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の自卑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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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計多端的寒冷、灰色晦暗的高墻，鐵欄桿對面相貌英俊卻又憔悴無比的男人。幾處景象成就了邢文京無聊半小時中賴以打發時間的風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關了。
每次掉落都能遇見可交易人，但每次掉落都是在奇怪的地方。跟寧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探監室裏了，然後被當成劫獄嫌疑犯被抓了起來。
男人一身落拓，鬢間也有了白發，還擁有一雙悲傷的眼睛，可又好看得一塌糊塗。邢文京從和自己關在一起的“女犯人”那裏得知，他叫陸之昂。
“我快結婚了，可是輾轉知道了他的消息，”立夏的聲音哽咽，“我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立夏擁有滿點自卑，是她的“客戶”。邢文京發現立夏她不太願意講述自己的故事，可是一提到陸之昂就難過不已。
經歷過幫易遙尋找犯人的無用功，尤其是遇見AAS大叔之後，邢文京發現自己管得太多了，一點要節省自己時間趕緊回到Precious公司的意識都沒有。所以她暗暗發誓，再遇到可交易人物的時候，“騙”了情緒就跑。咳咳。
結果看到立夏的表現，她的惻隱之心又開始發作了。
“告訴我一個確切的時間點吧，我帶你們回到悲劇發生之前。”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不是空話，邢文京還調好時間和坐標特地跑出了她那方小灰墻。
……
立夏想念小司，可是重新回到小司身邊的勇氣不那麽足夠。好在她也有心扭轉陸之昂的悲劇，也就堅定地跟著邢文京和寧次回到了2002年。
一連兩天都恍如隔世。等陽光點亮黎明，陸之昂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飛機上。在灰墻裏見到邢文京的舉動，其實並沒有完全相信，還有點懷疑是不是障眼法。可還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在對方提出邀請的時候伸出了手。
機艙裏的音響傳出一陣日語，過後是一陣英語。沒等到中文陸之昂就在心裏翻譯了整整兩遍。“女士們，先生們，本架飛機預定在30分鐘之後到達北京，地面溫度為33攝氏度，謝謝。”
坐在旁邊的女生已經掏出了化妝包給自己刷粉底補妝，陸之昂小心翼翼地叫了她兩聲，“你好，請問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我怎麽知道啊，”女生因為被打擾而煩躁不已，扭頭看到陸之昂的時候手裏的上妝刷僵住了，“大，大概是3點吧，下午！”
陸之昂禮貌地對她笑，又撓了撓腦袋：“哪一年？”
“……2002。”
“2002,2002！”
看著陸之昂喃喃自語十分奇怪的表現，女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訕笑了兩聲，馬上就看到陸之昂雙手合十問她借鏡子，虔誠得要讓她以為對方借的是什麽絕世珍寶。
陸之昂看著鏡子裏那張“人模人樣”的臉，沒有一絲變白跡象的頭發，頭一次有了熱淚盈眶的沖動。
這一切是夢嗎？還是說那些紛紛擾擾是夢呢？就算是夢也沒有關系了，因為對我而言，沒有比這更加美好的幻覺了。小司，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了吧。
立夏閉上眼睛，看著前塵往事像悶雷一樣從腦海中滾過去。
痛楚太深刻，以至於時隔那麽久還那麽清晰地留在記憶裏。
惡意襲來最開始搭載的是一張報紙：著名畫家傅小司暢銷畫集《花朵燃燒的國度》涉嫌抄襲！原告馮曉翼近日起訴！
「請問你在畫《花朵燃燒的國度》之前看過《春花秋雨》麽？
看過啊，一年前就特地去網上看了，因為要畫《花朵燃燒的國度》。
那請問看完《春花秋雨》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我覺得很好很漂亮，那就是我想要的那種風格。
相對於你而言，《春花秋雨》的作者應該比你名氣小很多吧，幾乎都沒人知道她的。
是啊，所以我才會去用她的那種風格，因為很少有人看過她的畫。
那就是說你在畫畫中是在臨摹她的繪畫風格了？
嗯，應該是吧，像我們從小就開始學習美術的時候就是要臨摹很多老師的畫作啊，就算是現在也要不斷地借用別人的東西，不然就畫不出來。
那你知道《春花秋雨》的作者現在起訴你抄襲她的畫作《春花秋雨》麽？你想要聯系她私底下解決這件事情麽？
啊，不會吧？那我要和她私下聯系。」
工作室裏坐著的三個公司上層，沒有一個臉色好的。傅小司呆滯了好幾秒進了自己的臥室，只留下立夏和幾個高層在一起談事。過了很久他們囑咐立夏，“讓小司不要為這件事情影響心情，好好準備接下來接下來在武漢的《嶼》的第三本的首發式。”
立夏點頭。她的發言很少，只提了幾個針對性問題，好像只是想坐在那裏端端正正地把三位領導對形勢的分析聽完而已。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到會議結束的時候她才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錄音筆，攤在桌面上。
傅小司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聽到敲門聲，然後就看到立夏和陸之昂一起走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立夏和陸之昂都有點不一樣了，身上沈郁的氣息很重，看著他的時候目光總夾帶著悲憫。尤其是立夏，對他甚至有點疏遠了。
“小司，你不用擔心。”
還以為是慣常的安慰話，傅小司悶悶地嗯了一聲。
“我已經起訴《風雲日報》了，誹謗罪。以及馮曉翼，誹謗罪。”
傅小司從床上坐起來。
立夏把錄音筆開啟，遞到他手裏。
「我是《風雲日報》的記者，請問您看過一本叫做《春花秋雨》的畫集嗎？
嗯，有啊，一年前我在網上看過前面的部分。
您覺得怎麽樣啊？
……」
“怎麽會？”
“這是覆制版。我無意間給電話設置了錄音，沒想到派上了用場。”立夏蹲下去，稍稍仰著頭看著傅小司，也不親近他:“你會沒事的。”
立夏說完就出去了，還小心帶上了門，傅小司連說聲謝謝都來不及。忽然感覺立夏變得格外遙遠。
陸之昂在傅小司身邊躺下去，腦袋枕在胳膊上，眼眶有點紅，但他也笑著：“小司，你會沒事的。”
另一方面，在《風雲日報》編輯部很遠之外的角落裏，邢文京和寧次“鬼鬼祟祟”地蹲在一起。
“寧次，幫你變個工作牌要不要？”
“你確定你能變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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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結婚了，可是輾轉知道了他的消息，”立夏的聲音哽咽，“我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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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一個確切的時間點吧，我帶你們回到悲劇發生之前。”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不是空話，邢文京還調好時間和坐標特地跑出了她那方小灰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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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都恍如隔世。等陽光點亮黎明，陸之昂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飛機上。在灰墻裏見到邢文京的舉動，其實並沒有完全相信，還有點懷疑是不是障眼法。可還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在對方提出邀請的時候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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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知道啊，”女生因為被打擾而煩躁不已，扭頭看到陸之昂的時候手裏的上妝刷僵住了，“大，大概是3點吧，下午！”
陸之昂禮貌地對她笑，又撓了撓腦袋：“哪一年？”
“……2002。”
“2002,2002！”
看著陸之昂喃喃自語十分奇怪的表現，女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訕笑了兩聲，馬上就看到陸之昂雙手合十問她借鏡子，虔誠得要讓她以為對方借的是什麽絕世珍寶。
陸之昂看著鏡子裏那張“人模人樣”的臉，沒有一絲變白跡象的頭發，頭一次有了熱淚盈眶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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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閉上眼睛，看著前塵往事像悶雷一樣從腦海中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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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看完《春花秋雨》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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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你而言，《春花秋雨》的作者應該比你名氣小很多吧，幾乎都沒人知道她的。
是啊，所以我才會去用她的那種風格，因為很少有人看過她的畫。
那就是說你在畫畫中是在臨摹她的繪畫風格了？
嗯，應該是吧，像我們從小就開始學習美術的時候就是要臨摹很多老師的畫作啊，就算是現在也要不斷地借用別人的東西，不然就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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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裏坐著的三個公司上層，沒有一個臉色好的。傅小司呆滯了好幾秒進了自己的臥室，只留下立夏和幾個高層在一起談事。過了很久他們囑咐立夏，“讓小司不要為這件事情影響心情，好好準備接下來接下來在武漢的《嶼》的第三本的首發式。”
立夏點頭。她的發言很少，只提了幾個針對性問題，好像只是想坐在那裏端端正正地把三位領導對形勢的分析聽完而已。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到會議結束的時候她才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錄音筆，攤在桌面上。
傅小司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聽到敲門聲，然後就看到立夏和陸之昂一起走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立夏和陸之昂都有點不一樣了，身上沈郁的氣息很重，看著他的時候目光總夾帶著悲憫。尤其是立夏，對他甚至有點疏遠了。
“小司，你不用擔心。”
還以為是慣常的安慰話，傅小司悶悶地嗯了一聲。
“我已經起訴《風雲日報》了，誹謗罪。以及馮曉翼，誹謗罪。”
傅小司從床上坐起來。
立夏把錄音筆開啟，遞到他手裏。
「我是《風雲日報》的記者，請問您看過一本叫做《春花秋雨》的畫集嗎？
嗯，有啊，一年前我在網上看過前面的部分。
您覺得怎麽樣啊？
……」
“怎麽會？”
“這是覆制版。我無意間給電話設置了錄音，沒想到派上了用場。”立夏蹲下去，稍稍仰著頭看著傅小司，也不親近他:“你會沒事的。”
立夏說完就出去了，還小心帶上了門，傅小司連說聲謝謝都來不及。忽然感覺立夏變得格外遙遠。
陸之昂在傅小司身邊躺下去，腦袋枕在胳膊上，眼眶有點紅，但他也笑著：“小司，你會沒事的。”
另一方面，在《風雲日報》編輯部很遠之外的角落裏，邢文京和寧次“鬼鬼祟祟”地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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