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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番外-她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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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今年的早櫻開得很漂亮,新酒在征得明美小姐的同意之後, 從院子裏的櫻花樹上面折了一支插進花瓶裏。

圓滾滾的銀漸層對這支櫻花明顯興趣很大, 不住地探出爪子試圖去蹂躪花瓶邊緣垂下的花朵。

新酒捏著貓咪的後脖頸把它從櫃子上提溜下來:“小祖宗啊, 你可消停點吧。這個不能吃, 吃了還是你受罪。”

貓貓明顯沒聽懂她的話,一如往日嬌聲嬌氣的蹭著女主人柔軟的胸口發嗲撒嬌。新酒挼了一把貓腦袋:“撒嬌也沒有用!”

“而且你該減肥了,你知道你現在有多胖嗎?”

貓貓聽懂了這句話,感到倍受打擊。它把腦袋埋進新酒懷裏,委屈的‘喵嗚’了幾聲。

新酒把貓貓放到沙發上,將搭在沙發上的學生襯衫和淺藍色薄外套撿起來放進洗衣機裏——洗衣機旁邊的櫃子上放著一長串的獎杯和獎狀, 無一例外全都是劍道比賽的獎品。

褲腳忽然被扯了扯, 新酒無奈的低頭, 果然看見貓貓委屈的扒拉著自己的褲腿。

她半蹲下來, 撓了撓貓貓的下巴:“嘛,先自己玩一會兒, 我等會來陪你, 好不好?”

貓貓下巴被撓得十分舒服, 蹭著新酒白皙的手指, 翻身露出肚皮。新酒熟練的揉了揉貓貓柔軟的肚皮, 無奈道:“真拿你沒辦法……怎麽能這麽會撒嬌呢?”

貓貓舔了舔女主人的手腕,以及上面微微鼓起的, 圓潤的骨節轉點——新酒被它舔得有點癢, 眉眼帶著笑意微微彎起。

哢噠——

大門的門鎖發出被打開的聲音, 新酒一手還保持著擼貓的姿勢, 轉頭看向門口;年紀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的男人開門進來,肉粉色中長發在腦後紮成低馬尾,寬松的灰色連帽衫,淺色牛仔褲包裹著筆直而長的雙腿。

他單肩背著一個黑色旅行包,轉手將自己駝色外套掛到衣架上,懷裏抱著一把木刀。

新酒抱著貓站起來,走過去就要接過對方手裏的木刀——錆兔故意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將嬌小的戀人擁進懷裏。

他的下巴摩挲在戀人嬌嫩的頸窩,鼻尖是熟悉又溫暖的香味:“嗯……換香水了嗎?”

“是上次真菇送的,想要試試,所以早上噴了一點,”單手抵著錆兔寬闊的肩膀,新酒小聲抱怨:“你胡子是不是沒刮呀?紮到我了……”

耳邊傳來男人低沈的悶笑,掠過她敏感的耳垂。

新酒不禁縮了縮脖子,險些沒抱住懷裏的貓——她憤憤的,又輕輕地,踢了錆兔一腳:“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我貓都差點嚇掉了!”

錆兔松開新酒,站直,單手拎起她懷裏的貓:“小酒,你越來越胖了。”

把貓拎起來的同時,錆兔卸了自己的背包,將木刀掛到墻壁上。

貓貓被錆兔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慫巴巴的癱成一長串貓餅。新酒撓了撓貓下巴,道:“你別欺負它——小酒哪裏胖了?明明就很健康!”

錆兔笑了,把貓貓往地上一放,脫了自己的灰色連帽衫;他脫連帽衫的時候,裏面的打底衫被連帽衫衣角勾起一點,露出男人小腹上漂亮的肌肉輪廓。

新酒心虛的移開目光,又欲蓋彌彰的忍不住瞥了一眼:噫!劍道部的男人腹肌都這麽漂亮嗎?

還是錆兔鍛煉得格外的好?

她走神的想著,註意到門口放著一個長條形的盒子。新酒走過去想把盒子拿起來,錆兔連忙抓住她的手腕——新酒疑惑的擡頭看著他:“怎麽了?”

“裏面裝的是真刀,開過刃的。”錆兔把她拉過來,同時用空餘的手將長條盒子拿起來放到櫃臺上:“你最好不要亂動,割到自己可不是鬧著玩的。”

新酒納悶:“你們劍道部不都是用木劍的嗎?”

在得知鱗瀧先生的劍道館教授的仍舊是水之呼吸後,她還嚇了一跳來著。不過確定的是,不管是鱗瀧先生還是錆兔義勇他們,都是沒有前世記憶的。

好像除了緣一之外,大家都對前世沒有記憶。

現代社會,帶著真劍算是非法攜帶管制刀具了吧?

“不是劍道部的。”

錆兔牽著新酒做到沙發上,耐心的同她解釋:“是在路上遇見了一家奇怪的萬事屋,老板硬要送給我的……感覺是把好劍,我挺喜歡那個劍柄上的穗子,就帶回來了。”

“不談那個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抱著戀人,錆兔再度把頭埋進她的脖頸之間,深吸了一口氣:“這次劍道比賽去了三天,我好想你。”

男子漢的風格向來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從來不知道什麽是矜持委婉;但偏偏新酒最吃這一套。

她挼了把青年毛乎乎的腦袋,肉粉色低馬尾被她揉亂,幾縷短發翹了起來。

把下巴擱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她體貼又心疼的幫錆兔揉了揉肩頸:“是沒有睡好嗎?我前天晚上看直播了,已經打得很棒啦——這次也是第一名,好厲害……”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第一名的話可以向你要獎勵的。”

錆兔擡起頭,銀色的眸子含著些許笑意望向新酒——新酒眨了眨眼,絲毫沒有註意到戀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甚至認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

她雙臂搭在錆兔肩膀上,兩人距離近得呼吸可聞。新酒冥思苦想:“要不然我再給你們學校捐棟樓吧?”

車子已經不能再送了,再送車庫就不夠放了。

漂亮的手表也不行,錆兔是劍道部的,常年需要練習,帶手表不方便。不過上上次好像已經捐過教學樓了?

苦惱的財閥大小姐捧著戀人的臉,露出糾結的表情:“好像錆兔沒有特別缺的東西……或許你喜歡寶石嗎?”

“之前過生日的時候姑姑送了我一塊帕拉伊巴碧璽,我泡白水晶裏面養著的,你想要那個嗎?”

錆兔臉上暗示的表情漸漸凝固——新酒疑惑的看著他:“你不喜歡寶石嗎?唔……刀劍呢?”

她努力調動自己平時根本沒有註意過的那些收藏品記憶,道:“我記得大學畢業的時候家裏有送過一把百辟含章的覆制品。雖然是覆制品啦,但是因為工藝很漂亮,所以也非常具有收藏價值……”

越說越覺得羞愧,新酒在心裏嘆了口氣,想:好難哦,談戀愛真的好難哦,都不知道送什麽禮物好。

為什麽國中時期完全沒有這種煩惱呢?

哦,對了,國中時期好像基本上是錆兔在主動——戀愛中的情侶要禮尚往來,也是那時候錆兔教的來著。

錆兔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計較。

他攬著戀人纖細的腰,表情嚴肅:“我不需要那些東西……也不要再給學校捐樓了,再捐隔壁的鬼舞辻公司就要來投訴我們學校占地面積過大了。”

新酒頓時糾結起來。

她沮喪的垂著腦袋,小聲道:“那我好像沒什麽能給你的獎勵。要不然你看看我這張銀行卡?”

眼看戀人已經準備從自己身上爬下來,去找她那張無限額的黑卡了——錆兔哭笑不得,最終放棄了等她自己領悟。

抱著自家小朋友的腰把她拖回懷裏,錆兔下巴壓在對方削瘦而纖細的肩膀上,開口時甚至帶點咬牙切齒的味道:“銀行卡也不需要。”

雖然不太能理解為什麽,但是新酒還是能感覺到錆兔不是很高興。她被戀人抱在懷裏,疑惑的仰起頭虛心請教:“那你想要什麽獎勵呢?”

太難了,根本猜不到,這就是傳說中戀愛的男人深不可測的原因嗎?

柔軟的唇蹭過脖頸,還有年輕女人逐漸顯現出來的,利落漂亮的下顎線條,順勢往上,親了親她甜蜜的唇:“想要接吻。”

新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年輕氣盛的戀人明顯還氣惱於她的遲鈍,略帶處罰意味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窩在地毯上的貓貓帶著和它體型截然不同的靈活跳了起來,試圖爬上沙發;還沒有來得及得逞,就被錆兔揪著後脖頸塞進了貓窩裏。

新酒正要幫自家貓貓爭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年輕的戀人按著肩膀,扶住後腦勺,再度壓回了柔軟的沙發裏——

她努力抵著錆兔的肩膀,控訴他道:“貓……”

“嗯,我的錯。”

少年一邊態度良好的認錯,一邊急切的堵住戀人柔軟的唇,輾轉舔吻,不給她第二次開口的機會。

被塞回貓窩的銀漸層好不容易爬出來;它最近胖得太厲害,那個貓窩已經沒辦法容納它了,爬出來的時候半只貓都卡住門口。

聽見男主人幹脆利落的承認錯誤並且下次還敢的話,它氣惱的喵喵亂叫,蹬腿打滾間撞到櫃臺。櫃臺上面放置著錆兔帶回來的長方形木盒,被撞了一下後,本該緊合的木盒開了一條縫。

外面的陽光順著那條縫落進去,照亮了裏面落滿灰塵的日輪刀。刀柄上垂著一串紫藤花的裝飾物,雖然顏色已經在歲月中流逝,但針腳卻細密仔細。

夜。

新酒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冷——她下意識的伸手摸自己的身邊,摸了個空。

空的?

新酒茫然的坐起來,身上蓋著的被子滑落,她楞了兩三秒;深夜的冷空氣讓她在發楞之餘,又打了個噴嚏。

窗戶的窗簾不知道被誰拉開了,月光灑落一地。

而本來睡在新酒旁邊的錆兔,此刻卻坐在窗前的空地上,手裏還捧著什麽東西。因為他背對著新酒的緣故,新酒沒看清楚他捧著的是什麽東西。

新酒揉了揉眼睛,摸索著拉開了床頭燈:“錆兔?”

坐在地板上的戀人肩膀微微顫抖,卻並沒有回頭。新酒感到奇怪,掀開被子赤著腳走過去——轉到錆兔正面,新酒看見了錆兔手裏拿著的東西——而且這樣東西,對新酒而言也並不陌生。

是日輪刀。

刀身經過歲月的侵蝕,顏色已經不再鋒銳,但款式仍舊十分醒目。刀鄂是大正時代錆兔使用的刀鄂,刀柄上垂下一串紫藤花的裝飾物。

新酒看著那把日輪刀,楞了楞,一時間居然有些失語:這把刀怎麽會在這?

她正想問錆兔是怎麽回事,擡眸卻看見自己的戀人已經滿臉淚水。

新酒嚇了一跳,立刻將日輪刀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她端起桌子上的抽紙一口氣抽出五六張,在錆兔臉上亂擦一氣:“這是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了啊?”

錆兔擡起頭看著新酒,神情恍惚:面前的少女……不,正確的來說,已經不能用少女來稱呼了。

雖然臉頰仍舊小巧白皙,但是他熟悉的嬰兒肥小圓臉,已經變成了溫和可人的鵝蛋臉。比起少女一詞,面前的新酒已經完全可以讓人信服她是個成年人了。

和久遠記憶裏的人不太一樣,卻又和這個人的記憶完美重合——這是他的戀人,住在自己樓上,大自己四歲,已經工作的新酒小姐。

看到對方靠過來,他本能的抓住了新酒的手腕,害怕她靠太近會被日輪刀傷到。

在抓住新酒手腕時,錆兔感到微妙的不對勁。他動了動拇指,摩挲過那一片嬌嫩的皮膚,上面有一個醒目的牙印。

他順著女孩寬松的白色短袖看下去——這件短袖明顯不是新酒的,比她本人骨架大了不止一個型號。

新酒的皮膚白,於是便格外的容易留下痕跡:脖頸和鎖骨間暧昧的紅色吻痕,手腕內側的牙印,纖細腳踝上還未退散的指痕。

她還懵懂的看著自己,仿佛沒弄明白眼前的情況,頭發淩亂的披散下來——

錆兔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往後退,將日輪刀放得遠遠地。新酒不明所以,也跟著往前蹭了半步,“到底是怎麽了?”

錆兔不敢看她一身明顯的痕跡,驚慌無措的移開目光:“抱歉,我——”

接下來要說什麽?

記憶裏明明白白都是自己占了便宜,這種時候說對不起就好像一個渣男似得;畢竟晚上把戀人欺負的哭到咬手腕的人也確實是自己。

但要怎麽解釋呢?難道告訴新酒說我突然好像一下子想起了前世所以現在緩不過來腦子還停留在沒和你在一起的階段?

不,這樣說話更像一個吃幹抹凈不想負責準備跑路的渣男了。

不等錆兔的腦子緩沖出合適的說辭,新酒‘出色’的理解能力已經讓她明白了什麽。她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湊到錆兔面前親了親他的嘴角。

分離片刻,她雙手撐在地板上,直起上半身又親了親戀人嘴邊的傷疤,和飽滿漂亮的唇珠:“不要哭啦,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的。”

新酒以為錆兔做噩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給錆兔的前世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陰影,這輩子的錆兔即使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卻總是會對自己莫名的緊張。

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新酒只是被擁擠的人群沖散了不到五分鐘……僅僅只是五分鐘的分開,錆兔卻緊張得好像她整個人都會消失不見一樣。

找到她之後錆兔整場約會直到結束,都一直緊緊地握著新酒的手。

即使是後來兩人同居之後,錆兔也常常會在夜裏醒來,醒來時總是滿臉淚水,脆弱的模樣和他平日裏的男子漢風格簡直判若兩人。

只有新酒主動抱著他,跟他一直重覆自己不會離開,錆兔才能慢慢從夢魘裏緩過來。

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

看著還呆坐於地的錆兔,新酒有些郁悶。她猶豫片刻,再度直起上半身,學著錆兔教她的模樣,嘗試去吻被噩夢‘魘住’的戀人——

下一刻她就被對方抱進懷裏;新酒有些錯愕,眨了眨眼:“錆兔?”

戀人緊緊地抱著她,埋首在她脖頸側,柔軟的唇有意無意的覆蓋那些吻痕:“我沒事。”

“我只是有點……嫉妒心作祟。”

明明知道不管是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好,其實都是自己。但是心裏的嫉妒惱怒卻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住。

常年握劍的手掌粗糙而寬大,順著纖細的腰下去,拂過新酒的腳踝——那塊白皙又嬌嫩的皮肉上,赤裸裸的留下了一串指印。

他掌著戀人的腰,聲音低啞:“我餓了。”

新酒:“!!!”

“等等……”努力的試圖按住錆兔的手,新酒道:“我可以去給你煮宵夜,你明天不是還要去看炭治郎的比賽嗎?而且真的很晚了我……”

剩下的話被吻堵住,青年握住戀人嬌小的手,慢慢十指相扣:“嗯,餓了,我要吃宵夜。”

現在已經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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