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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身世之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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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火光接天。

美軍的援軍來勢洶洶,很快形成了包圍圈,把烈焰門的戰鬥機圍起來打。

徐浩楠怒罵:“我次奧,這是要把我們包包子的節奏啊。”

中萬鈞問楊旋澈:“我們還有多少彈藥?”

楊旋澈詭異一笑:“其實……我們和項烽一起設計的那把磁波槍……”

中萬鈞眼睛一亮:“你帶來了?”

楊旋澈點頭。

機體猛地一斜,楊旋澈差點把自己的脖子給摔了——徐浩楠操縱著操縱桿,剛剛躲開一枚炮彈。

中萬鈞揉著自己摔痛的手,哀怨地看著楊旋澈:“這麽好的寶貝早該拿出來了。”

楊旋澈:“……不是你說這種武器只能打造來嚇人的嗎?”

中萬鈞一邊接過手下遞來的磁波槍,一邊說:“嚇人又嚇不死。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想我們死,我們不想死的話就要反過來讓他們死,可是嚇不死他們,我們就只能用槍打死他們。”

繞口令般的一段話,楊旋澈聽得眼暈……中萬鈞你特麽真的不是被鯊魚咬了腦子麽?怎麽變得如此逗比?

中萬鈞打開機門,端著磁波槍就朝著離自己最遠的那架美機射擊:“轟——”

那架最遠的美機,可憐機上人都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呢,就被轟成渣渣了。

徐浩楠吹了一聲口哨,點讚道:“威力真不錯。”

中萬鈞有點不高興:“大材小用了。”場面一點都不壯觀!

項烽不滿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靠,中萬鈞你要用磁波槍你提前知會一聲不行啊!你剛剛差點打到我們自己人誒!我#@#%#@*¥%&……”

楊旋澈打斷了項烽的罵聲:“項烽,你們已經在附近了嗎?”

項烽:“廢話!我們在美軍外圍。”

徐浩楠興奮地說:“好誒,我們裏應外合,一起攻擊。老美想把我們包包子,我們就把他們變肉夾饃!”

寺迪亞弱弱的聲音傳來:“其實……我覺得包子比肉夾饃好吃誒……”

眾人:“……”

眾人:“你丫的滾粗!”

寺迪亞:“……畫個圈圈詛咒你們!”

兩邊的特工們深深捂臉:幾位頭兒啊,我們現在是在打仗誒!你們幾個這樣真心大丈夫?

接下來的事就順利多了,中萬鈞手上一把磁波槍,項烽那裏還有一把,兩人裏應外合,在眾多戰鬥機的掩護下朝著美機猛轟。項烽在這種現代武器方面是鬼才,這款磁波槍他是主力設計,磁波槍的效果真是相當驚人,一槍,直接把一架戰鬥機變成碎渣。很快,那些美軍就被打得找不著北,幾乎全軍覆沒,剩下的兩架直接落荒而逃。

徐浩楠“嘖嘖”了兩聲:“逃兵啊,希望你們還能有個好下場。”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逃兵,這幾個家夥,逃回去也不見得還能活下來。

中萬鈞收起了磁波槍,這玩意兒的造價賊高,他可不能隨便亂用。

“接下來是直接去人體武器的研究所了嗎?”徐浩楠問。

楊旋澈點點頭:“雷克斯的血滴子已經到了那裏,我們趕過去會和吧。那邊留守的美軍數量應該是最多的。”

中萬鈞說:“走吧,一切都該了結了。”

直升機朝著伯利茲的方向飛去。

§

“火……火……龍在噴火啊……”

中萬鈞等人趕到研究所的上空時,只見一條渾身泛著金光的龍正在研究所周圍盤旋,嘴裏還時不時地朝著地上倉皇逃跑的美國人噴一口火。

“龍神功啊……”楊旋澈看得目不轉睛。

中萬鈞眼睛一瞇,田弘光果然把龍神功練到了最高境界。他轉而黯然,果然呢,自己終究不是正統的田家子孫,不管自己再怎麽努力,也不能將龍神功練到像田弘光那樣的境界。

中萬鈞正在自我傷感,徐浩楠卻在一旁疑惑道:“奇怪,田弘光沒事幹嘛要用龍神功啊?”

中萬鈞一楞,隨即一激靈,他問楊旋澈:“我會龍神功的事,田弘光知不知道?”

這是什麽問題?楊旋澈莫名其妙:“當然不知道,你自己沒說,我們沒說,他怎麽可能會知道啊。”突然,他想起一個問題,“等等!不過……今晚田弘光的隊伍是和項烽一道的,他們在遇上美軍阻截的時候,項烽下令烈焰門掩護禦林軍,田弘光應該是帶著禦林軍先沖出包圍圈來研究所的,然後項烽再去接應我們。”

中萬鈞心下了然,如果是田弘光先到達的研究所,他很有可能從那些被嚇到的美特工口裏知道自己使用了龍神功。那麽他現在也化身為龍的目的就是……中萬鈞心中感覺覆雜,口裏嘀咕了一句:“誰稀罕你的保護啊!”

楊旋澈沒聽清:“什麽?”

中萬鈞回神,他沒有回答楊旋澈的話,而是直直地盯著近在眼前的金龍。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澈,你和浩楠現在各過六千點的戰力指數給我。”

“What?”徐浩楠以為自己聽錯了。

中萬鈞一臉嚴肅:“回頭解釋,快!”

楊旋澈和徐浩楠沒再多說什麽,立刻依言往中萬鈞身上灌著自己的戰力指數。

感覺到自己有了12000點的戰力指數,中萬鈞打開機門,在楊旋澈和徐浩楠的驚呼聲中跳了下去。

空氣在耳邊呼嘯而過,中萬鈞把自己的嘴抿得緊緊的。田弘光,你既然要做戲,我就幫你把戲做全了!

12000點的戰力指數飈出,一條泛著耀眼白光的龍飛騰在研究所的上空。

中萬鈞,原來你真的會龍神功!田弘光在心中暗暗稱奇,卻也疑惑。這個謎一樣的男孩,到底是誰?

看著中萬鈞在空中盤旋,偶爾下去砸壞美軍停在頂樓的一架飛機,徐浩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中萬鈞在幹嘛?表演秀嗎?”

楊旋澈沈聲道:“不!他是在把田弘光的戲做全。”

“什麽意思?”

楊旋澈說:“還看不出來嗎?田弘光到這裏後知道了中萬鈞使用龍神功的事,人龍互化,在麻瓜眼裏是件多麽不可能的事,在科學家眼裏,這又是一件多麽值得研究的異象。所以田弘光這麽大喇喇地使用龍神功,是為了保護萬鈞,為他免去以後的麻煩。”

“……沒聽懂。”

“今晚中萬鈞變成龍的事一定瞞不住美國政府還有這些周邊的國家,萬一他們好奇,或是存心報覆萬鈞,萬鈞以後的麻煩會無窮無盡,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再次被抓去研究。所以田弘光這麽明目張膽地使用龍神功,就是要杜絕這些人的歪心,營造出中國的龍不止一條的現象,這樣想對萬鈞動手的人就要顧忌了,抓了一條龍,可能還會有別的來報覆。田弘光現在就是在展示龍神功的破壞力,警告美國方面,還有其他人,以後不準再亂來。”

徐浩楠若有所思:“這麽說來,萬鈞現在出去是把這個事實再坐實了……可是田弘光為什麽要這樣保護萬鈞?萬鈞的身世他應該還不知道才對吧。”

楊旋澈聳聳肩:“誰知道,帝王之心,最難猜測。”

正在兩人說話間,研究所上方出現了第三條龍!

只不過,這條龍……

“這條藍色的龍怎麽只有這麽點大?”徐浩楠好奇地看著這條大約只有3米長、不到兩條大龍三分之一長度的小龍。

楊旋澈皺眉:“這麽點點大……不會是田弘光的兒子吧?”

“What?田弘光怎麽把他兒子也帶來了?我記得……他兒子好像只有五歲吧?”

楊旋澈聳聳肩:“好像是這樣。大概是把兒子帶來見世面的,結果老子下去,兒子也耐不住寂寞了。你看,田弘光是在展示龍神功的破壞力,他兒子壓根就是在玩,一條尾巴這裏掃掃,那裏拖拖……他是在搞衛生嗎?”

徐浩楠嘴角抽搐,奇葩盟主的奇葩思維,他不懂,這裏是戰場,你帶個小屁孩出來幹啥!

下面,那些美特工真的被三條龍弄得精神衰弱,好在田弘光見到自己的兒子Feynman居然不聽話跑下來後,發出一聲長嘯,趕緊讓兒子回飛機上,自己也跟著回去,關上門來教訓兒子。拜托,他冒著多大的風險把兒子帶出來,但真的只是讓他看看戰鬥場面,不是讓他親自上陣啊!田弘光悲哀地想,這一幕必定會被親親老婆知道,他、死、定、了!

田弘光和Feynman走了後,中萬鈞也回了自己的飛機。

楊旋澈問:“現在下面怎麽樣了?”

中萬鈞說:“田弘光在他們想轉移資料之前就已經趕到了,幾個科學家全部被滅口,用作實驗的人已經全部救出。”

楊旋澈挑挑眉:“那麽,咱們轟吧?”

中萬鈞冷笑不語,端起磁波槍就瞄準了那個罪惡的研究所。

“轟!”

“轟!”

“轟!”

三聲巨響過後,研究所已經不覆存在,它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

聞著濃濃的焦味,中萬鈞放下磁波槍,擡頭望向天空,燦爛的星空,終於恢覆了夜晚應有的寧靜。

小芹,你的仇,哥哥已經報了,你……好好安息吧。

徐浩楠握著操縱桿,直升飛機飛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

實驗室、實驗資料被毀,相關人員全部滅口,那些無辜的人的仇全部報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有預想中的開心。

大仇已報,但不在的人,終究不在了。

如果,人能夠不要那麽貪心,能夠安於現狀,世上的許多慘劇,或許就不會發生。

貪欲,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殺人武器。殺人者,用貪欲殺了別人的同時,也殺了自己!

人,不會毀滅於災難,只會毀滅於自己!

§

病房裏,中萬鈞靠在床上,正打著電話,張秋坐在一旁給他削著蘋果。

中萬鈞對著電話說:“消息放出去了沒?……對,就讓美國政府以為我和青櫻還有兩個孩子都葬身鯊魚腹,省得他們老想著對我們打擊報覆……他們有人不相信,那是他們的事,我也有對策應付……對,那讓我們的人盯得緊一點……我?我大概下個禮拜就回英國了……嗯,好,到時候再聯系。”

看中萬鈞掛了電話,張秋問道:“小鈞,你真的覺得這樣詐死騙美國方面可行?我覺得他們不會輕易相信的。”

中萬鈞說:“隨他們相不相信,反正龍神功已經把他們都震住了。我們的人回報說,確實有一些不安分的想把那晚上出現的三條龍抓回來研究,不過澈帶著烈焰門的人用異能混進去殺了他們之中的好幾個高官,給了警告;而且人體武器的消息我們這邊有這麽多人知道,美國方面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不然那些救出來的異能行者都是人證,惹急了我們,我們把消息隨便往外一公布,不管大眾相不相信,都夠美國喝上一壺了。”

張秋笑笑:“這倒是。美國平時的形象已經夠差了,只不過礙於他是世界老大才沒人敢聲討他。如果再爆出人體武器這麽滅絕人性的事,只怕美國這個霸主的位置就坐不穩了。”

中萬鈞略有不甘地說:“是啊,要不是怕把美國逼急了會狗急跳墻,我還真想現在就把事情公布到網上。我怕那樣做美國會為了保住老大的地位,大肆殺戮,弄得生靈塗炭就不好了。”

張秋冷笑:“況且就算事情公布出來,那些小國或許會激動,但是像俄羅斯之類的大國可能還是會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不會輕易團結起來和美國動武。美國方面怕我們公布,我們卻諸多考慮,不敢公布,所以這次只能便宜老美了。”

中萬鈞說:“現在關於人體武器事件在美國官方最後記載的結果反正就是:研究室及其所有資料、人員全部被炸毀,逃走的四個實驗體,其中兩個中國人,一男一女,兩個巴西的孩子,均已葬身鯊魚腹。接下來田弘光會大力整頓金曌禦林軍和血滴子,嚴防那些美國人再作亂,我和青櫻只要回英國暫避一下風頭,防止美國暗中打擊報覆,等事情慢慢淡下去就可以了。”

張秋說:“對了,說到這個,青櫻好像不想和我們一起去英國。”

中萬鈞一楞:“不想去?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心裏有點堵。

張秋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中萬鈞,見中萬鈞擺手示意不要,便拿回來自己吃,咬了一口後,含含糊糊地說道:“這應該要問你吧。你們被關的這一個月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聽小澈他們說,你上次中了歐陽家的毒,是青櫻舍棄自己的命給你過毒才救了你,以她對你的情意,不可能不願意和你一起去英國。我還想問你呢,她為什麽不願意去?”

中萬鈞略想了想,突然想起青櫻曾說過的那句話,失了清白,寧願去死。他心下黯然,這個傻丫頭莫不是覺得她不配再待在自己身邊了吧。

張秋繼續說道:“姐知道,你喜歡的是雷婷。可是現在事情走到了這個地步,你也害怕再把雷婷給扯進來,所以你打定主意就讓雷婷以為你死了,去了英國後也不想再回臺北,那麽你和雷婷,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試著放下,給自己,也給青櫻一個機會?”她頓了頓,又說:“當然,姐不是要你用什麽以身相許來還她對你的恩情,我相信這樣的愛情,青櫻也不會要。但是人家女孩子現在為了你弄成這樣,你至少要照顧她、補償她吧。”

中萬鈞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你不是說青櫻不想和我們一起去英國麽。”

張秋說:“那你難道不會說服她一起去嗎!我聽護士說,這段時間青櫻晚上幾乎天天做噩夢,半夜不是哭醒就是嚇醒。就沖這一點,你可以以散心和治病為由,讓她跟你一起走。實在不行你就找她姐姐商量。”

中萬鈞苦笑:“青梔師姐當初把青櫻交給我保護,可是我卻把人折騰成這樣。你覺得,她還有可能讓青櫻再跟著我嗎?”

張秋沈思了一會兒,說:“這樣吧,青梔師姐那邊我去溝通,你只要負責說服青櫻就可以了。小鈞,大哥給青櫻辦了倫敦大學的入學手續,明年入學,我們作為你的家人,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我們對她的感激之情;剩下的要怎麽做,就得看你自己。”

中萬鈞心中有了譜,他說:“知道了,姐。到時候我會去找青櫻的。”

“那就好。”張秋放下了心。

姐弟倆又聊了些別的,直到護士進來給中萬鈞掛水,中萬鈞想順便睡個午覺時,張秋才退了出去。

一出病房,張秋就看到一個陌生女子朝自己迎面走來。

“你是張秋小姐吧?”陌生女子的聲音很溫柔。

“對,我是張秋。請問你是……”張秋疑惑。

陌生女子微笑:“我叫周璟馨,是田弘光的妻子。”

張秋心下了然,終於來了。

張秋玩味地說:“為什麽來找我?使用龍神功的是我弟弟,你們想知道的事,直接去問他不是更明白?”

周璟馨露出善意的笑容,說道:“若是璟馨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消跟著丈夫一同去姑姑那裏就行,姑姑已經決定對阿光說出所有事情,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在談了。璟馨此次前來,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幫上忙的。”

張秋懷疑:“幫忙?”

璟馨解釋道:“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但是阿光想知道令弟為何會田家祖傳的功夫,於是佯怒說令弟必然和三十年前田家武功秘笈失竊之事有關,詐的姐姐田欣脫口而出說這是我們田家欠你們姐弟倆的。璟馨一介婦道人家,只懂相夫教子,雖然金時空的大事幫不上忙,但是家事還可以,所以就冒昧獨自前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張秋微微一笑:“家事?”

璟馨道:“龍神功必須是身體裏流有田家的血之人才可以練,姐姐又說是我們田家欠你們的,話語之中,透露出了你二人並非田氏子孫的意思。所以我鬥膽猜測,你們和田家,是表親關系。”

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子!張秋心下對璟馨讚賞,不由地開始細細打量起她來:長發過腰,梳著覆古式發髻,配著淡粉色風衣,不施脂粉,看著清爽宜人;膚若凝脂,桃花眼,柳葉眉,的確是一個清麗佳人。

張秋微微一笑:“你既然都已經猜著一半了,又這麽有心,我也不介意把事情告訴你,反正你遲早要知道的。再說,我也的確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璟馨微微欠身:“若是我能做到的,必然傾盡全力。”

到底是盟主夫人,說話滴水不漏。張秋頷首:“我們邊走邊說吧。”

§

田園的靜齋裏,田靜芬對著田弘光緩緩訴來關於中萬鈞和張秋的身世秘事:“一切都要從三十七年前說起。”

田弘光屏息,靜靜地聽著田靜芬的話。

田靜芬的眼神變得飄渺:“那年,我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奶奶,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是我,另一個,是從來不曾記在田家族譜上的女兒,我的妹妹……”

田家兩女的出生並沒有為田家帶來喜悅,反而是接踵而來的災難,原因無他,只為田家二女兒,竟然在出生之時被魔化!

“母親生產之時,正遇上魔界大舉進攻金時空。有幾個魔鬥士闖入田家,趁著母親產後體虛,搶走了妹妹,我則是因為奶娘和田家死士的保護才逃過一劫。雖然事後狄阿布羅魔尊大敗而走,妹妹也被救了回來,但是妹妹卻已經遭到了魔化,成了一個魔化的異能行者。”

“我們田家是金時空的皇家,正統的白道異能行者,如何能容得下一個魔化人做田家人?父親和母親都在那場戰役中死去,我的大哥,也就是你的父親田龍,正式登上盟主之位。”

張秋抿了一口咖啡,對著璟馨說道:“田龍登基之後,召開長老會,討論怎麽處置田家二女兒。長老會中有專門的能人會蔔卦,卦象顯示二小姐會成為田家的禍害。於是長老會建議處死二小姐,以免留下後患。”

璟馨發出低低的一聲驚呼。

張秋繼續說道:“才剛出生多久的嬰兒,他們這些長老也忍得下心。田龍當然不同意,怎麽說那也是親妹妹,自己的父母留下來的孩子。於是,雙方妥協,不把二小姐往族譜上記,也不殺二小姐,但是二小姐從此以後不能出現在人前。”

璟馨疑惑:“這是何意?”

“何意?”張秋諷刺地一笑。

田靜芬對著田弘光說:“之後,我就是田家唯一的女兒,妹妹只能和下人生活在一起,一直到三歲,她都被關在一間屋子裏,沒出去過一步,我也從來不知道,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後來,妹妹五歲的時候,她的魔化異能爆發了。五歲的孩子,沒有受過任何教育,怎麽會控制異能?妹妹太想出去看看外頭了,於是不慎毀了那間房子,還傷了好幾個看守的侍衛。於是,長老會的人咬死了這件事,一直對大哥說妹妹將來會毀了田家。”

“大哥架不住長老會的人再三進言,況且在他心中也擔心妹妹長成之後會毀了田家千年的根基。就在那時,你姐姐出生,妹妹一時失控,竟然用魔化異能誤傷了你姐姐。”

“田欣是田龍的第一個孩子,而且出生之時被測出身上的潛力非凡。田龍甚至有意把田欣培養成接班人,可是就是因為二小姐傷了田欣,而且誤打誤撞封住了田欣身上的異能,於是田龍大怒,他開始相信二小姐會毀了田家的這種說法。”張秋看著咖啡店的窗外,平靜地說道。

璟馨忍不住追問:“後來呢?”

“後來……”

“後來你父親做了一個決定,”田靜芬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怒,“他竟然決定,處死妹妹!”

田弘光忍不住驚叫出聲:“爸怎麽會那麽做!”

田靜芬冷笑:“妹妹終究只是妹妹,哪裏比得上自己的親骨肉重要。還好那時候我已經懂事了,也知道自己有個妹妹。姐妹連心,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哥殺妹妹。那時候,璽瑞的母親負責照顧我,於是,我和璽瑞的母親偷偷去了關押妹妹的地牢,因為我們是雙胞胎,所以我很順利地把妹妹換了出來。之後,璽瑞的母親把妹妹易容成璽瑞的樣子,再把璽瑞易容成我的樣子。璽瑞假扮成我在田家裏呆著,璽瑞的母親把妹妹送出去,送到了張家。那時候,張家有個小妾與璽瑞的母親相識,她的女兒重病去世,那個女兒身形與妹妹差不多,璽瑞的母親就把妹妹易容成那女兒的模樣,托付給了那個小妾。之後小妾謊稱女兒被救活,妹妹就換了個身份,重新生活。”

“於是,堂堂田家嫡出的二小姐,搖身一變,變成了張家小妾所生的庶女——張婉嫻,她就是我和小鈞的親生母親!”張秋的聲音中,充滿了忿恨,“田夫人,恕我冒犯,你也是庶女出身,應該知道在這樣的世家之中,庶女的日子有多難過!”

璟馨微微點頭,卻無話可說。若不是田龍決意要殺自己的妹妹,那田家二小姐也不至於落到淪為庶女、要過仰人鼻息的日子的地步。

“後來,我在行刑之日大喊‘我是大小姐’之類的話,璽瑞也變回自己的模樣。大哥這才知道,妹妹已經逃了。他很生氣地問我妹妹在哪裏,我硬是不說,只道妹妹不會再來打擾田家,大哥應該可以放心了。我們兄妹爭執了好久,我甚至拉他到父母的靈位前,問他是否真的要殘殺親妹,大哥才答應我不再追究。”田靜芬說著,眼中滴下淚來,“若是父母在天有靈,看到我們兄妹這樣,該有多難過。”

“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了兩年。兩年後,你出生了。”

“田弘光的出生,卻又給我娘帶來了一場災難。”張秋的眼睛有些發紅,“長老會中負責占蔔的長老為田弘光占了一掛,卦象顯示,田弘光會登上盟主之位;但是仍在人世的二小姐,她將來所生之子,會繼承二小姐的魔化異能,還有覆仇之心,向田家報覆,奪走田弘光的盟主之位!”

“如此的無稽之談再次激起了大哥的殺意。你姐姐身上的封印怎麽也解不開,田家的希望便寄托在你一個人身上,你父親是絕對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的。所以,他開始逼問我妹妹在哪裏。”田靜芬無視田弘光驚異的模樣,繼續說道:“我一氣之下,偷了田家所有的武功秘笈,暗中帶給了妹妹,讓她能夠有東西傍身。之後帶著璽瑞和她的母親來了臺北,發誓與他田龍斷絕關系。我實在做不到和一個如此冷血之人共同生活。”

田弘光呆呆地聽著:“爸……爸他只是為了我……”

田靜芬冷冷地說:“作為一個父親,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沒有錯;但是作為一個兄長,他殘害親妹;作為一個盟主,在毫無鐵證的情況下草菅人命。他簡直錯到離譜!”

田弘光沈默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從小崇敬的父親,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

田靜芬繼續說道:“你父親心裏大約也有愧疚,所以他對血滴子下了對妹妹的追殺令後,把田家一半的家產給了我,想從我身上補償妹妹。這些東西是妹妹應得的,所以我全部接受。”

“之後又過了十三年,血滴子怎麽也找不到我娘的下落。也是,誰能想到金尊玉貴的田家嫡女會搖身一變,成為張家人人可欺的卑賤庶女!”張秋的用詞很是犀利,“就在那年,田龍被手下穆興天聯合武力裁決所篡位。田龍才知道當年長老會所謂的蔔卦,都是穆興天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挑起田家內亂,好讓他有可趁之機。誰知道當年田靜芬一個五歲的娃兒,居然能夠瞞天過海,護住了我娘,田靜芬的能耐打破了穆興天的算盤,也讓穆興天對田家人更加小心。他隱忍了十三年,終於篡位成功。田龍在臨死之前把一切都告訴了田欣,田欣帶著田弘光逃到臺北後,田靜芬也知道了此事。但是那時,我娘已經因為生小鈞去世了,我娘臨死前,安排小鈞將來要去五臺山拜師學藝。”

“我用了所有的人脈才打聽到妹妹的兒子在五臺山,我就趕去那裏。五臺山的智空大師是個得道高僧,我把妹妹的事告訴了智空大師。妹妹的一雙兒女大約也是因此知道了他們手上的田家秘笈從何而來,還有自己的身世。”田靜芬說,“這就是為什麽中萬鈞會龍神功。他身上流著田家的血,是你的表弟。而留在田家的副本,是你父親默寫下來的。那些秘笈你父親從小看到大,全部默寫下來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田弘光點頭:“原來如此……”

田靜芬說:“至於你和你姐姐流落到臺北時我不幫你,是因為我覺得妹妹的孩子們因為你父親當年的錯在外頭顛沛流離,過著寄人籬下的難過日子;雖然我完全有能力護你和你姐姐周全,給你們衣食無憂的日子,但是父債子女還,你們沒有資格享受這一切。所以我除了安排人保護你們不被穆興天和武力裁決所的人殺死外,不願意在經濟上幫助你們分毫。”

田弘光苦笑:“難怪姐姐對姑姑從無怨言。我也一直以為,姑姑當年不管我們,是為了磨練我們。”

田靜芬說:“一半一半吧。一半是還債,一半是磨練。畢竟,你們也是無辜的;畢竟,你們也是我的侄子侄女。”

田弘光無言。

咖啡店裏,張秋對璟馨說:“我娘不知道她那樣是穆興天所害,她只知道自己的哥哥想殺自己。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穆興天從中作梗,但田龍不相信,誰又能拿我娘怎麽辦?所以我們姐弟一直認為,田龍,比穆興天更加可恨。我娘知道我們姐弟會對田龍恨之入骨,她不希望我們應了卦象之說去報覆,所以把小鈞送到五臺山,讓佛祖來消去他心中的恨。這些年,我們從來沒找過田家的麻煩。”

張秋抿了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接著說:“小鈞是個特別敏感的孩子,幸好你今天是來找我,你要是直接去找小鈞,一定會碰一鼻子灰。我還記得小時候,小鈞在去五臺山以前,一直住在Daddy和Mummy那兒。Mummy是Daddy的前妻,我娘死後,他們覆婚了。Mummy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她不介意我和小鈞是丈夫與別人所生,把我們當親骨肉一樣疼愛。可是小鈞心中總是有疙瘩,我二哥那個時候不懂事,雖然因為我是唯一的妹妹所以很疼我,但是卻因為不滿小鈞搶了母親的寵愛,所以處處看小鈞不順眼。他有意無意的針對一直讓小鈞很難受,一直到小鈞去了五臺山,分開了,才知道要珍惜這份兄弟情。所以,小鈞小時候過得一直都不好,這些,追根溯源,是拜你的公公田龍所賜。”

璟馨努力平覆著自己心中的震驚。她問:“那麽,你想請我幫你什麽?”

張秋微微一笑:“我和小鈞想見見田靜芬,她是我們的阿姨,也是我娘的救命恩人。”

§

“田園”是田家在臺北的祖產,田家每代人每年都會來這裏度假。田靜芬七歲時與田龍鬧翻,一個人來臺北自立門戶,田龍無法,劃了一半田家的家產到田靜芬名下,其中就包括這座田園。等田弘光登基成為盟主之後,田靜芬又把田園的產權轉給了田弘光,只保留自己在靜齋居住的權力,田弘光一家和田欣便在田園裏住下。田欣出嫁後,諾大的院子裏只剩田弘光一家和田靜芬及其隨身的幾個手下,更顯冷清。

中萬鈞和張秋跟在璽瑞後頭,往靜齋走去。

一路上,璽瑞絮絮叨叨:“主子知道你們今天要來,真的是高興壞了。一大早起來就一直念叨,還親自下廚做菜。我從小跟著主子,從未見過她像今天這般興奮。”

中萬鈞抿了抿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張秋顯然比內向的中萬鈞更擅長交際,她說:“我們也很想快點見到阿姨還有璽瑞姑姑。璽瑞姑姑,當年救出我娘,也有您的一份功勞,我們姐弟倆真的很感激您。”聽起來像是客套的話,但卻是真心實意。

璽瑞笑道:“秋小姐言重了。當年真正出力的是主子,璽瑞只是配合。”

中萬鈞終於出聲了:“當年若是沒有璽瑞姑姑和姑姑的娘親配合,我娘也難逃一死。不知璽瑞姑姑的母親葬在何處,我們姐弟真的很想去拜祭一番。”他知道璽瑞的母親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璽瑞很是感動:“鈞少爺和秋小姐真是有心了。家母葬在田園後的山頭上,一會兒璽瑞就帶著兩位小主子去看看。”

張秋得體地笑笑,心中對於璽瑞“少爺”“小姐”“主子”的稱呼著實無奈,又不是在古代!大家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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