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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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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又嘿嘿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真想讓我叫?”

祁連修點頭。

江北張了張嘴,轉而哈哈大笑起來。“那你得先讓我二姐同意的,我才能叫。”

祁連修淺笑,拍拍江北的肩膀,低聲道:“乖孩子,不傻。”

“誒,別跟我套近乎。”江北動了動肩膀,甩掉祁連修的胳膊,跟其正經道,“還是快收拾吧,回頭軍師來了,認認真真賠個錯,咱倆或許還有活頭。”

“怎麽,不打算瞞著他了?”祁連修挑眉,略微驚訝地看著江北。

“這玩意兒能瞞得住麽?是白玉的,又不是白瓷的,一瞧就知道個數了。我才剛說那話本是安慰你的,現在我也碰掉了一個,才知道我那話根本沒啥用,連自己都安慰不了。”江北看著手裏捧著的碎玉片,連連嘆氣。

高德祿帶著個小太監進門,吩咐其將燕窩粥放在桌上。他一見屋子裏多了名兵士,手裏還捧著碎掉的白玉茶碗,心揪揪地疼。

“哎呦,這走的急,茶碗這就帶了兩個。你倒好,都給弄碎了。”高德祿橫站在江北跟前,一臉怒氣。

江北疑惑的打量高德祿,感覺他好娘們,不屑跟他說話。

“哎呦呦,還不理咱家了呢。你這廝脾氣還挺大的,膽大不要命!”高德祿白他一眼,轉而緊張的看向王爺,“王爺,您沒事兒吧?”

“王爺?”江北疑惑的喊一聲,跟著打量眼跟前的祁連修,趕緊跪地叩拜。

“你倒不算太驚訝。”祁連修笑著讓他起身。

“王爺恕罪!驚訝是有些的,屬下本想著軍師必定不會像您這樣年輕,才剛一進門瞧見您,屬下還以為您是什麽得寵的小廝。偏靠近了才識得您穿的衣裳料子不一般,繡紋更不一般。屬下眼拙,未能識得王爺身份,請王爺降罪!”或許是因為先前跟祁連修聊得來的關系,江北倒不怕這位傳說中的冷面王爺,而且還覺得他很和善,所以回話回得也很實在。

祁連修驚喜的打量江北,越來越覺得這孩子不簡單。起初還以為只是個單純憨厚的性兒,跟他聊幾句下來,才知道他是個極為聰明機靈的人,而且知道隱藏自己。

不愧是江清月的三弟,果不一般。

“江北,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本王,聽本王的調遣。”祁連修轉為嚴肅。

江北忙拱手聽命,鏗鏘道:“屬下任憑王爺差遣。”

“本王正愁沒合適的人選,你來了正好。”祁連修此來西南軍營,只有一個目的,他想讓江北立功,而且是立大功。若想讓一個兵士在戰場上立功封勳,他就必須要承擔一定的危險,打一場漂亮的仗。

祁連修本來還在猶豫自己的計劃,擔心江北的安全問題。而今他見江北身強力壯,又聰明機敏,倒也放心對他委以重任。

祁連修指了指底圖所在的方位,繼續解釋道,“突厥大軍就駐紮在此地?這四周還有我們十幾個邊縣沒有收回?”

江北點頭,又同祁連修說了說而今的戰況。

“突厥部落以游牧為主,戰事持續,必定會引起他們糧草不足。而今夏未完秋未到,新糧還要再等個把月,他們必定急需糧食。這幾個邊縣,看地勢,似乎產糧頗多。”祁連修在地圖上分別指清楚幾個村縣的位置。

江北覺點頭,讚同道:“王爺好眼力,正是如此。故而大將軍派了不少兵馬在此地西側鎮守,就是為了避免這些突厥人來搶地偷糧,讓他們都餓死才好!”

“哪有那麽簡單,你以為堵住這一個口,突厥人就不知道在別處弄糧了?再者說,不過個把月的功夫,他們怎麽都能堅持到新糧補給之時。”祁連修淡笑,讓江北跟他一同坐下來。

“王爺說的也有道理。”江北嘆口氣。我軍雖然人數略勝一籌,但比不過突厥人驍勇。幾次交戰下來,祁國雖然收回了一些失地,卻損兵折將。“兩軍實力不相上下,總覺得這場仗還得再打個三兩年,比誰先筋疲力盡了,誰就算輸了。”

我要你帶一隊人馬,喬裝成村民,分散在這幾個邊縣。

“打仗不光要拼兵力,還有計謀。以少勝多,方為上策。”祁連修嘆了一句。

“王爺所言極是,只是這計謀也不是誰都能想出來的。王爺心中可有什麽妙計?”江北眨著亮晶晶的雙眼,興奮地看著祁連修。

“以退為進,聲東擊西,暗度陳倉。”祁連修精簡道。

江北更加疑惑了,嘿嘿笑著撓頭,用懊悔的口氣道,“難不得二姐叫我多讀書,這會子才知道真讀少了。”

祁連修突然笑吟吟道:“你二姐說的話自然對。”

“是啊,都怪我不懂事,不爭氣,笨!”江北愧疚的瞧自己腦袋一下,突然很想念二姐,眼眶禁不住濕潤了。“真希望這場仗能快點完,我能早些趕回去看她。”

“會的。”祁連修收斂眼中的笑意,嚴肅的看著他。

江北重重的點頭,很相信王爺的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相信,總歸是王爺的眼神不一般,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

柳厚才耽擱了兩日,拿著太子爺送來的信掂量來掂量去,還是覺得不能瞞著晉陽王。他素來知道這孩子不好惹,若因為這點事得罪了他,自己以後的日子就甭想好過了。再者說耽誤人家年輕人的終身大事,可不是什麽積德的好事。

柳厚才背著手,在營帳內輾轉徘徊幾次,終於把信親自交到了祁連修的手上。

祁連修看完信,直接命人焚毀,沒多說什麽話,臉色卻陰沈的嚇人。

柳厚才擔心自己預料的事兒真發生了,連忙解釋:“當時我看王爺在歇息,就沒叫醒您,誰知這兩日軍務繁忙我竟把這件事給忘了。請王爺恕罪!”

“無礙。”祁連修冷冷地掃一眼柳厚才。

柳厚才感覺自己的小心思好像被王爺看穿了,禁不住心虛道,“那王爺您看,要不要為您備車回京?”

“不用。”祁連修背著手走到案前,掃一眼桌上的地圖,轉而問柳厚才,“我叫你安插在敵營的細作可有消息了?”

“有,幸好這幾人都會突厥話,沒有被懷疑。”柳厚才回道。

“計劃有變,我們要提早行動。”祁連修指著地圖山的西側關口,讓柳厚才從這裏撤掉大部分兵力。

“這幾個邊縣產糧頗多,如果不把守好這裏,只怕突厥人隨時都會進犯。王爺,您這是什麽法子?”柳厚才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信錯人了,先前祁連修說的那個辦法挺好的,雖說要等上一個多月,但貴在穩妥。再說打仗這種事本來就不能太操之過急,容易疏忽遺漏,釀成大錯。

“這個法子本王想了很多天了,是有些冒險,但只要把握好,便可操勝全局。咱們以退為進,先損失幾個邊縣,卻可換來全殲突厥大軍的機會,為何要放棄?”

“全殲?談何容易!”柳厚才驚訝的看著祁連修,不大相信眼前年輕人誇下的海口。如果有機會殲滅突厥大軍,他又何必在這跟他們對峙一年之久。

祁連修叫柳厚才到身邊來,指著地圖為其說明:“我們現在東側,這是西邊州縣。你讓細作們給敵軍提供消息,引誘他們一隊人侵占這幾個村縣,搶奪糧草。屆時,我們大軍會在東側與突厥大軍對陣,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突厥軍必定會調派主力在東面迎戰。

糧食還長在田裏,需要有人收割。他們人手不夠,必定會動用村民。我們的人一部分喬裝成村民,一部分埋伏在外圍,伺機內外夾擊,將這夥搶糧的突軍厥全部殲滅,確保一個不留。而後我軍再喬裝成運糧的突厥軍前往總營。用糧食作掩護,將火油和大炮就藏在運糧的馬車上,讓他們趁夜色將‘糧草’運入突厥大營,伺機而動。”

柳厚才聽得直瞪眼,他太驚訝於這個計劃了。一招以退為進,誘敵深入;再來一招桃代李僵,暗中潛入敵軍大營;到時候外攻配合著內亂,自然會一舉殲滅。

“好辦法!”柳厚才激動地拍大腿大笑,他高興地差點把嘴角裂到耳朵根上。“王爺文韜武略,有驚世之才,堪稱我大齊國的‘謀聖’啊!”

“柳將軍過譽了,本王不過是惦念心上人,想早些回去罷了。”清淡的笑意掛在祁連修的嘴角,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柳厚才聞得此言,便更加佩服晉陽王。能做到恃才不傲、不貪功戀名利的人,也唯有而今的第一‘閑’王——晉陽王。

柳厚才十分讚同晉陽王的策略,決計就此法實施,來個速戰速決。柳厚才帶著幾十萬大軍在東側壓陣,負責‘聲東’;而江北則帶著一對人馬喬裝直搗突厥軍營,負責‘擊西’。

“我的好賢弟還要勞您多加照顧,這次偷襲便由他來負責,柳將軍意下如何?”

柳厚才明白祁連修的用意,他想讓江北立功,這件事兒當然得讓他打頭陣。柳厚才特意觀察過這個江北,是個成將軍的料子。既然江北有能力擔當重任,此事也礙不著他什麽,他何不賣個好給晉陽王。

柳厚才很幹脆的點頭同意。

一場裏應外合殲滅突厥大營的仗,打得轟轟烈烈。祁連修見情勢差不多了,便留下個小太監負責傳話,他則先行騎馬回京。

……

太後自從禦賜一批妃子到晉陽王府之後,便派人多方打探消息。而今已有一月之久,太後仍不見祁連修出現,甚為惱怒。

“她是沒把哀家放在眼裏,哀家何苦顧及她的感受。逼急了哀家,哀家這就給他指一名正妃過去!”太後氣得直咳嗽,這兩日消瘦了不少。

皇後看著著急,卻也總勸說不了她,便催逼太子告知自己祁連修的下落。

太子也為難:“母後,這事兒父皇也知道,您問他去。”

“你這孩子,本宮生你養你,連句話都不能問你了?”皇後氣道,側身不理會太子。

太子無奈,只好坦白祁連修去西南邊境的事實。

“什麽,他去軍營了?太後早說不許他去,他怎麽能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擅自做主就去……唉,難不得你瞞著她,太後若知道了,肯定比現在還氣。”皇後無奈道。

“可不是,父皇也這麽說。不過讓修弟去西南歷練歷練也好,皇祖母太過護著他了。”太子有點吃味道。

“而今已經不是講理的事兒了,太後氣惱你修弟不聲不響的消失了。他若再不回來,本宮怕這他的王妃位置就保不住了。到時候太後懿旨一下,誰還能挽回得了?”

“那可不成,他臨走前可囑咐兒臣好幾回,讓兒臣幫他攔著這事兒。母後,你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得幫幫兒子不是。他就這麽一個弱點,兒子幫了他,便能讓他更好地臣服了兒臣不是?”太子裝作為難的樣兒,好一頓懇求皇後。

皇後也想幫兒子,無奈地嘆口氣,只能鉚足勁兒去慈安宮繼續勸慰太後。

“母後,修兒他此刻人不在,您就是指了正妃過去,也未必有好結果。不如先算了,等人回來再說。”

“什麽叫未必有好結果?”太後聽這話就更生氣。

“母後您想想,憑他那脾氣,若真不喜歡人家姑娘,非得硬生生把人家逼得守活寡不可。您日盼夜盼的嫡出子嗣必然是不可能了。若說這回事兒換成別人,日子久了也就那麽過了。可修兒不一樣,他自小就清心寡欲的,這種事兒他還真有可能幹出來。”皇後也沒法子了,只能把事情往更誇張的方面說。她也是不容易,丈夫兒子把這事兒都甩給她了,太後跟前的黑臉只能由她來唱。

太後其實心裏也怕這個,而今聽皇後說出來,氣的很,也煩躁得很。

此時,太後身邊的親信桂嬤嬤突然進門,低聲稟告太後,“啟稟太後,奴婢等人已查明那名女子的身份。”

“快報上來!”太後兩眼放出狠光,緊盯著桂嬤嬤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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