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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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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沈默著,仿佛這樣就能掩去昨夜的“胡思亂想”,卻不想陷入了更大的尷尬之中。

中萬鈞一口悶完自己的牛奶,伸手去拿牛奶壺,想再倒一杯,恰好青櫻也想再喝一杯,兩人的手就那樣碰到了一起。

青櫻和中萬鈞對視著,兩秒鐘之後,兩人齊齊縮回自己的手。

“對……對不起。”中萬鈞尷尬又笨拙地道著歉,然後低下了頭,用叉子挑著面包上的番茄醬吃,好像番茄醬的紅能掩蓋他雙頰的紅似的。

雖然不知道中萬鈞為什麽要道歉,但青櫻還是禮貌地說道:“沒關系。”她的右手輕輕撫著左手的指尖,那裏,好像還殘留著中萬鈞的溫度。

兩人繼續尷尬地沈默著,一時間,桌子上只剩下刀叉與盤子碰撞時發出的聲響。

青櫻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樣的沈默。

“餵,祁天,怎麽了?”

中萬鈞瞬間擡起頭盯著青櫻,他也註意到了自己對祁天這個名字的在意……中萬鈞覆又低下頭,有什麽可在意的,青櫻想交男朋友是她的自由,自己喜歡的人是雷婷。

“一定要今天嗎?……好吧,那我們一會兒見。拜拜。”

掛了電話,青櫻問中萬鈞:“你今天要上班嗎?”

中萬鈞說:“原本應該是放假的,不過我調了一下時間,把休假的日子放到了過年那段時間。今天下午要去警局。原本打算上午在家裏呆著或者陪你出去逛逛,怎麽了嗎?”

青櫻一臉抱歉:“祁天約我去舞蹈工作室看看,因為之後他也要請假回國過年,我一個人去的話又沒有熟悉的人,所以他想今天趁著他在,帶我去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嗯,那很好啊,”中萬鈞點著頭,說著違心的話,“一會兒我送你過去。”他切下一塊面包。

青櫻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用麻煩你了。”

中萬鈞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他擡起頭,看著青櫻。

青櫻說道:“我和祁天約在學校門口見面,到時候一起乘車過去。祁天想讓我熟悉一下從學校到舞蹈工作室怎麽走。學校就在家門口,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中萬鈞的面部表情。

中萬鈞面色不改:“他考慮得挺周到的。那好吧,你們自己去。”說完,他低下頭,把面包切下來後叉起,放進嘴裏,細細地嚼著。

青櫻心中失望,中萬鈞的表情沒有異樣,自己和別的男人單獨出去,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她就說嘛,萬鈞喜歡的人是雷婷,怎麽可能會為自己吃醋呢。“好。”青櫻聽見自己的聲音也很平淡。

§

青櫻出門後,中萬鈞一個人煩躁地在家裏看著*警*局的文件。

“近期中美地區*毒*販活躍,有消息證明正有一個販*毒*團夥往西歐方向售賣*毒*品……”

中美……他和青櫻相依為命的那一個月,就是被困在中美。

“……對此,我們決定成立專案小組對毒*販進行嚴厲打擊。本次行動正式命名為‘赤櫻行動’。”

赤櫻……青櫻的名字,是青色櫻花的意思,他記得這種顏色的櫻花學名叫做“禦衣黃”,是種很珍貴的櫻花,就像青櫻這個人一樣,讓人珍惜、疼惜。

“……關於本次行動,我們要求各部門通力合作,根據目前的情報來看,爭取在七天之內,瓦解已經到達倫敦的販*毒*組織。”

七天……青櫻和祁天一起出去,青櫻這麽怕冷,不知道那個祁天有沒有照顧好她。

“謔!”中萬鈞煩躁地一摔手中的文件,不行,根本看不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青櫻青櫻的。他抓抓頭發,自己這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一刻也不停地想著青櫻?她不就是和別的男人出去嗎?自己有什麽可不高興的?難道真的和澈說的一樣,自己是在吃醋?

中萬鈞吐出一口濁氣,算了,不想了。與其繼續呆在家裏煩惱,不如去警*局上班吧。

打定主意,中萬鈞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朝著蘇格蘭場的方向開去。

開著車,路過上次青櫻剛來倫敦時和自己逛的那家風鈴店,中萬鈞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車。不久前他不小心把青櫻的那只櫻花風鈴打破一個角,青櫻很珍惜地把破損處粘好。不過破掉的東西總歸不好看,還是再買一個送她吧,就是不知道店裏還有沒有一模一樣的櫻花風鈴。

中萬鈞走進風鈴店,門邊的風鈴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他沒費力氣就找到了同樣的櫻花風鈴,正想去結賬的時候,中萬鈞的目光卻被另一只風鈴吸引住了——別人或許看不出那只中國式風鈴上刻的是什麽字,但中萬鈞卻認出來了,是“雷”字。

雷婷,這個名字又一次從記憶中跳了出來,中萬鈞突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自己和青櫻現在在倫敦逍遙快活,也不知道雷婷在臺北怎麽樣了。有沒有考上她心儀的大學?雷氏集團的那些商業問題她能順利解決嗎?還有雷克斯,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有沒有暗中使絆子為難她?中萬鈞甩甩頭,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很想雷婷。

中萬鈞猶豫了一下,對營業員說:“請幫我把這個也包起來。”他指著“雷”字風鈴。

“好的,請稍等。”

結了兩個風鈴的賬,中萬鈞重新回了車上發動車子。開過幾條路,再過兩個路口就到蘇格蘭場了。中萬鈞踩下剎車,百無聊賴地等著紅燈,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在方向盤上打著節奏。

倫敦的市區不像國內,動不動就排長龍堵車,紅燈很快就變成了綠燈。中萬鈞發動車子,正想踩下油門,卻冷不丁看到了車外頭後視鏡裏的景象,然後楞住。

後視鏡反應出的畫面裏,青櫻和祁天走在路上。青櫻不知是不是被沒清掃幹凈的積雪滑到,差點摔跤,一旁的祁天趕緊扶住她。兩人的動作顯得很親密,親密得讓中萬鈞覺得刺眼!

只見青櫻笑瞇瞇地對祁天說了什麽,大約是在道謝,然後祁天也笑了。他扶著青櫻站好後,還拍了拍青櫻的腦袋,又去拽青櫻的馬尾辮。青櫻氣得去捶他,可臉上的笑意不減。那燦爛的笑容,仿佛穿透了空氣,能傳進車裏,傳進中萬鈞的耳朵裏似的,清脆,卻又刺耳。

中萬鈞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關節處已經發白。

綠燈亮了很久,後頭的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死死盯著那兩人的中萬鈞被喇叭聲喚回,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車內的後視鏡一眼後,一踩油門,車子立刻射了出去。

車子開在路上,中萬鈞雖然眼前看著路,但腦海中卻不停地想著剛才的畫面。最終,中萬鈞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青櫻的號碼。如果他沒記錯,去Dream舞蹈工作室的路並不是走這邊的。

“餵,萬鈞啊。”

“青櫻,你現在在哪?”中萬鈞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常。

“我?我在舞蹈工作室啊。怎麽了?”青櫻的聲音傳來。

撒謊!中萬鈞緊緊握著手機:“沒怎麽,就是想看看你忙完了沒。既然你還在忙,我就掛了,不打擾你。”不打擾你和那個祁天約會!

“呃……抱歉啊,今天沒法陪你。”青櫻的聲音充滿歉意。

“沒事。你忙吧,我掛了。”不說再見,也不等青櫻說拜拜,中萬鈞摁掉了手機。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彌漫在他全身每個細胞裏,這種感覺就像一把火,燒得他幾乎想拋開理智,立刻開車回去把兩人捉個現行。但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最後中萬鈞狠狠地一按喇叭,嚇得前面那輛小出租車熄了火。

很好,耿青櫻,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油門一踩,方向盤一打,中萬鈞帶著滿腔的怒意朝著蘇格蘭場的方向開去。

另一邊,青櫻掛了電話後,祁天奇怪地問道:“為什麽要騙你室友我們在工作室啊?”

青櫻聳聳肩:“他本來今天上午不用上班的,就是想陪陪我。他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如果讓他知道我已經去完工作室,但是沒回家,而是和你在逛,心裏可能會不舒服。還是瞞著吧。”

祁天道歉道:“都是我不好,沒跟你說清楚看工作室只要一小會兒就夠了。本來等你看完工作室之後趕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和他到處走走逛逛的。”

青櫻忙說:“你別這麽想啊,應該是我道歉。大假期的,還要麻煩你陪我去看工作室。”

祁天一笑:“嗨,沒什麽,我在這裏的朋友,外國籍的現在都在和家人過節,中國籍的也是因為沒有過節的習慣在打工賺加班費,像我這樣不用上班的還真沒有。如果沒有你陪我,我今天大概會無聊地在家裏睡上一天。”

青櫻莞爾:“好吧,在家裏睡覺無聊,出來逛就有聊。那麽請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有聊呢?”

“我知道前面不遠處有家中國餐館,還是蠻地道的。現在還差一點到午飯時間,不如我們提早吃午餐,也可以空一點。”

“好啊。”

“那就走吧,向正在朝我們招手的午餐進發!”

§

青櫻覺得很奇怪,因為自從聖誕節過後,她已經好幾天都沒見到中萬鈞了。不是說中萬鈞出差了,而是在中萬鈞的的確確住在家裏的情況下,他們已經好幾天沒碰面,都是用便利貼在交流。簡單來說,就是這幾天中萬鈞一直早出晚歸。可是在平時,中萬鈞就算因為有大案子需要早起,也已經養成了提前一天通知自己的習慣,好讓自己能起得更早來給他做早餐;但是這幾天,中萬鈞都沒有通知她,而是自己悄悄起來後悶聲不響地去了警*局,弄得青櫻根本不知道他有沒有吃早飯。青櫻也不敢打電話去問,怕萬一中萬鈞在開會就不好了,所以她只能給中萬鈞發微信。這就更造成兩人的交流僅限於文字的困境。

青櫻一邊思索著最近她和萬鈞到底怎麽了,一邊給中萬鈞洗衣服——沒錯,和青櫻“同居”一年,中萬鈞的懶惰根子已經完全讓青櫻給養出來了,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青櫻包了全部的家務。如果這兩人組成一個家庭的話,就是很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

青櫻正在洗衣服,中萬鈞卻火急火燎地回來了。一進家門,連鞋子都來不及換,中萬鈞就直接上樓沖進書房,在書房裏一陣翻找。

青櫻聽見動靜,沖幹凈雙手後也來到書房:“萬鈞,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你在找什麽?”

中萬鈞把書桌上的文件翻得亂七八糟之後,無果,於是問青櫻:“我上兩個禮拜帶回來的紅色文件夾文件你給我放哪兒了?”

紅色文件夾?青櫻眨眨眼。

還沒等青櫻反應過來,中萬鈞已經一摔手裏的文件袋,劈裏啪啦地罵開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放在書桌上的文件都是要用的,你不要亂動不要亂碰!是不是我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地聽說了什麽?還是你一直都在敷衍我?耿青櫻我告訴,我不需要你的敷衍,你如果沒耐心了不願意了,大可以直接跟我說,我OK的。但是我討厭你現在的作為!你聽清楚了沒有?!”

青櫻一動也不動,一聲不吭地聽著中萬鈞的怒罵。待中萬鈞罵完了,她看著餘怒未消的中萬鈞,平靜地說:“你的文件我按照你的吩咐,從來沒動過,頂多是把桌上擺得亂七八糟的文件夾摞摞齊。至於你說的紅色文件夾,是上次你聖誕節前在書房裏熬夜,我給你送宵夜時,你說裏面的文件應該不用了,讓我放到一旁的文件櫃裏。”她走到文件櫃旁,抽出一個紅色的文件夾,遞給中萬鈞:“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中萬鈞接過來翻看了幾下後,沒有說話。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出去了。我還要洗衣服。”說完,不等中萬鈞有任何回答,青櫻轉身離開。

中萬鈞看著青櫻離去的背影,突然很想沖上去緊緊地抱住她,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過分了;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仔細想想,肯定能找到那份文件,他只不過是借題發揮,對著青櫻發洩出這幾天自己心中的怒氣而已。

但是中萬鈞最終克制住了這種沖動,沒有去抱住青櫻,也沒有道歉,而是靜靜地看著青櫻離開。

他站在原地,緊緊地捏著文件夾,心中煩悶不已。怒火發洩出來了,他卻沒有一般來說的得到輕松的感覺。

下屬的催促電話讓中萬鈞回神,他帶著文件,又離開了家。

聽見外面講電話的聲音和一樓傳來的關門聲,正在浴室洗衣臺上洗衣服的青櫻,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與難過,無聲地哭了起來。眼淚劃過她白皙的臉龐,落入洗衣臺上的泡沫中,瞬間不見。

青櫻擡起手擦眼淚,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有洗衣液,一不小心,把洗衣液抹進了眼睛裏,眼睛火辣辣地疼。青櫻趕快用冷水沖洗。

冰涼的水洗去了洗衣液,卻洗不掉那種火辣辣的感覺。青櫻滑坐在光亮的瓷磚地上,痛哭出聲,卻不知這淚水,是因為洗衣液的刺辣,還是因為心中的刺痛。

§

冗長而又沈悶的會議結束後,中萬鈞回到辦公室,癱坐在柔軟舒適的皮椅上。外頭的天已經黑了。倫敦的緯度高,冬天總是四點不到就天黑了。

中萬鈞揉著眉心,腦中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青櫻身上。這些天他實在很反常,面對青櫻和祁天在一起的現象,他總是控制不住地生氣……或者說,嫉妒。

中萬鈞不願意去想“嫉妒”這個詞,因為隨著這個詞出來的,必然是他已經喜歡上青櫻的這個事實。這些天他躲著青櫻,不是因為他生氣青櫻騙了自己,而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對青櫻日久生情,害怕自己會把雷婷忘掉,害怕……自己會背叛對雷婷的感情。

中萬鈞甩甩頭,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今天他對青櫻說的話著實過分了些,要不……晚上和她好好吃頓飯,道個歉吧。

說幹就幹,中萬鈞拿起手機,一字一字地給青櫻發簡訊:“今晚我不加班,一會兒就回家吃飯。”

簡訊發出後,中萬鈞一邊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一邊忐忑不安地等著青櫻的回信。很快,青櫻的簡訊就傳到:“好。”很簡單的一個字,卻莫名地讓中萬鈞安下心來。還好,青櫻還願意理他,青櫻……應該不會太生氣吧。

中萬鈞安慰著自己,上次不也是這樣嗎,自己雖然罵了青櫻,但是青櫻一定能理解他的,逛逛街,陪陪她,她應該就不會生氣了。這次就等販*毒*集團這個案子結束後,他帶著青櫻回國過年,然後再去別的什麽地方度假,這樣做,青櫻應該會開心些。

火速收拾好東西,下班的點一到,中萬鈞立刻出了警*局,開車往家裏去。一進家門,他就聞到了陣陣飯菜香味。

“嗬,好香啊。”中萬鈞裝著輕松的樣子,想讓兩人之間的氣氛不要受白天的影響而變得不快。

青櫻端著菜走進餐廳,看見對面的中萬鈞,淡淡地說道:“回來的正好,去洗手,已經可以吃了。”

中萬鈞放下公文包,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他覺得,這次不太對勁。上次他朝著青櫻發脾氣後回家吃飯,青櫻很明顯地在甩臉子給他看,但這一次卻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平靜靜。就是這樣的平靜,讓中萬鈞感覺到了心慌。

中萬鈞躊躇了一下,決定不要等到吃完晚飯後再道歉。他走向青櫻:“青櫻。”

青櫻沒有理他,轉身進了廚房。

中萬鈞連忙跟了進去:“白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青櫻背對著中萬鈞,很平靜地說:“沒什麽,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用道歉。我知道是你的工作壓力大。”她轉過身來,“去洗手,吃飯了。”

“哦。”中萬鈞訥訥地點點頭。就這樣?不生氣也不發脾氣,這件事在青櫻心裏就這麽過去了?

中萬鈞心中忐忑,他看青櫻正忙著裝最後一盤菜,主動拿了兩副碗筷去擺好——平時這種活他從來都不幹——然後才洗了手,坐到桌邊等青櫻一起來吃,不敢像往常一樣自己先動筷子。

等了一會兒,見青櫻還在廚房裏忙活,好像是在洗鍋子,於是他說道:“青櫻,鍋子一會兒再洗吧,先來吃飯,不然一會兒菜涼了。”

青櫻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你先吃吧。”

中萬鈞暗暗忖度,青櫻這是……不願意和自己同桌吃飯?還在生氣?

青櫻走了出來,她一邊脫下圍裙,一邊對中萬鈞說:“幹嘛不吃?不合胃口?”

中萬鈞忙道:“沒有沒有,我在吃著呢……很好吃。”他難得說了句哄人的好話。中萬鈞夾了一筷子菜埋頭吃了起來,像是要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青櫻看了他一眼後,轉身上了樓。

中萬鈞時不時地擡頭偷瞄青櫻的背影,這個時候上樓……難道真的是不想和自己同桌吃飯?

中萬鈞急了起來,青櫻肯定還在生氣。她這個人,一生氣就吃不下東西,青櫻的身子骨不好,不吃東西怎麽能行!現在她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處吃飯,那他要趕快吃完,青櫻才會下來吃飯。

這樣想著,中萬鈞加快速度往嘴裏扒著飯,頗有狼吞虎咽之態。

唔……他要把青櫻喜歡吃的菜留著,這樣青櫻一會兒吃起來才會有胃口些。中萬鈞看向餐桌上的盤盤佳肴,卻驀地發現,辣子雞丁、魚香肉絲、素三鮮、荷塘小炒……這些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那青櫻喜歡吃的菜呢?她沒有燒嗎?

與青櫻住在一起一年了,中萬鈞這才發現,原來青櫻每次做飯都在照顧著他的口味,可是青櫻喜歡吃什麽呢?中萬鈞仔細回想,卻無力地發現自己的腦中對於這個竟是一片空白。

中萬鈞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碗中的飯粒,自責、愧疚和心疼齊齊湧上。原來這麽久以來,青櫻一直處處為他著想,她幾乎都已經忘了她自己了,洗衣、做飯……她處處照顧他,他想不到的,她替他想到,中萬鈞,青櫻這般對你,你卻把這些當成理所當然。你從來都沒有發現過她的付出,卻還對著她發脾氣!中萬鈞,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見青櫻下樓來了,中萬鈞忙放下碗筷,迎了上去:“青櫻……”道歉的話在看到青櫻的裝扮後卡在了喉嚨間。中萬鈞問道:“你穿成這樣,是……要出去嗎?”

青櫻點點頭:“我約了祁天,你自己吃吧,吃完後碗放著,我回來後會洗。”

“你又要去陪那個祁天?”中萬鈞不可置信地喊出聲,“不準去!”

青櫻盯著中萬鈞:“為什麽?”

中萬鈞不加思考,脫口而出:“我已經給你發了簡訊說我要回來吃晚飯,你為什麽還要出去?!”

青櫻平靜地說:“我和祁天早就約好了,在你給我發簡訊之前我們就說好今天一起吃晚餐。”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累贅?”中萬鈞怒道。

青櫻頭疼:“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為什麽還要出去?!”中萬鈞說,“白天的事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中萬鈞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青櫻心中的委屈被中萬鈞引了出來,化為怒氣,“我跟祁天有約在前,你說你要回來吃晚飯,我也給你燒好了,那我現在出去赴約有什麽不對?這跟你道不道歉有什麽關系?!”

“反正你就是不許去!”

“憑什麽?”

“不許去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中萬鈞像鬧脾氣的孩子一般,朝著青櫻吼道。

青櫻突然不說話了,她冷冷地看著中萬鈞。

從來沒見過青櫻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中萬鈞閉了嘴。他想起自己剛才的行為,才發現自己居然又無意中朝著青櫻發脾氣了,他有些心慌地看著青櫻:“青櫻……”

“我覺得,我沒有做錯決定。”青櫻冷冷的說道。

“什麽決定?”中萬鈞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托祁天在外面幫我找房子租住,年前我就會搬走,不會再在這裏礙你的眼。”說完,青櫻就從中萬鈞身邊走過離開,留中萬鈞一個人楞在原地。

重重的關門聲把中萬鈞拉了回來。青櫻剛剛說什麽?她說……她要搬走?

“嗬!”中萬鈞怒極反笑。回身看到桌上的飯菜,還在冒著絲絲熱氣,中萬鈞卻沒有了半分吃的心思。

“我已經托祁天在外面幫我找房子租住,年前我就會搬走,不會再在這裏礙你的眼。”青櫻的話再度襲上心頭,中萬鈞一怒,伸手就把桌上的飯菜通通掃到地上。碗盤叮鈴桄榔地摔了一地,碎成一片片的渣子;飯菜倒在地上,糊成一團,油漬很快在光可映人的地上蔓延開來。

砸了東西,中萬鈞的胸脯依然起伏不定,怒氣根本沒有一點消散的跡象。他抄起鑰匙,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關門時的力道之大,仿佛整幢房子都在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 吃醋三重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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