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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蝴蝶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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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是因為, 沒有最喜歡吧?”

系統看起來完全沒有被說服, 抱著自己的胳膊反駁他:“如果最喜歡的話——”

它的話頭戛然而止, 微微皺起了眉:如果最喜歡的話,會怎麽樣?

後面的話仿佛是很熟悉的,但是21卻忽然間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卡住了,無法順利的說出後面的話。

會是什麽呢?

哢噠——

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 還伴隨著淺淺的紫藤花和血腥氣交織在一起的味道。系統立刻放棄了思考,轉而關註起剛剛推門進來的人:是蝴蝶忍。

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額角青筋因為痛苦而隱忍的凸起。

忍反手將門關上,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脫力頓坐在地,大口喘息。冷汗打濕了她額角的碎發,蒼白的手背上還有沒來得及愈合的針眼。

她身上散發出紫藤花的香氣, 還有其他古怪的草藥味道——系統挑眉:“紫藤花?”

緣一糾正它道:“是紫藤花毒, 這個女孩把紫藤花毒提純,註射進自己的身體裏了。”

“不過,她為什麽要往自己的身體裏註射高純度的紫藤花毒?”

緣一和系統對視了一眼,系統率先移開目光:“你看我幹什麽?我又沒有劇情!”

這是實話, 主線沒有觸發之前, 沒有任何人能知道劇情的走向, 也沒有任何人會知道這些位面人物的行為代表了什麽。

隨著劇烈的疼痛逐漸散去, 忍得以擁有片刻的喘息時間。她松開被自己抓得皺巴巴的蝴蝶羽織, 揉著額頭緩緩坐起來, 目光環視四周——很快就看見了裹著被子熟睡的新酒。

忍楞了一下,沒想到新酒會在自己的房間裏。不過轉念一想,記起剛剛回來的時候,確實有聽小葵提起,新酒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的。

深吸了一口氣,忍放輕動作,從壁櫥裏抱出新的被褥,並沒有打算吵醒新酒。將床單鋪好之後,她把自己身上汗濕的鬼殺隊隊服脫下來。

屋裏沒有點燈,紗門外面投進些許走廊的燈光,昏暗又淺薄。

新酒在夢裏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時,察覺自己眼前有個人影;她一開始以為是錯覺,揉了揉眼睛,視線變得越發清晰。

不是錯覺,真的是人。

是蝴蝶忍。

忍背對著新酒,鬼殺隊的隊服褪至臂彎處。外面昏暗的光照進來,女孩子單薄的骨架上附著一層薄薄的肌肉,嬌小的脊背上,猙獰的傷痕交錯。

有的明顯是舊傷了,血痂已經脫落,只留下無法去除的深紅色痕跡。有的傷口似乎是新添,剛剛凝結起來的黑色血痂猙獰而可怖。

身為柱,忍的感知能力不可謂不敏銳——在新酒揉眼睛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了新酒的動靜。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穿回去,忍轉頭看向新酒,臉上帶著一絲錯愕:大概是沒有想到新酒會那麽快醒。

兩人目光相觸,新酒彎起眉眼笑,刻意不提那些傷痕,自然而然的同忍打招呼:“你回來啦?我今天下午幫小葵她們照顧病患,困得一沾枕頭就睡覺了,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說話的時候,新酒把自己的枕頭和被褥推到忍身邊,和她的被褥拼在一起。忍沒由來的感到緊張,捏著自己衣服的一角,幹咳道:“我……也是剛剛才回來的。身上灰塵多,所以想換一身衣服再睡覺——我吵醒你了嗎?”

新酒搖頭:“沒有,我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枕頭,邀請忍道:“要一起睡覺嗎?”

“我換一下衣服就睡。”

害怕被聞出自己身上不正常的紫藤花香味,忍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不敢靠新酒太近。好在新酒也沒有堅持,道:“那我先躺了,忍換好衣服也早點睡呀。”

忍沈默片刻,點頭:“好。”

她換到離新酒稍遠的地方,換完睡衣之後才爬回被窩裏。

大約是因為新酒之前已經躺了一段時間的緣故,被窩裏是暖呼呼的。忍蜷縮成一團,抱著自己冰涼的小腿——因為長期註射紫藤花毒,她的體溫也遠不及正常人的溫度來得暖和。

背後有暖呼呼的熱源靠了上來,忍能感覺到自己的脊背似乎觸碰到了柔軟又溫熱的□□——她緊閉的眼睫顫了顫,小聲問:“新酒,睡著了嗎?”

“沒有。”

新酒側躺在忍身後,嘟囔:“忍,我們中間隔出一個空間,風灌進來好冷啊,我可以靠你近一點嗎?”

忍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縮起來,攪著自己的褲腿:“好。”

暖呼呼的身體貼了上來,忍嗅到好聞的紫藤花的味道——剛開始給自己註射紫藤花毒的時候,因為排斥反應,忍經常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惡心想吐。即使是現在,她也不太能接受這個味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新酒身上的紫藤花香味就顯得格外的不一樣;很淺,聞起來讓人很舒服,不會有半點生理性的不適。

確切的貼在脊背上的身體,是柔軟又溫熱的,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摩挲過她脊背上的傷口,泛出幾分癢意。

忍不敢動,只覺得自己手腳有些僵硬,小聲道:“新酒,剛剛有看見嗎?我背上的傷口。”

背後傳來少女低而緩和的聲音:“嗯,看見了。”

忍頓時抓緊了自己的布料一角,“是不是很醜?”

“不醜。”

脖頸處埋進另外一個人柔軟的黑發,忍轉了個身,擡手搓了搓自己的脖頸——新酒的額頭輕輕地靠在她肩膀上,“很漂亮,就像紫藤花的枝幹一樣。”

“噗——”

忍笑出了聲。她沒轉身,曲過胳膊摸了摸新酒的腦袋:“啊啦~新酒說謊也太明顯了,紫藤花的枝幹怎麽會漂亮呢?”

沒有花與葉,光禿禿的枝幹,多麽的醜陋啊。

“是真的。”

新酒環住忍的腰,說話時柔軟的氣息掠過她的耳垂:“很漂亮,就像是紫藤花的枝幹一樣。我相信上面也會開出漂亮的花。”

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抓著自己的袖口,聲音裏有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會開出漂亮的花嗎?”

“會的。”

新酒親了親對方的肩膀,那裏有蔓延出來的,猙獰傷口的尾巴。

黑夜裏響起了壓抑的抽泣聲,新酒假裝沒有聽見,緊緊的抱著忍。

真的可以開出漂亮的花嗎?

日日夜夜痛苦的忍耐,眼看著自己親手種下的紫藤花毒,在自己的血脈中生根發芽——忍知道,自己因為身體過分嬌小的緣故,其實並不適合成為獵鬼士。相比鬼堅硬的脖子而言,她的力氣還是太小了。

哪怕是自己改進了花之呼吸,甚至從花之呼吸中自創了攻擊能更加敏捷更加集中一點的蟲之呼吸;遇到那些強大的高階鬼,她沒有任何的優勢。

無法砍下鬼的脖子,就不能去殺鬼。不能殺鬼,就要退出鬼殺隊——難道真的要自己退出鬼殺隊,而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奮鬥在殺鬼的一線嗎?

忍做不到。

她無法忘記被鬼殺害的父母,無法在姐姐生死未蔔的時候,心安理得的去過普通人平凡的生活。

所以她要忍耐,要將自己所能做到的優勢最大化。

上二的信息已經收集得足夠詳細,只要制定好周全的計劃,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必然可以送這只惡鬼下地獄!

無論是為了姐姐也好,為了新酒也好——哪怕是為了蝶屋裏被鬼吃掉了家裏人的女孩子們,她也一定要讓自己發揮最後的光與熱,將那些惡鬼與自己,一起焚燒殆盡。

“忍。”

“嗯?”

“要好好活著啊。”

從肩膀與脖頸之間傳來的聲音悶悶的,似乎聲音的主人也略微心情不佳。忍舒開眉眼,終於肯轉過身,回抱住新酒的脖子:“嗯,會的。”

“要一起活到惡鬼滅殺的時候。”

“我很認真的!”

新酒按著忍的肩膀,強調道:“不要敷衍我——你的生命非常的珍貴,請不要想著拿自己去和鬼一換一,打不過的話就想辦法召喚我好了!”

雖然自己並不是召喚靈,但是關鍵時刻,也不是不可以充當一把ssr的。

忍被她的說法逗笑了,偏過頭捧著新酒的臉,笑瞇瞇的道:“嗯……召喚你?要怎麽召喚呢?總不會真的和鬼殺隊內部的傳說一樣,需要畫一個魔法陣吧?”

頂著忍調侃的目光,新酒臉不紅心不跳的瞎扯:“可以試試。”

說完她翻身坐起,從自己的系統背包裏找出一盒紫色的熒光粉,正兒八經的在地上畫起了魔法陣——別說,新酒這魔法陣還畫得挺正宗,圓圈很圓,直角線也很直。

畫完之後,新酒拍拍手站了起來,走到魔法陣的中央:“你猜猜我能召喚出什麽?”

忍也盤腿做了起來,相當配合的主動猜測:“召喚出一只新酒嗎?”

這個猜測相當合理,而且還能緩和等會新酒變魔術失敗的尷尬。

新酒蹲下身,朝忍伸出手:“好,那我現在要開始召喚儀式了——請把手給我。”

忍覺得可愛又有點好笑,她把手搭在新酒掌心,可謂相當配合。新酒垂眸,用另外一只手在忍的掌心寫寫畫畫——

繁覆的程序鐫刻其上,忍還沒來得及詢問這是什麽,忽然有蝴蝶在自己眼前翩躚而過——忍楞了楞:蝴蝶?

門窗都還好好的關著,哪裏來的蝴蝶?

下一刻新酒在地上畫出來的魔法陣,從每一根線條,以她為中心,亮起了紫色的光芒。那些蝴蝶繞著新酒打了轉,隨即隕落。

整個巨大的魔法陣都亮了起來!無數紫色的蝴蝶,仿佛赴宴一般展開翅膀,自魔法陣中飛起!

忍睜大了眼睛,忽然感到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被紫藤花毒日夜折磨的身體,仿佛在此刻瞬間得到了解脫——新酒握著她的手,紫色的蝴蝶從兩人中間掠過去。

在紫色迷幻的蝴蝶包裹下,新酒對她露出笑顏:“恭喜你,答對了——”

“我是新酒,響應你的召喚而來。”

技能卡-蝴蝶引,驅散,回血。

技能卡-蝶池,在召喚了蝴蝶的前提下,獻祭蝴蝶,以自身為中心,發起一個治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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