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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殘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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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利的緞帶斬下來的瞬間, 新酒嚇得閉上了眼, 在心裏下意識的喊:【統哥!!】

系統摩拳擦掌的把手放到了傳送上,還沒有來得及按下去——

水之呼吸特有的氣息自上而下, 將困住新酒的緞帶一一斬斷;新酒摔到地上, 茫然的睜開眼睛,擡頭看見青年的背影。

墮姬急速後退,高跟鞋在地上劃拉出刺耳的聲音!

“嘁!又來一個醜八怪,還沒完沒了了。”

墮姬咬著後槽牙, 被砍斷的緞帶纏繞上手臂;錆兔並不理會她, 雙手握刀, 冰藍色刀刃上湧出精致的海浪紋理——明明是水,卻透出攝人的鋒利感!

水之呼吸,貳之型:水車!

所有靠近錆兔的緞帶都被刀鋒斬斷!不等墮姬發動下一招, 冰藍色的刀鋒已經瞬間逼近她的脖子;墮姬驚叫一聲, 黑色鐮刀的刀刃憑空出現,為她擋下了錆兔的一擊。

墮姬趁著兩片刀刃相撞的功夫,身形急退試圖逃跑:就在剛才短暫的交鋒中,即使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認, 自己打不過這個臉上有疤的男人。

錆兔前沖的勢頭一緩, 手腕施力壓在刀柄上,身子靈活的在空中轉了個圈, 轉換招式:一之型, 水面斬擊!

兩邊都打得熱鬧, 宇髓的三個妻子趁機將被緞帶綁起來的“人質”都給放了下來,將她們運送出去。

屋內打鬥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外面的人,新酒一邊召喚出日輪,一邊叮囑離自己最近的雛鶴:“先想辦法疏散人群,不要讓他們靠近戰場,隱的人到了嗎?”

雛鶴抹了把自己額頭上的汗,道:“已經在趕過來了,你們放心吧,我和蒔緒須磨,會把人群都疏散的。”

新酒點點頭,兩只手同時擡起:左手日輪,右手是五張提前抽出來的技能卡。她從日輪上抽了張技能卡——杯水留影。

杯水留影:短暫覆活隊友30秒,傷害降低30%,持續5秒。

又是個暫時用不到的技能;黑鬼新酒嘆了口氣,從五張備用技能卡裏抽出蕨菜種下。

巨大的紫色幻影逐漸擴散,妓夫太郎並不清楚這是什麽東西——他皺著眉,下意識的往後退出了這片紫色植物籠罩的幻影。

宇髓在被這片紫色幻影籠罩之後,反而瞬間感覺自己流失的力氣都恢覆了許多!他挑眉,看了眼新酒,對她豎起大拇指:“幹得不錯啊,小麻雀。”

他轉頭對新酒豎大拇指的功夫,墮姬已經迅速的從他身後冒出來,鋒利的緞帶直取宇髓的脖子!新酒嚇得夠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迅速給宇髓套了個天地減傷:“小心後面!”

幾乎在她喊出聲的同時,精致如同浮世繪的水浪自紫色幻影中揚起,墮姬漂亮的腦袋瞬間與身體分開!

濺起的血液之後,是錆兔面色沈穩的臉——宇髓還是沒回頭,笑嘻嘻的聳了聳肩:“我後面站著的可是錆兔,有什麽可擔心的?”

“別掉以輕心,”錆兔甩掉刀鋒上的血,目光冷冷的看著紫色幻象之外的妓夫太郎:“她身上沒有上弦鬼的氣息,真正的上弦六可能是這個男人。”

“我當然是上弦!”

墮姬被斬落的頭在地上滾了一圈,卻並沒有消散,反倒是大哭著反駁起錆兔:“人家是被無慘大人承認的上弦之六!才不是什麽普通的鬼——嗚嗚嗚哥哥,哥哥你快過來!這個人他欺負我!”

“居然還沒有死?”

宇髓看著墮姬落在地上,卻沒有消散的腦袋,不禁感到驚訝,連錆兔也微微皺眉;按照常理來說,只要用日輪刀砍下鬼的腦袋,那麽鬼就會自然消散才對。

此時妓夫太郎也發現那逐漸蔓延開的紫色幻象並沒有毒性,再次抽出了他那兩把黑色鐮刀,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錆兔和宇髓:“欺負別人家的妹妹,可是很過分的事情啊……”

他們在前面打嘴炮,新酒蹲到了墮姬的腦袋面前——她把那顆漂亮的腦袋撿起來,墮姬沖著她呲牙,眼淚汪汪的大叫:“你來幹什麽?!你這個小騙子!要不是因為你,我的頭才不會被砍掉!”

新酒拍了拍墮姬的腦袋,小聲道:“你頭發沾灰了,我給你擦擦。”

墮姬打了個哭嗝,兇巴巴的瞪著新酒:“你現在哄我也沒有用了!我頭都掉了,才不聽你的鬼話!”

“是是是,不聽不聽。”

新酒嘆了口氣,單手抱著墮姬的腦袋站起來——墮姬繼續瞪她:“你抱著我的頭幹什麽?”

新酒左手抽出一張技能卡,慢悠悠道:“怕你把頭拼回去啊。”

前面一片五光十色打得很漂亮,新酒一個奶媽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在最後面,擡手給前方的錆兔和宇髓刷了個buff之後,就抱著墮姬的頭準備溜出去。

墮姬被她氣得夠嗆,眼淚頓時流得更兇了:“嗚嗚嗚你這個小騙子!負心漢!還說什麽要帶我離開無慘大人!果然都是騙人的!”

“先說好,我真沒有騙你。”

新酒抱著墮姬的頭跑出去,回頭看了眼身後:好在墮姬的身體並沒有追上來。

她從旁邊的盤子裏拿了塊糕點掰開,裏面是豆沙餡的。新酒順手遞到墮姬嘴邊:“要不要嘗嘗?”

“呸!”墮姬吐了口口水,很有志氣的把頭扭到一邊:“我才不吃大騙子的東西!你還敢說沒有騙我?我的頭都掉了!那個醜八怪還說我根本不是上弦六——嗚嗚嗚人家明明就是上弦六!他還砍掉我的頭嗚嗚嗚——”

說著說著,很有骨氣的漂亮花魁又大哭起來。新酒無奈,把糕點扔回盤子裏,道:“你不也吃了很多人嗎?”

“那是他們活該!”墮姬滿臉不屑,大聲叫囂:“不過是食材而已,能被我選中是他們的福氣!”

“那我呢?”新酒指著自己,耐心的詢問:“難道我也是食物嗎?”

“你?你比食物可惡多了!”

墮姬吸了吸鼻子,哭唧唧的罵:“你是小騙子!”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巨響,旁邊的墻壁被人撞破!新酒連忙把花魁的腦袋護在懷裏,被強大的沖擊力給撞翻在地!

“嘶——”

後背一片火辣辣的痛,新酒翻身爬起來,立刻去看自己懷裏抱著的墮姬:“你沒事吧?”

“我要你管!”

墮姬瞪了她一眼,兇惡道:“遲早吃了你!”

“比起吃了我,你就不能期待點別的東西嗎?”

新酒無奈,拍拍自己的屁股站起來,道:“你想想我給你說的那個世界,去那樣的世界活著不好嗎?”

“好個屁,”墮姬氣得破口大罵:“你就是想弄死我!你個小騙子!”

新酒沒空和她鬥嘴,擡眸去看那個撞破墻壁的人——是妓夫太郎。

他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一副快斷氣的影子;新酒抱著墮姬的腦袋往後‘蹬蹬蹬’的連退了好幾步,另外一只手已經把‘化蝶’的技能卡捏在了手裏。

“哥哥!”

墮姬急得不行,差點從新酒懷裏跳下去。新酒連忙抱緊她的腦袋:“你要幹什麽?現在過去可就不止是被砍掉腦袋了。”

雖然墮姬是鬼,但新酒和她相處了兩天,發現這傻花魁本質更像個沒有被教好的熊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新酒並不希望她再承受死亡之外更多的痛苦。

錆兔和宇髓緊跟著提刀出來,錆兔擡眸瞥了眼新酒,確認她安全之後才再度把註意力放回鬼的身上:“你逃不掉了。”

妓夫太郎翻身爬起來,身上的傷口也飛快地愈合——他死死的盯著錆兔和宇髓,這兩個鬼殺隊的家夥,他們身上的傷口也在緩緩愈合。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他們也是鬼嗎?

新酒抱著墮姬的腦袋一路‘噠噠噠’跑到錆兔身後,給他們種了第二顆蕨菜,順便又重新抽了張技能卡補充技能。

“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墮姬又氣又急,一口咬到新酒胳膊上;新酒痛得額角青筋都跟著亂跳,稀血的味道淌出來,整個空氣中都充斥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味兒。

前面刀刃相撞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新酒一時半會掰不開墮姬的嘴,又不肯松手,眼淚也跟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墮姬氣得要死,但是新酒的眼淚落下來,滴到她臉上時,不知道為什麽,墮姬心裏又莫名的難過起來。

她不願意看見新酒哭,於是主動松開了嘴:“我不咬你了……你放開我!我要去我哥哥那!”

“他會死的……我不想讓哥哥死——”

花魁的眼淚也和新酒一樣多,拼命的往下流。新酒看了眼她松開嘴的胳膊,上面一排牙印,只破了皮。

“抱歉,”新酒搖頭,抱緊了墮姬的腦袋:“我不能放開你。”

放開墮姬,就是把錆兔和宇髓置於危險之中,這種事情新酒幹不出來。她唯一感到訝異的,大概就是墮姬居然忍住了沒有吃她。

畢竟剛才墮姬都咬到新酒胳膊了。

“譜面,完成了!”

隨著宇髓的一聲大喝,錆兔一腳踏在他的肩膀上,借勢躍起:“明白!”

水之呼吸——貳之型,水車!

揮著水浪的刀刃破開黑色鐮刀,在妓夫太郎震驚的表情中,斬下了他的頭顱!

啪嗒——

妓夫太郎的頭顱落地之後,也並沒有立刻消散,在地上滾了幾圈,艱難的朝向新酒的方向。與此同時,被新酒抱在懷裏的墮姬,也爆發出了尖叫:“哥哥!!”

墮姬的頭從新酒懷裏滾下去,和妓夫太郎的頭湊到一起,嚎啕大哭起來:“哥哥不要死!嗚嗚嗚哥哥你不要死——我不想死嗚嗚嗚——”

“閉嘴!”妓夫太郎咬著牙,大聲呵斥墮姬:“要不是因為你被那個女人鬼迷心竅,我們怎麽會輸?你還好意思哭!”

“要不是你拖我的後腿,我才不會——”

“對不起!對不起嘛嗚嗚嗚——”

墮姬頓時哭得更兇了,在她哭泣的同時,兄妹兩的身體也開始逐漸消散。

新酒楞了楞:“死了?”

【原來如此!】系統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因為是兄妹變成的雙生鬼,所以只有兩個鬼的頭顱同時被斬下,才能徹底消滅他們……新酒?】

感嘆到一半,系統忽然察覺到新酒的情緒不對。他有些忐忑,忍不住問:【你沒事吧?】

不會真的被自己的烏鴉嘴說中,新酒翻船了?

“沒事吧?”

錆兔走到新酒身邊,拉過她的胳膊——那個咬痕在蕨菜的群加回血效果下,已經逐漸淡化,只留下一個很小的印子。

新酒搖頭,把手抽出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沒事,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

蕨姬好像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哪怕是最後知道自己是要送她上路,也沒有下嘴吃自己。

蕨姬對自己的喜歡,好像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刻一些。

新酒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潛意識覺得不能這樣對待別人的喜歡,又茫然得有點不知所措,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心情壓抑的時候,可以借助擁抱來緩解情緒。

心理課上教過的內容再次浮上心頭,新酒擡頭望著錆兔:“可以,抱一下嗎?”

錆兔:“!!!”

“可……當然可以!我們,我,我們是隊友嘛哈哈哈——男子漢抱一下也很……”

錆兔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腰上一緊,自己懷裏撞進少女柔軟的身體。他所有的話立刻就卡在了喉嚨裏,兩只手也無措的舉著,不知道該往何處安置。

新酒把頭埋進錆兔懷裏;她比錆兔矮許多,這樣抱著,個子也才勉強到錆兔肩膀。

青年身上染著淡淡的,紫藤花的香氣。

耳邊是青年穩定的心跳聲,沒由來的讓新酒感到安定。她抱著錆兔的腰,悶聲道:“我接下來要離開一段時間。”

錆兔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他垂下眸,壯著膽子,抱住少女削瘦的肩膀:“下次還會再見嗎?”

新酒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道:“還會再見的。”

直到無慘徹底死亡之前,他們都是可以再見的。

等到無慘死去,主線結束,這個次位面——乃至這個時空,都再也不會有名為新酒的人。

“那個……”宇髓探出半個腦袋,訕訕道:“雖然很破壞氣氛,但我還是要問一下,咱們是不是該撤了?”

錆兔擡起頭瞪了他一眼。

宇髓轉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妻子,問:“我剛剛是不是不該說話?”

雛鶴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試圖讓宇髓自己領會。

【傳送準備完畢了,現在走嗎?】

新酒沒動,悶聲道:【現在走吧。】

她松開錆兔,朝他揮了揮手:“下次見——”

錆兔忽然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伸出手去想抓住點什麽,最後卻只抓住了一片虛幻的流光。即使是那點虛幻的流光,也在錆兔手裏逐漸消散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怔怔出神。

宇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繞著錆兔走了兩圈,嘖嘖稱奇:“這就是傳說中時空的亂流?”

“回去了。”

錆兔收回手,按下自己腰間日輪刀的刀柄,大步離開。宇髓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問自己老婆:“錆兔他剛剛是不是眼圈紅了?”

雛鶴一臉茫然:“難道是灰塵掉進眼睛裏了嗎?”

一片龐大的浩瀚星辰中,新酒揉了揉眼睛,眼淚仍舊不受控制的滾落。系統具象化出現在她身邊,遞給她一張面巾紙。

“謝謝。”

甕聲甕氣的道過謝,新酒接過面巾紙在自己臉上亂擦一氣。

系統無奈道:【說要試探的人是你,怎麽最後哭得最慘的還是你?】

新酒吸了吸鼻子,哭得整張臉都紅通通的。聽見系統無奈的話,她只是搖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墮姬死了,我就好想哭,眼淚根本收不住。】

【收一收收一收,】拍了拍新酒的肩膀,系統寬慰她道:【做任務嘛,這種情況是常事兒。回頭去做個心理輔導就好了,問題不大。】

【我沒事。】

新酒搖頭,道:【送我回辦公室吧……現世過了幾天?】

【我看看啊,】系統看了眼時間,道:【過了兩天,你現在回去的話,差不多正好是下班時間。次位面現在的時間線是越來越接近現世了。】

【我先送你回辦公室吧,你自己緩緩。】

眼前星辰變幻扭曲,下一刻就變成了新酒熟悉的天花板。她仰頭靠在辦公椅上,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

【你在哭嗎?】

腦子裏直接響起的聲音嚇了新酒一跳,她拿開手,看見自己同事那張熟悉的三無臉和粉色頭發。

新酒又把自己的眼睛捂上,嘟囔:“我掉眼淚不是很正常嗎?話說回來……現在是下班時間吧?齊木你這個回家社的人居然還留在辦公室裏,真稀奇。”

【今天輪到我鎖門而已。】

齊木揚了揚自己手裏的電子卡,新酒會意,揉著自己的脖頸站了起來:“今天輪到你鎖門……唔,那明天就是我了?”

齊木瞥了她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的把手上那份文件藏進自己的辦公桌文件夾裏:【你還記得就好,走吧。】

“馬上馬上,拿點資料。”

新酒把桌子上整理好的資料放進自己的手提包裏,“好了,走吧——齊木你沒有要帶的文件嗎?”

齊木垂眸,視線停留在那份剛剛被藏起來的文件上:這份文件是半個小時前,空助傳給他的。

傳過來第一遍的時候,因為不是工作文件,被齊木給拒收了。空助似乎早就想到齊木會拒收,所以還附帶了一個無法拒收的小視頻。

視頻的空助臉上掛著一如既往惡作劇的笑容,讓齊木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接關掉系統切斷視頻播放源——視頻裏的空助微微一笑,道:“我猜小楠現在一定在試圖關掉系統。”

“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因為我接下來要講的事情,可能關系到你親愛的小同事的生命安全哦~”

齊木已經放到切斷鍵上的手,微妙的停頓了下來。視頻裏的空助對他放送了一個wink:“小楠知道位面管理局三十年前啟動的一場造神實驗計劃嗎?”

“我從侑子桑那裏聽到一個非常有趣的傳聞——據說那場計劃並不如傳聞中那般被直接否決了。它是有被執行過的,只不過失敗了一半。”

“那場計劃的運行過程脫離了大數據推算的結果,最終只誕生出一個殘次品。”

視頻裏的青年懶洋洋的托著臉,笑容有些意味深長:“一個無法與人類擁有情緒共鳴,能力嚴重缺失的殘缺之神。”

“嘛~小楠肯定有點不能理解我的話,”空助湊近鏡頭,略微歪了歪腦袋:“用比較通俗的解釋來說的話——無法與人類情緒共鳴的存在,是不能感覺到別人的感情的哦!”

“不管是愛也好,恨也好,她都是——完·全·感·覺·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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