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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中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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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怎樣?誰開的槍?”車子開到安全地帶後,徐浩楠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開的槍。”中萬鈞說,“今晚凈在不該出問題的地方出問題,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誰知道碰上另一撥夜探止家財團的人。”

“另一撥?”徐浩楠疑惑。

楊旋澈說:“是啊,在我們進去之前他們就已經到了,本來應該在37樓的那四個保安就是被他們打暈的,被藏在秘書的辦公桌底下。我一找到那四個倒黴蛋,就有人朝我攻擊。”

中萬鈞說:“我進辦公室的時候,沒有感應到裏面有任何人,但是我一直處在戒備狀態,這大概就是為什麽那個躲在暗處的黑衣人沒有在我剛進去的時候就對我發動攻擊。一般來說,拷貝的時候是人最容易放松的時刻,那個黑衣人大概就是在等這個可以把我一招斃命的機會。”

徐浩楠皺眉:“連你都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那是什麽人?除非戰力指數超過你……會不會是金曌禦林軍的人?”

中萬鈞搖搖頭:“我不認為會是金曌禦林軍的人,如果是禦林軍的成員,絕對不會隨隨便便下殺手。而且我在過招的時候用的是田家逍遙派的武功,對方以為我是田家的人之後反而殺氣更濃,禦林軍的人,怎麽可能會對金時空盟主懷有這麽大的殺意。”說到這,中萬鈞眸光一閃,“而且早不探晚不探,偏偏在今晚和我們撞上。你們想看看,我們是在今天發現那個止戈的古怪後才決定來夜探止家財團的,對方如果不是巧到是在和我們毫無關系的情況下對止水有懷疑並決定夜闖止家財團的人的話,就是今天同在剩死門並發現止戈的戰力指數有問題的終極一班同學。今天看到剩死門的PK的,除了高校屆那些戰力指數低到不行的校刊記者外,只有十年前在終極一班與汪大東並列KO.3的王亞瑟。”

“王亞瑟?”徐浩楠疑惑,“他為什麽會在?你是怎麽知道的?”

中萬鈞解釋道:“汪大東是禦林軍的人,這家夥估計也應該是,汪大東為了調查禁藥而進終極一班,他八成懷疑辜戰會吃Hell Vision,叫個禦林軍的人在暗中看著,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在最後離去的時候,我註意到汪大東朝著舊大樓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所以猜到那裏有他的人;而且很不巧的是,金寶三在錄雷婷和辜戰的PK的時候鏡頭的方向正對那幢舊大樓。所以等金寶三把錄影放到網上後,我就把它down下來並放大了看,想找找汪大東安排的人,誰知道這麽巧,讓我找到王亞瑟躲避鏡頭的一瞬間。”

中萬鈞脫掉那件黑色的衣服後,換上一件平常的外套,然後繼續說道:“所以說,今天看到剩死門PK的人,除了終極一班的同學,就是校刊記者和禦林軍,排除後兩者,今晚我們撞上的,有很大可能就是終極一班的人或是那個人的背後勢力之類的。”

楊旋澈聽到這裏總算明白過來了:“所以你才開槍,你想玩一招‘打草驚蛇’?”

中萬鈞點點頭:“止水的財團處處透露著古怪,今晚我們這麽一鬧,他害怕財團的終極秘密外洩,接下來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只需要暗中監視就可以了。”

徐浩楠說:“本來我還想說今晚要是沒有收獲的話,明天還可以去止家大宅找找,看來這也是不可能的了。”

中萬鈞說:“本來就不用去止家大宅。根據你們收集到的資料,止水是個很居家的男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把公司的秘密藏在家裏。是,這樣固然安全,但也會擾得全家人家宅不寧,所以,他家裏反而不會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楊旋澈說:“不過,我們接下來還要註意這次的黑衣人。萬鈞,你說和你打的那個人為什麽會對田家有那麽大的敵意呢?”

中萬鈞冷了一張臉:“田家的事,和我無關!讓田弘光頭疼去!”

楊旋澈閉嘴,這是中萬鈞最大的一塊心病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開……不過話又說回來,像田家這些金時空的大家,尊貴之下的骯臟,還真是……讓人心寒!

車裏的氣氛一瞬間有些凝固。

徐浩楠開口打破沈默:“不過,萬鈞你要怎麽處理那兩個黑衣人?”

中萬鈞淡淡地說:“辦公室裏的那個已經被我打中心臟,估計救不回來了。明天只要觀察一下終極一班裏每個人的表現,說不定就有發現。”

徐浩楠興奮起來:“對哦,今晚那麽一鬧,還死了一個人,終極一班裏的那個黑衣人的同夥一定沒法睡覺,但他為了不露出破綻,明天還是會照常來上課。所以只要看明天誰顏色憔悴,誰就是那個黑衣人同夥!”

楊旋澈說道:“可是終極一班裏基本上都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家夥,晚上打電動打通宵應該都是常事,顏色憔悴的人,我相信不在少數。”

中萬鈞難得幽默了一把:“全班除了那個需要睡美容覺的花靈龍少爺,應該沒有不需要在學校補眠的吧。”

楊旋澈:“……”

徐浩楠:“……”

§

第二天的終極一班教室簡直快翻天了,各種對剩死門的不實報道鋪天蓋地,挑事者要求雷婷下臺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連一貫優雅的花靈龍在聽到汪大東完全不在重點的話後都忍不住發了脾氣。

最後還是雷婷制止了他們及班裏“再打一場”的呼聲:“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謠言止於智者?還是你們要像汪大東一樣,當笨蛋?”即使是在這種很嚴肅的情況下,她也不枉侃汪大東幾句過過嘴癮。

無視汪大東不淡定的表情,雷婷繼續說:“這種無聊的傳言聽過就算了,何況又不是事實。”她向前走了幾步,指著全班同學,“你們,誰都不準對這件事輕舉妄動。”最後,她朝教室外面走去,路過汪大東的時候氣呼呼地來了一句:“關你什麽事!”

中萬鈞見狀,忙追了出去。

汪大東裝模作樣地對剩下在教室裏的人來了一句:“你們都不準輕舉妄動,聽好了,只有我可以。”和金寶三又胡鬧了一陣,汪大東也出了教室。

青櫻思考了一會兒,也跟了出去。

§

中萬鈞在學校的一個亭子裏追上了雷婷:“雷婷。”

過了好久,中萬鈞才聽到雷婷低落的聲音:“萬鈞,我是不是真的做不了終極一班的老大?”不管在同學面前表現得對此事是多麽鎮定、多麽若無其事,她心裏還是會難過。而她的難過,目前為止,也只會對如同家人般的中萬鈞展現。

不等中萬鈞開口,雷婷接著自顧自說起來:“你說,如果他看到了這些報導,他會怎麽想?”

中萬鈞試著勸她:“他是雷氏集團的總裁,每天日理萬機,不會有心思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報導的。”

“他一定會!”雷婷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他總是掌握著我的一切,搞不好,現在他正坐在他的豪華辦公室裏,一邊看報導,一邊在嘲笑我說,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上不了臺面,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有什麽資格跟他爭整個雷氏……”

中萬鈞無言,除了小芹,那個人是雷婷心中最大的結,而且從小到大,這個結越打越死。

雷婷突然像爆發一樣朝著中萬鈞邊哭邊吼:“汪大東!是汪大東對不對?!汪大東是他雷克斯最好的兄弟,說不定雷克斯就是派汪大東回來專門給我搗亂的!自從雷克斯逼我媽媽和爸爸離婚讓她病死前都見不上我爸一面、還把我趕出雷家起,我就發誓我一定要做得比他好,不管是什麽!他是KO.2,但不是終極一班老大;我是KO.3,但我偏要成為終極一班的King,我要打敗KO榜上的所有高手,我要向他證明,他當初看不起的小女孩,處處比他強!可是現在呢?現在所有事情都一團亂……”

中萬鈞等雷婷哭夠了、發洩夠了,才開口安慰道:“雷婷,你不是沒用的人。你不可能期望你在任期間一帆風順。別忘了,你是King,這個稱呼,代表你是超越了性別的王者。越是這種陣仗,你越是要給自己信心,你是無所不能的King,沒有你擺不平的事,就算你一個人擺不平,還有花靈龍,還有那個誰,還有裘球,還有……我,我們這些終極一班的同學都會幫你。”

哭夠了的雷婷已經冷靜下來了。她擦幹眼淚說道:“對,我是終極一班的King,我不會就這麽認輸的。接下來我應該要做的,是挽回終極一班的聲譽,我應該要向高校屆證明,終極一班是不屑於靠耍這種手段要保持它在高校屆的地位的。”

中萬鈞舉起手看了看手表,笑著說道:“四分二十秒。你才花了四分多鐘就能夠恢覆過來。以往牽扯到雷克斯的事你總是會崩潰,最短也要十五分鐘才能平靜下來,可現在的你只要五分鐘不到就可以重新樹立起鬥志。看來我不在的這兩年,你變得堅強了很多。”

雷婷笑笑:“是啊,這兩年你不在,我知道,沒有人會像以前一樣在我身邊無條件地幫我、支持我、給我出主意,我必須自己靠自己。”

中萬鈞說:“是啊,人可以靠父母、靠朋友解決一些事,但最終,靠的只能是自己。我很高興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只有能夠靠自己的人,才有可能成為強者。”雷婷,雖然我這兩年的離開對你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我很開心看到你能夠成長,這樣,即使有一天我先你而去,我也能夠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思及此,中萬鈞甩甩頭,苦笑了一下,他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傷感……他像以前一樣去牽雷婷的手:“好了,我們快回教室吧。”

“萬鈞,”雷婷沒有註意到中萬鈞的不對勁,她只是叫住了他,然後猶豫地問道,“萬鈞……我一直想問你,這兩年……你到底去哪兒了?我知道你去讀了榴蓮高中,但是我查到的消息是你只讀完了榴蓮高中的暑假補習就休學了,然後我再找你就再也找不到了。你……到底去哪兒了?”

中萬鈞拉著雷婷的手就那樣僵住了。

“而且很奇怪啊,我每次給你寫信,投到家門前的信箱裏,隔段時間就會被收走。我等了好久才抓住拿信的人,我還以為是你定時回來,結果根本不是你,而是一個外國女人,黑發碧眼。重點是那個外國女人講的根本不是英語,我聽都聽不懂!”

中萬鈞咬牙,Irene Adler,那個女人為什麽會動自己的信箱!他一向都是拜托項烽來拿雷婷的信再寄給自己的!Irene Adler是故意的,故意讓雷婷發現!!他就知道,當初同意讓她和Sherlock躲在自己家避風頭就是個錯誤!!還不講英語,擺明就是要給自己惹、麻、煩!!

中萬鈞忍不住在心裏問候起Irene的祖宗八代。

“萬鈞?”

中萬鈞回神,方說道:“我只是去環游世界了。”

“環游世界?”雷婷傻眼。

中萬鈞裝作一副輕松的樣子說道:“是啊,環游世界,想換換心情。你說的那個人……可能是我在國外認識的朋友吧。”

“朋友?”雷婷看起來並不相信,“可是她至少大了你十歲……”

“汪大東不也大了我們十歲。”中萬鈞見招拆招。

“那可是她為什麽會動你信箱?”雷婷不依不饒。

“她說她想來臺北旅游,我就拜托她可以的話幫我去清理一下我的信箱。”中萬鈞開始瞎編。

“所以說你都沒有收到我的信……誒誒誒,萬鈞你怎麽了?”雷婷話說到一半,卻看到中萬鈞毫無預兆的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

中萬鈞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陣陣地發黑,耳邊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人在不斷地喊自己的名字。

“你撐一下,我叫救護車!”雷婷說著,就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卻被一只手按住。

“不用……”是中萬鈞,暈眩的感覺已經過去,“我沒事……”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臉色有多差你還跟我說沒事!”雷婷只差拿來吼了。

中萬鈞坐起身:“我真的沒事……”

“那你至少去醫務室檢查一下啊!萬一……”

“因為缺覺暈倒去醫務室很丟臉誒!”中萬鈞似是受不了一般喊道。

“蛤?”雷婷看起來又傻了。

中萬鈞開始編謊話:“對啊,就……最近新出了款游戲,很難,我怎麽打都打不通關,於是我整夜打打打,然後就缺覺了。”

雷婷:“……”

“所以根本就沒事啦……”

“你要死啊!!”雷婷突然爆發,一巴掌拍到他頭上。

中萬鈞捂著腦袋,眉毛皺到一塊:“很痛誒!”

雷婷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以後不準通宵打游戲!還有,十二點之前,哦不,十點之前,必須上床睡覺!!”

中萬鈞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國小時期的訓導主任。

“聽到了沒?!”

“十一點行不行?十點太早了啦……”

“不行!不準給我討價還價!”

“……”反正不管是十點還是十一點都是不可能的,我保持沈默就好。話說,最近自己睡得真的很晚,也難怪會這樣,算了,撐過這一段時間就好。

兩人往回走的路上,中萬鈞問雷婷:“對了,今天怎麽耿烈和陳正義都沒來?”

雷婷說道:“耿烈昨晚突然發高燒並發肺炎,現在在醫院裏;陳正義跟他住在一起,昨晚也是折騰了一夜,所以今天幹脆也請假。裘球和我報備過了。”

中萬鈞若有所思:“住院啊……”

兩人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正在橋上說話的汪大東和青櫻兩人。兩個人似乎在爭吵什麽,但一看到雷婷和中萬鈞走近,立刻雙雙閉嘴。

雷婷看到青櫻的臉上明顯還留有怒色,汪大東也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怎麽了?”

青櫻把頭扭到一邊,不肯說話。汪大東勉強笑笑,掩飾道:“沒什麽,就是這個小妹妹太不可愛,我們吵了幾句。”

吵了幾句?雷婷狐疑地看著眼前兩人,汪大東向來大而化之的性格,究竟會為了什麽事,居然能和耿青櫻吵起來。

青櫻看看中萬鈞和雷婷站在一起親密的樣子,心中又是一酸,再加上剛剛和汪大東的爭吵,心裏堵得慌,口氣也沒多大好:“要你管這麽多幹嘛!”說完轉身欲離開。

“耿青櫻你站住!!”中萬鈞厲聲喝道,“跟雷婷道歉!!”沒有任何人可以這樣和雷婷說話!

汪大東心知不好,忙喝道:“中萬鈞註意你的態度!”

中萬鈞直接頂回去:“轉學生弄不清楚狀況是不是?!不知道終極一班的規矩是不是?!”

青櫻氣呼呼地轉過身來,沖著中萬鈞喊道:“對,我不知道終極一班的班規,是不是還有什麽家法、班法的?!你要不要把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耿青櫻你不要太過分!!”中萬鈞也火了。

“萬鈞,你別這樣。”雷婷看情況越來越失控,忙開口勸道,“青櫻同學只是心情不好,她不是有意的。”這個萬鈞,怎麽搞得比自己被嗆聲還要生氣啊。

中萬鈞在雷婷的安撫下不得不把怒氣壓了壓。

青櫻見狀,心中難過更甚,對,萬鈞在乎的是雷婷,汪大東在乎的是姐姐,反正就是沒有人在乎自己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東西!她很沖地朝著雷婷說了一句“對不起”後一甩馬尾跑開了。

汪大東無奈地看著青櫻離開的背影,然後轉過來,很鄭重地對雷婷說:“雷婷,不好意思,青櫻是被我惹惱了才會這樣,我代她跟你道歉,希望你別跟她計較。”

雷婷聽見汪大東這番把他和青櫻劃在一起,把自己排除在外的說法後,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悶悶的。表面上,她還是說道:“沒事啦,我沒有那麽小心眼。你……”你要不要追過去看看,這句話,雷婷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口。

中萬鈞說:“雷婷,我們回教室吧。”

雷婷指著青櫻跑開的方向問道:“可是不用管她了嗎?”

中萬鈞說:“她離開的方向是往教室的。”下節課是化學課,化學差成那樣的家夥,哪裏敢逃課。

“也對。”

然而等三個人都回到教室的時候,青櫻還沒回來。

“奇怪,一路走來都沒有看見她啊。”汪大東說道,“跑哪裏去了……”

“我看我們出去找一下好了。”雷婷說著就要往外走。

中萬鈞拉住了她:“不用去找,我想她現在一定是一個人躲起來想靜一靜,我們先上課吧。”

雷婷想想也有道理,便依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花靈龍好奇地問:“怎麽只有你們三個回來?青櫻同學呢?”

汪大東搶在雷婷之前開口:“哦,我跟她吵了幾句,把她氣跑了。”

雷婷看向汪大東,他這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攔在自己身上,好讓耿青櫻在班裏不會難過。這個汪大東,幹嘛要這麽維護那個耿青櫻……等等,我幹嘛在乎這個家夥對耿青櫻的維護啊!雷婷的臉有些發紅,她端起面前的飲料不自在地喝著。

花靈龍不讚成地看著汪大東:“淑女是需要溫柔對待的,像你這樣粗魯,可是丟盡了作為一名紳士的臉。”

汪大東朝他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是紳士。”

“就算你不是紳士,去把人找回來應該也是你要負的基本的責任。你現在當沒事一樣回來上課,算是怎麽回事?”花靈龍繼續說道。

汪大東說:“我現在去找她,她只會更氣。還不如等她氣消了再自己回來。”說完,汪大東就坐下準備開始聽課。

臺上的化學老師戰戰兢兢地等著教室裏的人都坐下了後才敢開始講課。

§

止戈今天看起來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中萬鈞偷偷觀察著止戈,這樣想道。看來昨晚的事止水沒能瞞住他。

還有……中萬鈞的目光轉向耿烈和陳正義的位置。發高燒住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耿烈就是昨晚的黑衣人?如果耿烈是昨晚和自己交手的人,昨晚自己一槍正中他胸口,應該已經死了才對;陳正義說耿烈是發高燒住院,班上同學一去探病就會露馬腳,難道說耿烈沒有死?可是耿烈沒有死,那他應該就不是昨晚和自己交手的黑衣人。還是說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又或者是……耿烈的心臟長在右邊,他僥幸逃過一劫?不會這麽扯吧……

§

陳正義坐在病床邊,對著病床上面色蒼白的耿烈說:“還好你夠走運,心臟長在右邊,不然的話你這次真得去向閻王爺報到了。”

耿烈的眼中滿是不甘:“田家,又是田家!我們耿家處處被田家壓著,難道就沒有出頭之日了嗎?!咳咳……”

陳正義忙幫他順了順氣:“好了,來日方長,總有機會讓田家倒臺的。不過話又說回來,田家這一輩的人,除了田弘光就是田欣,昨晚在止家財團跟你交手的人到底是誰?”

耿烈說:“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田欣在美國,而且昨晚跟我交手的是個男的,不會是她。”

陳正義猜測道:“這麽說來是田弘光嘍?”

耿烈搖搖頭:“不,田弘光的身材強壯,而昨天晚上的人身形較之田弘光來說,明顯偏瘦。”

“這就奇怪了,”陳正義摸著下巴,“田家這一輩已經沒有人了啊。”

耿烈說道:“就是這一點奇怪。田家逍遙派的武功秘笈,只有嫡系子孫才能看,才有機會學。昨天的人淩波微步用得相當純熟,明顯就是從小練起。難道說,田弘光還有一個沒有對外公開的兄弟?”

“會不會是像電視上演的那樣,這個田家的小孩是從小走失的?”陳正義開動腦筋。

“不可能,”耿烈直接否決,“如果是從小走失的,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田家武功秘笈,更不用說練了。這個人,八成是田弘光沒有對外公開的兄弟,而且改名換姓,放在外面養。你想想,十七年前,金時空近五十年來最著名的穆氏之亂發生,田龍被自己的部下穆興天聯合武力裁決所篡位,田欣在大亂之中帶著十三歲的田弘光從香港逃到臺北避難。田弘光是金時空的太子,是繼位的最可能人選,所以也是穆興天的最大目標。田欣是個有主意的人,她雖然為自己和弟弟改成了現在的名字,但還是有可能被穆興天找到,當時田龍的妻子懷有身孕,雖然事後說是一屍兩命,但那時孩子已經足月,很有可能田欣是帶著剛出生的弟弟和田弘光一起逃命。而為了給田家留下一線血脈,田欣就把剛出生的弟弟送了出去。之後武力裁決所和穆興天黑吃黑,最後穆興天倒臺,黑龍意不在盟主之位,所以反倒給了田欣和田弘光一線生機。田欣和田弘光看事情風平浪靜之後,就暗中栽培他們的弟弟。再之後,九年前田弘光順利繼位,在他的姑姑田靜芬的鐵腕輔佐下,田家也恢覆了往昔的模樣。這個時候,田弘光的弟弟為了某種原因,不恢覆身份,而是隱藏在暗處,為他哥哥,或者是田家的某個人辦事。”

陳正義仔細思索一番後說道:“這倒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耿烈說:“沒想到,田家比我想象中還要難對付的多。”

陳正義問:“就這麽一個隱在暗處的田家小孩,也值得你這麽擔心?”

耿烈搖搖頭:“不,而是透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田家人,讓我想到了另一個難纏的角色。”

“誰?”

“田靜芬。”耿烈斬釘截鐵地說,“十七年前田家出事的時候,田靜芬就在臺北,所以田欣才會去臺北避難。但奇怪的是,田欣到了臺北後,從我爸收集到的資料來看,她並沒有去投奔田欣,反而是自己帶著田弘光討生活。田靜芬除了派了幾個保鏢保護他們姐弟兩個後,對他們根本不聞不問。那幾個保鏢中有我爸的舊部下,聽我爸說,田弘光出生之際,田靜芬突然搬離香港去了臺北,之後一直在臺北定居。田龍不得已派了隨行人員去保護她,因為當時田靜芬也只有7歲,田龍同時把田家名下的產業劃了一半給她。之後田欣和田弘光落難,田靜芬派保鏢去保護他們的時候下達了一條非常奇怪的命令:只需要保護他們不遭人殺害即可,對於其他方面的問題,哪怕姐弟倆因為經濟困難要餓死街頭也不準去幫他們。”

陳正義一驚:“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命令?當時田弘光13歲,田欣也不過15歲。剛來到臺北,人生地不熟,很有可能無法生存下去。田靜芬是存心要他們死嗎?”

耿烈搖搖頭:“如果田靜芬存心要他們死的話,幹脆就不要派人去保護他們。事實證明,她派去的保鏢的確兩次從穆興天的人手下救回田欣和田弘光的性命。看樣子,好像田靜芬是只要保證那姐弟倆不死在穆興天手上就可以了。一開始我一直猜不透田靜芬的想法,直到我昨晚和那個田家人交手。”

“怎麽了嗎?”

“田弘光的弟弟,很有可能在當年是給田靜芬秘密撫養的。田靜芬與田龍不和,這個女人會不會是想像慈禧太後一樣,培養一個傀儡盟主,然後把所有權力都握在自己手中。可是孩子還沒培養出來,田弘光就已經繼位,她的如意算盤破了,昨晚的那個人也因此不能恢覆田家人的身份。田靜芬在田弘光繼位之後,鐵腕輔佐,這是一個態度,我猜是想向田弘光表明自己不會和他作對,以求自保。不過我可不信這個37歲的女人會就這樣甘心,從7歲到37歲,整整三十年風浪中的摸爬滾打……”

“等一下,”陳正義打斷了耿烈的話,“如果照你這樣說來,這個田靜芬不過是在田弘光還是毛頭小夥子的時候就敗在了他的手下,這樣的人,有什麽可擔心的?如果連在風浪中摸爬滾打30年的田靜芬都能被他打敗,田弘光才是我們最應該擔心的人吧。”

耿烈搖搖頭:“完全不是。我們耿家是田家的老部下,兩年前我爸曾經帶我去‘田園’中拜見過田靜芬,那個時候剛好田弘光也在,他在給田靜芬請安。”

“‘田園’是田家在臺北的住宅,田靜芬又是田弘光的姑姑,田弘光在那裏也不奇怪。”陳正義說。

“奇怪的是田弘光的態度。”耿烈說,“按理來說,那時候田弘光的盟主之位已穩,大權在握,完全不必懼怕田靜芬了。可是田弘光對田靜芬的態度還是畢恭畢敬的,田靜芬說什麽他也不敢反駁。”

“或者田弘光覺得田靜芬畢竟還是自己的姑姑,心中再怎麽恨她,表面上還是要做出樣子來,以免傳出去了對自己盟主的聲譽有損。”陳正義猜測著。

耿烈再次否定他:“也不對,我記得田靜芬當時說的是高雄的異能行者暴動事件,田弘光下令讓我爸去處理,也給出了處理方案;但田靜芬卻否決了田弘光的方案,並說了自己的意思。田弘光聽完後立刻說‘就按姑姑說的辦’。我當時聽著,並不覺得田靜芬的方案比田弘光的方案好,但田弘光連反駁都沒有,馬上應下來,事後還真的照做。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是有點奇怪……”

“在我看來,田弘光就像光緒皇帝,而田靜芬就像是慈禧太後。慈禧太後在光緒幼年的事後垂簾聽政,等光緒長大後把大權奉還,表面上看起來,光緒帝好像已經親政,大權在握;但實際上,光緒帝事事都要問過慈禧太後的意見後才能去辦。”耿烈說道。

陳正義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田靜芬看起來已經退居幕後,但事實上,我們金時空最大掌權人,還是她?”

耿烈點點頭:“田家還有很多內*幕我們沒法弄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田靜芬和野心不小,她和田弘光之間的爭鬥還沒結束。就目前看來,田靜芬牢牢占據著上風。我們要讓田家垮臺,最好的辦法就是幫田弘光一把,讓兩人勢均力敵,他們姑侄之間鬥得越狠,我們就越能坐收漁利!”

陳正義興奮起來:“你打算怎麽做?”

耿烈說:“昨晚的田家人如果是由田靜芬秘密撫養長大,肯定與田靜芬的關系密切,他會是田靜芬手中最大的牌。如果我們能夠把這張牌毀了的話……”

“田靜芬元氣大傷,因為手上不再有掌權的籌碼,所以會狗急跳墻對田弘光下手,我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陳正義順著耿烈的思路說下去。不過他馬上發現一個問題:“可是我們要怎麽找出昨晚的田家人?”

耿烈十分有把握地說:“昨天我們是看了雷婷和辜戰的PK後發覺止戈有破萬點的戰力指數才決定去查止家的;對方這麽巧在昨晚同樣去夜探止家財團,有很大可能是出於和我們同樣的原因,不然哪會那麽巧。所以,這個田家人,一定就隱藏在終極一班裏!”

“我們怎麽讓他化暗為明?”

耿烈說:“我剛才的推論,我能想到,對方也能想到,所以我們兩個現在應該都暴露了。昨晚那個田家人一槍正中我左胸,他以為我死了。你對裘球說我是發高燒住院,這等於是通過裘球向他透露訊息:我還沒死。所以接下來,那個田家人一定會來探病,對我進行試探,想辦法看看我左胸的傷口。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把他揪出來!”至於揪出來之後,你就沒有待在終極一班的必要了!田弘光手下有金曌禦林軍和血滴子,田靜芬放你到終極一班,應該也是為了招兵買馬,我怎麽可能還會讓你留在終極一班,任由你為田靜芬壯大實力呢?而離開了終極一班的你,你的死活也不會再有終極一班的人關心了!耿烈這樣想著,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

中萬鈞看向自己身旁的空位,她……怎麽還沒回來?

中萬鈞看看自己的手表,都已經過了半堂課了……中萬鈞開始有點擔心了。

旋澈負責放學後暗中保護耿青櫻,我是負責她在學校裏的安全。雖然說耿烈今天沒有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耿青櫻這會兒出了什麽事……算了,我還是去找找她吧。

打定主意的中萬鈞趁眾人都自顧自的時候,在化學老師眼皮子底下打開後門溜了出去,可憐的化學老師在講臺上看到了,也沒敢吭聲。

§

青櫻蹲在學校的草地上,時不時地抹一把眼淚。汪大東和自己爭執的話語還句句清晰地回蕩在腦海裏——

“青櫻?你來得正好,你有青梔的聯系方式對不對?”

“那也不會給你!姐姐不想再和你有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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