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跑了？那邊停車不方便，我打算去後面停。”蔣宇手指摩挲過方向盤，心緒穩了下來，道，“穆先生怎麽在這裏？”

“找你。”穆先成直起身，“把車停好下來。”

蔣宇拿起煙咬在嘴唇，換擋往前開，穆先成說，“煙扔了。”

操！管的真寬！

蔣宇把煙拿下來扔掉，在穆先成的註視下把車開過去停好，拉開車門下去，蔣宇把車鑰匙裝進口袋，“穆先生有事？”

“不想讓我在這裏折騰你，進去再說。”

蔣宇一口氣被堵在嗓子，他要臉，他低著頭越過穆先成往電梯口走，“那上樓說吧。”

進了電梯，穆先成跟在他身後，空間頓時狹仄起來。蔣宇擡起頭看電梯上的數字，目不轉睛，穆先成伸手按下樓層，“你要在一樓待到什麽時候？”

蔣宇腦袋嗡的一聲，快炸了，他連忙擡頭。

穆先成道，“手還沒好？”

蔣宇攤開手看了看，“還行吧。”

到底行在哪裏？穆先成看到他手背上的疤，很紮眼。

“最近很忙？”

蔣宇有些煩，但又不好和穆先成當面翻臉，他把手揣兜片刻又抽出來，“還行。”

電梯停下，蔣宇率先出去拿出鑰匙開門。

“跟王家那個小少爺到底怎麽回事？”

蔣宇開門的手一頓，回頭看穆先成，笑道，“能怎麽回事？炒作唄。”

門打開，蔣宇進去。

下一刻人就被按在櫃子上，穆先成反手關上門，從後面摟住蔣宇，低頭親他的後頸，“他在劇組怎麽欺負你？嗯？現在就炒上了？”

蔣宇胸膛起伏，他被迫陷在穆先成的懷裏，掙脫不了，蔣宇皺眉提醒穆先成，“穆先生，你把我踹了。”

“報覆？”

蔣宇想踹死穆先成，他嘆口氣，“你真的想多了，就是為了宣傳電影，現在賣腐效果很好。我報覆您幹什麽？我何德何能？”

穆先成手落下去解蔣宇的皮帶，蔣宇按住穆先成的手，“穆總，非得這樣麽？”

“我讓你等一段時間，這都等不及？”穆先成嗓音低沈，壓抑著情緒，“嗯？非得這麽快找後臺？”

蔣宇閉上眼，他這何止是半條路，這他媽是康莊大道。他就知道穆先成不會這麽容易死心，但穆先成想要什麽？蔣宇不是很明白。

蔣宇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忽然轉身撞開穆先成揮手就把玄關桌子上的花瓶給砸了，怒氣拔張，“你煩不煩？我跟朋友上個節目就是找後臺？我怎麽那麽賤呢？”

穆先成陰沈著臉看他，蔣宇擡腳把瓷片踢開，靠在玄關上壓下情緒，擡手抹了一把臉，“您不要我了，您還記得吧？”

穆先成轉身拉開門就走，蔣宇有些煩躁，拿過玄關上的煙盒取出一支煙咬著，偏頭點燃。剛吸進去煙霧，門被再次撞開，蔣宇嘴裏的煙被拿掉。穆先成就把嘴唇堵了上來，吻的兇殘，蔣宇被迫接受著，嗆了滿口煙霧。他差點沒憋死，用盡全力推開穆先成劇烈的咳嗽，捂著胸口咳的肺都要出來了。

穆先成擦了把嘴，壓下怒氣拍著蔣宇的脊背，“混蛋玩意！”

蔣宇緩過來，擡起頭，“你要弄死我呀？”

穆先成的手落下去擦過蔣宇的嘴唇，到他的下巴上，“是啊。”

短暫的沈默，蔣宇就撲了過去，穆先成摟住蔣宇擡腿踢上門。蔣宇咬在他的脖子上，聲音嘶啞，“穆先成，你讓我很難受。”

話真假不論，但難受是真的。

他們從玄關親到客廳，蔣宇一不小心踢翻了書架，轟然聲響，一地狼藉。穆先成摟過蔣宇壓到沙發上，親他的眼睛。

“狼崽子。”

蔣宇喘息著躺在沙發上，睜開眼，“你能把我當人麽？”

他聲音沙啞，目光黑的滲人。

穆先成摸著蔣宇的臉，“我什麽時候不把你當人？”

蔣宇掀翻穆先成，穆先成摔在了書堆裏，蔣宇欺身壓過去抓著穆先成的領口，“你看著我，你他媽看著我！”

穆先成動作頓住。

蔣宇眼睛發紅，一拳砸下去，穆先成握住了蔣宇的手，蔣宇的拳頭沒砸在地板上，落進了穆先成的掌心。蔣宇低頭，黑眸越加的沈，“我不是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是蔣宇，活生生的人。”

蔣宇抽出手，從穆先成的身上起來，他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你現在想怎麽弄死我，隨你，你有權有勢有地位，我還不是你手心的螞蟻。”

腦袋上捱了一巴掌，蔣宇擡頭，穆先成拿走他的煙抽著，同樣坐在沙發上。穆先成衣服淩亂，跟進門時候的沈穩判若兩人。

“混賬東西！”他罵了一句。

蔣宇不說話。

穆先成咬著煙把褲子整理好，蔣宇每次主動都一副要反攻的架勢，氣勢很足。他擡腿搭在沙發上，脫掉偽裝，他們一個老流氓一個小流氓，誰也不比誰好。

“鬧夠了？”

蔣宇按著眉心，“頭疼。”

“感冒還沒好？”穆先成的手落在蔣宇的額頭上。

“感冒好了，你讓我頭疼。”蔣宇不討厭穆先成摸他額頭，但也並不眷戀。他對穆先成也如此，沒到那個份上。

穆先成敲了他一下，“都是我的錯了？嗯？”

蔣宇對他依賴，穆先成心就安了。

蔣宇重新拿了一支煙點燃，“你以為呢？”

穆先成想揍蔣宇，看了看他，也下不去手。

“怎麽想的？”

“沒這麽想，認命唄。”

“認命剛剛發脾氣？”穆先成把煙按滅，扔進了煙灰缸，瞧著蔣宇。

“又不甘心。”蔣宇枕著手臂狠狠吸了一口煙。

“想要什麽？”

“不知道。”

穆先成揉了把蔣宇的頭發，“我能給你的，只要你提，我都給你。”

“東西不要。”蔣宇轉頭，隔著煙霧看穆先成，嗓音沙啞意味深長，“要你，給麽？”

穆先成心情大悅，輕哼，“不給。”

蔣宇也不惱，放下手，“不給拉倒。”

穆先成反身把蔣宇壓在沙發上，拿走他手裏的煙按滅扔進煙灰缸，他咬著蔣宇的下巴，“算了，回來吧。”

蔣宇心裏咯噔了一下，卻沒有更多動作，松垮垮躺在沙發上，“這回要幾天？”

穆先成蹙眉，解蔣宇的皮帶，“別跟我鬧事。”

蔣宇擡起身抱住穆先成的脖子，在他耳畔低語，“幫我咬。”

騷氣十足。

穆先成猛地把蔣宇按了下去，狠狠親他，親到蔣宇喘不過氣。穆先成咬著蔣宇的耳朵，咬牙切齒，“得寸進尺？”

蔣宇喘息著，“你量量有沒有‘得寸進尺’。”

他們在床上折騰到暮色降臨，穆先成從浴室出來擡腿上床，摟過蔣宇親了一口，“想換房子麽？”

“現在不換，以後再說。”蔣宇把手裏的煙按滅，他被伺候美了，性子就沒那麽躁。“湊合著住唄。”

“盛世快開盤了，過去挑一套？”

盛世是穆先成公司旗下的產業，主打高檔別墅區。

“不要。”

“巴結你這麽難？”穆先成捏蔣宇的臉。

“可能你會覺得我當婊子還立牌坊，但現在我真的不想要你的東西。”蔣宇說，“我不想賣身了。”

穆先成沈下黑眸，註視著蔣宇，蔣宇嗤笑了一身聲，擡手蓋在臉上，嗓音低下去，“我也是男人，給我留點臉。”

在這個圈裏聰明的人都是拼命往自己懷裏攬，金主的愛多飄渺，說沒就沒了。不留點錢傍身，等以後年老色衰一無所有。

談感情的是傻逼！

“以後再想跟我分，別半夜指著門讓我滾蛋就行。”蔣宇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傷感，“我受不了。”

穆先成的手搭在蔣宇的手背上，許久後他把蔣宇攬到懷裏，“你不氣我也沒這事兒。”

蔣宇失笑，“不跟你算這個，算起來沒完沒了。”

穆先成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起身去接電話，蔣宇躺在床上翻著手機。心裏有些亂，現在跟穆先成滾床單不是好的時機。剛剛他是被色迷了心智，整個人瘋了似的撲向穆先成。

穆先成裹著浴巾在客廳打電話，門沒關，他剛毅的脊背裸露在蔣宇的眼前。蔣宇很糟心，男人還是那麽個男人，爺們也確實長得爺們，穆先成沒變娘。

他怎麽能被這麽個玩意迷了心竅呢？簡直不可思議。

蔣宇在心裏吐槽自己的品味，吐槽了半晌，穆先成收起電話進門，“起床出去吃飯。”

“我晚上還有事。”蔣宇說，“你走你的。”

蔣宇晚上和劉旭有約，他得去會會梁天翔，該結束了。

“有什麽事？”穆先成穿衣服的手一頓，擡眸，黑眸淩厲。“嗯？”

“和朋友約了晚上喝酒。”蔣宇起身往浴室走，“你忙去吧。”

“什麽朋友？”穆先成繼續穿衣服，心思沈了下去。

“狐朋狗友。”蔣宇說。

“不準去。”穆先成扣上襯衣扣子，黑眸落在蔣宇身上，“跟我去吃飯。”

蔣宇大步走進浴室，狠狠甩上了門，穆先成嘴角動了下，這熊孩子脾氣是越來越大了。除了在床上軟點，其他時候全是刺猬。

穆先成又動了抽他一頓的心思。

電話響了起來，穆先成走到客廳接電話，打電話的是周海。

“老周。”穆先成走到窗前，這個房子實在太小了，到處都是蔣宇的氣息，他拿起窗臺上的一個相框。照片上蔣宇穿著學士袍，戴著黑框眼鏡笑的靦腆，那時候的蔣宇身上沒有現在的陰郁。

“王錚就是小孩脾性，他對蔣宇的喜歡是友誼，不是成年人的那種感情。你別多想，要真有事怎麽敢放屏幕上？”

穆先成翻過相框想看日期，發現了相框夾縫裏的一張小照片，他抽了出來。很陳舊的大頭貼，上面蔣宇年紀更小，十五六歲，他身邊站著個同樣精致的女孩，兩人統一笑的燦爛。

穆先成把照片裝進了口袋，跟周海說，“提醒王錚一句，不該碰的人別碰，別等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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