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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第三十四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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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魏賊其惡當誅,留著他性命雖是陛下仁慈,但於國不利啊!”

金鑾殿中,給事中、都察院副都禦史楊所修說得那叫一個臉紅脖子粗, 那副恨不得挽袖子代替高坐於龍椅之上的皇帝、下決定的模樣,讓剛剛回過神的季言之心中就是一陣冷笑。

楊所修,東林黨人, 先是在崇禎上位以後, 上書攻擊明末閹黨“五虎”之首的崔呈秀,後又反悔,讓陳爾冀替崔呈秀上書辯護, 專註於攻擊魏忠賢……

口口聲聲說為國盡忠,可幹的事兒卻是反覆無常…

東林黨,呵, 在季言之看來, 可比所謂的國之蛀蟲的閹黨們, 還要來得可怕。

崇禎此人的的確確剛愎自用, 獨斷多疑,但問題是歷來的眾多帝王有哪位不剛愎自用, 獨斷多疑。遠的不說, 就說康熙、雍正好了,他們不剛愎自用, 獨斷多疑嗎?可為何獨獨崇禎被人反覆提起……

說白了, 是因為明朝末期完完全全把持了朝政的東林黨派, 使得一手的甩鍋大法。

在季言之看來,崇禎煤山上吊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好啊,‘君非亡國之君,臣乃亡國之臣’,明朝徹底走上末路,東林黨的人占了多半的原因。

還有那陳爾冀……

區區一位吏部給事中,就跟著楊所修一起將崇禎給耍了…膽兒可真是夠肥的,也怪不得崇禎將他連同楊所修一起,以結交近侍罪名給宰了。

季言之心中又是一陣冷笑。

他瞇著眼睛,細細的打量金鑾殿中神態各異的文武百官,最終在明顯屬於東林黨派的大臣身上,停留片刻。

“天啟五年,熊廷弼被先皇所殺,朕記得當時大臣們也是說了熊廷弼其惡當誅,留他一命雖是先皇仁慈,但於國不利的話啊!”

季言之端正了一下坐姿,聲音清冷甚至透著一股淡漠:“朕還記得這話是當初魏忠賢所說,楊卿應該是東林黨人吧,魏忠賢殺了你們中的‘東林六君子’,按說該誓不兩立才對,怎麽學起魏忠賢說話來了?”

楊所修一張臉脹得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楊所修開口就想反駁,卻被季言之哂笑著打斷,“你先別急著辯解,朕暫時不想聽。朕就是好奇,你們文人不是最有節氣的嗎。那為何楊卿先是上書彈劾崔呈秀,沒隔幾天又改了主意,反悔彈劾起魏忠賢了。嗯,朕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朕這個新帝上臺,為了盡快的熟悉、把控朝政,少不得要處理先皇的親信寵臣……”

“好比魏忠賢……”

季言之才不管在場的文武百官面色有多詭異,他一來這個位面就身處金鑾殿,難道心情就不詭異了。所以吧,在融合了記憶得知自己居然是崇禎,心情變得更加詭異起來的季言之秉承著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的原則,開始不按照文武百官所預想的思路出牌了。

季言之頓了頓,繼續道:“魏忠賢得先皇全然信任,把持朝政間,的的確確幹了不少於江山社稷有害的事情。爾等上書的關於魏忠賢的十大罪,朕也絕大部分都認同。只是……該怎麽處理,朕自有決斷,朕萬分不希望有,比如楊卿此類見風使舵,墻頭草類型的政治投機分子跳出來影響朕的心情……”

歷史上的崇禎會受他們的糊弄,那是因為崇禎帝朱由檢本身是個沒有多大見識的真.閑散王,他之所以能夠上位當皇帝,完完全全是個意外……

父親朱常洛雖有五子,但只養活了朱由校、朱由檢二人,天啟帝朱由校因意外駕崩,沒有子嗣存活於世,皇位可不就落到了朱由檢頭上嗎。所以崇禎帝剛當上皇帝的幾年,沒少被他所信任的大臣們一起糊弄……

當然了現在的崇禎帝明顯換了芯子,季言之好歹也是做過好幾世帝王的人,能被手底下的大臣們一起糊弄?即使季言之來到這個位面的時機並不怎麽好,但季大佬略施手段便扭轉乾坤這種事,真的不要太容易。沒過多思索,季言之就確定了自己該怎麽做……

處理魏忠賢等閹黨的同時打壓一下東林黨派的囂張氣焰,是季言之走的第一步棋……

而第二步……

季言之原本就半闔著的厲眼猛地瞇了起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崇禎被後世多次稱呼為生不逢時的帝王,可是自身的壞運氣占了很大的比例。

明朝末年,大明內憂外患,天災人禍不斷。先不說人禍,就說天災……

明朝末年可是小冰河時期,整個華夏年平均氣溫都比現在要低,夏天大旱與大澇相繼出現,冬天則奇寒無比,不光河北,連上海、江蘇、福建、廣東等地都狂降暴雪……

在迷信的古代,一旦出現迥異的天氣變化,都會歸咎為君主失德。不光是在東方,就連西方同樣如此,當然了鑒於西方宗教盛行,所以是以宗教審判作為手段。就歷史記載而言,在歐洲1570年(明隆慶四年)至1580年(明萬歷八年),是糧食危機與迫害猶太人及獵巫活動最為猖獗的十年。

那時小冰川時期才剛剛臨近,真正到來是崇禎皇帝繼位的時期。可以說崇禎年間,是整個因為小冰川時期到來引發的災害的最高峰……崇禎再怎麽反抗,人也贏不過天。

說句玄幻的話,各種壞運道加身的崇禎帝怎麽幹得過,新鮮出籠的天選之子——努爾哈赤呢!

想到此處,即使心理強大如季大佬,也忍不住感到啼笑皆非。

畢竟上一個位面他還姓愛新覺羅,這個位面他就姓朱,並且還要為了大明的國運,將愛新覺羅一氏的崛起給扼殺掉。這真是天意如刀,讓人防不勝防啊!

季言之煩躁的抹了一把臉,果斷的宣布退朝。

出了金鑾殿,季言之剛進養心殿,還沒來不得及坐下歇息,就聽宮人來報,說是周皇後求見。

季言之不動聲色的讓太監請周皇後進來。

周皇後進來,先是盈盈對著季言之俯身一拜,接著便道:“聽說萬歲爺今日在金鑾殿中大動肝火,狠狠的辱罵了楊大人和陳大人一番?”

季言之頓時眼睛一瞇,繼而似笑非笑的問:“聽說?皇後聽誰說的?”

“自然是聽手下之人說的!”

周皇後並沒有察覺到季言之問這話有什麽不對,也沒察覺出崇禎上朝前和上朝後有什麽不同,依然用以往說話的口吻,溫婉的道來了一句:“臣妾以為萬歲爺此舉萬萬不妥……”

季言之嗤笑:“皇後的手下可真厲害,連窺探聖蹤的事情都做得那麽隨意,可見不是第一次了吧!”

周皇後臉色徒然一變,一張俏臉白的像雪一樣。“萬歲爺你……”

“朕一直認為皇後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懂得分寸的聰明人!”季言之眼神冰冷的看著周皇後,殺意盡顯的道:“可是現在看來,聰明是聰明,但明顯聰明過了頭。朕前腳剛結束了朝會,皇後後腳就得到了消息,呵,看來皇後不止窺探聖蹤,還和前朝大臣有勾結啊……”

周皇後驚惶後退,差點一踉蹌跌倒在地。

“皇後,你說你想幹嘛,或者說你周家想幹嘛?”季言之像是很欣賞周皇後驚惶的樣子,居然嘴巴微微翹起,帶著微笑繼續說道:“聽說國丈得知你當了皇後,可是大擺席宴了三天三夜,收了不少賀禮啊!”

“萬歲爺!”周皇後的聲音幾乎帶著顫音:“臣妾絕對沒有窺探聖蹤和前朝大臣暗中勾結,臣妾…臣妾只是擔憂萬歲爺第一次上朝會出什麽差錯,所以才全神註意啊……”

“得了,朕不想聽你的辯解!”

對待背叛者季言之從來都是狠厲的,即使周皇後之所以會這樣,是原身朱由檢縱容的結果。但現在他是朱由檢,就絕對不會放過明顯對國政方面認識不足,根本沒覺得自己哪做錯了的周皇後……

MD,不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嗎。

剛剛冊封的皇後還幹出這樣的蠢事,不狠狠懲治,說不得以後還會鬧出什麽大亂子。

季言之不想再聽周皇後的辯解,直接就令太監將周皇後拖了出去。

“給朕好好的查,”季言之隨後叫來了錦衣衛現任都統,冷面吩咐道:“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都給朕仔細徹查一遍。朕倒要看看前朝大臣和後宮女人勾結起來,到底想做什麽?”

錦衣衛全體領命行動後,一時之間朝野內外全都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有敏銳者,察覺出這位新上任的帝王,與之前專註於木匠活計,常年累月不上朝將所有朝政盡數托付給親信寵臣的天啟帝完完全全的不同。原本覺得他會是一位相對來說比較勤政的帝王,但現在看來,勤政是肯定勤政,但殺戮果決、萬事自有綱程卻是最主要的……

“這樣的皇帝,怕是要窮兵黷武啊!”有認為該全然以文治國的大臣,向同僚如此感嘆。

此話傳到季言之的耳朵裏,季言之當即發出了意味未明的嗤笑。

他接收的江山內憂外患,完全的爛攤子,不殺戮果決獨斷乾坤,難不成還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那些只在乎自己的所謂大臣胡搞,然後讓自己落得像歷史上的崇禎帝一樣,煤山上吊的地步?

季言之活了那麽多次,肯定明白人固有一死的道理,但問題是怎麽死卻是有選擇的,至少季言之寧願自然死亡,不願意一切非自然的死亡……

季言之懶得理會也不想理會,除了這種議論根本不重要外,還有某個女人又鬧幺蛾子的原因在!

“皇後還在絕食?”

季言之突然的詢問,讓新走馬上任的總管太監小李公公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回萬歲爺的話,皇後娘娘…食欲不振,今兒和昨天一樣,並沒有進食。”小李公公斟酌的回答道。

“食欲不振這個說法倒有趣?”季言之玩味的笑了笑,“既然皇後不是通過這種方式威脅朕,那麽就由著皇後去吧!”

小李公公愕然:“由著皇後去?”

“不然呢,想朕給她賠禮道歉?臉這麽大,真的讓朕挺意外的!”

歷史上曾記載著這麽一段‘趣事’,說是明思宗也就是崇禎帝,在交泰殿與皇後相會,不知因爭論什麽問題起了爭執。崇禎帝呢,大動肝火之下,用力把周皇後推倒於地……

周皇後自覺失了面子,便憤而絕食,後來崇禎帝明白了自己不該推自己的正妻,所以便讓太監賜給周皇後一件貴重的貂裘。周皇後自覺爭回了面子,便又跟崇禎帝和好了……

還有和著田貴妃爭風吃醋,故意冷落、折騰對方什麽的……

在季言之看來,周皇後可不像真正史書上記載的那樣賢良淑德。要真賢良淑德,也做不出絕食威脅的事情來。

嘖,以為他會和崇禎一樣耳根子軟,容易被吹枕頭風不成。

要知道他從成為崇禎的那一天起,就沒想過要接手崇禎原有的妻妾。安分守己者他不介意讓其享受榮華富貴,可要是自以為能夠憑借身份,或者用子嗣來影響甚至脅迫他做決定,那就不要怪他狠辣無情了,要知道季言之的字典裏可從來都沒有不對女人出手的說法。

什麽絕食抗議,反正餓的不是他,他才懶得去理會一國之母會不會因此餓壞自己甚至餓死自己呢!在季言之看來,崇禎後院的女人那麽多,死了一個周皇後,再隨便冊封一位皇後便是……

真當自己是盤菜了,還是認定大明缺她不可啊……

季言之嗤笑,繼續專註批閱手中的奏折。小李公公去傳話了,過了一會兒,小李公公回來,臉色有些詭秘的稟告道:“皇後娘娘昏了…”

“所以呢,”季言之不屑的冷笑:“朕該去看看,然後跟把自己餓暈過去的皇後服軟……”

小李公公差點跪了,只得在季言之的冷眼之下繼續道:“太醫來看,說是皇後有喜了!”

“哦……”

原主崇禎留下的種……

季言之依然冷笑著道:“所以皇後此舉是想借子嗣要挾朕了?”

這反問,小李公公可不敢隨意的接,因為小李公公他也是這麽覺得的,猛然接話不是讓季言之更加怒上加怒嗎。哦,現在季言之已經怒上加怒了,因為季言之丟了朱筆,用異常冷漠的語氣吩咐道。

“給朕告訴周氏,既然她不看重腹中骨肉,那不妨用一劑墮胎藥去了肚子裏的那塊肉吧,反正有她這樣的親娘,孩子生下來估計也落不到什麽好!”

小李公公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是,便親自去了坤寧宮傳話。

周皇後滿心以為崇禎(季言之)會像以前一樣主動和她‘服軟’,結果等來的卻是毫不留情的述責,一時之間周皇後忍不住悲從心來,啜泣道。

“萬歲爺怎麽變得如此不顧念夫妻情分啊!”

正巧袁貴妃和田貴妃相攜來坤寧宮‘看望’昏倒抱恙的周皇後,一聽這話,袁貴妃沒什麽反應,田貴妃卻是面露嘲諷,陰陽怪氣的道。

“萬歲爺要真不顧念夫妻情分,估計早就廢了皇後娘娘的皇後之位,哪容得皇後鬧什麽絕食啊。畢竟都知道窺探聖蹤,勾結前朝大臣可是後宮女眷妄想幹涉朝政的重罪……”

周皇後手頓時一緊,那攥著的手帕瞬間變得不成樣子。

“你……”被擠兌得很是難堪的周皇後說不下去了,因為田貴妃說得是事實,如果崇禎(季言之)真的不顧念夫妻情分的話,就該順勢廢了她,她所背負的罪名,估計沒有一位大臣會為她求情。

“別你了你了,皇後娘娘啊,還是好好的養身體吧!”田貴妃嬌笑的說著挖周皇後心肝的話語,“別讓萬歲爺以為,你是真的不想要腹中的骨肉,所以才使勁兒的糟蹋…”

“妹妹禁言…”

表現得像個老好人的袁貴妃終於開腔了,不過她這麽一句模糊的勸誡可沒起到什麽作用,反而有種火上澆油的意味兒。至少可讓田貴妃的氣焰更加的囂張,也讓周皇後羞憤欲死。

可即使周皇後再怎麽羞憤又如何呢,之所以田貴妃敢這麽的揭她的臉面,不也是她自己搞出來的嗎。季言之不吃軟不吃硬,耳根子又不軟,會吃周皇後身為信王妃時對付崇禎的那一套才怪。

——所以落得如今這般田地,周皇後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認出了一口惡氣的田貴妃,興高采烈的來,又興高采烈的走了。她回到承乾宮,到了用膳之時可是多吃了半碗飯,由此可見,田貴妃是有多麽的高興,當然了,如果周皇後真的將孩子作沒了,那麽她會更新高興的!

季言之可懶得管後宮女人們之間的爭鋒相對。

他本身是個不看重女色的,而且又不喜歡應對多個女人!自從來到這個位面,成為了崇禎帝後,他一次都沒有在後宮留過宿,整個半月吃住都是在乾清宮。

當然了,之所以會這樣,除了他真的無心接受崇禎留下的妻妾,還有煩心事一大堆的緣故。

前些日子,因為要先處理前朝後宮有牽扯的問題,怎麽處理魏忠賢等閹黨、怎麽打壓東林黨人的囂張氣焰等事務,季言之都是押後再處理的…

與之同時,由於小冰川時代真正降臨的關系,氣候大變。僅僅新帝上位的半個多月的時間裏,陜西河北等地便相繼傳來水澇、幹旱的災情。對此,季言之除了賑災以外別無辦法,甚至因為賑災的事,季言之還減緩了整頓官員的步伐。

當然了,依著季言之有時候走一步看三步的謀算,減緩並不等於停止……

大明最厲害的情報組織——錦衣衛依然在行動中,甚至就連原本擱置的東西兩廠也運作起來。季言之甚至考慮讓魏忠賢等人戴罪立功,配合錦衣衛好好的肅清官場以及明顯藏汙納垢的後宮…

“崇禎元年四月,南贛(今江西省南部)起義軍奪天王,建號永興元年,率眾攻破安遠縣城,劫庫放囚。安遠知縣沈克封逃走。巡撫洪瞻祖報聞。”

“崇禎元年七月,薊門駐軍由於饑餓索餉鼓噪,焚搶□□,經多方措處,始解散,史為薊鎮兵變。”

“崇禎元年七月末,據薊鎮兵變後,遼寧寧遠軍中四川、湖廣兵因缺餉四個月,也發生兵變,其餘十三個營起而應之,縛巡撫畢自肅、總兵官朱梅、通判張世榮、推官蘇涵淳於譙樓上。八月初,袁崇煥與兵備副使郭廣密謀,誘捕其首惡張正朝、張思順,斬首十五人,平定了兵變。”

“崇禎元年八月初,後金練兵五萬,借狐貍襯兵一萬,打造盔甲戰車,欲於三岔河三路出兵,過寧遠圍屯,攻越山海、石門等……”

“崇禎元年八月二十二,後金犯黃泥窪……”

“崇禎元年十二月初,固原(今寧夏固原)再次發生民兵變……”

獨自窩在養心殿,看《華夏歷代通史》的季言之是越看臉色越差。別的不說,單單崇禎剛剛登基的頭一年,基本上每個月都有事情發生,不是天災就是人禍……

總得來說人禍多些,但說到底為什麽會頻繁發生農民起義以及兵變,還不是變化無常的天災給鬧的。全國各地不是水澇就是幹旱,田野基本顆粒無收,這沒了糧食收成,拿什麽養兵發糧餉……

驀然想起自己的那位好國丈,可是歷史公認的巨富,季言之唇邊劃過一絲冷笑。

歷史上大明江山社稷風雨飄搖、搖搖欲墜、危在旦夕的時候,崇禎帝下令朝中所有大臣官員捐銀助餉時,這位公認的巨富國丈可是極為吝嗇,連周皇後出面勸說也不肯出錢,最後還把周皇後以他的名義捐的五千兩白銀吞了兩千兩…

這也就罷了,最讓季言之不恥的是,周奎這位巨富國丈在清國入關後,為了榮華富貴可是把他的親外孫,朱慈烺給賣了。

“沒有發生?嗯,但是這種小人必須防著,對了,倒忘了一件事情了…”

神色顯得莫名陰沈的季言之將《華夏歷代通史》給收了起來,突然揚聲把曹化淳給叫了進來。

“曹大伴兒,聽說嘉定伯(周奎)最近一直憑借著國丈的身份經商?”

曹化淳點頭應是。

季言之笑了起來:“這倒讓朕想起了一件往事。‘凡東西宮對上言,皆自稱女兒’,這事兒曹大伴應該有印象吧!”

曹化淳如何沒有印象呢,因為這事情就是周皇後那位善妒卻又偏偏裝賢淑的女人弄出來的。

凡東西宮對上言,皆自稱女兒意思是說,如果周皇後對崇禎說話,可以說‘妾’,可東宮田妃和西宮袁妃如果要對崇禎說話,卻要學民間的被買賣的丫鬟自降一輩“自稱女兒”……

貴妃將皇帝當爹,真的是歷史上,明末後宮的一道奇景。

季言之來到這位面時,崇禎登基已經三月有餘,但半個月多前才剛剛首次召開朝會,而那‘凡東西宮對上言,皆自稱女兒’則是周皇後剛被冊封為皇後之時搞出來的……

這對季言之這位準備從此以後只專註國事民生的新任崇禎帝來講,並不是太重要的話語,所以才會在琢磨周奎這麽一個人時,順帶想起來。

曹化淳沒搭腔,季言之也沒在意,繼續似笑非笑的道:“朕記得嘉定伯原先是個算命先生吧,也算有一技之長的人了,怎麽就改做商人了,莫非國丈的身份真的很有便利,能只進不出……”

曹化淳:“萬歲爺,您天資卓越,定然明白世人躲不過一個貪字。嘉定伯得蒙聖上之恩成了國丈,見識了一番滔天富貴,自然也躲不過一個貪字。”

“老曹你說得在理,朕這心裏頭不爽啊,你說說朕為了賑災缺銀之事煩憂,但嘉定伯…朕的好國丈卻只進不出…呵,”季言之收了笑容,朝著曹化淳呲了一下牙,顯得格外惡狠狠的道。“朕可是天子,全天下都是朕的,敢仗著國丈的身份吃進去多少,就得給朕吐出來多少!”

曹化淳瞬間明了季言之的意思,當即心領神會的道:“萬歲爺放心,老奴要讓嘉定伯將所有不義之財全吐出來。”

季言之滿意的頷首:“記得順便率領東廠的所有廠衛,好好的查一下皇親國戚。”

曹化淳:“喳!”

曹化淳身為東廠提督,自然有權利率領東廠的廠衛,挨家挨戶的‘拜訪’一下被季言之點名的皇親國戚。

要知道明之一朝,除了錦衣衛這個專有軍政搜集情報機構外,有歷代皇帝親信宦官統領的東西兩廠,權利正在錦衣衛之上,有不經司法機關批準,隨意監督緝拿臣民的權利。可以說東西廠衛一出,大明臣民無不膽顫心驚,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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