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漢克去宿舍的途中, 柏妮絲忍不住問：“學校裏一共有幾個老師？”

“呃……”漢克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加上你一共有四個，我、查爾斯和一個教英國文學的老師, 她是普通人。”

柏妮絲好像嗅到一絲陷阱的意味，學校裏的學生少說也有數十人吧, 才四個老師？她警惕的問：“我不會每天都要上課吧？”

“那倒不用。”漢克說，“學生們的課堂比較寬松, 而且大部份的課都是由查爾斯教的，所以你一周只用上三節課就好。”

“那就好。”柏妮絲松了一口氣。

兩人來到走廊的盡頭, 漢克掏出一條門匙插/入門把上的鑰匙孔, 轉了一圈, 接著扭動門把推門讓柏妮絲進去，自己則留在房間外。

柏妮絲打量了一下房間, 普普通通的有一張床、書桌和衣櫃，不過最讓她滿意的是裏面是帶獨立的浴室的，這意味著她不用跟其他學生共享。

漢克把門匙交給柏妮絲，忽然想起什麽，繼續道：“對了，你的辦公室很快就會收拾好的, 就在校長辦公室的旁邊。”

“還有辦公室？！”柏妮絲露出驚恐的眼神，“該不多有很多工作吧？”

“也不是, 不過考試和測驗的卷子是一定要改的, 至於平時的作業就看你自己想要布置多少。”

作業？開玩笑！柏妮絲也曾經是一名學生, 深深明白作業這東西是個怎麽樣的惡夢, 她絕對不能讓她的學生受同樣的苦！

這絕對不是她不想改作業的借口！

漢克看柏妮絲的表情變了又變，斟酌片刻再開口：“你還有什麽要求？”

“不，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該跟校長談談加工資的事情。”

漢克：“……”

“你……”漢克欲言又止，最後在柏妮絲疑惑的眼神下開口，“記得在上課前把教材都準備好。”

柏妮絲虎軀一震，她回頭，臉上掛著一個完美無瑕的微笑：“你在說什麽傻話呢，我當然會啊。”

由於柏妮絲的笑容過於閃亮，不太放心的漢克沒問什麽就離開了。

柏妮絲跟漢克來的時候幾乎什麽都沒帶，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她本身也沒多少東西，只是有點可惜那些藏在冰箱裏的食材。

查爾斯承諾會給她發工資之後柏妮絲終於都可以不用節儉的過日子了，所以隔天早上她決定去城內購買一些日用品。

學校在普林斯頓的郊外，開車過去很快，半小時能到，柏妮絲拒絕了漢克戴她的好意，向查爾斯借了他的車。

柏妮絲毫不猶豫就選了一輛藍色的奧迪A6，她有點愛不惜手撫摸著方向盤上的紋路，並且狠狠地吸了一口車廂裏的味道，有錢人真好。

車是她的愛好之一，飈車那種把所有都拋在身後、腎上腺素急升的感覺太棒了，可惜她就是個窮逼，根本買不起跑車。

柏妮絲暗搓搓的決定，她要把查爾斯的車全都開一遍，教師福利，不過份吧？

……

哥譚。

聽到手下傳來的消息，小醜幾乎要把手機捏爆，他暴燥的罵了一聲：“一群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找不到！”

他的面前擺了一份《哥譚日報》，上面一張差不多占了半頁的照片上，一個西裝男人和一個金發女人並肩而行，西裝男人抱著一條長長的廁紙，金發女人則提著兩個塑料袋，看著像剛剛去超市采購完，配上一個特大的標題：《布魯斯·韋恩的新女友？！》，很難令人不懷疑他們的關系。

小醜拿起報紙，邊緣被他的手指捏得起皺，他先盯著圖片上的西裝男人，接著目光又落在金發女人身上，他瞇起眼睛，如毒蛇般陰冷。

半晌，他壓低聲線，這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危險： “我會找到你的。”

哥譚的另一邊。

本來蝙蝠俠昨晚打算昨晚就出手將柏妮絲·加西亞抓回哥譚去，可是他卻發現她人不見了。綜合昨天他主動去接觸她的事件，實在巧合得很。

不過消失了就是消失了，蝙蝠俠也沒打算多費氣力去追蹤，現在小醜才是他的優先處理事項，他不能讓小醜繼續在哥譚裏自由行動，可小醜實在狡猾得很，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甚至會以此反誘他出來。

順手解決了一起偷竊案，蝙蝠俠正要去下一個地點，餘光卻瞥見角落處有一個影子在蠕動。

他無聲地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只哈士奇？

哈士奇身上臟得幾乎要看不出原本的毛色，正沒精打采的趴在垃圾堆裏，耳朵都垂成了飛機耳，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灰白色，脖子上戴著綠色頸圈，和柏妮絲形容的那只走失了的哈士狗一模一樣。

……不是這麽巧吧。

聽見他走近，哈士奇的耳朵動了動，擡頭牢牢的盯著他，藍色的眼睛充滿了警備。

蝙蝠俠在牠面前緩緩蹲下，和牠平視，又脫下手套，試探性的伸出一只手。

哈士奇感到不到任何惡意，本來牠就是家養的寵物，警戒心要比流浪狗小多了，所以牠沒有逃跑也沒有攻擊，任由男人伸手來摸牠的腦袋。

手下傳來皮毛柔軟的觸感，看牠不反抗，蝙蝠俠就順勢的在牠的腦袋上擼了一把，那二哈還舒服的瞇上了眼睛，蝙蝠俠並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嘴角正上翹著。

……

接到消息指今晚企鵝人會在哥譚巷口出現的紅頭罩正在全速前往巷口，他靈活的攀上屋頂，想要獲得更佳的視野，因此也看見了巷子裏的一個黑影。

那是蝙蝠俠？他蹲在那裏幹嘛？

紅頭罩第一反應是蝙蝠俠受傷了，所以他靜悄悄的貼在屋頂，探出一個腦袋去窺視地面。

接著他就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看見了一副具沖擊性的畫面，蝙蝠俠——哥譚的黑暗騎士，行事雷厲風行，頭腦聰明冷靜的蝙蝠俠，蹲在地上，在擼一只哈士奇。

紅頭罩此刻的內心竟異常的平靜。

然後，他就聽見蝙蝠俠用沙啞卻又稱得上是溫柔的聲音道：“Good dog.”

“……”

紅頭罩腳一滑，差點就從屋頂上摔了下去。

不過這始終是他們二人的私事，查爾斯也沒有再過問。

周末柏妮絲特意回了哥譚一趟，打算去探望一下戴維太太，昨夜她有發短訊以及打電話過去，卻都沒有回音，所以今天直接踩上她家，說實話她有點想念戴維太太自己做的披薩了。

她敲了敲門，半晌都沒有人來開門，只聽見那頭的火箭在嗷嗷叫，又不斷的撞門，發了瘋似的。

可能是戴維太太不在家吧，柏妮絲想，正要離開，卻瞥見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

她蹲下，發現在地上與門縫之間夾了一張撲克牌，她撿起反轉一看，目光一凝。

撲克牌上是一只滑稽大笑的小醜圖案，高高咧起的嘴角仿佛在嘲諷她，下面有一行小字和一串電話號碼。

想救她？來找我吧~

Joker

柏妮絲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像利刃出鞘，手裏的撲克牌都被她捏皺。

她深呼吸了兩下，壓下心裏的怒氣，掏出手機撥出那個號碼。

鈴聲響了沒兩聲就被接起，不等那頭的人說話，她直接了當：“她在哪裏？”

“噢，柏妮絲——”對方驚喜的大喊，好像在跟多年沒見的老朋友說話，“你終於來找我了！你這個電話我等了好久了。”

柏妮絲又問了一遍，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她在哪裏？”

“哦？你說那位可憐的太太？”小醜裝作想了一下，隨即又神經質的笑起來，“嘿嘿，我想起來了，她被我扔到角落裏去了，差點就忘了。”

“你想見我的話，來找我就是。”柏妮絲瞇了瞇眼睛，“抓一個無辜的女人？你這個son of a bit/ch。”

“啊哈，別那麽生氣。”小醜兒戲的笑著，“只要你今晚來找我，我保證會放了她。”

柏妮絲不客氣的問：“得了，別逼逼，你在哪？”

得到了一個地址之後，柏妮絲立即掛了電話，打開地圖APP，輸入那個地址，跳出來的是一家夜店。

敢動她的人，老娘不暴打你一頓老娘就跟你姓！

門後的火箭還在發瘋，一下一下的撞著門，嚎叫聲好像在求救。

可憐的火箭，也不知道被困在家裏多久了，如果不是柏妮絲來，也許會被餓死。

柏妮絲退後數步，將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腿上，然後擡腿一腳踹上那道門。

砰！

聲音倒是挺響的，不過卻紋風不動。

柏妮絲：“……”

電影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她氣呼呼的下樓，去附近的工具店買了個錘子，直接以暴力把門把拆下來，她想戴維太太應該不會怪她的。

門一開，裏面的火箭就沖了出來，一下撲到柏妮絲身上。

“別舔我，好多口水……餵你在蹭哪裏？你這個小色狗！”

柏妮絲推開整個腦袋都埋在她胸上並且用濕噠噠的舌頭狂舔她的臉的哈士奇，用嚴厲的聲音說牠，牠這才乖乖坐好，不過尾巴卻像螺旋槳一樣甩著，用委屈的狗狗眼看她。

她進屋給火箭倒了一大碗的狗糧，牠就埋頭吃了起來。

柏妮絲想著要找誰暫時照顧一下火箭，她和戴維太太未必回得了來，又不想找查爾斯幫忙，免得他問長問短，到時候又阻止她，況且這是她和小醜之間的事，沒必要把一個漫威的人扯進來。

屬於不同宇宙的人物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雜，她可不想出什麽意外，地球很脆弱的。

……

柏妮絲牽著吃飽的火箭來到韋恩大樓看能不能找到布魯斯·韋恩，不然就先把火箭寄托在這裏，也許是她的好運氣發揮了作用，她遠遠就看見那個黑發男人的身影，眼看他就要鉆進車裏，立即大喊一聲：“B……布魯斯·韋恩先生！！”

正要上車的布魯斯聽到有人在喊他便回頭，就看見那個一個月前在哥譚消失的金發女人牽著一條似曾相識的哈士奇，一人一狗向他奔跑過來。

布魯斯：“……”

“太好了，你就這裏！”柏妮絲一臉驚喜，抵住車門以免他溜進車裏去，一副“你不聽我說話就別想指意上車”的架勢。

“喲，還記得我嗎？”她問。

“你是……”布魯斯歪了歪頭，一副禮貌又費力回憶的樣子。

柏妮絲擺手道：“不記得也沒關系，我這次是來找哥譚好鄰居幫忙的。”

布魯斯覺得大概不是什麽好事，他低頭，和那只把舌頭伸出來、看起來就蠢蠢的哈士奇對上目光。

火箭似乎嗅出了這個男人和那天晚上把牠帶回家的人的氣味是一樣的，歡快的叫了一聲：“嗷！”

布魯斯有點頭痛的看著這條曾經把他折騰了一晚上的二哈，怎麽又是你？？？

柏妮絲飛快的闡明來意：“我現在要去找一個王八蛋算賬，不知道能不能完好的回來，你或者蝙蝠俠先替我照顧牠嗎？”

“嗷嗷！”

布魯斯眼皮一跳，正要拒絕，不知道柏妮絲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意圖，立即道：“幫助漂亮的女士是你的職責？”

布魯斯開始後悔第一次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見面為時了套近乎而說出了這番話，給他帶來了源源不絕的麻煩，上次是找狗，這次是照顧狗……

他忍住想揉額角的沖動道：“小姐，我……蝙蝠俠不是寵物托管所。”

說著，內心卻警惕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每次柏妮絲對他說要找蝙蝠俠，他卻感覺對方好像把他當成蝙蝠俠，直接跟他對話，那些說給蝙蝠俠聽的話仿佛就是說給他聽。

布魯斯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觀察著柏妮絲的表情，本來一個人就算以為他認識蝙蝠俠，都不會屢次跑來找他讓蝙蝠俠幫忙吧？

這最好是他多疑了。

柏妮絲嘴角放平，失去了所有耐心，她一步上前粗暴扯起男人的領帶，眉宇間染上了戾氣：“小醜抓了我的人，我今晚要去替天行動，你不會連一個小忙都不幫吧？”

布魯斯楞住，小醜？

趁他發呆，柏妮絲一把將狗繩塞到布魯斯的手裏，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我明天會來接牠的，如果我明天沒來就替我報警吧！”說完就溜，還邊跑邊回頭揮手。

布魯斯：“……”

柏妮絲很快就跑得沒了影，布魯斯看著腳邊的哈士奇，思考著她剛剛的那番話。

……

之後柏妮絲又去槍/械店一趟買了把小手/槍，真不愧是哥譚，□□都不用出示什麽文件，只是填了一份表格（亂填的），店員連檢查都不用，付了錢就能走人。

柏妮絲等到晚上九點，就來到了小醜所在的夜店。

霓虹燈標志在柏妮絲頭頂上閃爍著，她摸摸口袋裏的小槍，深呼吸一口就準備進去，剛邁出了一步就跟一個匆匆走過的男人撞上了。

她正要罵對方走路不帶眼，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後卻露出了一個見鬼了的表情，而對方也沒比她好得去哪裏，直接楞住了。

“是你？！”

“你在這裏幹什麽？”

兩人異口同聲，雙方都呆了一下，柏妮絲先反應過來，問：“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被阿卡姆開除了？”

這人正是阿卡姆的綠眼睛小哥，柏妮絲對他印象不錯，畢竟是曾經給她帶過衛生巾和幫助過她越獄的人。

綠眼睛蹙著眉，沈默片刻後道：“我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那裏了。”

“哦。”柏妮絲沒問為什麽，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為什麽會在夜店的門口遇上他。

慢著。

柏妮絲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對他露出一個“我懂的”的表情，並且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感嘆：“哦——”

綠眼睛：“……”

你哦什麽！

綠眼睛剛想澄清，隨即就發現他們在門口站得太久了，很容易惹人註目，於是拉起柏妮絲的手臂。

……

紅頭罩費了半個月終於扒到了小醜的其中一個藏身之處，而且據線報，他今晚極有可能會在那裏出現。

如果他有一份敵人名單的話，那麽小醜一定是頂置的那位，並且他的名字會用紅線加粗。

三年前，他死過一次，被小醜毆打至死，那種生機悄悄從自己的身體上流逝的感覺他仍歷歷在目，從最初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最後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只能感到自己的第體漸漸的冷下來，耳邊纏繞著小醜的瘋狂笑聲。

他沒想到自己能夠再次睜開眼睛，讓他感到憤怒的是，當他回到哥譚之後，發現一切都沒有變，小醜繼續作惡，哥譚還是那個哥譚，他的死並沒有改變任何事。

二代羅賓已經死了，現在只有紅頭罩。

沒有小醜，就沒有紅頭罩。

蝙蝠俠有不殺人的原則，紅頭罩沒有，他能做蝙蝠俠做不了的事，能成為蝙蝠俠成為不了的人。

他不是布魯斯·韋恩希望他能成為的那種人，但他將會是布魯斯需要的人，傑森·托德如此堅信著。

紅頭罩的重機車在距離夜店一條街以外的地方停下，他爬上夜店對面的那座建築物的陽臺，打算先觀察情況，料不到位置早就被人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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