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宇假裝聽不見進了浴室，穆先成收回視線，彈落煙灰，咬牙切齒。

蔣宇洗到一半穆先成進門，蔣宇回頭看了他一眼，穆先成走過去拉過蔣宇接吻。半晌後才松開，抹掉蔣宇臉上的水，“我能從你身上拿到什麽好處？”

蔣宇喉結滾動，“抱歉。”

他太沖動了，不管穆先成想做什麽，蔣宇都不能直接跟穆先成鬧。他們現在地位懸殊，這非常冒險。

“蠢樣子。”穆先成松開蔣宇的臉，“伺候我洗澡，我告訴你一件事。”

蔣宇盯著穆先成的背影，半晌後走過去給他抹沐浴露，“什麽事？”

“頭發。”穆先成指揮他。

蔣宇咳嗽一聲，穆先成比他剛，不是很舒服，“要不去浴缸裏？”

穆先成頓了下，“嗯？”

“要不你彎下腰。”

穆先成瞇了眼，蔣宇承認自己矮就那麽難？這個別扭到死的人。

他們換了浴缸，蔣宇給穆先成洗頭，說道，“我什麽都沒有，我只有你。”他在心裏衡量這話該怎麽說，“你是我的全部後路。”

穆先成閉上眼，嗓音沙啞，“手往後點。”

蔣宇咬了咬牙，看樣子穆先成心情是好了，他摩挲著穆先成的頭皮。“我知道那些事，我就怕和你有關。”

“如果真的有你怎麽辦？”穆先成開口。

蔣宇喉結滾動，真的有他會殺了穆先成。

蔣宇給穆先成的頭發沖水，沒說話。

“嗯？”穆先成加重了語氣。

“我不知道。”

“你知道。”穆先成說。

蔣宇拿過毛巾要給穆先成擦頭，穆先成拉過蔣宇兩人一同滾進了浴缸裏，他咬著蔣宇的喉結，“好孩子是不撒謊的。”

蔣宇看著穆先成，“我接受不了我愛的人背叛我。”

“你愛我？”穆先成嗓音更沈，手刮過蔣宇的臉頰到脖子，“蔣宇。”

蔣宇看著穆先成沈邃黑眸，他如鯁在喉。

“用中文說一句你愛我。”

蔣宇握著穆先成的手很緊，穆先成低頭親他的臉，水漫上來淹到了蔣宇的下巴。蔣宇沒動，還看著穆先成，“我喜歡你。”

“愛不愛？”

“我不知道。”

穆先成極度厭惡蔣宇撒謊，蔣宇說實話他又不爽，這是必然的結果。蔣宇對他最多有好感，但真談不到愛。蔣宇這樣的人，穆先成只能得到失望。

他嘆口氣，擡腿出了浴缸，拉過一條浴巾裹住腰，“我不讓你碰FT項目是因為那個項目根本不存在，虛擬的，你既然查了這個項目。你他媽到底查了什麽？你的腦子是被你那個愚蠢的團隊傳染了？”

蔣宇倏然擡頭，看著穆先成。

穆先成往外面走，“洗完澡滾回去吧，看見你就頭疼。”

浴室門被狠狠關上，巨大聲響，蔣宇揉了一把臉。他把自己埋在水裏，水底下的世界非常安靜，他看著水面，隨之而來的是辣眼睛。穆先成剛剛身上的沐浴露全弄進水裏了，蔣宇從水裏出來，揉了揉眼，起身取了一條浴巾裹著出門。

穆先成坐在客廳抽煙，蔣宇走出去在對面坐下。

“晚上吃飯了麽？”

“氣飽了。”

蔣宇看了看穆先成，打開手機搜索附近花店，太晚了全不營業。

他現在已經全明白過來，便沒了脾氣。

“氣多傷身。”

穆先成冷厲黑眸直射過來，“你有臉說這話？”

蔣宇摸了摸鼻子，覺得轉移話題比較合適，“我沒訂酒店，你現在趕我走，我也沒地方去。”

穆先成盯著蔣宇，手上的煙燃燒著，白色煙霧融入了空氣之中。

“你餓麽？我請你吃飯。”

“你給我口一次，今晚這事兒就結了。”

蔣宇臉色瞬間慘白，騰的站起來，半晌又坐下。

“換個我能做到的。”

“我只要這個呢？”

蔣宇擡頭看著穆先成，漫長的沈默，蔣宇說，“換個行麽？”

“做了，你的事我幫你處理幹凈。”

蔣宇喉結再次滾動，穆先成手裏的煙已經快燒完了，他深吸一口氣走向穆先成。穆先成的目光更冷，蔣宇走到他面前低頭吻住穆先成的嘴唇，拿走了他的煙扔進煙灰缸，按著穆先成的脖子狠狠的接吻。穆先成不為所動，蔣宇親過穆先成的嘴唇，擡頭看著他摻冰的眼，“我不要這個交易。”

蔣宇的手落下去，眼還看著穆先成，“做了，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穆先成不說話。

蔣宇嗓音很沈，“我不想跟你結束。”

“這句話幾分真？”

“若有一分假話，我不得好死。”

穆先成擡腿就把蔣宇撂翻在沙發上，俯身壓了下去。

穆先成覺得自己挺賤的，底線為蔣宇一降再降。

淩晨兩點，兩個人坐在客廳吃泡面，穆先成起身取了兩瓶水過來遞給蔣宇一瓶，道，“最近工作怎麽樣？”

“還行。”蔣宇想了想，覺得有些事還是跟穆先成坦誠比較好，“穆先生，我想跟梁鴻合作，你覺得怎麽樣？”

“梁鴻？”穆先成沈思片刻，想到這號人，“有點能力，但運氣不好，最近可能有牢獄之災。”

“我現在的合夥人就那個劉峰，我總覺得差點。”

“何止差點，那能稱得上合夥人？”穆先成道。

蔣宇無話可說。

“梁鴻的事也不算難辦，拉過來容易。但他這個人野心太大，你恐怕壓不住他。”

蔣宇低頭吃面，“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穆先成乜斜他，“你的知道讓我很懷疑，回頭又辦蠢事。”

蔣宇被諷的沒脾氣，他先懷疑穆先成，這事兒他理虧。蔣宇無話可說，低頭吃面也不回應了。

“別給梁鴻太大權力，你拍完拳王休息一段時間，學學經商。”

“嗯。”

“你對未來有規劃麽？”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穆先成想把面扔蔣宇身上，放下面，沒胃口了，“說吧。”

“沒有。”蔣宇說，“我只想毀掉梁天翔，找到殺我姐的兇手。”

“之後呢？”

“我沒想過。”

穆先成沈下臉，“現在想。”

蔣宇擡頭看著穆先成，許久後，忽的笑了下，“如果你是女人就好了，我做完一切事，我就可以跟你求婚，逼你給我生個孩子。”

“你還是想找女人？”

“不想。”蔣宇收回視線，扔掉叉子，“你就沒明白我的點在哪裏，不跟你說了。”蔣宇起身往臥室走，“五點的飛機，我馬上就得走了。”

“想跟我結婚？”穆先成開口。

蔣宇腳步一頓，他對未來是毫無計劃，在剛剛穆先成說出那句話之後，他腦海裏忽然出現的構圖。

他的未來，可能有穆先成。

“倆男人怎麽結？想也白想。”蔣宇揉了揉鼻子，在臥室沒找到穆先成的行李箱，“你的行李箱呢？我找件衣服。”

“客廳。”

蔣宇在客廳找到行李箱看到一套風格明顯區別於穆先成的衣服，“這不是你的衣服吧？”

“給你帶的。”穆先成看著蔣宇的背影，若有所思。

兩個男人國內肯定不行，換個國家也沒什麽不可以。

“我送你去機場。”

“太招搖。”蔣宇現在也明白穆先成為什麽那麽小心處理他們的見面，一是考慮到蔣宇的工作特殊性，二是，被李家知道也不合適。

會提防穆先成。

蔣宇換好衣服已經三點，客廳裏穆先成還穿著睡袍，看到蔣宇招手，“過來。”

蔣宇走向穆先成抱住了他，在穆先成的嘴唇上親了下，抵著穆先成的額頭，蔣宇閉上眼，“老穆。”

蔣宇曾經為了活命求穆先成的時候，他說我這條命是你的。

權宜之計。

如今一語成讖，蔣宇現在信不信都得信穆先成，他的命放在穆先成的手裏。蔣宇人生之中，少的可憐的信任，他全部放在穆先成身上。

蔣宇幼年被父母拋棄，唯一信任的是姐姐，他的姐姐卻被渣男騙走了命。劉峰教他不要輕信權貴的感情，姐姐用命教他，不要對男人報以希望。

蔣宇選擇穆先成，那他就把一切都丟棄了。

蔣宇緊緊抱著穆先成，很長時間他松開，“我走了。”

“嗯。”

蔣宇轉身出門，門被關上。

穆先成靠在沙發上又點了一支煙，他被個小崽子騙的團團轉，掉頭還信的死心塌地，這他媽前面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蔣宇在機場和邢飛碰面，同行的還有王錚。

王錚穿著淺色毛衣搭配牛仔褲，戴著墨鏡走在前面，看到蔣宇揮了揮手。

蔣宇皺眉，“錚哥？”

王錚拿下墨鏡，敏銳的目光捕捉到蔣宇脖子上的痕跡，表情瞬間就垮了。

“你是去哪裏？”

“去你們劇組。”王錚冷笑，“搶你的角色。”

蔣宇看機場人多了起來，戴上口罩，“這一點都不好笑。”

“去長沙錄節目，嚇死你。”王錚又戴上墨鏡，走上前靠近蔣宇說道，“我剛知道，你的獎拿的是老頭子的功勞。”

王錚不爽的是昨晚被周海潑了一頭冷水，王錚舉薦了蔣宇，但蔣宇能拿到獎可真的和他沒關系。

蔣宇皺眉，“什麽老頭子？”

王錚左右看了眼，冷哼一聲，“老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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