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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毒士羅天良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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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渾身上下,除了肚子,難道還有其他口袋麽?他們想不到,只是因為不相信你會對自己這麽狠而已。說實話,我還挺佩服你的,就為了一頓好酒好菜,值得吞下那麽大一塊腰牌麽?而且就算真的換來了酒菜,你肚子裏裝著這麽一個家夥什,吃的下去麽?”

嗤笑了一聲,秦政無語的道。

那些獄卒的腰牌確實不小,足有巴掌那麽大,就這麽吞下去,羅天良能夠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如果真的放任那塊令牌順著他的腸子向下滑動的話,保不準就會要了他的命,所以秦政才命令他從嘴裏將之吐出來。這是一個考驗,也是為了他好。

“你沒挨過餓,哪裏懂得受餓的痛苦!為了吃一頓飽飯,我情願腸穿肚爛而死!”

用一種仇富的目光掃了秦政一眼,羅天良艱難的支起了身子道,說完,額頭冒汗的靠在了一只巨大的花壇邊。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這句話多少刻意博得一些同情,但卻不想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麽?我羅天良不過是時運不濟,遇上了一些有眼無珠之人而已,若讓我盡展才華,又豈會落得如此下場?你們憑什麽嘲笑我!”

以為眾人是在嘲笑他,羅天良頓時敏感的大叫了起來。

“愚昧!誰告訴了你老子沒挨過餓的?老子景陽城乞討的時候,你怕是還在穿開襠褲呢!你說你是餓極了才想出了這種損招,但在我看來,你還不夠餓!因為真正餓極了的人,是不會挑食的!我東波海的牢飯,遠近馳名,雖然味道不好,但分量卻足!你若真的餓極了,怎會嫌棄?不要再給你的矯情找借口了,你在我看來,其實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而已。如果不是看在九山十二島的面子,我對你這樣的人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見他如此敏感,秦政眼中的輕蔑更濃了一分。他終於是知道這羅天良為何會處處碰壁,不得重用了。就這心性,即便真有驚天大才,很多人怕也會望而卻步。因為就連秦政,現在也有些後悔說出先前的話了。

“你騙人!我不信!你現在頂多二十五歲,一個乞丐出身的人,怎麽可以在這麽短時間內將原本一無是處的東波海經營成這幅模樣?又怎麽可能僅憑一張嘴便說退周通的千軍萬馬?”

羅天良的心態終於是崩了。他原以為秦政跟絕大部分貴公子一樣,都是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人,卻不想,身為東波海的主宰的他,居然還有著一段當乞丐的經歷,這簡直不敢想象。

“別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我兄弟的底細我最清楚,十六歲以前,他就是一個乞丐,還是個騙子,老子就是在他還是騙子的時候跟他結識的!而且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兄弟的能耐可不止於此,這東波海不過是——”

見到羅天良那麽震驚,百裏騰飛頓時臭屁的揚起了下巴,自豪的道。就好像說的人不是秦政,而是他自己一樣。

不過他才說到一半,卻是被白雨霽等女輕咳了一聲給打斷了。

就目前為止,哪怕是當初目睹了無數船舶靠岸的人,也都還不知道秦政又多少人馬,多少土地,這是他們東波海最大的秘密,所以在外人面前,是不能洩露的,特別是在羅天良還沒有完全得到秦政的認可的情況下。

知道自己差點說漏了嘴,洩露了秘密,百裏騰飛不禁訕訕一笑,有些忐忑的縮了縮脖子。

而也就是在此事,秦政再次開口了:“閑話不要再提了。你那塊腰牌如果不能吐出來的話,必然會腸穿肚爛而死。所以你最好趁著腰牌沒有進入腸子之前將之吐出來,否則,我怕你活不過今晚!”

原本還在震驚之中的羅天良頓時醒悟了過來,眼中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感激:“多謝王上!對於此事,天良早有算計!”

感激的忘過了秦政一眼之後,羅天良便張開了嘴,然後從一顆牙齒之上拔出了一根繩頭,用力的拉扯了起來。

那根繩頭的另一端明顯是拴著那塊腰牌,所以拉著拉著,他便劇烈的嘔吐了起來,看得在場眾人好一陣頭皮發麻。

不過最後,那塊腰牌終於還是有驚無險的被他給拽了出來。

望著那塊沾滿了粘液的腰牌,秦政無語的搖了搖頭:“你也不怕被它的菱角劃穿了胃!論起狠來,本座都不及你!娜拉,帶他下去洗漱一下,就暫住在南苑廂房吧!”

“是!少爺!”

領了命,娜拉便指使著幾個護衛將羅天良給架了起來,帶了下去。

“阿政!此人偏激無比,怕是沒什麽大用。”

羅天良走後,李月白便直接發表了自己的評價。

“是啊!阿政!這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哪有人為了一頓好吃的往自個肚子裏塞那麽大一塊令牌的?”

百裏騰飛也是點了點頭,頗為讚同的道。

然而聽了他們的話,秦政卻沒有說話,而是轉向了岳忠明,輕笑了起來:“岳先生以為呢?”

“此人集‘懶惰’、‘貪婪’、‘陰狠’、‘狂妄’於一身,看似一無是處,但他能夠想到用一根細繩綁住令牌,不使其順著腸胃滑落,算得上少有謀,而要挾獄卒之行為,更是說明了其沒有底線。這樣的人,可以用,但不可以大用。可以暫時用,但不可長久使用。”

岳忠明沈思了一會之後,謹慎但卻篤定的道。

他的評價,算得上極為中肯,但秦政聽後,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起初,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當看到這塊腰牌,我卻發現我小看了他。你們看看這塊腰牌,發現了什麽?”

聽見秦政的問題,眾人,哪怕是那些女眷,都是好奇的捏著鼻子跟裙子,好奇的打量起了那塊令牌。不過看了半晌,卻是沒有一個人看出個所以然來。就連精明敏銳的李月白,也是久久無語。

“相公!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們得了!猜來猜去的,忒累人!”

終於,白雨霽撒起了嬌,打破了沈默。

“我這不是怕你們腦袋不用,會生銹麽?呵呵!好了!既然你們看不出來,那我就給你一個提示好了!答案,就在這塊肉上!”

輕輕一笑,秦政吻了吻白雨霽的臉頰,溺愛的道。說著,他指了指腰牌上面的那一塊還沒消化殆盡的肉。

“我明白了!那小子在來之前,已經得逞了!獄卒們真的給他送去了酒菜!可——那又說明了什麽?”

百裏騰飛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先是露出了一抹恍然,但隨即,又滿臉疑惑的望向了秦政。

“問題大了!先前那些獄卒說是因為他威脅他們,所以他們才對他用了刑,但你們想想,這合理麽?”

微微一笑,秦政目光閃動的道。

“不合理!如果是我,腰牌丟了,將要面臨上面的責罰,甚至會丟掉養家糊口的差事,我一定會非常著急,而這個時候,不要說一桌簡單的酒菜,就是十桌,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用以破財免災,又怎麽可能毆打於他?就算要打,也會等他交出腰牌之後再打!所以,剛剛那些獄卒應該是害怕咱們因為他們向犯人妥協的事情治他們的罪,說了謊!”

李月白冷靜的分析了起來。

而他話音剛落,莊彩蝶也是恍然的拍了拍腦門:“也就是說,羅天良已經得逞了,但他吃過酒菜之後,依舊沒有交出腰牌,所以那些獄卒才會對他用刑!”

“不錯!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他明明已經得逞了,卻還要將那麽危險的東西留在自己的胃裏?為什麽他情願挨打也不願意交出這塊對他一文不值的腰牌?”

目光如星辰一樣光耀,秦政再次引導著眾人向著真相邁出了一步。

“難道他是怕交出令牌之後沒有了制約那些獄卒的手段?”

“不!交出了腰牌,他故然也會挨揍,但絕對不會那麽淒慘。咱們東波海的獄卒都是又素質的,不會做得太過。”

“那是為什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姐夫!他就是想要以此引起您的註意,讓您看到他的手段,也看到他的勇氣!”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原本一言不發的長門小野開心的大叫了起來。而他這個答案,也正是最正確的答案。

“不錯!此人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引起我的註意而已。科海茫茫,他並不覺得自己參加了科舉便可以立刻受到重用。而且他急於求成,不願意用時間慢慢的展現自己的才華,因為就算他的工作做的再好,也不一定就能在段時間內進入我的視野。

人浮於事,在我東波海,像他這樣躊躇滿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像岳先生,如此大才,但沒有心兒的引薦,我又如何能夠想起?有時候,很多事情,真的不是靠努力跟運氣就能做成的。

羅天良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以一種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姿態出現在了岳先生的面前。他的形象或許並不光大,甚至是醜陋,但卻好像是一群可愛的小雞當中突然間鉆出來的無毛皺皮鴨子,令人過目而不能忘!偏激自大,陰狠狡猾,這都不過是他的面具而已。真正的他,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覆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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