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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十二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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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整體面積大概有五進, 處處透著江南山水的雅致。有著亭臺樓閣的院子裏,擺放了幾張坐塌,塌旁的幾上更是擺放著一些應季的瓜果和精致的點心。

盧氏拉著季言之的手,一直拉著, 即使季言之就挨著她坐,盧氏也舍不得放手,好像一放手, 季言之就會不見似的。這時候任何巧舌之言都是不管用的, 季言之陪著盧氏,盡量用詼諧的語氣述說自己這三年的經歷。

正當季言之說得起勁時, 院外走廊突然變得嘈嘈雜雜,夾雜著粗獷的哈哈笑聲,讓季言之下意識的肅起一張臉,清冷如刀鋒的厲眼也瞇了起來。

盧氏也是一楞, 隨即輕快的笑了起來。一旁作陪說話的大嫂子杜娟笑著插了一句言:“估計相公去找公爹的時候,叔叔們都在,所以一起來家了吧!”

說道這兒, 杜娟告罪一聲,就和盧氏說去廚房看看。來的人比如她爹爹杜如晦那樣的文官倒好,不用怎麽費心的安排, 可瞧著那動靜, 明顯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搞出來的, 他一來可得好酒好菜備上, 不然那張嘴啊, 可得把房玄齡和杜如晦說得直翻白眼。

“如此喜事是要好酒好菜準備著…”

出生‘五姓七族’之一的範陽盧氏,盧秀雯一直爽朗大氣,應了她所說季言之能‘找’回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當即在杜娟領著丫鬟婆子往廚房走的時候,吩咐自己的奶娘親自領人將房玄齡埋在桃樹下的好幾壇上等的女兒紅挖出來。

程咬金的鼻子屬狗鼻子,很靈,一來就聞到了濃郁的酒香,當即就絲毫不見外的拎上一酒壇子,湊到季言之的跟前,擠眉弄眼的道:

“房小二啊,你可…咦,你怎麽比以前縮水了一號!”

程咬金不敢置信的擦擦眼睛,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季言之。那如炬的目光分外的熱情,讓淡定如季言之都忍不住挪了挪身子,以巧勁避開了程咬金大蒲扇似的熊掌拍在自己的肩膀。

軍神李靖也是跟著一起來了的,看著季言之躲避程咬金的動作當即亮了眼睛,不過他依然含笑的看著程咬金‘找’季言之這個侄兒的‘麻煩’,等房玄齡終於從錯愕、震驚中回過神,才開口有些狹促的搶先開口道:“房小二,還不趕緊來拜見陛下,和幾位叔父。”

季言之沒有原主的記憶,根本就搞不清楚他們誰是誰,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掃向了盧氏。接受到季言之求助目光的盧氏,眼眶又是一紅,

“老爺。”盧氏擦了擦眼淚,沖著房玄齡哽咽道:“非是小二沒規矩,不知道給長輩們見禮,實在是小二失憶了啊,根本就記不起任何事,就連姓名也是救了他性命的師傅取的。”

穿著玄黑便服的李世民這才露出詫異的神色,他本來就在懷疑房遺直遇到找回來的房小二是真是假,在看到季言之之時那份懷疑更是加深了,畢竟練了天地不老長春功的季言之和三年前壯得跟小牛犢的房遺愛,那可是一個天一個地,用剛才程咬金的話來說,就是起碼縮小了一號。

其實作為季言之這世的親生父親,房玄齡一開始也不相信房遺直能將三年中好像蒸發了一樣的次子找回來,可當他看到季言之的第一眼,雖說體型跟記憶中相差無幾,但血脈的連動讓房玄齡第一時間就確定了,眼前那年齡尚小,身姿挺拔,眼神淡漠的少年郎就是自己的次子。

失憶了啊,原來是失憶了啊,怪不得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房玄齡差點忍不住老淚縱橫,都說文人善於腦補,這不先有房遺直和杜荷,現在又有房玄齡這個親爹,即使是一旁同屬文臣的杜如晦、長孫無忌,也都是腦補了太多季言之因為失去記憶到處討生活的戲,

哦,還要加個其實也很有文人氣息的鐵血君王李世民。李世民打消懷疑,滿目覆雜,撫須感嘆:“房小二你身著白衣,可是…那位救了你的老者去世了!”

季言之楞了一下,瞬間想到穿白衣在古代還有另一種意思,可又不好多做解釋,總不能說他覺得白衣更能襯托他的氣質,所以他平時慣常都是穿白衣,也就默認了他在為他莫須有的師傅守孝說法。

一行人跟著來房府,自然不光是為了敘舊和確定季言之的身份,就好比程咬金這混貨,除了瞄一眼回來的侄子,更多的註意力是放在了房玄齡珍藏多年的好酒上。而且宴席上喝還不夠,走的時候,還把僅剩的兩壇好酒和尉遲恭一人一壇分別給拎走了,如此土匪行為,可把房玄齡氣得吹鼻子瞪眼,連送李世民出門的事都忘了。

“陛下請見諒,家父唯二的心頭好就是酒,程叔父每回這麽連喝帶拿,家父可不得……”

李世民笑笑打斷房遺直的解釋,“老程那貨朕會不知道他的秉性嗎,玄齡啊,你啊,也別太放在心上了。”

放在心上早就嘔死了好不,就程咬金那混貨!

房玄齡隱晦的翻了一下白眼,倒沒再繼續為自己損失的那幾壇子好酒計較,當即和也沒走的杜如晦對視一眼,將李世民請進了書房,談事情。

院子裏,季言之在回答軍神李靖的問題。

原主房遺愛或許是個莽夫,但季言之可不是,所以很多觀點都讓李靖忍不住眼前一亮。當然李靖可想不到這是季言之本身的實力,只把一切功勞算在季言之那個莫須有的師傅頭上。嗯,其實也不算莫須有,畢竟師尊逍遙子永遠活在他的心中,即使以後再有更多的際遇,逍遙子也依然是他的師傅,值得他永遠尊敬。

“那侄兒你的身形怎麽…”

李靖之所以被稱呼為軍神是因為他文武兼修,能統帥全局又能親自領軍上陣,說來也是粗淺的接觸過武術,不會不知道將武藝練到高深者無一不是孔武有力,上戰場掠陣可取百人之首級的高手,比如程咬金和尉遲恭兩貨,怎麽季言之反倒越練越消瘦,跟個文弱書生似的。

“門派不同,自然所學也就不同。我逍遙派弟子講究天下萬道,道道精通,侄兒雖說跟著師傅只學了三年,但師傅為侄兒洗髓伐骨,啟蒙靈智,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懵懂小子。”

頓了頓,季言之見李靖認真聆聽,很是好奇的樣子,也就不藏著掖著,將逍遙派這個頂級的武林門派簡略的介紹了一下,並說他雖然因為腦袋受過傷的緣故始終沒有想起往事,但經過‘師傅’的洗髓伐骨,啟蒙靈智,他擁有了過目不忘之能。

“過目不忘!”李靖詫異的挑眉,顯然是很意外季言之有了這種能耐,不免感嘆道:“老房要是知道了,定會十分的高興。”

“什麽定會十分高興啊?”李世民和房玄齡、杜如晦一出來,就聽到李靖如此感嘆,不免好奇的問道。

李靖自然將自己的感嘆說了,季言之神色默默,卻沒否認,當即就讓李世民哈哈大笑起來。

“如此賢才當為帝婿啊!”

季言之一聽,當即臉色一冷,聲音也仿若透著寒冰的道:“陛下這話說差了,小子何德何能配得上公主,小子可萬萬不敢高攀。”

季言之本想懟一句‘老子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娶你家閨女’,但想到房玄齡還在李世民手下做事呢,這麽不給面子的話說得太直不好,幹脆就轉變了一種方式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

其實季言之這麽說,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客氣的味道,也讓李世民有點下不來臺。畢竟他們在房間裏談得好好的,怎麽老子願意,兒子反倒不願意了呢!

其實不光兒子不願意,就連兒子的媽也不願意。

盧氏早就猜到房玄齡將李世民、杜如晦兩人請進書房除了談正事外,估計李世民早就露聽到房遺愛(季言之)平安歸來後,又有聯姻的意思。盧氏知道和皇家聯姻,是一種政治手段,但知道歸知道,一想到季言之是因為李世民原先看好的高陽害得離家三載,盧氏難免意難平。

盧氏可記得皇家唯一和季言之同齡的只有城陽,高陽兩位。城陽公主已經被指給杜如晦次子杜荷,同齡人中就只剩下一個高陽(郡主)還未指婚,高陽如果還被指婚給房二(季言之),那不是代表房二(季言之)當初的罪都白受了嗎。不行,這絕對不行,所以盧氏當即說道。

“陛下,我兒還小呢,再者才剛歸家,又在為師傅守孝三載,怕是會耽誤皇家公主的青春。”

這下李世民有些尷尬了,他很想說自從出了三年的那件事後,他就沒想到再把高陽嫁到房家,不然真的就成了嫁禍而不是加恩。只是前有季言之強硬的拒絕,後又有盧氏婉約的推脫,不好跟一介婦孺計較的李世民只能將目光放在了房玄齡的身上,示意他出來說話。

房玄齡暗暗叫苦,因為他潑辣的好媳婦已經瞇眼成刀直直的砍在他的身上,大有房玄齡敢說出不符合她心意的話,她就敢私下裏好好收拾房玄齡一頓的架勢。

“那個啊…”房玄齡幹巴巴的說:“老二啊,”

季言之扯嘴,很是光風霽月的道:“父親叫我言之,你老稱呼我老二,我很沒有代入感的。”畢竟他現在滿打滿算不過才十四歲(虛歲),毛都沒長齊叫什麽老二。

房玄齡眼皮子一跳,嘴巴一抽,不是因為季言之說話有點客氣,而是他真的好不習慣,以前跟個土匪(這裏特指程咬金)似的上躥下跳,仗著盧氏偏疼,連親爹也敢瞪、說話嗆死人的次子居然變得這麽知禮,簡直都讓房玄齡忘詞了,根本就不記得李世民讓他開口的本意是什麽了。

杜如晦搖頭,只得道:“陛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後再談不遲。”

李世民瞄了一眼已經朝房玄齡露出兇牙的盧氏,想想依著房玄齡怕老婆的勁兒,他也不好留在這兒‘圍觀’盧氏訓夫,所以順著杜如晦給的臺階,就此離開了房府。

杜如晦留在房府,看樣子是準備和房玄齡徹夜長談。至於李靖,則被季言之留了下來,目前正蹲著他的面前,替他針灸治療風寒腿。

“賢侄動作熟練,看來醫術不錯。”

“我每回出山采買日用品時,偶遇的上溪村村民也這麽說。”

季言之收針,微笑著詢問李靖感覺如何。李靖笑著回答:“感覺沒那麽酸痛了,所以叔父說你醫術不錯。”頓了頓,李靖突然想到患有足疾,性格越來越變化莫測的太子李承乾,不免靈光一閃問。

“賢侄可對醫治足疾有把握?”

季言之緘默片刻,回答道:“曾醫治過摔斷腿的動物,應該算是對足疾有把握吧,叔父問此話,可是想讓侄兒前往東宮為太子治療足疾。”

“太子之腿乃是騎馬不慎造成的,當時事發緊急,孫大夫又外出雲游,只能讓宮中的禦醫為太子接骨。可到底禦醫不如孫大夫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即使宮人們甚至於皇後娘娘親自照料,到底還是讓太子殿下落下了足疾。”

長孫皇後在時還好,李承乾倒還能穩坐太子之位,可長孫皇後一去,不光早對太子之位有窺探之心的魏王李泰,隋煬帝姬楊妃所出的李恪、陰妃所出的李佑也都是心思浮動,也只有李世民這國事精明、家世糊塗的主兒才會認為他的兒子們兄友弟恭,私下的感情和明面上一樣和諧。

“長於謀國,弱於治家。皇後娘娘去世得太早了,”以至於幾乎都處於青少年叛逆期的兒女都長歪了…

季言之突如其來的感嘆,讓李靖眼前一亮。李靖道:“賢侄說得沒錯,陛下乃開疆擴土之君,一心想把太子比作自己,卻忘了大唐至陛下以後需守成之君,好好穩固陛下打下的這一片河山。”

“叔父的意思,侄兒懂了,治療足疾是小,但治療心病才是重中之重吧!”

李靖頷首而笑:“賢侄當真變得靈慧聰穎,看來這帝婿你不當也得當了。”

季言之嘴巴一抽,忍不住毒舌道:“叔父可拉倒吧,侄兒可還想多活幾年。依著陛下女兒們的囂張跋扈來看,侄兒可不想減了壽命不說,還要時刻提防未來的公主媳婦給自己找綠帽子帶。”

他什麽都可以忍,但絕對不會忍受自己頭頂不長頭發改長綠油油一片的青青草原。

所以呵,皇帝家的女兒不愁嫁,誰娶誰倒黴……

李靖被逗笑了,暢快淋漓的笑了一會兒後,才搖著腦袋的對季言之道:“這些話你對叔父說也就算了,可萬萬不要到…比如說你程叔父的面前,他那張破嘴啊,保管會把你對公主們的嫌棄堂而皇之的拿去嘲笑陛下,,到時候啊,你這小兔崽子免不了會吃一頓掛落!”

“吃掛落總比被逼著娶不喜歡的人要好。”

季言之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將金針收拾起來,和著李靖道了一聲‘時候不早了,叔父好生休息’,便出了客房,在房府仆人的帶領下,去了原主房遺愛住的小院休息。

即使三年未有它的主人踏入,但整個小院依然一塵不染,顯然主人不在的三年,小院也是經常有人打掃,就盼著偶爾有一天能再次迎來它的主人。

季言之環視周圍,將小院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深深的記住,深深的印在腦海中,隨後推開房門,慢慢的走了進去。原主房遺愛從小都是個坐不住的孩子,上躥下跳皮實得很。整個屋裏除了刀劍棍棒還是刀劍棍棒,連一本閑書也沒,可見就不是一個愛學習的。

書香門第出了一位武夫,而且估計還是只長個頭不長腦子的那種武夫,想到自己要是沒‘失憶’,沒搞出‘失蹤’這神來手筆,而成造成了質的改變,處境怕是比現在還要費勁,最起碼和高陽公主的婚事就不好解除,想想還真的挺一言難盡的。

不過瞧李世民今兒的意思,倒是執意要施恩於房家,將他的公主女兒嫁給自己…

季言之眼神微瞇,腦中閃過千頭萬緒,最終卻化為了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娶皇家公主的,即使人選不是高陽…

“算了,別想了。還是洗洗睡了吧,接下來可有得忙了。”

可不是那樣嗎,自從在李靖面前展露醫術,並醫治好了李靖的風寒腿,讓他能如常人一般健步如飛後,季言之就被房玄齡帶到了東宮。

李承乾年二十一,體形修長,五官陰柔,俊美得不似凡人。

他見了幾乎矮了他一個腦袋的季言之,先是一楞,隨即微微挑眉,有些玩味的道:“房小二,你以前好像不是長這個樣的啊!”

季言之淡然至極的道:“長大了也就抽條了,和以前做對比那肯定不一樣。太子殿下這話,說得是不是有些傻?”

“沒你傻,輕易就被十七妹開瓢了。”

李承乾也是一位善於擠兌人的,當即就和季言之你一言我一語的懟了起來。懟著懟著,兩人突然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對懟。

李承乾道:“你是來給孤治療足疾的?”

季言之點頭,道:“麻煩太子擡一下你的尊蹄,容小子仔細的檢查一下。”

李承乾覺得這‘尊蹄’二字挺不對味的,但因著他對這位神秘失蹤三年,卻學了一身本事回來的房遺愛(季言之)很有好感,因此也就懶得去計較‘尊蹄’兩字哪裏不對味,當即便在侍從的幫助下褪了長靴。

季言之捏著鼻子後退了好幾步,一頭黑線的道:“小子覺得太子還是先洗洗腳,好好的去去味兒,才是最重要的!”

“沒法子,這是祖傳特色!”

李承乾可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坑爹坑祖父的嫌疑,很直接把腳臭的鍋扣在了‘祖傳特色’上。季言之抽了抽嘴巴,真的萬萬沒想到李承乾居然是這樣的太子,說好的陰郁乖戾,說好的喜怒不定呢,寫歷史的人你們驢我。

“殿下的祖傳特色還挺別致的啊,聽程叔父以前說陛下吃穿用度都是和將士一起,等回了我得找程叔父好好問問,陛下的龍腳味兒是不是跟殿下的一樣銷魂!”

用去味草藥熬煮的熱水端來了,李承乾大大咧咧的就在季言之的跟前褪襪泡腳。

李承乾笑得格外狹促的道:“房小二不妨親自問父皇,相信父皇會滿足你,讓你知道他的龍腳到底什麽味兒。”

“殿下如此說,看來深有體會啊!”

季言之本質也是個腹黑鬼,黑起人來不帶手軟何況只是對懟呢,這不,李承乾洗腳間,兩人又開始你來我往的鬥起嘴來。

這時殿外傳來腳步聲,六歲大的兕子牽著三歲大的新城,很有姐姐樣兒的走了過來。

“七哥,你傻站在門口做什麽?”兕子歪著腦袋,很不解的出聲道。

本來來找太子哥哥的李治面對屋裏和屋外不約而同的視線,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間,滿臉通紅,活似一個大閨女似的扭扭捏捏的道:“我…我,我見太子哥哥和愛哥兒聊得十分開心,不忍打斷,所以……”

這傻貨就是未來的唐高宗?

季言之有些怪異的收回了視線,給李承乾遞了一個眼神,無聲的問:這真是你弟?不是你妹?

估計母後生他的時候生錯了性別了吧!

同樣思緒覆雜的李承乾也遞給季言之一個眼神,滿滿都是對親弟弟的埋汰。

兕子牽著新城走了進來,沖著李承乾甜甜的叫了一句“太子哥哥!”被她牽著的新城就有些怯生生了,不過聲音和兕子一樣很甜。

“太子哥哥,我和姐姐來看你了。”

“乖,真乖!”

李承乾露出一抹笑靨後,轉而對季言之擠眉弄眼道:“孤的嫡親妹妹如何?”

季言之:“… …”

不如何,我又不是□□,對六歲大的小姑娘不感興趣,對三歲的小姑娘那就更不感興趣了,所以哪裏有豆腐,我想撞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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