不行。
血剎心裏不爽，轉念想到其他事又有幾分看好事般的戲謔：“對了，你可知道，那一位打算在你們之中挑好些青年才俊出來。”
逍遙道知道他講的是天道：“挑？做什麽？”
“這我可不知道了。”血剎樂意看逍遙道變臉，“指不定是想控制一下他們，警告讓你們別靠小小那麽近呢？”
逍遙道手裏的扇子不搖了，他轉身看見飄過的逆天道，去勾這唯一喜歡和自家老父親對著幹的不孝兒脖子：“哎，我這裏有一件事……”
血剎心裏舒坦了，但他若是知道天道找青年才俊的真正原因，怕是就高興不起來了。
——
這邊歸魈不知自己躲過一劫，發現竟然無魔能近楊小小身，當即決定自己出馬。
他淩空而立，飛船的速度足夠高，當他剛和楊小小視線相對時，冰冷的容顏上還沒勾出輕蔑的笑，便感覺到一個暗器朝著他飛來。
速度夠快，但他豈是會被這些小東西暗算的魔！
歸魈的手心裏被魔氣隔離，直接用手接住了那個暗器，他將那個暗器輕易捏碎，就仿佛在捏一團棉花，狂妄和陰沈在他眼底聚集：“呵，你麽兩個小輩也真是厲害……”
說道一半，他突然住了口，低頭去看自己手裏的“暗器”。
楊小小見他終於發現了，小聲嘀咕著：“原來還真的有人去接臭雞蛋。”
臭雞蛋液在歸魈手裏黏黏答答，似乎惡心不夠這個瞪大眼睛的魔將，無數臭雞蛋憑空而現，朝著無數魔族砸去。
惡臭散開，王曈行利落封了自己嗅覺，唏噓對小小道：“這個‘魔種’的功力是不是太大了點？”
楊小小被食肉花捂著口鼻，呼吸中是滿滿的綠葉清香。她剛剛不過是用了紅色光點的功效之一——引爆後將產生“中毒”範圍十倍的轟炸區，轟炸物品不定。
臭雞蛋是加強般的，砸到身上比靈氣蛋還疼，臭氣也臭了不止兩倍，有些抵抗力差的魔族定力不夠面色難看。
不過楊小小覺得二丫有句話說錯了，臭雞蛋功力還是小的，她看著只是面色難看還在頑強往上沖的大批魔軍，又看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下一秒就要暴走的魔將，默默地讓“魔種”加大了功力。
被稱為“魔種”的數個紅色光點當即閃動變快，天下下的再不是臭雞蛋，而是一個個渾身長滿尖刺的不規則形物，堅硬而可怕。
原本被臭雞蛋打得不痛不癢只遭了嗅覺荼毒的魔族開始出現了大批傷亡。
沒有尾巴的“流星錘”還自帶定位捕捉功能，哪怕跑了百米，也能精確打得你頭破血流。魔族們嗷嗷叫著倒了一地，不少魔朝著體型最為旁大往日作為堡壘的巨獸身下躲去。
巨獸被“流行雨”砸蒙了，它皮糙肉厚的背部和前胸都疼，腹部是最柔軟的地方，其他魔族引過來的“流星錘”一下下砸上去，巨獸回神，怒了。
“哞——！！咳咳咳嗚嗚嗚。”還沒吼完就被一群“流星錘”懟進喉嚨裏的巨獸哭唧唧地倒在了地上。胃裏翻騰起奇怪的似臭似洩的氣味，巨獸沒忍住，一下子吐了出來，奄奄一息。
砸落在地的“流星錘”，很快炸裂開來，露出黃色的內裏，散發出的氣味濃重而經久不散，那是一種比臭雞蛋更為玄妙的氣味，玄妙到稍許有些潔癖的歸魈眼白一番，暈了過去。
魔書嘻嘻嘻地笑：[你看，我就說歸魈很好對付。]誰讓他有潔癖還有比其他魔族敏銳百倍的鼻子呢。
兆筠看著這一幕，感嘆了一聲：榴蓮啊……
王曈行擦擦不存在的口水，小聲嘀咕：“奇怪，我怎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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