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躺在床上的時候顯得很乖。因為他那變成了沈靜的黑色的頭發，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沈穩了。

蘇菲看著安安靜靜蓋著被子的哈爾，心下變得柔軟一片：“這給你沖了一杯熱牛奶，你喝了吧。”頂著一副老奶奶的面貌，蘇菲的聲音也很慈祥。

哈爾默不作聲。

“那我把牛奶放到桌子上，你記得喝了啊。”蘇菲把托盤拿起來往回走，手才摸到門把手，就聽到了哈爾無力的呼喚：“不要走，蘇菲。”

她把門重新關好，走回哈爾的床邊：“你現在要喝嗎？”

哈爾把頭扭向另一邊，低語：“荒野女巫一直在不停地找我的家。”

蘇菲也想起了一點線索：“我在港口看到了她的手下。”那些穿著西裝戴著帽子的黑面怪。

“我其實就是個膽小鬼，這些破爛全都是為了躲避她而制造的魔法。”哈爾把頭扭回來，看著五彩斑斕的天花板，垂下了眼簾：“我真的好怕，好怕……”

蘇菲坐下來，把托盤放到腳邊：“你怎麽會成為荒野女巫的目標呢？”

“一開始我覺得他們很有趣，就主動去接近他們。可是後來就逃開了。”哈爾低低地陳述：“因為他們實在太可怕了。”

蘇菲溫和地傾聽著。

“結果這一次卻因為戰爭而被國王征召……詹金斯被征兆，潘德拉肯也是……”

“哈爾到底有多少名字啊？”蘇菲有點跑題了。

“這夠我隨心所欲地過日子。”哈爾耐心地解釋。

“不能拒絕國王的征召嗎？”蘇菲沈吟道。

“看那個，”哈爾瞟向釘在墻上的一張契約：“進魔法學校的時候，我被迫立下了誓約。”

“哈爾，你就去見國王啊！”蘇菲靈光一閃，想到了辦法：“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幫不上任何忙，讓他停止這種毫無意義的戰爭……”

“唉……蘇菲，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些人。”

“可是他不是國王嗎？國王就應該要為人民的幸福設想啊！”

“對啊！”哈爾突然激動地坐起來，欺近蘇菲：“你代替我去就好了啊！”

“你就假裝是潘德拉肯的母親，你就進宮去跟他們說，我的兒子是個不中用的廢物。這麽一來薩利曼夫人說不定會死心。”

“薩利曼……夫人？”蘇菲驚愕了。

但是蘇菲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哈爾的“母親”。寧次和馬魯克出門給人看病，邢文京留下看家。臨出門前哈爾給了蘇菲一枚戒指，上面嵌著一顆小小的紅寶石：“護身符，保佑你平安歸來。”

哈爾還裹著毯子：“不要擔心，我會改變樣子陪你一起去的。”

蘇菲一路上陷入了胡思亂想的境地：「他說會改變樣子，難道他會變成一只鳥？」正想著，就見到路邊的烏鴉飛走了。

蘇菲又盯著路上奇奇怪怪裝扮的侍從看。但是那些人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奇怪間，一只頭頂有著小撮金毛的小狗跟到了她的身邊。蘇菲看一眼它，它也看著蘇菲。蘇菲再看一眼它，他又看著蘇菲。

「這是……哈爾嗎？太搞笑啦哈哈！」

蘇菲忍不住低頭看著小狗一遍又一遍。

城堡的門也被哈爾布置了魔法陣，每扭轉一次，就可以換一個地方開啟。正如哈爾所說，那是為了躲避荒野女巫的尋找而施加的魔法。蕪菁只能守在城堡真正所在的荒野上，因為稻草人出現在市區太不相符合了。

有人敲門。是個著裝嚴重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少女，下|身短褲上身體桖，腦袋上還戴著耳麥。邢文京傻眼了。

“請問你找誰？潘德拉肯先生現在不在家。”

“我在找人，”少女嚼著口香糖，“她叫邢文京。”

“……你知道我？”

少女把耳機撥到脖子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邢文京：“不覺得把客人留在門外很失禮嗎？”

“……”邢文京側過身，少女便自己走了進去。

“我叫白璃，P公司正能量組的。”少女開門見山。

“請問你，有何貴幹？”雖說是同一家公司的員工，但是少女不請自來的舉動和有些倨傲的態度讓邢文京不是很舒服。

“很久沒有和公司聯系過了吧，你們組長好像連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少女慢悠悠地靠進椅子裏。

“我想……我跟組長有共識吧，如果沒有跟他聯系，反而是‘平安無事’的意思。”邢文京確實是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現在說來有點心虛。

“不不不，”白璃搖手指，“你誤會了，我是說，你們公司連你是死是活都沒有問一聲……”

“等一下，”邢文京打斷她，“什麽叫‘你們公司’？我們不是同事嗎？”

“我們當然是同事，”白璃理所當然地說，“我還見過艾夕呢，聽她說你們是好朋友。”

“你見過艾夕了！”邢文京震驚了，“她過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她在的地方很危險，很多次差點死掉。”

“啊？”邢文京難以置信。

中套了呢，白璃想。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公司會把你們這些毫無經驗的小員工派到這樣充滿危險的世界裏？他們根本就不管你們的死、活。”重要的事情說3遍。

這話怎麽這麽耳熟，在哪裏聽過呢？邢文京漸漸回過神來，警惕地看著白璃：“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何在？”

“聽說過AAS醫院吧？”白璃也不含糊，“帶著你辛苦采集的那些情緒去AAS，我會給你安排很好的職位。”

AAS……想到在隧道裏搶她手鐲的AAS大叔，邢文京更加防備白璃了：“你為什麽可以在AAS給我安排職位，你不是P公司的人嗎，難道你是……”雙重身份？邢文京沒有把話說完。

白璃看懂了邢文京眼裏的意思，微微笑著，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邢文京往後挪了挪：“你不怕我舉報你嗎？”

“你不會那麽做，”白璃悠然地往後倒，右腿疊到左腿上，不甚在乎地說：“畢竟你的穿梭器上被我們的人植入了毀滅程序，操控權在我手上。你要是輕舉妄動的話，小心連家都回不去哦。”

“……怎麽會？”

“千萬不要以為我對你什麽都不了解，你的時空穿梭器還維系著一個人的生命，你要小心才可以呢。那個男孩子叫什麽名字來著……檸七？蓋茨？”

寧次……邢文京握緊拳頭，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你的目的就是讓我背叛公司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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