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棠看到顱骨後，拿在手上端詳一陣。

“你不怕這個的嗎？”龔倩對這個非警察出身的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頭骨，居然不害怕。

“有什麽害怕，”顧梓棠笑著說，“等我死後，還不是要變成這樣。哦，不對……”

顧梓棠放下手中的顱骨，繼續說，“如果死在國內，那就是變成灰了。反正都差不多。我終究一天也成為這樣，那我有什麽好怕的。”

“從國外回來的就是不一樣，還是唯物主義盛行。”王明笑著說，然後對龔倩說，“你看，人家覺悟多高啊。”

顧梓棠本來想說她不是唯物主義的擁護者，轉念一想，算了，難道要和他們解釋哲學各個派別麽。

龔倩瞪了王明一眼，“你覺悟才不高呢，”然後繼續問顧梓棠，“那你有把握能讓她們覆原麽？”

“我盡力試試。畢竟你們這裏什麽都沒有，什麽軟件程序，看來我得現編寫一個。然後才可能通過顱骨形狀來模擬她們生前相貌。”顧梓棠沒說絕對。但是在她心裏，已經是絕對的事。只不過是想多釣出點線索而已。

“那你還要什麽，或者什麽時候能夠做好。”王明關切問。

“這可說不定，可能一兩周，也可能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我一個人寫程序，有時候萬一有考慮不周的東西，程序寫不出，這也是常有的事。”顧梓棠說道。

“啊？”龔倩有些喪氣，“這黃花菜不都凉了。”

“這沒辦法哦。我也說不準的事。”顧梓棠聳聳肩。

“沒事，那你先做著，我看咱們還有什麽線索，實在不行，這個線索也只能放棄。”王明無奈說。在目前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這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沒有斷的線索，當然也得跟下去。

“好，”顧梓棠答應了，然後繼續說，“不過我還想看一下她們的屍體。不知道方便不。”

“你看她們屍體幹什麽？”龔倩不明白。

顧梓棠笑著說，“她們的顱骨只是能說明她們骨架構成，可她們的屍體則可以告訴我她們膚色狀況或者毛色狀況，還有臉上的豐腴程度，才能在最大程度上還原她們本來的樣貌。”

“哦。”王明懂了，“如果你不怕的話，我們可以帶你去看。”

“好。”顧梓棠點頭。

“你連屍體都敢碰。太厲害了。我若是沒有經過訓練，我可不敢做這事。”龔倩對眼前這個人算是很佩服了。

“我忘了說了，我以前是學過醫學的，解剖屍體過，實習的時候當過助手，對人體開膛破肚，這點當然沒關系。”顧梓棠解釋說。

“真神了。你還學過醫學？你什麽都全才啊？”王明驚訝問。

“還好，學醫學是父母要求的，說生老病死都會有人，所以這門是一項實在的技術。所以學了。後來我不細化，所以讀碩士的時候自學了計算機。說我是全才，NONONO。至少我不懂破案。對吧。”顧梓棠笑著說。

“好，那我們帶你去看，如果你覺得不適，你就出來。”王明關心說，畢竟這也是個女生。

“行。”顧梓棠點頭。

一邊的龔倩看到王明對她大獻殷勤，有些不舒服。不過都是為了工作。

顧梓棠細細為屍體檢查著，這讓龔倩和王明有些目瞪口呆，這人是法醫啊？

顧梓棠只不過習慣了每個細節都精益求精。才會這樣。一直到她看到其中一個女人手上的東西。有些疑惑，不知道她寫的是什麽。腦子裏不能組合出要的東西。先放過。

等到顧梓棠出去，王明憋著的疑惑才問出口，“你剛才檢查那麽細致，有什麽用呢？你不是只用看她們豐腴程度和皮膚色澤就行了麽。”

顧梓棠不過是無聊了，當然，也會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剛才我看到她們手上有煙頭燙過的痕跡，而且她們食指和中指間遺留的痕跡，應該是喜歡吸煙的女孩，一般喜歡吸煙的女孩，牙齒會稍微黃一些，當然，若是比較註意儀表的，那一定會刷得更白些。所以剛才我在看這個。而且還想從她們身上找到她們的職業。別介意啊……”

“你就說說，沒準能為我們打開思路呢。”王明對眼前這個教授已經差不多到崇拜的地步了。

“我猜她們是性｜工作者。”顧梓棠說。

“你怎麽知道？！”龔倩驚訝。前段時間全市的排查，就是排查這些人。這還是劉隊長推斷出來的，她一個非科班出身的人，居然那麽敏銳。

“這個，看到她們下陰的痕跡，正常人，那裏應該不會那麽多傷痕……”顧梓棠說得比較隱晦。

“嘿，你不應該做教授的，應該到咱們刑｜警隊的，我一定向劉隊保舉你。”王明笑著說。

“不是啦，是推理小說看多了，並且還要從這裏推測她們妝容，要我真去幹你們那行，我可幹不來。”顧梓棠笑著擺手。

“有你這種推理能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把那個頭像給覆原的。”王明認真說。

“我一定加油。”顧梓棠笑著。

這時候，顧梓棠的手機恰好響了，顧梓棠拿著手機，笑著說，“抱歉，接個電話。”

“隨意，隨意。”王明笑著，心裏已經想到這樣會很快能夠推斷出那兩個人的身份來。

顧梓棠看那號碼，應該是聶母打來的，“餵，您好！”

“哎，阿姨好……”顧梓棠背對著他們，聽到那邊說他們女兒蕾蕾回來了，說以請她和別的兩個人一起去吃飯，顧梓棠也只好答應，“好的，好的，謝謝阿姨，我一定準時到。”

等她掛電話，就轉身繼續和王明說，“那情況就是這樣，還需要我做別的事情嗎？”

“不用了，那您什麽時候有時間？”王明問。

“那這段時間，我在家裏寫程序，反正都是用電腦，寫程序也洩露不了你們的案件信息。我先寫一部分，然後拿過來試試。寫好了，就告訴你們，你們看，合適嗎？”顧梓棠問。

“這成。反正都是用電腦，而且只要不拿走這兩個顱骨，您就先忙您的。”王明很好說話，“不過，您能不能留您手機號，這樣我們也方便找你。”

“好，那咱們交換手機號。”顧梓棠打開手機，和王明交換手機號。

“那麻煩您了。”王明收好手機，笑著說。

“沒事，那我就先走了，那個，長輩叫我去他們家吃個便飯，我就不聊了。”顧梓棠笑著說。

“好。您慢走。”王明看著她。

“慢走。”龔倩看著她回頭招手。看到王明那個樣子，拍了他一下，“嘿，回神，人家都走遠了。”

“說什麽啊你。趕緊準備，晚上咱們還有大計劃。”王明瞪她。然後便上去找劉振漢去了。

顧梓棠先回了趟住處，收拾好乖乖女的樣子，然後便帶上一瓶紅酒。習慣了去別人家赴宴帶上點禮物。所以就帶上一瓶酒。

如果要喝酒，那就最好不開車，還是打的過去。

到了地方，顧梓棠敲門，看到的卻是一邊吃香蕉，一邊看著報紙的聶明宇。

聶明宇原來以為是劉振漢，不知道母親也把顧梓棠請過來，才會這樣，擡頭看到顧梓棠，換上了那副乖乖女的樣子。

“聶哥哥好。”顧梓棠笑著打招呼。

聶明宇兩口吃完香蕉，將香蕉皮放到拿雜志的手上，“你好。”

顧梓棠有些意外，看來再冷的男人，也有居家的時候。

“誰啊……”聶母聽到聲音，走過來問。

“阿姨好，我是顧梓棠啊。”顧梓棠一邊熱情回應。

“請……”聶明宇側過身。

“謝謝。”顧梓棠點頭笑著說。

“哦，原來是梓棠來了，快進來。”聶母走過來。

“阿姨好！”顧梓棠又熱情叫了一次。

“來，我介紹……”聶母還沒說話。

旁邊的蕾蕾直接撲上去，抱著顧梓棠，“Sylvia!”

“Jane！”顧梓棠回抱著回應。

聶明宇看著妹妹這樣熱情，有些嫉妒，“你們認識啊？”

“哥，我們當然認識，我們參加了同一個攝影活動。Sylvia的攝影那是有名的漂亮。人也漂亮。一對外國人追呢。”馮蕾蕾笑著說。

“哪有的事，你的作品，雕塑啊畫作啊，那可是未來著名藝術家的作品。整個藝術圈子都有名的藝術新星。”顧梓棠笑著誇她，誇人，誰不會啊。

“你們認識，那就好了，我原來還想介紹來著。”聶母高興說。

“這世界太小了。”蕾蕾開心說，然後放開她，搭上她肩膀。

“就是。”顧梓棠也放開她，“這叫做緣分。”

“我就說嘛，這地方誰眼光那麽好，那麽有錢，送我那個吊墜。”蕾蕾笑著，不小心碰到她手，才發現，“哎，你帶了什麽。”蕾蕾發現她手上還拿有東西。

“紅酒。給你接風的紅酒。”顧梓棠笑著說。這看來以後有個朋友，也不錯。

“哎呀，你就見外了，上次來拿禮物，這次來拿紅酒，怎麽好意思。”聶母難為說。

顧梓棠還沒說話，就被蕾蕾搶了先，“媽，在國外，到別人家吃飯，都得帶些什麽去的。這也是習慣啦。更何況，我和她，誰和誰啊。她收藏的紅酒，可是有年份的好酒來著。”

“是啊，我和蕾蕾是好朋友，不過之前我雖然聽說聶叔叔有個女兒，我原來以為是聶蕾蕾。所以我就不知道了。”顧梓棠笑著說。

“你還說，在國外，我還以為你只有英文名呢，你怎麽不說你有中文名？”馮蕾蕾問。

“我在國外用的姓氏都是我母親那邊的，所以大家都以為我已經是美國人了。我也懶得解釋。”顧梓棠解釋說。

“懶得解釋，果然是你的風格。”蕾蕾拍著她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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