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相愛相殺

“我本不想給你添麻煩，可是現在這個狀態委實不太好，若我被他們抓住只怕也會對你不利。關鍵時刻是凰炎暗中救了我一命，我便用幻術化作了他的模樣，將他帶在身邊用他的氣息掩蓋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但是，這終究不是個辦法。丫頭，我需要你幫我。”白宣極為嚴肅的開口道，清秀的面上滿是凝重之感。

白宣從未這樣對白薇說過話，所以白薇瞬間便挺直了腰桿，目光灼灼的回望著白宣道：“我要怎麽做？”

感覺到白宣的身子有些搖晃，白薇忙扶著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又執起他的手將自己的靈力源源不斷的傳到白宣的體內，幫他療傷。

白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道：“幫要回天界。”

“我……”

“薇薇。”白薇剛想說什麽，卻忽然聽得顏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白薇嚇得臉色瞬間一片慘白，只能下意識的拍了一下白宣，機警的白宣瞬間便用幻術將自己化作了凰炎的模樣，不過面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白薇揮了揮手，讓白宣退到了一邊後，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裝作平淡的開口應道：“大人有事麽？我現在乏了，已經歇下了，大人有事能不能明日再說？”

顏華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起伏：“你若乏了便歇著聽我說話也無妨。”

顏華的話音剛落，便推了門走了進來。白薇沒有料到顏華會如此不講理，本來只是一句推脫的話卻弄得她不得不手忙腳亂的撲到了自己的床上，衣服鞋子隨手一扔，然後被子一裹就做出一副乏了的姿勢。

顏華走進門來第一眼看見的自然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凰炎，因為屋裏燈火搖曳的關系，所以看不清凰炎面上的表情，顏華也不疑有他的開口道：“我有話要和薇薇說，還請你回避一下。”

白宣微微瞇了瞇眼睛，點了點頭，然後退了出去，若是顏華再仔細看一眼的話定然會發現凰炎的腳步有些虛浮。

聽著白宣關了門走了出去，白薇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做出一副被顏華打擾而轉醒的模樣，打了個哈欠淡淡的開口道：“有什麽話便說吧，說完我還要繼續睡呢。”

顏華默默地繞過被白薇亂丟一氣的衣服和鞋襪，然後在床沿找了一塊看起來還算整潔的地方坐了下來，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天界的奸細找到了。”

白薇聞言心裏一凜，面上卻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開口道：“哦，是嗎？恭喜你啊。”

顏華沒有理會白薇略帶輕諷的話，他的目光落在屋子裏的燭臺上，卻又好像落到了更遠的地方一般：“薇薇，你何必敷衍我。”

白薇下意識的垂了垂眼睫，許久才舒出一口氣道：“你們要如何處置這所謂的奸細？殺了？”

顏華慢慢將目光落在白薇的面上，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見他伸出手幫著白薇掖了掖被子，這才開口答道：“怎麽會。”

他的神色很柔和，就連唇角都凝著一絲笑意，可是這樣的笑容卻是莫名的給人一種壓迫之感，白薇不自覺地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任由顏華的手指幫她整理好耳邊的碎發。她聽得他緩慢的說著：“本皇怎麽可能要他死呢，若他死了要拿什麽去和天界對質？所以薇薇覺得對著這種不能隨隨便便弄死，但是又著實該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的人，要怎麽處置才最恰當呢？”

明明是柔和的詢問語氣，可是白薇也不知道為什麽後背會覺得一陣生冷，全身都不自覺的顫栗著。她怎麽忘了呢，顏華雖待她還算不錯，可是作為一族之王的顏華卻是手段極為狠戾無情之人。一想到這個，白薇就越加不安，白宣若是落到顏華手上……

她竟是不敢去想象這後果，她第一次有些不敢去賭顏華會因為她的原因而放過白宣。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與我說這些？”

顏華聞言卻是忽然沈默了，許久他才忽然俯下身來，隔著被子抱住了白薇，他的動作很輕仿佛擁抱著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可是一雙手卻是極為用力，仿佛要用盡生命緊緊的抓牢眼前的人，不準她隨意消失一般。他伏在白薇的耳邊呢喃的開口道：“薇薇，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我即將要失去你的感覺。喃，薇薇，是不是妖界一旦和天界開了戰，你便要離開妖界？我們……會是敵人嗎？”敵人！

白薇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和顏華之間的關系竟是會用“敵人”兩個字來形容，便是她剛開始嫁到妖界來的時候，她也不曾這樣想過。所以聽著顏華這樣說出來的時候，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薇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幾乎是下意識的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抱住了顏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極為認真的開口道：“顏華，若我們真的變成敵人，你打算如何？也要殺了我嗎？”

明明極為親密的擁抱，明明是極為強烈的愛意，可是說出的話卻是那般的現實，現實到兩個人的心都有些涼。

顏華抱著白薇的手驀地一緊，手上的力道似恨不得將白薇捏碎一般。可是即使這樣，隔著被子的白薇卻還是能夠察覺的到顏華的微微的顫抖。

白薇聽得自己很冷靜的開口道：“顏華，我有想過我們之間的未來，都是美好的在一起的未來。所以，顏華，你在擔心什麽呢？”

顏華靜靜地抱著白薇沒有再說話，只是神色略微緩和了些，他下意識的蹭了蹭白薇的臉頰，輕聲開口道：“很快了，很快一切都會過去了，薇薇，再等等。所以，薇薇，莫要負我。”

屋內燭火搖曳，本來沒有睡意的白薇卻因為這昏黃的燈光以及顏華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氣息，而慢慢陷入了睡夢之中。

“大人，錢管事派人來傳話，說是關於如何抓捕天界奸細的事情還有些地方想要請教，可否請大人移駕書房？“屋外的小廝恭恭敬敬的敲了敲門，這才開口稟報道。

顏華聞言這才放開了淺眠的白薇，然後幫白薇掖了掖被角後這才起身離去。就在顏華關上門的那一個瞬間，白薇這才猛的睜開了眼睛，表情極為覆雜。

“凰炎。”白薇忽然大聲喚了一句，不一會兒凰炎便推門而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白薇也顧不得其他，急急的撐開結界後，便一把拉住了“凰炎”的手開口道：“白宣，他們開始布局要抓你了，只怕妖界的幾個出口都會有高手守著，受了傷的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要怎麽辦？”

白宣蹙了蹙眉道：“你可知道他們是如何布局的？”

白薇搖了搖頭，畢竟她也是天界的人，想來是不會將這些透露與她的。

“如果能知道他們是如何布局的，興許還能想辦法避開他們，用最小的代價逃出妖界。丫頭，雖然我不該這樣說，但是還是拜托你了，我需要了解他們的布局。”白宣用著極為認真的聲音的開口道，似乎是覺得對白薇極為抱歉，他的眼睛裏滿是無奈。

“他們本就對我極為不待見，我又該從哪裏去了解這次的布局。”一想到自己並不算自由又無比尷尬的身份，白薇也是十分焦急。

白宣知曉白薇其實已經洞察了一個辦法，只是下意識的不想承認，看著露出這樣苦惱表情的白宣，心裏也是極為不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還是不得不將說出唯一一個也是白薇最不願意用到的方法：“利用妖皇。”

“……”

明明是已經猜到的答案，可是這樣被明擺著說出來時，心裏卻還是一陣不好受。白薇垂了垂睫，許久才慢慢擡起頭來道：“哥，如果是顏華擋在你的面前阻止你，你會怎麽做？”

白宣沒有料到白薇會這麽問，一時間竟是楞住了。他自小便從來沒有騙過白薇，也因為如此白薇和他說話總是單刀直入。他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妹妹傷心，可是他也不打算對她說謊。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地開口道：“拼盡全力，死傷不可預料。”

白問聞言眼睛猛的一瞪，卻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顏華是認真的，白宣也是認真的，一個為了妖界真心要捉拿奸細，一個為了天界為了鳳族為了她不得不拼命逃走，不管前面擋了多少人他能做的只有一個字——戰！

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呢？自己唯一的哥哥，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麽偏偏要戰個你死我活，她該怎麽辦？若她選擇了顏華，那便是將自己唯一的哥哥推上了火坑，可是若是選擇幫助了白宣，便意味著她對顏華的背叛和利用。

一旦她做出選擇，便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白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許久許久，她才慢慢擡起頭來直視著白宣的眼睛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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