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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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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快找到克制的辦法。

想到這裏,謝辭章也呆不住了,和紫英說了一聲就準備回太一宮練字抄經書去,《道德經》被奉為道家經典,說不定還真能對自己有幫助。

慕容紫英將謝辭章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聽到她主動說要回去抄經書,心裏也忍不住猜測起來,難道光憑菱葉絮波梳還不足以保證阿辭的心神寧靜,那還有什麽辦法呢?他決定去問問虛止師兄,出了瓊華宮就往雲經閣而去。

雲經閣裏,虛止正在奮筆疾書,謄寫記憶中的重要經卷,這是一個辛苦活,別人還沒有辦法幫忙,好在虛止並不覺得厭煩,反而樂在其中。見到慕容紫英前來,他也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筆,直到默完了一卷,才開口問道:“掌門面帶憂色,是有什麽難事嗎?”

慕容紫英正自覺的整理著這裏的經稿,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虛止說了謝辭章的事情,想要問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克制煞氣的方法。

虛止聽後思索了一會,反而說出了不同的看法:“我倒覺得師妹情緒起伏並不單是煞氣影響所致。照掌門所說,謝師妹曾親口說自己領悟了劍之真諦,隨後就發生了情緒波動之事,那麽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師妹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後必須要面對的迷障。掌門你也知道,我輩修仙,隨著修為的提升,面對的困惑和瓶頸也會越來越多。謝師妹雖是劍靈,但是道本同源,自然也會有迷障。所以師妹的情緒起伏應該是修為到達一個新境界,要求證本心所致,此時不能強行壓制,順其自然即可。當然考慮到煞氣影響,寧神靜氣也並無不妥,但是卻不能走極端,一味追求心如止水!”

慕容紫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師兄所言甚是,是我想差了。”

“掌門也是關心則亂。”虛止表示理解。其實依他看來,謝師妹的情緒起伏不像是受煞氣影響,反而像是受到了掌門的影響。掌門心意已明,行事果決坦率,可是謝師妹本來就沒能眀悟,又受掌門行為的影響,心中困惑猜疑,情緒起伏更加劇烈,卻還以為自己情緒變化是被煞氣影響所致。

其實不過是修為提升,心境卻沒有與之匹配,故而情緒起伏,求證本心。一旦明了本心,問題自然迎刃而解。此間難關,旁人確是無法說清的,還需自己親身體驗領悟才行。按理說,掌門也早該想到這個根源的,可惜關心則亂,一時竟然也沒有看透。

作者有話要說: 哎,感覺快寫不出來了

☆、第 63 章

慕容紫英顯然也已經想到的這一點,心中放心了不少,他在雲經閣停留了一會,轉回了瓊華宮。派中事情不少,他剛剛處理完其他修仙門派試探性質的信函,元隱就來了。沒過多久,又有人陸陸續續的進了瓊華宮。

和慕容紫英的忙碌相比,謝辭章就輕松的多。她自覺被煞氣影響,為求寧神靜氣,持續不斷的練字,果然心慢慢平靜下來。等到慕容紫英回來,聽到謝辭章稱讚他提出的這個方法十分有效,表情當真十分精彩。

謝辭章對練字興趣正濃,慕容紫英也不好說明,就由著她去了。如此一來,謝辭章每天除了為慕容紫英運功療傷和固定的打坐修煉外,其他時間那是全部投到了練字大業中。

時間一晃而過,謝辭章的字進步飛速,因為是對著慕容紫英寫的字帖臨摹的,她筆下的字和紫英寫的倒是有幾分神似。等到紫英的傷勢完全恢覆,謝辭章也得到了他的認可,認為她的字可以拿出去見人了。換言之,謝辭章此後可以正式抄經書了。

《道德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謝辭章是完全記不得的,好在慕容紫英有先見之明,早就寫了一份出來,就是擔心她記不住,此時就派上用場了。

謝辭章拿到模板,就想要動筆寫了,她最近深居簡出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居所裏練字,大有如癡如狂之態。雖然心境看著是平和了很多,可是人也顯得沈郁不少,沒有活力了。

慕容紫英此時就收走了她手中的筆,又將經稿放起來,皺眉問她道:“阿辭,你最近是不是從沒有出去過?”

“是啊,我這叫一鼓作氣,你看我的進步是不是就很明顯。”

“凡事過猶不及,做事也要張弛有度。阿辭,你今天就不要再動筆了,出去走走吧。”慕容紫英直接提出建議。

“不要吧,我寫的感覺正好,怎麽能半途而廢。主人,等我寫完再說啊!”謝辭章覺得自己狀態正好,不抓緊時間寫,難道要等到完全沒有感覺再動筆。再說了,這效果確實也很好,她最近心神寧靜,情緒很少波動。

“阿辭,你這麽久沒有出門,還不知道玄峪師叔就在山上吧!他之前還問過我你的情況,還有元池也在,他們很快就要下山了,你不去見見?”

“玄峪觀主?”謝辭章還真提起了興趣,她看向慕容紫英,見他肯定的點頭,開口問道:“觀主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我記得元隱說過,每年外駐管事都會回瓊華交流會晤,就是近日嗎?”

“是明日。只是五位師叔掛心本門安危,現在都已經到了。”慕容紫英向她說著門派中的事情。其實他每日也是早出晚歸,忙碌非常。要不是元志隨口說好長時間沒有看到謝師妹了,他又想到謝辭章最近的狀態,心裏放心不下,暫時離開瓊華宮回這裏看看,還真不知道她一直都沒出過門,對門中事情也毫不知情。

玄峪觀主是謝辭章在這個世界碰到的第一個修行之人,他為謝辭章解答了很多疑惑,還是他們與瓊華結緣的中間人。已經多年未見,在謝辭章心裏,玄峪觀主依舊還是記憶中那個睿智豁達的中年人,她還真是想去見見。慕容紫英見她有些意動,直接帶著她去了玄峪觀主的歇息處。

真正見到這位昔日的觀主,謝辭章吃了一驚,盡管觀主風采依舊,但是滿頭銀白色的頭發還是告訴謝辭章,觀主已經漸漸老去。歲月無情的流逝,誰也沒有辦法避免,也就只有謝辭章這位非人的劍靈才能一如往昔。

慕容紫英陪坐了一會,觀主就體貼的建議他自去處理事情,不用刻意招待自己。這裏也是自己呆過的門派,曾幾何時,他和自己的師兄弟也曾走過青蔥歲月,在瓊華的每一處留下奮鬥的汗水,還有那些歡聲笑語,少年意氣。

慕容紫英手中確實還有事情要處理,也沒有客套,告罪離去了。謝辭章卻是個閑人,正好留下來陪觀主說說話,在這裏她並沒有看到元池,估計是被觀主打發出去了。

玄峪觀主問了一些關於瓊華最近發生的事情,謝辭章一一說給了他聽。其實玄峪自己也知道一些,瓊華派飛升及重建的事情開始他確實不知情,可是這些消息後來就慢慢傳了出來,現在只怕但凡修仙之人都聽說了。他向謝辭章咨詢,也只是想要知道的更詳細一些。

從謝辭章口裏聽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有那些被囚禁於東海的瓊華門人,玄峪覆雜的心情難以言表。那些他曾經熟悉或是敬羨的同輩兄弟姐妹因為一些原因走到如今的地步,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

瓊華重建妖魔尋釁的事情玄峪他們也知道了,山下消息來的遲緩,等到他知道時事情都已經過去幾天。好在聽到的是好消息,瓊華擊退了趁機生事的妖魔,穩穩的站住腳。玄峪心裏松了口氣,直到上山來才知道剛剛上任的新掌門還是他原來的舊識。

長江後浪推前浪,短短數十載,當初由他引進瓊華的垂髫少兒已經成長為鐘靈毓秀的少年,氣息內斂,自己已經看不透他的修為,真可謂天資卓絕,瓊華有此掌門,自己也可以放心讓元池接手。

玄峪此次上山帶上元池就是打算讓元池接管自己的職位了。就算再不服老,他也不得不承認,瓊華換新血的時刻已經到了。一個門派想要發展,新舊權利交替就不可避免,正所謂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玄峪註意到門派中弟子眾志成城,對掌門和主事的長老都信服有加,瓊華雖然經歷了波折,可是他看到的卻是一片欣欣向榮之勢,未來可期。

玄峪與其他四人碰面,見他們都表露出退意,就知道大家想法差不多。這或許就是他們最後一次齊聚瓊華了,瓊華的以後就該由下一輩去闖了。

謝辭章聽出了玄峪話裏隱含的退意,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雖然紫英常常和她說說門派中的事情,可是她自己基本是沒有插過手的。事關瓊華的決策,她也不能隨便瞎說,要是被誤會就慘了。此時謝辭章想了半天,也只是決定回去後將觀主的態度告訴紫英,至於最後到底該如何應對,自己是管不著的。

謝辭章的猶豫和為難表現的太明顯,玄峪看到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已經走向暮年,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謝辭章的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此時就溫和的說道:“還真是個傻丫頭,這麽點小事也這麽為難,掌門和其他人早就知道了,你就不要瞎擔心了。”

盡管被點破了心思,謝辭章卻並沒有覺得不好,反而釋然的松了一口氣。她坦然的向玄峪解釋道:“觀主,門派中的事情都是主人和其他人在管,我最多出出力。而且我最近有點事情,對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要不是主人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觀主你已經在瓊華了。不然,也不會現在才來看你們。”

“辭章,我見你雖然心神寧靜,可是目光中卻流露出困惑不解,想必是遇到了為難之事。若是不介意,可以讓我聽聽嗎?”

“沒什麽好介意的,就是我最近情緒起伏不定,因此一直在抄經卷,保持心神寧靜。”謝辭章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幾次情緒失控的事情。

玄峪好歹也修行了這麽多年,一聽就知道她的問題出在哪裏了。他溫聲提點道:“辭章,你既然認為這是你修行中的一個關卡,那肯定知道一味克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道法自然,刻意抵制只會適得其反。”

謝辭章沈默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觀主,謝謝你的提點,我確實本末倒置了。只是最近總是心緒不寧,唯有如此才能平靜下來。”

玄峪笑了起來,問道:“辭章你的困惑是因為掌門吧?我才進瓊華,本想問問你和掌門的近況,引導的弟子就都和我說了,原來你們如今都已經有這麽大的成就了,我也是與有榮焉啊。”

謝辭章表情變得不自然,她遲疑問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麽啊?”

玄峪微笑道:“說了不少事情,最多的還是你與掌門互相扶持,對彼此都十分看重。”何止是看重,大家對掌門典禮上的事情都感到十分驚訝,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多年陪伴,患難與共,生死同行,親厚已經不足以表達出他們之間的感情。

和大家的迷糊相比,玄峪就看的更通透了。剛剛掌門和謝辭章一道過來,彼此舉止間自然親昵,坦率直白,他還有什麽不明白呢!掌門目光清明,肯定已經明白,就是謝辭章還有困惑不解,隱隱抗拒。

大家相識一場,玄峪對他們的感觀也不錯,他此時就問謝辭章道:“辭章,你能與掌門共患難,那麽你認為能不能共尊榮呢?”

謝辭章迷惑不解,詫異回道:“我現在在瓊華所得到的待遇,不就是因為主人嗎?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玄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是個傻丫頭,不僅傻還呆的很,這麽多年,難道都是掌門做決定,你就沒有什麽自己的想法?”

“當然不是啊,我的想法多著呢,不過和主人的決定又沒有沖突,主人也不會害我。有他在,我也不用操什麽心,這樣不是很好。”謝辭章沒覺得目前的相處模式有哪裏不妥當。

“哈哈哈!”玄峪聽了謝辭章的話,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點頭道:“這樣確實也不錯,辭章你只要一直都這麽想,一切順其自然,隨心而為,相信修為肯定很快能更上一層樓。”

謝辭章聽的糊裏糊塗,覺得觀主的話真是太深奧了。反正就是要順其自然嘛,這個還是沒有問題的。她和觀主隨意的聊著,沒過多久元池也回來了,好像有正事要商量,謝辭章略坐的一會就告辭了,還是回去抄經卷吧,這是她目前最感興趣的事情了。

等到慕容紫英結束一天的事情回來,就看到謝辭章十分興奮的拿著一疊字稿遞給他看,口中還道:“主人,你快幫我看看,寫的怎麽樣,這可是我正式抄的第一篇道經呢。”

慕容紫英接過來翻了翻,正是完整的《道德經》,雖然還有些不足,但是可以看的出來,寫的很用心。他點頭道:“雖然略有不足,但是中規中矩,對初學之人而言,已經算得上中等水準了。”

謝辭章喜滋滋道:“看來我書法天份也不錯嘛,等我多練習練習,說不定就和主人你差不多了。”

慕容紫英聞言說道:“阿辭,每人性情不一,你不必要和我的一樣。靜修師姐即將帶一些弟子下山歷練,你要不要一同前去,也可為自己挑選喜歡的名家字帖。”

“主人你的字就很好啊,我都看慣了也不想再換了,還是等我先學會這種再說。不過靜修師姐要下山,這次的歷練任務很棘手嗎?”

慕容紫英搖頭:“並非如此,只是為璇璣她們護法,以免發生意外。”

“哦,是這樣啊,我現在沒什麽事,和璇璣他們一起去也可以。”提到璇璣,謝辭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開口說道:“主人,我看門中弟子都希望能得到劍法指導,心中突然有一個想法。要是能將各人領悟到的劍法在劍舞坪上展示出來,讓所有弟子都可以觀摩學習,這樣豈不是很好,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一般而言,只要劍術達到一定境界,就會領悟劍意。劍意淩厲,有形而無質,卻能久久存於劍痕之中,聚而不散。一旦被激發出來,雖然不如本人發揮出來的那樣威力巨大,卻也同樣能讓人領悟到劍意本質。若是瓊華弟子都能親身觀摩、體驗這種劍意本質,相信劍術一定會有巨大的進步。

這樣的想法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卻有不少後患。修仙之人講究傳承,除親傳嫡系弟子外授業都會有保留,就如宗煉長老也是將自己掌握的鑄劍秘術只傳於慕容紫英一人,其他弟子卻是沒有資格的。

如果大開方便之門,豈不是要顛覆這種傳統,也容易導致混亂。除此之外,也不是所有人都會願意將自己苦心領悟到的劍術變得眾人皆知。謝辭章之所以私下詢問慕容紫英,也是知道這其中的難度,變革從來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決定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4 章

慕容紫英聽後,思索了一會,回她道:“阿辭的想法可行,只是還需要完善,我會提出來和大家一起商討的,到時候阿辭也一起出席。”

“這就不必了吧,我只是提一個建議,具體怎麽實施還是你們拿主意吧,我對這些可是一竅不通的。等大家拿出具體方案後,有什麽需要我做什麽直接吩咐就好了。”

謝辭章直覺的推辭,並不想插手瓊華的事務。她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紫英在她就在,紫英要是離開她肯定也會跟著離開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胡亂插手,還不如就維持現在的局面,這樣對大家都好。反正自己要是有什麽想法,也可以直接和紫英講,只要盡了心,成不成都無所謂。

聽到謝辭章的推拒,慕容紫英也沒有強求,其實只要不涉及人身安危,慕容紫英一般都是由著她的性子來。所以說,有這麽一個縱容自己的人在,謝辭章越活越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之後,謝辭章又和慕容紫英說了觀主話裏的退意,確定紫英的確知道這件事,她就丟開不管了。轉而問起了璇璣她們此次下山的事情。瓊華派現在百廢待興,人手不夠,怎麽會特意安排弟子下山呢?

“我和師兄們商議過,今後會多安排弟子下山歷練,讓他們更快的成長起來。此次靜修師姐同行,也是為了以防妖魔仍不死心,對外出的弟子下手。”

這就是觀念的不同了。在謝辭章看來,應該全力發展瓊華內部,可是在慕容紫英他們看來,弟子的成長才是重中之重,要不是因為擔心先前的震懾力不夠,只怕也不會讓靜修陪同。

這次要去的地方在並州晉陽,瓊華派在晉陽的外駐管事在上山後說起了當地的一件怪事。他也派人前去查探過,並沒有察覺到到是妖孽作祟,故而也沒有仔細深究。正好慕容紫英他們想著弟子歷練的事情,就安排在了那裏。

並州繁華,周邊也有不少江湖人士聚集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的幫派。這次的怪事就發生在當地一個十分出名的幫派,星湖幫中。

星湖幫原有四位頭領,後來不知出了什麽意外,現在只剩下三位。大約一個月前,他們幫中就出了一件怪事,幫中不少人都不知不覺的視力慢慢變差,直到完全看不見。凡是為他們診治的大夫都說是自然失明,無法可醫。

江湖生活刀光劍影,沒有了視力,基本上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所以在這件事情發生後,星湖幫眾人心惶惶,不少人紛紛叛逃,可惜情況卻全無好轉,再加上頭領的鐵血威懾,手段了得,總算穩住了局勢,雖然實力受損,餘威猶存。

那星湖幫的幫主也很有些見識,直接就尋到了瓊華派在當地的駐點玄妙觀,擔心是妖怪作祟。這位觀主也很重視,特意派了人前去查探,只是卻並沒有察覺到妖魔之氣。依觀主所想,應該是仇家所為,當時他們重心在瓊華派上,也沒有心思細究,只將推斷說出。

星湖派平日裏名聲也不是很好,光本地的幫派之間就多有摩擦,至於零散的仇家更是不在少數,想要立時查明此事難度還真不小,反正直到觀主上山之前也沒有聽到結果。

慕容紫英他們決定讓弟子去並州歷練,查探究竟,也是想著讓他們懂得人心險惡,紅塵煉心,卻並不是為了除妖。以這些弟子的實力,相信只要行事小心一些,是不會有大的危險的。

謝辭章了解到事情原委,又問了下山的人員和時間,就打算也陪同前去,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安全嘛。她目前除了抄經卷外,也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交待,因此次日就直接去找了靜修,和其他弟子一道去了並州。

此次下山,原為歷練而來,靜修和謝辭章不過是陪同,主事的卻是明丹。到了晉陽後,明丹先尋了一家客棧,然後讓大家分散著去打聽星湖幫的消息,約定兩個時辰後在此處碰面。

靜修回房修煉,謝辭章閑不住打算四處走走,琢磨著購置一些物品為紫英的居所增添幾分人氣。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謝辭章就回了客棧。客棧裏,弟子已經回來了大半,等到最後一人也到了,大家就說起了各自探聽到的消息。

這星湖幫在得知此事乃是仇家所為後,已經與當地其他幫派發生了數次大大小小的沖突。這三位頭領目前視力損害還不算嚴重,可是武功高,出手狠辣,已經有不少幫派遭了殃,一些實力不濟的幫派更是直接被滅了滿門。

大家表面畏懼不敢多說,暗地裏有什麽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到目前為止,星湖幫的事情還是毫無進展,那些被滅的幫派都被證明是受到了池魚之殃,冤枉的很。

明丹他們打聽消息時,多數人都消極抵制,或是簡單說下星湖幫目前的狀況,不敢發表自己的看法,對星湖幫仇家之事更是一問三不知。

這態度還是友善的,還有不少對星湖幫行事憤憤不平的人直接就對他們惡言相向,認為星湖幫有今日都是自找的,是壞事做的多了終於遭到了報應。他們若是想要查明就是助紂為虐,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眾人碰了一鼻子灰,心裏多少也有些不平衡。想他們也是修仙門派的弟子,平日裏下山斬妖除魔,那些委托人誰不是口中尊稱一聲仙師,面上恭恭敬敬,不用他們詢問,就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又何曾受過這種氣。

明覺就道:“星湖幫平日裏肯定是橫行霸道慣了,所以才會招來這麽多怨言。既然他們並非善類,我們還要幫他們查明嗎?”

璇璣想了想開口道:“既然是掌門的吩咐,肯定不能半途而廢。不過掌門也只交待查探此事,並沒有說要幫星湖幫。”

明丹點頭道:“璇璣說的沒錯。不論星湖幫行事如何,這件怪事還是要查探清楚,不然只怕以後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考慮到這片區域可能是星湖幫的地盤,眾人商議後決定再走遠一些打探情況。走出了星湖幫的勢力範圍,果然打探到的消息就多了起來。明丹他們連續打探了兩天,將得到的消息匯總,也算知道了一些經過。

一個月前,星湖幫與興龍幫在太山腳下發生了劇烈沖突,興龍幫被連根拔起,只剩下他們的少幫主和寥寥數人逃脫。之後星湖幫就出現了怪事。所以在斷定為仇家所為後,星湖幫第一直覺就是興龍幫餘孽所為,一路追殺,最終斬草除根。那少幫主臨死前竟然也沒有否認,可惜繼續惡化的事實證明他們只是代人受過。

在那以後,星湖幫就一反常態,囂張跋扈起來,血腥鎮壓了不少平時多有摩擦的敵對勢力,只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始終隱在暗處,全無動靜。大家冷眼看著,暗地裏都說他們這是最後的瘋狂,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打回原形了。

其實,除了星湖幫在查探此事外,其他幫派也沒有放松,畢竟此事太過蹊蹺,防不勝防。人在江湖,誰又沒有幾個仇家,這次是星湖幫中了招,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是下一個呢。可是這些人排除來排除去也沒想出到底是誰使出了這樣的本事,真是毫無線索。

明丹他們連日來四處打探,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這些大勢力暗中觀望著,也希望他們能查明原因,因此並沒有故布疑陣,反而不動聲色透漏了不少消息給他們。

連其他勢力都知道了,明丹他們就住在星湖幫勢力範圍內,星湖幫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天一大早,明丹他們所住的客棧就直接被包圍住了,按領頭人的說法,是奉三位幫主之命,請明丹他們一行人去星湖幫做客。

這請人的方式雖然讓眾人心裏看不慣,明丹他們為了進一步調查事情還是一同前去了,心裏對星湖幫的印象更差了幾分。

星湖幫的大本營隱在鬧市中,圍繞在周圍的店鋪都是他們的產業,覆蓋了長長的一條街。明丹他們隨著領路人進了坐落在中間的最大的府邸,一路進了正廳。

寬敞的正廳裏,一位頭發斑白的中年人坐在上方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他睜開雙眼看向了來人,雖然視力不佳,可是記憶深刻的藍白相間服飾還是讓他心中一緊,隨即起身相迎,面上含笑。

“不知是仙師前來,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陸豐替他們向各位賠罪了!”說完,陸豐誠懇的行了一禮,表示歉意。

他神態溫和,舉止大方,明丹他們心底的怨氣不自覺就少了些,對陸豐也生出了幾分好感,看來星湖幫也不是人人都氣焰囂張的。

謝辭章聽著這聲音和名字,覺得有些違和,好像之前什麽時候聽到過,她沒有說話,仔細的想著。耳邊聽到陸豐說著多年前他們也去過太一仙徑,只可惜資質不夠,最終鎩羽而歸,謝辭章突然想起了紫英初闖太一仙徑時遇到的人和事。

她當時雖然沒有現身,沒有見到人,可是聲音卻是聽到了的,還有三人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是陸豐。莫非這星湖幫的三位幫主就是紫英從前遇到的人?

等到陸豐說到他們在太一仙徑時還曾與瓊華派的一位小仙師結緣,謝辭章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明丹他們也很好奇,這說起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想到星湖幫與瓊華還有這麽一段淵源在,明丹等人心中的惡感消散了不少。又有陸豐在一旁說著幫中目前的慘淡情況,即將面臨的悲慘遭遇,他們情急之下處事暴戾似乎也變得情有可原。

在陸豐的懇請下,明丹他們決定留在星湖幫,直到查明真相為止。靜修和謝辭章對此不發表意見,和明丹他們一起去看了幫中情況最嚴重的一批人。這些人修為並不高,但是身上血煞之氣極為濃厚,想來手中人命不少,明丹他們看著,不發一言,卻不禁皺緊了眉。

等到沒了外人在場,明覺就忍不住了:“血煞之氣越重,功力越淺的人情況就越嚴重,看來此事確實是他們仇家所為,只是範圍如此之大,時間已持續了一月之久,想想就知道必是兩敗俱傷之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血海深仇,讓幕後之人施此邪術。”

璇璣快言快語道:“這麽多人沒有來由的就慢慢失明,完全看不出動手的痕跡,我們也檢查了周圍的環境,並不存在中毒的可能,那最可能的就是虛止師叔推斷的咒殺之術了。”

明丹點頭:“虛止師叔交待過,此類咒殺之術極為嚴苛,只有找到施咒之人才能解決問題。大家接下來的日子要多多留意身邊的情況。我想施咒之人功力再深厚,此刻只怕也快到強弩之末了,必定會隱在附近探查結果。”

說完了正事,大家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陸豐口中的小仙師。璇璣就好奇的問明丹:“師兄,陸幫主所說的小仙師是哪位師兄啊?我上山的晚,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明丹見大家都好奇的望著自己,回答道:“據陸幫主所說的時間,當時並沒有師兄弟闖太一仙徑,他們遇到的只可能是掌門,此事謝師叔應該知道的比我多。”

謝辭章見大家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笑著點點頭:“雖然我沒看見人,但是聽聲音和名字確實就是主人在白灝道遇到的一波人,只是不知道他們原來是並州的幫派。”

謝辭章對眾人簡單說了下慕容紫英當時遇到他們的情況,又道:“這些人混跡江湖多年,圓滑世故,他們說的話可信度讓人懷疑,我們還是警醒一些,不能掉以輕心。”

“謝師叔,這樣說來,掌門與他們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我聽陸幫主的語氣還以為關系不一般呢。只是為什麽沒看到其他兩位幫主呢?”璇璣好奇。

靜修冷淡道:“他們行事前倨後恭,如今知道我們乃是仙門中人,只怕另外兩位幫主很快也會出現了。”

果然到了下午,另外兩位幫主也出現了,大幫主王永徽看著倒是三人中最年輕的,老三曲勁年紀最輕反而最顯老,他的問題也是三人中最嚴重的。

王永徽話裏話外還想向他們打聽當年遇到的小仙師現在境況如何。謝辭章因為當年的事情對他們並沒有好感,在她的交待下,眾人都以不知情瞞了過去。

明丹他們在星湖幫呆了三天,一直留意附近的流動人員情況,期間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物,追查下去,卻原來是其他幫派安排的探子,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呢。大家覺得好笑之餘也暗暗提高了警惕性,這些江湖人士雖然功力不夠,但是伎倆手段卻不少,要是一著不慎著了道,那可真是要丟人現眼了。

情況一直沒有進展,明丹他們也不免有些心浮氣躁了。這星湖幫的三位幫主倒是比他們坐的住,還反過來勸他們不要急,對此謝辭章也不得不說個服字,星湖幫能發展的這麽大,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明丹他們繼續留意周邊的情況,還擴大了查探的範圍,如此又過了兩天,突然察覺到了淡淡的妖氣。眾人尋著氣息追出來,發現一只幼狼在人群中躲閃著,動作極為敏捷。那幼狼看到他們出來,就一溜煙的往遠處跑去,等明丹他們追到城外亂石灘,已不見了蹤跡。

作者有話要說: 越寫越沒感覺了,爭取二十章內正文完結。

☆、第 65 章

打量著四周,明丹開口道:“那幼狼似乎在為我們引路,可到此處就不見了蹤跡,莫非此處別有洞天?”

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有一條長而深的山溝,沿著山溝往裏走,兩山夾峙,中有河灘。河灘上還有兒童嬉戲玩樂,見了他們也不害怕。

璇璣向他們打聽是否看見一起幼狼,其中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脆聲告訴他們,那幼狼是村裏書妍姐姐家養的,能聽得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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