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課下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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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多嗎？”
“挺多，一個書包。”
蘇皓聽著笑了，這丫頭膽肥了不少，會和自己開玩笑了，“是挺多，語數外物化，每科三張卷子，要寫死了哦，你假期怎麽安排？”
“回家寫作業。”
“我家周清怎麽這麽乖。”季曉聽著蘇皓這聲音一陣惡寒，說了聲我出去買些幹糧，合上門出去了，到了門口看到吉小賤正拖著行李箱，他上去搭了把手，“這是拖了一個月的臭襪子麽？”
“半你呢？”（像你呢）吉小賤把行李箱放在一邊，“你中午走？”
“不走也不行了，”季曉跳下樓梯，“單身狗不適合留宿舍。”
“蘇大玩真的。”吉小賤挑眉，季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就不知道了。”
放學時間是4點30，蘇皓訓練還要一個小時的訓練，六月份的高中聯賽就要開始了。
周清買了兩瓶水，到蘇皓擱書包的位置坐下，看著球場裏跑動的蘇皓發呆。周源去清華參加保送生考試，離開了球隊，蘇皓說，雖然不喜歡周不二，不過不得不承認沒了他，想進決賽很難。
球場另一邊是拉拉隊，身長腿長，林蕊就在裏面。
我在這兒做什麽？周清問著自己，這麽安靜地在這裏，分明是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人和事情，為什麽偏偏在這裏了。
“因為愛情。”身邊的聲音說。
周清側臉，看向身邊的人，他還是記憶裏的那個人的樣子，“阿一，我知道最近畫你問題在哪兒了，眉沒有提高。”
“你畫的更像他。”阿一看著球場上奔跑跳躍的少年，“你喜歡上他了。”
“沒有。”周清搖了搖頭，“我總是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麽。”
“你只是喜歡我太久了。”阿一輕輕地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一切只是觸空的樣子，卻已經自然，“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別人。”
“你想過嗎？”
“想過。”阿一淺笑著，籃球場上一陣拉拉隊女孩的歡呼聲，蘇皓連著十次三分球，他對著周清比了個V指，周清笑了笑，豎著大拇指，“和他在一起，比之前開心些。”
“你會慢慢開心起來，沒有過去那些事情。”
“我永遠是這個年紀，看得見你們，這個事實在，就什麽都忘不了。”周清站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回去下盤棋吧，好久沒和你下棋了。”
“剛才看你和人說話的樣子。”蘇皓斜挎著籃球包，寬大的運動服帶著些汗水味，“回去洗澡。”他走在周清身後一些，這丫頭鼻子敏感得跟。
“在學唱歌。”
“唔！學得怎麽樣。”
“聽不懂歌詞。”周清挫敗地嘆了口氣。
“哈哈。”蘇皓不自覺地揉著她的腦袋，“五音不全這種事也沒辦法，抽個空子，蘇老師給你□□□□。”
陽光帶著些暮春的和煦，初夏的燦爛，兩個青春少年，笑著一路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秘密
周清要到西橋買些東西，蘇皓想起季曉那些大書就是那兒抱回來的，1塊錢兩星期，“買書麽？”
“嗯，租些。”
蘇皓小小了然，我家周清還有這小心思，不過她看什麽課外書呢？雷雨，飄，小言情，霸道總裁，季曉的修仙大業，盜墓筆記也不錯。
周清在一家奶茶店門口停了下來，“要喝些什麽？”蘇皓說著手已經伸向求籃球包準備撈錢，“藍莓奶茶不錯。”他記得林蕊每次來這邊必喝，微博上還要讚一句，這是有藍莓的藍莓奶茶。
“一杯可樂。”周清已經到了窗口，她回頭看向有些發楞的蘇皓，“要加冰嗎？”
“啊，哦，加點吧。”
“怎麽想起來給我買了。”蘇皓吸了一大口，把吸管對向周清，“嫌棄不。”
周清搖了搖頭，“我不渴，你剛剛急著跟我走，都沒怎麽喝水。”
“不想你等太久。”蘇皓語氣半帶笑意，“總覺得讓你等太久，你就會不見。”
事實表明，蘇皓之前有些想多了，周清就是來租書的。
“犯罪心理學，如何與狗成為好朋友，論西方法律起源與發展。”蘇皓抱著這三本，看向周清，“唔，你手上的是什麽？”
“菜譜。”周清把書放入書包，給老板付錢，老板是個胡子大叔，樂著看向她和蘇皓，“小周，男朋友不錯，高高帥帥的。”
“嗯。”周清這聲嗯讓蘇皓有些飄飄然，“他打籃球。”
“年輕人吶，我都多少年摸過球了。”老板忽然哈了一聲，起身到書攤一頭翻了本書過來，壓在蘇皓抱著的三本書上，“這個，贈給你看看，現在這些書沒什麽人租嘍。”胡子大叔指向那一排看著炫目的大書，“小年輕的喜歡看那些。”
“你喜歡這些書麽，拿了不少。”女孩子不是挺喜歡小言的，就連林蕊也迷著何以，有時候嘟囔著蘇皓一身男二氣質，陽光少年小犯二，還沒有一點深情的本質。
“這些租一星期便宜。”周清坦然，拿過最上面的書，翻開看看，“這是什麽？”
蘇皓湊過臉，幾乎貼著周清的臉，“老板聽說我打籃球送的，正好你看看是什麽。”
“好像是布局防守。”蘇皓貼得更近些，周清低頭看得認真，沒發現蘇皓離她這麽近，“還有筆記。”周清翻到了末頁，看著末頁的簽名微微走神，她一下子頓下了腳步，蘇皓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吻上了她的唇角。
“親上了？”安旭擦著頭發，挑眉。
“沒。”蘇皓直接倒在沙發上，錘了錘抱枕，安旭有些理解為什麽季曉看不下去，“季曉說到現在你就局限於親個臉蛋。”
“還要刷牙。”
“洗個牙就讓親嘴了。”安旭把毛巾丟在蘇皓頭上，順手把他一下按在抱枕裏，“別在這兒瓜了，趕緊洗澡。”
蘇皓洗完澡出來，就看著安旭穿著個短褲白T，看著老板送的書，“這麽認真，藝術家。”
“書不錯。”
“除了拍照，你摸過籃球麽？”蘇皓拿了兩聽果啤，拋物線一聽到安旭手裏，“租書老板送的，我看這些書沒人租，準備5毛錢一斤賣了。”
“5頁後面都是英文版本，租不出去正常。”安旭翻到末頁，指著上面的簽名，“不少美國人有這習慣，末頁註上名字，購買時間。”
“這本還是1987年9月。”蘇皓拿過來，甩了甩書，“難怪黴味挺重。”
“……”
晚上難得等到周清一個主動的短信，“蘇皓，我要睡了。”蘇皓床上打了個滾，被子卷在身上，滾過頭了，頭碰上了床頭。安旭正和唐柯打電話，唐柯說南市雨水太多，淋著雨出去晃蕩不玩太爽，語氣都是大腦被淋壞了的興奮。安旭默默地掛了電話，聽著蘇皓那屋傳來的咚一聲，他抽了抽嘴角，最近每一個正常的。
季曉大包小包到了家，發現家裏來了客人，說是客人也不完全，是周源，“你不是去清華了？”季曉後退一步。
“換成南大了。”
季曉暗吐了句靠，一擡頭就看到老爺子再瞪他，又暗吐了句靠，又有個憋人家的孩子了。
老爺子說周源是他一個世交的侄子，到南大熟悉環境，讓他幫忙照看一下。
“是考試。”季曉糾正。
“保送！”老爺子加重了音，“你小子能上個一本我就能合眼了。”
“說什子呢。”季曉給老爺子揉肩膀，“我這次考試上三樓了。”
“你以為高考能抄。”
“你孫子是考試抄的人麽？”季曉眨眼，一臉委屈，“爺爺，人家都說我像你，我的人品你還不知道麽。”
老爺子被堵的不想說話了，這小子嘴貧得跟，口才和長相確實像年輕時候的他，至於人品這事兒，也就人性本善了，“蘇家那小子回來沒？”
“他家沒人，不準備回。”
“那孩子過得也苦。”老爺子站起來，看向季曉，“你想過當兵麽？”
“啊？”
“現在上面政策緊，我們這些老家族雖然根基深，卻也不是能庇佑長久，周家現在你也看到了，爺爺希望你能不受這些波及。”
“當個醫生不安穩？”
“我們這樣家族的孩子，沒辦法過那樣生活。”老爺子嘆了口氣，“不當兵的話，就送你和林家那姑娘一同出國，你不是也喜歡她挺久。”
周源住三樓，和季曉房間對面，季曉抱著一打啤酒出來，就看到剛剛打完電話，一臉隱忍的周源，都是天涯淪落人，季曉叫了他一聲，“一起喝酒。”見周源沒什麽反應，只是看著他，他補充說明了句，“當然，不來更好。”
“你的棋步越來越亂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走，每一步棋都想動。”周清給阿一又換了杯茶水，茶水為紅，“存的血茶快沒了。”
“你不用太固執於此。”阿一笑著，“就算是血茶，也只能讓魂魄感受一點點人氣。”
“至少，不用那樣子無無感地飄蕩著。”
“上單換馬。”阿一指著紅單，“阿清，有的棋子是保不住的，清了場，反而能讓局面清晰起來。”
“我說你，哥不像哥，人不像人的。”季曉主動伸手碰杯，“周不二，咱倆交換秘密唄？”
周源上提著易拉罐，手指彈鋼琴似的緩緩地轉著圈，看著燈光下湧動的湖水，“可以。”
“你先說，我對你人品不信任。”
周源嘴角微勾，側臉看向身旁微醉的季曉，“我總覺得你沒有人品，隨便說還是問問題。”
這麽好說話，季曉完全忽略沒人品說法，端坐了身子，來了興趣，“隨便說，秘密就行。”
“我，周源，和周清不是兄妹。”
“那你們之間是什麽？”消息挺勁爆的。
是什麽？周源昂頭喝完剩下的酒，雙眸微凝。
“有時候，我覺得我哥恨我，有時候，又覺得我恨他。”周清低著頭，看著空曠的棋局。
“阿清，你們之間，是血緣。”
“血緣吧。”湖邊少年的聲音帶著些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
☆、拜訪
蘇皓五一那天起的挺早，咬著牙刷，拉開窗簾看著樓下，一排新娘車，喜氣得很，今天是個好日子，他哼哼著，給安旭留了字條，“中午不回來吃飯，記得給我的蘆薈澆水。”
周清聽到門外有人叫她，人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子，“是蘇皓，小迷糊。”阿一在她的耳邊說。
“他？”周清大腦已經從睡眠狀態過來，叫她名字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好像是蘇皓的聲音，假裝不在家可以麽？”
“不可以。”阿一的聲音帶笑，“起床吧，你該多和人接觸接觸。”
“那你呢？”周清慢慢地起身，“今天不想動。”
“我一直在你身邊。”
“終於開門了。”蘇皓收回準備敲門的手，笑得陽光燦爛，嘴裏吃著小西紅柿，花盆裏養的，“味道真不錯。”
“你怎麽來了。”周清讓他進門，睡眼惺忪，“我才剛醒。”
“還是被我叫醒的。”蘇皓揉著周清雞窩似的短發，“沒想到大學霸睡到十點多，看到我不怎麽興奮啊。”
“剛剛睡醒。”周清倒了兩杯蜂蜜水過來，蘇皓接過一杯，“你真的養生。”
周清笑了笑，“你隨便坐會兒，我去洗漱一下。”
如果問蘇皓對周清家第一印象是什麽，蘇皓應該說，“周清像個小迷糊。”
問的是周清家，先生。
“哦。”蘇皓想了想，“想住在那兒了。”
這是個兩層小樓，南北門，帶著個小院子，養著些小作物，小花草之類的，廚房就在院子裏，有個專門的屋子，紅瓦鋪了整個屋頂。□□的郊外很多人家有這樣的房子，一樓客廳很大，只有兩個房間，周清住在靠陽的那間。
墻是很白很白，墻上唯一能不一樣色彩的就是一個鐘，羅馬風格的鐘，黑色邊框黑色指針，他走到向北的門，打開就聞到外面一陣淡淡麥香，微黃的小麥一望無際，“夏天應該很好看。”他自言自語著走了出去，陽光，風，麥香，小番茄，還有，周清
“穿裙子？”蘇皓看著一身黃色小裙子的周清，腿還挺細的，他想。
“家裏，方便。”
都被周源看了，蘇皓趁著開門功夫溜進了屋子，笑得小無賴，“看看我女朋友的閨房。”
進了周清的房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這麽喜歡紅色。”床，地毯，窗簾，櫃子
，燈具，幾乎都是紅色系列，連白白的墻都被反射帶了紅色，“有點暈乎。”
周清輕輕咳嗽了聲，“幫忙拉個窗戶，出來吧。”
蘇皓抱了個周清床頭的相冊出來，出來翻開才發現是畫冊。
“這丫頭暗戀我這麽久了。”蘇皓越翻越開心，畫的都是一個側臉，他覺得這就是自己，這高挺直的鼻子，微窩的眼睛，刀削似的額頭，還有這溫柔多情的笑容，他還沒見過別人有。
看到周清從廚房過來，他便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這個側臉60度的，備註的日期是2007年1月。
“我來剝蒜。”蘇皓拖了個小板凳在周清旁邊坐下，搶過她手裏的蒜，“你畫畫的手，不要做這些。”
“你又沒做過。”周清開始擇菜，看著蘇皓剝橙子似的手法，她菜擇好一半了，蘇皓的蒜才剝好，他有些得意地把白胖的蒜聚在手心，“你看看，光滑細膩。”
“不錯。”周清笑著，“今天就炒成整的了，蘇皓，你來的時候車上人多麽？”
“不多。”蘇皓起身進廚房洗手，手指剝蒜剝得火辣辣的，“我騎車來的。”他說著忽然想起來車的事情，跑向大門外面，“唔，還在，這屁股曬得。”蘇皓把車推到了院子的葡萄藤下，“話說你這葡萄什麽長出來了，給我送幾串。”
“嗯，要幾串。”周清語氣認真，“得提前訂好，要不然就都沒什麽味道了。”
“七串，正好我生日。”
周清洗菜時候，蘇皓也跑過來搗亂，手搓菜，搓衣服似的得勁兒，“這樣營養就都流失了。”
“幹凈嘛。”蘇皓側臉，看向周清的手，纖長的手指慢慢地抹著菜縫之間的灰塵，看著真溫和，蘇皓學著周清的手法，“這要洗到什麽時候。”
“其實我們每次急得，往往就是那幾分鐘。”周清說話時候低著頭，蘇皓只覺得語氣有些低郁，她的面上又總是輕輕柔柔的笑，便又分不出來。
周清做的菜挺簡單，炒青菜，木須肉，一盤青菜雞蛋湯，又到附近的小商店買了斤花生米，每一份的量又都不少，蘇皓沒吃早飯，這會兒吃得過癮，“味道真不錯，你在看什麽？”
“鍋裏的菜好像涼了。”
“沒事兒，涼了也好吃。”蘇皓笑得像個小屁孩，“怎麽吃都好吃。”
周清還是起身去開火熱了菜，一會兒盛了一份過來，“多吃點，夏天熱了，就不會做飯了。”
“那去哪兒吃。”蘇皓喝著雞蛋湯，點著頭，“挺雞蛋香的。”
“看我哥吧。”周清吃得還是挺少挺慢，蘇皓甚至覺得這是省給自己吃的了，“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吃飯？”
“不大喜歡吃這些。”周清夾了塊雞蛋，“我比較喜歡雞蛋。”
“看出來了，番茄雞蛋。”蘇皓把雞蛋花撈到周清碗裏，“除了青菜沒雞蛋，別的都有。”
“雞蛋不夠了。”
“……”蘇皓，“哈哈，你怎麽這麽可愛。”
“周清交了男朋友之後變小氣了。”小五叉著手臂，看著鍋裏剛剛被加熱的木須肉，“小九，你看，熱成這樣怎麽吃得了。”
“那就不吃。”
“你剛剛吃了已經，要不然她也不會想到過來加熱。”小五湊上去嗅嗅，“太熱了，刺的鼻子疼，還得等冷了，這麽多反正給我們留的。”
“問題是我們吃過了，菜就沒味。”
“就聞聞。”小五對著旁邊吃飯的兩人吐著長舌頭，一個看不見，還有一個當做沒看見，“這丫頭都被帶壞了。”小五總結，“感情會讓女人變得摳門。”
“她活了幾百年的。”
“那就是女妖精了。”
周清的手微頓了一下，“怎麽了？”蘇皓問。
“咬到嘴了。”周清面色淡然，慢慢地嚼著木耳，“書上說木耳補血，可是不好消化。”
“怎麽這麽註重養生。”這個年紀的大部分女孩，不是想吃辣就吃辣，想吃冰就吃冰，張揚不在乎以後的年紀。
“想活的久些。”
“你會的。”蘇皓給周清盛了碗湯，“不過要多吃點。”
“千年女妖了快。”小五嗤笑著，順便聞了聞吃的，“還這麽燙！”
“她加熱了。”小九指著周清，周清身上有淡淡的藍光，她一般不高興就會這樣。
“沒看出來。”小五走到對面瞅了瞅周清，周清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紅，小五唔了一聲，到蘇皓旁邊抓了抓他的頭，迅速跑了回去，“菜能吃了嗎？”
“你別鬧騰她。”
“看不順眼而已。”小五湊到鍋前，狠狠地聞上一口，“好吃。”
周源擦著手上粘上的東西，眉頭微皺著，“血茶該給我了，叔叔。”
周承吐了口煙，走過去踢了踢地上的人，“你不好奇他能說些什麽，讓周主免了死刑。”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周源推上眼鏡，嘴角微勾，“用周主的血做茶引，效果應該也不錯。”
“周清還不知道你做這些。”周承打了個響指，他的身後出來一個黑袍子，直接將地上那人卷入其中，“你這樣可不太好。”
“我們倆個人，總是一個人要做的。”周源看向周承，“叔叔，我們之間，可沒有太多的血緣。”
“我一直很清楚。”周承滅了煙，“8號館，18號，我的生日，正好記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抹茶
蘇皓本來準備吃完飯表現一下，洗洗碗什麽的，實際上，因為總是一個人在南市那個家，便也都是一個人在做這些，母親的教育偏獨立化，一切自理，就像對父親那樣，所以現在倆個人各過各的人生，又在一個家裏。
“男人的手，不能做這個。”周清把碗拿了過來，“可以做飯之類的，但是不要洗碗。”
“為什麽？”
“會留下剩餘的味道。”周清低著頭，她洗碗很認真，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的，“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傍晚吧，正好天氣不熱了。”蘇皓靠著水池，“是不是不太好，沒和你說一聲就直接過來了。”
“多洗了一副碗筷而已。”周清擦幹碗，“我這兒沒什麽好玩的，怕你待的無聊。”
有你就挺好的了，蘇皓把擦幹的碗放進碗櫃，“好高，你每次怎麽放上去。”他突然想到了還有周源那個一八幾的家夥了，周清把水倒了，“平時就放下面。”
“平時她不吃飯。”小五倚著門口嘟囔著，小九無奈地嘆了口氣，拉著他往外走過去，“好吃好喝完，也就差不多了，該出任務了。”
“太陽這麽大！”
“在南市，走地下就行。”小九拿出一個羅盤，舊式羅盤，新式顯示器，小五不喜歡這種非得造成傳統模樣的定位器，他倒是想到一個叫他開心的事情，“正好晚上提前到，去牛肉火燒家一趟。”
“我送他去南大？”季曉一下子噎住了，“靠，三明治放這麽多番茄醬幹嘛。”
“你那盤是給小周準備的。”老爺子看向周源，“我家季曉被我慣壞了。”
季曉，“……”誰一沒事兒就讓去倒立跑操場的，沒準兒還讓頂著太陽除草，哪兒慣了。
周源倒是淡定，笑得那叫一個教養，“我自己也可以過去，南市也來過幾次。”
“主要讓他小子看看高等學府，也好有個期盼。”老爺子說話時候把燒麥推到季曉面前，“回來正好嘗嘗這個。”
“小周不吃？”季曉象征性往周源旁邊推了推，周源瞥著他那兩個中指一直壓著籠子邊框，有些想笑，老爺子自然知道自家孫子這德行，他夾了個燒麥過來，哈哈笑著，“小周不吃這些。”
季曉當然知道周源不吃這些，去興化打聯賽那次，周不二就是喝水，喝牛奶，燒麥，面食，就是一口不沾，理由，“膩慌。”
“南大和別的學校差不多，別把那些老師看得太高。”季曉回頭說著話，“簡單點就是傲嬌。”
“你見過。”
季曉笑得微妙，壓低些聲音，“老爺子就是，沒看出吧。”
“我知道。”不過的確沒看出來，“他希望你上南大。”
季曉幹笑了一下，“老爺子不是走後門的人，不過我也沒打算去大學。”
“你記憶力很好。”
這都被你發現了，“高考可不會都原題。”
周源看著他，沒有說話，看得季曉有些詭異感的時候又側過臉看向車窗外，人影幢幢，這會兒卻又分不清是人還是魂魄，“我一直覺得這座城市太過陰沈，沒有想過要在這兒讀書。”
“那你怎麽不去清華了？”
為什麽，車外一個白衣少女正過著馬路，穿過人和車，走過來，臉上含笑，忽略那雙空洞的眼睛還是挺美的，“保不全。”周源手指輕觸著車窗，少女臉上依舊含笑，慢慢地消失。
“他也在南市？”蘇皓側過臉，看著在點單區踮著腳尖看菜單的周清，湊過她的耳邊，“咖啡味提拉米蘇和蛋撻不錯。”他掏了張五十給收銀員，對著周清說，“選一下，別忘了黑咖，我出去打個電話。”
“周源在南市，還和你在一起？”
“剛剛還一起去了南大，他留校觀察了。”季曉向著木叔招手，讓他把車來到這邊來，“我討厭這邊的地下通道，一股味兒。”
“能不能不一回了南市，少爺病全來了。”
“天生反骨，沒辦法。”季曉一向小無賴，“咱兩不半斤八兩，你就差一天沒洗三次內褲噻。”
噻是什麽鬼？蘇皓可不想被洗幾次內褲這種問題耽誤，“沒想到周源是西南的周家人。”他回頭看向端著餐盒找位置的周清，忽然想起來這姑娘以為周源還在北市，“話說你怎麽知道？”
“他住我家。”季曉鉆進車裏，“還是車裏涼快，唉，你幹嘛呢？”
“在點心屋。”
“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二人世界了。”
“接通免費，還好。”
“蘇大。”季曉頓了頓，本來想問這話誰學來的，一側臉就看到了撐著把大黑傘的林蕊，大墨鏡擋住了半邊臉，你不是喜歡林家那丫頭，他想起老爺子的話，看著人家馬上轉了身，“給你再說個重要事兒，你爸媽好像回來了。”
“這麽好啊。”蘇皓微微頷首，“回來都是你告訴我的。”
“心情不好？”周清拿了塊蛋撻給蘇皓，“我要了一個抹茶味道。”
“挺適合現在。”蘇皓接過來咬了一口，“還不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今天晚上要回家了。”
“？”周清叉著蛋撻，這算什麽好消息呢？
“不騷擾你了，還可以睡早覺，不想做飯就不做飯，不想出來曬太陽也不用了。”蘇皓湊巧去捏了捏這丫頭的圓滑尖翹的下巴，“正好我們阿清不怕黑了。”
周清不自然地笑了笑，慢慢地抿著咖啡，“不過不是好消息。”
蘇皓微微一頓，臉上鋪開一層笑意，“我也覺得。”
one,two,three,起。
三個高挑的女孩踮腳，展燕，旋轉，飛弧，動作如燕子優美流暢，季曉拿著手機拍的，倆個原因，一個是林蕊讓將功贖過，誰讓他裝著沒看見，一個是他自己也想拍著留紀念下。
“哎呀。”白燕子忽然折翼似的摔落在地上。
“林蕊。”夏夢收回舞步，跑到她面前，“你的腳？”
“沒事兒。”林蕊咬著牙，“妞兒，來扶姐一把。”
“嚇死我了。”夏夢舒了口氣，等到扶她起來時候就真的嚇了一跳，“流血了，林蕊！快，季曉，快過來，送她去醫務室！”
作者有話要說：
☆、紅繩
“哥，你在哪兒。”周清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這是她第一次來這邊的高鐵站，剛到這兒的時候，還是一個小火車站，蘇皓禁區買高鐵票，準備傍晚時候走。
“在學校。”周源側臉，不好意思向學姐點了點頭，學姐一臉我知道地笑著，指著走廊，“記得待會兒教室是205啊。”周源感謝地眉眼含笑，推開門出去，學姐感慨著，有這樣帥氣懂禮貌的學弟也太美了噻！
“怎麽了？”
“小雨他們去南市了。”
“唔？”
“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而已。”周清輕笑著，蘇皓排在一群人隊伍裏，回頭向她招招手，算是在匯報自己目前位置，周源彎了彎唇角，“和蘇皓在一起。”他在南市的事情能傳出去的也就是季曉那個閑情的了。
“嗯，他今晚回南市。”周清走進售票廳，“你什麽時候回？”
“看情況。”周源推開窗子，樓下季曉正抱著林蕊跑向木叔的車，“阿清，你準備什麽時候和蘇皓分開來。”
“看情況。”
這丫頭，周源無奈地笑了笑，掛了電話，回頭，學姐向他揮了揮小手掌，“205關了，教授讓大家直接過去，在這兒等你一下。”她說著沿著樓梯下去，“你女朋友？”
“我妹妹。”
“有個哥哥真好。”尤其是你這樣優秀的哥哥，學姐感慨還是挺招人喜歡的，“你一定很寵你妹妹。”
寵麽？周源笑著，隨在學姐身後下樓，“我們一直在一起。”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流浪，一起煎熬著這漫長孤獨的命運，也許不是寵，只是不願意她再和自己一起受苦而已。
“剛剛跟你哥打電話呢？”蘇皓讓周清站在自己前面，雙手攬著她，“你和你哥關系是不是不太好？”
“沒有。”周清只能看到前面的背，“我們從小就一起，他對我很好。”
沒看出來，蘇皓不讚同地哼哼了下，“要不帶你去南市逛逛，我買票。”
“下次吧，作業還沒有寫，回來你和季曉都沒得抄了。”
還有作業這碼子事，蘇皓幹笑了下，下巴抵著周清的頭頂，“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腳怎麽樣。”
“沒什麽，擦傷了一下，上了點藥，躺個七八天就能好。”醫務室的是個年輕的姑娘，白白凈凈，眉眼勾勒一般細致，就是說話不看人，對著季曉指著林蕊，“哦順帶扭了。”
靠！“有你這樣醫生麽。”
“正好在這兒了。”姑娘指了指門口，“小哥兒，請記得3分鐘前我在給人包紮腦袋，沒時間管你們這些男女矛盾的。”姑娘說著就已經起身出門去了旁邊的換藥室，繼續給那人包紮頭部。
季曉想來個語氣詞表達一下情緒，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剛剛不對，便又有些憋屈，他蹲著研究了一下林蕊被包起來的腳趾，“還疼麽？”他研究不出什麽來，“你跳舞老手了，還能傷到腳，麻溜兒地小心點。”
林蕊正拍著自己的腳，擡腳踢向他，“入鏡頭了。”
“這麽好看的臉入鏡頭完全是招讚的。”季曉溜到夏夢旁邊，“待會兒你們做木叔車回去吧，我還要這邊接個人。”
“你什麽時候認識高材生了。”夏夢到床邊坐下，打趣他。
“廣交天下唄。”
“勾搭妹子的吧。”林蕊點了微博發送，挑了他一眼，“又看上誰了？”
“小爺守身如玉多少年了。”季曉俯身公主抱起林蕊，“讓木叔先送你回家，回我家也行，一樣。”
“你家又不是我家。”
“現在可以當一下，以後去就沒理由了。”季曉眨著眼，“抓緊一切機會哈！”
林蕊對這小子翻了個白眼，“今晚和蘇爸吃飯。”
周源操作了些簡單的實驗步驟，減壓蒸餾出二本酚，淡黃色的晶體慢慢地流入小燒瓶中，顏色剔透漂亮，韓教授讚許地點了點頭，“產物質地很好，待會兒小張重結晶一下，算一下產率。”小張是那個學姐。
周源摘下護目鏡，合上擋風玻璃，韓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周，跟我去趟辦公室談談。”
季曉找了半圈才找到周源，他昂頭看著這有些壓抑人的大樓，上面寫著化學大字，“你怎麽想到這兒了？”
周源笑了笑，“覺得這個地方錄取不上。”
“是啊，每個周不二的，沒想到你的夢想還是個科學家。”
“嗯。”周源反應挺淡，“你怎麽還在這兒。”
季曉叉著手臂，“不等你回去，老爺子不點我？”他指了指門口方向，“那邊是大正門，走那邊，地鐵那邊。”
“地鐵？”周源背好書包，有些意外，“你會坐地鐵麽？”
“不要瞧不起土著！”
蘇皓一直騎著小電瓶送周清到了公交車站，“始發站，人少。”他說著指向西南方向，“看到那個戴帽子似的大樓沒，我住15層，1517。”
“很高。”
和你的兩層小樓一比是有些高，蘇皓把周清的書包拿出來給她，鎖好車，一回頭，發現周清正盯著他看，小眼神迷迷糊糊的，“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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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多，一個書包。”
蘇皓聽著笑了，這丫頭膽肥了不少，會和自己開玩笑了，“是挺多，語數外物化，每科三張卷子，要寫死了哦，你假期怎麽安排？”
“回家寫作業。”
“我家周清怎麽這麽乖。”季曉聽著蘇皓這聲音一陣惡寒，說了聲我出去買些幹糧，合上門出去了，到了門口看到吉小賤正拖著行李箱，他上去搭了把手，“這是拖了一個月的臭襪子麽？”
“半你呢？”（像你呢）吉小賤把行李箱放在一邊，“你中午走？”
“不走也不行了，”季曉跳下樓梯，“單身狗不適合留宿舍。”
“蘇大玩真的。”吉小賤挑眉，季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就不知道了。”
放學時間是4點30，蘇皓訓練還要一個小時的訓練，六月份的高中聯賽就要開始了。
周清買了兩瓶水，到蘇皓擱書包的位置坐下，看著球場裏跑動的蘇皓發呆。周源去清華參加保送生考試，離開了球隊，蘇皓說，雖然不喜歡周不二，不過不得不承認沒了他，想進決賽很難。
球場另一邊是拉拉隊，身長腿長，林蕊就在裏面。
我在這兒做什麽？周清問著自己，這麽安靜地在這裏，分明是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人和事情，為什麽偏偏在這裏了。
“因為愛情。”身邊的聲音說。
周清側臉，看向身邊的人，他還是記憶裏的那個人的樣子，“阿一，我知道最近畫你問題在哪兒了，眉沒有提高。”
“你畫的更像他。”阿一看著球場上奔跑跳躍的少年，“你喜歡上他了。”
“沒有。”周清搖了搖頭，“我總是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麽。”
“你只是喜歡我太久了。”阿一輕輕地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一切只是觸空的樣子，卻已經自然，“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別人。”
“你想過嗎？”
“想過。”阿一淺笑著，籃球場上一陣拉拉隊女孩的歡呼聲，蘇皓連著十次三分球，他對著周清比了個V指，周清笑了笑，豎著大拇指，“和他在一起，比之前開心些。”
“你會慢慢開心起來，沒有過去那些事情。”
“我永遠是這個年紀，看得見你們，這個事實在，就什麽都忘不了。”周清站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回去下盤棋吧，好久沒和你下棋了。”
“剛才看你和人說話的樣子。”蘇皓斜挎著籃球包，寬大的運動服帶著些汗水味，“回去洗澡。”他走在周清身後一些，這丫頭鼻子敏感得跟。
“在學唱歌。”
“唔！學得怎麽樣。”
“聽不懂歌詞。”周清挫敗地嘆了口氣。
“哈哈。”蘇皓不自覺地揉著她的腦袋，“五音不全這種事也沒辦法，抽個空子，蘇老師給你□□□□。”
陽光帶著些暮春的和煦，初夏的燦爛，兩個青春少年，笑著一路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秘密
周清要到西橋買些東西，蘇皓想起季曉那些大書就是那兒抱回來的，1塊錢兩星期，“買書麽？”
“嗯，租些。”
蘇皓小小了然，我家周清還有這小心思，不過她看什麽課外書呢？雷雨，飄，小言情，霸道總裁，季曉的修仙大業，盜墓筆記也不錯。
周清在一家奶茶店門口停了下來，“要喝些什麽？”蘇皓說著手已經伸向求籃球包準備撈錢，“藍莓奶茶不錯。”他記得林蕊每次來這邊必喝，微博上還要讚一句，這是有藍莓的藍莓奶茶。
“一杯可樂。”周清已經到了窗口，她回頭看向有些發楞的蘇皓，“要加冰嗎？”
“啊，哦，加點吧。”
“怎麽想起來給我買了。”蘇皓吸了一大口，把吸管對向周清，“嫌棄不。”
周清搖了搖頭，“我不渴，你剛剛急著跟我走，都沒怎麽喝水。”
“不想你等太久。”蘇皓語氣半帶笑意，“總覺得讓你等太久，你就會不見。”
事實表明，蘇皓之前有些想多了，周清就是來租書的。
“犯罪心理學，如何與狗成為好朋友，論西方法律起源與發展。”蘇皓抱著這三本，看向周清，“唔，你手上的是什麽？”
“菜譜。”周清把書放入書包，給老板付錢，老板是個胡子大叔，樂著看向她和蘇皓，“小周，男朋友不錯，高高帥帥的。”
“嗯。”周清這聲嗯讓蘇皓有些飄飄然，“他打籃球。”
“年輕人吶，我都多少年摸過球了。”老板忽然哈了一聲，起身到書攤一頭翻了本書過來，壓在蘇皓抱著的三本書上，“這個，贈給你看看，現在這些書沒什麽人租嘍。”胡子大叔指向那一排看著炫目的大書，“小年輕的喜歡看那些。”
“你喜歡這些書麽，拿了不少。”女孩子不是挺喜歡小言的，就連林蕊也迷著何以，有時候嘟囔著蘇皓一身男二氣質，陽光少年小犯二，還沒有一點深情的本質。
“這些租一星期便宜。”周清坦然，拿過最上面的書，翻開看看，“這是什麽？”
蘇皓湊過臉，幾乎貼著周清的臉，“老板聽說我打籃球送的，正好你看看是什麽。”
“好像是布局防守。”蘇皓貼得更近些，周清低頭看得認真，沒發現蘇皓離她這麽近，“還有筆記。”周清翻到了末頁，看著末頁的簽名微微走神，她一下子頓下了腳步，蘇皓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吻上了她的唇角。
“親上了？”安旭擦著頭發，挑眉。
“沒。”蘇皓直接倒在沙發上，錘了錘抱枕，安旭有些理解為什麽季曉看不下去，“季曉說到現在你就局限於親個臉蛋。”
“還要刷牙。”
“洗個牙就讓親嘴了。”安旭把毛巾丟在蘇皓頭上，順手把他一下按在抱枕裏，“別在這兒瓜了，趕緊洗澡。”
蘇皓洗完澡出來，就看著安旭穿著個短褲白T，看著老板送的書，“這麽認真，藝術家。”
“書不錯。”
“除了拍照，你摸過籃球麽？”蘇皓拿了兩聽果啤，拋物線一聽到安旭手裏，“租書老板送的，我看這些書沒人租，準備5毛錢一斤賣了。”
“5頁後面都是英文版本，租不出去正常。”安旭翻到末頁，指著上面的簽名，“不少美國人有這習慣，末頁註上名字，購買時間。”
“這本還是1987年9月。”蘇皓拿過來，甩了甩書，“難怪黴味挺重。”
“……”
晚上難得等到周清一個主動的短信，“蘇皓，我要睡了。”蘇皓床上打了個滾，被子卷在身上，滾過頭了，頭碰上了床頭。安旭正和唐柯打電話，唐柯說南市雨水太多，淋著雨出去晃蕩不玩太爽，語氣都是大腦被淋壞了的興奮。安旭默默地掛了電話，聽著蘇皓那屋傳來的咚一聲，他抽了抽嘴角，最近每一個正常的。
季曉大包小包到了家，發現家裏來了客人，說是客人也不完全，是周源，“你不是去清華了？”季曉後退一步。
“換成南大了。”
季曉暗吐了句靠，一擡頭就看到老爺子再瞪他，又暗吐了句靠，又有個憋人家的孩子了。
老爺子說周源是他一個世交的侄子，到南大熟悉環境，讓他幫忙照看一下。
“是考試。”季曉糾正。
“保送！”老爺子加重了音，“你小子能上個一本我就能合眼了。”
“說什子呢。”季曉給老爺子揉肩膀，“我這次考試上三樓了。”
“你以為高考能抄。”
“你孫子是考試抄的人麽？”季曉眨眼，一臉委屈，“爺爺，人家都說我像你，我的人品你還不知道麽。”
老爺子被堵的不想說話了，這小子嘴貧得跟，口才和長相確實像年輕時候的他，至於人品這事兒，也就人性本善了，“蘇家那小子回來沒？”
“他家沒人，不準備回。”
“那孩子過得也苦。”老爺子站起來，看向季曉，“你想過當兵麽？”
“啊？”
“現在上面政策緊，我們這些老家族雖然根基深，卻也不是能庇佑長久，周家現在你也看到了，爺爺希望你能不受這些波及。”
“當個醫生不安穩？”
“我們這樣家族的孩子，沒辦法過那樣生活。”老爺子嘆了口氣，“不當兵的話，就送你和林家那姑娘一同出國，你不是也喜歡她挺久。”
周源住三樓，和季曉房間對面，季曉抱著一打啤酒出來，就看到剛剛打完電話，一臉隱忍的周源，都是天涯淪落人，季曉叫了他一聲，“一起喝酒。”見周源沒什麽反應，只是看著他，他補充說明了句，“當然，不來更好。”
“你的棋步越來越亂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走，每一步棋都想動。”周清給阿一又換了杯茶水，茶水為紅，“存的血茶快沒了。”
“你不用太固執於此。”阿一笑著，“就算是血茶，也只能讓魂魄感受一點點人氣。”
“至少，不用那樣子無無感地飄蕩著。”
“上單換馬。”阿一指著紅單，“阿清，有的棋子是保不住的，清了場，反而能讓局面清晰起來。”
“我說你，哥不像哥，人不像人的。”季曉主動伸手碰杯，“周不二，咱倆交換秘密唄？”
周源上提著易拉罐，手指彈鋼琴似的緩緩地轉著圈，看著燈光下湧動的湖水，“可以。”
“你先說，我對你人品不信任。”
周源嘴角微勾，側臉看向身旁微醉的季曉，“我總覺得你沒有人品，隨便說還是問問題。”
這麽好說話，季曉完全忽略沒人品說法，端坐了身子，來了興趣，“隨便說，秘密就行。”
“我，周源，和周清不是兄妹。”
“那你們之間是什麽？”消息挺勁爆的。
是什麽？周源昂頭喝完剩下的酒，雙眸微凝。
“有時候，我覺得我哥恨我，有時候，又覺得我恨他。”周清低著頭，看著空曠的棋局。
“阿清，你們之間，是血緣。”
“血緣吧。”湖邊少年的聲音帶著些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
☆、拜訪
蘇皓五一那天起的挺早，咬著牙刷，拉開窗簾看著樓下，一排新娘車，喜氣得很，今天是個好日子，他哼哼著，給安旭留了字條，“中午不回來吃飯，記得給我的蘆薈澆水。”
周清聽到門外有人叫她，人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子，“是蘇皓，小迷糊。”阿一在她的耳邊說。
“他？”周清大腦已經從睡眠狀態過來，叫她名字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好像是蘇皓的聲音，假裝不在家可以麽？”
“不可以。”阿一的聲音帶笑，“起床吧，你該多和人接觸接觸。”
“那你呢？”周清慢慢地起身，“今天不想動。”
“我一直在你身邊。”
“終於開門了。”蘇皓收回準備敲門的手，笑得陽光燦爛，嘴裏吃著小西紅柿，花盆裏養的，“味道真不錯。”
“你怎麽來了。”周清讓他進門，睡眼惺忪，“我才剛醒。”
“還是被我叫醒的。”蘇皓揉著周清雞窩似的短發，“沒想到大學霸睡到十點多，看到我不怎麽興奮啊。”
“剛剛睡醒。”周清倒了兩杯蜂蜜水過來，蘇皓接過一杯，“你真的養生。”
周清笑了笑，“你隨便坐會兒，我去洗漱一下。”
如果問蘇皓對周清家第一印象是什麽，蘇皓應該說，“周清像個小迷糊。”
問的是周清家，先生。
“哦。”蘇皓想了想，“想住在那兒了。”
這是個兩層小樓，南北門，帶著個小院子，養著些小作物，小花草之類的，廚房就在院子裏，有個專門的屋子，紅瓦鋪了整個屋頂。□□的郊外很多人家有這樣的房子，一樓客廳很大，只有兩個房間，周清住在靠陽的那間。
墻是很白很白，墻上唯一能不一樣色彩的就是一個鐘，羅馬風格的鐘，黑色邊框黑色指針，他走到向北的門，打開就聞到外面一陣淡淡麥香，微黃的小麥一望無際，“夏天應該很好看。”他自言自語著走了出去，陽光，風，麥香，小番茄，還有，周清
“穿裙子？”蘇皓看著一身黃色小裙子的周清，腿還挺細的，他想。
“家裏，方便。”
都被周源看了，蘇皓趁著開門功夫溜進了屋子，笑得小無賴，“看看我女朋友的閨房。”
進了周清的房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這麽喜歡紅色。”床，地毯，窗簾，櫃子
，燈具，幾乎都是紅色系列，連白白的墻都被反射帶了紅色，“有點暈乎。”
周清輕輕咳嗽了聲，“幫忙拉個窗戶，出來吧。”
蘇皓抱了個周清床頭的相冊出來，出來翻開才發現是畫冊。
“這丫頭暗戀我這麽久了。”蘇皓越翻越開心，畫的都是一個側臉，他覺得這就是自己，這高挺直的鼻子，微窩的眼睛，刀削似的額頭，還有這溫柔多情的笑容，他還沒見過別人有。
看到周清從廚房過來，他便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這個側臉60度的，備註的日期是2007年1月。
“我來剝蒜。”蘇皓拖了個小板凳在周清旁邊坐下，搶過她手裏的蒜，“你畫畫的手，不要做這些。”
“你又沒做過。”周清開始擇菜，看著蘇皓剝橙子似的手法，她菜擇好一半了，蘇皓的蒜才剝好，他有些得意地把白胖的蒜聚在手心，“你看看，光滑細膩。”
“不錯。”周清笑著，“今天就炒成整的了，蘇皓，你來的時候車上人多麽？”
“不多。”蘇皓起身進廚房洗手，手指剝蒜剝得火辣辣的，“我騎車來的。”他說著忽然想起來車的事情，跑向大門外面，“唔，還在，這屁股曬得。”蘇皓把車推到了院子的葡萄藤下，“話說你這葡萄什麽長出來了，給我送幾串。”
“嗯，要幾串。”周清語氣認真，“得提前訂好，要不然就都沒什麽味道了。”
“七串，正好我生日。”
周清洗菜時候，蘇皓也跑過來搗亂，手搓菜，搓衣服似的得勁兒，“這樣營養就都流失了。”
“幹凈嘛。”蘇皓側臉，看向周清的手，纖長的手指慢慢地抹著菜縫之間的灰塵，看著真溫和，蘇皓學著周清的手法，“這要洗到什麽時候。”
“其實我們每次急得，往往就是那幾分鐘。”周清說話時候低著頭，蘇皓只覺得語氣有些低郁，她的面上又總是輕輕柔柔的笑，便又分不出來。
周清做的菜挺簡單，炒青菜，木須肉，一盤青菜雞蛋湯，又到附近的小商店買了斤花生米，每一份的量又都不少，蘇皓沒吃早飯，這會兒吃得過癮，“味道真不錯，你在看什麽？”
“鍋裏的菜好像涼了。”
“沒事兒，涼了也好吃。”蘇皓笑得像個小屁孩，“怎麽吃都好吃。”
周清還是起身去開火熱了菜，一會兒盛了一份過來，“多吃點，夏天熱了，就不會做飯了。”
“那去哪兒吃。”蘇皓喝著雞蛋湯，點著頭，“挺雞蛋香的。”
“看我哥吧。”周清吃得還是挺少挺慢，蘇皓甚至覺得這是省給自己吃的了，“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吃飯？”
“不大喜歡吃這些。”周清夾了塊雞蛋，“我比較喜歡雞蛋。”
“看出來了，番茄雞蛋。”蘇皓把雞蛋花撈到周清碗裏，“除了青菜沒雞蛋，別的都有。”
“雞蛋不夠了。”
“……”蘇皓，“哈哈，你怎麽這麽可愛。”
“周清交了男朋友之後變小氣了。”小五叉著手臂，看著鍋裏剛剛被加熱的木須肉，“小九，你看，熱成這樣怎麽吃得了。”
“那就不吃。”
“你剛剛吃了已經，要不然她也不會想到過來加熱。”小五湊上去嗅嗅，“太熱了，刺的鼻子疼，還得等冷了，這麽多反正給我們留的。”
“問題是我們吃過了，菜就沒味。”
“就聞聞。”小五對著旁邊吃飯的兩人吐著長舌頭，一個看不見，還有一個當做沒看見，“這丫頭都被帶壞了。”小五總結，“感情會讓女人變得摳門。”
“她活了幾百年的。”
“那就是女妖精了。”
周清的手微頓了一下，“怎麽了？”蘇皓問。
“咬到嘴了。”周清面色淡然，慢慢地嚼著木耳，“書上說木耳補血，可是不好消化。”
“怎麽這麽註重養生。”這個年紀的大部分女孩，不是想吃辣就吃辣，想吃冰就吃冰，張揚不在乎以後的年紀。
“想活的久些。”
“你會的。”蘇皓給周清盛了碗湯，“不過要多吃點。”
“千年女妖了快。”小五嗤笑著，順便聞了聞吃的，“還這麽燙！”
“她加熱了。”小九指著周清，周清身上有淡淡的藍光，她一般不高興就會這樣。
“沒看出來。”小五走到對面瞅了瞅周清，周清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紅，小五唔了一聲，到蘇皓旁邊抓了抓他的頭，迅速跑了回去，“菜能吃了嗎？”
“你別鬧騰她。”
“看不順眼而已。”小五湊到鍋前，狠狠地聞上一口，“好吃。”
周源擦著手上粘上的東西，眉頭微皺著，“血茶該給我了，叔叔。”
周承吐了口煙，走過去踢了踢地上的人，“你不好奇他能說些什麽，讓周主免了死刑。”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周源推上眼鏡，嘴角微勾，“用周主的血做茶引，效果應該也不錯。”
“周清還不知道你做這些。”周承打了個響指，他的身後出來一個黑袍子，直接將地上那人卷入其中，“你這樣可不太好。”
“我們倆個人，總是一個人要做的。”周源看向周承，“叔叔，我們之間，可沒有太多的血緣。”
“我一直很清楚。”周承滅了煙，“8號館，18號，我的生日，正好記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抹茶
蘇皓本來準備吃完飯表現一下，洗洗碗什麽的，實際上，因為總是一個人在南市那個家，便也都是一個人在做這些，母親的教育偏獨立化，一切自理，就像對父親那樣，所以現在倆個人各過各的人生，又在一個家裏。
“男人的手，不能做這個。”周清把碗拿了過來，“可以做飯之類的，但是不要洗碗。”
“為什麽？”
“會留下剩餘的味道。”周清低著頭，她洗碗很認真，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的，“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傍晚吧，正好天氣不熱了。”蘇皓靠著水池，“是不是不太好，沒和你說一聲就直接過來了。”
“多洗了一副碗筷而已。”周清擦幹碗，“我這兒沒什麽好玩的，怕你待的無聊。”
有你就挺好的了，蘇皓把擦幹的碗放進碗櫃，“好高，你每次怎麽放上去。”他突然想到了還有周源那個一八幾的家夥了，周清把水倒了，“平時就放下面。”
“平時她不吃飯。”小五倚著門口嘟囔著，小九無奈地嘆了口氣，拉著他往外走過去，“好吃好喝完，也就差不多了，該出任務了。”
“太陽這麽大！”
“在南市，走地下就行。”小九拿出一個羅盤，舊式羅盤，新式顯示器，小五不喜歡這種非得造成傳統模樣的定位器，他倒是想到一個叫他開心的事情，“正好晚上提前到，去牛肉火燒家一趟。”
“我送他去南大？”季曉一下子噎住了，“靠，三明治放這麽多番茄醬幹嘛。”
“你那盤是給小周準備的。”老爺子看向周源，“我家季曉被我慣壞了。”
季曉，“……”誰一沒事兒就讓去倒立跑操場的，沒準兒還讓頂著太陽除草，哪兒慣了。
周源倒是淡定，笑得那叫一個教養，“我自己也可以過去，南市也來過幾次。”
“主要讓他小子看看高等學府，也好有個期盼。”老爺子說話時候把燒麥推到季曉面前，“回來正好嘗嘗這個。”
“小周不吃？”季曉象征性往周源旁邊推了推，周源瞥著他那兩個中指一直壓著籠子邊框，有些想笑，老爺子自然知道自家孫子這德行，他夾了個燒麥過來，哈哈笑著，“小周不吃這些。”
季曉當然知道周源不吃這些，去興化打聯賽那次，周不二就是喝水，喝牛奶，燒麥，面食，就是一口不沾，理由，“膩慌。”
“南大和別的學校差不多，別把那些老師看得太高。”季曉回頭說著話，“簡單點就是傲嬌。”
“你見過。”
季曉笑得微妙，壓低些聲音，“老爺子就是，沒看出吧。”
“我知道。”不過的確沒看出來，“他希望你上南大。”
季曉幹笑了一下，“老爺子不是走後門的人，不過我也沒打算去大學。”
“你記憶力很好。”
這都被你發現了，“高考可不會都原題。”
周源看著他，沒有說話，看得季曉有些詭異感的時候又側過臉看向車窗外，人影幢幢，這會兒卻又分不清是人還是魂魄，“我一直覺得這座城市太過陰沈，沒有想過要在這兒讀書。”
“那你怎麽不去清華了？”
為什麽，車外一個白衣少女正過著馬路，穿過人和車，走過來，臉上含笑，忽略那雙空洞的眼睛還是挺美的，“保不全。”周源手指輕觸著車窗，少女臉上依舊含笑，慢慢地消失。
“他也在南市？”蘇皓側過臉，看著在點單區踮著腳尖看菜單的周清，湊過她的耳邊，“咖啡味提拉米蘇和蛋撻不錯。”他掏了張五十給收銀員，對著周清說，“選一下，別忘了黑咖，我出去打個電話。”
“周源在南市，還和你在一起？”
“剛剛還一起去了南大，他留校觀察了。”季曉向著木叔招手，讓他把車來到這邊來，“我討厭這邊的地下通道，一股味兒。”
“能不能不一回了南市，少爺病全來了。”
“天生反骨，沒辦法。”季曉一向小無賴，“咱兩不半斤八兩，你就差一天沒洗三次內褲噻。”
噻是什麽鬼？蘇皓可不想被洗幾次內褲這種問題耽誤，“沒想到周源是西南的周家人。”他回頭看向端著餐盒找位置的周清，忽然想起來這姑娘以為周源還在北市，“話說你怎麽知道？”
“他住我家。”季曉鉆進車裏，“還是車裏涼快，唉，你幹嘛呢？”
“在點心屋。”
“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二人世界了。”
“接通免費，還好。”
“蘇大。”季曉頓了頓，本來想問這話誰學來的，一側臉就看到了撐著把大黑傘的林蕊，大墨鏡擋住了半邊臉，你不是喜歡林家那丫頭，他想起老爺子的話，看著人家馬上轉了身，“給你再說個重要事兒，你爸媽好像回來了。”
“這麽好啊。”蘇皓微微頷首，“回來都是你告訴我的。”
“心情不好？”周清拿了塊蛋撻給蘇皓，“我要了一個抹茶味道。”
“挺適合現在。”蘇皓接過來咬了一口，“還不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今天晚上要回家了。”
“？”周清叉著蛋撻，這算什麽好消息呢？
“不騷擾你了，還可以睡早覺，不想做飯就不做飯，不想出來曬太陽也不用了。”蘇皓湊巧去捏了捏這丫頭的圓滑尖翹的下巴，“正好我們阿清不怕黑了。”
周清不自然地笑了笑，慢慢地抿著咖啡，“不過不是好消息。”
蘇皓微微一頓，臉上鋪開一層笑意，“我也覺得。”
one,two,three,起。
三個高挑的女孩踮腳，展燕，旋轉，飛弧，動作如燕子優美流暢，季曉拿著手機拍的，倆個原因，一個是林蕊讓將功贖過，誰讓他裝著沒看見，一個是他自己也想拍著留紀念下。
“哎呀。”白燕子忽然折翼似的摔落在地上。
“林蕊。”夏夢收回舞步，跑到她面前，“你的腳？”
“沒事兒。”林蕊咬著牙，“妞兒，來扶姐一把。”
“嚇死我了。”夏夢舒了口氣，等到扶她起來時候就真的嚇了一跳，“流血了，林蕊！快，季曉，快過來，送她去醫務室！”
作者有話要說：
☆、紅繩
“哥，你在哪兒。”周清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這是她第一次來這邊的高鐵站，剛到這兒的時候，還是一個小火車站，蘇皓禁區買高鐵票，準備傍晚時候走。
“在學校。”周源側臉，不好意思向學姐點了點頭，學姐一臉我知道地笑著，指著走廊，“記得待會兒教室是205啊。”周源感謝地眉眼含笑，推開門出去，學姐感慨著，有這樣帥氣懂禮貌的學弟也太美了噻！
“怎麽了？”
“小雨他們去南市了。”
“唔？”
“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而已。”周清輕笑著，蘇皓排在一群人隊伍裏，回頭向她招招手，算是在匯報自己目前位置，周源彎了彎唇角，“和蘇皓在一起。”他在南市的事情能傳出去的也就是季曉那個閑情的了。
“嗯，他今晚回南市。”周清走進售票廳，“你什麽時候回？”
“看情況。”周源推開窗子，樓下季曉正抱著林蕊跑向木叔的車，“阿清，你準備什麽時候和蘇皓分開來。”
“看情況。”
這丫頭，周源無奈地笑了笑，掛了電話，回頭，學姐向他揮了揮小手掌，“205關了，教授讓大家直接過去，在這兒等你一下。”她說著沿著樓梯下去，“你女朋友？”
“我妹妹。”
“有個哥哥真好。”尤其是你這樣優秀的哥哥，學姐感慨還是挺招人喜歡的，“你一定很寵你妹妹。”
寵麽？周源笑著，隨在學姐身後下樓，“我們一直在一起。”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流浪，一起煎熬著這漫長孤獨的命運，也許不是寵，只是不願意她再和自己一起受苦而已。
“剛剛跟你哥打電話呢？”蘇皓讓周清站在自己前面，雙手攬著她，“你和你哥關系是不是不太好？”
“沒有。”周清只能看到前面的背，“我們從小就一起，他對我很好。”
沒看出來，蘇皓不讚同地哼哼了下，“要不帶你去南市逛逛，我買票。”
“下次吧，作業還沒有寫，回來你和季曉都沒得抄了。”
還有作業這碼子事，蘇皓幹笑了下，下巴抵著周清的頭頂，“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腳怎麽樣。”
“沒什麽，擦傷了一下，上了點藥，躺個七八天就能好。”醫務室的是個年輕的姑娘，白白凈凈，眉眼勾勒一般細致，就是說話不看人，對著季曉指著林蕊，“哦順帶扭了。”
靠！“有你這樣醫生麽。”
“正好在這兒了。”姑娘指了指門口，“小哥兒，請記得3分鐘前我在給人包紮腦袋，沒時間管你們這些男女矛盾的。”姑娘說著就已經起身出門去了旁邊的換藥室，繼續給那人包紮頭部。
季曉想來個語氣詞表達一下情緒，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剛剛不對，便又有些憋屈，他蹲著研究了一下林蕊被包起來的腳趾，“還疼麽？”他研究不出什麽來，“你跳舞老手了，還能傷到腳，麻溜兒地小心點。”
林蕊正拍著自己的腳，擡腳踢向他，“入鏡頭了。”
“這麽好看的臉入鏡頭完全是招讚的。”季曉溜到夏夢旁邊，“待會兒你們做木叔車回去吧，我還要這邊接個人。”
“你什麽時候認識高材生了。”夏夢到床邊坐下，打趣他。
“廣交天下唄。”
“勾搭妹子的吧。”林蕊點了微博發送，挑了他一眼，“又看上誰了？”
“小爺守身如玉多少年了。”季曉俯身公主抱起林蕊，“讓木叔先送你回家，回我家也行，一樣。”
“你家又不是我家。”
“現在可以當一下，以後去就沒理由了。”季曉眨著眼，“抓緊一切機會哈！”
林蕊對這小子翻了個白眼，“今晚和蘇爸吃飯。”
周源操作了些簡單的實驗步驟，減壓蒸餾出二本酚，淡黃色的晶體慢慢地流入小燒瓶中，顏色剔透漂亮，韓教授讚許地點了點頭，“產物質地很好，待會兒小張重結晶一下，算一下產率。”小張是那個學姐。
周源摘下護目鏡，合上擋風玻璃，韓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周，跟我去趟辦公室談談。”
季曉找了半圈才找到周源，他昂頭看著這有些壓抑人的大樓，上面寫著化學大字，“你怎麽想到這兒了？”
周源笑了笑，“覺得這個地方錄取不上。”
“是啊，每個周不二的，沒想到你的夢想還是個科學家。”
“嗯。”周源反應挺淡，“你怎麽還在這兒。”
季曉叉著手臂，“不等你回去，老爺子不點我？”他指了指門口方向，“那邊是大正門，走那邊，地鐵那邊。”
“地鐵？”周源背好書包，有些意外，“你會坐地鐵麽？”
“不要瞧不起土著！”
蘇皓一直騎著小電瓶送周清到了公交車站，“始發站，人少。”他說著指向西南方向，“看到那個戴帽子似的大樓沒，我住15層，1517。”
“很高。”
和你的兩層小樓一比是有些高，蘇皓把周清的書包拿出來給她，鎖好車，一回頭，發現周清正盯著他看，小眼神迷迷糊糊的，“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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