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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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這個世界後，因為不用花費大部分時間去修煉，楊小小三個就將註意力放在了其他東西身上，比如飯飯，比如吃的，比如這個世界的寶物。
等楊小小勤勤懇懇在她們的小院子裏畫好了偽裝的陣法後，終於能夠把嗅嗅和食肉花放出來了。
暗處的靈修看見食肉花後，一眼就認出它是他們苦苦尋找的王上。
傳言王上這一次有先天缺陷，無法化為人形。然而只有最核心的那一部分靈修才知道，真正的靈族王上，不能化為人形才是對的。
現在的靈、獸、妖、魔、龍等等，最後修煉到一定程度都能化為人形，不過是因為……人族的確是天道的寵兒罷了。
然而往千萬年甚至更遠久些追溯，各族登上巔峰時，誰又用的不是自己的本身形態？
現在所謂的靈族之王，能夠化為人形，也只驗證了他的血脈並不純粹。
而靈族之王，也不過是對外的身份，其實在真正的靈族隱地中，不過是一個普通靈族罷了。
靈族除了王上是特殊的外，其餘均以實力說話，哪怕是這個合體期靈修，也不算是核心靈族，只知道這一次是靈族之王突然退位，讓他們去找本該“接任”的王。
實際上，哪來的接任，靈族盼了百萬年，才感應到那一絲微渺又深遠的聯系，越為高貴，修為越醇厚，就越能被那絲聯系觸動。也更加知道，這一次的希望，是多麽的難得，容不得一絲意外。
合體靈修在確認了食肉花的存在和平安後，深深看了楊小小一眼，在食肉花和楊小小的身上留下了標記。這個世界是末法，他不能用靈修之間的聯系，要將王上在此的消息傳出去，就定然要離開這裏。
靈修的心裏攸然掠過一絲不舍，他知道自己在靈族中實在算不上是什麽核心弟子，這次走了，還不知多久能夠見到王上……和小小。
只是，他不能一己之私，就留在這裏。
靈修本該離去的腳步頓了頓，他再三看著那個給娃娃唱著跑調的自己編造的蘿蔔蹲歌的少女，黑色的長發已經及肩下一些，被心靈手巧的秀清打理得整整齊齊又漂漂亮亮，頭上兩根淺青色的緞帶隨著她的動作飄著，晃著，在空氣中舞動出波浪的痕跡。
其他人都出去了，包括嗅嗅和食肉花，也不知去哪裏瘋了。楊小小在它們身上拍了符，也不怕被別人發現。
“白蘿蔔蹲……哈唔……”楊小小躺在搖搖椅上，打了個哈欠，抱著飯飯昏昏欲睡。
過了一會兒，她長睫濃密卷翹的眼睛終於闔上，像是一個不入凡塵的精致人兒，懷裏的男娃娃也睡得香甜。
兆筠不敢說話，看著它家宿主粉嘟嘟的睡顏感覺自己的數據都變得慢悠悠地溫軟。還沒等一會兒，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院子裏，半點沒有驚動楊小小辛苦布下的陣法。
也是她沒有想過這個世界還會有其他修士，那陣法大多是防止凡人看見花花嗅嗅還有飯飯的神異之處。
兆筠看著悄無聲息就出現在楊小小身邊的靈修，數據一緊，幾乎是瞬間，保護宿主的機制飛快的運作起來。它的技能樹上，曾經點亮的第一個技能，就是守護小小，如果這個修士真的有壞心腸，自己定然要他好看！
靈修不知自己已經被一個系統盯上，他沒有碰楊小小，只是從手心裏蘊出一團光芒，飛入了楊小小的體內。
【叮~監測到能量“靈修的庇佑”，效果：可阻擋一次元嬰期內的全力一擊，是否吸收？】
【否。】
靈修看了楊小小一眼，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有順從心裏的感覺去碰一碰她那甜甜的小酒窩。這三個少女都厲害得很，趙秀清有超乎尋常的理智和冷靜，王二丫是野獸般的直覺，至於楊小小……總是會下意識，又或是全世界都縱容著她，選擇對自己好的那一方。
一陣風飄過，連同靈修也消失在院子裏，楊小小的頭發被吹到了眼皮上，她皺了皺小鼻子，有些癢。
又是一陣溫柔的風拂過，像是溫柔的手，拿開了那一縷發絲。
楊小小的臉舒展開來，她做了一個溫暖的夢，夢中她似乎還是個奶娃娃，躺在娘親的懷抱裏睡著，半夢半醒見，似乎聽著娘親又在懟爹爹。
‘其他我也就算了，這個世界你不許動！’
‘你是公平，你是無私！我可不是！’
‘這個世界是最適合……的，你敢動，呵，信不信我讓你那些什麽什麽道都重塑一遍！’
‘你對那些道倒是舍得，怎的就不能，多給乖寶一些！’
男子的聲音低沈平靜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奈：‘他們各有司職，力量必定平均……’
‘是啊，’女子聲音嘲諷，‘大道三千，誰都知道你有三千親子，怎的，寶寶就不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男子有些失語，他不理解往日也算是理智的女子怎的碰見娃娃就不松口了。
再說了，三千道的確是他的衍生，說是孩子沒錯，但是……那不都是……她的規則推動下他才會衍生出來的？
‘好吧，這點不提’因為自己手下的“養子”眾數，女子大概是知道這一點沒什麽說的，低頭看見自己懷中睡得正香的女娃娃微微長著小嘴巴，發出可愛的呼氣聲，蘊含著天地規則萬物的眼神溫柔下來，‘但是……乖寶是我親自懷了那麽久生下來的，她不一樣……’
她不一樣……
她生來，除了自己和這個不靠譜的爹，什麽都沒有。
三千道有大道給的力量，她的“養子”也在命運中吸取養分，她的乖寶，親自小心翼翼生下來的唯一女兒，又有什麽呢？
還不是只有他們護著她。
女子低下頭，慈愛又溫柔地吻了吻娃娃的額頭。女娃娃很快就醒了，眼睛緩緩睜開，在看見熟悉的娘親的剎那，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小手也伸出來擺啊擺：‘啊啊……’
男子的目光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暖光，他嘆了口氣，想著自己用了人類的身體，情感也被影響了。然而手上，還是小心地將娃娃露出來的手放入繈褓內。
手心裏的細嫩肌膚代表著脆弱的生命，好似不細心呵護著，下一瞬間就會被這個殘酷的世界吞沒。
男子的手一頓，和娃娃好奇又親昵的眼睛註視著。最後，他也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寶寶手背上那凹下去的一個小窩，就拿衣物包得嚴實。
‘……別著涼了。’
……
楊小小這一覺睡得棒極了，所以哪怕她睜開眼知道花花和嗅嗅貌似又不見了，也只是像是大人般嘆了口氣，口吻寵溺的搖搖頭：“這兩個小家夥啊！”
趙秀清沒忍住笑開了：“得了，你一個小姑娘學什麽老人說話呢！”
“我聽街坊的田大叔說，城內運河的分支裏形成了一個湖，裏面有一種銀鱈魚，肉質極為細膩……”
王二丫沒聽完口水就流出來了，她咳了咳，一本正經地拿出自己記錄吃食的小本子，裝模作樣地說道：“那，那今天就做銀鱈魚吧！這樣我的食譜又可以厚一些了嘿嘿！”
趙秀清早知道會這樣，也不意外，今天輪到二丫帶娃娃，楊小小去找嗅嗅和食肉花，也就是她一人去釣魚了。
三人中釣魚最厲害的也是趙秀清，畢竟她是冰靈根，對水下哪裏有魚基本上瞟一眼就知道了。
王二丫抱著肥嘟嘟的男娃娃，兩雙眼睛看著一步步遠去的兩個人，十分不舍：“你們早點回來哈！”
嗚嗚嗚不然她就要被飯飯欺負慘啦，飯飯最不怕的就是她了！
“知道啦！”
趙秀清和楊小小共同走了一段路後就分道揚鑣了，楊小小順著心裏的感應，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眼瞅著都跑出了城，附近還越來越僻靜，楊小小心裏不禁嘀咕了，往日花花也只是和嗅嗅在城裏亂跑呀，怎麽這次還出城了？
在她疑惑時，嗅嗅也是有苦說不出。
它是一只搜寶鼠，還是變異的！別看有時不在主人身邊，那是因為它出去尋寶了好嗎！
若是普通的搜寶鼠被人修捕獲契約了，是根本不會主動出去尋寶的，一是沒那個智商，二是基本上搜寶鼠這種靈獸除了尋寶外沒有戰鬥力，都被關在靈獸袋裏，一般是聞不到外面的寶貝氣息的。
它們大多是主人要用到的時候再被放出，到處聞聞後，才找一處最濃郁的靈氣方向跑過去，全然不顧那個地方會不會有很厲害的靈獸，自己的主人打不打得過。而修士們在發現寶物時的大喜，也難得有顧慮的。
嗅嗅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和那些普通的搜寶鼠是一族，在它有記憶以來，自己就與眾不同。和平日裏混吃等死，一聞到寶物就激動地沖上去的搜寶鼠不同。
嗅嗅自從認楊小小為主後，一日日被靈泉裏最為純凈的靈液沖刷，又被開了天賦，現在早就是主動去為自己的親親主人搜尋寶物的厲害靈寵了。
它的天賦是自己的空間，雖然不大，但是很多時候嗅嗅摘了靈草就往空間裏一塞轉頭就跑。
嗅嗅也很機智，從來不去招惹可以一招斃命的厲害靈獸，當然它以前還是去招惹過的，托著重傷的身體回來嚇得楊小小的淚珠子掉了一地後，嗅嗅被說了一頓，懵懵懂懂地明白了哪怕是珍貴的靈草，也要又命才能拿。
楊小小不介意它帶回來的是低階寶物，只要它自己沒有事，怎麽都好說。
從此以後，嗅嗅尋寶更為小心了，聞到十分強大的靈力，若是主人不在身邊，還會嚴肅地抱胸思考一下，然後記下路線後果斷放棄，等下次主人來了再去看。
嗅嗅有尋寶癖，平常時不時溜出去給楊小小找寶貝還看不出來，這次來了一個末法世界，可真的是把它憋壞了，因為這裏真的是一件靈寶都沒有！一件都沒有！！
最普通的一階靈草都沒有！！！
嗅嗅簡直一臉懵逼，這個世界的人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一天，三天……一周。
啊，今天又沒有寶貝去給親親主人呢。
沒有尋到寶貝的嗅嗅快要死掉了。
嗅嗅萎靡的場景被食肉花看在眼裏，聽小夥伴說了煩惱後，食肉花扭了扭花莖，機智地給出了一個主意。
寶貝這個東西，是要比較的。
雖然它們這裏沒有靈物，但是去城裏看看，什麽東西比較寶貝，在去找，也不就算是寶物了？
嗅嗅：好辦法！
說做就做，食肉花和嗅嗅討了讓普通人忽略它們的符往身上一拍後，就大街小巷地竄。它們機靈地收集了不少寶貝消息，其中之一就是……秘籍。
秘籍值錢嗎？那簡直就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啊！
嗅嗅和食肉花窩在說書人的臺子下面，聽著他巴拉巴拉什麽少年奇遇，什麽高人傳書，什麽翻身覆仇，激動得不行。
一拍板決定，好惹！就是它了！
食肉花琢磨了下，把掛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個靈獸袋取下，往外一倒，已經養好傷的食肉花大軍滾了出來。
原本的食肉花王在看見花花後低下了高傲的花苞，心甘情願臣服。
食肉花和嗅嗅計劃了兩天，靠著嗅嗅強無敵的嗅覺和直覺，記住了功夫秘籍特有的“氣息”後，它帶著一眾小弟，趁著夜色，浩浩蕩蕩地朝著城外跑去。
離開前，食肉花還拿著毛筆，在宣紙上扭來扭去寫下了幾個字，算是交代。
可惜的是，因為昨天的兩陣風，那張紙不知道被吹到哪裏去了。
食肉花和嗅嗅都覺得安排好了，於是興沖沖地朝著秘籍去了。
不管是枯木裏的懸崖下的土裏埋的古墓裏的暗道中的，都逃不開嗅嗅的鼻子加上陸地霸王食肉花的組合。
所以，在找到嗅嗅和食肉花時，楊小小看見的就是嗅嗅空間塞不下的書被一群食肉花小心地護在花瓣裏。
看見來找它們的楊小小，嗅嗅和食肉花都激動極了，嘩啦啦把搜集到的秘籍堆成了一座小山。
本來楊小小看著嗅嗅亮晶晶的黑豆眼和食肉花乖巧的等著誇獎的樣子，都是一個個摸了又摸，然後就想把那堆書啊衣服碎片啊還有其他雜七雜八反正都代表著秘籍的東西收起來。
她這邊剛收到戒指裏，和兆筠都聽到一聲和以往不太一樣的提示音。
【滴！是否和“未命名”末法世界連接因果！】
【滴！是否……】
這個聽起來更像是警告的提示音連續響了三遍。
兆筠連忙去查這是什麽意思，然後才知道……都是秘籍惹的禍。
這個小世界雖然沒有生出意識，但是它也在規則下摸索著。
每個世界是肯定要有天命之子的，這不僅為了定下這個世界的基調，也是要天命之子推動世界的發展。
只是因為還在摸索，所以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還沒定下，也就是說天道還在對備選的天命之子們考驗。
這考驗中的重要環節，當然是少不了奇遇中的秘籍的。
可是現在，作為奇遇和嘉獎的秘籍都被嗅嗅和花花這兩個愛小小心切的小家夥找了出來。這個世界沒有意識，也就不知道幹預和阻止。
有意識的話現在怕不是要哭出來。
你讓人家一個末法（武俠）世界的，怎麽和修真界的大佬對抗？
給眾位準天道之子的考驗一環被改變，這其中產生的因果自然就落到了楊小小身上。
——本該是這樣的。
如果這個承受因果的人不叫楊小小的話。
兆筠查資料費了大概一點五秒，就在這短短的一點五秒後，就又聽見“滴”地一聲。
【滴！確認連接……連接中……】
兆筠哇哇大叫：【強買強賣啊！！】
【滴……滴……連接失敗！連接失敗！！該世界已放棄連接！】
兆筠和楊小小都困惑了，兆筠先回神，很快說道：【沒連接上最好！】
它把這些資料告訴了楊小小，如果連接上了，那楊小小必須承擔因果，也就是代替這些秘籍的作用。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兆筠不想讓自家宿主沾上。
可是楊小小專心聽它說完，問道：“如果我不用承擔這部分因果，這個世界會怎麽樣呢？”
兆筠找了一下案例，還真有人碰到過。
如果楊小小不承擔，那麽這個世界無法選出真的天命之子，推動世界發展的話……天道會及時止損，推翻一切重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要毀滅了是嗎？”
得到確定的回答後，楊小小拿出一本尚為良好的秘籍，上面寫著“九歌心法”四字。
她沒有翻來，只是看著封面，而後默不作聲帶著花花們回家。
等趙秀清帶著可憐兮兮跟過來的郝珊瑚回了家，楊小小才驚訝地說道：“怎麽啦？”
“想不開自殺跳湖。”趙秀清看都沒看郝珊瑚，淡淡的道。
她很討厭這種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舉動，還是因為一個在她看來莫名其妙完全不值得的原因。
她們當初那麽努力的活下來，怎麽有人就是不知道珍惜生命呢？
郝珊瑚接過楊小小遞過來的毯子，低聲道了句謝。聽見趙秀清的話，知道自己理虧，低眉順目，抱著熱水小口小口喝。
她畢竟是大夫，也不是嬌縱的性子，除了對師兄司遼有些執著外，其他的方面都可以說是做的很好了。
想到師兄，郝珊瑚還是有幾分楞楞出神。
“郝姐姐？郝姐姐？”
楊小小見她終於看向自己，甜甜一笑，“你住哪兒呀，我們這裏沒有你尺碼的衣服，我給你去拿一身。”
一直穿著濕衣服會生病的。
趙秀清冷淡道：“休息夠了就自己走回去換衣服。”
郝珊瑚把自己往毯子裏縮了縮，告訴楊小小她暫住的客棧地址後就忙不疊地跟著燒好水的王二丫去洗澡了。
她，她暫時還不想回去，會碰見師兄的……
趙秀清冷眼看著，手下熬了一碗壓驚的湯，又讓小小做了一道驅寒的藥膳。
楊小小嘻嘻地笑：“秀清就是嘴硬心軟~”
趙秀清面無表情：“呵，我只是覺得人病了更麻煩。”
等吃飯的時候，郝珊瑚驚為天人，抱著藥膳吃的肚子渾圓，哀哀又滿足地喟嘆著：“你們這裏的飯菜也太好吃了！”
趙秀清看著她不做作的樣子，眼裏的冰冷才散了些。
“你打算幾時回去？”
郝珊瑚的眼神飄忽：“我覺得這裏不錯……”
趙秀清不可能讓她留下，她們秘密多，根本信不過郝珊瑚：“你自己走，或者我讓二丫扛著你走，你選一個。”
吃飯的王二丫眨了下眼睛，配合地在桌子上印了一個半寸深的手掌印子。
在楊小小懷裏乖乖喝奶的飯飯看見了，眼睛微微撐大。試探著把自己的小肉掌往桌子上一放，一個印子都沒有。
郝珊瑚眼睛閃了閃，左顧而言其他：“誒，你們這麽小，還帶了一個更小的娃娃啊！”
趙秀清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直到郝珊瑚開始不自然後，才淡淡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跳湖死了，會有什麽後果。”
郝珊瑚一怔。
“喜歡你的人會傷心欲絕，討厭你的人拍手稱快，”趙秀清語調淡淡的，卻撕開郝珊瑚還沒有愈合的心，逼著她去看刻意遺忘的殘酷事實，“至於你喜歡的人？他也顧不上你，不，他當然會記得你——”
“一個死了後，還要牽扯上他的人。”
郝珊瑚的指尖開始發抖。
“你和他最後見面，不會沒有人知道，那些想要為你討回公道的人，你說，他們會對你喜歡的人做什麽？”
趙秀清的眼瞳像是沒有星星的黑夜，看得人全身發涼。
她看著漸漸恐懼起來的郝珊瑚，竟然還輕笑了一聲。
“換一方面，你的心上人，沒有被真愛你的人弄垮，那麽必然的，”
“他會報覆回去。”
“報覆到為你報仇的父母身上，你的友人身上，你的所有其他珍視之人身上。”
“別說了！！”郝珊瑚突然站起來，只覺得臉上的淚水冰冷的掉下來，比之更為冰涼的是她的心。
郝珊瑚哽咽著：“別說了……”
趙秀清停了口，還是那副冷淡的面孔。
氣氛很安靜，只剩下郝珊瑚努力壓制的哽咽。
楊小小抱著吃了就睡的寶寶，悄咪咪擡眼：“可是，你還活著呀。”
郝珊瑚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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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小小勤勤懇懇在她們的小院子裏畫好了偽裝的陣法後，終於能夠把嗅嗅和食肉花放出來了。
暗處的靈修看見食肉花後，一眼就認出它是他們苦苦尋找的王上。
傳言王上這一次有先天缺陷，無法化為人形。然而只有最核心的那一部分靈修才知道，真正的靈族王上，不能化為人形才是對的。
現在的靈、獸、妖、魔、龍等等，最後修煉到一定程度都能化為人形，不過是因為……人族的確是天道的寵兒罷了。
然而往千萬年甚至更遠久些追溯，各族登上巔峰時，誰又用的不是自己的本身形態？
現在所謂的靈族之王，能夠化為人形，也只驗證了他的血脈並不純粹。
而靈族之王，也不過是對外的身份，其實在真正的靈族隱地中，不過是一個普通靈族罷了。
靈族除了王上是特殊的外，其餘均以實力說話，哪怕是這個合體期靈修，也不算是核心靈族，只知道這一次是靈族之王突然退位，讓他們去找本該“接任”的王。
實際上，哪來的接任，靈族盼了百萬年，才感應到那一絲微渺又深遠的聯系，越為高貴，修為越醇厚，就越能被那絲聯系觸動。也更加知道，這一次的希望，是多麽的難得，容不得一絲意外。
合體靈修在確認了食肉花的存在和平安後，深深看了楊小小一眼，在食肉花和楊小小的身上留下了標記。這個世界是末法，他不能用靈修之間的聯系，要將王上在此的消息傳出去，就定然要離開這裏。
靈修的心裏攸然掠過一絲不舍，他知道自己在靈族中實在算不上是什麽核心弟子，這次走了，還不知多久能夠見到王上……和小小。
只是，他不能一己之私，就留在這裏。
靈修本該離去的腳步頓了頓，他再三看著那個給娃娃唱著跑調的自己編造的蘿蔔蹲歌的少女，黑色的長發已經及肩下一些，被心靈手巧的秀清打理得整整齊齊又漂漂亮亮，頭上兩根淺青色的緞帶隨著她的動作飄著，晃著，在空氣中舞動出波浪的痕跡。
其他人都出去了，包括嗅嗅和食肉花，也不知去哪裏瘋了。楊小小在它們身上拍了符，也不怕被別人發現。
“白蘿蔔蹲……哈唔……”楊小小躺在搖搖椅上，打了個哈欠，抱著飯飯昏昏欲睡。
過了一會兒，她長睫濃密卷翹的眼睛終於闔上，像是一個不入凡塵的精致人兒，懷裏的男娃娃也睡得香甜。
兆筠不敢說話，看著它家宿主粉嘟嘟的睡顏感覺自己的數據都變得慢悠悠地溫軟。還沒等一會兒，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院子裏，半點沒有驚動楊小小辛苦布下的陣法。
也是她沒有想過這個世界還會有其他修士，那陣法大多是防止凡人看見花花嗅嗅還有飯飯的神異之處。
兆筠看著悄無聲息就出現在楊小小身邊的靈修，數據一緊，幾乎是瞬間，保護宿主的機制飛快的運作起來。它的技能樹上，曾經點亮的第一個技能，就是守護小小，如果這個修士真的有壞心腸，自己定然要他好看！
靈修不知自己已經被一個系統盯上，他沒有碰楊小小，只是從手心裏蘊出一團光芒，飛入了楊小小的體內。
【叮~監測到能量“靈修的庇佑”，效果：可阻擋一次元嬰期內的全力一擊，是否吸收？】
【否。】
靈修看了楊小小一眼，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有順從心裏的感覺去碰一碰她那甜甜的小酒窩。這三個少女都厲害得很，趙秀清有超乎尋常的理智和冷靜，王二丫是野獸般的直覺，至於楊小小……總是會下意識，又或是全世界都縱容著她，選擇對自己好的那一方。
一陣風飄過，連同靈修也消失在院子裏，楊小小的頭發被吹到了眼皮上，她皺了皺小鼻子，有些癢。
又是一陣溫柔的風拂過，像是溫柔的手，拿開了那一縷發絲。
楊小小的臉舒展開來，她做了一個溫暖的夢，夢中她似乎還是個奶娃娃，躺在娘親的懷抱裏睡著，半夢半醒見，似乎聽著娘親又在懟爹爹。
‘其他我也就算了，這個世界你不許動！’
‘你是公平，你是無私！我可不是！’
‘這個世界是最適合……的，你敢動，呵，信不信我讓你那些什麽什麽道都重塑一遍！’
‘你對那些道倒是舍得，怎的就不能，多給乖寶一些！’
男子的聲音低沈平靜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奈：‘他們各有司職，力量必定平均……’
‘是啊，’女子聲音嘲諷，‘大道三千，誰都知道你有三千親子，怎的，寶寶就不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男子有些失語，他不理解往日也算是理智的女子怎的碰見娃娃就不松口了。
再說了，三千道的確是他的衍生，說是孩子沒錯，但是……那不都是……她的規則推動下他才會衍生出來的？
‘好吧，這點不提’因為自己手下的“養子”眾數，女子大概是知道這一點沒什麽說的，低頭看見自己懷中睡得正香的女娃娃微微長著小嘴巴，發出可愛的呼氣聲，蘊含著天地規則萬物的眼神溫柔下來，‘但是……乖寶是我親自懷了那麽久生下來的，她不一樣……’
她不一樣……
她生來，除了自己和這個不靠譜的爹，什麽都沒有。
三千道有大道給的力量，她的“養子”也在命運中吸取養分，她的乖寶，親自小心翼翼生下來的唯一女兒，又有什麽呢？
還不是只有他們護著她。
女子低下頭，慈愛又溫柔地吻了吻娃娃的額頭。女娃娃很快就醒了，眼睛緩緩睜開，在看見熟悉的娘親的剎那，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小手也伸出來擺啊擺：‘啊啊……’
男子的目光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暖光，他嘆了口氣，想著自己用了人類的身體，情感也被影響了。然而手上，還是小心地將娃娃露出來的手放入繈褓內。
手心裏的細嫩肌膚代表著脆弱的生命，好似不細心呵護著，下一瞬間就會被這個殘酷的世界吞沒。
男子的手一頓，和娃娃好奇又親昵的眼睛註視著。最後，他也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寶寶手背上那凹下去的一個小窩，就拿衣物包得嚴實。
‘……別著涼了。’
……
楊小小這一覺睡得棒極了，所以哪怕她睜開眼知道花花和嗅嗅貌似又不見了，也只是像是大人般嘆了口氣，口吻寵溺的搖搖頭：“這兩個小家夥啊！”
趙秀清沒忍住笑開了：“得了，你一個小姑娘學什麽老人說話呢！”
“我聽街坊的田大叔說，城內運河的分支裏形成了一個湖，裏面有一種銀鱈魚，肉質極為細膩……”
王二丫沒聽完口水就流出來了，她咳了咳，一本正經地拿出自己記錄吃食的小本子，裝模作樣地說道：“那，那今天就做銀鱈魚吧！這樣我的食譜又可以厚一些了嘿嘿！”
趙秀清早知道會這樣，也不意外，今天輪到二丫帶娃娃，楊小小去找嗅嗅和食肉花，也就是她一人去釣魚了。
三人中釣魚最厲害的也是趙秀清，畢竟她是冰靈根，對水下哪裏有魚基本上瞟一眼就知道了。
王二丫抱著肥嘟嘟的男娃娃，兩雙眼睛看著一步步遠去的兩個人，十分不舍：“你們早點回來哈！”
嗚嗚嗚不然她就要被飯飯欺負慘啦，飯飯最不怕的就是她了！
“知道啦！”
趙秀清和楊小小共同走了一段路後就分道揚鑣了，楊小小順著心裏的感應，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眼瞅著都跑出了城，附近還越來越僻靜，楊小小心裏不禁嘀咕了，往日花花也只是和嗅嗅在城裏亂跑呀，怎麽這次還出城了？
在她疑惑時，嗅嗅也是有苦說不出。
它是一只搜寶鼠，還是變異的！別看有時不在主人身邊，那是因為它出去尋寶了好嗎！
若是普通的搜寶鼠被人修捕獲契約了，是根本不會主動出去尋寶的，一是沒那個智商，二是基本上搜寶鼠這種靈獸除了尋寶外沒有戰鬥力，都被關在靈獸袋裏，一般是聞不到外面的寶貝氣息的。
它們大多是主人要用到的時候再被放出，到處聞聞後，才找一處最濃郁的靈氣方向跑過去，全然不顧那個地方會不會有很厲害的靈獸，自己的主人打不打得過。而修士們在發現寶物時的大喜，也難得有顧慮的。
嗅嗅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和那些普通的搜寶鼠是一族，在它有記憶以來，自己就與眾不同。和平日裏混吃等死，一聞到寶物就激動地沖上去的搜寶鼠不同。
嗅嗅自從認楊小小為主後，一日日被靈泉裏最為純凈的靈液沖刷，又被開了天賦，現在早就是主動去為自己的親親主人搜尋寶物的厲害靈寵了。
它的天賦是自己的空間，雖然不大，但是很多時候嗅嗅摘了靈草就往空間裏一塞轉頭就跑。
嗅嗅也很機智，從來不去招惹可以一招斃命的厲害靈獸，當然它以前還是去招惹過的，托著重傷的身體回來嚇得楊小小的淚珠子掉了一地後，嗅嗅被說了一頓，懵懵懂懂地明白了哪怕是珍貴的靈草，也要又命才能拿。
楊小小不介意它帶回來的是低階寶物，只要它自己沒有事，怎麽都好說。
從此以後，嗅嗅尋寶更為小心了，聞到十分強大的靈力，若是主人不在身邊，還會嚴肅地抱胸思考一下，然後記下路線後果斷放棄，等下次主人來了再去看。
嗅嗅有尋寶癖，平常時不時溜出去給楊小小找寶貝還看不出來，這次來了一個末法世界，可真的是把它憋壞了，因為這裏真的是一件靈寶都沒有！一件都沒有！！
最普通的一階靈草都沒有！！！
嗅嗅簡直一臉懵逼，這個世界的人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一天，三天……一周。
啊，今天又沒有寶貝去給親親主人呢。
沒有尋到寶貝的嗅嗅快要死掉了。
嗅嗅萎靡的場景被食肉花看在眼裏，聽小夥伴說了煩惱後，食肉花扭了扭花莖，機智地給出了一個主意。
寶貝這個東西，是要比較的。
雖然它們這裏沒有靈物，但是去城裏看看，什麽東西比較寶貝，在去找，也不就算是寶物了？
嗅嗅：好辦法！
說做就做，食肉花和嗅嗅討了讓普通人忽略它們的符往身上一拍後，就大街小巷地竄。它們機靈地收集了不少寶貝消息，其中之一就是……秘籍。
秘籍值錢嗎？那簡直就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啊！
嗅嗅和食肉花窩在說書人的臺子下面，聽著他巴拉巴拉什麽少年奇遇，什麽高人傳書，什麽翻身覆仇，激動得不行。
一拍板決定，好惹！就是它了！
食肉花琢磨了下，把掛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個靈獸袋取下，往外一倒，已經養好傷的食肉花大軍滾了出來。
原本的食肉花王在看見花花後低下了高傲的花苞，心甘情願臣服。
食肉花和嗅嗅計劃了兩天，靠著嗅嗅強無敵的嗅覺和直覺，記住了功夫秘籍特有的“氣息”後，它帶著一眾小弟，趁著夜色，浩浩蕩蕩地朝著城外跑去。
離開前，食肉花還拿著毛筆，在宣紙上扭來扭去寫下了幾個字，算是交代。
可惜的是，因為昨天的兩陣風，那張紙不知道被吹到哪裏去了。
食肉花和嗅嗅都覺得安排好了，於是興沖沖地朝著秘籍去了。
不管是枯木裏的懸崖下的土裏埋的古墓裏的暗道中的，都逃不開嗅嗅的鼻子加上陸地霸王食肉花的組合。
所以，在找到嗅嗅和食肉花時，楊小小看見的就是嗅嗅空間塞不下的書被一群食肉花小心地護在花瓣裏。
看見來找它們的楊小小，嗅嗅和食肉花都激動極了，嘩啦啦把搜集到的秘籍堆成了一座小山。
本來楊小小看著嗅嗅亮晶晶的黑豆眼和食肉花乖巧的等著誇獎的樣子，都是一個個摸了又摸，然後就想把那堆書啊衣服碎片啊還有其他雜七雜八反正都代表著秘籍的東西收起來。
她這邊剛收到戒指裏，和兆筠都聽到一聲和以往不太一樣的提示音。
【滴！是否和“未命名”末法世界連接因果！】
【滴！是否……】
這個聽起來更像是警告的提示音連續響了三遍。
兆筠連忙去查這是什麽意思，然後才知道……都是秘籍惹的禍。
這個小世界雖然沒有生出意識，但是它也在規則下摸索著。
每個世界是肯定要有天命之子的，這不僅為了定下這個世界的基調，也是要天命之子推動世界的發展。
只是因為還在摸索，所以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還沒定下，也就是說天道還在對備選的天命之子們考驗。
這考驗中的重要環節，當然是少不了奇遇中的秘籍的。
可是現在，作為奇遇和嘉獎的秘籍都被嗅嗅和花花這兩個愛小小心切的小家夥找了出來。這個世界沒有意識，也就不知道幹預和阻止。
有意識的話現在怕不是要哭出來。
你讓人家一個末法（武俠）世界的，怎麽和修真界的大佬對抗？
給眾位準天道之子的考驗一環被改變，這其中產生的因果自然就落到了楊小小身上。
——本該是這樣的。
如果這個承受因果的人不叫楊小小的話。
兆筠查資料費了大概一點五秒，就在這短短的一點五秒後，就又聽見“滴”地一聲。
【滴！確認連接……連接中……】
兆筠哇哇大叫：【強買強賣啊！！】
【滴……滴……連接失敗！連接失敗！！該世界已放棄連接！】
兆筠和楊小小都困惑了，兆筠先回神，很快說道：【沒連接上最好！】
它把這些資料告訴了楊小小，如果連接上了，那楊小小必須承擔因果，也就是代替這些秘籍的作用。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兆筠不想讓自家宿主沾上。
可是楊小小專心聽它說完，問道：“如果我不用承擔這部分因果，這個世界會怎麽樣呢？”
兆筠找了一下案例，還真有人碰到過。
如果楊小小不承擔，那麽這個世界無法選出真的天命之子，推動世界發展的話……天道會及時止損，推翻一切重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要毀滅了是嗎？”
得到確定的回答後，楊小小拿出一本尚為良好的秘籍，上面寫著“九歌心法”四字。
她沒有翻來，只是看著封面，而後默不作聲帶著花花們回家。
等趙秀清帶著可憐兮兮跟過來的郝珊瑚回了家，楊小小才驚訝地說道：“怎麽啦？”
“想不開自殺跳湖。”趙秀清看都沒看郝珊瑚，淡淡的道。
她很討厭這種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舉動，還是因為一個在她看來莫名其妙完全不值得的原因。
她們當初那麽努力的活下來，怎麽有人就是不知道珍惜生命呢？
郝珊瑚接過楊小小遞過來的毯子，低聲道了句謝。聽見趙秀清的話，知道自己理虧，低眉順目，抱著熱水小口小口喝。
她畢竟是大夫，也不是嬌縱的性子，除了對師兄司遼有些執著外，其他的方面都可以說是做的很好了。
想到師兄，郝珊瑚還是有幾分楞楞出神。
“郝姐姐？郝姐姐？”
楊小小見她終於看向自己，甜甜一笑，“你住哪兒呀，我們這裏沒有你尺碼的衣服，我給你去拿一身。”
一直穿著濕衣服會生病的。
趙秀清冷淡道：“休息夠了就自己走回去換衣服。”
郝珊瑚把自己往毯子裏縮了縮，告訴楊小小她暫住的客棧地址後就忙不疊地跟著燒好水的王二丫去洗澡了。
她，她暫時還不想回去，會碰見師兄的……
趙秀清冷眼看著，手下熬了一碗壓驚的湯，又讓小小做了一道驅寒的藥膳。
楊小小嘻嘻地笑：“秀清就是嘴硬心軟~”
趙秀清面無表情：“呵，我只是覺得人病了更麻煩。”
等吃飯的時候，郝珊瑚驚為天人，抱著藥膳吃的肚子渾圓，哀哀又滿足地喟嘆著：“你們這裏的飯菜也太好吃了！”
趙秀清看著她不做作的樣子，眼裏的冰冷才散了些。
“你打算幾時回去？”
郝珊瑚的眼神飄忽：“我覺得這裏不錯……”
趙秀清不可能讓她留下，她們秘密多，根本信不過郝珊瑚：“你自己走，或者我讓二丫扛著你走，你選一個。”
吃飯的王二丫眨了下眼睛，配合地在桌子上印了一個半寸深的手掌印子。
在楊小小懷裏乖乖喝奶的飯飯看見了，眼睛微微撐大。試探著把自己的小肉掌往桌子上一放，一個印子都沒有。
郝珊瑚眼睛閃了閃，左顧而言其他：“誒，你們這麽小，還帶了一個更小的娃娃啊！”
趙秀清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直到郝珊瑚開始不自然後，才淡淡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跳湖死了，會有什麽後果。”
郝珊瑚一怔。
“喜歡你的人會傷心欲絕，討厭你的人拍手稱快，”趙秀清語調淡淡的，卻撕開郝珊瑚還沒有愈合的心，逼著她去看刻意遺忘的殘酷事實，“至於你喜歡的人？他也顧不上你，不，他當然會記得你——”
“一個死了後，還要牽扯上他的人。”
郝珊瑚的指尖開始發抖。
“你和他最後見面，不會沒有人知道，那些想要為你討回公道的人，你說，他們會對你喜歡的人做什麽？”
趙秀清的眼瞳像是沒有星星的黑夜，看得人全身發涼。
她看著漸漸恐懼起來的郝珊瑚，竟然還輕笑了一聲。
“換一方面，你的心上人，沒有被真愛你的人弄垮，那麽必然的，”
“他會報覆回去。”
“報覆到為你報仇的父母身上，你的友人身上，你的所有其他珍視之人身上。”
“別說了！！”郝珊瑚突然站起來，只覺得臉上的淚水冰冷的掉下來，比之更為冰涼的是她的心。
郝珊瑚哽咽著：“別說了……”
趙秀清停了口，還是那副冷淡的面孔。
氣氛很安靜，只剩下郝珊瑚努力壓制的哽咽。
楊小小抱著吃了就睡的寶寶，悄咪咪擡眼：“可是，你還活著呀。”
郝珊瑚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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