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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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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酒註意到那位老者眼角還掛著激動的淚水, 可此時已經恢覆了鎮定, 她跟著老者上了一輛商務車, 半小時後,便抵達了目的地, 是家裝修考究的私人飯莊,原主自從“出山歷練”之後, 一直保持著風餐露宿的生活節奏,今天又折騰了這麽久, 林小酒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於是,主人家一邊告罪太過倉促、招待不周,一邊看著‘林大師’埋頭苦吃, 幾乎一個人橫掃了整罐烏雞山參湯, 風卷殘雲之後,林小酒優雅地抽.出紙巾擦擦嘴, 表示自己吃好了, ‘委托者’一家便很有眼色地進入了正題,遞出一張銀.行.卡。

林小酒被這突如其來的操作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就聽“老神仙”殷勤道:“林小師傅,雖說大恩不言謝, 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還是要聊表心意,如果您不肯收,他們一定過意不去。”

林小酒猜不出那卡裏有多少錢,卻也象征性地推辭幾句, 便幹脆利落收了“勞務費”——原主的賬戶裏似乎只剩下幾塊錢,

“林大師,”委托者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雖然祖宅裏的‘臟東西’已除,可我兩個兒子還都住在醫院,仍然昏迷不醒,您看……”

林小酒陷入了短暫的沈默,委托者和“老神仙”全都敬畏地看著她,殊不知此刻的沈默,並不是在推演掐算,而是試圖同鬼大佬咬耳朵,片刻後,林小酒記下了大佬的提點,做高深狀:“去中藥鋪抓四兩四錢朱砂,一分為二,分別用紅布縫上,壓在兩人的枕頭底下,七天之後,便可蘇醒。”

委托者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林小酒卻最終拒絕了他們送自己回去的好意,並非是客套,而是她想起來,原主根本沒有住處!

這麽個出身‘大派’的花季少女,居然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連溫飽都不能保證,林小酒非常懷疑,就算沒有席廉貞的介入,她也說不定會餓死自己。

真是個麻煩的原主,林小酒頭疼地感嘆。

好在現在有了第一筆收入,那家‘委托者’看起來家境還算殷實,出手想必不會太寒酸,林小酒第一時間跑去銀行,用ATM機查了餘額,當即喜出望外,她揉了揉眼睛,對著“四”後面的“零”數了四五遍。

“四十萬而已,你至於嗎?”封寄海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溢於言表的鄙夷之意大大沖淡了語氣中的陰森。

林小酒:“……”老娘從前可是混娛樂圈的,暴利行業好嗎?真當我沒見過這麽多錢嗎,你那種看鄉巴佬的鄙夷是怎麽回事?

但她終究沒敢將反駁的想法說出口,現在自己寄人籬下——林小酒已經打定了註意抱住‘封大佬’的大.腿,既然這位厲鬼大佬如此強大,且學識淵博,比如那張口就來的玄門術法,風水知識,她或許可以借助“大佬”的力量,助自己完成“做風水師”的任務,帶她裝逼帶她飛也說不定——自然不能和“大佬”交惡。

然而,“大佬”的思路顯然沒有這樣平易近人,封寄海繼續陰測測地感嘆:“都說周派是風水界魁首,沒想到這樣寒酸的麽。”

林小酒還沒見過這麽不會聊天的人,不,鬼,她忍無可忍……還是選擇繼續忍。

林小酒無視了耳畔的“鬼話”,進入銀行大廳,排隊領號,拿身份證辦了一張銀.行.卡,幹脆利落地將四十萬導入自己的賬戶,這才放下心來,又馬不停蹄地去中介找房子。

她現在不差錢,找房子的速度非常快,幾天後,便挑中了一套精裝修的loft,挑高五米,上下兩層,面積不大,勝在裝修風格時尚現代,鐵質樓梯,玻璃陽臺,一層是吧臺、小客廳,浴.室,二層的臥室裏還有一條黑色覆古風的吊床,和故意做舊的背景墻相得益彰。

而最令一人一鬼滿意的是,這間loft的朝向、位置,最適合養魂,林小酒豪氣地預付了一年租金,便拎包入住。

“舒服~”林小酒將自己扔在吊床.上,愜意地晃了幾下,“有錢真好。”

“是啊,”封寄海的聲音再一次在林小酒耳畔響起,“不過你要記得我們的約定,我既然饒了你一命,沒忘記怎麽報答我吧?”

林小酒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明顯挾‘恩’圖報的人,卻也不敢和大佬互嗆,“記得呢,封……封大佬,已經按著您的要求,日日上香……”

“不夠,”封寄海打斷她,“既然你已經找到了住處,明天就去給我尋一塊好木,做個正經牌位吧。”

對於這位龜毛至極的事兒逼厲鬼,林小酒已經麻木,習慣性應“好”。

她現在最迫切的事情,還是去洗個熱水澡——這幾天除了到處跑房子,供奉的祭品從酒水、饅頭、蠟燭、水果種類再到香爐,鬼大佬沒有一樣不吹毛求疵的,還真是供奉了個祖宗,林小酒忙得腳不沾地,每天回到賓館便累得倒頭大睡,根本沒有時間洗澡。

現在塵埃落定,她首先要好好收拾自己,嫌棄地將餿了的外套扔進洗衣機,而後是半身裙、內.褲、內衣……

摸.到胸口那塊涼津津的古玉時,林小酒驟然停止動作,“封大佬,你還在嗎?”

“嗯。”封寄海回了個清清冷冷的單音節。

“大佬,”林小酒商量著,“雖說我們說好了一直戴著這玉佩,可我要洗澡了,能摘下來一會兒嗎?”

“……”

“你看,你這個人、呃,鬼,在古玉裏,古玉掛在我脖子上,洗澡不是什麽都看到了?”

封寄海無情道:“你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麽好看的?”

林小酒:“……”還從來沒有人敢說她沒什麽可看的,作為一只狐貍精,受到這樣的指責,叔可忍,嬸兒也不可忍了!

林小酒忽然撕下最後一層內衣,還刻意站到鏡子前,將傲人雙.峰、精致鎖骨,寸寸白.皙皮膚,照得清清楚楚,林小酒驕傲地一挺胸,“看清——”

一個“楚”字還沒說完,鏡子裏就多了個鬼影,難怪老人們都會耳提面命地告誡孩子們不要半夜照鏡子,可林小酒卻不害怕,因為上一次見面還日天日地的鬼大佬,此時氣場弱了不少。

封寄海不像是刻意顯形嚇人,倒像是倉皇逃竄,顯得有些狼狽,他那張清白俊秀的鬼臉,因為敷上一層薄紅,而少了陰鷙味道,看起來竟多了幾分人氣。

“餵,你……”封寄海別過頭去,惱羞成怒,“你一個女孩子,還有沒有點廉恥心了?周不阿就這麽教你的?”

林小酒火氣也上來了,繞到鬼老大身前,不依不饒地展示自己的胴.體:“你看清楚!我這身材,該瘦的地方瘦,該有的地方有,你說誰黃毛丫頭呢?”

封寄海:“!!!”

林小酒確定自己看清楚鬼大佬半透明的身體忽然震顫了一下,魂體不穩可不是什麽好兆頭,他還沒有帶自己在風水界裝逼呢,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情,林小酒稍稍放柔了聲音,關切道:“封大佬,你沒事吧?要不要再給你牌位前加一炷香?”

封寄海卻直接穿墻而過,飄出了浴.室,陰測測的聲音在墻壁那頭響起:“不必!”

林小酒隔著浴.室墻壁:“你從古玉裏出來,魂體撐得住嗎?”

封寄海的心臟早就不會跳動,卻還是習慣性地捂著胸口,滿腦子全是剛剛那個丫頭的大不敬舉動,非常不耐煩地吼回去:“快洗澡!這個不用你操心!”

“哦。”林小酒撇撇嘴,心道:果然‘厲鬼’都是陰晴不定的神經病,不知道哪句話就刺激到他們,真是難伺候。

浴.室的水聲嘩嘩響起,林小酒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時間,把自己洗得香噴噴,拿一條浴巾裹住自己,甩了甩吹得半幹的頭發,赤著腳出來找幹凈的換洗衣物,直到換好了小睡裙,封寄海才慢悠悠地穿墻飄進來。

“封大佬。”林小酒一邊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一邊翻手機玩消消樂,很好,洗個澡的功夫,游戲的體力值就攢夠了。

封寄海沒急著鉆回到養固魂魄的古玉內,只飄在半空中看著林小酒打消消樂,她技術很菜,攢了半小時的體力,兩分鐘就消耗光了。

隨著game over的提示音,封寄海終於開了尊口,“林依焰,你一點都不怕我嗎?”

林小酒聞言擡頭,似乎能從他皺著的眉頭感受到大佬的委屈——鬼可能都希望人害怕他們的,尤其是他這種大佬級別的厲鬼。

林小酒思來想去,決定給大佬一點面子,嘆口氣道:“其實我是怕的,但我明白怕也沒用,況且你似乎並不打算要了我的命,據說在那間‘鬼屋’裏,你殺死的風水師也有七八個了,我一定是特別的,不是嗎?”

封寄海:“……”

林小酒:“聽說逆天滯留在人間界的鬼,多多少少都有些執念,我說不定能幫到你……至少,你還要靠著我給你找合適的木頭做新牌位呢。”

“你很聰明。”封寄海又恢覆了高冷的鬼大佬形象,說出的話,每字每句都帶著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陰狠怨毒,他硬.邦.邦道:“明早就去找合適的木頭。”

還真是變臉比翻書快,林小酒鼓著腮幫子,倒回柔軟的大床,氣哼哼地給消消樂沖了二十塊錢,將體力充滿——反正她現在有的是錢,財大氣粗。

然而,第二天一早,林小酒按著鬼大佬的指示,抵達“木頭”采購地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銀.行.卡裏剩下的三十幾萬,還真不夠看的。

“這麽一塊破木頭要三十二萬?”林小酒驚呼出聲,簡直懷疑老板偷看了自己的銀.行.卡餘額,要價怎麽那麽精準?

“姑娘,”老板一口地道京腔,“這塊陰沈木,可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少說有上千年的年頭,咱們冒死從地裏刨出來的,您是一眼就看上咱們店裏的‘鎮店之寶’。”

“如果想要便宜的也行。”老板撿出幾塊木料,“這幾塊兒也不錯,如果您只是給祖宗立牌位,其實用不著這麽好的,而且……”

老板神神秘秘道,“這‘好東西’不是誰都壓得住的。”

“您聽我一句勸,這些就夠了,松木和柏木五十一塊兒,童叟無欺,粟木稍微貴一點,您要拿著,兩百,不二價。”

“就要那塊陰沈木。”封寄海忽然在林小酒耳邊涼涼地提醒。

“……”林小酒升起一種熊孩子鬧著非要買玩具、而自己就是那個可憐無助又貧窮的家長的錯覺。

林小酒伸出手碰了碰那塊價值不菲的黑木頭,觸手生寒,冰塊兒似的,真的挺邪門兒,而觸碰的時候,耳邊竟響起一片淒慘的哭嚎聲,相當滲人,林小酒忙不疊收回了手。

“二十五萬行嗎?”林小酒咬咬牙,道。

她搞不清楚那麽一小塊黑漆漆的木料市價應該怎樣,只當是普通古董嘗試著砍價。

“您還真要?”老板見林小酒不像是開玩笑,或許是個真正懂行的買家,神色也嚴肅起來,“這樣吧,三十萬,不能再低,您要刻什麽字,我服務到位。”

“答應下來吧,他不會再便宜了。”封寄海也在林小酒耳邊道,“這塊陰沈木是古墓裏挖出來的,剛好墊在女屍頭下,出來的時候還搭上了幾條人命,陰氣最重,給我做牌位最合適不過。”

大佬已經這樣交代了,林小酒只得咬著牙付了定金,幾天後“取貨”的時候,發現這位古董店老板做事倒是很靠譜,牌位雕刻得古樸大方,“封寄海”三個字遒勁有力,正主非常滿意。

說來奇怪,雕刻上‘封寄海’的名字之後,即便碰觸到牌位,林小酒也聽不到那鬼哭狼嚎的淒厲哭聲了,而且,那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怨氣也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純正的陰寒之氣,鬼大佬的解釋是:我看中的木頭,哪還有不長眼的鬼敢霸著?

很好,這很霸道總鬼,林小酒老老實實忍痛付了尾款,抱著自己這位便宜“祖宗”,如喪考妣地回了公寓,甚至沒有打車,而是刷卡做了地鐵。

卡裏只剩下不到兩萬,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麽過呢。

“接個工作吧。”封寄海一回到loft,便自然地從古玉裏飄了出來,家裏有了陰沈木做的牌位,又拉著紗簾,隔絕了刺眼的陽光,他飄起來似乎很舒適。

“怎麽接工作?”林小酒仔細回憶了一下,原主自小在師門長大,是“一沒大學學歷,二沒抓鬼本事,三沒謀生技能”的“三無人員”,到哪裏去找工作?

封寄海卻是很理所當然道:“去app接呀。”

林小酒:“???”

於是,鬼大佬一邊感嘆“你還真是被周不阿保護得很好”,一邊手把手地教林小酒下載了一個……消消樂APP。

林小酒:“……”

作為消消樂達人,林小酒忍不住指出:“這游戲一定不好玩。”

這種小成本游戲,下載量全網倒數,評價一顆星,僅有的幾條評論,全是“什麽垃圾游戲,服務器卡得一逼,不會做聯網,就老老實實單機好嗎?浪費時間青春。”點讚數最高的一條則是:“服務器這麽爛,是從晉江租的吧。”

……

“給你一個小號登錄。”風寄海頗有耐心地指導,林小酒按著他的指示登錄,APP就轉入加載界面,不是普通的小菊.花,而是轉起一個小小的八卦圖,加載完畢,竟是個論壇。

封寄海繼續指導,林小酒進入了“接單系統”,普通人自然沒有權限進入,這論壇裏絕大部分都是風水師,或者專門聯絡風水師的“中間人”,其實,能進入“接單系統”的,也大多是其他風水師無法接的“活兒”,通常危險性比較高,酬勞自然也水漲船高。

可大佬就是大佬,接單根本不看危險系數,只看價錢,很快便挑中了一個單子:工廠作法。

這是這些單子裏描述最簡單,價錢卻也最貴的,林小酒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即便不知道做“法事”的要點,卻也明白大致價格,比一般大廠的法事還貴了幾倍。

“封大佬啊,這樣的價錢,肯定不可能只是做個法事那麽簡單。”林小酒猶豫道。

封寄海卻道:“你不是缺錢嗎?”

林小酒看著這位令她一夜之間缺錢的罪魁禍首,敢怒不敢言,就聽鬼大佬繼續循循善誘:“怕什麽,不是還有我嗎。”

林小酒這才下定決心,按下接單鍵,很快就有電話彪了過來。

打電話的是這一單的“中間人”,如果林小酒能搞定這場法事,他也能從中提成,因此態度相當熱情,很快便與林小酒約好了見面時間。

“中間人”叫做吳韜,是個三十出頭、戴眼鏡的男人,絲毫沒有林小酒想象中的仙風道骨,亦或是市井氣質,西褲襯衫一絲不茍,反倒像個訓練有素的地產中介。

吳韜件見到林小酒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大師這樣年輕,我得提醒您一句,這單雖然看著簡單,但是並不輕松……”

林小酒登時看穿他的顧慮,輕笑一聲,穩重地打斷了吳韜,“吳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依焰,是周不阿周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反正原主的遺願也是“做一個合格的風水師,不辱師父衣缽。”自然要提一提那位牛氣哄哄卻已仙逝的老爺子。

果然,聽到“周不阿”的大名,吳韜剩下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短暫的審視後,又重新熱情起來,“原來是周老先生的弟子,難怪藝高人膽大呢,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林小酒端著“高人”的架子,矜持地點了點頭,“事不宜遲,出發吧。”

吳韜開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自達,載著林小酒,一路往郊區而去,“林大師,李老板的廠房在遠郊,時間可能稍微長一點,您多擔待。”

“無礙。”林小酒穩重道,“能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這個……”吳韜一邊開車,一邊慢慢道,“其實我也是從前幾任接單的‘大師’那裏聽說了一點消息,可能也不全面。”

“李老板的工廠是個機械設備加工廠,流水線工作,工人大約有兩三百,經常加班,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是家常便飯,聽說有個女員工因為太累睡著了,一不小心卷進機器裏,停下來的時候,半截身子都已經紮爛了,根本救不回來,自那以後,經常發生怪事。”

“最開始是有個打工仔在值夜班的時候,忽然就開始小聲哭,被人發現之後,才知道喊疼,身上也沒有傷口,但他堅持說疼得厲害,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像是假的。”

“更滲人的是,疼的位置和那個事故死亡的女員工一模一樣。”說到這裏,吳韜打了個寒戰,為了掩飾尷尬,伸手推了推眼鏡。

“那後來呢?”林小酒忍不住問。

“後來呀,多虧當晚的老車間主任有經驗,他連夜帶著人,去廠房外扯了根桃木枝,狠命地抽打那個打工仔,一邊打一邊罵臟話,最後人竟然慢慢緩過來了。”

林小酒聽得津津有味,悄聲問封寄海,“大佬,你們鬼是不是真的很怕別人罵臟話呀?”

封寄海回給林小酒一個短促的冷哼,但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你敢罵一個試試?

林小酒自然不敢罵,乖乖繼續扮“高人”,聽吳韜繼續介紹,“可是自那之後,怪事接二連三地發生,鬧得越來越兇,又出了兩條人命,李老板不得已,才出重金請大師做法,只可惜一連請了好幾個,都收效甚微,導致李老板現在看誰都像騙子,如果態度不好,還請大師您多擔待。”

“不過,”吳韜話鋒一轉,“林大師您是周老先生的弟子,自然與他們不同。”

林小酒雖然在鬼大佬面前很慫,但跟著大佬心裏有底,不過幾天的時間,裝逼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不敢當,不過是跟先師學了一點皮毛,但對付幾個厲鬼還是不在話下。”

吳韜立即道:“那是、那是!”

封寄海:“……”

又過了一小時,吳韜將車子停在一片黑氣繚繞的廠房外,下車後,又忙替林小酒拉開車門,“林大師,這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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